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人經】第九百四十八章 夢想

顧慎為突然產生一個念頭，這個念頭或許在他心中蟄伏已久，只不過是挑選了最合宜的時機從藏之跳出來。

完全可以將面前的兩名子都娶為妻子，沒錯，他在逍遙海已經有了一位王后，可他是龍王，娶多人都不為過，在西域，一王多后的現象雖不多見，卻也不是絕無僅有，在諸多國家合縱連橫的過程中，自愿或被迫將兩三位王后并列，能夠得到大多數臣民的理解。

三位王后甚至無需住在一起，更無需見面，鞠王后留在石國，上如坐鎮璧玉城，至于荷，可以前往千騎關以西任何一個國家，在那里，將被當唯一的王后對待。

顧慎為有七八分把握們兩個會同意，上如與他已經有了之樣，難道就不想得到一個真正的名份？

荷的心事難以揣測，可顧慎為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信心：只要自己主一些、謙讓一些，荷會為他做任何事，甚至會廢掉橫亙在兩人之間的死人經。

一王三后的場景在顧慎為腦中一閃而過，卻留下極為清晰的印象，令他怦然心。

“一點小傷。”他說，恍惚間竟有一慌，好像心中的私想法不經意間暴于眾。

上如余掃了一眼荷，言又止，張了兩次才說：“還記得四諦伽藍的法沖和尚嗎？”

顧慎為點點頭，他在鯤社見過法沖一面。

“法沖禪師的想法沒有變，只要龍王愿意去除無道神功，他愿意提供幫助，沒有任何條件。”上如神殷切，幾乎忘了荷的在場。

“去除無道神功又何必要和尚幫忙。”荷淡淡地口。“散功之法就在那里，龍王又不是沒嘗試過。”

顧慎為多年前初練無道神功的時候已有功基礎，兩者沖突，他只好以神功中的法門散功，一度功力全無，那些天里束手束腳。幾乎毀在一名普通奴仆手里。

荷正是提醒他這件事，主散功與功力強大到一定程度的自然散功截然不同，后者只是暫時，前者卻再無恢復可能，必須從頭練起。

上如微笑道：“無道書里的散功一散俱散，辛苦練的須彌芥可也跟著沒啦，法沖禪師功力深厚，有辦法保住須彌芥，只去除無道神功。”

荷放棄爭辯。做出此事與己無關的平淡表。

顧慎為心中的夢瞬間煙消云散，他忘了，上如不只是仇人的兒，還有著近乎偏執的愿，要將他在金鵬堡學到的一切武功全部斬除，先是無道神功，接下來就是死人經，這兩者在看來都是萬惡之源。

橫在他與荷之間的也不只是死人經和那個面目早已模糊的遙奴。還有的驕傲，不管曾經的份有多麼微賤。不管是否修煉過死人經，也不可能與別的人共龍王。

顧慎為發現夢想是多麼可笑，它只考慮主人的，將之置于至高無上的地位，卻忽略甚至扭曲其他人的想法。

夢想中最簡單不過的事，在堅的現實面前。恰好最為脆弱，一即碎。

這是一場易，顧慎為告訴自己，他與這兩名子之間的信任與好，只是這場易的基石。

“我愿意接法沖的幫助。”他說。

“真的？”上如大喜過。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荷的閉得更了。

“但我有條件。”

“什麼……條件？”上如稍顯困，法沖無條件提供幫助，龍王卻要提出“條件”，似乎不合規矩。

“要在比武之后，等我當上璧玉城主……”

“比武之后龍王未必能當上城主。”荷糾正道，對來說，這更是一場易，“龍王幫過曉月堂一次大忙，我要還這個人，幫助龍王擊敗金鵬堡與中原人，可沒說過要將城主之位拱手相讓，你、我、，過后仍有一戰，誰勝了誰才是城主。”

“那就在比武之后，不管誰當上城主，我愿意接法沖的幫助，去除無道神功。”顧慎為調整了說法。

“當然可以，這也算不上什麼條件。”上如松了口氣，“法沖肯定會同意，可是你為什麼……”

事隔十幾日，龍王了一點“小傷”，竟然就此改變主意，由當時的嚴辭拒絕到現在的主求助，上如沒法不到意外。

上如對龍王的關心難以掩飾，可顧慎為卻到越來越深的隔閡與陌生，不理解武功對于他的重要，對死人經尤其一無所知。

反倒是坐在那里一言不發的荷，立刻明白了龍王的用意：他想冒險以死人經增強功力，在達到不可收拾的程度之前毀掉無道神功。

顧慎為兼兩大神功，其中死人經與無道神功同出一源，相互間最為契合，利用毀功的方式，或許可以避免反噬的威脅。

龍王喜歡劍走偏鋒，荷對此習以為常。

顧慎為還在思考怎麼回答，上如道：“理由不好說就不用說了，反正和尚也不會問。龍王頒布殺之令，四諦伽藍必然大力支持，法沖更愿意幫助龍王了。”

“謝謝。”顧慎為說，又變得客氣起來。

荷覺得他們兩個應該說完了，開口道：“龍王還沒告訴我那些劍招的來源。”

“就藏在金鵬堡里，我偶然看到的，共有一百多招，適合二十九種練法。”

聽到龍王的話，上如比荷更驚訝，但知道該到自己表現出與己無關的態度了。

“對金鵬堡的人來說，這些劍招沒有任何意義。”荷說。

“嗯，這些招式只有用在死人經劍法上才能發揮效力。”

“呵呵，真是諷刺。”荷冷笑道，“龍王就打算告訴我這些嗎？”

“我想跟你達一項約定。”

“說。”

“不管你我二人誰今后攻下金鵬堡，都要邀請另一人上山觀劍招。盡興而歸。”

“原來龍王也沒有學全。”

“還差一些。”

荷尋思了一會，“好，這項約定對大家都有好，希咱們都能活到那一天。”

上如站起，“我想我應該回避，金鵬堡的還是不要讓我知道的好。我可不敢保證就一定嚴。”

荷也站起，“這算不上什麼，獨步王要是知道堡里藏著的劍招還有大用，只會更小心地保存，才不會輕易毀掉，在他看來，最后占據金鵬堡的人肯定還是上家。”

荷直來直去，完全拋棄了從前謹言慎行的風格，轉說道：“想必龍王也沒有別的事。我該告辭了，不勞相送。”

兩像是競賽一樣，爭著走出帳篷，荷搶先一步，在門口驢而去，韓芬一路追到轅門，著眾師離去的背景，這回真的哭了。

上如眼看天不早。卻沒有立刻返回璧玉城，而是帶領隨從向北進發。前往四諦伽藍。

鐘衡走進主帳，對龍王滿心敬佩。

“已經知道新是誰了。”

“嗯。”

“姓龐名靖，是大將軍龐寧的胞弟。”

“這麼說他也是后黨一派的人了？”

“奇怪就奇怪在這里，據張佑說，龐靖與哥哥向來不和，跟蕭王關系倒是不錯。可也稱不上是一派，他在朝中向來獨立特行，立場不定，仗著家族勢力，也沒人管得了他。”

“衛嵩還沒死。他就已經得到任命，背后的支持者是誰？”

“恐怕又是中原朝堂的平衡之道，兩派人爭得太激烈的時候，總會有一個超黨派的人獲得重用，這種事常有。”鐘衡據自己的經驗推測道。

許小益派人送來大量報，顧慎為暫時放下新任西域都護，留待明日觀察之后再做決定。

由龍王首發的殺之令出乎意料地到歡迎，最先一批表示支持的人恰恰是數量眾多的流浪刀客，他們當中許多人最初就是為殺戮而來到璧玉城的，可是一旦發現自己幾大勢力的夾之中，被殺的可能遠遠大于殺人的可能時，也就很容易改變態度了。

十余座刀客村，外加四五十個大大小小的刀客組織，無一例外表示遵守殺之令，并自愿接護軍府的協調，事實上，消息剛一傳出，就有不刀客涌到護軍府尋求公正。

鐘衡沒有著急，仍要等次日一早才去上任。

天還沒黑，天山宗也在力之下頒布了自己的殺之令，至于金鵬堡，直到子夜之后才加到殺的行列，在南北城到張告示，聲稱早在兩年多以前金鵬堡就已發過殺令，這一次只是重申。

天山宗與金鵬堡全都無視護軍府。

差不多同一時刻，蕭王的信使趕到龍王軍營，在一片忙之中沒有得到重視，耽誤了一個時辰才見到龍王，雙手捧上蕭王的親筆信。

信使趕慢趕，也只是比新任西域都護早了半天。

顧慎為拆信觀看，蕭王回中原的路上遇到新，因此匆匆寫下這封信，大致容與鐘衡的介紹差不多，特意提醒龍王不要將龐靖歸于太后一堂，這位年輕的將軍與哥哥龐寧不是一路人，支持以最小代價平定西域。

但在信的最后，蕭王以樂觀的態度告訴龍王，龐靖喜歡練武，與駱家莊關系，肯定會與駱家派出的劍客一道幫助龍王奪得城主之位。

蕭王不大關注江湖上的事，從來不知道駱家派出的第一位劍客死于龍王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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