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第二十九章上山文丹溪往下一看，這人正是宋一堂。驚訝的問道：「宋公子沒有回去嗎？」

宋一堂微微一笑：「本來打算今日回的，臨走時來你家一是再拿些路上吃的藥，二是和你告辭。不想卻上馬匪進村。」

文丹溪突然想起剛才跟馬匪打鬥的人裡似乎有他的一個侍衛，當時心如麻，也沒細想。

文丹溪激的笑笑：「多謝宋公子出手。」說完就要跳下樹來。文丹溪這時候有些犯難，小時候自然是會爬樹的，只是這棵樹也太了點，雙手都環抱不住，而且服也不方便。

宋一堂看出了的爲難，微笑著走過來出手來：「我來幫你吧。」

文丹溪連忙搖頭，還是儘量避嫌吧。雙手抓著一較的樹杈，整個人吊在半空中，雙腳離地面還有一大段距離。一咬牙往地上一跳。宋一堂微微一楞，連忙過來想接著，他的手還沒到，文丹溪已經跳下來了。兩人差點撞在一起。文丹溪趔趄了幾下才勉強站穩腳跟，衝宋一堂說道：「我得趕回去看看，你一會讓人來拿藥吧。」說完，便抬步往院裡走去。

就在這時，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驟然在後響起。文丹溪急忙回頭一看，就見陳信坐在高頭大馬上，他的服上臉上都沾滿了斑斑跡，目嚴肅沉，神態略有些猙獰。他遠遠地看到兩人的作，心中騰地升起一怒氣還有委曲。他當下拍打馬頭，準備掉頭而去。

文丹溪一看陳信的神便知道他是誤會了，心中生出一無奈。當下也沒解釋，只是「哎喲」一聲脆聲道：「我的腳扭了。」陳信聽得清清楚楚，忍不住勒住馬頭。

秦元在一旁適時說道：「不好，看上去嚴重的。」

陳信也顧不上生氣，蹭的一下跳下馬來，三步幷作兩步的向文丹溪走過去，走到跟前時還不忘把宋一堂到一邊去。

他蹲下來盯著的腳問道：「怎麼了？嚴重嗎？」

文丹溪搖搖頭：「沒事，跳下樹的時候崴了一下。」這句話包含的意思是，我是自己跳下來的，又沒人讓人接，你生什麼閒氣。

陳信忍不住責怪道：「誰讓你往下跳的，不會等人回來嗎？」

宋一堂立在一旁，靜靜地看著兩人，臉上帶著淡雅的微笑。

就在兩人說話的時候，文家的大門吱嘎一聲開了。接著文雪鬆文雪貞兩個孩子哭著撲上來，一左一右的抱著文丹溪的哽咽道：「姑姑，大姑姑傷了，流了好多，嗚嗚……」文丹溪頓時急了，連聲問道：「傷在哪裡？重不重？我這就去看。」接著又有許多婦和孩子也挨挨的跑了出來，哭著各自去尋自己家的家人去了。

文丹溪拉著兩個孩子，飛快的穿人群往屋裡跑過去。

刀疤臉驚訝的看著健步如飛的文丹溪，不由得嘟囔道：「果然是大夫，這腳好得太快了。」秦元清咳了兩聲提醒他說話注意。陳信倒也不怎麼在意，他回頭意味深長的看了宋一堂一眼，然後儼然以一個勝利者的姿態，昂首闊步的進院去了。宋一堂站在原地，不覺啞然失笑。秦元也跟著進去。刀疤臉和賀黑子則負責領人去打掃戰場，刀疤臉臨去時還不忘對宋一堂重重的哼了一聲。

待到衆人散去，宋一堂邊的兩個侍衛也從旁邊閃出來問道：「公子，我們接下來怎麼辦？」

宋一堂深吸了一口氣，緩緩說道：「回去吧，不然以後路上會更不好走。聽說中原那邊的災民已經開始往此地遷徙了。」

黑侍衛指著文家的方向問：「那屬下去取點藥吧？」

宋一堂沉片刻搖搖頭：「罷了，讓欠我一個人吧。以後再說。走吧。」他走了幾步，又回過頭來，流出一個意味不明的笑容。然後加快步伐向前走去，他的兩個侍衛，背著行李隨其後。

……

李冰雁此時正半靠在床上，臉因爲失而變得蒼白如紙。的脖子上有一條半尺多長的傷疤。臉上也有一道印。文丹溪跑進來急切的喊道：「姐姐，你這是怎麼了？我來看看。」

李冰雁轉過臉，很平靜的一笑：「沒事，我自己上完藥了，也止住了。」

文丹溪心中既心疼又愧疚：「姐姐，我--」

李冰雁主抓住的手，還反過來安：「你也別難過，誰也不知道馬匪會今天來，說起來還得謝你呢。若不是你，陳將軍怎能會派人保護院子。唉，就是那些沒來及躲起來的鄉親們可就遭殃了。」文丹溪心中沉重不已。

「大姑姑，是雪貞錯了。雪貞不該跑出去玩，嗚嗚。」雪貞哭得像淚人似的，抱著李冰雁不放。李冰雁彎下腰抱起雪貞放到上，強笑著哄。

文丹溪趁機問雪鬆是怎麼回事，雪鬆斷斷續續的說了事的經過。原來馬匪進村時，駐守在村裡的破虜軍士兵當機立斷分三隊，一隊去迎擊馬匪，一陣去疏散村民，另一小隊單獨保護李冰雁他們。本來李冰雁完全可以安全撤退，但這時卻發現雪貞不知什麼時候跑出去了，於是他們一行人急急的去找雪貞，不料卻迎頭上小隊匪軍，，雙方發生激戰，破虜軍人手不多，沒能護住李冰雁，其中有一個匪軍試圖上前來占便宜，李冰雁激烈反抗，不想卻激起了那馬匪的兇，那人舉刀便要殺。幸虧有士兵及時前來相救，才避免了慘劇的發生。

文丹溪心中唏噓不已。兩次危險李冰雁都義無反顧的跟站在一起。這份誼，此生此世都不會忘記。大恩不言謝，文丹溪裡也沒多說什麼，想著以後有機會自己一定會盡力報答。文丹溪緒平復下來後，又仔細查看了一下的傷勢，重新塗了藥，用棉布包扎好。至於臉上的傷則沒法包扎，只能空去城裡買些藥膏塗上。

待一切拾掇完畢，李冰雁拍拍文丹溪的手臂笑道：「好了，我們該去謝恩人了。」文丹溪也勉強笑，兩人攜手出來。

客廳裡，陳信和秦元等人正坐著說話。看到兩人出來，陳信的目先掃了一下李冰雁的傷，裡安了幾句。然後目便迅速轉到了文丹溪的腳上，見走路沒有障礙才鬆了一口氣。

秦元看到李冰雁臉上的傷口，忙手懷，掏出一個碧綠瓷瓶遞給說道：「這個是藥膏很有效果，你試試看。」李冰雁接過來，口中稱謝。

四人正坐著說話，雪鬆看了看外面，突然問道：「二姑姑，宋叔叔怎麼沒進來？」

文丹溪這才想起宋一堂還在外面，倒是欠了對方一個人。想到人，還有一個人，欠得更多。想到這裡，的目看向陳信，陳信本來在看，一見看過來，立即彆扭的別過臉裝作看向別。

文丹溪笑著對雪鬆說道：「你陳叔叔今天可殺了許多壞人，救了全村的百姓，你長大了也要像他一樣厲害。」陳信聽到文丹溪這麼說他，心中油然而生一自豪，上得筆直。那姿態就像一個小學生得了老師的誇獎一樣。雪鬆遲疑的看著陳信，水汪汪的大眼睛中流出一怯意和猶豫，這人好可怕，比那個臉上有刀疤的叔叔還可怕。

陳信設法在臉上出一點笑容，衝他招招手：「你過來。」雪鬆更加踟躕不前。陳信見狀，臉上不覺有些尷尬。文丹溪正要開口打破僵局，就在這時，同村的狗娃蹬蹬的飛跑進來，遞給文丹溪一隻錦盒，像竹筒倒豆子似的說道：「文姑姑，那個宋叔叔說，讓我把這個給你，他有急事先回家了。」

文丹溪楞了一下，拍拍狗娃的頭，接下了錦盒。陳信的目盯著錦盒，幾乎能把盒子鑽出個來。文丹溪如他所願，當著衆人的面把盒子打開，裡面卻是一個白玉牌子，上面刻著一個「宋」字。文丹溪看了一下，不明白這是幹什麼用的。

秦元隻掃了一眼便說道：「這是宋氏商行的牌子，你只要拿著這個牌子便可以在大粱境任何一間宋氏商鋪支取一定數額的現銀和資。」

文丹溪臉上出一驚詫，倒沒想到宋一堂會送給自己這個東西。與他不過是普通的醫患關係而已。想到這裡，隨手把它扔在桌子，淡然說道：「我給他治病，他也付藥費了，怎麼好意思再占他便宜。以後有機會還是還他才好。」

秦元不覺多看了文丹溪一眼，眼中閃過一激賞。陳信的臉也好了許多。

文丹溪又意外的看了一眼院門口，很納悶今日怎麼沒人上門看病。

秦元聲音沉痛的解釋道：「胡四非一般悍匪可比，那些試圖反抗的鄉勇本不是他們的對手，很多都被殺了。」

文丹溪聽了，心中一陣難過。這就是世，人命賤如草芥。一時間屋裡的氣氛有些低迷沉重，誰也沒說話。

半晌，文丹溪才抬頭問道：「胡四死了嗎？」

秦元面帶憾的搖搖頭：「沒有。」

李冰雁也擔憂的問道：「他們會不會再來？」

秦元還沒來得及答話，陳信卻沉聲說道：「放心吧，不會再有下回了。明日我再點兵繼續追殺胡四殘部，全宰了！」

秦元看了看陳信，溫聲說道：「大哥冷靜一下，青龍山的險要不次於雁鳴山，若要攻，恐怕不易，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大哥何必急於一時？」

陳信沉默半晌，反問道：「那你說怎麼辦？」

秦元站起，在屋裡踱了幾步，緩緩說道：「下河村，溪頭村，青林村，都是依山背水。我們可以沿著山勢建立城墻。在口搭建哨臺，平日多派些探子隨時注意各村的況，即便有匪軍他們也能支撐半日。」

陳信認真聽著，時不時點點頭。

他突然又問道：「那清溪村和其他幾個村呢？」這幾個村子前面是小河和平原。而且村民住得很散。這個辦法怕是行不通。

秦元眼珠迅速轉了一下，搖搖頭答道：「這個，小弟還在想。」

他們這麼一說，文丹溪和李冰雁也有些著急，們一齊看著陳信。陳信倒是喜歡這種目，特別是的。他端正上，正道：「你們放心好了，我會在這幾個村子多派些士兵，定會好好保護你們的。」

文丹溪聽了臉上卻沒有顯現出高興來，仍是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

陳信看這副樣子，以爲是擔憂自己的安全，心中一，忍不住口而出：「你跟我一起上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