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人經》第1070章 石碑
記憶仿佛鋼針一樣刺破腦海,覺得自己好像正舉著火把緩步行走在黑夜里,每邁出一步,明就隨之擴張數尺,突然之間,周近的陌生變了悉,迷霧卻沒有因此完全消失,仍在幾步之外徘徊。阿甘小說網
“我認得這個地方。”說,目中盡是茫然,只在微微轉的時候才顯出一警惕。
“你曾經來過這里,一不地守了幾天幾夜,記得嗎?”
不記得這個說話的人,也不喜歡對方,可就是擺不掉,每每還需要向其求助,“你說……你上如?”
“嗯,從前你我十公子。”
“你是人,怎麼會是‘公子’?”的疑問跟的目一樣平淡,說過之后好像連自己也忘了,“六殺殿,我在這里抄寫過無道書。”
隨說出往日的景,似乎從未失去相關的記憶,韓芬拍手笑道:“對對,就是這里。”
“你是誰?為什麼嘻皮笑臉的?”的語氣很嚴厲,卻沒有顯出半分警惕。
韓芬失地嘆了口氣,收起笑容,無奈地看了上如一眼,“剛剛還記得我呢……”
“我是誰?”問,腦中的記憶之火只能照亮周圍的一小片區域,回頭去,曾經走過的地方仍是黑暗重重。
“你荷。”上如已經忘了這是自己第幾次做出一模一樣的回答,每一次都能立刻引起聯想,可是過不了多久,又得再次重復。
士兵們終于沖進來,他們已經觀了一段時間,確認此地沒有威脅,并且等來更多的同伴。
一旦邁出第一步,恐懼就再也不其為障礙,士兵們分為兩路,從三名子邊經過,撲向金鵬堡最高的大殿。
一名軍停下,向上如深深地鞠躬,“上教頭。”
只有一種人在說出這個稱呼時能夠滿懷謙卑,“你是香積之國的人?”上如問道。
“是。”軍上還帶著奴隸的氣質,那大概是他永遠也拋不掉的習慣。
“你們打算怎麼辦?”
“找出堡的所有人,聽候龍王發落。不過……”
軍的話被一名士兵打斷,士兵從大殿里匆匆跑出來,“死了,里面的人全都自殺了。”
那些保存無道書的靈師,信守了自己的誓言,在任何況下都不使用武功也不,在敵人到來之前結束了生命。阿甘小說網
軍沒有特別意外,他早有預見,知道今天的金鵬堡里將會有許多死人,“尸留在原地,不要,把守大殿,不準外人進。”士兵領命而去,軍再次換上謙卑的語氣向上如說:“懇請上教頭將這兩個人給我,們殺死了龍軍士兵……”
“是他們該死!”韓芬氣哼哼地口。
軍隊尷尬地咳了兩聲,“我沒有惡意,只想帶兩位去見龍王。”
“讓龍王來見我們。”韓芬上前兩步,兩眼直勾勾地盯著軍。
軍后退兩步,躲避那兩道不善的目,另一名軍搶上來,厲聲道:“多說什麼,龍王將上家送給了大雪山,自然會將這兩個人給香積之國,咱們先殺人再請示。”
第一名軍越發為難,后悔不該太早沖進六殺殿,就在這時,遠傳來宣告:“龍王來了。”
顧慎為最先看到的是那塊石碑,上面刻的字不算太大,卻很清晰——六道回殺之不盡,接著才是發生的爭執的一小群人。
韓芬興地揮手,“龍王,你好啊,瞧,我找著眾師了。”
顧慎為先看的是上如。
作為一名家破人亡的幸存者來說,顯得過于冷靜了,與往日判若兩人,坦然地回視龍王的目,漆黑的眸子里一無所有。
是安全的,單憑香積之國教頭的份就足以保證的安全,就算是對金鵬堡恨意最深的大雪山劍客,也沒想過要向尋仇。
但的冷靜與此無關。
“復仇功的滋味和你想象得一樣嗎?”問,語氣平靜得有一調侃。
顧慎為拒絕回答這個問題,目轉向荷。
荷顯然不認得他是誰,對四周的人群也不興趣,只是盯著石碑,子輕輕搖晃,好像在一遍遍默念上面的字。
“你殺死了四名龍軍士兵?”他問。
荷充耳不聞,韓芬笑嘻嘻地說:“四個笨蛋而已,龍王手下這種人多得是……”
韓芬的話激起眾多將士的憤怒,他們與死者一樣,都來自香積之國,一心想要報仇,只是當著龍王的面不敢表得太明顯。
“韓芬,說清楚殺人的原因。”上如多管閑事的時候,似乎又恢復了幾分舊日模樣。
韓芬撓撓頭,覺得原因一點都不重要,“這有什麼可說的,他們覺得三個不夠,就來拉眾師,眾師把他們殺了。”
韓芬說得簡略,大概意思卻很清楚,四名龍軍士兵嫖,只有三名,他們大概是喝多了,就在街上找人,沒想到到的會是曉月堂眾師。
一名香積之國的軍怒聲駁道:“胡說,他們四個明明是巡邏到那里,再說被殺的還有其他人……”
“其他人是我殺的,怎麼著?”韓芬不喜歡軍的語氣,抬起右手晃了兩下,“信不信我連你一塊殺了?”
顧慎為問上如:“你當時在場?”
上如搖頭,“我事后才找到們,不過我相信韓芬。”然后笑了一下,“龍軍是勝利者,城里想討好你們的人可不。”
“退下。”顧慎為說道。
士兵們沒有馬上執行龍王的命令,香積之國的軍單膝跪下,“龍王,香積之國每一戰都參加了,現在可沒剩下幾個了。”
香積之國的士兵大都是奴隸出,不過眼前的這一位軍從前是貴族,顧慎為能認得出來,這撥人已經很久沒有鬧過事了,“退下。”他第二次下達命令。
先是士兵,后是軍,全都遵命行事,個個沉默無語,那名大膽的貴族軍得到不人的關注。
六殺殿的院子里空空,再沒有殺手阻止人與敵人進上家的神廟了。
“能想起從前的一些事,可是記不住,一會就忘了。”上如說。
顧慎為嗯了一聲,四下眺,問:“你要在這里自殺?”
上如想要大笑、想要不屑,最后卻什麼都沒做,淡淡地說:“這里最好。”
“沒人想殺你。”
上如看著他,“你這麼聰明……我父親死了,兄弟叔伯就快要死了,我還活著做什麼?他們曾經想孤注一擲,最后卻放棄了,不是我的主意,是大哥的兒子,上烈,他說反抗徒勞無益,只是激起你和大雪山的恨意,束手待斃或許能救下石堡里的奴仆。”
上如本來沒想說這些話,甚至沒想過會再見龍王一面,但是話一出口,更多的思想就不控制地形語言,向東遙,“我還以為父親被殺,許多人會替他報仇,可是我聽說在場的金鵬殺手們跑得飛快,施青覺安然無恙,人們殺來殺去,但是跟我父親無關。”
顧慎為注意到上如又開始稱“我父親”而不是“獨步王”,“我當時在場,他死得很平靜,許多人甚至沒認出他是獨步王。”
“呵,如果我父親死在比武結束那天,事或許會不一樣,獨步王的形象不會倒,可能還會更高大,殺手們不會分崩離析,上家子弟仍存斗志……這是你安排好的嗎?故意讓我父親死在無名之輩手中?”
“你高估我了。”
“或許吧。”上如嘆了口氣,到荷的影響,也看著那塊石碑,“就是這樣了,我總想著修修補補,其實毫無意義,你知道在四諦伽藍我看到了什麼?”
顧慎為搖搖頭。
“木老頭,我看到木老頭,他站在山崖之上,明明還有機會逃生,他卻選擇縱一躍,好像只是為了好玩。他在你和我的手下忍了那麼久,剛剛恢復功力沒多久就自殺……”
“那不能算是自殺,他已經無路可走,他選擇的不是自殺,而是死得轟轟烈烈。”
“對,就是這個。”上如笑容滿面,“死亡那一剎那比一輩子都重要,木老頭和蓮青都死得轟轟烈烈,會被無數人記得,我父親是獨步王,卻死得悄無聲息,幾代人的威都沒有用。我不想轟轟烈烈,也不想悄無聲息,所以我想死在這里,只是…還沒想好方法。”
韓芬一直在旁邊聽著,這時口道:“要是讓我推薦的話,服毒最好,聊著天說著話,不知不覺就過去了,而且毒藥的種類也多,可以隨便挑選。”
“我希要痛苦最的那一種。”
“沒問題。”
兩人一問一答,把邊的荷與龍王都給忘了。
顧慎為迎到荷的目,十分確認在這一瞬間,自己被認出來了。
整段的記憶突然重現,仿佛旭日東升,照亮了整個世界,荷甚至來不及到驚訝,看著臉蒼白的青年,腦子里想的卻是另一名年——尖臉的遙奴,他早已被忘得干干凈凈,這時卻橫近八年的時,活靈活現地出現在荷面前,跟當時一樣擅長花言巧語,說來說去卻只有一句話:“替我報仇。”
(終于好點了,咳嗽還沒結束,但是已經不發燒了,很抱歉沒有更早通知一聲。謝謝大家的關心與支持,我從今天起開始恢復更新,還是一天一更,正月十五之后兩更。)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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