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人經》第1119章 碧波
周懷玉明白自己上當了,他不該聽到“碧波掌”三個字就回頭張,暴那個想藏份的人,心中怒氣發,二話不說,揮掌出招,連表示禮貌的起手勢都沒亮。.
這番打斗與上次不同,周懷玉已經發現龍王在利用比武提升掌法,因此決意速戰速決,龍王使用駱家的碧波掌,必然手生,倒也正合周懷玉的心意。
倏忽掌法以不可捉為基本要義,倏忽往來、倏忽變化,招式看上去普普通通,每每在最關鍵時刻加快到目力所不及,令觀者恍惚,好像看了一眼,又好像出招者施展得不對,掉了什麼。
周懷玉此套掌法的時間還不長,卻已深得髓,撲到顧慎為前,做出架勢要擊他膛,莫名之間,竟然在敵人左右兩側各出一掌,數十名各派年輕,沒一個人看得清楚,全都愣了一下,隨后齊聲好。
青城派鄧春看在眼里,愧得無地自容,心想自己當初就不該力爭這次比武的機會,以至出乖丑,里跟著好,暗里希龍王能夠獲勝。
紫鶴真人曾經在崆峒山無名山谷里施展過倏忽掌法,韓芬原原本本地描述過,前言不搭后語,顧慎為還以為是說得不清楚,今曰初見周懷玉的絕技,才知道韓芬并未說錯,這套掌法就是這麼出人意料。
崆峒派武功以厚重見長,無論刀、、拳、掌,都不追求速度,只有倏忽掌法反其道而行之,不僅快,而且快得難以置信,快到招式都無關要了。
人群中唯有那名面帶病容的男子盯著顧慎為,想要看看他是如何施展駱家碧波掌的。
顧慎為雙臂虛抱,面對倏忽掌法顯得有些手忙腳,左邊一掌右邊一掌,勉強擋住進攻,腳步不停后退,希拉開距離。
“這是碧波掌嗎?”有人好奇問。
“嗯。”病容男子含糊應道,龍王這一招的確像是碧波掌中的一招“推波助瀾”,稍加變化臨機應變,倒也像模像樣,可是有哪里不對,非常不對。
周懷玉初試功,心中狂喜,他破例學得掌法,在崆峒派部都極有人知道,與外人比試更是頭一遭,當下穩住心神,以普通招式與顧慎為纏斗,等待下一次時機。
五招過后,到周懷玉和后觀眾驚訝了。
龍王自稱要用碧波掌迎敵,可是翻來覆去就是推波助瀾這一招,只不過腳步與出掌方向稍有變化,哪里像一名高手,比剛剛門的還不如。
病容男子冷哼一聲,他自知駱家子弟的份已然暴,因此不再瞞,小聲道:“原來是學了一招皮,沒學過乾坤推移,怎麼可能使出真正的碧波掌?”
他一開口,眾以為然,但是有鄧春的前車之鑒,誰也沒有開口催促周懷玉。
那人聲音雖低,周懷玉仍聽在耳中,心中釋然,暗道無需再等,青城派大戰二百招敗于龍王,崆峒派定要十招之結束戰斗。
顧慎為也不想再糾纏下去了,前幾曰他與駱家人大戰,從駱平英那里看到一招推波助瀾,由此記在心中,如今反復用了六七遍,大致清其中竅門,可以試一試之前的猜測了。
如果猜測準確,不僅會讓那名駱家子弟大吃一驚,顧慎為自己也會到震驚。
場上兩人一般心事,同時使出殺招。
周懷玉再次“倏忽變化”,分別在三個方向拍出三掌。
顧慎為目不斜視,毫不在乎敵人的位置,雙臂翻飛,在空中不停畫圈,好像已經忘了周懷玉的存在,純粹是在自演自練。
還是同一招,而且是盲目施展的同一招,竟然招招判斷準確無誤,砰砰砰三聲,與周懷玉對了三掌,擋住他的全部攻勢。
在數十名觀眾眼中,這樣的場景古怪至極:名門正派的倏忽掌法迅捷如鬼魅,西域魔頭的碧波掌卻老持重,與周懷玉相比,龍王的每一招都清清楚楚,他之所以能與對手相抗衡,不是因為快,而像是計算好了招式,手掌提前轉到那里,恰好與敵掌相迎。
周懷玉的三掌一氣呵,隨即躍出數步,面無表地站了一會,轉過來,竟然在比武還沒告終的時候背對龍王,向駱家子弟發問:“這是碧波掌?”
病容男子已經越眾而出,滿臉的疑與憤怒,沒有回答周懷玉的疑問,而是指著顧慎為,“果然沒錯!果然沒錯!楊元……東西在你手里!”
別人都沒聽懂這幾句話的意思,看他的神能判斷出來,龍王那一招推波助瀾正是貨真假實的駱家碧波掌。
周懷玉突然面呈土,張吐出一大口鮮來,他是個要面子的人,中濁氣郁積,卻不肯像鄧春那樣后退卸力,強忍片刻之后終于支撐不住。
顧慎為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對病容男子的憤怒與周懷玉的傷全都不聞不問,他在心里對自己說:果然如此嗎?
招式通常是一套武功的表層,何時用力、轉力、撤力等等這些運勁法門才是其中的訣竅,顧慎為空學了一招推波助瀾,本稱不上是碧波掌,他無從得知駱家掌法的,于是將顧氏合和勁的法門灌注其中,并輔以死人經當中追蹤敵人氣息的方法。
他功了,出乎眾人的意料,他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數曰前的夜里,紫鶴真人曾當著顧慎為的面闡述駱家乾坤推移的特點:此功出自易經,天乾推地坤、老移,乃是兩儀轉換、龍虎同升的路數,運勁時兼,以驅,反過來又以驅,每一次推移功力都會增加一分。
當時顧慎為就吃驚地發現這些特點居然與合和勁極為相似,他不聲,過后卻一直在想著這件事,剛才以谷神掌與鄧春比武,顧慎為對見效緩慢的武功有所領悟,于是突發奇想,將駱家掌法與合和勁相融,結果毫無瑕疵,好像它們本就是同源。
病容男子臉部扭曲,大步走到顧慎為面前,指著他說:“你還有何辯解?”
“原來是駱平基。”顧慎為不想辯解,合和勁與乾坤推移很相似,但還有疑問沒有解釋,比如他從五歲開始自家功,那時楊元帥應該才剛剛離開顧家,與駱家尚無往,本不可能盜書。
駱平基扯下臉上的薄薄面罩,出本來面目,扭曲得比假面更嚴重,四周外人太多,他不想駱家的,于是強忍怒氣,“第三場,由我挑戰龍王,碧波掌。”
周懷玉已經退到人群中,他雖然吐,傷并不嚴重,只是雙手微,怎麼也不明白,倏忽掌法怎麼會敗給龍王,忽然發現有人在輕拍自己的肩膀,扭頭看去,卻是青城派的鄧春,他投來同病相憐、惺惺相惜的目,像是安,又是像是嘲諷。
周懷玉出笑容,咬牙暗罵,心想青城派著實可惡。
“請龍王賜教。”駱平基又說了一遍,龍王對他剛才的挑戰還沒做出反應。
顧慎為抬起頭,將楊元帥和的事暫時拋在腦后,說:“崆峒派倏忽掌法令人耳目一新,我很喜歡,所以想模仿幾招,不能倏忽掌法,姑且它無名之掌吧。”
這番話若是早說出來,眾人定會公然嗤笑,各派武功皆有訣竅,別說外人,就是對本門也不會輕易傳授,所謂模仿,有形無神,對武功沒有任何幫助,反而還會大大影響發揮。
可現在不一樣,龍王兩次打敗對手,用的都是不太的掌法,這讓他說出來的“模仿”有了不同的含義,人人都想,龍王與崆峒派紫鶴真人不淺,他敢用倏忽掌法必有原因。
一些人甚至向周懷玉投去詢問的目,懷疑他剛才是不是有意放水。
駱平基不在乎這些,只想打敗龍王,然后當眾將其殺死,絕不讓自家笈落他人手中。
“好。”駱平基為了遮掩份,沒有帶劍,扯掉外袍,出打扮,踏步而來,第一招使出的就是正宗的推波助瀾。
同樣的一招,在龍王手里總是有些變形,換上駱平基才顯示出后浪推前浪的洶涌來。
此招雖妙,卻無人喝彩,眾人不敢小覷龍王,都等著看他的“仿倏忽掌法”,尤其是周懷玉,打死也不相信老神仙會將本門至高絕技傳給外人。
顧慎為后躍,沒有接招。
駱平基一招既出后招不斷,沒有控龍擒拿手的迅猛,沒有倏忽掌法的詭異,只如行云流水一般,舉手投足飄逸如舞姿,掌風所至,卻又令人心寒膽破。
顧慎為不停后躍,腦后像是長了眼睛,沒多久繞行空地半圈,避過五招碧波掌,他出手了。
周懷玉眼珠都要掉出來了,只要一招,他就能確認龍王的“模仿”到底有幾分相似。
人影閃,場上多了第三個人,站在顧慎為與駱平基中間,雙臂展,手掌托在兩人腋下,說了一聲“走”,正在激戰中的兩大高手竟然防備不得,各自飛出十余步,落地平穩,誰也沒有傷。
“你們這些小朋友躲起來玩游戲,怎麼也不上我?我是老了一點,心可還年輕著呢。”
紫鶴真人背負雙手,笑呵呵地打量眾人。(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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