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章 西方宮廷‧冷酷哥哥（十七）

西澤爾越來越忙了，局勢或許真的到了張萬分的時候，即便他只想每時每刻陪在妹妹邊，但為了帝國不陷戰火，他不得不早出晚歸。雖然不管他回到府邸的時候後多晚，西澤爾都會狠狠疼妹妹，但葉萱還是覺得越來越空虛。

這種空虛並不僅僅是因為上的飢難耐，在過去那半年的胡天胡地中，現實與迷夢的邊境都似乎混淆了。世界上只有和哥哥，他們互相憐著，折磨著，就好像所有的現實都不復存在。但現在，西澤爾的忙碌將兩人拉出了夢中。葉萱不敢去思考，並不能這樣荒唐 -地和哥哥待在一起，西澤爾這樣囚，更是大逆不道的。

葉萱覺得自己甚至開始恍惚了起來，西澤爾不在的時候，整夜整夜地坐在黑暗中，混混沌沌的，也不知自己在想些什麼。除了哥哥，沒有任何人可以流。但西澤爾待在邊的時間越發了，葉萱想，如果是一隻籠中鳥，大概早就寂寞得死掉了吧。

西澤爾已經連著三天沒回來了，葉萱站在窗邊，這是整間府邸唯一一扇沒被封住的窗戶。因為是在閣樓上，窗非常小，年人本無法在其中進出。窗外的天氣似乎很好，進來的些微灑在葉萱上，似乎渾上下也沒有那麼冰冷了。

「莉莉，莉莉……」

蜷在地上，忽然聽到窗外傳來綽綽的呼喊聲。大概是錯覺吧，重又閉上眼睛。但那呼喊聲一直在繼續，窗戶上的玻璃也被扣響了起來。

葉萱這才意識到確實有人在呼喚自己，的心臟劇烈跳了起來，匆忙跑到窗邊，抓住窗戶上的鐵欄踮起腳張。

「莉莉，是我啊。」安妮低聲音，激地看著葉萱。

「安妮？！」葉萱又驚訝又高興，「你，你怎麼會到這裡來？」

除了西澤爾在皇宮的心腹，所有人都以為葉萱在寢宮養病。安妮是葉萱的侍從，並不是侍，所以婚禮當晚也不在寢宮，不知道那晚發生的變故。第二天後，西澤爾下令全宮戒嚴，安妮想進宮去看葉萱，也被告知皇陛下昏迷不醒，不能接的覲見。

和瑪格莉是最要好的朋友，得知好友病勢沉重，安妮只能忍著擔憂繼續等待，可是直到半年多後，宮中傳出的消息說皇雖然還是虛弱，但已經醒了過來，安妮的覲見請求依舊被駁回了。

這實在太反常了，安妮是個聰明的姑娘，很快就意識到了不對勁。的父親是尼德蘭侯爵，同樣大權在握。用家族的力量一番查證，安妮才知道葉萱竟然被囚了。

「我想辦法溜進來了。」安妮出一個笑容，葉萱知道這有多難。雖然府邸裡只有一個人，但西澤爾在府邸周圍布下了天羅地網，連一隻老鼠都進不來。

「你還好嗎，莉莉。」安妮的手按在窗玻璃上，似乎想握住葉萱的手，但卻被冰冷的鐵欄阻隔，「讓我看看你，莉莉，我要確定你沒事。」

「我沒事的。」葉萱覺得眼眶發酸，安妮一定擔心了很久很久吧。慢慢朝後退去，將自己赤的展在了安妮眼前。的頭髮許久沒有剪，長長的已經拖在了地上。白瓷般的上，星星點點的紅痕尤為刺目。那張掌大的小臉廋得已經只剩骨頭了，兩頰上暈著病態的緋紅。就像一個緻的瓷娃娃，輕輕一就會碎掉。

「莉莉……」安妮的眼淚忽然就掉了下來，「他怎麼敢……怎麼敢這樣對你……」手去抹臉上的眼淚，淚水卻越抹越多，「他是個畜生……」一眼就看到了葉萱腳踝上的鎖鏈，想到葉萱這半年來過的暗無天日的生活，哽咽得連聲音都變了調。

「不是的……」葉萱囁嚅著，「哥哥他很我，他只是，他只是……」他只是什麼？葉萱說不出來，這樣殘酷又扭曲的，在安妮看來，大概是絕對不能接的吧。

「傻姑娘。」安妮抓著窗戶上的鐵欄，「他要是你，又怎麼會肆意囚你，把你當做玩錮起來……你廋了這麼多，難道他看不出來嗎？」了眼淚，「別擔心莉莉，我會想辦法來救你的。」又絮絮地叮囑葉萱好好照顧自己，葉萱乖巧地點著頭，只覺得心中痠熨帖。

「安妮，你快走吧。」葉萱小心地看著窗外，「要是……」沒有說出後半句話，因為連葉萱自己都不願意承認，要是讓哥哥撞見了安妮……

「我會再來看你的。」隔著窗玻璃，安妮朝葉萱做了一個握手的作。

葉萱看著跳下木梯，朝自己不停揮著手。也不斷揮著，直到看不見安妮的影了，才依依不捨地重又蜷了起來。安妮說到做到，一定會再來的。要是……要是自己真的可以離開，那麼要拋下哥哥嗎。

葉萱不知道該如何抉擇，茫然地看著天花板，突然，窗外傳來了一聲尖，是安妮的聲音！

慌忙站起來，跌跌撞撞地跑到窗邊。看不見安妮在哪裡，只聽得到憤怒又恐懼的喊：「加圖索，你住手！你這個混蛋！你要幹什麼？唔！……唔！救……命！」

那聲音很快就消失了，葉萱站在原地，只覺得渾冰涼，手心裡全是冷汗。踉踉蹌蹌地朝客廳走，依舊是悉的門軸轉聲，依舊是悉的黑影。

「安妮呢？」的聲音在安靜的屋響起，克制不住地抖著，「你把安妮怎麼樣了？」

西澤爾面無表地看著葉萱，噹啷一聲，他手裡沾著跡的佩劍被丟在了地上：「想把你從我邊奪走，莉莉。」

「所以你就殺了？」

西澤爾沒有說話，他看著淚水從的腮邊緩緩滴落，一滴，兩滴，三滴……那樣輕薄的淚水，卻像是有千斤重一般，重重錘擊著他的心。「我恨你。」他聽到葉萱輕聲說，「你是個惡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