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人經》第1005章 捂
一包迷*香、一柄匕首,這就是施青覺的全部裝備。
拿戈按著他的肩頭,頗為嚴肅地低聲說:“天亮之前我會把你送走,你到草原躲上一陣,我們在這邊虛張聲勢,日后再聚,還是好兄弟。”
“是,大哥。”
十余名小頭目一一過來與新兄弟道別,其中一位顯然知道施青覺提過的條件,沖他眼睛,“真羨慕你啊,小姐名震天下,連北庭人和中原人都被迷倒,你小子……”
施青覺咧微笑,事到臨頭,他還是有點張。
拿戈推開調侃的小頭目,“三更天衛兵換崗,我安排好了,會有一小段空隙小姐帳外無人值守,你可以趁機進去。通常有兩名丫環侍候小姐,兄弟想要做事,就別留活口。”
“是。”施青覺應道,全然沒有平時的口才。
帳篷里一片安靜,帳外響起兩遍清脆的拍手聲,拿戈雙手按在施青覺肩上,“鐵山三千兄弟的未來,全靠你了。”說罷將他推出帳篷。
施青覺貓腰快速前行,一名小頭目問道:“他行嗎?好像有點張。”
“張就對了。”拿戈冷冷地說,“才還俗沒幾天的和尚,你指他跟金鵬殺手一樣冷靜嗎?”
小頭目臉上微紅,“沒有,我的意思是他可信嗎?”
對這個問題拿戈沒有馬上回答,掀開帳簾一角向外窺,施青覺已經消失在黑暗中,作為一名沒有任何經驗的刺客,他的手還算不錯。
“大家待會各回各,我已經派人監視小姐的帳篷,這小子要是肯按計劃行事。那就一切太平,天亮之前把他送走,等小姐死訊傳遍璧玉城的時候,再追上去把他殺了抵罪。如果他想玩花樣——只要聽到外面有喊聲,大家就一塊出來,沖進小姐帳篷。把他們剁個稀爛,事后就說施青覺先殺后,信不信。”
“妙計,就是便宜了這小子,小姐可是大頭神的兒,天下無雙的人。”一名小頭目艷羨不已地說,雖然如此,給他同樣的條件,他絕不會接。
“再也只是一個人。”拿戈不屑地說。結束了談話,小頭目們齊聲應和,一個接一個地散去。
施青覺從來沒做過這種事,心怦怦直跳,但是也知道邊行走,盡量別發出聲音。
拿戈的承諾實現了,羅寧茶帳外一名衛兵也沒有,施青覺躲在影里等了一小會。加快腳步,躥進帳篷。帳簾留了一空隙,顯然是某位丫環的配合。
他站在門口,一步不,忐忑地等待,逐漸適應黑暗的環境。
沒多外,外面傳來約的整齊腳步聲。時近時遠,衛兵們的巡視恢復了。
在腳步聲第三次變得遙遠的時候,施青覺決定手,他沒用香,掏出匕首。貓腰走出一步,改換姿勢,干脆跪在地毯上,慢慢爬到小榻旁邊。
兩名丫環并排睡在上面,發出近乎一致的呼吸,被拿戈收買的那個或許就在其中,睡得這麼,很可能并不知道今晚的行。
施青覺跪在榻邊,只能模模糊糊地判斷嚨與心口的位置,他屏住呼吸,不知不覺突然間在心里默誦上了往生咒,“南無阿彌多婆夜……”,咒文很短,施青覺心里平靜了,卻發現自己下不了手。
活了二十幾年,他只打傷過寥寥幾個人,都是在被無奈的況發生的,可這一次,他要殺人,而且還是全然無辜的人,師尊、佛祖、地獄,都橫在面前,阻止他做此惡行。
帳篷里面突然響起一連串的喃喃聲,施青覺倒在地上,嚇出一冷汗,四肢麻。
“水……”羅寧茶的聲音,像是囈語,比平時的聲音更顯溫糯,充滿了無助的。
聲音很低,還是驚醒了一名丫環,雙腳落地,離施青覺只有幾寸的距離,然后踩著氈毯,悄無聲息地倒了一杯水,送到小姐邊,等了一會,發現小姐已經再次睡,丫環將水杯放至原位,自回小榻,倒下便睡,整個過程極為嫻,似乎連眼睛都沒睜。
羅寧茶的聲音提醒施青覺,這世上還有比十八層地獄更威力的好事,他已經還俗,破戒無數,注定要進地獄,要在下三界回,今晚將做的事,也只不過是讓自己死后的苦更慘一點而已。
他重新跪起子,左手懸在一名丫環上數寸的地方,右手匕首猛然扎落,直心口。
丫環一聲沒吭地死去,施青覺如法炮制,殺死第二名丫環,起走到里面榻旁邊,步伐穩定,心中再無驚慌。
他跪在榻邊,傾聽那均勻香甜的呼吸聲,如沐春風,舍不得打斷它,直到外面的腳步聲再一次由遠及近、由近去遠,他才下定決心。
施青覺從懷里掏出香,據說這玩意兒能讓小姐昏昏睡去,任他為所為,可他又收了起來。
羅寧茶躺臥的方向跟丫環正好相反,施青覺只好右手捂,左手拿匕首,懸在空中,離小姐的心口一尺左右。
邊的皮膩得像是春天新生的芽,不,比那還要,施青覺心中漾,險些無法自持。
羅寧茶沒有馬上蘇醒,只是呼吸變得重,過了一會,抬手去推邊的阻礙,晃了兩下,仍覺得上著東西,這才猛然驚醒過來。
作為一名不會武功的弱子,羅寧茶的反應可謂是十分激烈,施青覺不僅手上用力,半個子也上去,才算控制住四肢的掙扎,沒讓聲響過于明顯,然后小聲說:“我是來救你的。”
他看不清羅寧茶的神,可是急促的呼吸表明怕得要死,“我現在松手,你不要,然后我會告訴你一切。”
施覺青右手仍然按在上,左臂慢慢抬起。隨后右手也準備松開。
羅寧茶深吸一口氣,施青覺知道不妙,右手用力,左手匕首抵在的脖子上,“聽我說,事急。你若是不相信,我只好現在就把你殺了,再向拿戈邀功。”
聽到大將軍的名字,羅寧茶顯然極為吃驚,居然沒再扭四肢,施青覺保持著威脅的姿勢,繼續說道:“沒錯,拿戈和一幫小頭目想要殺死你,找的殺手就是我。可我想救你。因為你才是真正的鐵山之主,而且擁有中原人的鼎力支持,我想做大事,這是我不殺你的最重要原因,明白嗎?”
羅寧茶出右手,輕輕握住施青覺的左腕,馬上又松開,表示自己明白了。
施青覺心中又是一。但他能很好的控制住,重新松開手。慢慢抬起雙臂,心中有點舍不得,剛才羅寧茶掙扎得太厲害,他接到的,卻什麼也沒覺到。
羅寧茶這回果然沒有試圖大,極小聲地問:“拿戈想殺我?還有誰?”
“大概有二十個人左右。我不記得姓名,見面能認出來。”施青覺垂下雙臂,仍然跪在榻前。
“你是大博士?”羅寧茶終于認出刺客的份。
“是我,我加鐵山,就是為了救小姐的命。”
“你早就知道。為什麼不告訴我?”
“小姐邊總是有人,我沒辦法真相。”
“小心!”
施青覺嚇了一跳,以為羅寧茶提醒自己有危險,急忙扭回頭,一片安靜,沒人闖進來,連外面巡邏士兵的腳步聲都沒有。
“是小心那個賤丫頭,我就知道跟拿戈不清不楚。”羅寧茶恨恨地說。
施青覺這才明白“小心”原來是個人名。
“小心就睡在門口,……”羅寧茶突然想起帳篷里不只是兩個人。
“我把們兩個都殺了。”施青覺說,同時做好準備,萬一小姐反應過度,還得再捂住的。
羅寧茶哼了一聲,居然十分鎮定,“殺得好,估計小意也被收買了,們兩個都是叛徒。”
“嗯,們是叛徒。”施青覺到心虛,他殺死兩名丫環與們是不是叛徒無關。
“是龍王派你來的嗎?”羅寧茶問道。
“UU看書 www.uukanshu.com什麼?呃……是,是龍王派我來的。”施青覺違心撒謊。
羅寧茶更鎮定了,慢慢坐起來,打量著模糊不清的人影,“就你一個人?龍王的救兵呢?”
“事……有變化,拿戈決定提前手,我來不及通知龍王,所以,只有我一個人來救小姐。”
“什麼?!”羅寧茶了一聲。
施青覺手去捂的,羅寧的反應出奇地快,一把撥開,低聲說:“不準我。”
施青覺訕訕地收回手。
“就你一個人?打算怎麼救我?”
“鐵山不是人人都支持拿戈,他只拉攏到二十來名心腹,小姐有沒有特別信任的將領,只要一聲令下,就能將逆賊一網打盡。”
“當然有。”
“是誰?住在哪頂帳篷?我帶小姐沖過去求救。”
羅寧茶張口結舌,連將領們的名字都記不住,更不用說住在哪里。
施青覺明白了,“那就只能采取另一套計劃。”
“快說。”
“請小姐裝一回死人,我背著一名丫環跑出去,吸引拿戈,小姐趁機逃出去,立刻去找其他將領。”
“你一個人對付得了拿戈他們嗎?”羅寧茶難得地關心他人的安危。
“為小姐死而無憾,不過也請小姐待會抓時機,盡快搬取救兵,我的命全在你手上。”
羅寧茶出右臂,手掌原想放在施青覺肩上,卻到額頭,干脆不,鄭重說道:“放心吧,此事過后,你就是鐵山大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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