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人經》第969章 名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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覺青八歲出家,二十七歲這一年,他被幾名施主的談話所打,毅然決然地還俗,但他是一名父母雙亡的孤兒,走出四諦伽藍之后舉目無親,師父雖然給了他幾兩銀子,卻連住店的錢都不夠。
他擔任過多年的知客僧人,對人世故還是有不了解的,尤其知道錢的重要,于是在向師父說出決定之前,他仔細考慮了一下未來的生活。
首先得有個有名字,“施青覺”三個字立刻從腦子里蹦出來。
其次得有錢,或者能換錢的東西,他想了一整天,為此還被管事僧人罵了一通,這也為他提出還俗的理由之一,最后終于想到一招。
那還是一個月之前,他聽說有人出錢收買四諦伽藍諸位高僧的來歷,說者開玩笑,“就算一頭和尚十兩銀子,四諦伽藍這麼多僧人,能賣不錢吧?”
施青覺就這樣離開從小悉的寺廟,步行來到璧玉南城,心想事會很簡單,結果他本見不著龍王或者獨步王,傳說中到收集僧人報的神買主也蹤影全無。
離寺還不到一天,施青覺害怕了,但他已經沒有回頭路,再回四諦伽藍是不可能的,做工他不會,殺人他不敢,南城熱鬧的夜晚在別人的描述中仿佛天堂,親經歷卻只是嘈雜與混,道路泥濘,行人冷酷,本沒有一名還俗僧人的立足之地。
合該如此,他湊巧上了刀客高楊。
高楊正在吹噓他怎樣得到龍王與獨步王的尊敬,聽者全當笑話,偶爾路過的施青覺卻當了真,上前恭敬地施以一禮,問:“你認得這兩位?”
高楊目一瞥。將這名年輕的和尚定義為自己即將收下的幫手與隨從。
施青覺聲稱他有四諦伽藍的寶要出售,高楊其實沒怎麼聽進去,一味描述自己的厲害與南城的好,這樣一件酒館小事,被許小益的眼線聽到,當一件報送上去。
要不是整個事當中有高楊的胡說八道,許小益本不會將其當正經的報,收集僧人資料的任務進展甚慢,他已經置之腦后。忘得差不多了。
鐘衡注意的是城主比武,對這件報只掃了一眼,更是沒有在意。
顧慎為對四諦伽藍的興趣卻一直沒有減弱,于是決定見一見這位自稱擁有僧人名冊的施青覺。
木老頭輕松完任務,被他點到的老者是一名普通的天山宗刀客。還俗和尚顯然還沒有引起張楫與獨步王的注意。
木老頭指著施青覺,對龍王說:“這是個人才,剛剛打敗兩名南城老,把他送到曉月堂,用不上一個月,刀劍不,就能大獲全勝。”
施青覺紅著臉。張地挪腳步,心里卻到難以言說的滿足。
顧慎為可沒讓木老頭帶著他去嫖,可這一招好像很有效果,施青覺現在給人的覺是興而和善。正于極好打道的狀態。
“我見過你。”顧慎為說。
“是,龍王好記,我從前在四諦伽藍當知客僧,曾經跟住持一道接待過龍王。”
“名冊呢?”
“呃。我愿意將名冊給龍王,可是有條件……”
木老頭搶著替他說道:“人。他就需要人,可憐的和尚,這麼多年真是憋壞啦。”
施青覺急忙搖頭,“不,我已經……我已經見識過……”
木老頭驚訝地看著他,“不愧是和尚,覺悟得快嘛,過來人提醒你,別看你今天視人為糞土,過一個晚上,你又恨不得跳進糞坑了,這就跟回一樣,循環往復,沒完沒了,只有像我這種……”
顧慎打斷木老頭的嘮叨,“說說你的條件吧。”
施青覺突然跪下,“我要加龍軍,就這麼簡單,不求不求錢,當一名小兵就行,日后按功領賞,無需龍王特意關照。”
木老頭撇搖頭,心想和尚就算是將四諦伽藍整個出來,也休想從龍王這里得到關照。
顧慎為沒有馬上回答,打量施青覺幾眼,直到對方的臉由期變得惶恐時,才說:“起來吧,你是龍軍一員了。”
施青覺大喜,站起,說:“請龍王給我筆墨紙硯,我將名冊寫出來。”
“寫出來?四諦伽藍多和尚,你都記得?”木老頭吃驚地問。
施青覺微得意,他武功一般,口才也不突出,最大的本事就是記好,“本寺……四諦伽藍共有出家僧人一千三百二十六人,掛單者一百六十人,高僧名冊記錄在案者六千余人,不過活著的只有二百八十四人,龍王是全要呢,還是只要活著的?”
四諦伽藍建寺已久,份特殊的高僧不,名冊里記載著的師承由佛祖開始,從千年前一直延續至今,顧慎為當然不興趣,問清之后要求施青覺只寫出活人即可。
二百八十四人,各人的簡歷則百余字,多則上千字,全都默寫下來也是一件不小的工程,顧慎為自去理雜務,木老頭卻留下來,倒不是想監視和尚,只想看看和尚的記是不是真那麼好。
于是施青覺一頁頁寫,木老頭一頁頁看,冷不丁出一張,詢問上面的容,施青覺立刻一字不差地背誦出來。
就算這份名冊是假的,木老頭也很佩服和尚的本事,這要是高深的武功笈,他狠狠心也能背下來,可是一份名冊,容枯燥無比,許多記述只有細微差別,他看得昏昏睡,和尚竟然能興致地筆疾書。
顧慎為剛走出房間,紅蝠迎面走來,臉有點不太好,“龍王,有人要見您。”
紅蝠的職責是照料并協助龍翻云理護軍府事務,極直接向龍王通報訪客,“誰?”
“見了您就知道了,不讓說。”
紅蝠聲音里流出明顯的敵意與鄙視,顧慎為由此猜出訪客的份。
羅寧茶正在房間里來回查看,好像這里很快就會是的新家,“見你可真不容易,你的丫環問東問西的事兒可真多,必定是你平時縱慣了。”
紅蝠冷著臉,顧慎為說:“不是丫環。”
“那是你從北庭帶來的奴嘍,你就喜歡找一些古里古怪的人,有個妖似的綠眼珠小姑娘還不夠,又弄來這麼一個……”
羅寧茶還沒想好怎麼形容胡人面貌的奴,紅蝠甩下一句“你們聊”,轉走了。
“瞧,一點禮貌沒有,龍王,你應該教訓教訓。”
“你有事嗎?”顧慎為問道。
羅寧茶皺起眉頭,看了一眼龍王后的年,“你出去,我要跟龍王單獨談。”
秦夜明已經大致索出龍王的習慣,因此沒有,只等龍王的命令。
“當他不存在吧。”顧慎為說,無意與羅寧茶單獨相。
羅寧茶疑地打量年,“他是啞和聾子?我從前好像也有這麼一個丫環,是好用的,我應該再弄一個……”點點頭,心里不知道想到了哪一個倒霉的丫環,“我這次進城呢,有好幾件事,第一,我住膩帳篷了……”
“你不是從小到大一直住在帳篷里嗎?”顧慎為忍不住提醒這個人,是強盜頭子的兒,居無定所,出嫁之前向來以帳篷為家。
羅寧茶愣了半晌,奇跡般地想出一句反擊,“你從前是奴才,當了龍王之后還習慣當奴才嗎?我從小住帳篷,住過更舒適的房子當然就不喜歡帳篷了。”
羅寧茶的這番話雖然沒什麼,顧慎為只得說:“往下說吧,你進城做什麼?”
羅寧茶出得意的笑容,“嘻嘻,你也有說不過我的時候。第一,我住膩帳篷了,想在南城買一所宅院,跟你當鄰居。”
以羅寧茶的格,應該在北城買昂貴的大宅才對,顧慎為沒有多發問。
“第二,來見幾個人,查清一件事,第三,就是來見你了。”
“UU看書 www.uukanshu.com說吧。”
“兒都送到龍軍營地了,你為什麼不多陪陪他,反而躲在這里?”
顧慎為一言不發,羅寧茶也沒有問,“好吧,反正這事你自己決定,兒越長越大,早晚你能看出他是誰的兒子。我其實是來告訴你,龐靖不是好人,他想算計你。”
“他去收買你了?”顧慎為已經接到報,對龐靖見羅寧茶的經過一清二楚。
“算他眼瞎了,竟然在我面前搬弄口舌,我一眼就把看了。”
“龐靖不喜歡人。”
羅寧茶張口結舌,好一會才說:“原來你已經知道了。”突然瞪起雙眼,“是不是我邊的人泄了?拿戈,肯定是拿戈,也可能是小心……”
“龐靖剛到璧玉城我就知道了。”顧慎為說,辨認這種人上飛的眼力比誰都強,第一次會面之后,他就向龍王保證中原人十有八九跟自己有一樣的喜好。
羅寧茶大失所,還想拐彎抹角地讓龍王大吃一驚呢,“我不管,龐靖過來收賣我,想讓我證明蕭王的軍功是假冒的,我拒絕了,就算是立功,而且是大功,你得給我獎賞。城主這個位置,要麼你當,要麼讓給兒,總不能送給外人吧?”
顧慎為正要開口,木老頭沖了進來,“龍王,四諦伽藍來搶和尚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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