顧慎為一直擔心上怒會殺人滅口，沒想到橫一刀的竟是“大頭神”的兒。

說也奇怪，走火魔的覺雖然苦不堪言，顧慎為的腦子卻比平時還要更銳利些，即使在背誦劍譜時，諸多頭緒也自排列組合，向他呈現出一些當時沒有注意到的細節。

“小姐想要殺掉咱們兩個。”

荷一說出這句話，顧慎為就明白了。

“怕咱們從雪娘那里知道了的把柄。”

“終于擺了。”小姐的這句話在顧慎為耳邊回響，再想到往日里小姐與雪娘的關系，以及雪娘的做事風格，他知道小姐必有見不得人的事握在雪娘手中。

兩人又沉默了，雪娘平時守口如瓶，從來沒在這方面過一個字。

小姐卻不會相信這一點，肯定更愿意殺死奴才永除后患。

顧慎為暗暗調運息，“合和勁”練到第三層已經威力初顯，他覺得自己的力似乎一下子增強了數倍，運用起來也得心應手，只需要給他幾天時間和獨安靜的環境，就能以速法門使得龍虎濟，力再次大幅度增強。

到那時，他縱然不了頂尖高手，也將備超出一般人的手，有能力暗殺幾名姓上的仇人。

他又在前璇璣上按了一下，灼熱仍在，“合和勁”勁第三層也去除不了那指力。

顧慎為正琢磨著如何爭取一點時間，對面的荷又說話了，像是自言自語，“我問過，但是不肯告訴我。”

“？”

“翠。”

顧慎為一怔，馬上醒悟，翠沒有舌眼，是小姐最信任的丫環，或許有機會聽到小姐的機，不過想讓消息可有點難，不會說話，也不會寫字，只能依靠手勢流，除非與特別悉的人，誰也看不懂。

顧慎為突然想起一件事，口說道：“是你出賣了遣奴！”

那天傍晚，顧慎為與遣奴隔墻談，傳信的人是翠，他還一直納悶遣奴是怎麼跟這個小丫環攀上的，現在才明白背后的指使者其實是荷。

荷輕哼一聲，對歡奴的大驚小怪很是不屑，“我是讓他提醒你注意，可是他自己卻嚇壞了，想要全盤告，連中‘八荒指力’的事也要說出來，我不得不借助雪娘讓他閉。”

荷不過十四五歲，顧慎為驚訝于的老辣，被雪娘控制息的事絕不能，因為他們只是奴才，金鵬堡不會為了奴才費心治療，殺人除患乃是最簡單最有效的理方法，以免他們再被雪娘的同門控制。

顧慎為曾經跟著荷學過武功，朝夕相，對卻一點也琢磨不，他甚至與敵人上雨時有過互相理解的時刻，對這名，他卻得打點全部心思應對。

“也好，你找到破解‘八荒指力’的方法了？”顧慎為假裝隨意地問道。

“沒有。”荷的回答不聲。

兩人又沉默了一會，剛剛因為共同的命運而拉近的關系又變得疏遠了，最后，顧慎為覺得還是有話直說的好。

“我有一個建議。”

“嗯？”

“咱們一起尋找破解方法，無論誰找到，都要教給另一個人。”

“為什麼？”

“因為另一個人在三年大限將至的時候，會將這件事四宣揚，堡里的人大概不會喜歡。”

荷冷漠的神竟然與雪娘有幾分相似，看著歡奴，尋思了一會，“好啊，公平的。”

“咱們也不會互相告背后暗算，對吧？”有遣奴的前車之鑒，顧慎為不得不要求一點口頭上的保證。

“當然，我指著你能更早找到破解方法呢。”

兩人現在是同謀者了，這不能徹底解除他們的戒心，但是的確緩和了張的氣氛。

天已大亮，外面傳來開鎖的時間，一個男人的聲音說：“就一會，可不能太長。”

房門打開，進來的人是翠，手上端著食盒，看樣子是來送飯的。

殺手關閉房門，守在外面。

翠依靠神奇敏銳的僅存觀，準確地找到了靠窗的小桌，將食盒放下，又準確地找到了荷的位置，走到前，做出一連串復雜的手勢，臉上的表顯得非常著急。

荷拉住翠的雙手，低聲說：“我知道了。”然后扭頭對歡奴用更低的聲音說：“主人出門了，小姐待會要見咱們倆。”

小姐的子很急，決心不管夫君的反應，馬上手了。

荷附在翠耳邊說著什麼，翠卻只是不住地搖頭，似乎非常害怕。

外面的守衛等得不耐煩了，催促送飯的人快點出來，顧慎為也有點等不及，他與荷正于生死關頭，不得不抓住每一可能的救命稻草。

“翠，聽我說，遣奴是因為你而死的，你想荷跟我也步他的后塵嗎？”

顧慎為低了聲音，他的指責并不公平，翠雖然替遣奴傳信，但是沒有告。

翠聽了這話卻臉突變，然后像是下了好大的決心，又做出一連串的手勢，然后不等荷追問，轉逃出房間。

門外的殺手重新上鎖離開了。

荷低頭沉思，好像拿不準翠的信息到底是什麼意思，過了好一會，才小聲說：“小姐殺過什麼人，翠就只知道這一點，雪娘不怎麼談起這件事。”

“大頭神”的兒殺過人，這可不像是致命的把柄，兩人商量了幾句，提出幾種可能，比如被殺者是“大頭神”寵的人、得力的部屬等等，但是他們在鐵山營地里總共沒待幾天，實在想不出有力的佐證。

就在這時，房門又被打開了，殺手用克制的語氣說：“八主問起來，可別推在我上。”

兩名丫環一起走進來，小遂說：“小姐自會解釋，不用你擔心。”

顧慎為與荷卻開始擔心了。

“小姐召見你們。”

顧慎為與荷互視一眼，走向房門，小遂手攔住，“你先去。”

指定的人是顧慎為，小姐看來還想各個擊破。

另一個丫環留下，小遂帶領歡奴前往后院。

小姐已經屏風后面坐好，邊沒有翠，只有兩名丫環守在門口。

四個人想對一名奴才下手，還不知道這奴才已經不是一年前武功低微的年了，小姐不會武功，丫環手一般，顧慎為有十足的把握打敗們甚至殺死們，只不過這種殺戮毫無意義，他的仇人姓上不姓羅。

“歡奴，你知罪嗎？”

問話的人還是小遂，小姐只是隔屏傾聽。

顧慎為雙膝跪下，“小奴不知罪。”

“你發過誓隨主姓羅，可是卻背著主人向八主告，讓小姐陷不利，罪該萬死！”

“叛主的是雪娘，一直守在小姐邊，阻止小奴面見小姐，向八主告實是迫不得已。”

顧慎為所言并非全是謊話，他起碼有半年多時間沒“見”過小姐。

“哼，全是狡辯，把他的心挖出來，我到要看看是不是黑的。”

這聲音不再是昨晚低三下四的小姐，而是自大狠毒的羅寧茶。

三名丫環齊聲應是，各自掏出繩索、小刀等工。

顧慎為頭抵在地上，“小奴知罪，任憑小姐罰，小奴死后見著雪娘會跟說還是。”

“你說什麼？”

屏風后面的小姐猛站起，厲聲喝問。

“小奴說‘還是’。”

“你這個狗奴才還真是敢說話，先把他的舌頭割下來再挖心。”

“小奴的舌頭沒了，還有人有舌頭，不過小姐請放心，即使小奴死了，那人也會保的。”

小姐重又坐下，“你告訴別人了？”

“小奴這一年來在堡里也結了幾位朋友，無話不談，他們都愿意替小姐保。”

屏風后面好一會沒有聲音，三名丫環面面相覷，不知道是否該繼續手割舌挖心。

“你們出去守著。”

小姐命令道，丫環們全都一愣，但還是很聽話地退出房間。

只剩下小姐與奴才兩個人，顧慎為真希自己的仇人都能這樣愚蠢。

“我記得你，雪娘曾經很看重你，說你這人很狡猾，而且……你混進堡里是來報仇的，是吧？”

小姐早把歡奴忘得干干凈凈，這時到威脅才重新想起來，難得還記得歡奴的把柄。

“正是，小姐一句話，小奴死無葬之地，所以，小奴也永遠為小姐守著那個，絕再不讓多余的人知道。”

“你都告訴誰了，說出來我饒你不死。”

“不是小奴不說，只是這幾位朋友十分敬畏小姐，一旦聽說小姐在找他們，沒準就會胡言語，所以還是不說出來的好。”

小姐沒有說話，在考慮這個奴才的話有幾分可信，可更習慣快刀斬麻，而不是深思慮，耐著子跟歡奴周旋這幾句已經達到了極限，沒法再忍下去了。

一只茶杯從屏風后面飛出來，從顧慎為邊掠過，掉在地上四分五裂，“開口閉口，你到底知道什麼？說不出來我把你碎尸萬段。”

顧慎為還沒有猜出小姐的把柄是什麼，但是他肯定一件事，在這間屋子里，他才掌握著殺人的力量，最差的結局就是殺死小姐，引發金鵬堡與鐵山“大頭神”的斗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