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地碼》第一十二章

第十二章洪荒:上帝之手

藏地碼2失落的瑪雅第十二章洪荒:上帝之手

[白夜雷暴]

早在烏云聚集的時候,林中那道灰影,驀然發現自己立的樹葉不同尋常的變得緋紅,遠丫梢一只斑藍小蜘蛛正在飛快的收網,他趕拿出自己藏的蜂皇,只見蜂皇在瓶子里來回爬,振翅搖腹,顯得極為不安。林中某,突然開出一大片桃紅的風雨花,索瑞斯終于也變了臉,喃喃道:“得先找個安全的地方躲起來,那些冒失的家伙,就聽天由命吧。”回頭一看,又道:“連螞蟻也集了麼,嘿,看來況比預想的還要糟糕啊。”

庫庫爾族祭壇。

利爪帶領著他族群里所有的英勇戰士,跪拜在祭壇之下,大祭師穿上了彩艷麗的祭袍,手持神杖,張臂仰天念叨著。所有的人,虔誠的匍匐著,與大祭師一起,念著那古老而神的咒語,祈求他們最尊貴的神,平息這次怒火。而兔,則帶領著婦和兒,待在家中對神像起愿,燃起特制的樹香,在煙霧的繚繞中,企盼災難快快過去。

不僅是庫庫爾族,其實幾乎叢林里的所有部族,都進行著類似的祭祀和參拜儀式,只是彼此之間不知道罷了。

游擊隊指揮營,這些常年生活在叢林中的人更能理解天公要訴說的意思,只見那長似的人氣急敗壞的下達著命令:“快,所有的人收拾行裝,馬上撤離!別管那些該死的木屋了!所有的人都停下,馬上撤離這片叢林。該死,現在恐怕已經來不及了,進來的時候怎麼沒想到這個問題。這鬼天氣,變化太快了吧,我們怎麼這麼倒霉?韋胖子,你這個狡猾的家伙,怪不得不參加這次行,把好都讓給我們,哼,下次見,我要了你的皮!”

一名小隊長報告道:“還有三只搜尋隊至今都沒有回來,我們……”

那長道:“不要管他們了!我們自己都顧不過來,馬上走,馬上!”話音剛落,第一滴雨已經砸在了他的頭上……

五人被淋得好似落湯,一腳深一腳淺的在泥濘地里半走半的前進,就連在樹上控制平衡能力最好的張立也不知摔了多跤,全上下都是泥,被雨沖刷得上白一條,黃一條,其余的人形比他更糟糕。

的眼睛就像水簾口,自己也看不清外有些什麼了,只是跟著幾個模糊的人影在樹林里轉,唯一的好就是,林子里的也和他們差不多,到是沒有什麼野在這樣大的雨天來襲擊他們。岳道:“這雨太大了!這樣走下去本就不辨方向,我說,我們是不是找個地方想辦法扎個營帳?”他是大聲吼出來的,這樣才能過蓬的雨聲。

桑大聲吼道:“不行!我們已經沒有帳篷了,而且,就算有,這地,你看這地還能扎營麼?”

張立吼道:“那!我們砍些樹搭個窩棚可以麼?”

肖恩吼道:“沒用的,你不可能搭起不水的窩棚。”

天空突然閃過一片雪亮,那些蘊藏在云層深的巨大力量,似乎已經找到了宣泄的出口,桑抬頭吼道:“而且,你搭窩棚,那等于是找死!”

張立吼道:“為什麼?”

桑朝天一指,吼道:“它來了!雷暴!你看清楚了!這可能是你一輩子也見不到的大雷暴!別走啦!找一個沒有大樹的地方,我們只能爬在泥水里避開雷暴!”可是放眼去,周圍哪有一塊沒有大樹的地方啊。

天空中的墨云,突然變了一頭寬十幾公里,長數十公里的史前巨,它緩緩的自西向東而行,千上萬的藍手,一瞬間就從它的腹部刺出,鞭撻著它下的一切事;下一個瞬間,又突然全都消失了,就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只留下焦土和煙味;就在你認為一切都已經過去的時候,那些紫,藍手,又突然刺出,肆著這片土地。它憤怒的咆哮起來,那決不是地面上的任何生所能發出的嘯聲,一種讓所有生命戰栗,讓大地抖的嘯聲。被那些到的地方,就如孩手中的玩,一切都變了形。

“轟”的一聲,一棵高大百米,大約需八九人才能合抱的參天巨樹,就在五人眼前筆直的倒下,那些哪怕用電鋸也需要大半天時間才能鋸斷的林中巨人,只被那手輕輕一拂,竟顯得如此弱不風。先前張立岳一直想不明白,有些大樹看起來郁郁蔥蔥,生命力發,怎麼會橫倒在路中央的,現在總算明白了。

手拂過之后,接而來的就是震耳聾的咆哮聲,那聲音傳來,如果不立即掩住耳朵,可令人頭痛裂,空氣中彌散著氮氣的味道。桑突然想起什麼,大起來:“快,趁鋒雷暴還沒到來之前,把刀扔掉!還有什麼金屬品沒有?統統扔掉!趴在地上千萬別,不要被蜘蛛閃電掃到了。”

五把刀被盡可能遠的扔了出去,肖恩的刀剛離手,就看見一道閃擊中了那刀,它們如同被蓄積的能量,將那把刀包裹在中心,形一個閃著亮的大球,朝樹林方向緩緩橫移。那顆球直徑有兩米左右,如同一顆明珠,將黑森林照得如同白晝,趴在地上的人張大了,任由雨水落口中,這一奇特的自然現象如此近距離的出現,令人折舌。

張立呆呆道:“那……那是什麼?”

桑和肖恩同時道:“球狀閃電,那是球狀閃電。”

球狀閃電像漂浮在空中的巨大水母,藍手在它扭曲延,它走過的地方,與它空隔十幾好米,地上卻如被炙火烤過一般,地面干裂,草枯藤焦。又一棵大樹擋在它的面前,它溫的包裹上去,噼啪如同電線斷裂的聲音,一陣紅芒耀眼閃過,那棵大樹也逃不掉被摧毀的命運,轟然倒地,并燃起了熊熊烈火。球狀閃電也隨之消失,肖恩的刀被熔一個形狀奇怪的鐵球。千萬的須又一次橫掃大地,無數的火花冒出,這片叢林如同煉獄,煉獄里的所有生都接著懲罰火焰的炙烤。

可怕的雷暴持續了近半個小時,才挪巨大的軀,遠離了五人所在的地方。五人總算見識了大自然的憤怒,那種狂暴的氣息,遠非地面上任何生所能比擬。一切就像被戰火洗禮過的戰場,高聳云的樹木被劈得東歪西倒,隨可見的火頭,又很快被滂沱的雨熄滅,只留下陣陣焦臭和青的煙;還有些地方,火勢竟隨著雨水越長越大,就像兩只巨,都想制住對方,一時僵持不下。肖恩看見,一只螞蟻艱難的爬上一片在風雨中飄搖的落葉,很快又被雨水沖刷得不知去向,濃郁的氮氣氣息令人呼吸不暢,一切都是破敗蕭條的景象。

桑艱難的從泥水里爬出來,拾起他的幸免于難的刀,重新回腰間,憤怒的仰著天,那一刻不停的雨已經打得他有些頭痛了,終于,他又頹然低下了頭,像只斗敗了的野狗,毫無生氣的嘆道:“走吧,總得找個可以避雨的地方,否則沒法挨下去了。”

可是,在這大雨傾盆的叢林中,該朝哪個方向走呢?走哪里才能避開雷暴區呢?五人都沒了主意。這時,前方的林中,在火焰燃燒最激烈的地方,滾出一個大火球來,五人狼狽的避開火球的線路,聞到陣陣香,待那火球又滾出十幾米遠,火勢漸小,他們才看清火球的真相。約有數百萬只螞蟻,包裹在一起,相互咬住同伴的,一層又一層,裹了一個碩大的蟻球,最外層的兵蟻,用在烈火中炙烤,被燒焦,直至灰,也絕不松口。從火焰的包圍中逃,它們又迅速解,分化整齊的隊伍,死者的尸被雨水沖刷,大批的部隊朝樹桿遷移,在球的最中心,是腹部蠕的蟻后,被兵蟻們抬進了新的地方,雖然犧牲掉了大半,但是,族群沒有被滅絕,希被保留了下來。

看著從火中逃生的螞蟻,卓木強突然又有了新的悟,但這種覺在中涌,不知道該如何表達。五人都被這壯烈的犧牲所震驚,肖恩呢喃道:“它們很快會在這里開鑿居,建立新的王朝,真是頑強的生命啊。大自然很奇妙,不是嗎。”

“是啊。”張立答道,“只要希還在,很快又會繁盛起來的。”雨水沖刷著他的眼睛。

雷暴之后的暴雨,不見減小,反而有增大的趨勢,四周都是白花花的雨水,在云層的斑斕閃下,又映出各種夢幻般的彩,卓木強等四人覺到,自己背上仿佛不只背負十公斤重量,而是一百公斤的東西。每個人都在暴雨的制下要十分用力,才能艱難的抬起頭來。半小時后,雨勢達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巨大的轟鳴聲,就仿佛耳邊著無數瀑布,地上濺起的水花,相互撞形了水霧,足有一米多高。五個跋涉的人,頭頂著太平洋倒灌的水,腳踏在氤氳的云端,在黑夜籠罩的叢林中,漫無目的的前進,他們此刻什麼也不想,只想找一個沒有雨,不,找一個看不見水的地方!

走了幾步,岳又一次倒,他掙扎了兩下,竟然沒能爬起來,整個人都埋在水霧之中,看見這一形的張立,趕去扶了他一把,岳捂著自己口道:“我口好悶,我覺不能呼吸了。”

張立沒有了嬉笑,表的嚴峻的告訴岳道:“雨太大了,我們都有這種覺,不是你才這樣。你該不會撐不住了吧?傷口怎麼樣?不要吧?”

道:“沒事,桑大哥的傷口比我嚴重得多吧,這雨到底什麼時候停啊?”

張立瞥了一眼岳,他上的傷口已被雨水泡得發白卷邊了,就像一塊腐,張開了三張

“這雨到底什麼時候停啊?”同樣這樣問的還有卓木強,他不知第幾次跌倒,靠著一棵樹爬起來,問桑。

桑將傷的手臂橫藏在腰腹下,盡量不被雨水打到,木納的答道:“不知道,或許一二十分鐘以后,或許一兩天,或許……”他不敢再說下去,到底這片叢林之中,在他們到來前已經有多天沒下過雨了,這次又準備下多天呢?本沒個準,但是桑知道,如果讓這樣大的雨再淋幾個小時,恐怕人都會變瘋的。

突然,樹梢竄過一只夜猴,它也在狂暴的風雨中奪路而逃,肖恩大道:“快,跟著它走!它走不快的!”

五人朝著夜猴的方向奔去,消失在茫茫風雨之中,天,一如既往的呈墨黑。

……

沒有白天和黑夜之分,叢林里仿佛陷了永久的黑暗,唯一的亮,卻是呼嘯著準備摧毀一切的雷電。雖然黑暗能讓人喪失時間的觀念,但卓木強等人還是清楚的知道,又過去兩天了,他們此行的任務時間已經到頭,雖說他們是一貫的失敗,但沒有哪一次,像這次一樣慘敗。不僅在叢林里迷失了方向不說,還每時每刻都在死亡線上掙扎,在這兩天里,他們遭遇了五次雷暴,三次被困在森林火海里等著大雨解圍,更是無數次差點被倒下的巨樹砸中,險些滾泥流之中被沖走。

但是天空依然黑暗,大雨依然下個不停,這場豪雨像要洗盡這世間的罪惡,在叢林里反復沖刷,仿佛它是一場永不停息的雨。水,無窮無盡的水從黑暗的盡頭奔襲而來,劈打在叢林中,如枝剪一樣剪開了樹木,修平了草地,砸出了新的河道。行走在雨林中的人如一行尸走,憑著本能在往前進,雨水淋在他們頭頂,順著卷曲的發梢又爬過他們的,讓他們的服像被漂白過,讓他們的手皺的如人猿的前掌。兩天兩夜,雨水就如一個不斷敲擊你頭頂的老人,讓你無法睡;雨聲時時如雷響在耳畔,那種聲音就好像夜里的納蚊,揮之不去。他們只能走,不停的走,而支撐他們的唯一力,就是一可以避雨的地方,或許下一刻,前面會出現一條汽船,或許有一間小屋,那就說明,他們離城市不遠了。可是茫然的不停息的走了兩天,除了大樹就是倒下的大樹,除了雨水還是雨水,他們本不知道自己已經走了多遠,也不知道自己還要走多遠。雖說任務時間到了,總部會派出搜尋人員,也可以聯絡求助,可是現在這種形,雷暴足以讓所有通訊材失效,而且深陷嘆息叢林,本就不可能被救援人員找到,他們只能靠自己,從雨林里闖出去。

卓木強雙眼無神的著遠,那里,是一片樹林和無盡的黑暗,還有無不在的雨水。他喃喃沉思著,難道,這才是呂競男讓他們來這片雨林的真正考驗?或許真因該留在庫庫爾族的領地中?為什麼才過兩天?為什麼還在叢林里?到底什麼時候才是個頭?

“哼,雨林!哼哼,這就是熱帶雨林!”肖恩從昨天下午開始,便反復的重復著這兩句話,冷笑兩聲,又重復一遍,目呆滯,神萎靡,再這樣下去,看來不用多久,他們之中就會多一個人去桑曾呆過的地方。

桑的手臂忍著痛,一直試圖擋住頭上的雨,他的頭正痛著呢,那寸頭在雨水不斷的敲打下,已經變得神經質起來,現在每一滴雨落在他頭頂,都好似一顆從天而降的鋼珠,他甚至能聽到那珠子敲在頭殼上,發出“波波波”的聲音。

與前三人的況不同,張立和岳況明顯好于眾人,雖然他們也在雨中被淋得辨不清方向,也在泥水里爬滾打,但兩人一直相互取樂,盡揀開心的話語說著,這兩天兩夜的煉獄生涯,他們反把它當作一種樂。在特訓的時候,有一項非常特殊的訓練容,由艾力克指導,其容很古怪,就是訓練大家說笑話,不斷的說。當時所有的人,包括卓木強,都覺得這項容實在和野外生存不搭邊,覺得訓練莫名其妙。只有張立和岳,不知道這項訓練是否對了他們的胃口,從訓練以后就變得多而好起來。而此刻,卓木強才回憶起艾力克的話來“在野外,常常會出現孤苦無助的局面,諸如跌落多年不見人跡的枯井,被埋在深深的廢墟下面,或者掉暗無天日的陷阱,等等……許多時候,要生存下去,需要的不僅僅是食,意志,還需要樂觀的心態,有堅持到底的信念。這個時候,苦中作樂無疑是增強信心,使人暫時忘記痛苦的一劑良藥。到時候你們就知道了。”

如今,卓木強終于知道了,可是這不符合他的格,要讓他說個笑話,他依然說不出來。這時,路邊樹的泥土開始松,肖恩還在咒罵該死的叢林,該死的雨,突然看見那泥土下似乎有什麼東西要鉆出來,不由停止了罵聲,呆呆的看著。

[洪荒猛]

張立和岳也來到了肖恩站立的地方,三人一齊,驚奇的看著那些蘑菇一般的沖出地面,張開了傘褶,又高昂著頭翻卷過來,然后在雨中被擊打無數碎塊,騰起黃或灰的煙塵。一切就如電視里的快鏡頭,悄無聲息又不可思議的發生著。肖恩趕扯下一大塊本已破爛不堪的衫,將口鼻嚴的遮掩起來,張立岳一見,也跟著照做,岳問道:“怎麼回事?這是什麼?”

肖恩道:“不清楚,但可以肯定,這種類似覃菇的東西肯定是真菌或霉菌一類,我早聽說過,這叢林深有一種霉菌,可以直接侵活著的生,總之,離它們越遠越好。”

張立“哦”了一聲,又去追前面的卓木強他們,讓他們也注意一下,卓木強桑也用掉的封住口鼻,這樣一來,呼吸就更困難了。這時,桑用手掌拍拍太,問其余人道:“你們有沒有聽見什麼聲音?”

大家都搖頭,除了雨聲就是雷聲,哪里還有什麼別的聲音,幾場雷暴,早讓眾人的聽力到了影響。桑又開始拍打自己的頭部,好像有什麼聲音一直在腦袋里響個不停,但是,他很快又安靜下來,很專注的聽了一回兒,說道:“不對!是有什麼聲音。從西邊傳來的!”桑的手指向他們來的方向,他知道,這不是自己腦袋里的聲音,確實聽見了,好像千軍萬馬,那種聲音,絕不是雷鳴,也不是雨聲,是什麼呢?奔涌而來,對!就是奔涌而來的聲音!

桑幾乎發出絕的聲音,終于還是忍住了,他邁開幾步,左邊就是那條翻滾的河,如今已不復有清澈的河水,各的雨水,夾雜著泥土,全部匯河中,河水是赤紅渾濁的,就像一條翻滾著的河。河道的面積增加了十倍不止,幾十米長的大樹在河中央旋轉著,飛快的被沖向下游,無數的尸在赤的河水中沉浮,那些被泡的尸,遠遠的本無法分辨是些什麼

桑爬在地上,側著頭,眼睛看著什麼。張立問道:“桑大哥怎麼了?”

卓木強道:“他好像發現了什麼。”

桑抬起頭來,猛的甩了甩頭,實在是太痛了,他手里拿著一株已經被泡漲了的矮壯植,說道:“趁現在,還來得及,趕扎一個結實點的木筏,快點,或許來不及了。”說著手里刀,開始砍下旁邊倒塌的大樹枝干。

卓木強也加了砍樹行列,問道:“到底怎麼回事?”

桑看了一眼那株被他扔在腳邊的植,說道:“這不是叢林里的東西,這是長在山上的。”

“山?附近都是叢林,哪里有山?只有安第……,你是說它是從山上被沖下來的!”卓木強聲音變調了。

著,面難看之極,冷冷道:“是赤,我早該想到的,大雨之后,肯定會有赤,可是……唉……”桑清楚,就算想到又有什麼用,又有哪里可以躲避這種大范圍的天變。

張立和岳也撥出刀來,岳邊砍邊問道:“赤,那又是什麼?”

肖恩站在他后,喃喃道:“洪水,大洪水!從安第斯山脈上下來,夾石帶泥,沖毀一切,吞沒一切,甚至可以令這普圖馬約河和亞馬遜河改道,一旦泛濫開來,所到之,村落被毀,農莊盡淹。我們在這叢林之中,就算知道又怎麼樣,本就無路可逃。”

桑道:“只要避開第一道洪峰,隨著大水向前漂去,也并非絕無生還的機會。或許可以找到一高地,就像庫庫爾族領地那樣的叢林,那就可以避開洪水了。”

張立卻問道:“為什麼要?洪水就是洪水嘛?”

桑一愣,但很快又接了這種類似打諢科的恐懼分散法,耐心的解釋道:“南洲大陸,有兩種有名的,一種白,一種赤。赤就是洪水,最破壞力的水文自然災害,和我們中國的長江決堤,黃河改道是一樣的。白則是海水倒灌,錢塘江的一線,放大一千倍就是白了。在西境,海水形的倒涌白,能涌陸河道幾百公里遠。如今正是月圓之時,雖然看不見,但也是涌最厲害的時候,下方的水倒灌進來,水道將這些雨水的去路堵住了,上面不停的下,不停的下,你說最后是什麼結果。”

張立說不出話來了,他們就好像被裝在一個水管道之中,水管的兩頭都朝著中間進水,他們和叢林里的一切生,首當其沖。

木筏剛剛扎好,就聽肖恩道:“已經來了!太可怕了,哪里逃得掉!”

遠遠的,在閃電的芒映照下,一條紅線近,途經的地方,那些銅墻鐵壁似的雨林灌木就像掉進了強酸池,眨眼就沒影了。自遠古有人類以來,就被古人視作最兇殘,最可怕的怪——洪荒,它面目猙獰,暴,所過之,寸草不生,萬劫不復。

那震耳聾的聲音,轉眼間就到了眼前,從沒見過的赤的五人,看著那道紅的墻,鋪天蓋地席卷一切,翻滾奔涌的浪峰,就像一頭的猛,張開了盆大口。桑大喊著:“上樹,趕快上樹!”

四人趕找最大最的樹往上爬,桑卻還留在地上把木筏系在大的樹干上。卓木強道:“桑!快上來!別管木筏了!快點!”

桑道:“還來得及,把木筏捆好,等洪峰過后就能用了,不然,困在樹上哪兒也去不了,就死定了。”桑系好繩子,開始往上爬,而洪峰的先頭部隊已經漫過泥地,雨水擊打在洪流中,匯它的一部分,雷鳴閃電為洪荒助威,它那巨大的破壞力席卷一切。方才還直立如鋼鐵巨人的碩大樹木,被摧枯拉朽的沖刷倒地,瞬間又被繼續涌來的洪水淹沒了。卓木強等人爬至樹梢,桑也已經離地盡十米高了,可洪水已經淹到他的小,可怕的激流,水面在閃電下如死亡的深淵,里面布滿一個一個漩渦,不管到什麼東西,瞬間就被扯得不見了蹤影。樹上的人都為桑暗中鼓勁,卓木強大聲道:“你能行的,還差一點,只差一點了。”那一點,至還有十米高度,桑艱難的趴在樹干上,十指深深嵌樹皮中,但洪水已經從他腰際橫灌而過,他在往上爬的同時,還要忍橫向的巨大沖擊力。

為了扎牢固的木筏,安全繩都用在那上面去了,如今四人看著桑,卻只能干著急,桑那張被淋得慘白的臉,也因用力而泛起赤紅。這時,他手臂上的傷口,卻不合時宜的劇烈疼痛起來,于是,樹上的四人,只能無助的看著,桑的右手,指頭緩緩的松,終于再也抓不住樹干,他高昂著頭,那張鐵面依舊是那麼驕傲的表,然后,整個人消失在洪水之中,就像一塊石頭被扔進了水,沒有水花,也沒有漣漪。

桑”卓木強輕輕的呼了聲,他知道,什麼都無濟于事了。岳側依著樹枝,手里抓著一枝條,在雨水沖刷下,他心中有一種悸,的確,他不十分喜歡桑,這個隊伍里的每一個人都不怎麼喜歡桑。他看起來十分沉,那羅圈胡須和那張傲慢不遜的臉又是那麼驕傲,他脾氣也很火,總是想著殺戮與腥,似乎只有雇傭兵那樣的職業才可以滿足他那近乎變態的需求。但是這次,他們四個人的命,走出叢林的唯一希——那只木筏,卻是桑拼著自己的命給他們留下來的。再怎麼說,他也是為了幫助這群人才來到這個團,活著的時候沒有一個人與他親近,說上幾句心的話,就連死了,尸也找不到。

就在所有的人都以為再也見不到桑的時候,他卻突然從十幾米遠的地方冒出了頭,抱住了一棵半浮半沉的巨大圓木,騰出一支手來,朝卓木強他們一指,大聲道:“喂,現在看來我只能先你們一步到下一個地方去了,你們不要告訴我你們守著木筏也無法離開這叢林。記住,我們在圣瑪利亞見,別讓我等太久啊。”說著,桑爬上了那圓木,像騎馬一樣騎在上面,雙手抓住圓木一頭的兩分叉樹丫,如控制著方向舵,飛快的順流而下,他回過頭來張一眼,在雨幕之中,他的眼神依然那麼高傲。

卓木強鼻頭一戚,也不喜道:“這個家伙!”張立和岳都有一種喜極而泣的沖

肖恩也不嘆道:“想不到你們隊伍里,還能有這樣的人。”

來勢兇猛的赤洪荒,在盡三個小時的折騰后,似乎平和了下來,四人的腳下,叢林不復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汪洋,如水灌注而的汪洋。

肖恩道:“趁此機會,趕離開,在第二波洪峰到來之前,我們可能還有一天的時間尋找較高的地勢。”四人爬上木筏,這方木筏簡直了大洪荒時代的諾亞方舟,在狂暴的洪流面前它幾經掙扎,被無數的巨大樹木撞擊過,依然牢固。

如今想控制方向是不太可能了,唯一能做的就是順著洪流的方向前進,如果能看到高出洪水的地方,那就能作為暫時的避難所了,但是避難所的作用似乎也微乎其微,因為還有無不在的雨,永不停歇的雨浸了一切。

在洪水浸泡下,一切都變了樣,原本參天的巨樹此刻變了一座座小小的綠洲,只能看見出水面的樹冠部分,水底還有許多較矮小的樹木或是被雷電劈斷的樹茬,不過還是較容易辨認,水流經過它們的時候,會形大大小小不等的漩渦。四人小心的行駛在洪水中,手里拿著長木,看見要撞上樹了就將樹撐開,一切都變得不由己,天知道這洪水會把他們帶向哪里。

過了兩個小時,天似乎好一點了,從漆黑變了黑朦朦的,小小木筏載著四個前途未卜的人,如一片落葉,在汪洋里打著旋兒。岳眼尖,突然發現前方雨霧里仿佛有生命,他低聲道:“前面的樹上好像有人,我們要不要繞道走?”

四人趕將木筏靠在一棵蓬松的樹冠旁邊,利用樹葉藏好,肖恩取出他的單筒遠鏡,借助微弱的線觀察。過了一會兒,他說道:“有兩人,都有武,好像是游擊隊的。”

卓木強接過瞄準一看,那兩個游擊隊員比他們還要狼狽,哪里能算兩個人,本就是兩有氣無力的活尸,掛在樹頂上等死。

現在該怎麼辦?卓木強將瞄準遞給岳,暗自揣著,如果桑在這里,肯定會馬上干掉那兩個人,拿走他們的武,那麼是否要這樣做呢?卓木強很猶豫,游擊隊和他們之間,原本毫無瓜葛,是聽信了旁言才引起這麼大響的,實在是沒必要為了一個莫名其妙的理由胡的殺人。如果離開不管呢?看那兩名游擊隊員有氣無力的樣子,恐怕也堅持不了多久了吧,放任不管,怎麼說也是兩條命啊。終于,卓木強作了一個決定。

肖恩正詢問著:“你們說,怎麼辦?”

道:“如果靠過去,他們肯定會手的,我們并不想徒增殺戮,但是不管他們,他們也是死定了。”

“如果去救他們呢?”卓木強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哇,不是吧,我們的食已經不多了。而且他們和我們不可能同在一條船上,我可不想莫名其妙的被人踢下去。”張立首先表示反對。岳和肖恩也出了為難的表

卓木強道:“我是這樣想的,我們的食只能堅持一兩天的,如果這一兩天還找不到可以靠岸的地方,我們一樣走不出洪水淹沒的叢林。而且,我們和游擊隊的矛盾,起源于那個無稽之談的傳言,要想讓他們相信,必須有人帶話回游擊隊才行啊。如今他們只剩半條命了,而我們人多,到時候由我們控制武,想來他們也無力做什麼的,關鍵是看我們能不能通。”

聽了卓木強的想法,三人又重新思考了一番,最后張立和岳都點頭,肖恩也道:“可以試一試。”

四人小心的將木筏靠過去,那兩名已經瀕臨絕的游擊隊員眼里綻放出希芒,很明顯,他們本不會想到,有人會在這樣的形下,朝他們靠攏。但是其中有一名游擊隊員,看清來的人之后,依然掙扎著想把槍舉起來,四人把木筏靠樹停下,讓肖恩去喊話。肖恩不知道說了些什麼,那兩名看起來奄奄一息的游擊隊員,眼里放,不停的點頭,舉起的槍也都放了下來,并倒拿槍管,用槍托對著四人,明顯表示愿意槍投降。

卓木強問道:“你都跟他們說了些什麼。”

肖恩道:“我告訴他們,如果開槍,我們就離開這里,不會再回來。在得知我們會救他們后,他們表示,只要能離開這棵樹和得到食,他們什麼都聽我們的。幸虧他們都能說克丘亞語,否則西班牙語我是一句也說不上。”

四人把兩名游擊隊員接上木筏,張立和岳取走了兩人所有武。在肖恩的翻譯下他們得知,高而瘦藍眼睛的西班牙后裔比利,有明顯印第安統的棕發隊員魯赫,兩人都是十七小分隊員,至于編號從屬一系列的事四人不很了解,也不想多問。問及他們逃難至此的經歷,原來他們小分隊參加了那夜對卓木強他們的搜尋活,不過搜尋范圍較大,比其他部隊都要晚歸營,也就是卓木強他們看到的那座木質堡壘。但是當他們回到堡壘的時候,天空已經開始下瓢潑大雨,堡壘里卻空無一人,滿地狼藉,只留下部隊撤退后的殘垣斷壁。小分隊試著與總部聯系,隊長反而被雷暴劈殺,他們一行人在雨中艱難的找路求生,結果直至到大洪水,所有隊員被沖散,不知去向。這兩天在雨中本找不到可以吃的東西,他們是靠雨水活下來的,在卓木強他們到來前,一直都在樹頂上等死。

卓木強他們又詳細的詢問了這次追尋的目的,無奈比利和魯赫都是門級的一等兵,對這次的事件所知不多,一切服從命令,他們只是聽說為了尋找黃金城而要找到卓木強等人。至于卓木強他們手里究竟有什麼,或者為什麼一定要找到卓木強一行人不可,他們本就不清楚,只是同僚間相互猜測,或許有地圖什麼的。雖然已吃了不東西,但這兩名游擊隊員看起來還是神不守舍,疲憊至極的樣子,往往問三句有兩句答非所問。很明顯,他們也同卓木強等人一樣,至三天兩夜不眠不休,而且還是在空腹的況下。卓木強等大傷腦筋,費了老半天勁才向比利和魯赫解釋清楚,他們對黃金城也是毫不知,這完全是別人設下的一個圈套,希比利他們歸隊后能把這個消息帶回到游擊隊。比利和魯赫一面囫圇吞棗的大快朵頤,一面忙不迭的點頭答應。對他們而言,有吃的比什麼都重要,盡管洪水中翻滾著無數,但吃了那些東西,只怕死得更快些。

張立開始心疼起那些本已不多的食來,要是這兩個家伙突然死在木筏上,那麼他們的一切努力,不是全都白費了嗎,多用一天的口糧換了兩件還算過得去的武,可是在這種況下,武拿來有什麼用。更糟糕的是,以這兩名游擊隊員的神狀態來看,他所擔心的況完全有可能發生。

六人同船,又漂了一個小時,岳突然大起來,指著東南方向道:“叢林!是大片的叢林!”

[天劫]

大家順著岳的手指方向看去,果然,樹冠漸漸高出水面,不再是稀松如點綴在汪洋上的荒島,而是群的林,也就是說,那片土地高于周圍的叢林。六人一下來了干勁,齊力劃水,朝那片林劃去,天已經變得灰蒙蒙的,雖然雨勢未減,總歸是朝著好的方向在發展。

林的水道,這片叢林果然高出其它地方許多,但是還不夠高,已有無數河道橫七縱八的將叢林分割開來,豆大的雨滴從天而降,河道里的水量每一刻都在增加。肖恩找來一長的樹竿,很輕易探到了河床,六人的小木筏就靠那木竿撐著,艱難的逆流而上,希林深,能找到更高的高地。

林深劃了半天,似乎地勢沒多大變化,肖恩道:“還是太低了,第二波洪峰到來時,這里一定會被淹沒。”

道:“但是這片林地很大,至我們可以想辦法找到被困在林子里的野。”他揚了揚手中的槍。

卓木強道:“而且,這片林地一直朝東走,似乎還不到頭,說不定那邊連著更大更高的叢林高地。”話音剛落,他說的方向就閃過了火

“該死,又是雷暴!下船躲吧。”肖恩咬牙切齒的說著。這三天,那雷暴區始終游離在叢林上方,至西向東,又至東向西,來回巡游,就像游走在煉獄里的地獄使者,負責清除掉一切活著的,還能的生命。而這個使者的積竟需要用公里為單位來計算,可怕的魔鬼!

六人下了船,只找較為空曠的地方,除去上可能引發雷電的任何東西,潛伏下來,張立低聲告訴卓木強:“喂,強爺,這兩個家伙好像不對勁阿。”

卓木強扭頭去看,只見比利和魯赫面無人,瑟瑟發抖,顯然是怕得十分厲害。雷暴近了,那團黑的怪一個漆黑的漩渦,漩渦的中心幻化出繽紛的彩,但也潛藏著致命的危險。“啪”幾十只手同時出,像在空中織了一張碩大的電網,藍芒,勾勒出崢嶸的鬼臉。這時,比利突然躥了出去,大道:“別打啦!求求你別打啦!”張立一拉沒拉住,只摁住了魯赫。

“啪”的一聲,一棵二十米高的巨樹在比利面前轟然倒下,一個直徑接近五米的巨大球型閃電就從比利頭頂劃過,比利的頭發瞬間就被燃了起來。岳準備起,被肖恩死死拖住,呵斥道:“你要干什麼?”

道:“把他拉回來啊!他會被雷電劈中的!”

肖恩道:“來不及的!你沒看見那閃電的后面是什麼嗎?”

再看,果然,球狀閃電背后跟著一條黑的帶子,就好像頭頂的漆黑云團被扯了一小縷下來,黑帶子已經將比利罩在下面了。肖恩近乎祈禱的念著:“那是黑閃電啊,哪里還有救。”前面與桑共度五次雷暴時,他們已經聽說了,在眾多的閃電形式之中,最危險最可怕的就是被稱作死神氣息的黑閃電。這種閃電不發,是由分子氣凝膠聚集產生出來的,而這些聚集是發熱的帶電質,極容易炸或轉變為球狀的閃電,其危險極大。而看上去就像一團霧或是泥團,積較小,能避開雷達偵察,飛行員通常將它稱作“空中暗雷”,就像手雷一樣,一就炸。

眨眼間,黑的霧狀就包裹了比利,比利沒有發出任何聲音,突然全化作了一個球狀閃電,奇特的力量甚至將他帶離地面。沒有人再出聲,誰都知道,比利,已經升天了。

比利落下來的時候,就像一燒焦的木樁,當雨水再次沖刷在他上時,冒出一縷縷青煙,還發出陣陣“”的聲音。五人都不再去看他,魯赫則怕得嚇人,已經開始痙攣的起來。

半小時后,雷暴又一次遠去了,再次幸存的五人站起來,張立和岳架起魯赫,準備探視這叢林深。經過比利尸面前時,他們看見的,是一焦黑的骸,著骨頭,被烘得像木乃伊,而無數分不清是還是別的什麼東西,總之一種紅白相間的膠凍狀,似乎還在緩緩的,被牙膏似的一點點外。他們也說不上,這個人到底死了還是沒死,但是誰也不愿多看這令人作嘔的黑發臭的東西一眼。岳忍著惡臭,將一朽木在死者面前,算是對死者的一種籍。魯赫幾乎是被拖著在走,他的意志仿佛已經崩潰,里不住的念叨:“走不出去了,無路可走了,這里是地獄啊,我們都要死在這里……”只是除了肖恩,誰也聽不懂他在念叨些什麼。

張立和岳,十分吃力的將魯赫拖到了木筏上,一行人又劃木筏朝上游探去,但是這次,木筏上的魯赫況似乎沒有好轉,他直直的跪在木筏上,角翕念著好似咒語的梵文,素面朝天,任由雨水擊打著他的臉,眼睛,鼻孔,,在上匯聚流,里冒著泡,依然不停的在念著。張立赫然發現,魯赫的眼睛睜得又圓又大,雨水直接打在他眼睛上面,他似乎沒有覺一樣,那種表,比被人吊死還要可怕。張立嚇壞了,忙道:“你們看,你們看!他在做什麼?怎麼會這樣子的?”

肖恩看了看魯赫散大的瞳孔,這人還有呼吸,里冒著水泡,管里“咕嚕咕嚕”的響著,但他的眼里,已經沒有毫生氣了。肖恩木納的說道:“他在以這種姿勢,等死。”看了看三人表,他說道:“雨水從他的口鼻,灌他的,最后整個肺都會被水灌滿。他已經失去了知覺,他什麼都覺不到,如果我們再被淋上兩天,也會變得和他一樣。”

卓木強,張立,岳,都沉默了,不錯,現在他們無論說什麼,其實都是聲嘶力竭的在大吼,他們都知道,自己聽不見,在那可怕的雷鳴和一直不停息的巨大雨聲中,他們的聽力到極其嚴重的傷害;而他們的頭面,手和腳背,都是麻木的,哪怕用刀割在上面也不會有疼痛的覺,當被雨水一直沖刷,好像僅過了兩個小時就變了這個樣子,一直沒有好轉過,因為雨一直下。今天的魯赫,或許就是明天的自己,一想到這個,他們不得不沉默。肖恩道:“他自己已經放棄了生存,任何人也救不了他,此刻唯一能做的,就是讓他點痛苦。”

在肖恩的建議下,四人肅穆而莊嚴的,將呼吸著雨水的魯赫扔進了河道,他沒有掙扎,也沒有反抗,他只是一呼吸著的尸。當一串水泡從河底泛起,四人都到無能為力。

天上的雨如篩豆子一般,嘩啦啦的個沒完,這次,連岳也再說不出那就像琵琶獨奏,聲音珠圓玉潤的句子來了,這雨仿佛是一個詛咒,詛咒所有進嘆息叢林的人,打擾死者安寧者,永世不得安寧。每個人都到,在這樣繼續淋下去,他們會被沖掉一層皮,不管付出什麼代價,只要能換取一個能遮雨的工,他們都會毫不猶豫的去換取。

,在這種環境中唯一能支撐人活下去的力,就是希。所以,當張立指著漸漸翻白的天邊,用帶哭的腔調說出:“天邊亮了!天邊亮了!我們快走出這片鬼雨林了。”這時候,幾乎木筏上的每一個人都激得想哭,但他們畢竟沒哭出來,因為,他們看見了,尸

焦黑的尸,皮革裹著骨頭,就像木乃伊似的,蜷曲的爬在地上,像青蛙似的兩臂前,雙后蹬,就連岳的那朽木,也原封不的立在尸旁邊,就像一個充滿嘲笑的小人。轉了一大圈,他們還是在原地,本就沒有前進一步。尸上開始生長一些墨綠的苔蘚樣植,那種長勢極快的腐菌菇也從焦黑的軀殼里冒出一個個半圓形的傘蓋,很快又被雨水打爛一灘腐。空中散發著一說不出的味道,很像鐵銹摻和了爛魷魚,肖恩又一次扯服遮住了口鼻,他們的上再扯就什麼都沒有了。

卓木強看了看天邊,東方的天空確實已經發白發亮了,而后依舊是濃云布,黑云頂,時不時在黑云中閃過一抹凄厲的紅,讓人膽戰心寒。他喃喃自問道:“怎麼會繞了一圈又走回來了呢?”

肖恩道:“水道太多了,水流沖擊著我們改變了方向。”

卓木強問道:“羅盤呢?你們誰還有羅盤?”

張立嘟囔著:“誰還用那東西,早扔了。”當他們發現羅盤指的方向不正確時,便扔掉了。肖恩道:“沒用的,現在羅盤只會把方向對準雷暴的區域,我們沿著河走吧,帶著木筏一起,這樣可以堅持到第二次洪峰來。”

于是,四人在泥濘不堪的河道邊做起了纖夫。經過近七十二個小時的大雨洗禮,他們的皮被泡得像豆腐一樣,稍一用力,繩索便深深嵌里,但他們竟然麻木的失去了知覺。

一腳深一腳淺的向前機械的邁,四個灰的人像四快被水泡化的蘑菇棒子,疲憊到了極點,如此東行十余里,林中又有響。出現在四人眼前的,又是一只純黑皮洲黑豹,那雙金睛眼打量著四名呆立之人。四人都站立不,已經麻木得快失去反應的意識了,那黑豹與四人保持距離,像辨認人一樣挨個兒察看。岳有氣無力道:“看來,已經突破了家庭的重重阻力和種群之間的巨大差距,終于追隨郎而來。的力量,真是偉大,強爺,你說是不是?”

卓木強愣道:“你說什麼?我不明白。”

張立補充道:“他是說,這頭雌豹,人家要跟你私奔。”

卓木強怒道:“胡說!”

張立道:“強爺,別生氣,留著力氣好趕路,不然,就讓這黑豹吃掉算了。”

肖恩道:“它不敢手,我們有四個人,它知道討不了好。”

談話中,黑豹已經掉頭離開,朝著四人的反方向跑去。肖恩道:“怎麼樣?我沒說錯吧。”

道:“你怎麼知道它不是搬救兵去了?”

張立疲倦的緩緩搖頭道:“算了吧,我們繼續前進吧。咦?”還沒說完呢,“呼”的一聲,又是一頭金錢豹躥了出來,它后跟著幾只負鼠。岳奇道:“這洲怎麼會有金錢豹的?”

肖恩沒好氣道:“是虎貓,不是豹子。奇怪,它是負鼠的天敵啊,怎麼被幾只小老鼠追著跑?”

拴木筏的繩子了一下,水中竟然出現了幾只型超過一米八的巨型水獺,在這樣滂沱的雨天,也只有它們才能逐浪而行。跟著林中又跑出幾只被淋得慘不忍睹的,有的連肖恩也不出名字,它們都朝四人來的方向跑去。卓木強喃喃道:“不對吧?我們已經兩三天沒看見了啊?怎麼突然跑出這麼多家伙?”正說著呢,一群野豬,說有二三十只,轟轟轟跑了過去,頭頂樹上也是雨點狂落,一大群黑吼猴,懸猴,闊鼻猴……等等,紛紛躥樹,朝后面而去。

肖恩也學著桑那樣猛甩了甩頭,強打起神道:“誰能上樹去看看,好像是不很對。”

了一下手腳,頂著如注的大雨,邊爬邊說:“這麼大的雨,上樹也看不見什麼。”結果他才爬到一半,就睜大眼睛,再爬了幾步,了起來:“洪水!洪水又來了!就在我們前面!”

肖恩道:“胡說,洪水在我們后面,怎麼會從前面來的?”他也開始爬樹,其間又有無數奪路而逃。爬上樹后,瞄準一舉,肖恩發出人一樣的尖聲來:“天哪!快撤吧!什麼洪水,那是劫蟻!洲劫蟻!洲土地上最大的獵食集團軍!”

卓木強已經爬了上去,放眼去,一幕壯觀而又凄厲的景象呈現在眼前。麻麻的紅,遠遠看去真的和洪水一模一樣,目測過去,那是一個長度無法估測,寬約五公里的劫蟻軍團,可怕的數目,本無法計算。蟻群所過之,那是真的寸草不生,可以說它們連地皮都啃掉一層,鳥兒驚恐的鳴高飛,最后又被雨淋得像一架架沒油的飛機一頭栽下;蛛猴與洲豹同時落荒而逃,負鼠與虎貓爭著想跳到河對岸;巨大的樹木也倒下了,但是和被洪水沖倒,被雷電擊倒完全不同,它們就像是被定向破的高樓,從部開始,就那麼悄無聲息的沉了下去,沉于那紅的軍團之中。

張立在底下拉著木筏,問道:“什麼?是什麼東西?”

“呼嚕,馬哈喲庫咯阿欸”肖恩下樹來,說了一連串音符,然后才糾正了舌頭打結,急急道:“上船,上船再說。洲的劫蟻和非洲的金蟻,同樣是集獵食螞蟻,它們有一個共用的名稱,食人蟻。只是洲的食人蟻沒有非洲的個頭大,但數量卻是非洲金蟻的不知道多倍。它們,它們什麼都吃,它們走過的地方,真的只能剩下荒漠了。按照印第安部落的說法,上它們,是魔鬼對你的詛咒,是你前世幾輩黑了良心……”

當四人狼狽不堪的登上木筏時,他們并不知道,就在距離他們十公里,同一片叢林中,還有另一群人也在奪路狂奔,在劫蟻軍團的鐵蹄下,所有的生都只有逃命的份。

[劫后余生]

在漸漸好轉,但是大雨未停,那些白花花的晶瑩雨滴,似乎要做最后的掙扎,它們咆哮著,盡的肆著叢林。艱難的跋涉了十幾公里,現在又順流而下的原路返回,四個人盤膝坐在的木筏上,像四尊定的老僧像。雨如利箭,扎在各個部位,一陣麻,酸,痛,麻木的覺越來越輕,剩下的就是酸脹和腫痛的覺了,都快被泡了,可能下一刻,他們的就會像泥塑一樣土崩瓦解。環境是惡劣的,心是復雜的,自從踏嘆息叢林那一刻起,他們就一直在生死線上掙扎,一刻也不得安生。三天了,足足三天了,沒有一個人能睡,甚至沒有一秒鐘可以安靜的休息,雖未遭遇劫蟻軍團,但依然像被萬千的螞蟻死死咬住,全都是又麻又又痛的覺,全沒有一個地方舒服。

疲憊,疲憊到了極致,偏偏躺下去,又張得無法睡,聽說有一種酷刑,并不給你上有任何懲罰,只是不停的喝斥你,讓你無法睡,整個人用不了幾天時間,神就會完全崩潰。如今,這四人的神就快到了崩潰的邊緣,他們十分的清楚,下一次雷暴襲來,自己是否還能忐忑的不安的爬在水里,企盼芒不要照著自己;下一次洪水,自己是否還能堅持到水勢退卻;自己是否會像魯赫那樣,站立著帶著呼吸死去。多希找到一個支持自己撐下去的理由,可是希,希到底在哪里?這片好似永遠也走不到頭的叢林,這場好似永遠也下不完的雨,那幽靈一樣永不消失的雷暴,還有那些什麼都吃的野,它們的數量也似無窮無盡。

四人疲憊得,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但他們還必須劃,不停的劃,后面的追兵像水一樣,前進的速度驚人。還沒走到回程路的一半,突然林中又竄出那頭黑豹來,它去而復返,這次跑得更快,看也不看,徑自對著劫蟻軍團就沖了過去,跟在黑豹后面的,全是急速返回的大軍。岳呆呆的,突然蹦出一句:“搞什麼?舉辦馬拉松啊?”

張立癱懶的詢問著:“我們要不要跟著又調方向?好像我們前面,有比劫蟻更可怕的東西來了啊。”四人都快絕了,后有追兵,前無去路,他們終于知到比利和魯赫求死的決心了,如果遭遇什麼更可怕的死法,還不如自盡,想來子彈穿過頭顱,不會有太大的痛苦。

轟鳴作響,一字線,紅魔的大,從后面襲來,正宗的洪水,第二次洪峰這個時候到來了!縱使想逃,又哪里來得及逃走,四人只能死死趴在木筏上,洪峰一下子就把小木筏吞沒了。當小木筏再次從洪水里浮起,只剩下三只落湯似的人了,卓木強:“肖恩呢?”

“噗,噗,我在這里。”肖恩吐著苦水,從木筏背后爬上來,剛才被洪水沖了出去,幸虧他將手穩穩纏在安全繩上。小木筏本就是在狂風暴雨,驚濤駭浪里的一葉孤舟,時而被拋上浪尖,時而被卷谷底,洪水像玩弄一件新奇的玩,常常將小木筏翻過來,顛過去,高興了,將它扔出水面近十米,讓它在上面做各種空翻,然后又自由落跌回水面,不然就讓它為水上船,接各種樹桿的撞擊,考驗它的結實程度。

好容易避開了洪峰的正面沖擊,四人都已經被跌得七葷八素,面無人,臟腑里翻江倒海的,將能吐的東西全都吐了,

更糟糕的是,那洪水將他們沖向那吃盡一切的劫蟻大軍之中。張立跪在木板上,雙手死死抓住系著木筏的安全繩,突然猛一抬頭,在雨霧朦朧中,只聽他猛喊著:“天哪,快看!我們要被沖過去了,那邊全是劫蟻!”

只見天地雨幕中,后是赤紅的涌,呼嘯著席卷一切而去;前方是褐紅的劫蟻兵團,浩浩吞噬一切而來,小木筏在洪峰怒濤之中上下顛簸,沖在兩種紅的軍團的最前方,筏上的人更是親眼目睹了這兩軍廝殺的全過程。在大自然毀天滅地的破壞力面前,劫蟻軍團再沒有那氣吞山河的雄霸氣勢,它們顯得那麼不堪一擊,就像一匹綢布,被輕易的撕裂開來。只見洪水漫過之,數以百萬計的劫蟻被吞沒殆盡,它們原本是以數量優勢取勝,如今上那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天地洪荒,它們聚集起來的數量就如汪洋上一匹布,實在不值一曬。

木筏上的四人抓牢了繩索,生命與木筏一起在空中與水中翻飛,在這樣的環境下,他們還是被那驚心魄的屠殺場面所震懾,劫蟻軍團以數百萬為基本計量單位,被洪荒一口一口吞掉,每侵襲一塊土地,便是數百萬劫蟻喪生,又一塊土地被洪水淹沒,又是數百萬劫蟻消失;頃刻間,哀鴻遍野,橫尸截流,放眼去,洪水上層,麻麻都漂浮著劫蟻尸,就像在赤紅的洪水表面,又披了層褐紅的毯子。接著,讓四人意想不到的況發生了,無數漂浮在洪流表面的劫蟻,并沒有死盡,而是踩踏著同伴的尸,想在洪水中找尋一的所在,而洪流上漂浮的小木筏,無疑是一個安全的平臺,不僅是劫蟻,所有被洪水吞沒包圍的生命,都看中了這塊救命木筏。

木筏的邊緣,已經附著不劫蟻,看著那些張著一雙大螯的小家伙,令人渾都起皮疙瘩。卓木強等人都是第一次近距離看到劫蟻,只見那些小東西,長不過一厘米左右,大的也不超過三厘米,腹部是褐紅,腦袋卻是黃白酪的,顱骨演化一層明的膠狀殼,可以清晰的看家頭殼里黃白在流;真正令人生畏的是工蟻那張,巨大的螯就像頭上頂著一雙牛角,一張一合如同一把巨鉗,側生滿鋸齒般的倒刺,黑的螯有著劇毒,據肖恩說,一只負鼠只消被三四只劫蟻咬住,就會被麻痹彈不得。

一時間木筏邊緣蟻頭涌,一張張大螯翕翕合合,那麼小的劫蟻,竟然讓四個狀如猛虎的男人畏若鬼怪,不過一想到它們能讓洲大陸食鏈穩坐第三的洲豹落荒而逃,那也就不值得奇怪了。三只水獺正掙扎著游過來,一只豪豬狗刨著也朝木筏靠攏,還有更多不出名字的,天上飛的,地上爬的,水里游的,一時間爭先恐后的朝木筏接近,方才它們還被劫蟻大軍殺得丟盔棄甲,抱頭鼠竄,此刻卻拼了命也要和劫蟻搶占一襲之地。

永遠只向最強的力量低頭,這就是大自然千古不變的規律,一只野豬遭遇一頭洲豹,肯定會洲豹的餐;可是面對劫蟻大軍,它們也能結伴而逃;同樣道理,當洪水襲來,劫蟻大軍潰不軍,其余生將大自然的洪荒當作第一猛,它們與劫蟻同是落難者,那麼風雨同舟,也就不足為奇。倒霉的是這舟的制造者們,他們只是為了自己逃難而用,可沒想過助為樂,眼看著木筏即將洲野生展臺,隨時有滅頂之災,四人是使出了渾解數,千方百計阻止別的生上船。

張立將一頭巨獺踢下木筏,又拼命拍打因那一踢而粘過來的幾只劫蟻,岳以手做勺,不住往試圖爬上木筏的劫蟻上澆雨水,因為懼怕毒螯,所以不敢用手直接驅趕它們;肖恩和卓木強同時手腳并用,將所有想上木筏的生統統趕回水中。四人頂著最后的暴風雨,一面驅趕群結隊的逃難大軍,一面還要死死拽住木筏上的繩索,以免失手掉落,其形之狼狽,是前所未有。張立又將一頭說不出名字像袋鼠的四蹄類豬頭踢落水中,大聲呼喝道:“別啦!別上來了!這不是若亞方舟!”

忽然,木筏從邊緣松,一圓木離筏而去,四人大驚,經歷這麼久風雨,難道安全繩已經到了極限,再也支持不住了麼?再看,才明白,原來是那些吃的戶發揮了本能特質,劫蟻它們吃掉一切可吃的有機,那是一種天生的本能,本不管周圍是什麼狀況,它們在木筏上,不管是木頭還是安全繩,它們一律大啃特啃。接著,當一被沖毀的參天大樹劈頭蓋臉的打下來時,在肖恩“不好啦!散架啦!”的呼號聲中,木筏四分五裂開來,四人一人抱著一圓木,瞬間便相去甚遠。

卓木強本想撐,讓木筏避開倒塌的大樹,誰知道是螳臂當車,那巨樹猶如當頭一擊悶,將卓木強水底十幾米深,當他好容易離開漩渦,重新探出頭來,一直徑足有一人多高的大樹干又橫向撞來,直撞得他眼冒金星,辨不清方向,迷蒙中聽見不知道是張立還是岳張得用中文喊著“強爺!……”接著除了“蒙咕咕”的水聲,就什麼也聽不見了。

誰在前面?只見和煦的普照大地,唐敏笑靨如花站在面前,卓木強三步并作兩步,將唐敏擁懷中,喜道:“你沒事就好了,敏敏,你不知道我有多擔心你。”忽覺氣息不對,懷中那人抬起頭來,哪里是唐敏了,竟然是兔,卓木強退了一步,不好意思道:“對不起,兔小姐,我以為,呵,我還以為……”只見兔眉頭一皺,眼間流出一凌厲的英氣,竟然不是兔,那分明就是呂競男,卓木強失口道:“教!竟然是你!你怎麼在這里?哦,對了,難道是你救了我?”

只聽呂競男冷冷問道:“卓木強,你究竟在做什麼?你忘了你是為什麼到這里來的嗎?你忘了你是為什麼要接這麼艱苦的訓練了嗎?如果你不傾盡全力,你恐怕永遠都找不到它了。”只見前方不遠,出現一頭紫金影,迎風而立,威風凜凜,那飚颯的王者之氣,在舉手投足間豪氣發。卓木強,呂竟男似乎還說了些什麼,他都聽不清了,只大聲呼喊:“紫,紫麒麟!是紫麒麟!”他撥追去,那紫麒麟卻也開始奔跑,不管卓木強怎麼努力,始終只能遠遠看見紫麒麟一個模糊的背影。從城市跑到原野,又從原野跑到荒漠,再從荒漠跑到雪山,最后竟然從雪山又跑回了城市,但他離紫麒麟卻越來越遠,街道不住的向后退去,似乎街道永遠也沒有個頭,卓木強竭盡全力,也只看見紫麒麟消失在空氣中,沒有留下一氣息。卓木強頹然倒地,面頰著冰涼的地面,心中道:“難道,我真的找不到了?真的沒有機會了嗎?”他痛苦的閉上了眼睛,便在此時,他清晰的覺到,一個正用溫暖的舌頭他的面頰,是犬,它回來了,一定是紫麒麟回來了!

卓木強睜開了眼睛,他看見的卻是參天大樹的樹邊是高躥的草,地上有小的甲殼昆蟲,林間傳來一兩聲悅耳的鳥鳴,告訴他這里是南洲原始叢林的深。他臉朝下的著地面,冰涼漉,暴雨似乎已經平息,但雨并未停,不住有冰冷的雨滴竄他的頸中。扭過頭來,肖恩就蹲在一旁,看來是他把自己弄醒的,天邊有亮,狂風驟雨已經變了斜細雨,如江南的楊柳,微風拂絮,但此刻的卓木強,看見雨就說不出的厭惡。他淡淡的問道:“我們現在是在哪里?張立,岳他們呢?”聲音一出口,才發現在暴風雨中一陣撕吼,聲音已經沙啞了。

肖恩答道:“不知道,我們被沖散了,幸虧你的包勾住了木頭,才沒有沉下去,我離你最近,所以抓住了你那木頭,我們在洪峰里飄了大約三小時左右。”他的聲音也如破皮鼓。

卓木強覺極度疲倦,連抬手的力量都使不上來,方才在大風大浪里已經將吃過的東西吐了個,又死死抓住安全繩,力量早就支了。肖恩道:“你知道你睡了多久嗎?你已經睡足二十四小時了。”他幫卓木強翻過來,自己也好似拉了三頭牛一樣的大氣。

卓木強看著肖恩通紅的眼睛,問道:“一天一夜!那你……”

肖恩無奈的苦笑道:“我也想睡啊,但是沒辦法,這一片叢林比前面的叢林都要大,林子比前面都要深,估計地面率不足百分之一,里面不知道究竟藏著多。這一天里,已經有大小十余只東西覬覦著我們了,只要我一躺下,保管沒有人能活下去。”

卓木強看著肖恩那紳士的頭發糟不堪,臉上污垢橫生,幾天下來,皺紋也多了不,面容憔悴,睡眼惺忪,頗似一個拾荒已久的外國老乞丐,心里不謙然,淡淡道:“你救了我一命,我……”

肖恩搖頭擺手道:“你先救了我,我又救了你,說不定什麼時候你又要救我。在這叢林里,一個人本無法存活下去,我們只能相互賣命的依存著,所以,什麼誰救誰的話,就不要再說了。如果你現在覺好點了,就容許我休息一小會兒,如果你再不醒來,我可真的堅持不住了。”說著,肖恩就躺在了地上,一閉上眼就不打算再睜開,里喃喃道:“你包里的東西我已經吃了,左邊那棵樹的樹皮好像可以啃,我已經試過了,趁你現在還啃得……”他的聲音越來越小,呼吸很快均勻而沉厚起來。

看著陷沉睡的肖恩,卓木強了一番酸的筋骨,勉強已能爬起來了,他就守在肖恩旁,蜷膝坐在地上,看著被扔得糟糟的行李包,對這個白發肖恩,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他和他們共渡了最艱難的四,五天時間,并救了自己,不眠不休守候了一整天;可是他卻把自己的包翻得一塌糊涂,還將所有的食都吃了,可能他與自己理解的英國紳士不太一樣吧。天已亮,可是周圍依舊森恐怖,卓木強守護著肖恩邊的一小塊區域,又想到張立岳他們,在那樣的大洪水中,不知道他們是否安然。對于桑,他一點也不擔心,因為桑是那種天生就適合在原始叢林生存的人,他就是一頭猛,屬于原始森林的一部分;但是張立和岳就不大一樣了,雖然說是軍人出,但是他們和自己一樣,或許還不如自己,一點獨立野外生存的能力都沒有,盡管接的是同樣訓練,但當他們面對陌生的,還有那變幻莫測的環境,他們常常習慣出一臉茫然,需要一個發號司令的人,一個可以為他們指引方向的人。然后,他又想到了方新教授那組人,方新教授那組出發時間比他們要早,但是很難確定是否在雷雨風暴到來前已經走出叢林,真希他們能平安抵達圣瑪麗亞。一時思緒泉涌,各種想法紛至沓來,卓木強一會兒又想到醒前那個奇怪的夢,一會兒又想到這次考核的失敗,帕拉神廟之行又會被延期,不知道還要接什麼樣的訓練……

卓木強幽幽的想了一會兒,只覺腹中難耐,看了看肖恩說的那棵樹,決定試一試去啃樹皮。這棵樹高約二十米,但樹僅人腰細,從樹到樹冠,沒有任何分枝,遠看上去,真像一柄大傘。樹皮看起來十分致,表皮呈灰綠,有橫向圈狀紋路,怎麼看都像一棵椰子樹,但葉子卻像大羽,從地面看上去,一張樹葉起碼有四,五米長。

卓木強偏了偏頭,換了好幾個姿勢,可這棵樹的樹干逾人腰,任憑卓木強怎麼換姿勢,依舊是老鼠咬——找不到地方下。卓木強準備削一塊樹皮下來,可刀早不知道掉哪里去了,包袱里除了帳篷其余的東西也消耗得差不多了,實在找不到什麼工可以使用,卓木強氣急敗壞,起一腳踢向樹干,不想,那一腳竟然踢得樹干噗噗落灰,就好像一面被水泡的石灰墻一般。卓木強試著用指甲削掛樹干,果然,樹干看似堅,其實很是松,稍一用力,樹皮樹干便直掉屑。放進里嘗嘗,既不苦,也不甜,沒有異味,有點燥舌的覺,吃在里,卓木強發現,有點像在吃面包糠,他心想,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面包樹?訓練的時候他曾聽說過,有一種樹的樹干含有大量的淀,當地人把這種樹當糧食吃,管它們面包樹。吃了部分,只吃得卓木強口干舌燥,于是刮了不樹屑,來到河邊,用工盛了洪水,放在一旁澄清,取上清水煮沸,再用水將樹屑和泥團狀,這番再吃,里回甜,還真有吃米粥的覺。卓木強足足吃了大半斤樹屑,才稍微不,雨更小了,看來馬上就要放晴,卓木強站在大樹底下,已經不到雨水飄落,只有那翻滾奔涌的紅褐河水提醒著他,某些地方,已經從林變為了一澤汪洋。

卓木強在肖恩四周走,肖恩選的這個地方非常的好,地上沒有草和菌類生長,四周各走十部,才有樹木草叢,簡直就是一方天然平臺,也不知道是肖恩選的還是他們被洪水沖上這地方來的。有一點非常奇怪,以前在叢林里,石頭很,而這里碎石遍地,走幾步就能踢到一塊拳頭大小的石頭,看來這里不止是比其他地方高,連地質結構也同其余叢林有所不同。卓木強正想著,前方叢林的草“刷刷”直響,一頭卓木強從未見過的大型野生林深跑了出來!

[巨石陣]

那只巨外形像豬,但并非野豬那般尖鼻獠牙,形碩大,四蹄如柱,直立在那里便如一頭牛,不,比牛還要高大一些,立高恐怕有一米七八,幾乎與卓木強平齊。雖然卓木強已恢復許力氣,但是對上這個型超過一噸重的家伙,還是到力不從心,一人一四目相對,雙方都警惕的打量著對方。過了一會兒,卓木強覺得,那雙牛鈴大眼里,出與他相似的驚恐之,看這大家伙膘狀,但里并無鋒利而巨大的切牙,估著是種吃草的

見對方并沒有進攻的意圖,卓木強的膽子漸漸大了起來,他試探著向前,里發出一些類似野威脅的聲音,那個碩大的軀果然吃不住勢子,不住的往后倒退。卓木強也不敢過分,要是這家伙發起瘋來,只消輕輕一頂,自己就得被頂翻在地,接著就算不被踩泥,斷幾骨頭肯定免不了。那大家伙也并非蠢,幾番試探下來,發現卓木強的攻擊能力也比它預期的要低許多,左顧右竄,突然間就從卓木強的面前繞了過去。卓木強大驚,肖恩還在那邊呼呼大睡呢,要是被這家伙踩上一腳,那還有命!

那豬不像豬,牛不像牛的怪,看起來碩,作卻出奇的敏捷,只眨眼工夫,就竄到了肖恩睡覺的空地上,撒歡似的打起滾來。卓木強只看得膽戰心驚,好幾次那都差點在肖恩上去。他不住呼哧,雙手作勢打,或揮,那大塊頭卻像吃定了卓木強似的,不為所,自顧自的翻來滾去,不住在泥地上磨蹭。看那家伙似乎也沒打算滾到肖恩上去的意思,卓木強手里的木又放了下來,突然明白過來,怪不得這片泥地沒有樹木,寸草不生,原來就是被這家伙這樣滾出來的,看來這里是這個家伙的一個泥浴澡堂。

那頭牛豬滾了十來分鐘,才慵懶的站了起來,愜意的抖滾滾的,好像剛做了馬殺一樣舒坦。卓木強知道,像這樣的大型生,皮褶下往往有很多寄生蟲,它們便通過沙浴或泥浴的辦法,來殺死或清除掉上的寄生蟲,不然就需要通過其它生的幫忙,可是這種長相奇異的家伙,自己不要說沒見過,連聽都沒聽說過,不知道什麼來頭。

守護著肖恩,卓木強不敢走遠,總是在能看見肖恩的范圍中活,特別是夜晚,為防止野來襲,他點了七篝火,將自己和肖恩團團圍住。肖恩這一覺也睡得很長,也睡足一天一夜。直至第二天中午,他才醒來。四周荒無人煙,食卻只有一棵不知名的樹,兩人一合計,守在這里也不是辦法,而且不知道張立等人的下落,他們準備冒險繼續往叢林深進發,看看能不能找到張立他們,或是找到一條通向現代城市的路,總之運氣,好過死在這無人知曉的荒林里。

只是將他們被沖到此的這條河十分古怪,肖恩說它遠看上去有個弧度,而且折彎之特別多,如果繼續沿河而行,恐怕要多走一倍彎路,于是兩人備夠了水,離開河道,開始沿一條直路穿行叢林。雖然沒有方向辨識的械,但是肖恩憑借他富的叢林生存知識,靠辨認一些植和太的位置,也能判斷方向。

兩人開始徒步前行,如今的他們,已經知怎樣避開一些常見的毒和猛,但是要再見卓木強看見那種不知名的生形就很難說了。卓木強將他看見的東西告訴肖恩,可肖恩愣了半天,怎麼也想不出會是一種什麼生,只能搖頭,說或許看見了就知道了。在洪水中,所有能計時的械都損毀殆盡,兩人也不知道走了多時間,叢林里的樹麻麻,各種生千奇百怪,總之沒有看到可以走出叢林的希。后來,兩人又發現一條小河,沿河而行,中途肖恩認出幾種能食用的,兩人合力捕了,吃過飯,繼續東行,不知不覺,天漸晚,而那讓人后怕的雨,也早已停了。這時,肖恩在前找路,卓木強背著包袱跟行,肖恩突然用力拔開前面擋路的荊棘,欣喜道:“有亮,有亮!”他快走了幾步。

卓木強也是一喜,在這林里,總是森森的不見亮,如果有亮,或許就走出了叢林,來到另一塊地方。肖恩不顧灌木刺向前,他鉆出樹林后,大呼道:“天哪!快來看!強生!強生先生!我們發現了什麼!快來!”他的英式英語總是發不出強這個音,喜歡管卓木強強生。

卓木強來到肖恩的后,就如那天他們發現游擊隊的大本營一樣,前面的景觀讓人眼前一亮。叢林中被人工開出一塊空地,巨大的石板鋪在空地上,無數的草從石板隙中生長而出,也有些手臂細的小樹,頂翻了石板,破土而出。在石板路的另一頭,幾塊高大的巨石傲然立,遠去頗像復活島上的巨型人像,它們整齊的聳立在那里,不知道被荒草林掩蓋了幾千年。在滿眼都是綠,灰,褐的叢林深,陡然見到這麼大型的人工建筑,全是白的巨石,那古樸的工藝標志著它曾經的輝煌。卓木強還不覺得有什麼,可肖恩早已按捺不住心的激,他半跪在地上,用手著微涼的石板,喃喃低語道:“你看吶,這是跡,古人的跡,它們一直存在這里,不知道經歷了多年歲月的洗禮,見證了一個民族的歷史。這麼巨大的石頭,他們是從哪里弄來的?為什麼修葺在這里?太不可思議了,太不可思議了!”肖恩說著,又向前跑去,形微微的抖著,卓木強不敢相信他會激這個樣子。

石板鋪砌的范圍,大概僅一個籃球場大小,而周圍再沒有別的建筑,只有那幾塊直立的巨石,看上去那幾塊巨石好像拼作一個什麼圖案,但是有部分石頭已經崩塌了,甚至有被野挪移過的跡象,很難想象它曾經是什麼樣子的。肖恩著每一塊巨石,時而跳上一塊石墩,時而趴在地上從石里向里探,簡直就像一個第一次到游樂園的孩子,對每一件事到無比新奇。

卓木強跟著肖恩來到巨大的石塊前,巨石每塊都高四五米,全純白,滿都是淺淺的浮雕,其繪畫工藝古樸典雅,里面的形象獨特迥異,是他以前從來沒見過的。踏著白的石板,仰頭著高大巨石,遠的藍天際,云端也浮現一抹紅霞,一群洲鸚鵡翩然飛過,看著眼前的景致,卓木強竟然產生了一凄涼的覺,它們的締造者已然消失,只留下了這些石頭,無聲的訴說著歷史,在永恒的歲月面前,一個民族的歷史就如流星一閃,瞬間就湮滅了。卓木強繞道一尊巨石的后,看著地上倒塌的巨大白石,上面雕刻著人頭,象的以及各種古怪的圖案,特別是巨石的下端,全是一個個圓邊方形圖案,在圓邊也是一個個不同姿態的人頭,,但這些方形又工工整整,即像圖案,又像是字。而肖恩早已爬上一株大樹,舉目四,待他下樹來,頗有些憾道:“就只有這一個地方有,其它地方什麼都看不見,太奇怪了,這麼小一塊地方,用來做什麼呢?”

卓木強指著石墩底座的圖象,讓肖恩辨認,肖恩一眼就認出來,像夜鳩一樣尖道:“是瑪雅!這是瑪雅的文字!這些圖案也是,天!這里怎麼會有瑪雅的文字?這里距中洲幾千公里遠呢!”肖恩猛一拍頭道:“不對,該死,既然庫庫爾族是瑪雅人后裔,那麼他們的祖先肯定在這里留下過什麼,我早該想到這里也有瑪雅跡!我怎麼沒早一點想到。要是有相機就好了,要是有相機就好了……”肖恩將最后一句話重復了好多遍。

卓木強穿行在石柱之中,每一石柱都刻有不同的圖案,看著那些古代藝的瑰麗結晶,能讓人嘆生命的短暫和知識的貧乏,此時他最大的疑同肖恩一樣——在林中開墾出這麼一塊場地,立著碩大的巨石,到底是用來做什麼的?他問道:“你懂瑪雅文?”

“不懂,我只是在墨西哥看到過,一眼就能分辨出來,它們不同于任何其它民族的文字,這是瑪雅文明獨有的。”肖恩著另一塊巨石,沮喪道:“太可惜了,我們邊什麼工都沒有,如果可以記錄下來,這些資料就能改寫人們對瑪雅帝國只存在于中洲的觀念。這些石頭,圍巨石陣,因該是一個標志,這里也沒有別的什麼建筑,莫不是一塊墓地!”卓木強注意到,肖恩提到墓地時,眼中閃芒,那種芒,絕不是一個英國紳士因該有的,反而,有點像那個試圖追蹤自己的穿軍裝的大漢,那種眼貪婪,充滿占有的,讓人不寒而栗。

“墓地?你是說墓地?”卓木強似乎想到了什麼,但是一時間那個印象在意識里模模糊糊,總覺得在哪里聽過,卻又十分朦朧。

“是的,你看……”肖恩比劃道:“這些巨石和巨石之間,又用巨大的白石駕起了橫梁,就像個拱門的樣子,雖然很多都坍塌了,并且有被挪移過的痕跡,但是我們仔細觀察,就不難發現,一共有一,二,三,四……七,七石柱,它們相互……”

“等一等!”當肖恩說道七這個數字時,卓木強腦袋中仿佛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可是肖恩一說話,那閃現的東西又忘記了,卓木強道:“你說有七石柱?你別說話,讓我想一想,七石柱?七石柱?七,七……”卓木強心中默念著:“到底在哪里聽說過,七石柱,為什麼對七這麼悉?”

“七石柱,象征著七個民族;他們生活在叢林之中,和平共;共同守護著,祖先的陵墓;其中勇敢的一支,就是庫庫爾族……”終于,卓木強想起來了,那夜空星下,兔優聽的歌聲,回響在耳畔,猶如仙境的靈音,讓人難以置信。卓木強一直把庫庫爾族的歷史之歌前半部分當作神話故事來聽,而且那天也昏昏沉沉,記得并不周全,如今猛然想起,不由驚出一冷汗,沒想到,那首記載著庫庫爾族人歷史的曼妙歌聲,訴說的全是真實的故事,那麼此刻,他們的腳下,所踏著的不就是……

當卓木強從恍惚中抬起頭來,他用低沉的語音說道:“不錯,肖恩,或許真被你說對了。我們此刻,正是踏在庫庫爾族一位先祖的陵寢之上!”

肖恩目瞪口呆,完全的驚住了,好半天他才回過神來,抓著卓木強破爛的襟搖晃不已,“你說什麼?真是陵墓?你怎麼知道的?你還知道些什麼?告訴我,通通告訴我!”直到卓木強的讓他搖晃了近十分鐘,他才如同從夢里醒來,不好意思的松手,訕訕道:“真是的,我失態了。我只是,我只是太激了。就……就像,就像斯芬生第一次發現瑪雅城邦一樣。”

卓木強并不知道斯芬生是誰,他也沒聽清楚,他正努力的回憶著那天夜里兔的歌聲,他淡淡道:“我知道得不多,那天,我也喝醉了,沒能記住多。這里藏著的因該是庫庫爾族和其它幾個種族共同的先祖,但是什麼名字我不記得了,是發生在遷徙路上,那時庫庫爾族的祖先們還沒有找到適宜建立城邦的土地,依舊在漂泊,在經過太的家園時,他們的又一位首領快要死了……然后埋葬在路途的某一個地方,事過去了很多年,由于不太清楚的原因,白城隕落了,人們四散而逃,一些不愿遠離家園的人們,找到了曾經帶領他們來到這叢林的祖先陵墓,他們在陵墓上盟誓,要守護著他們共同的祖先,好像立了七柱子,將他們的決心和誓言刻在了上面。大致就是這樣,有許多容我確實想不起來了。”

聽完卓木強的話,肖恩低聲回味道:“死在路途上阿。”卓木強從他的話里明顯聽出一之意,他覺很奇怪,肖恩的反應很古怪。過了好一會兒,肖恩似乎才從沮喪的影中走出,微笑道:“算了,反正我們只是一個過客,也做不了什麼,只是這些資料無法保存下來,頗有些可惜,再休息一會兒我們就走吧,現在最重要的就是離開這里。啊,不知道什麼時候我們才能回到現代的城市啊。”

卓木強沒那麼樂觀,他冷冷道:“恐怕很難,如果這里是那位族長的陵寢的話,那麼我們此刻,正在嘆息叢林的心臟地區,安息地!”

這次,連肖恩也沒有了語言,他從卓木強那里聽說過了,這片連庫庫爾族人的地圖上也無法標明的忌叢林,鬼知道它有多寬,里面又有些什麼。安息地,這四個字本就好像一個詛咒,踏這里的人,恐怕誰也無法安息。卓木強則更明白他們目前的境,從最后一個較為現代的部落庫庫爾族到進嘆息叢林,然后走到這里,他們足足花了一周時間,而現在,他們的食已經用罄,手邊沒有任何工,要在比嘆息叢林更為險要的安息地里走多久?至也還要一周時間才有可能走出去,可是目前的他,實在不知道憑什麼能在這里生存一周之久。卓木強此刻詢問道:“按照庫庫爾族史歌的說法,這七柱子圍的盟誓之地,就好像安息地的一道門,過這道門,就將踏安息地。我記得庫庫爾族的地圖上,這里離東邊的……比我們來的地方還要遠,如果想選一條離開叢林的捷徑,恐怕我們因該退回去,沿原路退回。”

肖恩當然知道,安息地不用說,也一定比他們先前所走過的叢林更為可怕,連叢林獵人庫庫爾族也無法探查的地方,沒有人會不為這個名字而到恐懼,他苦笑道:“我很同意你的觀點,但是現在不行,有幾個問題:第一,我們不知道被洪水沖了多遠,到底是向哪個方向沖的,沿原路退回里的原路是哪條路,恐怕你我都找不到吧。第二,我們的所有用品都用了,走在這片叢林的任何地方,恐怕都差不多,不管是小的威脅,還是大的威脅,我們能躲過去的機會恐怕都不大。第三,如今洪水已過,那些游擊隊員肯定和我們一樣,被沖得七零八落,如今退回去,路上肯定會遇到,至遇到他們的幾率很大,我想,經過這次重創,他們不會用玉米粥和鮮花來歡迎我們歸去吧。再加上現在,天已經快黑了,我們至在今夜搞清楚這幾個問題,要走也得明天早上再走。”說這番話的時候,肖恩并沒有想到,他讓他們走了許多冤枉路。

每一個問題都令人頭疼,討論不出結果,肖恩無聊的踢打著地面的石頭,天邊最后一道霞正在消失,他們準備在這位偉大的先知陵寢上睡一夜,希夢里能得到神諭指引他們走出這叢林。歇了一會兒,肖恩又在這片石板地上踱來踱去,好像是希能找到打開墓室的通道,此時天還未完全黑,卓木強腹中又有些了,但是他們背的樹屑并不太多,他正躊躇著,突然肖恩驚道:“強生,快來看!”語氣帶著前所未有的驚喜,不知道他又有什麼驚人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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