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人經》第1086章 出谷
周羽清火冒三丈,發生在京城的危機正在醞釀,隨時都可能演變滔天大禍,他與師父卻在這座無名山谷里平白浪費寶貴的時間,沒見著真正的龍王,還跟兩個瘋人糾纏不清。
沒錯,他看出這個所謂的顧慎為是子假扮的,而且就是那個“脾氣不好”的霍允,表明跟韓芬一樣瘋癲的證據也有許多,比如真相被揭穿之后,沒有做出任何解釋,而是走到韓芬面前,低頭凝視懷中的黃狗,接著又走到自己住的草房近前,一掌擊在泥墻上。
草房轟然倒塌,地面隨之一震,周羽清適時地收起怒氣,的確,將一座簡陋的草房擊垮并非了不起的功夫:他能做到,需要圍著房子轉上一圈,在不同地方拍上四五掌;十方教教主慈最勝也能做到,甚至將整整一面墻擊末;老神仙更能,他老人家深藏不,一直沒有使出全力,只要他愿意,能做得更完。
但是他們誰也無法像霍允這樣,在一掌之中蘊含如此之多的怒意與殺氣,與之相比,周羽清心中的惱怒本不值一提。
韓芬的臉變了,這是的真實面容,也是真實表,抱著黃狗的尸,起脖頸,好像大禍臨頭,大氣也不敢。
幾個人當中只有紫鶴真人還是笑呵呵的,好像這次認錯人是一件很有意思的經歷,日后可以當作佳話傳誦,“原來是霍姑娘,哈哈,我可真是老眼昏花了,可是你的力這麼強,掌法如此霸道。誰能想到呢?哈哈,最勝教主真是倒霉,死了二十多名手下,居然連顧慎為的面都沒見著,有意思,有意思。”
霍允雙肩微。駐足自己的房間前面,那里還有不私人品,都變得無用了,與憤怒、殺氣一同涌起的還有自信,終于找回六年前的覺,知道什麼時候才是出手良機。
只需要一次殺戮、一抔鮮,就能……。
能什麼?霍允腦子里有些糊涂了,好像走到了隧道盡頭,卻怎麼也不見外面的景。眼前依舊一片迷茫。
迷茫之中,有一個聲音卻很清晰,這個聲音曾經告訴過該如何應對不速之客,必要的時候又該說什麼話。
“他去京城了。”霍允轉過,或許是因為份暴的原因,那副男子的面容顯示出幾分子的和,“他說他這回要將事全都解決完,崆峒派無需參與。”
真人輕輕捋著自己的胡須。“顧慎為和秦夜明走了多久?”
“今天是第二十三天。”
“他走的時候京城的事還沒發生。”真人對徒弟說。
從崆峒派到京城正常行程大概是一個月,騎乘快馬只需要十來天。周羽清稍做計算,低聲說:“他若是走得快點,正好能趕上皇宮暗殺。”
真人提不出反駁的理由,沉半晌,說:“沒辦法了,咱們在這兒休息一天。明天出發去京城吧,希顧慎為還沒鬧出事來。”
“天還早,咱們現在出發,正好能到鎮子上休息一晚……”
真人緩緩搖頭,捂著心口。“剛才比武耗費不力,我這麼一大把年紀,經不起折騰了。”
周羽清沒辦法,在霍允和韓芬之間看了看,還是著頭皮拱手向后者說:“師父與我希在貴府再借住一宿,不知可否?”
韓芬一臉茫然,沒明白對方是什麼意思。
“我們想在這兒再住一晚。”周羽清解釋道。
韓芬不再茫然,而是焦急與疑了,背對霍允,沖周羽清眉弄眼,用型說話,可說得太快了,周羽清一個字也沒辨認出來。
“咳嗯,我們不會打擾兩位,還剩三間房,分一間給師父就行,我不需要。”周羽清憑自己的理解如是說。
霍允走過來,韓芬立刻收起所有表,呆呆地像一塊木頭,老老實實地站到一邊去。
周羽清微微一愣,不過幾句話的工夫,霍允變了模樣,正是韓芬曾經模仿過的,只是神異常冷漠,尤其眼神很是古怪,初看上去極穿力,對視片刻就會發現的目好像沒有停留在任何東西上面。
“你們想再留一晚?”霍允用自己的聲音問,比的神還要冷漠。
周羽清真后悔剛才沒有堅持己見,他完全可以將老神仙背出山谷的,“希不會打擾到兩位,如果實在不方便的話……”
真人推開徒弟,微笑道:“霍姑娘武功不錯,我還想著有時間再切磋一下。”
霍允沒有給出答復,轉走開,看了一眼已廢墟的草房,走進右手顧慎為的房間,很長時間沒再出來。
“同意了。”真人如是理解對方的沉默,高興地說:“今晚有兩只,可我是不起了,徒兒,去園子里摘些青菜……”
霍允的影完全消失之后,韓芬兩三步走到師徒二人前,瞪大眼睛極小聲地說:“你們瘋啦,還不快走,待會生氣了——你們想走也走不了。”
“沒關系。”真人對警告毫不在意,“我脾氣很好,我徒兒的脾氣……他很聽話,不會跟霍允發生沖突的。”
“我不管了。”韓芬甩臉道,“要死要活都是你們自己的事。”
說罷走到柴扉前,隔籬著遍地的尸,“這麼多,怎麼收拾啊?”回頭沖周羽清嫣然一笑,“我瞧你干活利索的……”
周羽清一字不回,攙著老神仙走進秦夜明的房間。
“師父,您想留下必有目的,對不對?”一關上門周羽清就急切地問。
“能有啥目的?”真人慢慢在床邊坐下,“我是真的有點走不了,唉,比武決斗這種事,有點不適合我這朽骨了。”
“哦。”周羽清失至極,他滿腦子想的都是崆峒派面臨的危機。都快忘了師父是八十歲的耄耋老人。
“不過要是能帶著這兩個人一塊去京城,沒準會有幫助。”真人若有所思地說,“霍允看著養眼,韓芬活潑可,帶上們旅途也不會太無聊。”
周羽清張口結舌,簡直不相信這些話是從老神仙里說出來的。“師、師父,咱們是出家人……”
“噯,隨便說說而已,咱們修的是自然之道,當然要自然率,想什麼說什麼,等你勘破世,就能達到我的境界了。”
“是,師父。”周羽清回答得很勉強。他覺得老神仙的境界不是上升而是下降了。
看出徒弟的心事,真人笑了,搖搖頭,“你呀,管事管得太久,目變得短淺了。你說這兩個人跟顧慎為是什麼關系?”
“部下。”周羽清馬上回道。
“顧慎為在西域統率千軍萬馬,再不濟麾下也有幾十名高手,他偏偏帶這兩個人來中原。這是為何?他與秦夜明此次前往京城,九死一生。卻又偏偏將武功高強的霍允留下,又是為何?”
“哦。”周羽清有點明白了,他是出家道士,持戒甚嚴,早斬斷了,因此一時間沒想到這方面。“韓芬,不對,霍允是龍王的……”
“總之這兩人關系切,霍允的武功高得出人意料,連我都給騙過了。以為就是顧慎為。我有預——”真人指向頭頂,好像這預來自天授,“將霍允帶到京城,會有大作用。”
“可是顧慎為特意將留下。”周羽清反而有點含糊了。
“他還年輕,做事考慮得不周到也是有的,你比他年長有經驗,我比你年長有經驗,所以我是不會錯的。”
“是是,師父不會錯。”不管怎麼說,周羽清心里還是輕松了許多,起碼師父的確在考慮本派危機。
“你去吧。”
“做什麼?”
“想盡一切辦法,說們兩個,主要是霍允,明天跟咱們一塊去京城。”
周羽清目瞪口呆,心里一點辦法也沒有,可是老神仙已經將他往外推,揮手說道:“我相信你,除了倏忽掌法,我還有不絕技哩。”
周羽清走出房間,一抬頭,被眼前的場景嚇了一跳。
籬笆墻外白霧彌漫,有惡臭傳來,韓芬站在自己的房間門前,著鼻子開心地說:“把他們都化水,就不用收拾啦,這片草今后肯定長得茂盛。”
邪派妖,周羽清心中暗道,將房門關,掩住鼻子,大聲說:“韓芬,顧慎為在京城遇險,你要不要去救他?”
韓芬笑容可掬,“他是鬼機靈,只會讓別人遇險,自己才不會,用不著我去救。”
周羽清嘆了口氣,“顧慎為走之前有沒有料到師父與我會上門?”
“料到了。”韓芬開心地指著庭院對面的周羽清,“他說崆峒派必有人來,讓我對你們客氣一點,又讓霍允假扮他的模樣把你們打發走,呵呵,差一點就功了。”
“顧慎為沒料到我會看出破綻。”周羽清頗有些自得,“他也沒料到十方教會找上門來吧?”
“沒料到。”韓芬不會說謊,神一下子郁悶起來。
“你瞧,顧慎為并非料事如神,他說去京城沒有危險,其實是騙你們的。”
“騙我們,為啥啊?”韓芬大不解,手指從鼻孔上放下來,連臭味也不管不顧了。
“他關心你們,不想讓你們冒險,他寧愿獨闖龍潭虎,也要保證你倆安全,可是事態不如人意,十方教今天找上門來,早晚還會再來,這是顧慎為料不到的,京城高手更多,事先料不到的事也更多,所以啊……”
話才說到一半,霍允從顧慎為的房間里走出來,對韓芬說:“現在就出發。”
韓芬雖然莫名其妙,卻一個字也沒多問,轉進屋收拾東西。
周羽清佩服的不是自己,而是老神仙。(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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