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加產》第93章

羿抹掉臉上的淚水,輕聲說:「小輝哥,你該走了。」

溫小輝不敢置信地轉頭看著他:「走?我走了,讓你炸死?」

「沒拿到需要的東西,常行不會讓我死的,這個炸彈他肯定在遠程控制,他這麼做只是為了折磨我們,你走吧,我的人應該已經到港口了,他們會確保你的安全。」羿最後用力握了握溫小輝的手,然後慢慢地鬆開了。

兩隻手分開的瞬間,溫小輝頓時覺溫度被從裡被離了,寒意侵,他抖了起來,他咬牙搖頭:「常行不是開玩笑的。」萬一炸彈不能遠程控制,也不能中止呢。

「炸彈可以遠程控制,相信我。」羿朝著船艙角落的方向抬了抬下,「你仔細看那堆貨裡,有監控攝像頭。」

溫小輝用力掉眼眶裡的,仔細看了看,似乎確實是有攝像頭。可他還是不敢走,一旦他起,一百秒炸彈就會炸,只有短短的一百秒,有任何差池,都可能讓羿永遠葬海底。在死亡面前,過往的一切恩怨都變得微不足道,他現在唯一的想法只是兩個人能活下來!

羿催促道:「小輝哥,你走吧,只有你安全了,我才能放心和常行易。」

溫小輝搖頭:「萬一炸了呢。」

「萬一炸了……只要你安全就夠了。」

溫小輝惡狠狠地瞪著他:「有一天我死了,我要怎麼面對我姐?」

這種時候,羿竟然還笑了一下:「我會先下去告訴,認識你我有多開心。」

溫小輝心臟痛,用力閉上了眼睛:「你的人都到了岸邊了,為什麼還不來救我們。」

「常行就在海上,他的船離我們最多只有一個炸安全距離,岸上的人過來會打草驚蛇。」

「他在等什麼東西?」

「新的份、現金、鑽石。」羿道:「他在逃之前已經給自己規劃好了路線,但是他的財產被凍結了,海外帳戶現在無法提現,沒拿到份和錢,他不會殺我。」

「拿到之後呢?你怎麼?」

羿頓了一下:「我的人會來救我。」

「你本就沒法保證吧,你以為常行會輕易放過你?他冒著被抓的危險把我們弄到這裡來,就是要報復你!」

羿淡淡看著他:「就算是這樣,你留在這裡能改變什麼嗎。」

溫小輝頓時語塞。

是啊,他什麼都做不了,反而會為累贅。

羿微微一笑:「小輝哥,這是我自己選的路,讓我自己走完吧,不應該由你來承擔我做的事的後果,所以你應該離開,遠離我和常行,只有你安全,我才能安心。至於我和常行,就要在這裡把恩怨了結。」

溫小輝聲道:「我……我怕炸彈炸,我……」他無法說服自己坐起來,他無法承擔這其中的萬一。

「我跟你保證,炸彈不會炸。」

「你拿什麼保證。」

羿想了想,下了外套,用力朝著船艙角落裡扔去,外套蓋住了攝像頭。

很快的,寂靜的海面上就傳來了托艇的聲音。托艇的噪音越來越大,不到兩分鐘,就停在了他們的船旁邊,沉重的腳步聲響起,幾天來給溫小輝送飯的男人舉著槍小心翼翼地走了進來。

在看到倆人還穩噹噹地坐在應裝置上時,他鬆了口氣,聲沖羿喊道:「你想幹什麼!」

羿冰冷地看著他:「我想怎麼把你過小輝哥的手剁下來。」

男人用黑地槍口指著羿,厲聲道:「找死吧你!」

羿完全不為所,只是毒地看著他。

男人似乎唯恐羿會跳起來,一邊舉著槍一邊往船艙角落移,然後把掛在上面的外套扔掉了。

「你沒使過槍吧。」羿低聲道。

男人臉沉,沒有說話。

「常行的人都被抓得差不多了,不知道上哪兒找來你們這一幫烏合之眾,他給你多錢?」

男人喝道:「再廢話直接崩了你!」

「你敢嗎。」羿冷冷一笑:「常行的帳號被凍結了,海外帳戶現在支取不了,所以他現在拿什麼付你的傭金?讓我猜猜,他告訴你今天你就可以拿到錢或者鑽石了對吧?那些東西是我給他準備的,到不到、什麼時候到、到多,都是我說了算,你實際上拿的是我的錢,我才是你的金主。」

男人愣住了,似乎被這一番話震懾了一下。

「我不僅能立刻付你翻十倍的傭金,還能保證你不會進局子。」

男人眼珠子直轉悠,他顯然是真的心了。

羿沖著攝像頭的方向,出一個意義不明的笑容,然後繼續用磁的聲音蠱著:「你應該好好想一想,賺常行的錢,不僅危險,還沒保障,而我的就不一樣了。」

「常老闆說、說你詭計多端,不能著你的道!」男人大聲道。

「嗯,確實如此,但你現在回去,常行可能已經不會相信你了。」

「什麼?」男人突然反應過來,看向攝像頭,他們對著攝像頭說了這麼久的話,那頭雖然聽不到,但能看到他們的表,而正因為聽不到,反而更易讓人懷疑。男人知道自己現在的表,一定有些心虛,想到這一層,就更心虛了。

「你說,如果我現在站起來,纏住你,百秒之你能離開嗎。」

男人後退了一步,張地說:「你不要來。」

「你猜常行會不會為了你中止程序?」

男人結上下,額上冒出了冷汗。

「不會,對吧,他怎麼會在乎你的死活,同樣的,他最忌諱背叛,我們在這裡聊了好幾分鐘,他肯定已經懷疑你了,你還敢回去嗎。」

男人眼珠子幾乎瞪出來,短短幾分鐘,羿就把他到了一個進退兩難的境地。

這時,托艇的聲音再次響起,很快的,又一輛停在了他們的船艙外,一個瘦子舉著槍走了進來,戒備地看著他們:「你們聊什麼聊這麼久?」

男人面對槍口,一不敢:「沒、沒什麼,這小子想花錢讓我放他走。」

「常老闆不是說了,不能聽他說話,攝像頭弄好了就趕回去!」

「好。」男人臨走前,回頭看了羿一眼,神相當複雜。

羿微笑不語。

倆人走後,羿臉上的假笑消失了:「小輝哥,你聽到了吧?炸彈有終止程序,就控制在常行那艘船上,什麼可能就在常行手裡。」

溫小輝不知心裡是什麼滋味兒。羿一個簡單的舉加幾句話,不僅幾乎策反了一個敵人,還把重要信息給套出來了,這樣的智商,也只有如常行般老辣的人才能與之一戰。在羿面前,他總像個白癡。他深吸一口氣:「那……你真的有把握能?」

「我能。」羿堅定道:「小輝哥,你留下來不但幫不了我,還會阻礙我的計劃,你必須儘早離開,我才能不用分心地對付常行。」

溫小輝咽了咽口水,儘管心還是惴惴不安,但他也想不出更好的辦法,總不可能一直這麼坐等下去,就算他們不死,常行也會弄死他們。

羿低地說:「小輝哥,再相信我一次,相信我,好嗎。你現在該離開了,直接走出去,開上托艇,去岸上,岸上常行的人,一定已經被解決了,你會安全的。」

溫小輝深吸一口氣:「上了岸我要幹什麼?報警嗎?」

「你什麼都不要乾,讓他們送你回家,就當這件事從沒有發生過。」

「那你……」

「不用管我,無論發生什麼事,不要回頭。」

溫小輝心臟一抖,儘管羿看上去頗有自信,但那種生離死別的沉重還是揮之不去,畢竟他們坐著的是炸彈的氣裝置!他咬著牙,終於找不到理由繼續猶豫,只能說:「……好。」

羿鬆了口氣,沖著溫小輝,出溫到醉人的笑容:「等你回到家,好好睡一覺,第二天起來,你的生活就會回到正軌。我再也……不會再去擾你,我把你的人生還給你。還有我曾經答應過你的,媽媽留給你的產,曹海已經準備好了,他會去聯繫你。」羿忍不住溫小輝的臉:「小輝哥,我能給你的,我會盡全力給你,只希有一天你想起我的時候,能不再恨我,而是記起從前一些好的回憶。」

溫小輝到心臟陣陣揪痛,好像整個人都要溺斃在羿深似海的眼眸裡,他不知道該拿怎樣的堅持去懷疑這樣一雙眼睛,因為它們實在太真、太真了。溫小輝啞聲道:「這些事,等你回來再談。」

羿看著他,雙目明亮如月,可他說話的語氣卻如天邊最孤寂的星:「……好,我們回來再談。」

溫小輝握雙拳坐了半天的雙有些發麻,一想到他要從炸彈的應裝置上站起來,這雙不僅麻,還開始發了。

羿看著溫小輝,眼圈紅了,他聲道:「走吧,以最快的速度離開這艘船。」

溫小輝扭頭看了羿一眼,眼淚刷地就下來了:「你會回來吧。」

羿含淚一笑:「我一定回來。」

溫小輝用力咬著下,右弓膝,準備站起來。

羿輕喚道:「小輝哥。」

溫小輝轉頭:「怎麼。」

羿用心凝視著他,小聲說:「就想看看你。」

溫小輝聚集起來的勇氣差點崩盤,他又開始雙,站不起來了。

羿閉上了眼睛,啞聲道:「……走吧。」

溫小輝眼前一片模糊。

「走吧,求你了,走吧。」羿帶著哭腔的聲音回在船艙,像利劍一般,瞬間撕扯了兩個靈魂。

溫小輝從嚨裡發出一聲低吼,猛地跳了起來,頭也不回地衝出船艙,後,傳來儀倒數計時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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