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門禍害》第二十二章 寶劍鋒從磨礪出

清晨,天空碧藍如洗,仿佛是一塊淺藍的水晶。

題目陸續進行公布,接下來的一道四書題和五經題都中規中矩,很傳統的出題手法,看來這個肖知縣懂得拿分寸。

學而時習之,有匪君子?

林晧然看到第一道題目的時候,便深吸了一口氣,然后微微閉上眼睛,迅速在腦海中搜索,在那百上千篇文章中查找相應的標題。

學而時習之,不亦樂乎?——不是這個!

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不是這個!

……

林晧然認真地搜索腦海,結果一篇篇文章從腦袋中閃過,但卻無一能對上號。隨著時間的推移,他的背脊被汗水打,額頭的太“突突”地跳著。

這無疑那個陳國志猜中了,縣尊真出了一道截搭題,而他這的前主人似乎真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書呆子,對需要變通的截搭題束手無策。

冷靜!冷靜!

林晧然地攥著拳頭,低著的臉有幾分猙獰,強著自己不去胡思想。以前的經歷告訴他,遇到事要先保持冷靜。

一篇,二篇,三篇……

沒有!沒有!還是沒有!……

林晧然地握著拳頭,微尖的手指刺手掌中,但終于還是松開了,仰天長吐了一口濁氣,知道這次算是栽了。

盡管他腦海有百上千篇錦繡文章,但卻無一篇文章能跟這個題目匹配,這截搭題果然是他的肋,一擊便致命!

這老天真會玩人,怕什麼就給你來什麼!

到了此時,他自然知道這便是傳說中的截搭題。前半句出自《論語》,“學而時習之”的意思是學到的知識要不斷去實踐運用;后半句則出自《大學》,“有匪君子”的意思是有文采的君子。

整句話連起來的意思便是:只要將學到的知識不斷進行實踐運用,你就會為有文采的君子。

但……然后呢?

林晧然只能是苦笑,雖然他已經接過不古籍,還練得一手漂亮的手筆字,但要他正經寫一篇八文,那絕對是天方夜潭。

難道天真要亡我?

林晧然仰天空,眼睛噙著一。這不是為他所流,而是為了妹妹虎妞而流,他不甘心虎妞落得淪為丫環的命運。

這一刻,他終于覺到了這個詞,很想撕掉這一切,將所有東西都推倒。雖然他先前有過擔心,但當一切都即將演變真時,心的絞痛卻來得那般的突然。

他的眼睛布滿,拳頭地握著,微尖的指甲掐于掌,一種疼痛傳來。只是他的臉卻是沉不定,似乎在做著某種權衡。

哈哈……

他完蛋了!

我看你還怎麼裝!

鄭國志沒有急于手答試卷,一直在盯著林晧然的靜,看著他久久不持筆,便知道這題果真是擊中了這書呆子的肋,心里當即像是喝了一般。

學而時習之,有匪君子?

這有何難,不就是強調要將學到的知識不斷進行實踐用嗎?

果然是個榆木腦袋!

鄭國志的角微微翹起,提筆便在草稿上寫了起來,很是順暢地做起了文章。

罷了!

既然無法通過賭約奪回虎妞!

那就打造一個商業帝國,哪怕是花費黃金千兩也要將虎妞贖回來!

他卻就不相信,憑著他的能力,以及底線不高的人品,還能被這賊老天給玩死!上輩子的孤兒經歷讓他學會了很多,同時也給了一份做事的執著與拼勁。

呵呵……

學而時習之,有匪君子?

這道題目真是令人終生難忘啊!

林晧然將試卷拿到了手里,準備用紙張破裂的聲音來結束他的科舉之路,同時揭開他在大明朝打造商業帝國的野心。

咦?

就在紙張微微要裂開之時,他卻是突然愣了一下,記憶如同擰開的水籠頭,前世一段段往事在腦海閃過,最終定格在有某個場景中。

當時他還在追著那讀文史的漂亮研究生,故而特意研究一些有趣的八文截搭題,打算跟那的找些共同話題。

先前將文章的容忘得徹底,但此刻卻神奇地回想了起來,雖然沒有文章的記憶,但卻記起了一些似乎有用的東西。

學而時習之,有匪君子!

前半句出自《論語》,“學而時習之”的意思是學到的知識要不斷去實踐運用;后半句則出自《大學》,“有匪君子”的意思是有文采的君子。

題目表面是說:“只要將學到的他的知識不斷進行實踐運用,你就會為有文采的君子”。只是這其實是一個小陷阱,單靠“學而時習之”,在這個時代不能支持為“有匪君子”的結論。

就像你班主任經常說:“只有不調皮搗蛋的學生,將來就能考上理想的大學”,很顯然,這個論點是經不起推敲的。

想要考上理想的大學,并不是不調皮搗蛋就行,還得勤刻苦學習。

《詩經》中原文是“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意思是要想當一個有文采的君子,就好像雕琢玉一樣,切割之后還要磋平,雕琢之后還要打磨。

因而,這道題論述的重點不能放在“學而時習之”,而應該還在“如切如磋,如琢如磨”。問題的形式發生改變,但核心其實沒變,這就考究了學子的思維辨別能力。

而故,這題目可以變: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原本即將要撕裂的試卷放下,林晧然微微吐了一口氣,然后便是緩緩閉上了眼睛,在腦海中百上千篇文章中搜索。

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配對功!

呼!

或許是剛才出汗太多,這些轆轆的上,被二月的微風一吹,林晧然便覺到了一冷凜。早上由于張還沒有吃早餐,肚子顯得了。

如今對題目已經心中有數,而答案都印在腦海中,他似乎不需要急于下筆。

將草紙放在試卷上面,然后又用鎮石住,防止它被風吹走。便提起放在桌子下面的食盒,手取出了一塊和飯團,便津津有味地吃了起來。

飯團是用過的,故而帶著一些湯味道,雖然已經冷了,但抓在手里隨意撕咬,卻吃出了另一番風味。

吃著這些味的食,他的慢慢消減,也漸漸暖和起來。只是他這個舉落在別人眼中,卻了自暴自棄的典范。

這貨已經放棄治療了!

書呆子讀死書,遇到搭截題就束手無策了!

這不是那個“長亭外,古道邊”的草包嗎?果然是不學無啊!

……

不論是先前在富貴酒樓二樓見過林晧然作詩的學子,還是出青山書院的那幫人,都已經認定林晧然這是放棄考試了。

吃過和飯團,又選了聶云竹給他做的糕點,最后又喝了兩口水,林晧然打了一個飽嗝,結果惹到一堆白眼,似乎都在鄙視這個放棄治療的書呆子。

只是吃飽后的林晧然又是哈欠連連,昨晚他就沒怎麼睡,這時眼皮都快要睜不開。想著考試有一個白天的時間,便將草稿和試卷挪到一旁,爬在桌子上面睡了起來。

這……沒救了!

周圍的考生看著林晧然竟然爬在桌上呼呼而睡,不由得紛紛搖頭,覺得世上像自己這般聰明的英才太,更多的卻是這種蠢材。

者有之,憐憫者有之,嘲笑者有之,鄙視都亦有之……

陳國志抬頭看到了,卻是搖頭晃腦地笑道:“這貨竟然還能吃,不愧為呆子!”

只是半個時辰后,林晧然端坐起來,便拿來了草紙和試卷,當即就揮毫潑墨,開始做第一道題:學而時習之,有匪君子。

文,是明朝考科舉考試的一種文,起源于議論文章的一種推薦格式。是指文章有八部分,文要求有固定格式:破題、承題、起講、手、起、中、后、束

對于文章的容,八文要求立言必須用古人的語氣,題目主要從四書里出,議論的容也必須據宋代理學家朱熹寫的《四書章句集注》,絕對不允許自由發揮,字數也有限制。

以破題為例,即要你分析出題目要義,說你這文章將要講些什麼。

文規定,只能用兩句話破題,這兩句話主要是概括題義、解釋題義,但你又不能直說題義。總而言之,好的破題是既徹又概括。

例如:當錢站起來說話的時候,所有真理都沉默了。——沒有直指錢大于真理。

破題,雖然只是八文的第一步,但其實也是最重要的一步。確是的好否,其實直接關系了整篇文章,而好的破題,往往有一種只會意會的妙

“寶劍鋒從磨礪出,梅花香自苦寒來。”

林晧然手持襟,潑墨揮毫,便寫下這二句破題。這講述了如此為“有匪君子”的路徑,切題而直鳴大道,恐怕最挑剔的文學大家都挑不出半點病來。

如切如磋——寶劍鋒從磨礪出。

如琢如磨——梅花香自苦寒來。

意思其實還是那個意思,但解釋更加形象,而且極有詩意,乃是不可多得的破題佳句。八文其實并沒有大家想象得那般無聊,相反有些東西很有趣。

此句落,他的微微共鳴,仿佛有個殘余的靈魂在咆哮與哭泣,這話倒盡無數寒門學子的信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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