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付出

“侍弄花草就是要趕早，太沒有把土地曬熱之前。”應如福晉拿著小小的花剪，仔細地剪著植株里的殘葉。

清晨的葉片上還帶著點滴珠，璃聞見一好聞的芬芳，“是。”小聲應答，今天一大早應如福晉就進宮來替老祖宗照顧園中花木，還特意上，老祖宗非常高興，鄭重地囑咐要“好好學習”，意圖明顯的都不能算做暗示了。

“常說好花尚需綠葉配，所以看一株花的丑不僅僅是看枝頭開放的艷花朵，更要看它的葉子和形態。不能有枯黃的，蟲蛀的，葉片殘缺的。”應如福晉邊說邊剪，越來越多有問題的葉片飄落在周圍的土地里。“而且，對這株花來說，掉落的葉子也是很好的料。”

一直在認真聽說的璃聽懂了話里的意思，連忙蹲下，收集起周圍散落的葉子，隨手在工盒里揀了把小鏟，準備翻土埋葉。

應如福晉看著，不急不慢地說：“用鏟子挖花株周圍的土壤，會不小心傷到花的須，嚴重的整棵花都會死掉。”

璃愣了愣，放下了鏟子。

“想看到麗的花，就要不惜力氣的栽培。想有回報，當然得付出。”應如福晉仔細在花枝中尋找敗葉，別有含義地說。

璃微微一笑，“是。”

用手去挖花下的土壤，如果以前會認為是應如夫人故意刁難，但現在聽著覺得說得很對。付出……并不見得就會有回報，但不付出，一定不會得到任何東西。

“稍微挖深一點兒，正好松下土。”

“是。”璃笑著點頭，用手仔細地挖開土，輕而又輕，生怕傷到花。活也做慣了，沒指甲，用了心做得倒也似模似樣。

應如夫人看了兩眼，淡淡冷笑，“這一棵是薔薇，很像玫瑰，卻沒那麼高貴雅致。”

璃的手在寒的泥土中微微一抖，雖然很像玫瑰卻沒那麼高貴的薔薇……是在說吧。繼續松著土，時不時把葉子埋進去，好像沒聽懂應如福晉的暗諷。

“薔薇其實很好養，就怕太貴，上多了，水澆勤了反而活不了。”剪好葉子，應如福晉又拿起噴壺，高高舉著四面八方地灑著水，繁茂的枝葉并沒承接住多水珠，蹲在花下的璃頓時被澆了一頭一。

沒，繼續埋葉松土，小小的被突如其來的冰涼水珠激得微微抖，始終微笑著繼續手中的活兒，應如福晉暗暗嘆了口氣，澆了幾下終于不忍，放下了噴壺。

永赫走進花園，笑容還是那麼明朗，“額娘，忙了一早上，都打理了什麼好花？”

璃低垂著眼不敢抬起，心里有些張，離那次夜晚的談話已經過去幾天，這麼長時間不知道他是故意躲避還是真的有事，他們都不曾相遇，他……應該已經從應如福晉那兒得知老祖宗的意思，那他的想法……

“好花？沒什麼好花，只是這棵薔薇。”應如夫人的口氣有些悻然。

“很漂亮啊。”永赫不以為然地瞟了兩眼。口氣一橫，“你在干嗎？”

璃的心驟然痛，他……

“怎麼能用手去挖土！”他蹲下，不避嫌疑地把的手從土里拉出來，“石子，枯枝劃破了怎麼辦？”當著應如福晉，璃反倒不好意思地掙開了他的手。

應如福晉冷眼看著，不怎麼是滋味地說：“松土本來就要用手！你額娘當初也這麼做的！”

“是嗎？”永赫疑地皺了皺眉，“那我來吧。把土挖開就好了吧？”他修長潔白的手毫不猶豫地去抓土撥開。

“還要把葉子都埋回去！”應如福晉一副很不了他的樣子，瞥著眼瞪他，“你那是松土還是挖坑啊？！”

璃發現永赫來了以后應如福晉雖然語氣刻薄了許多，但看見兒子后眼里的神采，臉上的表分明就是極端的疼。母子倆斗的樣子十分有趣，連剛才冷森森的福晉也變得很生溫暖，他們母子的很深吧，的眼睛微微發酸，有父母……真好。

怕自己流淚，趕吸了兩口氣。應如福晉那麼疼永赫，老祖宗竟然要給他許配這麼個孩兒……當然不樂意，實在有些對不起這對兒母子。

“好了吧？”永赫拍了拍手站起來，“土也松了，葉子也埋了。額娘，你去老祖宗那兒說話吧，太都烈了，曬得慌。”

應如福晉看了看兒子，又看了眼璃，皺了下眉，不愿也很無奈地嗯了一聲，轉走了。

“我們去洗手吧。”永赫了下出神的。

“哦……好。”點了點頭，難道應如福晉還沒對他說？

繞出園子，早有伶俐的太監打了兩盆水端過來伺候。

璃默默洗著手，突然失去和他說話的勇氣。

太監退下后，小小的空地上只剩他和。

“嗯……那個……”永赫挑眉，有點為難地咽了下口水，“我額娘已經對我說了。”

璃握住拳，努力使自己的呼吸平穩，如果接下來他說出什麼讓難的話，也要向他微笑，知道……那不怪他。

“我……”他低頭看著變蒼白的小臉，“很高興！”說完，他自己倒不好意思起來，輕咳了一聲，假裝若無其事地轉走開。

盯著他離去的方向，用了好半天才好像理解了他的意思。

他說……他很高興？

眼淚齊刷刷地雙雙垂落，聽他這麼說，并不高興，而是激！

他也許不會知道，此刻的，聽見他這聲高興……心里是多麼酸楚。當然知道，他愿意娶的代價，他無法分到的榮耀，只能分擔的恥辱，可他，還能用那麼真摯眼神看著說：他高興。

淚水流過，這不是第一次嘗到眼淚的滋味，但這回卻沒苦得無法忍耐。

永赫，……好激！

今生，為了他這句他高興，為了他包容的這片心，為他付出任何東西，都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