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集 第二十四章 抉擇是如此殘酷

淩晨六點二十分，天已出魚肚白。

Ｆ市南街口的麥當勞門前，一輛警用麵包車從遠飛速駛來，“吱——”的一聲穩穩的在了公用電話亭旁邊。

車門左右打開，石冰蘭和王宇分別跳下車，剛進電話亭，刺耳的鈴聲就響了起來。

石冰蘭手拿起了電話：“喂！”

“很好，石大！你果然準時！”聽筒裡傳來了那難聽嘶啞的假嗓音，嘿嘿笑道，“這是咱們的第二次約會了，希能比上一次更愉快……”

“廢話說！人我已帶來了，到底在哪裡換？”

“在說出地點之前，請你和你的小白臉助手把手機、通訊等等聯絡工，全部給我自覺的拿出來，扔到旁邊的垃圾筒去！我警告你們別玩花樣，否則你們會後悔的！”

石冰蘭毫不猶豫的道：“好，沒問題！”

對王宇使了個眼，兩人當即掏出手機，並將安裝在領裡面的通訊摘下，扔到了不遠的垃圾筒裡。

石冰蘭重新拿起電話：“我已經照辦了，現在你該說地點了吧！”

“別急，會告訴你的！現在請你站到公路中央，攔下你遇到的第一輛車子，告訴司機你們是員警在執行任務，要急徵用他的車子……”

這本是個無禮的要求，但石冰蘭仍是眼睛都不眨的答應了，指揮王宇將警用麵包車開到了公路上，橫過車堵住了通。

這時天還沒大亮，道路上來往的車還很稀，半分鐘後才有一輛的士開了過來，停下車探出腦袋正要開罵，但一見到是兩個穿警服的男，罵聲頓時咽了回去。

王宇奔過去亮出警證，跟那司機說了幾句什麼，看的出司機顯然很不願意，想要跟他爭辯，但王宇很快不由分說、幾乎是有些暴的將司機拽了出來，自己坐上了駕駛位。

石冰蘭再次回去拿起了電話：“車已經換了！”

“很好，你們在二十分鐘趕到華僑酒店的大堂來！”

說完就掛斷了。

石冰蘭放下電話，從警車裡扶出林素真，坐上了的士。王宇踩下油門，車子立刻如風馳電掣般標出。

三人仍是一路無言，氣氛沉悶的令人窒息。

“1號、1號，我是2號，剛剛發現了你們的空車……況是否有變化？你們是否有麻煩？請回答！”

突然只聽李天明低沉的聲音，從安裝在耳邊一個蔽的微型通訊裡傳來，石冰蘭吃了一驚，忙手虛按著左邊臉頰，低聲答了句：“一切正常。完畢！”

然後輕輕撥弄著埋在秀髮深的通訊，將聲音調到最小，同時通過倒後鏡瞥了一眼林素真，只見後者正出關注的神、做出側耳傾聽狀。

石冰蘭泛起不安的覺，心裡暗罵李天明太沉不住氣了。

在和王宇出發之前，上都被安裝了好幾個通訊。對這一安排石冰蘭並無意見，畢竟上次單獨與魔在“黑豹”舞廳見面的經歷令也吸取了教訓，充分認識到單槍匹馬呈英雄是不妥的，尤其是對付如此兇殘狡猾的對手，同事們的後援支持更顯得極為重要。

因此，雖然魔命令只有和王宇兩人前來赴約，但大批銳的警員仍然同時出了，只要有需要，他們隨時都能給予最有力的支持。

不過，石冰蘭也提出了惟一一個要求，就是不到萬不得已時，儘量不要與通話聯繫。盡可能由來掌握時機，單方面向同事們彙報況、尋求支援。這麼做是為了防止被魔發現破綻。石冰蘭之前就已經料到，魔會要求和王宇解除所有通訊設施，甚至還做好了心理準備，會像上次在“黑豹”舞廳裡那樣被迫換上魔準備的，因此將其中一個微型通訊藏在秀髮後面，即便其他通訊都被收繳，只要這一個還在，警方都將立於不敗之地。

誰知李天明卻如此莽撞，況稍有些變化，就沉不住氣的主聯繫過來了。大概他覺得反正尚未與魔面，聯繫一下也沒什麼要。然而石冰蘭卻本能的覺，此刻坐在車裡的林素真是個潛在的危險因素！剛才這一下通話等於是在面前洩了底牌，搞不好將為致命的錯誤。

對這個已經被魔洗了腦、口口聲聲尊他為“主人”的人大代表，石冰蘭從一開始就抱有戒心。原本以為，林素真既然面臨“生命危險”，應該是一副舉步惟艱、半死不活的模樣了。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剛才到溫泉療養院接人時，林素真的神、力都明顯比預計的好的多，完全不像是被癮反應折磨的痛不生的病人。

對此，監護的醫生也表示奇怪，說昨晚林素真還是病懨懨的令人擔心，怎麼一夜之間突然好起來了？但因時間迫，醫生已來不及細查原因，就這麼匆匆讓林素真上路了。石冰蘭本來沒有太當一回事，畢竟這是醫學專業上的問題，但是現在細想起來，這裡面似乎有某些不易察覺的疑點。

——林素真是“突然”好轉起來的，而魔偏偏也是在這個時候，“突然”提出換，雙方就好象有默契一樣，這真的只是個巧合嗎？

石冰蘭又想起了開會時李天明曾說過，專家們認為假如繼續給林素真注藥，是可以令暫時擺痛苦的煎熬的。難道說，林素真的突然好轉，恰恰就是因為這個緣故？

——不，這不可能！林素真一直都被嚴看守著，除了醫護人員和會診專家外，任何外人都絕對無法接近！除非，魔是買通了那些部人員當中的某一個……

這想法令石冰蘭心中一，但還無暇認真考慮下去，車子已開到了華僑酒店門口停了下來。

三人下了車，剛走進酒店大堂，就聽見櫃檯前一個服務員小姐抬頭高聲道：“哪一位是石大士？石大在嗎……有您的電話！”

石冰蘭臉一下子漲的通紅。王宇然大怒，跳過去一掌拍在櫃檯上，怒喝道：“你放尊重一點！”

那小姐嚇的一哆嗦，聲道：“對方就是這麼說的啊，我再三問過的，他說就是這個名字……”

王宇還要再說，石冰蘭卻已無心計較這些了，揮手制止了他，問道：“電話在哪裡？”

那小姐神委屈的遞過來一個話筒，石冰蘭接過，冷冷道：“我們到了！”

阿威得意的笑聲從話筒裡傳來：“很好。你把林素真過來，我先跟說兩句！”

石冰蘭暗不妙，但也只能把話筒轉給了林素真，自己則退後一步，手從發梢裡出那惟一的微型通訊，摘了下來。

王宇失聲說：“隊長，你怎麼……”

話還沒說完，就聽林素真手拿話筒欣喜的了聲“主人”，接著一五一十的將這邊的況詳細說了出來。

王宇頓時恍然，林素真不僅是魔此行想要奪回去的目標，還是他設置來監視自己和石冰蘭的一枚棋子！這邊警方的所有佈置，都將被這枚棋子給破壞無了！

魔的確是太狡猾了！

——看來之前魔迫換車，也是因為擔心警車上安裝有其它通訊設施，下一步搞不好就要著換掉全服了……不過幸好，隊長似乎早已料到這種危急局面會發生，暗中已有了個針對的補救措施，現在就要看看運氣如何了……

“喂，石大！主人你來說話！”

林素真的喚聲打斷了王宇的張思緒，他抬眼看去，只見林素真將話筒還石冰蘭的同時，另一隻手從手中奪去了微型通訊，扔在地上重重的踐踏起來。

石冰蘭卻仿佛視若無睹，對著話筒平靜的道：“現在我上是真的沒有任何通訊設備了，你如果不信的話，可以林素真來搜我們的！”

“那倒不必，哈哈哈！我會有辦法繼續檢驗你們的……好啦，閒話說。你們從此刻開始一切聽從林素真的指揮，會把你們帶到我面前來的！不過，除了問路的對答外，你們不準跟說任何題外話，否則這次會面立即取消！你可要聽好了，別再給我耍花樣，這是我給你的最後一次機會！哼哼，好自為之吧！”

由於阿威的說話聲音極大，站在旁邊的王宇將整個對話也聽的一清二楚，氣的鼻子都要歪了，石冰蘭卻還是不聲，對王宇搖了搖手，後者這才強抑怒火冷靜了下來。

“好啦，你們也聽到主人說了，接下來的行，你們倆都要聽我指揮哦！”

林素真神氣的揮著手，臉上滿是紅暈，顯得又是激，又是開心，就像小孩子過家家似的興。或許在那跟孩同樣“不懂事”的大腦裡，本就以為現在是在玩一個跟過家家差不多的遊戲吧。本就不知道電話兩端的雙方進行的是一場勾心鬥角、險象環生的殊死搏鬥！

石冰蘭淡淡一笑：“一切聽從吩咐，就請您帶路吧！”

於是，三人走出了華僑酒店，先到蔽之，讓林素真簡單的搜了一下。王宇上的通訊，還有他和石冰蘭的配槍都被搜了出來，扔進了一個下水道，然後仍由王宇駕駛的士，迅速的離開了。

接下來的半個多小時裡，在林素真的“指示”下，王宇被迫驅車又趕赴了三個不同的地點，而且每次還都換了新車。這些車都是由過路人駕駛的來往車輛，只因適逢其會，就這麼倒楣的被警方給臨時“徵用”了過來。

很明顯，魔通過林素真，指揮著石冰蘭和王宇在全城大兜圈子，目的在於檢驗是否真的已甩了後援的警員。

這一辦法雖然老套，但卻無疑十分管用。起初王宇還時不時的到警局同事駕駛的便車而過，但是隨著來回兜圈、換車的次數增多，漸漸的再也沒上任何一個同事的車子了。王宇對此到憂心如焚，但是卻無可奈何。有林素真在旁監視著，他本無法揮手或是停車招呼這些同事，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被遠遠拋離。

七點十分。王宇縱著一輛最新徵用來的奧迪車，在幾棟正在施工的大樓前停了下來。

這是位於Ｆ市舊城改造區的一個偏僻地段，裡面的三棟大樓已經快要修建好了，最後一棟卻只剛搭好個骨架。由於上班時間未到，工地上連個人影都沒有，四周圍一片寂靜。

三人依次下車。王宇和石冰蘭在林素真左右，神都十分警惕，防備著隨時可能出現的意外。

“終於到啦！這就是主人說的見面的地方！”

林素真一邊說，一邊指著那最後一棟剛開始搭骨架的大樓，當先走了過去。

石冰蘭和王宇隨其後，轉過了一堵剛徹了一半的圍牆，躍眼簾的景令兩人駭然止步，心臟幾乎狂跳了出來！

黎明的微弱曙下，只見前面一用來支撐樓層的大圓柱上，赫然綁著一不掛的孟璿！那小玲瓏的赤，就跟待祭的白羔羊一樣，被漆黑大的鐵鍊栓的牢牢的，前一對渾圓拔的球被勒的通紅，全上下至有十多個地方都纏著電線、掛著黑的球狀，上面還有小小的紅燈在一閃一閃。

“小璿！”

王宇驚呼出聲，飛步就想奔去，但卻被石冰蘭一把拉住了。而孟璿也正抬頭過來，雙眼含淚面惶急。的被厚厚的膠布給封住了，似乎想說什麼卻發不出聲音來，只能焦慮的拚命搖頭。

“阿宇你冷靜一點，小璿上綁滿了炸彈！你這麼魯莽反而會害了的！”

石冰蘭沉聲告誡著王宇，同時眼警覺的打量著四周。這裡是個面積極大的寬敞空間，雖然堆了不施工的設備、磚頭和水泥等，但卻沒有任何可以藏一整個大活人的地方，魔顯然不在這裡面。

王宇也注意到了這一點，駭然驚呼道：“隊長，這會不會是個圈套？魔的目的其實是想把我們騙來一起炸死？”

“我想不會！”石冰蘭肯定的說，“假如魔想炸死我們，完全可以給孟璿穿上服，把炸藥都藏在服裡，等我們接近邊時突然引，沒必要讓我們在這麼遠的距離外就看到炸藥！”

“那……魔這是想幹嘛？嚇唬我們？”

“我也不清楚。看這態勢，或許魔暫時還不想跟我們近距離接，還準備玩其它把戲……”

剛說到這裡，突然一陣悅耳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王宇循聲去，這才發覺腳邊不遠的地面上擺著一隻手機。他正要去拿，林素真卻已搶先彎腰撿起，按下了接聽鍵。

“主人嗎？對，是我！好的，您稍等！我這就石大來……”

石冰蘭也不等再囉嗦，就從後面劈手奪過了手機，林素真倒被嚇了一跳，整個人向後跌了懷裡，差點就倒在地了。

石冰蘭一手扶穩林素真，另一手將手機湊近臉頰，冷然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嘿嘿，只是我信不過你們員警，不得不多做一點防備。”

“所以你就害怕的連現出來的膽量都沒有了，只敢通過手機跟我聯繫？”石冰蘭的語氣充滿諷刺，“上一次約見你還蠻有勇氣、表現的蠻像個男人的，這次怎麼做起了頭烏來？真是太讓我失了！”

“哼，收起你的激將法吧，那對我是沒用的！”阿威的聲音聽起來仍是那麼冷酷無，“我是否現出來有什麼所謂？反正孟璿我已經放在你們面前了，這表明的是我換的誠意。但是我卻不知道你們是否真有誠意，還是又想在換過程中玩花樣。所以，只要你們先讓林素真離開這裡，我保證這炸彈不會炸。當林素真到達我指定的安全地點時，我會遙控解除引裝置，你們就可以安全的帶走孟璿了！”

王宇早已將頭湊近手機，聽到這番話後怒吼起來：“這辦不到！我警告你，趕快將小璿上的炸藥解除！要是了一寒，我饒不了你……”

“哈哈哈，上早就了好多了，何止一寒啊……”

阿威在電話另一頭發出骨的笑聲。王宇怒極，但卻還是生生控制住了自己沒有破口大?，目著石冰蘭等拿主意。

“我明白你的顧慮。”石冰蘭的語聲仍顯得鎮定無比，“可是，如果我讓林素真離開後，你不守信用怎麼辦？我也一樣無法相信你啊！”

“怎麼會呢？有你和王宇守在這，我就算想反悔，也無法把孟璿擄走啊！”

“但你可以照樣用的生命來威脅我們，著我們讓路……”

“拜託！你睜大眼睛仔細瞧瞧好不好？孟璿上那麼多炸藥，又是綁在柱子上的，作只要稍大一點就會轟然炸。就算是我自己，都不敢在沒有解除引的況下去給鬆綁！你說我怎麼擄的走？”

石冰蘭心想，這倒也是，不由沉了起來。

“我需要考慮考慮……”

“行啊，慢慢考慮吧。不過我要提醒你，這炸彈雖然可以遙控解除，但設置上卻是定時的。假如你自己耗費了大量時間考慮，說不定等一下林素真還沒到我指定的地點，這炸藥就要自炸了，到時候可就不能怪我了啦！”

“訛詐！”

王宇氣的臉鐵青，恨恨罵了一句。

石冰蘭將手機移開，手掌按住了說話的位置，轉頭對王宇道：“阿宇，你說咱們該不該冒這個險？”

的雙眸清澈如水。王宇先是一怔，隨即明白過來，因為在隊長眼中，自己和孟璿是人，所以不忍代替自己做出抉擇。

這一瞬間，王宇心如麻，陷了深深的矛盾。

他對孟璿的雖然不是，但卻是真正發自心的關懷。假如魔威脅的只有他一個人，那他真的願意付出任何代價去救孟璿。然而現在，石冰蘭既然也在場，那自己的抉擇是否會對造不利，才是需要考慮的第一要素！

“我……我不知道怎麼說才好，隊長！”王宇苦惱的敲著腦袋，結結的道，“不過，趙局長不是說了麼，這次行最重要的任務不是別的，是保證能安然無恙的把林素真帶回去……”

這話無疑是表明了，他不贊答應魔的要求！因為若讓林素真離去的話，即便真的救回了孟璿，這盤棋石冰蘭也等於是輸了，並且還會被永遠解除職務，輸掉職業生涯；而假如拒絕魔的要求，不管怎樣總可以保住林素真，雖然救不回孟璿了，但已達到了對趙局長承諾的“最低限度”，還能算是一盤平局。

石冰蘭自然也明白這個道理。仿佛有些驚訝王宇竟會如此抉擇，瞪了他一眼，用責備的語氣道：“阿宇，你怎麼能這麼說？難道你忍心看著小璿被炸的碎骨麼？”

王宇被說的一陣愧，下意識的了一眼孟璿，只見顯然也聽到了、並且聽懂了這些對話裡的含義，一雙大眼睛正呆呆的著自己，俏臉上神慘然。

王宇的心仿佛被針刺了一下，不敢再迎視孟璿的目。

石冰蘭卻已重新拿起手機，一字字道：“我考慮好了，就按你說的辦！”

“哈，你果然識時務！把手機給林素真吧，我還有話對說！”

手機遞過去後，林素真顯得更加激了，俏臉緋紅的認真傾聽著彼端傳來的囑咐。石冰蘭和王宇也豎起了耳朵，竭力捕捉著散發出來的微弱聲音，約聽見對方說在這工地的後面已安排下一輛空車，要林素真馬上前去，開著那輛車迅速離開此地，到另外一個地點等待會合……

剛說到這裡，驀地只見林素真回過頭來，叱道：“主人你們別聽，都給我走遠一點！”

兩人只得退開數步，眼睜睜瞧著林素真和魔親熱的對話，卻不知道又說了些什麼了。

石冰蘭忽然道：“阿宇，你說魔怎麼會知道我們站的很近，而且正在聽他和林素真通話呢？”

王宇神一變，心想這只有一個解釋，就是魔雖然並未現出來，但卻能看見這裡發生的一切景！但問題是，他究竟是躲在哪裡暗中窺視著己方呢？

這附近三面都是高高的圍牆，惟一視野開闊的就是剛才進來的方向，那裡空的連個鬼影都沒有，只有開來的那輛奧迪車孤零零的停著。

奧迪車的後面，分別矗立著三棟已經修建的差不多的大樓，魔會不會就藏在其中一棟裡面呢？

王宇正要出聲，卻見石冰蘭微微搖手，隨即會意過來，於是他一邊假裝繼續瞪著林素真，一邊用眼角的餘四張。

這時已是七點半鐘，天已大亮，日頭正在升起，一縷縷正從東面斜過來，照耀著這淩骯髒的工地。

突然，王宇覺到位於對角線位置的那棟大樓裡，似乎有一道刺目的芒一閃而過！

他起初並未在意，但幾秒鐘後，又是一道芒掠過！

王宇猛然醒悟過來，那分明是有人正在那大樓裡用高倍遠鏡看，鏡片反太引起的閃爍芒！

他的心跳猛然加快了，正要咳嗽一聲提醒石冰蘭，卻見輕輕點頭，顯然也已經注意到了這一現象。

——沒錯，魔就藏在那棟樓！

王宇心中雪亮，表面上當然還是不聲，暗中卻已用餘死死的觀察著，當那反芒再次掠過時，他已敏銳的捕捉到了源的位置，大約是在三層靠窗的其中一個房間！

“兩位，多謝你們送我來到這裡。現在我要走啦，再見！”

林素真聽完了魔的囑咐，將手機還給石冰蘭後，就高高興興的離開了。片刻後一聲馬達轟鳴從遠傳來，顯然是已駕駛著魔為準備好的車逃走了。

王宇暗暗焦急，雖然現在已弄清了魔的藏之地，但自己和石冰蘭的一舉一都在魔的監視之下，要驟然出其不意的抓住他簡直難如登天。只怕還沒等兩人沖進對面大樓，魔就已經溜之大吉了，搞不好還會危及小璿的命！

王宇絞盡腦的苦思對策，但卻怎麼也想不出兩全其的辦法來。那邊石冰蘭和阿威則通過手機繼續對話起來了。

“好啦，公事暫時告一段落了。親的石大，接下來咱們可以流一下了……”

“跟你，我沒什麼可流的！”

“哎呀呀，不要這麼冷漠嘛！難道你一句話都不想聊麼？”

“對！”

“連你姐姐的況也不想知道？”

石冰蘭的手臂不易察覺的抖了一下，但聲音仍然保持平靜，就仿佛在說著一個與己無關的人般漠然：“不想！”

電話那頭一時噎住了。顯然阿威對這回答出乎意料。原本他是希用石香蘭來打擊刑警隊長，令其憤怒悲痛、緒不穩，這麼做一來可以到一種變態的快，二來也能大大影響石冰蘭的鬥志和判斷力，這樣後面的計畫實施起來就會更有功的把握。

誰知石冰蘭竟仿佛悉其，一口拒絕了阿威的“好心建議”，這使阿威頗有使不出力的覺。雖然他也可以主告知石香蘭的況，但如此一來主客之勢倒轉，倒好象是他求著石冰蘭非要瞭解況一樣，無論打擊的力度和說話的氣勢都將大為削弱，對石冰蘭這種意志堅定的人就將很難發生作用了。

這第一回合的鋒，刑警隊長無疑占了上風！

“ＯＫ，我們就換個話題好了！”阿威的聲音很快又傳了過來，嘿嘿笑道，“我對你的瞭解遠比你想像中更多，不管是你的心還是你那人的，遲早有一天都會在我面前完全赤的！你信不信？”

“我真覺得你很可憐……”石冰蘭冷笑著反相譏，“你連站到我面前的勇氣都沒有，卻能厚著臉皮如此大言不慚。真那麼想看我的，你為什麼不現在就亮相出來呢？我可以現在就服等著你，問題是你敢來嗎？你敢嗎？”

“隊長！”

王宇哽咽著熱淚盈眶，心裡真是痛極了。他知道石冰蘭說這些話用心良苦，目的仍是為了“激將”，刺激魔現到近距離來，這樣兩人才有驟然制服對方的機會。但儘管如此，聽到心目中的神為了擒敵不得不如此忍辱負重，他仍到心如刀割。

其實換了過去的石冰蘭，也是寧死都不肯說出諸如“我的”和“我可以”這樣的話的，但與變態魔手以來所遭的那些挫折令越發了，無論在心態、緒還是意志上都已更加穩定，就像承了風雨洗禮的果敢雌鷹一樣，正變的更加堅強。

這第二回合的言辭鋒，阿威仍然沒能取勝。他的聲音顯得惱怒了，冷哼道：“要知道你的啥樣，也不一定要親眼去看啊。哈，有人已經親口對我描述過你全的每一個部位、每一特徵，比如你肚臍之下、之上有一粒可的人痔！不知道說的對不對呢？哈哈哈……”

這幾句話聽到石冰蘭耳朵裡，就跟驚雷猛響一樣，令俏臉變，心中頓時駭異莫名。要知道一向著保守，在如此私部位長著的一粒痔，從小就只有自己才曉得，就算是親如姐姐石香蘭、丈夫蘇忠平都未必知道。那魔又是如何得知的呢？

迅速轉著念頭，回想自己雖然曾在“黑豹”舞廳裡換上服裝，但當時暴的是部和大，而且燈又十分昏暗，魔就算有視眼看到了自己的，也絕不可能看清肚臍下那麼小的一粒痔的。因此，這個必然是通過其它人瞭解來的！

——但這人又是誰呢？雖然自己平常從不穿暴裝，然而夏天執行任務、鍛煉健時難免會有“走”的可能，也許無意中落了旁人的眼裡……但這人肯定也是自己能夠信任的人之一，時常出現在自己邊，所以才會有這種“眼福”

……再不然，就是家裡的臥室或者浴室被安裝了攝像頭，自己更和洗澡的時候被人窺了……

一時間，各種念頭紛至遝來，令石冰蘭不能不胡思想起來。雖然竭力控制著自己保持鎮定，但心中的震撼確實無以復加。甚至真的有了種被人的覺，並且對邊的所有人都開始抱有懷疑的態度。

這第三回合的言辭鋒，知道自己輸了！至，沒能像前兩回合那樣，給予魔有力的回擊……

忽聽王宇在旁臉紅脖子的大：“王八蛋，你廢話！林素真已經走了那麼久了，你到底什麼時候才放過小璿？”

“別急啊，我現在就可以解除引裝置。”阿威聽到了王宇的聲，呵呵笑道，“不過在這之前，我想先跟王宇說幾句話。這話是男人之間的私下流，可不能讓你石大聽到！”

石冰蘭冷冷道：“要我掩住耳朵回避一下麼？”

“那最好不過了！”阿威順水推舟的道，“你往東邊走三十步，地上有一個橡皮耳塞，你拿起來戴上，再背朝王宇站立。我說完那幾句話，就會解除孟璿的引裝置！”

“你他媽的哪來那麼多花樣？是不是又想玩什麼謀……”

王宇氣急敗壞的大罵起來，但是石冰蘭卻再次制止了他，將手機遞給他的同時，用細如蚊蠅的聲音輕輕道：“衝只會誤事！你一切隨機應變！”

說完朝東邊走了二十多米，果真看到地上有一個寬大的耳塞，手撿起戴上，靜靜的站在原地不了。

王宇咬牙切齒的抓著手機，怒吼道：“好了，隊長已照你說的做了。你有屁快放！”

“別激嘛，我只是想確定一下，為了救孟璿，你願意冒上生命危險麼？”

“老子當然願意！”

“很好。那你到孟璿邊去吧，我教你如何解除炸裝置，首先你用小刀割斷上一黃的導線……”

聽魔竟突然如此爽快起來，王宇倒有些不能置信，但這時候已顧不上想太多了，他疾步沖到了那大圓柱前，俯仔細觀察，就在孟璿赤的前果然有一黃的導線。

王宇左手拿著手機，右手掏出小刀，正想割斷導線，忽然手機裡又傳出了阿威的聲音：“等一下！我還想問你一個問題。假如孟璿和石大同時有了生命危險，而你只能救一個，那你會去救誰？”

由於這聲音非常響亮，加上孟璿已近在咫尺，所以這幾句話也聽的清清楚楚，那含淚的雙眸重新抬起，滿懷希的著王宇，仿佛所有的話都從眸子裡說了出來。

但是王宇卻仍然不敢正視孟璿的雙眼，怒斥道：“我沒功夫跟你瞎扯……”

一邊說，一邊已用刀割斷了導線。接著他正要詢問下一步，猛然間聽見圓柱後面似乎有“嘀噠、嘀噠”的聲音傳來。

王宇忙探頭一看，只見後面另外有一導線上連著個微型時鐘，上面正顯示著秒數的倒計時。

“28、27、26……”

“很憾，這問題你非回答不可！”與此同時只聽阿威突然放聲大笑，“實話告訴你吧，你這一刀不僅沒解除炸裝置，反而是啟了定時設備，當數位歸零時就將把你的小璿炸醬！”

“啊！你這王八蛋！”

王宇驚怒加，手忙腳的不知如何是好。他想趕解開綁縛救走孟璿，但又怕一不小心引了炸藥。

“我話還沒說完呢！看到那時鐘上有個綠按鈕了麼？只要你一直按住它，歸零以後整個炸裝置就將徹底失靈了！”

王宇忙用大拇指按住了那綠按鈕。

“21、20、19……”

“對了，我還要告訴你，石大現在戴的耳機裡，也埋著一枚小型炸藥，炸時間與孟璿的相同。現在就看你如何用行來回答問題了！哈哈哈……”

笑聲中手機掛斷了！而王宇心膽俱裂，大腦在瞬間一片空白！

“15、14、13……”

這幾秒就仿佛一個世紀那樣漫長，驀地裡王宇飛躍起，就跟離弦之箭般沖向石冰蘭那邊，同時裡連連狂呼。

“把耳機扔掉！隊長，把耳機扔掉！”

可惜那耳機本來就是用來隔音的，石冰蘭顯然沒有聽到，仍是背對而立。

“9、8、7……”

王宇心急如焚，狂喊聲中飛奔的速度已快到了極限！

“6、5、4……”

孟璿直勾勾的著人遠去的背影，神無比的絕。到自己的心正在死亡……

“3、2、1……”

石冰蘭終於察覺到後響異常，霍地轉了過來，手摘下了耳機，而王宇也在同時沖到了邊，一把奪過了耳機力投擲了出去，並且抱住的就地滾去。

只聽孟璿那邊約傳來了“轟”的一響。而這邊卻足足過了五六秒後，仍是全無靜。

“怎麼回事？”

被撲倒在地的石冰蘭推開了王宇，愕然站起來。

“炸藥！魔說……耳機裡有炸藥……”

王宇驚魂未定、上氣不接下氣的說。

“哪有炸藥？你上當啦！”

石冰蘭白了他一眼，快步向孟璿奔去。

王宇隨其後，遠遠就見那大圓柱和孟璿全都好端端的，哪有半點炸的樣子？他不大喜，跟著石冰蘭奔到近前再仔細一看，孟璿上綁著的那些“炸藥”的確都炸裂了，滿頭滿都是煙灰，但整個人卻還是完好無缺的，只是閉雙眼昏過去了而已。

看來，魔設置的只是沒有殺傷力的“空包彈”，孟璿不過是被震的昏迷了，而剛才無論石冰蘭還是孟璿都毫無生命危險，這齣戲從頭到尾只不過是個惡作劇罷了！

王宇先是松了一口氣，接著心裡泛起強烈的遭到戲弄後的屈辱。

“王八蛋！我饒不了你！”

他狂怒的大吼一聲，再次暴跳了起來，飛步向魔藏的那棟大樓奔去。

“阿宇！別追了……阿宇！先救小璿要……”

石冰蘭的聲音在背後呼喚，然後王宇已經急紅了眼，生平第一次沒有聽從這位上司的話，仍是頭也不回的沖去找魔拚命了。

他沒有發覺，當他奔過停在空地上的那輛奧迪車時，車後面有雙閃爍的眸子在暗中盯著他。

那正是阿威的眼睛！

目送著王宇的背影消失在對面大樓的口，阿威那張醜陋猙獰的臉上，泛起了得意的笑容。

到目前為止，所發生的一切都跟他預計的八九不離十！而接下來即將發生的事，他自信也都在預料之中——王宇沖上那棟樓後，會發現那窺視的地點只放著一架遠鏡，人卻蹤影全無。他肯定會不甘心的挨個房間搜索過去，企圖把魔找出來。

其實，阿威自始至終都不在那棟大樓上，那裡僅僅就只是放著遠鏡而已。前兩天清晨他已做過了試驗，確定只要把遠鏡擺好在某個特定位置，太就將通過鏡片反到綁縛孟璿的圓柱附近。而這一現象肯定會引起石冰蘭和王宇的注意，誤以為他本人就藏在那裡，殊不知這反而是跌了圈套！

就在兩人留神觀察大樓時，阿威趁機從另一個藏之地出來，神不知鬼不覺的接近了奧迪車，之後他就一直躲在車旁，一邊與兩人對答一邊監視著靜。

之所以要大費周章設下這樣一個圈套，第一是為了著王宇進行一次殘酷的抉擇，並讓孟璿親眼目睹；第二，則是為了在這齣戲演完之後，重新把孟璿奪回來！甚至，說不定還能連石冰蘭也一起綁架走！

阿威打的如意算盤是，當石冰蘭和王宇發現所謂“炸藥”不過是騙局時，假如兩人都憤怒的先拋下孟璿，沖向那棟大樓抓他，那他就能輕而易舉的將孟璿帶走了。假如兩人只有一個去抓他，另一個留下來照顧孟璿，這種況是最可能發生的。這樣一來兩個人都落了單，而自己卻躲在他們意想不到的地方，襲起來功的把握極大，完全可以將他們逐個擊破、一舉擒！

現在，況正跟阿威預想的一模一樣，王宇不顧一切的沖進了大樓找人，而石冰蘭則解開了孟璿的綁縛，背著快步向奧迪車走來。

阿威儘量起軀，躲在車的另一側，從車底眼看著那雙纖巧的黑皮鞋逐漸靠近了車，跟著就聽到後排車門打開的聲音。

他貓著腰，躡手躡腳的從車尾繞了過去，探頭見到石冰蘭正將昏迷的孟璿扶進車裡，然後自己曲膝趴在車門邊，小心翼翼的用安全帶固定著孟璿的軀。

機不可失、時不再來！阿威從袋裡取出了一塊沾滿麻醉氣的手帕，悄無聲息的撲了過去，左手從後面抓向石冰蘭肩膀，右手同時將手帕劈頭按了過去。

按照常理，任何人肩膀被抓後的第一反應都是本能的回過頭，這樣就會正好迎上手帕被摀住口鼻，在不到三秒鐘的時間裡，就將完全失去意識。

不料阿威的手還未到石冰蘭肩膀，猛然間只見一聲喝，上半向前俯倒，修長的右順勢向後倒踢而出，就跟長了眼睛一樣又準又狠的踹中了阿威的膛！

阿威痛的慘一聲，整個人被踢的飛了出去，重重的跌落在一堆建築用的沙石裡，摔的灰頭土臉狼狽不堪。

他心知中計，忍痛向旁一個打滾，左手抓起一把沙土暴灑而出，右手出了兜裡的一柄尖刀，憑著直覺反手向後胡砍去。

“嗤——”的一聲撕裂聲響起，刀鋒仿佛削中了什麼，但幾乎在同時阿威的後腦又挨了沉重的一踢，眼前頓時一陣發黑，幾乎要暈了過去。他竭盡全力才保持住清醒，狂聲中一邊將刀鋒揮舞的風雨不，一邊踉蹌後退了幾步，直到疼痛稍減、視力重新恢復正常。

然後他才看清楚，石冰蘭正站在四五米遠，清亮的眸子冷冷盯著自己。前的警服被刀鋒劃破了，撕裂的開口出黑的Ｇ杯罩和大片雪白的，但看形並未到皮之傷。

“你這點小伎倆只能騙的了王宇，你以為我會那麼容易就上當？”石冰蘭雙臂抱在前，滿臉鄙夷的冷笑道，“蠢材！你我向東走二十步，我一站定就發現，那個位置是對面大樓沒法觀測的“死角”！在這種要關頭，你怎麼可能讓我離開你的視線呢？這說明你本是藏在另外一個能夠看到我的地方！我將計就計，就是在等著你自己現出來！還不給我放下武束手就擒？這場較量你已經徹底輸了……”

的手臂本遮不住那極其滿的脯，反而因為雙臂互相夾住的緣故，使得半的碩大球彼此形更加壯觀的。這雖然是不經意流的春，但卻比故意賣弄的更令人覺得。

然而阿威卻已無心欣賞這一幕了，他面如死灰，提刀擺了個進攻的架勢，但腳步卻反倒往後慢慢退卻。退了幾步後他猛然轉過，跌跌撞撞的沖出了這塊建築工地，從旁邊一條小巷子裡沒命的逃跑了。

石冰蘭沒有去追趕，暗地裡籲了一口氣。

此刻手無寸鐵，真要拚鬥起來未必打的過阿威，雖然剛才搶先發難重創了阿威兩下，但是阿威驟然反擊的一刀也差點劈傷了，幸虧閃的快才沒有當場掛彩，但是為此也暗暗心驚，知道若得阿威狗急跳牆殊死拚命的話，自己絕不可能制服他。

甚至，阿威若能鎮定心神，持刀穩紮穩打的進攻，完全有可能在王宇趕回之前，反而制服赤手空拳的石冰蘭，照樣能實現將和孟璿一起綁架回去的目標！

石冰蘭一瞬間就看清了這個形勢，所以並不主攻擊，而是故意侃侃而談，用一副竹在的勝利者姿態和凜然威嚴作為武，將阿威的氣勢一下子打擊了下去。再加上阿威傷痛在、心慌意之下已經膽寒，本能的就被嚇跑了。

假如換了過去的石冰蘭，此時一定會不顧的追去，就算明知打不過也會非打不可，就算當場犧牲都在所不惜，但現在的已深深懂得，只會單槍匹馬逞氣之勇是不可取的，何況已預先準備好了一枚“棋子”，足以將自以為逃的阿威重新抓回來。

這枚“棋子”，說穿了也很簡單，就是安裝在林素真上的一枚信號追蹤發！

在從療養院接出林素真時，石冰蘭就已考慮到，自己和王宇的通訊設備很可能被魔切斷，林素真也很可能會心甘願的跟魔逃走，為了應付這一局面，最保險的做法是在林素真本人上安裝上信號發，這樣就能保證絕對飛不出警方的掌心！

因此，在療養院護士的協助下，林素真懵然不覺的換上了一件安裝有微型信號發的外。而之後發生的形果然與石冰蘭預料的分毫不差——魔很小心的解除了和王宇的所有通訊設備，甚至連車子都迫著換了，但卻沒有注意林素真本人是否有不妥——這正是人思維上的盲區！正因為魔已將林素真功洗腦，所以才會完全信任，本沒想到“禍”恰恰就藏在林素真上。

只是這枚信號發並不是通訊設備，無法用來對答，只能讓警方通過信號追蹤來確定林素真的方位。不過這樣也已經足夠了！只要林素真當真按照魔所說的，趕到了某個蔽地點去等著與他會合，那警方只要妥善佈置好，到時候就能輕輕鬆松的讓魔自己鑽進口袋裡來……

片刻後王宇趕了回來，問明況後大為愧，舉手就摔了自己好幾記耳，然後又要駕車去追擊魔。

石冰蘭搖手阻止了他，告訴他魔從前面那條小巷子逃走好一會兒了，那巷子太窄，車開不進去，追也是枉然，還是趕送孟璿去醫院要。

王宇點頭稱是，依言駕駛著奧迪飛馳而去。石冰蘭則返回圓柱周圍找到了魔留下的那個手機，匆忙聯繫上了李天明，將整個經過做了個簡略的彙報。

“什麼？你竟然任憑林素真走掉？”李天明失聲了起來，“趙局長不是下過命令嗎？絕對不能讓林素真離開你的視線，以免出任何意外！你怎麼能這樣不負責？”

“抱歉，在當時那種況下，我別無選擇！假如真的出了意外，我會承擔所有責任！”石冰蘭先誠懇的道了歉，又問道，“現在林素真在哪裡，您追蹤到的位置了麼？”

“早追蹤到了，就在市公園噴水池附近徘徊。我們的人正在全速趕去，頂多再過兩分鐘就能找到，然後馬上送回療養院……”

“等一下，李長！暫時先別這麼做！”石冰蘭忙道，“魔剛從我這邊逃沒多久，估計現在肯定是找林素真會合去了。我們應該先不驚林素真，多派人手在周圍撒下一張無形的大網，等魔網之後正好抓住他！”

“你是在開玩笑嗎，石隊長？現在不趕把林素真安全護送走，到時候魔要是拿做人質怎麼辦？”

“不會的，魔現在很信任林素真，完全沒有傷害的意思。而且為了掩人耳目，魔走的時候一定會和林素真一先一後分別離開公園，免得目標過大引起過路人注意。那時正是我們手的最好時機……”

“不行，這樣做畢竟是在冒險！”李天明堅持己見，“再說，送走林素真，跟你的計畫並不矛盾啊！魔不會知道林素真已被救走了，而我們的警員仍然守在那裡，等他一面就能來個甕中捉?！”

“李長，魔是非常狡猾的。”石冰蘭只得繼續耐心勸說，“他在公園裡一定給林素真留了通訊設備，彼此能互通消息的。只有當他確定林素真確實在指定地點等他並且沒有任何危險時，他才會現跟相見……”

可惜不管如何苦口婆心、好說歹說，李天明就是不肯答應，到最後還把領導搬了出來，說據上級指示，林素真的安全比能否抓到魔重要的多！也就是說，他寧可放跑魔，也不願意讓林素真出一丁點差錯，哪怕這個差錯的可能微乎其微！

石冰蘭滿腔氣惱，但是又發作不出來，只能退而求其次道：“那麼，先派人把林素真控制起來，但是不離開原地，爭取從裡套出暗號行不行？只要人在，暗號也對，說不定還有機會抓到魔……”

李天明猶豫了一下，答道：“我請示一下上級再說吧！你稍等……”

這一等就是足足十分鐘。石冰蘭一邊奔到公路上，攔截了一輛經過的車子直奔現場，一邊心急火燎的頻頻看表，簡直有度秒如年的覺，生怕在上級指示之前林素真就已被警員們帶走了。

“我剛才問過了。上級的指示是……”半晌李天明才終於打來了電話，慢吞吞的道，“林素真是有病在的人，我們應該早點讓遠離魔、遠離危險，一秒鐘也別耽擱的送回療養院去！”

“當”一聲，手機從石冰蘭手裡無力的落，跌在車發出沉悶的響聲。眼看到手的勝利就這麼化為泡影了！的心臟仿佛也遭了沉重的一擊般，充滿了無比的失、悲傷、無奈和沮喪，整個人綿綿的靠在座位上，仿佛再也提不起勁來。

——早知道如此，我剛才就應該不顧一切的去追擊魔呀！那樣說不定現在已經抓到他了……冰蘭呀冰蘭，你究竟在顧慮什麼、害怕什麼呢？你難道不知道嗎？單槍匹馬的冒險固然容易招致失敗，但太過謹慎也只能眼睜睜的坐失良機！

刑警隊長的心中充滿了懊悔，一時之間，原本已經被理智所取代的“個人英雄主義”傾向，又在中強烈沸騰了起來。暗自發誓，下次面對魔時，即便冒再大的風險，也絕不能再浪費這種寶貴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