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芬在北城轉來轉去，一想到堂主就在不遠，甚至不敢靠羅寧茶的藏之地太近，結果到了木老頭，當時的到很“幸運”，立刻開口求助。

“把你的婆娘引走吧，我得把小娃娃救出來。”

這一晚的幸運其實屬于木老頭，三言兩語將事問清楚，他突然出手，一指將韓芬點中，扔在街邊的一棵樹后，自己去找韓無仙。

天大亮，街上仍然冷清，木老頭回來了，紅滿面，像是喝了一頓好酒，替韓芬解開道，“哎呀，真是頭疼，我該不該殺死你呢？”

直到這時韓芬也沒覺到危險，還以為木老頭在開玩笑，“老頭兒，我又沒惹你，干嘛要殺我？”

“嗯，不對，我木老頭，不是老頭兒。”

“有啥區別？”

“老者，尊也，頭者，上也，老頭就是至尊無上的意思，老頭兒算什麼？只是年紀大而已。”

“哈哈，照你這麼說，眾師才應該老頭，你呀，就是一個小老頭兒。不跟你玩了，我得去接小娃娃，龍王要是知道我把他兒子弄丟了，才會頭疼殺不殺我。”

韓芬移形想要離開，接連幾次都被木老頭攔在面前，沒注意到對方的輕功比從前好了不，只是惱怒地說：“老頭兒，再不讓路我就不客氣啦。”

木老頭不以為意，“原來那個小孩是龍王的兒子，怪不得，我就說他臉發青半死不活的樣子有點像誰，這就合理了。”

韓芬一聽說小孩半死不活，更加著急了，揮手、口吐、前機關發，連發三四招，木老頭抬手在前擺兩下，驅散迷藥，“小韓芬，連曉月堂堂主和眾師都迷不倒我，你有什麼本事？”

韓芬沒有辦法了，拱手哀求，“老頭兒，可的老頭兒，你讓我過去吧，大不了接回小娃娃，我陪你上床。”

“去，當我是什麼人？難道沒聽說木老頭風流瀟灑，只喜歡嗎？你這個樣子，也好意思勾引我？”

“我可以易容啊，保證裝誰像誰，嘛，不就是一張臉？”

木老頭后退兩步，仔細打量韓芬，似乎真在考慮的建議，不過他考慮的是另一回事，“剛才我就應該殺死你的，可是不知道為什麼，竟然有點下不了手，唉，好人裝久了，我還是了點影響。”

“那你可以繼續裝下去啊。”

“不不不，一天也不裝，一刻也不裝，我要自由自在，生殺予奪皆在我手，我已經奪了了不人命，就‘予’你一次吧。”

“予我什麼？”韓芬沒聽懂。

木老頭抬高聲音，“韓芬聽著，我讓你給龍王傳幾句話，你給我記牢了，錯一句——我先殺龍王的崽子，再殺了你。”

“別殺崽子，殺我好了。”

“嘿嘿，那可不行，我就喜歡殺被人喜歡的人，韓無仙就比較無趣，死了沒人到悲傷。”

“堂主死了？”韓芬嚇了一跳，“哎呀呀，老頭兒，你可太壞了，堂主一死，我們這些曉月堂弟子的凝定腦丸可就都沒解藥了，怎麼不悲傷？我現在就悲傷了。”

木老頭大喜過，噌地跳起一丈多高，落在地上雙手一拍，“對啊，我怎麼把這事給忘了？哈哈，韓芬，因為你這句話我的快樂翻了一番，所以我原諒你我‘老頭兒’的不敬之罪，正式決定饒你一命。”

韓芬正在繪聲繪地向龍王講述當時的形，有一個習慣，很使用“我說”、“他說”這兩個前輟，直接一人分飾兩角，韓芬一句木老頭一句，尤其是在模仿木老頭的聲音時，居然惟妙惟肖，除了沒有滿臉的皺紋，連神都有幾分相似。

這種復述方式就有一個缺點——浪費時間，半天也沒說到正事上。

顧慎為靜靜地聽著，沒有催促，到上有點疼，低頭看去，上仍然抱著他的右，牙齒狠狠咬住，稚的臉上出幾分猙獰。

顧慎為看不出這個小孩與自己有哪里相似。

他松開韓芬的手腕，在上頭頂拍了一下，上抬眼，發現韓芬已獲自由，終于到滿意，從龍王上離開，眼中仍殘留怒火，似乎在警告龍王不準來。

韓芬著發青的手腕，開始背誦木老頭教給的話，就是此啟發，才讓小娃娃先來求，沒想到龍王出手還是這麼狠。

“咳嗯，龍王，我，木老頭，從此退出龍軍，不再接任何約束，殺人放火，皆隨我意，沒錯，我背叛了，而且是大大的背叛，哈哈。”

韓芬大笑兩聲之后稍作停頓，大概這也是木老頭當時的行為，“早在從香積之國前往北庭的路上，我就已經暗中聯系金鵬堡，為了再次取得獨步王的信任，我可是費了不心事，還記得那五個攔路搶馬的笨蛋嗎？那是我安排的，本來想讓龍王出手殺死他們，然后將尸送給獨步王，證明我的消息是準確的。可是龍王不出手，我只好自己殺死四個，帶著另一個，讓他向獨步王講述。唉，藏在馬肚子里的滋味真不好。”

韓芬再次停頓，用本來的聲音好奇地問：“木老頭兒藏在馬肚子里了？他是從哪進去從哪出來的？”

“接著說。”顧慎為命令道。

“可獨步王還是不信任我，以為那是我跟龍王設下的圈套。長話短說，我一直在努力討好獨步王，可他就是不肯讓我邁進金鵬堡一步，可把我急壞了，那是我一生中最難的煎熬，比修煉七轉大還功的時候還要難。哈哈，結果老天也害怕壞人，居然送我一份大禮，獨步王那條路不通，龍王竟然帶我爬上金鵬堡，還給我好長一段自由行的時間，你不知道我當時有多高興，真想跪在龍王面前謝恩，可惜沒機會了，今后只能是龍王跪在我面前了。”

木老頭果然是從巨石崖走了死人經原書，顧慎為還是到不可思議，“他是怎麼知道的？”

“知道什麼？”韓芬茫然地問。

“沒事，他還說什麼了？”

“龍王，死人經果然是一部奇書，雖然你一直拒絕與我分，我還是得謝你，正是因為你的疑與講解，我修煉死人經的時候才能事半功倍，比你跟荷都要快得多，哈哈。我現在練得差不多了，本來還想再躲幾天，可是我知道你看見我了，擇日不如撞日，今天咱們就一拍兩散吧，哈哈。”

即使是通過韓芬的復述，也能覺到木老頭的極度得意，每隔幾句都要“哈哈”大笑兩聲。

“龍王，我自由了，從此你再也管不著我，獨步王也不能，我以后的目標就是多多殺人，將從前的損失都補回來。放心，我的劍不分高低貴賤，一視同仁，不會專殺某一方的人，龍王這邊死一個，獨步王和中原人至也得有一個陪葬。哈哈。”

“龍王，告訴小初，他沒死，是因為我在最后時刻來不及出劍，這是我練劍過程中最大的憾，所以請他準備好，我還是得殺了他，不為別的，看他跟小綠眼兒磨磨唧唧，我實在心煩，一死百了，哈哈。”

“龍王，你一定納悶我是怎麼知道死人經藏在金鵬堡的，我現在就是不說，讓你猜，給你一點提示，這全是你自己的錯。哈哈，我木老頭真是既聰明又幸運，不用著急，謎底很快就會揭開，也別太難過，人人都會犯錯，龍王也不例外。”

“韓芬，把我的話一字不落地告訴龍王，有一點錯，我當著你的面把龍王崽子生吞了。”

韓芬長出一口氣，“可把我累壞了，老頭兒說了三遍，每遍還都不一樣，我好不容易才記住這些，他總算沒說不滿意。”

“你記得很好。”

“真的？”韓芬眉開眼笑，“那木老頭不會生吞小娃娃了吧？”

“他不敢。”

“那就好。”韓芬抱起一臉茫然的上，“你這麼可，誰舍得吃你呢？”

“木老頭吃過人嗎？”上好奇地問。

“嘻嘻，你顧著睡覺，可錯過了一場好戲，跟你說……”

“不準說！”顧慎為喝道，“韓芬，韓無仙的事不準你再提一個字，明白嗎？”

“哦，好吧。”韓芬進過那間屋子，早就想說說里面的場景，沒想到龍王竟然不允許，“對誰說也不行嗎？”

“不行。”

“我聽你的，可是眾師要是另有命令，我可優先聽的。”

“把你上所有迷藥和工都出來。”

“為什麼？”韓芬迷不解，不太愿地遵命，從全上下掏出各種樣的小木盒、小紙包以及諸多稀奇古怪的小工，一一擺在地上，整整齊齊地三排，共有四五十樣。

上目不轉睛地盯著韓芬，羨慕不已，“韓芬，你會變戲法怎麼不早說？”

“嘻嘻，小意思，我還有更厲害的招呢。”

等韓芬再也掏不出東西，顧慎為說：“迷藥留在這兒，沒我的命令，你再也不使用迷藥，也不準制造。”

“啊，那我豈不是變廢人了？”

“你想讓我原諒你，這就是代價，等我覺得你聽話了，或許會還給你幾樣。”

韓芬嘆了口氣，抱住上，“只要你把小娃娃留在我邊就行。”

韓芬已經證明自己絕非合格的保姆，顧慎為幾乎就要開口命令韓芬撒手，可是看到上依賴的神，他又改變主意，“退下，留在護軍府，不準外出。”

韓芬興高采烈地抱著小娃娃往外走，上摟住的脖子，問道：“韓芬，母親去哪了？怎麼還不回來？”

“呀，去向從前得罪的一個人道歉去了……”

顧慎為坐到椅子上，尋思木老頭的話，他到底犯下什麼錯誤，竟然會將死人經的泄出去？那必定是在很早以前，因為木老頭剛一離開香積之國就在想方設法混進金鵬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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