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王”兩個字足以令眾人回頭，但他們只看到一名子。

韓芬站在屋頂，左手向前方，右手高舉過頂，“你們這群臭小子，以男欺、以多欺嗎？有本事沖我來！”

“臭小子”們誰也沒，周羽清說：“不用理，從來只稱‘顧慎為’，不‘龍王’，咱們還是解決這邊的問題。”

韓芬一直在悄悄觀，愿以為霍允能輕松打發這些人，沒想到中原高手不，向三個人發起進攻，竟然一個也沒殺死，反而被紫鶴纏住，再加上幾名敵人，必敗無疑，于是跳出來救急。

曾經得到過嚴令，除非到威脅，不準濫殺無辜，而且害怕“生氣”的霍允，不敢跳下去幫忙，眼見“龍王”騙不過眾人，急之下倒想出一條妙計來，指著院子里看上去脾氣最差的一人大聲道：“你、你，就是你，昨天晚上在床上還跟我說從此投靠龍王，再也不當中原人了，今天怎麼就變臉了？”

不幸被韓芬指中的人是名高壯的大漢，三十幾歲年紀，暴眼突，相貌頗顯猙獰，名金虎，是河東一帶的豪俠，人稱“捂眼虎”，仗義疏財，子極為和善，還有些膽小，經常被請來充當調停者或是見證人。

“我、我沒有……昨天晚上……你們都看見我了，是不是？”金虎結結地辯解，臉一會紅一會白。

“就是你，你們前半夜在一起，后半夜你不是出來找我嗎？”韓芬沒有謊言的概念，一旦要栽贓，就把前因后果想得跟真事一樣，滿臉哀怨。微微泣，“你跟我說過那麼些好聽的話，都忘了嗎？你說你家里人不中意……”

“夠了！”一人怒喝道，金虎不敢惹事，自有朋友愿意替他出頭，程屹手指屋頂的韓芬。“妖胡說八道，也是龍王部下，諸位還等什麼？或是生擒，或是立斃，讓知道中原武林的厲害。”

說罷，扯掉上長袍，第一個向前走去。

霍允的劍氣太凌厲，來無影去無蹤，除了四位高手。其他人都不敢貿然參戰，韓芬總是笑嘻嘻的，舉手投足間沒有高手風范，在人群中激起同仇敵愾之心，立刻就有五六人跟隨程屹，其中還有一位掌門。

韓芬終于達到目的，“是你們先要手的，好。我可要反抗了。”說罷雙手連揮，擲出一件又一件的暗。

“當心有毒。”程屹提醒道。他手里還握著自己的長袍，舞將起來，如同一片黑云，將全要害遮罩得嚴嚴實實，暗還沒挨就被反彈出去。

可那暗不以傷人為目的，在空中紛紛裂。散發出五六的煙霧，院中諸人嚇了一跳，程屹跳出十余步，以口掩鼻。

這不算完，韓芬在屋頂一邊跑一邊投擲。很快就將整個院子籠罩在騰騰霧靄之中，乍看上去，倒有幾分仙境的意思，只是其中幾片煙霧鮮艷得可怕，紅得像，綠得油，看上幾眼就覺得心里像是有上百只蜘蛛在爬。

不過煙霧沒有毒，院中眾人很快確認這一點，程屹大怒，他是京城豪俠，朋友遍天下，沒人敢戲耍他，于是大喝一聲“跟我上”，跑出幾步，縱一躍，跳上屋頂，直奔韓芬而來。

韓芬驚一聲，開始在屋頂也制造出煙霧，很快，整個前院都被罩住了，那煙霧擴散到一定范圍即懸浮不，眾人從藍闖進紅，又從紅誤黃，只見影幢幢，非得打個照面才能認清來者是誰。

還是程屹經驗多些，提醒道：“見人吱一聲。”

于是只聽煙霧中聲音此起彼伏，大都自稱本人姓名，避免誤傷。

韓芬仍然無蹤無影，院西北角的戰斗卻已發生變化，慧遠、周羽清、駱雄、姬扶危四人在煙霧還沒散開的時候就已加戰團，開始還比較謹慎，發現煙霧無毒，漸漸全力施展本事，一旦上手，確定敵人位置對他們來說很容易，即使煙霧彌漫，也沒有減緩速度。

只有一個人不滿意，紫鶴真人道：“周羽清，你小子敢違抗師命嗎？慧遠，佛道不同門，你還是在一邊看熱鬧吧。姬扶危，是不是想讓我打你屁？駱雄……咱們今天第一次見面，你不用多管閑事吧。”

只有周羽清開口解釋幾句，其他三人全力圍攻敵人，誰也不吱聲，煙霧繚繞，霍允的劍氣比平時更威脅，他們都是中原江湖聲名顯赫的高手，若是在一場圍攻戰中傷，那可太丟人了。

“中。”姬扶危了一聲，誰也沒看清他的招式，可是煙霧中的霍允的確作稍緩，縱橫錯的劍氣因此出一點空檔。

真人也生氣了，連數聲，突然一掌拍向徒弟周羽清，“說話沒人聽，還當什麼神仙？老子不干了！”

周羽清嚇壞了，腳底一，竟然摔倒在地上，合翻滾，躲開老神仙的掌力，再起時，已經失去師父與霍允的影，只得大聲道：“老神仙，我們是在幫您，這個人瘋啦，不可理喻，您一味忍讓沒有用，什麼也不知道。”

沒人回應，紫鶴走徒弟就已滿足，重返戰團與慧遠較量，剛兩招就手忙腳，倒不是打不過和尚，而是險些被劍氣從背后擊中。

霍允的確不分敵我，四周的人聲對來說只是刺耳的雜音，激起更重的戾氣，只有一個念頭，盡快殺死所有人，讓世界安靜下來。

可面臨的束縛卻越來越，圍攻者全是高手，的左肩被姬扶危擊中一掌，真氣稍有滯，這對來說是個大麻煩。

霍允的無道神功已經越過散功之境，能夠凝氣為劍，只憑掌力即可施展死人經劍法，將“殺生”練法發揮到極致，每一招每一劍皆是全力。真氣微有震，劍法就會出破綻。

第一個到破綻的不是姬扶危，而是駱雄。

駱家劍客急于一雪前恥，出手不像其他人那麼謹慎，隨霍允左右，不超出五步之外。因此險象環生，也因此第一時間發現妖的劍氣開始凌，留給他的余地稍多了一些。

駱雄止住了拔劍的沖，這場戰斗注定將在江湖廣泛流傳，以多敵一就算了，對付妖不用講太多規矩，可是大家都赤手拳，只有他用劍，卻可能會為笑柄。至于妖化氣為劍，手里跟握著兵一樣，這一點江湖傳言看不到也不到。

他要憑掌殺死妖，向天下證明兩件事：第一，他一開始傷是因為遭到襲，而非手不濟；第二，駱家培養的不只是劍客，拳掌功夫同樣冠于武林。

與駱雄同樣急于證明自己的是他的外公程屹。

這里是京城。對江湖人來說，程九爺就是這里的地主。一名瘋瘋癲癲的人將現場攪得一團糟，令數十位掌門、豪俠與大派弟子束手無策，這是對他的辱。

“請大家上房，各運真氣驅散煙霧。”即使在危急時刻，程九爺也要講究禮數。

程屹第一個行，站在屋頂。盡量于煙霧邊緣，揮舞手中長袍，滿滿鼓起，像是一張船帆，煙霧流緩慢。到外力，果然向兩邊散開，出一片清晰的空間來。

越來越多的人跳上屋頂，初時還有些互相干擾，隨著煙霧減，眾人聚在一起同時發力，進展更快了。

“我要下毒啦！”韓芬的聲音在煙霧中大。

“妖已然技窮，不用理。”程屹駁道，斷定對方是在虛張聲勢，屋頂煙霧已被驅散大半，他帶頭重返庭院，繼續消霧，用眼神示意四五人暗中留一手，若是妖真的湊過來再施詭計，就將其一舉擊斃。

“十方教殺來啦，手掌全是紅紅的。”韓芬繼續嚷，這下子眾人更相信是胡說八道了，十方教遠東北邊境，一直到朝廷圍剿，怎麼可能跑來京城？

院子里的煙霧也散去了，眾人當中不缺高手，整個過程沒有花費太多時間，最后只剩下西北角尚余一團煙霧，很快也會散去。

其他人顧及份，同時也害怕危險，只有周羽清不管這些，了一聲“老神仙”，再次沖戰團。

戰斗就是這時結束的。

“妖死！”這是駱雄的聲音，他的手掌已經印在敵人后心，這一聲是為了讓在場所有人知道誰是此戰最大功臣，但他稍意外，一直手敏捷的妖，不知為何竟然停了下來，顯出再明顯不過的。

霍允的“生氣”結束了，在幾大高手的圍攻之下，的戾氣積聚到一定程度，反而自行消散了，猛地清醒過來，不知自己何，也不知道危險降臨。

“我也要生氣啦！”韓芬的尖不知從何地響起，但是已經引不起眾人的興趣，所有目都集中在那團煙霧上，等待期盼中的結局。

砰的一聲，某人從煙霧中飛出來，卻是剛剛進去的周羽清，落在地上翻站起，茫然不解，自己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啊的一聲，某人步步后退，勉強在眾人面前止住腳步，這是嵩山派掌門姬扶危，角噙，顯然了傷。

嗯的一聲，兩個人跳出煙霧，一左一右，分別站住，正是紫鶴真人與慧遠和尚，兩人神凝重，似乎都對敵人的實力到驚訝。

噗的一聲，又有人走出煙霧，步伐穩定，手里握著長劍，駱雄終歸還是拔出了兵，程屹不在乎這點瑕疵，心中大喜，幾步迎上去，正要替外孫說幾句場面話，只見駱家劍客丟掉長劍，向前撲到外公上，吐出一口鮮。

這五人雖有先后，間隔只是一瞬間，眾人驚愕不已，誰也弄不清煙霧中到底發生了什麼。

煙霧淡去，里面的景越來越清楚，駐留其中的不是一個人。

霍允正地靠在一名男子上，那人手中握著中原罕見的狹刀，刀上有鮮滴落。(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