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王與獨步王臨時決定換地方比武，而且不許外人觀看，令在場觀眾極意外，尤其是龐靖，“這、這……怎麼判斷誰勝誰負啊？”

“先走出來的勝。”上伐說，目看向督城府的正堂，毫沒有迫的勉強神，好像換地兒全是他的主意。

“那、那……”龐靖希親眼見到兩人拼得你死我活，對鮮飛濺的場面期盼已久，突然聽說自己連觀眾都當不，其間的落差可想而知，“在正堂里比武可以，但總得有幾名見證人，我是西域都護，當然算一個，再挑幾位跟我一塊進去。”

顧慎為說：“刀劍無眼，正堂狹小，進去的人需簽生死狀。”

只此一句話，打消了所有人的好奇心，龐靖到自己到了威脅，死死盯著龍王，好一會才生地說：“你們自行決定吧，有勝有負再出來，可別發生爭議，又讓我們這些什麼也看不到的人居中評判。”

“很好。”上伐也不客氣，“既然地點挪到屋子里，時間也改一下吧，二更已過，干脆延到子夜。”

獨步王要利用這段時間修補，確保兒孫們的安全，顧慎為明白他的用意，點頭表示同意，他已經達到目的，不在乎拖延一個時辰。

龐靖連反對都放棄了，“城里的人難得這麼高興，就多等一個時辰吧，誰知道比武之后……哼。”

庭院里一下子安靜不，外面的喧鬧聲倒是清晰可聞，不觀眾心生悔意，早知會出現如此尷尬的局面，就不該冒險來督城府邸。

木老頭制造的影雖然不大，卻沒人能夠忽略。

好像是為了顯示自己的存在，二更剛過不久，就有消息傳來：被木老頭宣布應死于昨晚子夜的何冬瓜，在失蹤一整天之后現，已經為一尸，泡在一只大缸里，經驗富的刀客判斷他差不多就死于昨晚。

龐靖接了變化，又換上笑臉，走過來說：“這個木老頭還真是狂妄，我猜他今晚還會來搗，希兩位能賣我一個人：木老頭若是真的出現，讓中原人抓捕他。”

顧慎為和上伐同時點頭，兩人自從宣布推遲比武之后就沒再說過話。

木老頭遲遲沒有現，卻有幾件意外消息傳進璧玉城，在子夜之前爭奪全城人的關注。

龐靖早就聽說鐵山進攻四諦伽藍的事，只是沒想到會越鬧越大，再次來到龍王和獨步王面前，皺眉問道：“鐵山歸誰管？太不像話啦，居然闖進佛門凈地大肆搜掠，聽說還要殺里面的僧人，咱們得商量一下，派兵制止才行。”

“龍王應該跟鐵山比較悉吧，據說現今的頭目從前是龍王的部下。”上伐說。

顧慎為搖搖頭，“他是四諦伽藍的還俗和尚，算不得我的部下，鐵山留在璧玉城是因為蕭王。”

龐靖對蕭王癡羅寧茶的故事一清二楚，這時卻裝出無知的樣子，“是嗎？鐵山幾個月以前還是金鵬軍的一部分，駐守在千騎關吧？”

三人互相推卸，誰也不肯承認對鐵山負有責任。

沉默片刻，龐靖無奈地說：“不如這樣，城東共有三支軍隊，各出兩千人前去救援四諦伽藍，把鐵山嚇走就行，日后再算賬。”

龍王與獨步王仍然沉默，龐靖心中惱火，連聲大笑，“不是我多，過了今晚，璧玉城就歸兩位當中的一位，無論誰當城主，保護四諦伽藍都是份之職……好吧，中原出四千人，這回總可以了吧？”

城東的龍軍與金鵬軍各是一萬人，中原軍隊擁兵兩萬，龐靖將救兵翻了一番，保持比例一致，龍王與獨步王終于同意，各自來隨從，下令分兵馳援四諦伽藍。

許小益跑到龍王邊，認真地記下每一條命令，回到大門口一一傳遞。

龐靖走開，上伐低聲說：“他是一條大魚，而且是主上鉤的。”

顧慎為著正在忙碌的許小益，“他的條件是什麼？”

“你想不到嗎？”

“錢，每個人都有的弱點，只是在他上更加明顯。”

上伐似乎在思索龍王的話，“他的野心不小，想要當璧玉城的第二個孟氏。”

顧慎為想象得到，許小益喜歡管錢，相對于收集報，他在生意當中能獲得更大的滿足，“有野心是件好事。”

上伐的角稍稍一，像是要笑，最終卻沒有形，“他還提出一個奇怪的條件，要我將兒給他養。”

許小益是真心實意想要保護龍王后代，還是希繼續利用龍王死后的名聲？疑問在顧慎為腦子里稍縱即逝，因為答案一點都不重要，“你同意了？”

“當然，正是因為有他提供的報，張楫才能收買到更多的人。”上伐特意強調“報”兩個字，當作一種譏諷。

子夜未到，刀劍未，兩人先展開一場較量。

“這是張楫的夢想，收買是他手中的刀，不過他高估了自己揮刀的能力，他應該多加練習，而不是第一次就用在我上。”

“嗯，張楫是個自大的老家伙，不過金鵬堡需要他這樣一個人，唉，殺手都太聽話了，只他們只會接，不會提供，白院的參謀們慣于制定暗殺計劃，到更大的計劃就手忙腳。只能說人無完人。”

上伐慨道，這番話在心中橫亙已久，此前從來沒對任何人過。

“我曾想拉攏張楫。”

“他頑固得很，對金鵬堡比我還要悉，我想，他效忠的可能本不是我，而是山頂的石堡。”上伐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才會給予教書先生充分的信任。

龐靖又跑過來了，這回直奔龍王，“西邊的疏勒隊正向璧玉城近，龍王知道嗎？”

“知道。”

“這是不應該的，我說過要公平比武，龍王若想用軍隊……”

顧慎為揮手打斷龐靖，“東面的三支軍隊前行十幾里，西面的也不能例外，僅此而已，疏勒軍隊不會進城。”

龐靖強抑惱火，“最好這樣。”說罷拂袖而去。

“他像個討厭的孩子。”上伐小聲說，這不是他第一次對中原人表現出厭惡了。

獨步王居然與龍王背后指摘他人，這話說出去沒人會相信，顧慎為卻覺得極為自然，點頭說道：“這是他第一次出來做，還沒有經驗。”

上伐冷笑一聲，不再提起中原人，“只要你一死，疏勒太子就會公開向我稱臣。”上伐覺得沒必要保了，他很想看看龍王對背叛的反應。

“只要我沒死，他還會老老實實。”

“你很大度，如果是我，只要發現一丁點背叛的跡象，就會出手遏制。”

“所以你很能看到。”

上伐一愣，再次冷笑，“金鵬堡向你效忠的每一個人，他們對你說過的每一句話，不出半個時辰，都會擺在我的面前。”

顧慎為也覺得沒有必要保了，傾低聲說道：“不是‘每一個人’，是‘每一個男人’。”

上伐又是一愣，終于明白長孫上烈烈的信息是如何泄出去的，“又是曉月堂，你跟荷演了一出好戲，這麼說敗給如兒也是故意的嘍？”

一直以來，曉月堂都對龍王表現出深深的敵意，尤以野馬為甚，等到荷鏟除，曉月堂給外人的印象是元氣大傷，再也沒有力量破壞璧玉城的格局，誰也想不到荷早在數年前就已開始布局，在城里藏了一批忠誠的弟子。

顧慎為從荷那里得到很多重要報，完全繞過了許小益，但有一些事是他也料不到的，“不，上如的確打敗了荷，否則的話，今晚會更加熱鬧。你兒幫了你一個大忙。”

顧慎為知道荷另有計劃，卻不知道其中的詳，上如破壞了一切。

“如兒若是知道這些事，會非常后悔的，更想幫你而不是我，甚至想以死阻止我參加比武，還好，我讓木老頭把引走了。”

上伐等于承認木老頭仍效忠于他，這是向中原人挑撥的良機，顧慎為想都沒想就放棄了，“要是真的死在你面前……”

“跟中原人一樣，也是個孩子，從來就沒長大。ＵU看書 www.uukanshu.ｃｏm”上伐罕見地流出一溫，“從來就理解不了大人的真實想法。”

獨步王不可能因為任何人的死亡而退，顧慎為想了想，發現自己也一樣。

大門口發生小小的，幾個人想要沖進庭院，被衛兵攔住，沒一會，許小益和一名金鵬堡參謀同時走進來，步履匆匆，分別向各自的主人的耳語數句。

獨步王聽說了北城門衛兵們的胡鬧，眉頭鎖，對長孫上烈烈的印象打了些折扣，但這個孫子沒事，已經被調到天山宗總舵，接群刀客的保護。他還聽說兒上如與木老頭竟然跑到了四諦伽藍，很可能會有危險。

顧慎為聽說了五個手印以及荷的下落，心中大不解，難道荷這幾天的所作所為都是障眼法，連他都給騙過了？

許小益很快就會將這個消息暗中傳給張楫，顧慎為盯著他，衡量事的后果，“知道了。”他說，未做任何安排。

“知道了。”上伐做出同樣的回答，他不會再向四諦伽藍增派一兵一卒。

這是一個謀盛開的夜晚，爭奇斗艷，顧慎為與上伐知道，他們的生死將決定哪一朵花最終于拔得頭籌，因此，比武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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