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狂》第24章
第24章
車開到進山的地方,他們看到了幾輛車,寇爸爸指著一輛路虎:「那個是老楊的車。」
「老楊?」霍爸爸沒聽明白。
「我閨男朋友, 」寇爸爸說,「老楊。」
「很……老嗎?」徐知凡沒忍住問了一句,能讓自己朋友的爹管自己老X的人,得多大年紀啊。
「不老,剛三十, 」寇爸爸說,「他老楊是為了顯得他老點兒,暗示他得心疼朋友,慣著朋友,你都老楊了,你是不是得捧著點兒旁邊這個才二十多的小姑娘……等你以後當爸爸了你就懂了,是吧老霍。」
「我還真不懂,」霍爸爸停了車,笑著說,「我就一個兒子……那倆車就只能停在這裡了,往裡進不去,路太窄。」
「不往路上開呢?」寇爸爸問,「走道邊,田裡,地裡,能走嗎?」
「邊兒上都是土坡石山還有和林子,不好走,別人沒找到先把車給陷了。」霍爸爸說。
「你們就在這兒了,幾個去村裡看看農家樂的況,方不方便住什麼的,留倆在這兒等員警,」寇爸爸探出頭喊,「有況給我打電話。」
「行,你進吧,這兒你甭管了。」後面的人回答。
霍爸爸開著車往裡繼續,徐知凡看了看手機,他給霍然和寇忱發的消息都還沒有回復,他們幾個人的小群倒是熱鬧非凡。
許川和魏超仁被拉進了小群,幾個人正各種猜測他們會到什麼況。
一開始特別擔心,都開始討論要不要直升機救援了,徐知凡告訴他們應該沒什麼事,目前還比較安全之後,這幫人就放鬆了,囑咐他記得拍照,有信號的話最好視頻,以便他們能第一時間湊上熱鬧。
車往山裡開了一段之後,就開始搖晃,忽左忽右的,徐知凡在後座用安全帶把自己捆好了。
「小朋友,你跟小霍去玩過嗎?」寇爸爸問。
「沒有,」徐知凡說,「我沒什麼興趣,野個炊什麼的還行。」
「現在的小孩兒啊,」寇爸爸嘆了口氣,「對大自然都沒興趣了,能也差,手能力也不行,我兒他們這次也就是圖個新鮮,說要去徒步的時候我都懷疑他們能不能走出去五公里。」
「寇忱能一流。」徐知凡說。
「他一流個屁,」寇爸爸說,「他那樣的廢我一手能理八個。」
徐知凡老實地閉了,按這個換算,自己這樣的,寇爸爸一手大概能理十多個。
霍然說這條路還算是好走的,徐知凡不知道不好走的路是什麼樣的路況,總之車子開了一路,就沒有一秒鐘是不顛的,他一直於被顛得想睡覺但是又睡不著的狀態裡,只能一直著車窗盯著外面,看有沒有什麼可疑的人。
開不知道多長時間,徐知凡發現手機沒有信號了。
「這段沒信號了,多久能開出去啊?」他問,「要是這會兒霍然他們聯繫咱們,或者員警聯繫咱們,就打不通了吧?」
「沒事兒,」寇爸爸從自己隨帶的包裡拿出了一坨黑的電話,沖他晃了晃,「我帶了衛星電話。」
「寇大哥裝備全啊?」霍爸爸笑著說。
「我也就是沒時間這麼玩,我喜歡戶外的,」寇爸爸說,「現在這玩意兒買來也就只能過過癮,農家樂吃個飯我都帶著,把手機關機。」
「你還可以院子裡支個帳篷。」霍爸爸給出主意。
「我真想過,」寇爸爸說,「帶上夫人,院子裡睡兩夜,結果不幹,我一個人窩那兒,他們都在屋裡看電視,想想也沒意思。」
徐知凡沒忍住,跟霍爸爸一塊兒樂了半天。
正笑著呢,衛星電話響了。
「是寇忱這個屁玩意兒,」寇爸爸看了一眼電話,接了起來,「你們在哪兒了?」
「老溪口營地,」寇忱說,「你是不是跟霍然他爸一塊兒開車進來了?」
「是,」老爸在那頭說,「還有你們一個同學,你姐怎麼樣了?」
「我姐好著呢,紅滿面,」寇忱看了一眼旁邊坐著吃東西的寇瀟,「爸你把電話給霍然他爸,霍然跟他爸說一下路線什麼的。」
「你姐呢?」老爸又問。
「哎,」寇忱嘆了口氣,把手機遞到寇瀟面前,「趕的,出個聲兒。」
「爸我沒事兒!」寇瀟衝手機喊了一聲,「把電話給然然他爸,別耽誤正事兒!」
「行了,」寇忱把電話又遞給霍然,「你跟你爸說。」
「嗯。」霍然接過電話。
電話那頭應該還是寇忱他爸在說話:「嚇沒嚇著啊……」
「寇叔叔,」霍然說,「姐姐好的,您放心。」
「哎好,來,跟你爸爸報個平安。」寇爸爸趕說。
「喂?」那邊傳來了老爸的聲音。
「爸,你那邊什麼況?」霍然問。
「我車馬上到白坡,」老爸說,「開車得繞路,這邊報警了,你現在在老溪口了嗎?」
「嗯,到了一陣兒了,鎮上派出所的員警剛也到了,特別快,」霍然說,「你們過來有沒有上個穿著始祖鳥鞋的大姐?上服破的。」
「我們一個人也沒上,」老爸說,「不過員警肯定還得搜索找人甚麼的。」
「現在員警是要送我們出去,就是車不夠,他們只有一輛邊三,能坐倆人,」霍然說,「要不讓他們先把寇瀟和老楊帶出去?」
老爸在那邊把他的意思給寇爸爸一轉述,霍然就聽到了寇爸爸的聲音:「不行不行,我閨坐不了那個,笨手笨腳的沒有一點兒運細胞,別再給甩出去了,坐咱們這個車。」
「聽到了嗎?那兒還有員警嗎,除了開車送你們的?」老爸問。
「有,那我跟寇忱先出去,」霍然說,「你們進來接寇瀟和老楊。」
「那行,你跟知凡說兩句吧,」老爸說,「他在車上呢。」
「靠,我就知道他得跟著來,」霍然笑了,「電話給他吧。」
「趕自拍幾張,他們要看你們的慘狀。」徐知凡的聲音傳了出來。
「你們有沒有人。」霍然說。
「在這種事兒上我們什麼時候有過人,江磊到宣傳呢,現在估計全班都知道你們遇險了,」徐知凡說,「你們回來他肯定還得抓著一塊兒吃個飯採訪一下什麼的……」
「這事兒給寇忱吧。」霍然看了他一眼。
「什麼事兒?」寇忱說完都沒等他回答就一挑眉,「沒問題。」
「讓你回去演講呢。」霍然說。
「算了吧,」寇忱一臉謙虛地擺擺手,「這種事兒沒什麼好說的,說什麼呢,不就是上幾個疑似人販子的,順手解救了一個婦……雖然沒功,但是還乾了一架……」
「一會兒上了再說。」霍然說。
「行。」徐知凡應了一聲。
互通完況之後,老楊那邊跟員警也把之前的況說完了。
「我們會找人的,」一個老員警說,「唐家坳那邊我們打了電話去問,是有這麼一個人,嫁給他們村一個傻子有幾年了,腦子有點兒糊塗,的還得再瞭解。」
「有結果了會告訴我們嗎?」寇瀟問,「無論是什麼況,那個大姐那樣在山裡跑,都非常危險啊。」
「我們一定會把人找到的,我們在這種地方找人還是有經驗的,」老員警說,「你們說的那幾個老鄉,也會找到,有結果會通知你們,你們也留了電話,可以打過來問的。」
「現在我先開車送兩個人出去,」一個年輕些的員警說,「你們也不要再繼續往裡走了,畢竟還沒有找到那幾個老鄉,安全起見。」
「我倆先出去。」霍然指了指寇忱。
「你倆?」年輕員警眼睛裡閃過一大片的鄙視,「讓孩子在這兒等?」
「爸要親自接,」寇忱說,「的屁比我們金貴多了,坐不了挎子,上初中了爸還大街上背著走……」
「聽聽,這溢於言表的嫉妒。」寇瀟撇撇。
最後霍然和寇忱坐上了邊三,霍然坐員警後,寇忱腳上有傷,坐鬥裡,把腳搭在前面。
員警剛把車發開了沒有十米,他就立馬把腳收了回去。
「我這顛的,」他抱著膝蓋,「好腳這麼架著都能顛骨折了吧?」
「沒辦法,進山裡來就這個車好走,車大了底盤低了都不行,」員警說,「坐穩,扶著點兒。」
「大哥,」寇忱抱著,「你們這裡這種事兒是不是多的。」
員警看了他一眼:「現在這個事也沒有查清,如果你說拐賣人口,其實這幾年並不常見,我們這片不是特別偏遠,平時驢友什麼的來得多,跟外界聯繫也是比較多的,你放心。」
「如果不是拐賣,就是傻子娶了個腦子不太好的老婆,然後天天打,」寇忱問,「這個你們管嗎?」
「報警了肯定得管啊,」員警說完嘆了口氣,「但是有幾個報警的呢?我們之前還接過一個案子,人都打死了,還覺得這是家務事呢。」
寇忱沒再說話,霍然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三個人都沉默著在車上顛簸。
顛了一會兒,寇忱手過來,抓住了霍然的手。
「嗯?」霍然看著他。
「嗯?」寇忱也看著他。
「怎麼了?」霍然看了一眼他的手。
「拉個手非得怎麼了麼,」寇忱有些不耐煩,「我就拉一下手,你有什麼意見?」
「你拉的是他的手啊。」員警笑著說。
「我怕他被顛飛了。」寇忱說。
「那你扯著他腰帶更穩些。」員警說。
「哥哥,」寇忱看著他,「你怎麼這麼貧呢,好好開你的車唄!」
員警笑了起來:「放鬆些,別擔心。」
「我張什麼了,我有什麼可擔心的?」寇忱不屑。
「相信員警吧,我們會把事查清的。」員警哥哥看了他一眼,「是不是不信任我們啊?」
「說實話啊,」寇忱說,「是有點兒……」
「那我換個說法吧,」員警哥哥想了想,「我這樣的員警還是很多的。」
「你是哪樣的?」寇忱問。
「願意說,也敢說讓你相信我的員警。」員警哥哥回答。
「,」寇忱愣了愣,偏開了頭,「哥你別這樣,你這麼一說我差點兒想哭了。」
「男人哭吧哭吧……」員警哥哥突然唱了起來,「不是罪……怎麼樣,是不是輕鬆一些了。」
霍然在後頭沒忍住笑了半天,好一會兒才說了一句:「謝謝。」
寇忱有沒有輕鬆些,他不太清楚,反正手是一直抓著沒鬆開,車子顛得厲害的時候,他倆就跟誓死不分似的還相互拽著。
抓了一手的汗。
車開到一半,迎面上了正從一個土坡上飛下來的吉姆尼。
「哎喲!」員警哥哥剎了車,「這是來接你們的吧!這麼猛。」
「肯定是寇瀟爸催的,」寇忱終於鬆開了手,跳下車,「說不定都後悔沒個直升機過來接他寶貝兒。」
霍然也下了車,衝吉姆尼揮了揮手,他已經看清了駕駛室裡坐的是老爸。
副駕上坐著的人,從長相上就能看出來這是寇忱他爸爸,寇忱裡的文藝範兒雨夜屠夫。
「叔……」霍然問好都沒問全就被打斷了。
「不下車了不下車了!」寇爸爸探出頭往他倆上掃了兩眼,衝員警喊著,「謝謝員警同志!我們先進去接人!這倆小子就不管了。」
「進去吧,注意安全,」員警哥哥說,「你們開太快了!」
「好的好的,」老爸也探出頭跟他們招了招手,「你們先出去。」
「徐知凡!」寇忱走到車旁邊喊,「下來麼?」
「我他媽下去走出去嗎?」徐知凡的臉從椅背後頭了出來,舉著手機沖他倆咔咔就是一通連拍,「你倆怎麼樣?」
「好,沒事兒,」霍然了臉,「你照片別發啊!」
「我就留個紀念,」徐知凡往下看了看,「寇忱腳怎麼了?」
「扭了一下。」寇忱說。
「老霍快開,走走走,怎麼還聊上了,你們回去再聊!」寇爸爸在車裡喊,「扭一下腳又不是斷了!」
「一會兒見啊!一會……」徐知凡話還沒說完,臉已經在他們眼前消失了。
吉姆尼嗖的一下從邊三旁邊竄了過去,屁後頭一通冒煙,往前跑沒影兒了。
繼續上了邊三往外走的時候,寇忱又手過來抓住了霍然的手。
霍然沒再問他怎麼了,就盯著他看了一會兒。
「再看你啊!」寇忱轉過頭瞪著他。
霍然有些無奈地轉開了頭,繼續跟他手把手在顛簸的路上誓死不分離地相互拽著。
天黑的時候他們到了路口,看到了員警和三個大漢。
大漢們應該是寇爸爸的朋友,都是雨夜屠夫款的大叔。
「沒事兒吧!」一個大叔過來,上下打量了一下他倆,挨個拍了拍肩,對寇忱說,「你爸說接上人了,差不多就出來了。」
「謝謝吳叔,謝謝梁叔,謝謝李叔,」寇忱說,「還辛苦你們都過來了。」
「不客氣,放心,你爸不來接你,我們也會來的!」吳叔豪邁地又拍了拍他的背,笑著說,「沒你姐,你爸可能還真不來。」
「你們太瞭解他了。」寇忱笑了起來。
「謝謝員警同志!」幾個大叔又圍住了員警哥哥,「來煙休息一會兒。」
跟路口等著的幾個員警又說了一遍裡面的況後,寇忱拿出了手機,在群裡發了一句,我倆出來了。
一個多人視頻立馬就發了過來。
「幹嘛啊?」寇忱接了,舉起手機對著自己。
「我靠,你倆沒事兒吧!」江磊瞪著眼睛,估計臉都快到螢幕上了,就能看到一個鼻子,「霍然呢?」
「在呢,等著,」寇忱著霍然的胳膊把他拽了過來,一把摟住了他的肩,「看看我倆這狀態,是不是好的?」
霍然衝螢幕笑了笑:「你們是不是等著看我們有多狼狽呢?」
「徐知凡說你倆還跟人幹仗了,」許川問,「沒傷著吧?老鄉可不比學生,打架厲害。」
「沒傷……」霍然說。
「厲害不厲害也得看跟誰打。」寇忱說。
霍然轉頭看著他。
他倆可都是面對老鄉的時候吼出過「跑」並且積極實現了的人,寇忱居然把這句話說得如此自然流暢不帶毫裝的痕跡。
「媽的,」魏超仁說,「得虧是你倆,要是我,估計就夠嗆了。」
「你倆這也算是經過大事的人了啊,」江磊說,「這什麼,患難之差不多了吧?」
「嗯,」寇忱點點頭,轉臉看著霍然,「來。」
「來什……」霍然問到一半突然反應過來,趕想推開寇忱,「你他媽…… 」
寇忱都沒等他勁兒使全了胳膊就猛地一收。
吧唧!
在他臉上親了一口。
這一口力道相當足,霍然有一瞬間覺得是被啃了一口,臉上都他媽覺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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