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大丈夫》第一千七百零九章 道德3皇5帝
司馬早上起得很早。
早上起來,在院子里溜達一圈,頓時覺得神清氣爽。
隨后就是吃早飯。
兩大塊紅燒羊擺在碟子里,看著賞心悅目。
羊瘦相間的最好吃,一咬去,有瘦的筋道,有的……
司馬把兩塊吃了,又吃了一張餅,這才打個飽嗝,說道;“中午定然能不。”
他中午是不吃飯的,所以早飯必須要多吃,晚飯也要多吃些。
“郎君,該上衙了。”
仆役在邊上伺候,見司馬依舊是不慌不忙的模樣,不贊道:“郎君看著就是宰輔氣度。”
司馬問道:“那書可買到了嗎?”
仆役搖頭,“昨日人太多,等到咱們的時候,天都要黑了。”
“嗯。”司馬嗯了一聲,然后出門。
凌晨的汴梁了些嘈雜,但卻多了許多生機。
商鋪借著這個空閑在灑掃補貨,伙計在來回進出,不時能聽到掌柜罵伙計懶。
行人在路邊攤買兩個饅頭,急匆匆的邊走邊吃,有人掉了餡在地上,心疼的彎腰下去撿起來,吹幾下就塞進里……
有婦人開門罵,罵對面的太吵了,若是的兒子下次考不中進士,回頭就拎著菜刀劈了對面的掌柜。
這是一個生機的汴梁。
司馬看著世間百態,只覺得心中一片寧靜。
百姓蒙昧,必須要有人來引導他們。
而這個重責該由誰來承擔?
新黨?
他們太激進!
昨夜司馬又接到了幾封書信,都是友人寄來的。在信里,他們都在埋怨著新政,說新政是如何的禍害地方。
難啊!
“君實!”
司馬回頭,等呂誨上前后就問道:“怎地在馬背上還看書?”
呂誨把手中的書遞過去,不屑的道:“包希仁在沽名釣譽,靠著沈安用錢砸,生生的把自己的讀書筆記給賣的紙貴。老夫一夜未睡,就琢磨了一番他的筆記,發現也不過如此。”
司馬接過書,翻開仔細看著。這時候天昏暗,字跡看著模模糊糊的,很是傷眼。
這一看就看到了皇城外。
“送你了。”
呂誨見他專心,就去尋了別人說話。
三文錢的東西,真心是爛大街。
司馬喜歡讀書,他能從書里讀出撰寫人的喜怒哀樂,覺著自己的靈魂在那一刻得到了升華。
他一直看啊看,看到了中午。
中午他是不吃飯的,于是正好繼續看這本讀書筆記。
“諫院!”
正在值房里看書神的司馬木然抬頭,“何事?”
他緩緩放下書,然后眉心。
外面進來了一個員,說了一番公事,司馬耐心的說了,然后員告辭。
司馬起,在值房里緩緩踱步。
從這本讀書筆記里,他看到的是包拯從一個莽撞青年到沉穩老年的變化。
在這些變化里,有許多無奈和妥協,但更多的是不屈,以及激昂。
“包希仁果然是強項令啊!”
司馬搖搖頭,走出了值房。
外面不人都在看書,司馬也不用看,就知道是包拯的讀書筆記。
三文錢一卷的價格,讓人不生出了購買的沖。
而宰輔的讀書筆記,更是讓人趨之若鶩。
歐修如何?
司馬很突兀的想到了歐修。
……
歐修才起床。
他昨日宴客,喝的大醉,起床后覺得胃有些難,就喊道:“早飯弄一壺酒,再弄些稀粥。”
但凡經常喝酒的都會這一招:酒解酒。
洗漱上茅廁,然后渾舒坦的坐下吃早飯。
歐修覺得這樣的日子很嗨皮。
先來一口小酒。
滋!
“啊……”
這個時候喝酒很難,歐修嘆息一聲,老臉皺了花,然后就看到了仆役那張花臉。
“有事?”
他又倒了一杯酒。
仆役看看酒杯,“阿郎,要不……您喝完再說?”
這是覺著聽到這個消息老夫會沒心喝酒?
歐修笑道:“老夫這一生多坎坷,若是不夠豁達,早就郁郁而終了,說吧。”
仆役說道:“昨日沈家的書店售賣一本讀書筆記,三文錢一卷……”
歐修舉著酒杯的手依舊穩定,“誰的讀書筆記?”
仆役小心翼翼的看了他一眼,“阿郎,是……是包拯的。”
歐修楞了一下,然后一飲而盡。
“老匹夫!”他突然低頭笑了起來。
那一頭白發在抖著,漸漸散。
“那個老匹夫!”
“沈安歸來,老夫就知道他會報復,可總想著該是當面辱,沒想到他竟然想到了這麼一招。”
仆役說道:“阿郎,這會不會是包拯想到的法子?”
“不會。”歐修抬頭,臉微紅,“包拯此人雖然也有些沽名釣譽的意思,可卻沒有這等手段。他的手段……剛直。所以這是沈安的謀劃。
沈安此舉讓包拯名揚天下,多人就這麼莫名其妙的了他包希仁的學生,而最讓老夫唏噓不已的是會有多人為包拯的缽傳人。”
他舉杯喝了一口,“每個員,每個讀書有的,都希能有人繼承了自己的學說和治國理念,他們會去尋找接班人,老夫這些年找了許多,王安石、司馬……可沒人能繼承老夫的理念。包希仁這一下卻功了,無數學生,總有人會把他的那些想法奉為圭臬。”
他舉起酒壺仰頭就喝。
仆役擔心他的,就勸道:“阿郎,此事犯忌諱呢!”
“咳咳咳!”歐修放下酒壺,苦笑道:“包拯多歲了?等那些看了他的讀書筆記的讀書人出仕時,他早就致仕了。這人死如燈滅,誰會忌憚一個致仕等死的老人?”
呃!
年齡原來也是一種避險的優勢嗎?
仆役覺得自己又學到了一招。
“更更,老夫要去尋包拯說話。”
歐修徑直去了政事堂求見。
他的資格太老,沒人能拒絕。
稍后包拯和他在政事堂里溜達。
“那是你當年給沈安的讀書筆記?老夫記得你當時說讓他好生讀了,回頭去科舉。可最終他還是沒去科舉,反而一步步進了中樞,你這算是功還是失敗?”
歐修看著周圍的一切,覺得很是悉。
“功……什麼是功?”包拯瞇眼道:“你想要什麼,做到了就是功。”
歐修側看著他,“那你想要什麼?”
“老夫想的是國泰民安。”包拯手拍拍墻壁,“人一輩子總得指著什麼,否則太過空虛。老夫就指著國泰民安。看著這個大宋一點一點的強盛起來,老夫每日都覺著歡喜。這等歡喜,比什麼酒宴和青樓更讓老夫迷醉。”
這是一次悄然的譏諷。
歐修就喜歡這些調調,聞言就笑道:“老夫生就是如此,最喜悠閑的日子。不過此次的事,老夫當時喝多了,沒能呵斥那人。”
說著他拱手賠罪。
包拯皺眉道:“人都有得意的時候,得意不可忘形。人也有失意的時候,失意不可頹廢。你如今看著就有些頹廢。”
歐修苦笑道:“老夫都是風燭殘年了,難道還得去掙扎一番?”
包拯看了他一眼,見他臉上皺紋橫生,頭發找不到一烏黑的,就嘆道:“既然如此,為何不安然度日?”
整日吃喝玩樂,這是哪門子的養生之道?
包拯的保養手段就是沈安一手安排的,總來說就是焦慮,多豁達,這是態度。其次就是勤走,吃多餐。
這些看似簡單的養生手段,在長期堅持后,讓包拯的漸漸恢復了過來,比之歐修看著要神許多。
“罷了!”
歐修搖搖頭,“老夫走了,你……你比老夫大八歲,可看著卻依舊神,老夫不如。”
包拯以為他這是心灰意冷了,就勸了幾句。
可歐修卻得意的道:“老夫在百姓中的名聲可不小。你有讀書筆記,老夫有改良文之功,不過是伯仲之間罷了。”
這個老家伙還是不肯服輸啊!
如此也好。
包拯也不希歐修就此頹廢,“那咱們拭目以待。”
“好!”
歐修得意洋洋的回去了。
中午有人請喝酒,歐修聽到有幾個自己喜歡的年輕俊彥在,就興致的去了。
這次請客是在一家有名的酒樓。
酒樓的二樓有走廊,在這個有些冷的季節,弄個炭盆烤著,在游廊上喝酒作樂,很是歡喜。
而在游廊喝酒有個好,那就是能看到表演。
下面的大堂有個臺子,幾個伎正在歌舞。
歐修坐在上首,那些人紛紛出言吹捧,又拿出自己的詩詞文章來請他點評,一時間其樂融融。
歌舞突然結束了,眾人頓時大怒,紛紛出言質疑。
這年頭喝個小酒都沒歌舞助興,還喝什麼?
掌柜走到了臺子上,笑的指著邊上一個男子說道:“今日小店請到了一位說書人,還請諸位客品鑒。”
“說書人?”
汴梁各種娛樂手段繁多,但大伙兒對所謂的說書人還是有些懵。
那個男子走到了臺子上,馬上有人弄了案幾來。
案幾上有一把尺子,男子拿起尺子拍了一下。
呯!
周圍安靜了下來。
男子開口說道:“道德三皇五帝,功名夏后商周。英雄五伯鬧春秋,頃刻興亡過手。青史幾行名姓,北邙無數荒丘。前人田地后人收,說甚龍爭虎斗。”
歐修聽到這里,不老眼一瞪,喝道:“好!”
“好!”
周圍一陣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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