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地碼》第四章

第四章橫穿可可西里

[可可西里之行]

“什麼!”“什麼!”……在場的四人,將唐敏圍在正中,都驚訝的看著,這消息對他們來說,太不可思議了。

唐敏托起下,假裝若有所思道:“唉,怎麼說呢,因該說,我知道找到去那里的路的方法。”

“不可能!”方新教授否定道:“現在我們知道可能到過那里的人只有三個,而且不是瘋了就是失憶了,你怎麼知道去那里的方法!”

唐敏信誓旦旦道:“如果我真的說出那個可行的方法,教授是不是就同意我參加你們的旅行團呢?”

方新教授道:“都告訴你很多次了,那不是旅行團!這是此非常危險的行。”他嘆了口氣,聲音委婉一點道:“不過,目前我們出發的時機都還不,引路員還沒有,裝備也不知道該如何配置,尚且不知道條件是否能承。實際況與我們當初設想的相差太遠了。”

卓木強道:“好了,敏敏,別開玩笑了,如果你真的知道去那里的方法,就趕快說出來吧。你說出來之后,我們才好考慮別的事啊。”

唐敏道:“好吧,既然你們這麼著急的樣子,我告訴你們吧。其實,我哥哥,他一直有記筆記的習慣!”

……

院落里一片沉寂,如果有旅途記錄的話,那確實會對找到那個地方有決定的幫助,方新教授等人都到自己心跳明顯加快了。方新教授立刻問道:“那筆記本在什麼地方!”

唐敏示意教授安毋躁,微笑道:“我是記得哥哥有這麼個筆記本的。他去過的地方,所遭遇的事,他都詳細的記錄在上面呢。”

卓木強沖上前去,握著唐敏的雙手,輕輕抖道:“那,那東西呢?那東西呢?”

唐敏撇道:“但是,這次我哥哥被從可可西里救護站里送出來時,我就一直沒發現那本筆記。起初我是沒有注意,后來我翻遍了哥哥的行李,確實沒有發現那本筆記本,我在想……”

“筆記掉在了路上!”卓木強又失了。

唐敏搖頭道:“不對,我認為筆記本因該在可可西里尋山隊或救護站那里,因為筆記本是存放的。我哥哥的所有外都有一個袋,是專為裝那筆記本設計的。”

張立話道:“會不會是慌忙逃跑時,掉在我們要去的那個地方了?”

“不會的。”唐敏道:“當我去接哥哥時,相機,登山裝備,就連架相機的腳架都完好無缺。也就是說,哥哥在離開那里前,并不是突然逃走的,他有充分的準備時間,沒理由把那麼重要的東西丟下。而且發現哥哥的時候,他雖然已經奔跑得疲力竭,但是他的外卻沒有大的缺損,后來我檢查過,裝筆記本的那個口袋也是好的,只是不見了筆記本。所以筆記本一定是在急救的時候被取了出來而忘記了歸還,我是這樣想的。”

卓木強擊掌道:“好啊,既然如此,我們就去一次可可西里!說不定會有意外收獲呢。”他出了笑容。

道:“那我趁這個時間說服桑來幫你們吧。”

方新教授道:“那麼,這段時間我讓我那律師朋友盡快幫助桑。”

張立道:“那我是否暫時回——”

卓木強道:“不,你另外幫我做件事吧。明天告訴你。”說著,呵呵一笑,搭著唐敏的肩進去了。張立也轉回房。

方新教授看著兩人親熱的背影,輕輕道:“小小年紀,牙尖厲,思辯敏捷,我很為強今后的生活擔憂啊。”

道:“我看爺和唐姑娘相得不錯。”

方新教授搖頭道:“現在的強與唐敏間,除了人的,還有一份父在里面,什麼事都比較遷就唐敏。一旦有一天,當他清楚兩人的關系并不是他所想的那樣時……兩個強勢的人之間,發的沖突會很激烈的。唉……”

微笑道:“用佛典來說,那便是各人有各人的緣法吧。”……

第二日,卓木強早早告訴張立:“我想請你陪我們去青海。”

“為什麼?”張立很詫異,他接到的任務是在西藏接待卓木強與方新教授,去可可西里救護站已經不屬于他的職責范圍了。

卓木強笑道:“我已經和你們團長說過了,他同意了。可可西里你因該知道,環境也不是很好,我怕敏敏吃不消,多一個人多一份照應。而且,這些天下來,我覺得,你車開得特別不錯,我給你準備了一輛好車。”他拍拍張立的肩膀,好似大度的從張立邊走了過去,其實是不想張立看到他眼中的那一不安。

卓木強有些害怕,這在他來說,是從來沒有過的事,但是他確實有些怕了,那雙令他骨悚然的眼睛,毒蛇般冰冷的目,讓他心中不安。一種從獒那里學來的直覺,讓他到了威脅,特別是帶著唐敏一起去那種地方,誰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所以,讓張立這位部隊里的英跟在邊,多能得到一些幫助。

追了出來,拿出一張燙金的帖給卓木強道:“強爺,老爺讓我把這個給你。你們是要去拉薩搭乘飛機吧,老爺說了,請把這張帖給布達拉宮的羅桑德尼執事,請他務必前來。”

卓木強道:“德尼執事,他不是只有每年春分大建的第一個火曜日并和白日才到家里來嗎?”卓木強打小就知道羅桑德尼,現執掌布達拉宮經文殿,以前是達賴的老師,負責教授藏區歷史和文化,和父親私很厚,每年到他們家一次,兩位老人總要對誦經文,互解佛理。

微笑道:“老爺說了,爺照做便是。此事,關系到爺是否能順利出行。”

卓木強在拉薩將帖子給德尼執事,找了一架直升機從拉薩起飛,在治多縣城降落。三人在這號稱長江源頭第一縣的縣城里吃了午飯,便準備開始踏無人區了。

張立問道:“不是說給我準備了一輛好車嗎?車呢?”

卓木強向前一指,道:“不用著急。”

掀開巨大的帆布,一輛剛猛獷的迷彩越野車盡現眼前,張立眼睛一亮,馬上沖過去,細細的檢查著汽車的各個部件,“6點5升v8發機,絞牙格式懸掛,離地距說也有一尺五寸以上,四……四出式排氣!雙……雙匿式油缸!”張立每看到一就驚贊一句,最后問道:“這……這是越野車嗎?還是火箭式跑車?”

卓木強笑道:“上車看看再說吧。”說著為張立打開車門。唐敏在一旁道:“這輛車,也就是看著比普通越野車大些,扁平些,也沒什麼特別的啊。”

張立一看駕駛檔,又忍不住數了起來,“ABS防抱死制系統EBD電子制力分配系統態穩定控制系統EBA急制輔助系統……”

卓木強和唐敏坐在后排,對張立道:“這輛車是國產,剛上市的梟龍,經過了部分改造。發機氣缸增加了一倍,出氣由一個增加至四個,補給式郵箱增加了一個備用,還有些別的什麼系統,這些都是工程師告訴我的數據,我也不怎麼了解,你開來試試。”

張立輕輕一踩油門,整輛車便如離弦之箭飚而出,而車之安靜,平穩能也好得沒話說。張立看著數碼表盤,驚訝道:“起步至百公里時速,僅用了三秒多!這車說也有四百匹馬力,天哪,這究竟是一輛什麼車!”

治多縣因地長江源頭而得名,被譽為萬里長江第一縣。素有“長江之源、百川這祖、牦牛之地、歌舞之鄉、生態之源、王國、唐番古道”和“一江九河十大灘”之稱。由治多縣向西,便進了可可西里無人區,其實也可以說,治多縣就是可可西里的一部分。

梟龍以八十公里的時速奔跑在無邊的草原上,車卻連一都沒有,張立還是第一次開這麼快,又這麼穩的越野車。唐敏著天際的一片綠,輕輕道:“可可西里,你到底是天堂還是地獄,你究竟是麗還是殘忍?”

卓木強的看著臂彎里的小公主唐敏,問道:“可可西里不是戈壁麼,有什麼麗可言?”他對地理并不十分了解。

唐敏笑道:“可可西里是蒙語,它的原意就是麗的,也可作青的山梁講,這都是形容它的麗的。而如今我們所看到的可可西里無人區,則是囊括了盡八萬平方公里土地,號稱世界第三,中國第一大的無人區。現在是接近縣城的廣袤草原,再向前走,進腹地之后,你就能看到它真實的一面的,它的另一個名字做——生命區!”

張立看了看四周,四周全是草地,此刻已經看不到什麼人的跡象了,而他們僅離縣不足十分鐘車程,他有些擔憂的問道:“我說唐小姐,你真的能記得救護站的位置麼?在這樣寬的范圍行車,最容易的就是迷路了。”

唐敏道:“放心開吧。只要方向不錯,我們在今天天黑之前就能趕到第一個自然保護站,在那里領取補給后再出發向西北前進,一路順利,只需四五天就可以到救護站了。保護站通常有信號旗,或是信號氣球,能在十幾公里外看到的。”

張立點頭道:“這樣就好了。”

卓木強對唐敏道:“你懂得可真多。”

唐敏道:“都是我哥哥以前記錄在筆記本上的。他去可可西里以及更北的鴨子河地區不是一次兩次了,很悉的。”

卓木強道:“對了,那本筆記,到底是什麼樣的?”

唐敏道:“嗯,是一個黑封皮的筆記本,外面還有個防水的小皮套,有這麼厚一本。”唐敏用食指拇指比劃著,大約有兩橫指的高度。

卓木強突然想到什麼,急忙問道:“對了,你是為了找我,才去蒙河找那瘋子嗎?”

唐敏使勁點頭道:“嗯。你剛離開國,我就想起這筆記本的事來了,當時就去翻找,才發現筆記本原來已經不在哥哥的品里了。所以我想告訴你,但是你的手機又不通,就只好按照你說的地址去找那個瘋子了。我想,如果你已經去找過瘋子了,他或許還能說出點什麼來,沒想到他什麼都不知道。”

卓木強呵呵笑道:“既然是瘋子,那怎麼能以常人去對待呢。對了,你后來再去找過那個瘋子沒有?或是把你這次的行程告訴過別的什麼人沒有?”

唐敏撲閃著一雙大眼睛,不解道:“沒有啊。我又不能從那個瘋子那里問出點什麼,蒙河又偏僻,就直接回拉薩了。我也從來沒向任何人提起過這件事。怎麼啦?”

卓木強含糊道:“嗯,那就好。沒什麼。”不祥的預再次襲來,如果唐敏沒有再找瘋子,那麼把瘋子帶走的那人——他又想起了那高大的和毒蛇般的眼睛!

[生死的角逐]

梟龍以時速九十公里,平穩的行駛在可可西里荒原上,已接近日暮時分,月牙兒早早的從地平線上升起,懸掛在東方天空,而太還沒有落下,紅橙橙的飄游在西天。日暮的太并不晃眼,呈現出一種珊瑚的紅,就像一顆紅的圓形水晶球,變幻著彩,妖艷迷離。唐敏長久的著蒼穹,這里的天,將近黃昏時并不是金黃的,而是藍,湛藍的天,一朵朵白云就是上帝之手在藍宣紙上不經意的一筆,而為人類畫師們永久的追求。

漸暗時,藍的天空憑添了幾分青,而白云也沾染了霞,顯得更加嫵人,藍天白云,丹紅的落日和銀白的如勾姣月,還有那伴月升騰的啟明星,整幅黃昏圖足以讓人震撼得落淚。而天穹之下,還有莽莽荒原和冰帽覆蓋的遠山。可可西里的山屬于昆侖山南系旁支,與西藏的山不同,西藏的山是地殼突兀而起,一座座山峰便如參天聳立的刀槍劍戟;可可西里卻是山勢低平,大多為獨立的平緩山坡,遠遠去,便如大地上堆砌的巨大棉被。除此之外,便是遼闊的地平線,地上的綠與天邊青藍連一片。

一路行來,有藏野驢悠閑的吃草,母驢親昵的著小驢犢子,在夕的余輝映照下,影子被拉得老長;忽而又是兩頭可的小棕熊,玩笑嬉戲著,奔跑開去;在地平線的邊緣,一頭碩大的野牦牛孑孓的矗立在背,暗紅的太就在它的背后,只給車上的人留下一個黑的巨大廓,似乎警惕的打量著這個奇怪的侵者。

每一都是完的景致,每前進一步便是另一番景象,大自然的麗,那是畫匠們表達卻永遠無法表達完整的畫卷,是詩人們歌頌卻永遠也歌頌不完的圣詩。唐敏由衷的贊嘆道:“太漂亮了,真啊。開過去一點,要是能有架相機就好了,這里的每一我都想拍下來。”

張立卻遠離了那個方向,唐敏不高興道:“咦?你怎麼開遠了?”

張立專心致至的開車,沒有答話,卓木強解釋道:“不能過去,牦牛是群居,獨居的野牦牛很危險。它們要麼是被驅逐出群的老牛王,要麼是挑戰失敗的野心家,離群后格變得孤僻,對任何靠近它的生都會發起瘋狂的攻擊。那種重超過一噸的大家伙,如果被它攻擊,那后果是很可怕的!它那犀利的角甚至能把卡車頂翻。”

唐敏吐吐舌頭,不敢再提非分的要求。為了不迷失方向,汽車沿淺灘的河床前進,不時有各種野生在車旁掠過,紅霞染云,太已慢慢沒山巒之后。唐敏不斷驚喜于的新發現,新景觀,卓木強搭在肩頭的手,卻越發冰涼,太安靜,太和諧了,眼前的一切景觀卻與他的覺格格不。從離開治多起,卓木強便覺到一種迫,來自他們的后,可是一直沒有任何的發現,他也希自己的擔心是多余的,可是此刻,那種讓他發涼的覺越來越明顯了。

突然,車向前一聳,張立明顯的開始提速,他冷冷道:“坐穩了!”

卓木強反而心中一塊石頭落地,暗道:“到底還是出現了麼!”

唐敏驚訝道:“怎麼啦?”

張立道:“后面有尾。好像是我們被跟上了。”

唐敏回頭張,道:“哪里有啊?我怎麼沒看見?”

張立道:“不錯,很難發現。以左面的牦牛為坐標點,距牦牛右側約兩個手掌的寬度,兩座山的山坳,看到了什麼?”

唐敏道:“沒有啊,就是有塊大石頭。”

張立道:“大石頭后面呢?看到什麼沒有?”

唐敏舉目張,突然道:“咦?有煙,怎麼會有煙的?”

張立道:“那因該是一輛偽裝過的車,并一直與我們保持著距離,正是眼可分辨的范圍之外,現在它因該在加速了。那煙是快速行進的車激起地上的塵土。十多分鐘前我就看到了后面那塊巨石,我把它當作了遠山的廓,在這種地方,那些看起來不大的遠山,行走幾百公里它也是那個樣子,所以我沒有在意。可是如今走了這麼久了,它反而離我們越來越近了。”

正說話間,卓木強和唐敏都看到,遠那個灰的小石塊從中裂開,出了猙獰的鋼鐵骨架,盡管距離遙遠,卓木強還是一眼就認出,那棱角分明的剽悍外形——一輛悍馬越野。

張立也從后視鏡看到了,喃喃道:“不會是悍馬吧?怎麼這麼巧,短短兩天看到兩架悍馬。”

卓木強心道:“不是巧,那本就是同一輛車吧,只不過取掉了車牌而已。”他只是不明白,那人是怎麼做到的,如果他事先不知道自己要去什麼地方的話,那因該是從拉薩包機開始跟著自己,連車都跟著運了過來,并進行了巧妙的偽裝。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能有這樣大的能力,為什麼要跟著自己,卓木強心中有太多的疑問。

唐敏驚恐道:“會不會是盜獵分子?”

張立道:“不會是盜獵分子,盜獵分子不會開這樣的車出來,他們的車都是隨時準備丟棄不要的。而且,巧妙的偽裝,在近人區并不急于手,而是等我們深無人區之后才手,看來不僅是針對我們,而且是早有預謀。到底是什麼地方出了問題?強爺?”

卓木強答不上來,喃喃道:“我也不知道啊,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唐敏道:“他們追近了!”

張立盯著反視鏡,沉聲道:“這怎麼可能!據我所知,悍馬最高時速不過一百三十公里,我們已經開到一百三十五公里了,在可可西里用這個速度開越野已經是在玩命了,他們竟然比我們還快!”

唐敏輕視道:“有什麼了不起,我哥哥以前玩的越野,時速都在一百五十公里以上。”

張立心道:“我的小姐,你的哥哥本來就是個亡命徒。”他回答道:“小姐,越野車的優勢并不在于速度,而在于能經時間和路面的考驗。由于是四,所獲得的抓地力遠大于兩,而能在非公路地區爬山越嶺,走一些尋常車輛不能行走的地方。由于要走的地形復雜,越野車需要的是小心慢行,它們的最大時速平均僅為八十公里,像悍馬那樣的百余公里最大時速已經是極限力了,稍不留意就可能車毀人亡。”

卓木強問道:“還可以提速麼?”

張立道:“不可以了,這是極限速度,幸虧現在還是在平緩地勢上行車,否則車早就翻了。”

卓木強道:“后面的車追上我們了。”

張立也看到了,悍馬那方形的前擋風玻璃,就像一雙巨大的眼睛,牢牢盯住了他們的梟龍,那扁平的車整個比他們的車要大一圈,那形,就像一頭獅子在追一頭獵豹。這時候,張立驚訝的發現,悍馬車的側窗被搖下,一名蒙面墨鏡者從窗戶里探出整個上半,然后,從窗戶里出的雙手,赫然握著一把卡賓槍!

張立急打左轉,那悍馬跟著轉了過來,本甩不掉,張立急得大:“快趴下!危險!”

梟龍后冒起一串火花,卡賓槍吐出了火舌,打在鋼板上發出“當當當”的聲音,張立又是一個九十度急轉,唐敏在車里被掀得顛來倒去,幸虧卓木強牢牢的摟著,不然就被拋出車外去了。卓木強鎮靜道:“別慌,好好開。這車是防彈的。”

張立這才長長的舒了口氣,后窗又冒起火花,看來子彈被防彈玻璃彈開了。張立不解道:“強爺,看來你早有準備啊?”

卓木強解釋道:“是不祥的預。我們還在拉薩時,我就覺到了,這次的行恐怕不會十分順利,沒想到真的應驗了。”

張立喃喃道:“到底怎麼回事啊?在中國境,他們竟然能搞到武。”

唐敏蜷在卓木強懷里道:“他們是想殺死我們嗎?為什麼?”

張立道:“看來他們并不想這樣做,只是想生擒我們而已,真是糟糕,他們一直在打胎,要是被打中的話!”

卓木強淡淡道:“不用擔心,難道你沒覺察出來麼,這胎是實心橡膠做的,兩個油箱很好的藏在底盤之,可以這樣說,除非是踩在了地雷上,這輛車不會那麼容易被打壞的。”

張立還是不安道:“可是,他們速度比我們快,怎樣才能甩掉他們呢。”

悍馬車上持槍的那人似乎看出攻擊沒什麼效果,又了回去,悍馬全力加速追了上來,張立也把油門一踩到底。兩輛越野車在廣袤的草地上飛馳,只留下兩道塵煙,唐敏張得大氣都不敢出一口,卓木強也一言不發,生恐讓張立分神,這樣的車速,稍不留意,三人的命運就難說了。

張立不時瞟著頭頂的天,天越來越暗,而路況開始從草地漸漸變戈壁,的泥土變得堅起來,無數的小碎石礫滿地都是,風吹沙走,煙塵蒙蒙。要是天完全暗下來,在這樣的路況下行車將極端危險。后面的悍馬車似乎也知道這種況,沒多久又一個人從車窗探出頭來,雙手接過同伙遞出的東西,把一個圓筒架在肩上。張立艱難的咽下唾沫,如果他沒看錯的話,那是一架加農無后座火箭彈發,他心中道:“天哪!強爺,到底我們是被一群什麼樣的人追著?你到底是真不知道還是假裝不知道?”

卓木強他們明顯的也看到了,唐敏驚呼起來:“火箭!火箭筒!他們有火箭筒!”

卓木強摟著唐敏的手摟得更了,他平靜道:“別鬧敏敏,火箭筒沒什麼。”但他自己也聽出,自己的聲調有些發,他又拍拍張立的座椅,干的說道:“就看你的了!”

“嗖”帶煙的火箭彈在空中劃過優的弧線,張立在火一閃間,便盡最大努力左打方向盤,同時手剎腳剎同時啟用,ABS防抱死制系統和EBA急制輔助系統早就被關掉了,這樣做的結果便是——車幾乎是原地掉頭一百八十度,然后再如離弦之箭向另一個方向沖去。剛掉頭,就聽見了火箭彈那尖銳的呼嘯之聲越過車頂,跟著“轟”的一聲,巨大的沖擊波掀起地面,無數石塊打在車上,合著沖擊波的威力,讓車一陣搖晃,張立使出了全的氣力,才使車不至于側翻。

逃過一劫,車三人都鐵青著臉,只聽見汽車馬達的轟鳴聲。張立知道,對方是故意不打中車的,對方只是想打飛石塊或是掀翻他們的汽車,讓他們無法行而已。他心想:“用這樣的方式來限制行,肯定不會是朋友了,關鍵就是強他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得想個辦法擺他們才行,否則會一直陷的。”

忽然,張立的目鎖定了石灘遍布的河床,他喊了聲:“坐好啦!”駕車朝河床沖去!

河灘上的石塊漸漸多了起來,尖棱朝天,塊大如磨,梟龍一灘立刻顛簸起來,車里的人如坐上了臺風中的破船,張立還是將時速減低至一百公里,若是一百三十公里的時速,車當場就得沖到空中,翻幾個跟頭。“嗖——”第二枚火箭落在車的右側,震耳聾的聲響夾雜著無數石塊襲向梟龍,張立驚恐的發現,那防彈玻璃已經被震得出現了皸裂紋路,只怕再來一枚火箭,窗戶就會破碎。

看見悍馬跟著咬了過來,張立總算出一個咬牙切齒的笑容,方向一轉,梟龍開始沿著河床兩岸畫起了“之”字形路線。“他們既然要咬死我們,就不知道我到底想朝哪個方向逃竄,一定會跟在我的后面,除非他們的胎和梟龍的胎一樣是實心橡膠做的,否則拐不了幾個彎,河灘上的凍石就會劃破他們的胎。”張立這樣想著,駕駛著梟龍開始頻繁的在河灘石塊間急轉彎,巨大的石塊,他甚至用漂移的方法繞過去,胎下面,白煙與塵土一齊飛揚。

這可苦了坐在后排的卓木強和唐敏,好幾次車就差點翻轉過來,全憑張立過的駕駛技,生生把車穩住。相比之下,那悍馬的駕駛者竟然顯得更加老辣,同樣是“之”字形畫龍,悍馬的車速最比梟龍快了二十公里。張立也不由得心中佩服道:“后面駕車的,一定是個野人!”

后面探出窗外的人似乎第三次舉起了火箭筒,這次好像不再對著石頭,而是直接瞄向了梟龍,張立左搖右擺,始終無法離火箭的筒口,那黑的火箭筒口,直直的倒影在反視鏡里。

[卓木強的故事]

唐敏急得大:“這次他們不打地面了,他們瞄準了我們的車啊!”

張立一言不發,掛檔,摯剎,打方向,再掛檔,反打方向,踩離合,他心中明白,能不能避開,就看這次的急轉了。繞過一塊人高的巨石,利用車尾產生的巨大煙塵,希能遮住后面的悍馬駕駛員的視線,如果他們能撞上巨石就最好了,如果撞不上,起碼也讓火箭手瞄不準自己。

悍馬安然的沖出了煙塵區,穩得就像行駛在高速公路上,張立的瞳孔開始收,面對這樣的對手,實在是超出他的想象,他看到了——火

“砰”與火同時響起的,不是火箭擊中汽車的聲音,而是車胎烈的聲音,在這關鍵的時候,悍馬的車終于經不住地面礫石的胎了!火箭在離開火箭筒的一瞬間,偏移了方向,越過了梟龍的車頂,不知道飛向何去了,只在空中留下一圈圈的煙氣。

張立通過倒視鏡,清楚的看到,后面的悍馬車一個側翻,在河灘上又滾了兩轉,才算穩住車,不過也夠他們的了。張立沖出河灘,開足馬力,呼嘯而去……

悍馬車門被踢開,一名高大的金發男子穩步下車,嵌鋼板的軍靴得地上的碎石“扎扎”直響。他慵懶的靠在車頭位置,取下墨鏡,出鷹隼般的眼睛,目視著遠那一溜煙塵,微笑道:“小孩車開得還不錯,我們下次再較量。”

“哐”的一聲,后座的一名蒙面男子狼狽的翻下車來,用半生不的英語結結道:“老板,我們的衛星定位系統被撞壞了,沒辦法在繼續跟蹤那輛車了。”

金發男子然大怒,面上青筋凸起,雙手車前擋板下,大喝一聲,竟然生生的將悍馬的車頭抬了起來,然后重重的放下,地上又是一陣煙霧。還在車上的另一名蒙面人嚇得膽戰心驚,他知道,老板又發怒了。但是,金發男子很快又平靜下來,角浮出一的笑容,悠閑的點燃一支煙,用半的中文喃喃道:“卓木強,卓老板,就算追不上你,我也有辦法比你先找到帕拉神廟。走著瞧——”

梟龍車著實沉默了好一陣子,畢竟死神剛剛和他們肩而過,人人都只到心里的狂跳還沒有平息,尤其是張立,此刻他的手還在微微發抖。三人中卓木強是最鎮定的一個,但此刻要問他到底發生了什麼,他也說不清。

張立問道:“他們暫時追不上我們了,現在我們該怎麼辦?”

唐敏道:“我記得繞過前面山,因該就能看到保護站的信號氣球了吧。”

張立苦笑道:“唐小姐似乎忘了我們剛才的境了吧?”

卓木強道:“算了小張,不懂,不怪。敏敏,我們現在的境并不像你想的那麼樂觀。后面的車損壞并不嚴重,越野車的抗震抗摔能力是很強的,說不定他們只需要更換一個胎,很快又能追上來的。”

張立補充道:“一名練的車手,更換胎不用五分鐘時間。”

卓木強道:“所以,如果我們去保護站或是停下來休息,等于給了他們追到我們的機會。現在我們要做的是,選一條他們想不到的路,或是盡快找到一個安全的地方,讓他們不敢使用武力。如今已進可可西里腹地,要找到安全的地方恐怕是不可能了,只有選擇一條直通發現你哥哥救護站的路線,找到筆記本,然后盡快返回。”

唐敏不解道:“可是,在這麼大范圍的地方,他們怎麼能找到我們的呢?”

張立道:“可能是用了GPS全球衛星定位系統吧,這高原空氣稀薄,大氣層好,如果他們能用到法等國的間諜衛星,連地上的螞蚱都能看見,更別說這麼大輛車了。不過,天似乎已經全黑了,在夜里想用那東西恐怕就不那麼容易了吧。這也是他們想在天黑前就把我們留下的原因之一。”

卓木強道:“那還有別的原因?”

張立道:“天黑之后,在這到都是石,地坑的戈壁上,由于可視距離和制距離的關系,沒有人敢用超過五十公里的時速,那悍馬的速度優勢就完全沒有了。就算他們能監測到我們的位置,卻始終和我們相差一段距離。”

卓木強問道:“敏敏,你說的救護站,離這個保護站還有多遠?”

唐敏道:“還有好幾百公里,但是后面的路十分的難走,不是幾個小時就能走到的。如果半路上車熄火或是油用了,那我們就……”說著,黯然的搖了搖頭,表示不行。

卓木強道:“放心,這輛改裝過的梟龍有兩個郵箱,后面也有備用油,燃料不問題,我想機械力系統也不問題,除了駕駛員。”他看著張立。

張立點頭道:“本來,在夜里是不能在這麼危險的地方開車的,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只好這樣了。希不會到大石頭或掉進地裂里。”

卓木強道:“好的,辛苦你了。我們一直朝西北方向開,我們兩個人班。”

張立把時速減低至五十公里,強力的車頭燈明晃晃的照著地面,忍不住問道:“強爺,到底是誰幫你改裝這輛車的?”

卓木強道:“不知道,花錢請人改的,怎麼了?”

張立道:“那人的技太高明了,如果有機會我一定要當面向他請教。連車頭燈都改得這麼好。這車用的是日制式H4型氙氣燈,改造師調校了車頭聚焦,并改了車載線路,如今這車燈的流明估計有三千七,溫在五千七到六千三左右,右燈聚與地面平行,左側高出四點六度,在不影響左右照寬度的況下,最大限度的提高了遠距離照。這輛車的每一都讓我驚嘆不已呢。”說到這里,他心里咯噔一下,暗道:“如此說來,那悍馬駕駛員的駕車技,才真的我驚嘆不已。我開著能這麼優越的改裝車,竟然完全落在他的下風,那個家伙!”

卓木強和唐敏先在車上吃了些即時食品,隨后換下張立,此后的百余公里,兩人流開著。越深可可西里腹地,天氣越是寒冷起來,經過一天的折騰,唐敏躺在卓木強鋪好的大上,疲憊不堪的睡著了,張立和卓木強兩人長久的沉默著,仿佛空氣也被凍結了。夜,無聲的寂靜著,只聽見馬達微微的響,車過碎石,時不時發出一些小聲音。

月朗星空,張立看著車燈前的路況,突然好想煙,雖然他從沒過。這一天發生的事,恍如游夢,加上此刻這種無聲的尷尬,讓張立不過氣來,他覺得好抑,突然好想發,吼上那麼一兩聲“我到底到這里來干什麼!”“這到底是什麼鬼地方!”“到底還要走多久才看得到人!”

終于,張立不了了,輕輕對坐他旁邊的卓木強道:“強爺。”

“嗯?”卓木強似乎是從沉思中回過神來。張立道:“說點什麼吧,強爺,不然我會被憋死的。”

卓木強微微一笑道:“說什麼呢?我平時不大說話的。”

張立道:“這可不好,強爺。你型本來就那麼高大,再不喜歡說話的話,給人很大的力。”這種力,是卓木強坐在他旁邊后才覺到的。

卓木強道:“是嗎?你也知道,我父親是一名智者,我家里的規矩很多。從小就被要求不能隨便說話,以后就養習慣了,我不是很喜歡和別人說話。”他扭頭看看正在酣睡的唐敏,心道:“這個小丫頭倒是例外。”

卓木強搖下車窗,深深的呼吸了兩口冰涼的空氣,然后馬上關上車窗,并回頭看看唐敏有沒有被驚醒,看見唐敏似乎睡得很香,才放下心來,繼續輕輕道:“但是,你也知道,小孩子總是有很多問題要問,很多話想說的。所以那時我很喜歡和小說話,在我們家鄉那個地方,別的小,只有——”

張立接著道:“小狗很多。”

卓木強笑笑,道:“嗯,是阿。你可知道,狗的智商相當于一個四歲大的孩子,它們能聽懂并記憶2-3千個單詞,毫無疑問,它們也可以理解一些簡單的詞句,并可以通過人氣息的分泌知人的緒,憂傷,高興,憤怒。我很幸運選擇了和它們做朋友,我從未見過一種生備如此的優點,它們忠誠,機靈,友好,溫順,認定了的主人,便一生也不會改變。不小狗是出生不久就離開母親了的,所以人類主人在它們眼里,就是母親。不管這個母親富裕還是貧窮,善良還是兇惡,它們都會致死相隨,永不離去,除非主人是要離開它們。”

張立道:“強爺似乎很有呢。”

卓木強道:“給你說兩個小故事吧,都是我親眼目睹的。我曾在英國的小鎮夫看到過乞丐犬,那是一頭多羅的查理王獵犬,多羅并不知道自己的價,跟著一名酗酒的乞丐。每天,乞丐睡在街頭的時候,它會用兩只前爪捧起乞丐那破爛的禮帽,用兩只腳跳立著向過往的行人乞討,那樣的大眼睛著你,真是讓人無法拒絕呢。可是,那乞丐只拿些碎骨頭給那小狗,大部分乞金被換作酒進了乞丐的肚子,還時不時對小狗拳打腳踢。我本打算出高價購買那個可憐的小家伙,但是旁人告訴我,那條小狗已經被出售過不知多次了,每次乞丐都能賣出一個高價,但小狗被新主人帶回家后,就不吃不喝,一直低聲嗚鳴,新主人沒有辦法,只能把它又再送回來。我站在街頭,觀察了它好幾個小時,當它跳累了的時候,就會守在乞丐旁,靜靜的蹲著,仿佛只要能看著那乞丐,都是一種幸福。每次休息不到十分鐘,它又會跳起來,艱難的直立行走著,不知疲倦,無怨無悔。忠誠一生,永不離棄,這就是它們的品。”

卓木強的目堅毅起來,看了張立一眼,張立沒說話,卓木強又道:“還有一次,是位法國商人,他家的黑背德牧犬有條了傷,再不能參加世界狼犬評選了,他準備把那條崔埃爾的德牧人道毀滅。可是崔埃爾高大威猛,犀利異常,尋常人本不能近。那位法國商人只得親自在崔埃爾的食里加了毒藥。他將毒藥端給崔埃爾后,因不忍看見崔埃爾痛苦的樣子出門而去。十幾分鐘后,當他再次回家時,打開門,卻發現,他的狗,正掙扎著為他最后一次叼去拖鞋!”

卓木強的聲音嘎然而止,張立突然覺得鼻尖酸酸的,有什麼東西堵在頭,令吞咽哽噎,他心道:“我這是怎麼了?只是平常的故事而已啊?”可是卓木強最后一句“那狗掙扎著為它主人叼去最后一次拖鞋”卻反復在腦海里重復,張立似乎有些明白,這是一種自己從未味到過的,自己輕易就被這樣的了。

卓木強用一種沉穩,平靜,但充滿悲涼的聲調說道:“在人類的社會中,你可曾擁有這樣的朋友?忠誠,對人類而言,只是一個詞匯,但對犬科,那就是它們一生恪守的誓言。永不背叛,致死不離,是上帝把這種生靈賜予人類做朋友。”

故事講完了,二人長久的沉默著,車窗外的寒風呼嘯而過,張立似乎懂得了,卓木強和狗之間的,為什麼他可以為了一條狗,而置生命安危于輕,義無反顧的前往未知的兇惡之地。過了一會兒,卓木強問道:“什麼時間了?”

張立看看車的儀表盤道:“現在三點四十了。”

卓木強道:“該換我來開車了吧。”

張立道:“不用,還是我來開吧。現在進冰漬地段了,越往北面腹地,氣溫越低,你看我們行駛的路段,起初還是草地,然后變為戈壁,現在凍土已結冰,這是不擇不扣的冰原地帶了。稍不留意,車很容易打,我以前曾接過冰雪試駕員培訓,因為西藏的雪路很多。”

“不行,現在正是神集中力最薄弱的時候,你不能疲勞駕駛。”卓木強態度也很分明。

“好吧。”張立正準備放慢車速,突然出一個怪異的表,卓木強清晰的看到,張立明明朝左打方向盤,但車并沒有左偏,對著正前方一塊半米高的石頭,直直的沖了過去。

[冰原求存]

卓木強一把搶上前去,幫忙打方向盤,但是好似沒有效果,張立只說了句:“恐怕會翻車。”話音未落,梟龍的一側已經抬高,隨后就如特技飛車般,用左側兩個行了十米左右,接著張立一側的車窗著地,汽車變行,又行有四五米,車整個兒翻了過來,轱轆朝天,以背殼又行十來米,重重的撞上另一塊巨石,原地轉了好幾圈,這才停下。

唐敏突然被驚醒,惺忪喃喃道:“怎麼啦?他們又追來啦?”

張立在顛覆的車箱,一邊試圖將門打開,一面道:“是我疏忽了,地上胎激起的冰漬,在軸承上化為水,長時間的沒有轉彎,水又凝結冰,令軸承打,咦?這是什麼?”

張立的手似乎到什麼東西在滴落,用手一捻,放在鼻孔前一嗅,驚恐道:“是汽油!油了!”

此刻,儀表盤上“吡啵”作響的電線火花,讓卓木強驚出一冷汗,他道:“快離開!”一手摟過裹在大里的唐敏,一腳踢開右側車門,先將唐敏從車門慣了出去,接著自己也蹭出汽車,張立則從左側車門滾了出去。

火焰,在黑夜里翻滾,映紅了三人的臉,七級的風夾冰帶雪,沒頭沒腦的撲面而來,直躥的每一個孔。凌晨四點,在氣溫僅為零下十度的冰原,伴隨著七級烈風,有三位英雄被榮的困在了可可西里腹地,方圓8萬平方公里的無人區。

張立在苦笑,油箱因該是在到火箭彈襲擊時就被碎石震裂了,但是還沒有油或是只許,如果卓木強沒有來幫忙打方向盤,前經過那半米高的石頭未必就能側傾,如果沒有后面對那石頭的一次撞擊,線路板怎麼也不會出現火花,一系列令人匪夷所思的巧合,就讓一架能優越的越野車以這樣的方式報銷了。張立立在毫無聲息的荒原,除了苦笑,他想不出還有什麼別的事更有意義。

卓木強木然站在車前面,食,水,帳篷,火源,所有的東西都隨著火焰在慢慢消失,自己卻無能為力,火箭彈都不能擊毀的改裝車,因為沒能避開一塊半米高的石塊而毀得干干凈凈。如果是靠雙腳,在這零下幾度的荒原里能走多遠呢?什麼時候可以找到救護站?那恐怕得等奇跡出現了。

唐敏蒙著面,嚶嚶的哭了起來,不敢相信這是真的,撲在卓木強懷里,傷心的哭道:“都是……都是我不好。我……,嗚,我不該讓你來這里的……哇……”

卓木強勉強安道:“別難過,這算不了什麼,我們已經開了六七個小時了,離那個救護站恐怕也不遠了,說不定明天天亮,我們就能看到救護站的信號旗呢。”他心中問自己道:“救護站?到底還有多遠呢?噢,天才知道。”

張立從車的另一方走了過來,打趣道:“你們聽說過嗎,在可可西里有句諺語:汽車沒有人走得快。如今我們就可以用腳走了,那比汽車可快多了。現在先休息一下,養夠力氣好趕路。”

卓木強笑了笑,道:“這樣也好,起碼我們可以烤烤火。”

老天并沒有給與他們特別的優待,就連火焰也很快熄滅了,在這冰冷主宰一切的荒原,似乎火焰也無法戰勝寒冷。火尚未全熄,卓木強將裹著唐敏的大,拍拍唐敏,就沖向了汽車,急得張立在一旁大:“小心二次炸!”

卓木強顧不得許多了,他心里知道,這麼短時間的燃燒,一定還有東西留下,食,帳篷,還是汽油,不管什麼,留下一丁點也好,一定要找到!

卓木強滿臉烏黑的回來了,他從車架里翻出了幾封烤得如木炭的方便面,令人失的是,帳篷被烤一餅塑料了,令人驚喜的是,卓木強拿回一個封得好好的備用汽油筒。

火焰,始終是令人到溫暖的,尤其在這個鮮見人煙的夜里。卓木強和張立商量了一下,無論如何也要挨到天亮才能走,夜里實在不適于趕路。他們找了個背風的壑,三人圍著篝火,盡可能的一些。

“別睡!敏敏!別睡著了。”卓木強反復的強調著。

唐敏卻顯得很疲倦,喃喃道:“我好累。”

卓木強的一只大手按在唐敏額頭,驚慌的對張立道:“的頭好燙!”

張立著卓木強,也出憂慮的神,可是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在這無人的荒野里,連水和食都沒有,更別說藥了。兩個大男人和一個小姑娘,該怎麼辦,兩個大男人一籌莫展。

卓木強忍不住了,說道:“不行,我得帶走,救護站說不定真的在附近。”

張立緩緩的搖頭,低聲道:“最還有一百公里。這樣的行走,只會讓更難。”

卓木強道:“可是!總不能看著不管啊!”

張立不作聲了,這個時候,除了等待,似乎也沒有什麼事可做了。卓木強也漸漸冷靜下來,他盯著那堆篝火,將皮襖大套在自己上,唐敏整個人給裹在皮襖大里,和卓木強融為一。卓木強抱著唐敏的手了又,他是真的沒了主意,唐敏在他懷里輕輕呼喚他的名字,“強,強,不要丟下我。你答應過我的,不會再丟下我了。”

連張立都聽得不忍心看了,卓木強卻依然那麼恬靜安詳,他一直說著:“不會的。我不是在這里嗎。好好睡一覺吧,明天醒了我們一起上路。敏敏,明天找到你哥哥的筆記本,我帶你一起去找它。好不好?”

一夜,卓木強和唐敏就在反復的喃喃囈語中度過,張立時不時起加一下火,然后趕在卓木強的另一側,這地方,太寒冷了。

天蒙蒙亮時,卓木強又探了探唐敏的額頭,低聲道:“不行,我們必須弄到吃的,太虛弱了。”

張立咬一口變炭的方便面,在地上抓一把雪放進里,因為他看卓木強就這樣吃的。他用凍得發麻的舌頭含糊不清道:“可是,你不能把放下啊?”

卓木強道:“我知道。這個好辦。”在張立幫助下,他將唐敏背在背上,兩人腰間系在一起,然后把大披上,就像背著個嬰兒,然后一手拎起二十公斤重的汽油鋼桶,三人開始前途未卜的前進。

天寒地凍,北風呼嘯,兩人深一腳淺一腳的跋涉在無路的冰原上,張立兩手空空,亦要十分吃力才跟得上卓木強的速度,他總算明白了什麼天生神力。只吃了一塊碳化的方便面,直到日升頭頂都再沒吃過東西了,的那點熱量早已耗得干干凈凈,張立此刻只到要把抬起來都十分的吃力,那仿佛不是自己的本就是兩鉛條。唐敏時醒時睡,里說著胡話。卓木強則始終著太的方向,大步邁開,毫沒有停歇的意思,他知道,每耽擱一分鐘,唐敏的危險就多一分,一定要早點趕到救護站!

日當午,張立眼前一花,一個踉蹌跌在地上,他雙手撐起,腳蹬了幾次都沒能功站起,只能半跪在地上息道:“不行了,我要歇一歇。”

卓木強停下腳步,艱難的轉過頭來,他知道,力已經消耗至極限了,可是四野依然是白茫茫一片。然而唐敏就在背上,他還可以覺到唐敏的急促心跳,不能停下來,該怎麼辦呢?

卓木強絞盡腦想辦法,可是他的記憶里一片空白,從沒有這樣的經歷,卓木強此刻才到,自己的野外生存知識,原來是如此的貧乏。

他十歲就敢獨自進山,不懼怕野和黑暗;他十四歲開始走出西藏,利用所有休息時間對大半個中國進行了環游;懷著那顆虔誠的心,靠打臨工掙路費,也曾風餐宿;他十九歲就掘到了商場第一桶金,他第一個將藏族的特小飾品賣到了改革開放的窗口深圳;二十四歲,第一次回藏拿到庫拜,而后連續的三屆庫拜,他都未放過,直到二十七歲,他的集團公司立,他開始統轄分布在十數個城市的多達三千名員工。他從不懼怕失敗,每次失敗都能使他變得更強,商海沉浮,人心虞詐,他從來未有害怕,只因他知道,努力,就可以戰勝他們。但是這次,卓木強到了前所未有的力,摯的人就伏在自己背上,自己卻束手無策;茫茫荒原,烈烈北風,這大自然,卻是任憑怎麼努力也無法戰勝的對手。

卓木強把目投向旁邊生長看似茂的一些干草叢里,那些草的很細,有的都已長到卓木強腰際高低了,他用手撥起一叢草,須又細又韌,他拿到張立面前,懷著最后一問道:“能吃嗎?”

張立笑著搖頭,他翻坐在雪地上,說道:“是紫花針茅,在冰原還能長得這麼好的就只有它了。但是它除了提供纖維,沒有毫作用,我們需要的是能提供熱量的食。最好能逮住只什麼就好了。”

卓木強突然“噓”道:“好像來了。”

果然,在石之后,仿佛有什麼靜,而且聲音直朝這邊而來,張立小聲道:“聽聲音,好像還有那麼大個頭,夠我們三個吃一頓了。要小心,我們可不能讓它跑了。”他不知哪來的力氣,又站了起來。

卓木強用大小心的把唐敏裹好,把放置在一個比較安全的地方,然后站在一塊巨石之后,他著腰間那把藏刀,覺自己的再次沸騰起來。

近了,越來越近了……卓木強和張立躲在同一塊大石后,就等著那家伙現了。

“呼——”的一聲,卓木強“唰”的亮出藏刀,正準備往那東西上扎,張立手里的石頭也已揚起,但兩人并沒有下手,因為,那家伙實在是太大了,讓兩人不敢下手!

一頭年大馬熊,晃著碩大的腦袋從大石頭后面竄出,一看竟然有東西敢擋自己的道,兩前腳掌一蹬,“蹭”的就站立起來了!這種被老獵人稱作“熊瞎子”的巨擁有可怕的破壞力,據說在深山老林,連老虎都要讓它三分。

卓木強在這個直立高接近二米五的大塊頭面前,突然到了自己的渺小,他手里握著藏刀,一時呆住了。張立反應快,第一時間扔下石頭,他剛才獲得的力氣突然又全消失了,直直的躺在地上。

卓木強不能躺下,雖然他也知道,據說躺下閉氣裝死,往往能躲開大馬熊的攻擊,可是此刻,沒有食,唐敏說不定就……。他必須獨自面對,這個高出自己一大截,重數百公斤的龐大野。他的藏刀,劃不破大馬熊的糙皮,他的力氣,似乎也不可能比這個家伙大,而這個龐然大,只需要一掌拍下,就能拍掉卓木強半邊腦袋,這是一場沒有任何勝算的戰斗。

卓木強手心冒著汗,心跳得比任何時候都快,但他的眼睛,帶著不懼的神,死死盯著大馬熊的眼睛,一人一熊,便這樣對峙著。這種毅力,也是獒教會他的,人們管獒“傻大個”,就是因為它們有一種不懼的力量,不懼怕任何比它們更大型的生。如果將犬科和熊關在一個籠子里,只有獒,會沖上去與熊撕咬,獒的上,似乎缺恐懼這種緒。

生死就在那一瞬間快速的回著,出人意料的,大馬熊在與卓木強的對峙中,氣焰低了下來,它沒有一掌把卓木強拍飛,反而自己落回地面,用四肢爬行,朝另一個方向跑去。

張立聽到聲音,翻爬起,驚訝的著卓木強,眼中出崇拜之,問道:“走了嗎?你怎麼做到的?”

卓木強將藏刀回刀鞘才發現,自己把刀握得太,握刀的手指竟然無法直了,他也不知道為什麼那熊逃走了。正不知該怎麼回答,突然后一涼,一勁風襲來,差點把他刮倒在地,一個巨大的影倒映在地面上,影子就從卓木強和張立兩人上掠過。兩人相互看著對方變得黑暗的臉,面都很難看,僅從這個投在地面的影子就可以想象,那是個多麼巨大的家伙了。兩人同時抬起頭來,張立木然道:“大金雕!”卓木強“嗯”了一聲。

大金雕,在藏區又被稱作黃羊大雕,是種型巨大的空中猛禽,一頭年大金雕,翼展可達三米,其力量更是可以輕易抓走百十來斤的黃羊,黃羊大雕因此而得名。這種飛禽數量得可憐,僅在康藏區的深山之上還有許,而更有學者一度宣布大金雕已經滅絕。在藏教中,大金雕亦是大鵬,不僅是佛祖的靈,亦是食鏈的終端。

張立笑道:“剛才那頭大馬熊,不是你嚇跑的吧。”

卓木強亦笑道:“嗯。我也正奇怪呢,現在知道原因了。”但卓木強心中卻覺得并不是那麼回事,方才大馬熊立在他面前時,他似乎看見了什麼,只是心慌意,沒有細看。

張立道:“那個大家伙也可憐的,本來可以稱霸一方,卻不幸上了食鏈的終端。”

大金雕在空中盤旋一圈,突然收翅,如箭一般,“呼”的朝那頭大馬熊扎了過去。

[冰原霸主]

一百米,五十米,二十米,十米,大金雕離大馬熊越來越近。卓木強知道雕對大型的獵食方式,利用沖力雙爪會準確無誤的抓在獵的腰椎,那里是爬行最不容易力的地方,一抓必折,一但腰斷了,獵就失去了行和反抗的能力。功以后雕才會收爪,它們前后爪的關節之間有個機簧似的構造,一但抓,就像上了鎖,牢牢的鎖住獵

大馬熊自然不甘任人宰割,待到金雕撲近了,它突然回頭,張口就咬,大金雕不慌不忙,雙翼一展,在半空頓時停住,帶起的風直刮得飛沙走石。大馬熊“胡胡”吼,金雕早已不急不緩的又升至半空,尋找下一次下手的機會,在這樣的冰原上,型龐大的大馬熊本沒有可以躲藏的地方。

大馬熊朝西跑了幾十米,似乎又到什麼不對勁,又折返跑了回來,金雕一見機會難得,又是一個猛子扎下來。大馬熊昂起頭,準備再次反抗,這次大金雕沒有給它機會,這位利用空氣力的高手左翼微擺,改變了方向,雙爪搭在了大馬熊的頸項,跟著就是一口,啄瞎了大馬熊的右眼!

大馬熊吃痛,“嗷嗷”的著,又直立起來,這次卓木強看清楚了,那大馬熊,竟然滿都是傷痕,跡斑斑,不傷口還在往外滲,但那些傷口并不是大金雕造的,那好像是被什麼東西咬過的。

大金雕雙爪收攏,牢牢的扣在了大馬熊的背上,它撲騰著雙翼,想把大馬熊帶離地面,可惜大馬熊實在太重了,任憑大金雕怎麼努力也拎不起來。而大馬熊震天的吼著,雙掌不斷的拍打自己的肩背,也是怎麼都打不著附在背心的大金雕。兩只巨便這般僵持著,誰也不放手,大金雕不斷啄擊大馬熊的頭部,但頭骨太似乎也難以奏效。大馬熊發了狂,前腳一落下地就拼命往前跑,大金雕立在它背上不停進攻,大馬熊徑直朝石頭撞了過去,大金雕雙爪已經鎖死大馬熊背脊骨怎麼也不肯放手,便同大馬熊一起朝石頭撞了過去。

“轟”的一聲,大馬熊竟然用頭將一塊近一米高的石頭撞翻了,大金雕撲翅躲閃,這次似乎沒有傷。大馬熊皮糙,這次的撞擊,僅僅是愣了幾秒,很快又清醒過來,掉頭撞向一塊更加巨大的石頭。大金雕拼命扇翅膀,想把大馬熊往回拽,大馬熊發了蠻,一狠勁又哪里拉得。“咚”的一聲,大馬熊撞上一塊數米高的巨石,又被彈了回來,大金雕險些被在地上,慌忙松開了鐵爪,躍到空中,同時掀起一層熊皮,大馬熊又是一陣怒吼!

張立道:“勝負已分,那個大塊頭再不起折騰了。黃羊雕,它會不會來對付我們?”他轉頭問卓木強

卓木強道:“不會吧?那頭大馬熊已經夠它一冬的食了,只要我們不和它搶,因該不會對我們下手。”

說話間,大金雕揮羽翼,夾著勁風又撲了下來,大馬熊立地相迎,大金雕毫不客氣,狠狠的啄在大馬熊的面部,這次那鋒利的喙啄向大馬熊的鼻子。大馬熊的鼻子是它的,這一擊幾乎致命,它發出“嗷”的一聲慘,重重跌落在地,再不彈。大金雕收翼落地,小心翼翼的接近大馬熊,先在旁邊打量了很久,隨后試探的在大馬熊背部,腳掌,頭頂等啄了啄,確信大馬熊沒有反應后,才大搖大擺的走到大馬熊面前,準備對它薄弱的腹部下手。

大金雕站在大馬熊面前,突然回頭,盯著卓木強和張立二人,張立心中一驚,低聲道:“那……那個家伙,在看我們。”

卓木強角一咧,臉上堆的笑道:“我們沒有惡意,不會搶你的食。哈哈,我們馬上消失。”但那幅表,真的比哭還難看。

那頭大金雕不知道是否聽懂了卓木強的意思,但它確實放過了這兩個直立行走的,它開始頻頻轉頭,四起來,神顯得十分警惕。

張立道:“怎麼回事?它在看什麼?”

卓木強搖頭,突然想起,他們最先看到大馬熊時,那家伙是倉惶的從石頭后竄出,而且上傷痕累累,顯然是被別的什麼東西在追趕,而后才到大金雕的。如今大馬熊已經倒下,那追趕大馬熊的東西似乎已接近這片區域,所以大金雕才如此警惕。他低聲問張立道:“你在西藏聽說過什麼比黃羊雕更厲害的嗎?”

張立一怔,不明白卓木強這樣問的用意,回答道:“沒有聽說過,哪有這種可能?”

卓木強道:“看看吧。我覺到了,好像有一種另大金雕到不安的東西,已經就在我們周圍了。”

張立平地打了個冷戰,著卓木強道:“你……你說笑的吧?”

卓木強正言道:“沒錯的,它來了!”

張立環顧四周,野風四起,衰草瑟瑟,這里一片靜肅,本該看不出任何異常的,可偏偏這時候,草了。

從草叢中探出的,首先是尖尖的有著黑廓的出鋒利的獠牙,唾滴落,舌頭鮮紅;接著,一雙三角眼,目,直勾勾的盯著大金雕;一對直立的耳朵架在額頭兩側。張立沒想到,從草里走出的竟然是一頭普通的灰狼。張立心道:“這是怎麼回事?這兩個家伙本就不在同一等級啊,對大金雕來說,這瘦狼和羊羔沒什麼區別吧?這頭蠢狼竟然敢在大金雕的里搶食,看來它是昏頭了。”

更讓張立吃驚的是,那頭看起來形渺小的狼齜牙咧里發出低聲怒吼,仿佛在告誡大金雕,那是我的獵,你走遠點,而大金雕也完全轉過來,擺好一幅拼死一搏的姿態。

卓木強暗道:“難道,那頭大馬熊竟然是被這匹狼咬傷的嗎?它是怎麼做到的呢?那大馬熊的積足足是它的十倍啊。”

灰狼緩緩的走著,每一步都顯得平靜而自然,但暗藏殺機,它的后爪,每走一步都深深的凍土之中,隨時準備沖天躍起。大金雕的里也響起“咕嚕咕嚕”的聲音,雙爪抓似的向后刨土,它顯得是那麼張,那是與方才對付大馬熊完全不同的戰斗姿態。

灰狼依然保持著步伐,一步一步接近大金雕,雙眼瞪著擋在前面的巨大飛鳥,殺氣騰騰,伴隨著令人心驚的恐怖低鳴步步。接近了,狼和大金雕形上的差異愈發明顯,但在氣勢上又完全是另一回事。大金雕率先發難,展開雙翼拍打出颶風,想讓對手視力到干擾,可灰狼面對颶風毫不示弱,每一步都邁得堅實,沉著。

張立道:“僅僅用風就可以把那匹狼吹走吧?”

卓木強道:“錯了,大金雕之所以揮翅,正是因為在氣勢上輸了,所以不得不先手。”他心道:“為什麼會如此高度警惕?為什麼要先發制狼?難道!大金雕以前就曾吃過這匹狼的虧?”

張立不置可否道:“我不這麼認為。”

大金雕振翅頻率越來越高,甚至原地跳躍起來,它想守住自己的勝利果實,但是反抗卻顯得十分無力,頗似一名面對狼又想守住自己貞。已經進灰狼的攻擊范圍,大金雕不得以振翅一飛沖天,張立道:“瞧著吧,從空中直刺而下,將是致命的一擊。”

大金雕在空中尋找最佳時機,灰狼似乎不為所,而是直面大馬熊而去,張立又道:“你看,我說嘛,這是頭昏了的狼,為了吃點,連命都不要了。”

大金雕收翅,如離弦羽箭,在空中劃出優的弧線墜下,目標是地面的灰狼。灰狼本就沒有回頭張,仿佛毫不知道危險來自空中一般,可是當大金雕距它僅有數米距離時,它突然就地一滾,一個側翻,輕松的就躲過了大金雕的致命殺手,隨后站立起來,繼續朝著它的食前進。大金雕只得再次騰空俯沖。

張立看得瞠目結舌,驚呼道:“不會吧!這是什麼狼!看都不用看就能躲開黃羊雕的攻擊!”

卓木強道:“是風!大金雕下墜時帶來的強大勁風提前襲擊到了狼的背部,它據風的大小來判斷大金雕距離它的位置,所以,大金雕的空襲對它本構不威脅。”

眼看灰狼站在了大馬熊的面前,大金雕實在不甘心戰利品就這麼被灰狼奪走,又是一個俯沖,帶著慣風從天而降。灰狼長久的佇立在大馬熊面前,并不急著對大馬熊下,仿佛在等待著大金雕的背后一擊。果然,大金雕俯沖到一半距離時,灰狼突然翻過來,用的腹部對著大金雕堅的利爪,僅接著整個子團一團,那種姿勢,讓卓木強想起拉滿弦的弓!

大金雕顯然吃過這種姿勢的虧,一見灰狼做出這種姿勢,就突然張開了雙翼,拼命的想重新飛升,可是距離已經不夠它再飛起來,巨大的慣還是讓大金雕雙爪朝灰狼直落過去。就在此時,灰狼繃突然一彈,它的后居然準確無誤的踢在了大金雕的腳爪上,同時它張大了,那形,簡直就是大金雕把脖子送到狼里去。大金雕也非省油的燈,它脖子一,用尖尖的喙朝狼鼻子啄去,但是這一啄,卻啄到了馬熊上!

原來,灰狼蜷曲在馬熊面前,馬熊的弓背正好替它擋住了大金雕的攻擊,趁大金雕啄住了大馬熊,灰狼用力一翹頭,一口咬向大金雕脖子,大金雕也算退得快,可是脖子上一圈頸卻被狼咬掉了。大金雕發出尖厲的聲,振翅飛起,說時遲,那時快,一道灰影橫空掠過,只聽到大金雕一聲慘,再飛起時,尾上的羽了一半多。大金雕徹底敗下陣來,倉皇朝遠飛去,只是飛的時候已沒有來時的雄風,就像斷線的風箏,飛得搖搖晃晃。

卓木強贊嘆道:“原來還有同伙,一直躲在草叢中,直到大金雕招數已盡,變化已窮的時候,才給對方決定的一擊!好巧妙的配合!”他這才明白,那頭大馬熊為什麼沒命的逃跑,面對這樣的敵人,型的優勢已然無存。

勝利的兩頭灰狼互相蹭了蹭對方的臉,以示慶賀,接著其中一頭狼突然仰天嗥起來,似乎在向這冰原宣稱,它才是這里真正的霸主。

卓木強轉向張立道:“我沒說錯吧,小張。你怎麼啦?小張?”

只見張立微低著頭,喃喃念道:“一人現,吸引并分散敵人注意,與敵人拼斗直至雙方都疲力竭,另一人潛伏,給敵人致命一擊;還有第三人的話,因該負責觀察敵,將周圍的其余敵人的向嚴監控,隨時可以通知同伙以作應對!”

兩人機械的轉過頭來,在他們后草叢中,不知什麼時候,一雙著殘酷兇的三角眼,正牢牢的盯著二人!

卓木強詫異道:“你……你怎麼會知道的?”

張立都快哭了,他苦笑道:“我不知道,我只是在背誦我們特種兵作戰教程而已。怎麼會這樣的?”“咕——嗯”活這麼大,張立還是頭次聽見自己吞唾能發出這麼響的聲音。

站在兩人后的狼,似乎是三頭狼中積最小的一頭,可是張立不敢小視,那種速度的攻擊,橫空掠起,閃電一擊,誰知道這頭狼會不會擁有和那兩頭狼一樣手和速度。兩人再艱難的回過頭來,只見前面的兩頭狼并沒有像大金雕一樣,一副怡然自得的準備大馬熊的樣子,而是對著倒在地上的大馬熊發出威脅的吼聲。一匹狼去拽大馬熊的短尾,另一匹則咬著馬熊的前掌,還用爪在馬熊的腹部拍打,一會兒又趴在熊頭上發出恐怖的聲。

張立不解道:“它……它們要干什麼?”

卓木強低聲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那頭大馬熊是它們活著的食。”

“活著的食?”張立還是不明白。

卓木強道:“如果它們從更遙遠的北邊過來,要走過這荒蕪的冰原,沒有足夠的食是無法活著走出去的。可是冰天雪地里,要抓捕小型獵談何容易,要想帶著大量的食走過去的話,一是會有別的生來搶,二是也十分不方便。而這頭大馬熊膘壯,正吃得滾滾的準備冬眠,其的脂肪和可以提供足夠的寒熱量。而且,這麼大的型,別的也很難靠近,唯有方才的大金雕是個例外。”

張立駭然道:“你……你是說它們趕著大馬熊過冰原!”

卓木強淡淡道:“嗯,到了天寒地凍,再也無法找到食的時候,大馬熊,就會為它們的食。”

果然,不多久,躺在地上的大馬熊就像被施了魔法一樣,突然醒了過來,一翻跳起,又朝西方逃去,一匹狼不急不緩的跟了上去,另一匹狼轉過來,和后面的狼形前后夾擊之勢把卓張二人困在中間。卓木強看著驚慌西逃的馬熊,那回頭可憐的眼神,讓他想起被人牽進屠宰場的豬和牛。

張立則聲道:“這……這些到底是,是什麼狼!它……它……它來了!我們,被包圍了嗎?”他沒有勇氣再回頭去看,仿佛另一匹狼已在自己后,他甚至覺到狼的前都搭在自己肩上了。

“逃吧。”張立對卓木強說道,可他自己的雙已經生,是一步也邁不出去,這時,卓木強又做出了令他驚心的舉

卓木強抬起了腳,緩緩朝后監視著他們的狼走去,那匹灰狼里發出“嗚嗚”的聲音,頸項上的鬃已經倒立起來,后傾,前爪深深的掘凍土,隨時都可以撲上去,一口咬掉卓木強的咽。卓木強每走一步,張立就到自己心跳加快幾十次,他想說點什麼制止,又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就那麼看著卓木強離那灰狼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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