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大的混也有影響不到的地方，也有影響不到的人，年從房間里跑出來，覺得父母和仆人小題大做了，外面一片安靜，哪來的賊兵？如果真有，他倒要仔細看一看，日后也好向鄰居家的小孩炫耀一番。

前院容易被父母發現，年悄悄來到后花園，這里沒有多大，疏于打理，長滿了荒草，祖父建造的亭子和假山還在，增加一些曲徑通幽的覺，其實繞著亭山走一圈，整座花園就能盡收眼底了。

年走到墻邊，從草叢里出一碗口的木頭，費力地將它傾斜著抵在墻壁上，然后手腳并用，像猴子一樣靈巧地爬上去，小心地直起，雙手著墻頭，分開上面尺余高的雜草，只出兩只眼睛，向外去。

外面是幽靜的小巷，平時行人就很稀，今天更是安靜得如同夜晚一般，一街之隔，是蕭王府后花園的一角，那才是真正的花園，比他家大數十倍不止。

沒有賊兵，連只鳥都沒有，年很是失，他記得幾天前明明看到幾個奇怪的人像鳥似地飛進蕭王府，可是等他興高采烈地講給父母聽的時候，卻只惹來一頓嘲笑，他們說那就是鳥。

他相信那是人，傳說中會飛檐走壁的人，所以他經常來這里窺視，希再見到一次。

賊兵為什麼不來蕭王府呢？他想，這樣一來，那些會飛的人就不得不現，只要能親眼看到這些人擊退賊兵，他愿意付出任何代價。

年盯得神了，全然沒注意到后有另一雙眼睛在盯著自己。

今天是個幸運日，不到兩刻鐘，年眨了下眼睛。發現對面墻下多了一個人，好像是從蕭王府里面跳出來的，又像是從地里冒出來的，他既張又興，盯著那人不放，心想這回誰還會說我眼花看錯了？

年唯一憾的是。沒看清那人在空中“飛”。

那人在墻下站了一會，左右觀察了幾眼，邁開腳步，居然朝著他家的方向走來，越走越近，年急忙松開雙手，讓墻頭雜草將自己完全遮蔽住，閉上眼睛，暗暗對自己說：他很快就會拐彎的。

外面一點聲音也沒有。年睜開雙眼，過雜草的隙，發現小巷里再次空無一人，他松了口氣，就在這時上突然一，隨后騰空而起，真的像飛一樣，落到地面之后。發現自己已然落陌生人之手。

年沒有掙扎，因為他發現后竟然還有一個人。那人就坐在假山下的一塊石頭上，不知待了多久。

秦夜明已經抹去了偽裝，幾個月來，第一次以本來面目示人，他夾著年走到顧慎為面前，小聲問：“怎麼理？”

顧慎為已經觀察年一陣了。知道對方一點武功也不會，于是問他：“你會嗎？”

年努力點了兩下頭之后才明白這句話的含義，急忙改搖頭。

“松開他。”

秦夜明松開手，他也不想殺死一名不會武功的年，年不過十一二歲。細胳膊細，實在沒什麼威脅。

顧慎為招招手，年的心怦怦直跳，可是卻不怎麼害怕，好像很清楚這個人不會殺害自己。

顧慎為攤開右手，出手心里一粒鮮綠的藥丸，說：“這是好東西，送給你吃。”

“什麼好東西？”年還是不怎麼害怕，反而很好奇。

“仙丹。”

“能讓人飛起來嗎？”

“要看你有沒有這個天分。”

年毫不猶豫地手去拿，顧慎為卻把手了回去，用左手將藥丸去半粒，“它很珍貴，不能全給你。”

雖然已經服侍顧慎為很多年，秦夜明還是經常會對他的某些舉到意外，聽到他對一名年編造謊言，也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

年很失，馬上接過那半粒綠藥丸，一口吞了下去，“味道怪怪的。”

“嗯，里面有苦茶。我問你點事，你會如實告訴我嗎？”

“當然。”年出欣喜的笑容，腳尖一踮一踮的，準備好隨時飛起來。

“你經常觀對面？”

“嗯，每天都來看一會，爹娘說我子弱，不能隨便出門。”

“最近這幾天，你看到了奇怪的事？”

“嗯，前天，可能是大前天，反正就是前幾天，我看到三個會飛的人，他們飛進王府，我說給爹娘聽，他們都不信。”

“更早以前呢？有沒有怪事？”

年的眼皮開始打架了，約約似乎真有要飛起來的覺，“好久之前，我看到一群人穿墻而過，可那時天有點黑，我沒看清……”

年倒下，秦夜明上前一步將他托住，輕輕放在一塊平整的草地上，起說：“對面有一道暗門，大概就是他說的‘穿墻而過’吧。”

“那些會飛的人可能是金鵬殺手，他們敢在白天出沒，可有點特別。”顧慎為無從猜測這些人在做什麼。

秦夜明點點頭，他負責進花園探路，是第一個返回的，“王府很安靜，好像沒什麼戒備，不過有五地方被人躺過，很巧，這五地方正好最適合設置暗哨。”

“公主們已經進去了。”顧慎為得出結論，上如雖然不是優秀的殺手，但是對如何尋找殺手卻非常在行。

“我不明白，上教頭為什麼要幫公主？”

顧慎為也不是很明白，他只知道一件事，這六年來上如變化頗大，而他還沒來得及重新了解，“蘇藹呢？”

“他想到前院看看，讓我先回來。”秦夜明今天才見到蘇藹，與他第一次合作，不好干涉對方的行。

顧慎為沒有追問，他坐在這里不只是枯等，還想了許多事，“太后與公主都進蕭王府了，里面卻沒有什麼靜，蕭王廢盡心機不就是要除掉這兩個人嗎？為什麼不手呢？尤其是太后，是他派人從杖局接過來的。殺與不殺都是他……”

秦夜明回答不了這些疑問，他混進皇宮原本是要監視皇帝的，結果還沒找到機會，皇帝就已經遇害。

“那個張彩花……”

“怎麼了？”

“有點怪。”

“是曉月堂弟子。”顧慎為覺得這個事實能解釋一切，曉月堂里沒有正常人。

“對眾師……”

秦夜明閉上，過了一會，張彩花從墻外跳進來，輕功不好，所以在王府外圍觀察。

“有一群江湖人，在離王府不遠的地方吵起來了，好像在爭論蕭王到底有何謀。”

“肯定是程屹那幫人，他們沒找著太后和公主，開始懷疑蕭王了。”

顧慎為原本覺得已經看穿了蕭王的計劃，這時又覺得眼前迷霧重重。

張彩花看到了地上的年，走過去想要將他拽起來。

“別他。”顧慎為說。

“我只是……隨你。”張彩花后退一步。

顧慎為看著，說：“不要跟我比手快。”

張彩花一愣，秦夜明也一愣，隨后他看到張彩花的左手藏在袖子里，與霍允、韓芬相六年，他非常膽白這個舉的含義：曉月堂弟子發招前的準備。

“龍王太多疑了。”張彩花冷冷地說。

“是嗎？”顧慎為站起，四了一圈，拔向前院奔去，秦夜明右手一甩，亮出手中的匕首，監視著張彩花的一舉一。

前院靜悄悄的，顧慎為以手掩鼻，走到正房門前，剛要進去，噗的一聲，木門被利刃刺破，卻沒有刀劍出現。

顧慎為向左邁出一步，閃避過，揮手還了一掌，同樣以劍氣門而。

就這樣，他一邊向左側移，一邊與房里的人過招，兩人的劍氣幾乎沒有差別，如刀切豆腐一般穿木門和磚墻，十招之后，移到了窗前，薄薄的窗紙更加抵擋不住劍氣來往，不過數招之間，窗欞已毀，顧慎為后躍數步，里面的人也飛而出，落在庭院里。

“你殺人了？”顧慎為問。

“你把毒藥都毀了，我拿什麼殺人？”的聲音里沒有毫，的死人經劍法是不會浪費在普通人上的。

顧慎為側行數步，他與眼前的人共同生活了六年，雖然從未有過之親，但是當霍允記憶混的時候，曾經若干次躺在他的懷里尋求寧靜，如今卻顯得極度陌生，好像這六年來兩人遠隔天涯從未謀面。ＵU看書 wｗw.uukanｓhu.ｃom

“你現在用哪個名字？”他問。

名字只是一個稱呼，可是有時候它會代表一段記憶乃至一個份，向另一側走數步，與他的距離更遠了。

“你利用了我的計劃，然后又破壞了它。”說，拒絕回答那個還沒仔細想過的問題。

“只靠張彩花一個人，你在中原的計劃實現不了。”

“你以為已經了解了我的全部計劃？”略帶譏諷地說。

顧慎為能從上到陣陣的殺氣，這可不是開玩笑，此時此刻的正懷著最強烈的仇恨，“我了解你的一切。”

怔了一下，仇恨卻沒有毫減，混混噩噩的六年夢游生活，將的仇恨釀得如同老酒一般清洌，仇恨的理由早已無關要，這是一單純的推力量，誰都無法與之對抗。

“我荷。”說。(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