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柄》第二十三章 最終還是背水一戰
齊國今年雨水沛,隔三岔五總會淅瀝不停。莊稼長勢喜人,又不用辛苦澆水,只要夏收時趕上個好天氣,收是一定的。
滿臉皺紋的老農樂呵呵的披着蓑在田間漫步,聽着雨水打在麥葉上的沙沙聲,心中盤算着按今年的年景,了租子,納了捐稅,還能富裕下不,應該夠全家一年吃的了。
想到這裡,老農臉上的皺紋似乎也展開來。
卻不是誰都喜歡這連綿的雨天。
秦雷便在大聲的抱怨,他對邊的沈青道:“難道齊國的天被捅破了嗎?你看看,我的刀鞘,還有馬鞍,都發黴了。這鬼天氣,像齊國一樣令人討厭!”
沈青微笑着看着殿下,他知道這是殿下減的一種方法,所以也不搭話,就那麼靜靜的聽着。
秦雷看到沈青這種不溫不火的樣子,惱火道:“當初真應該把侯辛留下來,就是許戈也行,真不知道我當時是發燒還是怎地?怎麼會看上你這麼個半嚼不爛的傢伙呢?”
沈青不好意思笑笑,不知道該怎麼答話。
秦雷見百般逗引都沒有讓這小子蹦出一個字,氣餒的伏在馬背上,着下駿馬強勁的。又回頭看看在泥濘中蹣跚前行的農民軍。他長嘆口氣道:“好吧,我承認,我快瘋了,一天走不了四十里,再加上昨天欠的二十里,我們至要多走一天。這一天裡百勝軍隨時可能會追上來,也可能永遠追不上來,這種把自己放在賭檯上的覺,真他媽的……”
“爽啊!”秦雷突然支起子怪道。把下駿馬驚得打了個響鼻。
距離分兵已經過去七天了。這一路上風平浪靜,令秦雷暗自慶幸,又提心吊膽。隨着距離目的地越來越近,這種不安便越來越濃重。
秦雷了揹包中的那隻無頭箭,對自己的第六大嘆邪門。剛想對沈青說,這樣下去自己會變娘們的。一個斥候從前方疾馳而來,到秦雷面前勒住馬繮,強行止住去勢。來不及行禮,惶急道:“殿下,前面的橋垮了。”
秦雷翻了翻白眼,果然下雨天就沒好事啊。命令隊伍繼續前進,自己帶着十幾騎前去探查。
看着在湍急的河流上上下翻滾的幾節麻剩,秦雷翻下馬,落在稀的岸邊,濺起無數泥星。突然,他輕‘咦’了一聲,走到拴麻繩的木樁邊低頭細看,地上有些凌的腳印,還有馬蹄印,馬蹄印蜿蜒到河的上游。
秦雷一手扶住木樁,一手使勁把一兒臂的麻繩從水中撈出,果然斷口整齊,乃利刃所爲。秦雷一把扔下麻繩,對沈青道:“快去找石威。”
很快石威騎馬來到河邊,發現秦雷正着五丈寬的大河在比劃着什麼。隆隆的水流聲沒有影響秦雷的聽力,他回頭對石威嚴峻道:“我們被發現了,敵人很快就會趕來,從上游。”他指了指東面,沒有說判斷依據。
石威跳下馬來,對秦雷行禮問道:“殿下,需要屬下做什麼?”
秦雷也不客套,直接問道:“架一座橋要多時間?”
石威招呼後面一個皮黝黑的漢子過來,先讓他給秦雷行禮,然後介紹道:“殿下,魯坎是義軍中的匠作,修橋建屋的行家裡手,您的問題讓他來回答吧。”
秦雷對這個面古樸的漢子友善的點下頭,又把問題重複一遍。
魯坎有些拘謹,不過話還說得明白:“回這位人,這橋原本的繩索只是被砍斷,只要接起來,再搭上木板,就能通過。前後用不了半個時辰。”
秦雷接着問道:“先生可有接上繩索的辦法?”
魯坎被‘先生’這稱呼嚇到了,忙張道:“不敢當不敢當。”
秦雷有些無奈的看着他,他纔想起秦雷的問話,不好意思道:“有,只要能有一繩子連接兩頭,小人就能把它接起來。”
秦雷大喜道:“倘若今日險,定給先生記首功。”又對一邊的石威道:“撥五百人聽先生調遣,違令者斬。”石威唱喏接令。
魯坎哭着臉道:“別的都好說,就是怎麼先把繩索連起來?”
秦雷笑道:“這個就給我。”
說完他讓沈青去取自己的包裹,取來後從裡面掏出一支弩弓,卸下箭只,那箭的尾翼上焊着一個鐵環。秦雷又掏出一卷細繩,靈巧的穿過鐵環打了個結。然後重現掛上弩弓,對河對面凝神瞄準。
邊上的人都屏住呼吸,生怕影響了他的準頭。
秦雷堅定的一扣扳機,箭只帶着細繩眨眼間釘在了水中飄的一節繩索的前部。
魯坎忙接過細繩,在幾個護衛的幫助下,把繩索拖了過來,然後掏出腰裡的工,開始修復。
秦雷趁着這個間隙對沈青和石威吩咐道:“把隊伍整起來。在河邊以東列菱形陣,沈青,把小玩意都撒出去吧。”
說完後,接過侍衛重新上好的弩弓,向第二繩索瞄去。
趙趙夯覺得自己運氣還沒有差到極點,在他們截殺到一支隊伍,卻沒有發現秦雷後。那好心的神人又送來了信息,爲他們確定了秦雷的下落。
天氣對騎兵影響沒有那麼大,疾馳兩晝夜的百盛騎軍們終於聽到隆隆的水聲,按照指引只要再向下游五里便有可能在橋邊發現獵。
此時,向薛將軍借的三千騎兵早已經掉隊良久,失去聯繫了。
趙趙夯待隊伍稍事調整,便命令組衝鋒隊形,向下遊掃。
一路踐踏無數良田,包括那位蓑老農的。他哭無淚的呆呆着疾馳而過的騎兵,直到被撞倒在田壟上,碾碎泥。
沒有人關心一個老農的死活,趙趙夯已經遠遠到下游有幾千人在列陣。連日的奔波終於找到正主,疲勞與煩躁頓時一掃而,百勝預備騎兵們紅着眼,嚎着拼命打戰馬撲上去,要把牽着自己鼻子走了近千里的混賬剁醬。
近兩千騎兵衝鋒的震懾力是強大的,在一邊大河的洶涌奔騰聲中,席捲而來。足以讓普通人失魂落魄,癱在地。
兵法雲:窮寇勿迫,歸師勿遏。
在逐鹿原的邊緣,一大羣窮途末路的流寇和一小撮回家的隊伍被堵在大河邊。
過了河再走八十里便會到山裡,照那位殿下說的,只要進了山,就再也不怕冠軍圍剿,說不定還能當山大王呢。
過了河再走六十里便是殿下與鐵鷹約定的地點,到了那裡就有生的希,就能回家。
這一切的前提是過河,過河的前提是修好那座橋。
背水一戰的窮寇和歸師通紅着眼睛、像野一樣低吼着,握住手中的武,要把一切敢於阻礙他們過河的敵軍生吞活剝。
轉眼間百勝齊軍已經衝至陣前二百步,雙方已經能看清對方臉上的猙獰表。
千騎卷平岡——
突然,衝在最前的幾匹駿馬慘聲嘶鳴着低飛了起來,又以極快的速度打着橫猛地下墜,側着馬拍在地上,馬上的騎士猝不及防間在戰馬下墜前被甩了出去,狠狠的拍在陣前,悉數昏厥過去。
草叢中,幾絆馬索被兩頭的鐵釺牢牢固定住,猶自抖不停。
後面的騎士微微吃驚但不慌,紛紛揪住馬鬃,戰馬便齊齊飛躍過地上的障礙。這只是個小曲,在陣後觀戰的趙趙夯互相安道。
誰知戰馬剛剛落地便前蹄踩空,倒栽到地上,馬上的騎士沒來得及反應便被戰馬在下,眼看不活。
絆馬索後還有陷馬坑,趙趙夯齊齊咒罵對手的毒。
折損了十幾騎,百勝齊軍不由自主放緩速度,聲勢爲之一弱。
對面的聯軍陣中發出一陣歡呼,千騎突擊帶來的迫一掃而。
趙見隊伍聲勢阻,火冒三丈,從馬鞍上取下暴雨梨花槍,猛衝到陣前,大吼一聲:“百勝百勝!”
齊兵條件反齊聲喊道:“百戰百勝!!”猛然想起自己的份,一個個愧死,咬牙舉起武跟隨校尉大人衝擊。
此時秦雷剛把所有的繩索都用弩箭連接上,端着弩走到己方陣中,便看到一位手持長槍的齊軍將領率着隊伍猛衝到陣前不到百步。
他習慣的端起弩,歪頭靠在木託上,過山把那位衝鋒的將軍鎖定。
“九十,八十五,八十,七十五,”秦雷默默數着,待數到七十時穩定一扣扳機,那特製弩箭便拖曳着長長的尾,向領頭的那位銀槍將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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