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

“嗯，知道主打電話了，出息了啊。”

邵群口氣不太好：“我要跟你談談上次照片的事。”

“哦，那個。”邵雯的聲音沒有半點波瀾，“怎麽了？”

“你幹嘛把我們的照片弄到報紙上？”

邵雯哦了一聲：“不好的嗎。爸爸看到了，你們倆站一起好看的，都個兒高。”

“大姐！”邵群氣急敗壞道，“不要再管我們的事，我既然答應你了，就不會反悔，你別把我惹急了，我誰他媽都不娶了。”

邵雯那邊兒頓了頓，以一種探究的語氣問道：“邵群，你這是怎麽回事，即使我沒問過你，這值得你發這麽大火嗎？你肯定還有其他原因，告訴我。”

“沒有。”

“沒有？”邵雯冷笑了一下，“你不，我就猜了。我想想……不會是因為你養的那個鴨子吧。”

邵群不耐煩道：“他不是鴨。”

“真的是因為他？”邵雯冷道，“邵群，你因為他跟你姐姐發火？你怎麽越大越混蛋。”

“我怎麽混蛋了？本來一切都好好的，都按照你的意思來，你沒事兒找事兒往我後院點火幹什麽！”

“邵群！”邵雯怒道，“你知道你自己現在在幹什麽？我做事有我自己的理由，而所有的理由都是為你了好，你現在這是什麽態度，啊？”

“姐！我沒明白嗎？本來，一切都很好，你在給我添，懂不懂？”

“我給你添？你是快要結婚的人了，你覺得養個年紀比你還大的男人在家是什麽宗耀祖的事？這麽多年我對你這些七八糟的事真是懶得過問，因為我覺得你再怎麽胡鬧，還是知道輕重的。戚茗跟你那些男男不一樣，以後是你要帶出去的妻子，如果你們鬧得不愉快，或者你那點兒癖好傳揚出去了，你讓我們老邵家的臉往哪兒擱？”

“你知道什麽？戚茗可比你明白多了，我們一早有了協定，本不會過問這些事，隻要不妨到臺麵上就行了。如果不是你弄的這個莫名其妙的事，一切是不是都該按正常次序走？什麽事兒都沒有！什麽都沒有！”

邵雯在電話的那頭深深吸了幾口氣：“邵群，這個事我做得是否欠妥，我不想再爭論了，反正已經發生了，我想跟你談談你現在的態度問題。”

“你別轉移重心。”

“這才是重心。你怎麽能因為一個可有可無的……伴，來指責你姐姐？”

“這跟他是誰沒有關係……”

“你當你姐姐是白癡嗎？你從來沒有這樣過，就算他知道了又怎麽樣？你後院起火了又怎麽樣？我倒覺得你現在跟他分了，時機正好。還是，他就真值得你跟你姐姐發脾氣？”

“我了這跟他是誰沒有關係，我是看不慣你的做法。”

“邵群，現在是你想轉移話題了。”

邵群氣得狠狠一腳把桌邊的垃圾桶踹翻：“我不想再跟你了。反正以後我和戚茗的事，你別再手，我和他，那個男的的事，你也別管。隻要你別管，一切都會按照你希的進行。”

邵雯冷道：“是嗎，但是我現在開始懷疑……”

邵群狠狠按掉電話，然後泄憤般地把它摔到了地上。

邵群煩躁地著頭發，他心裏很不舒服，他算是他大姐一手帶大的，他心裏想什麽，總是很容易被猜出來。希這以後能正常點，他可不想娶個老婆都覺是被趕鴨子上架似的。而且這件事，他絕對不希李程秀知道。

門外傳來了輕輕叩門聲，邵群理了理頭發，打開書房的門。

李程秀微笑看著他，手裏捧著碗冒著熱氣的湯。

“還在工作？喝碗湯。”

邵群點點頭：“放桌上吧。”

李程秀心地端著碗放到桌上，然後“咦”了一聲，他把地上摔得四分五裂的手機一一撿起來：“怎麽了？”

“沒什麽。”邵群坐到沙發上，拍拍自己的大，“來。”

李程秀聽話地坐到他大上，忍不住給他撥了撥有些淩的頭發。

邵群輕輕摟著他，隨口問道：“工作找得怎麽樣了。”

邵群居然會主問他找工作的事，李程秀意外的，他高興道：“明，有兩個麵試，都有希。”

邵群點點頭：“等你會計證考下來，給你找個像樣的工作，以後就不用窩在廚房了，好不好？”

李程秀眼睛一亮：“好，謝謝你。”

邵群疲倦地笑了笑，收手臂，把鼻子頂在他肩窩，聞著他上沐浴後的清香。

李程秀見他今態度如此和氣，覺得時機不錯，忍不住道：“邵群，找到工作後，我想，搬出去。”

邵群猛地抬頭，瞇起眼睛，聲音立刻沉了八度：“你什麽。”

李程秀背脊一冷，意識到自己了不該的，此時已是騎虎難下，支吾道：“我不能，老住你家。”

邵群皺眉道：“我家你家有什麽區別，你是我的人，你不跟我住一起，你打算住哪兒，還回去住你那個狗窩？你是有自傾向啊還是怎麽的。你願意住那地方，我還不願意去那兒找你呢。”

李程秀啞然，他縱使有千百個理由，都能在邵群一個不悅麵前噤聲。現在與其是太在乎邵群，不如是有些怕他了。

怕他不高興，怕他不滿意，怕他厭棄的表嘲諷的語氣，怕他罵他“娘們兒”，怕他摔門而去。

他一步步退讓，一次次畏，期這能減他們之間的分歧，讓這段得以維係。

他格本來就是這麽弱，在越強勢的人麵前，他就越弱。

他輕輕歎了口氣，聲道：“隻是，隨便，。”

邵群翻了個白眼：“我今真是沒力氣跟你嘰歪……行了睡覺吧，以後這種不著調的事提。”

李程秀垂下眼瞼，輕輕地點了點頭。

第二一大早，把邵群送走後，李程秀準備了下，就去麵試了。

他寄出去的簡曆裏，得到回複的就數這間酒店最大，李程秀抱了很大的希。

他到了前臺明來意後，就被帶到了一間辦公室，讓他等一會兒，經理過會兒就來。

李程秀就安靜地坐在椅子上等著。

過了十來分鍾，辦公室的門“哢嚓”一聲打開了，李程秀急忙站起來，轉頭看向進來的人。

這一看他就愣住了。

進來的竟然是他以前工作的酒店的那個張經理。

張經理似乎對於他在這裏半點都不意外，自顧自地坐到椅子上：“李，坐啊。”

李程秀怔愣地看著他，坐也不是，走也不是。

“先坐吧。”張經理加重了語氣。

李程秀猶豫了一下，還是坐了回去：“張經理……”

“好久不見了啊李，看到你的簡曆的時候我還驚訝的，居然這麽巧。”

“你，你怎麽……”

“我怎麽跑這兒來了？是啊，這酒店規模哪比得上以前那個呀，待遇也沒那個好，你我怎麽跑這兒來了，還不是拜你那邵公子所賜。”

李程秀不自在地站了起來：“我走了。”

“唉，唉，別走別走，坐回去，我有話跟你，放心吧，我沒怪你。”

“什麽？”

“點兒你興趣的唄，比如邵群為了把你收了，都幹過什麽，為了讓你乖乖待在家伺候他一個人，又幹過什麽。”

李程秀臉變得蒼白：“你……你什麽？”

張經理指指椅子：“坐。”

李程秀抖地坐下來，眼睛一眨不眨地瞪著張經理。

張經理道：“我先問問你，你還和邵群在一塊兒嗎？”

李程秀不明所以，點了點頭。

張經理歎了口氣：“李啊，其實我一直對你都滿意的，咱倆也沒什麽恩怨，看著你這麽個老實的人，被邵群給騙了，我也過意不去的。”

“到底，要什麽。”

“我就是想告訴你，邵群是個什麽樣兒的人。不過你得保證，不管你聽到什麽了，你不能讓邵群知道是我的，我現在的工作也得來不易，但是我也真咽不下這口氣，所以，你得跟我保證了。”

李程秀僵地點了點頭：“我保證。”

“嗯，我知道你是老實人，的話一定會算數。我句實話，你跟邵群，真的可惜了。”

“他……他怎麽了？”

“他幹的缺德事兒可多了，從哪兒起呢。對，剛開始，邵群跟陳總商量把你借兩個星期去給他幹活那次，他們談的時候我正好在旁邊兒呢。陳總當時就不理解，幹嘛要兩個星期那麽長時間，不就做一飯嗎。你知道邵群什麽嗎？他可直接了，直接他看上你了，總得給他點兒時間把你弄他手裏。陳總就不信，兩個星期就夠？邵群不信就走著瞧，他他看上陳總辦公室那個六百多歲的玳瑁的標本了，要是他真能弄上，陳總就把那個送他。結果怎麽樣，你也知道了。”

李程秀麵上退得幹幹淨淨，他想起邵群書房裏那個玳瑁的標本，每次看到他都要歎息一番，想它如果活著不就是活化石了。

而且，他確實知道那個原來是在陳總的辦公室的。

他覺得眼前有些花……

張經理同地看了他一眼：“這是一個。還有讓你搬家那次，記得吧，也是邵群讓我幹的。李啊，你真以為他是心疼你所以給你找個好地方住？他是嫌你住的地方差，不願意去那兒找你，你當我願意在休息日幫你搬家？還不是陳總囑咐的。”

李程秀眼神空地看著他。

張經理搖了搖頭：“還有呢，記得上次邵群在酒店跟人打架那事兒吧，我他媽就是因為這個跑這兒來的。你當時就沒想想，我閑著沒事兒兌你幹什麽，我不得底下的人相安無事，我才好管理呢。這還不都是邵群讓我幹的。”

李程秀終於激起來，聲道：“我，我不信，你，你……”

“你還不信？你真傻假傻啊。是他讓我想辦法把你兌走，為什麽？因為你上班兒了就不能在家伺候他唄，他把你當養呢，你不會不明白吧？”

李程秀猛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沉重的實木椅子都被他的作弄得“咣鐺”一聲，他的表就仿佛像是被圍困在了犄角，憤怒驚恐又無助地等著敵人侵襲。

張經理目半分都不閃爍，直直地與他對視。

李程秀深吸了好幾口氣，才頹然坐下，啞聲道：“吧。”

張經理點了煙，邊吞吐著雲霧邊道：“沒想到那時候你能忍的，還照樣上班，他就不樂意了，打了好幾個電話催我，但是還不能把你辭掉，非得讓你主辭職不可。我沒辦法，就讓劉他們堵著你，想嚇唬嚇唬你，誰想邵群來了，後來打起來了，陳總為了給他賠罪，就把我辭了，。”

張經理憤聲道：“我他媽還要養老婆孩子呢，有錢人真他媽不是東西。”

李程秀此時已經不出話來了，他覺得心被剖了兩瓣，一下手指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