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大丈夫》第一千八百一十三章 章瘋子
“拿下馬靜云父子。”
章惇在里面發號施令。
那兩個嫌犯已經開始代了,他們正是了仙云樓管事的指使,和其他人一起去仰天山截殺了王秋云一家子。
管事也招架不住,說是背后指使的就是馬靜云父子。
可證據呢?
沒有!
馬靜云父子被帶來了,老馬年歲大了,有小吏弄了凳子給他坐下。
至于馬靜云卻只能站著。
“說吧,為何要殺了王秋云一家子?”
章惇依舊神抖擻。
馬靜云愕然道:“并無此事啊!”
章惇笑了笑,“老夫問過話了,你等都聽到了?”
眾人不知道他想干什麼,于是都點頭表示聽到了。
“本問話之后,此人依舊冥頑不靈。”章惇厲聲道:“你以為某懸賞是為何?某懸賞就是要走那些兇手,此二人定然是被人看到了,所以心虛遁逃。只要他們逃走了,此案自然就是無頭案。
可偏生他們被抓了。他們一旦被抓,那些兇手就擔心自己被供出來,于是紛紛逃竄,馬員外!”
章惇走過來,淡淡的問道:“此案你的家人定然涉足其中,如此,那些人可逃了?”
馬靜云微笑道:“章判說什麼呢?”
他是宦之后,更是青州的慈善人,章惇也不能刑。
“打!”
章惇回,幾個衙役猶豫了一下。
沒辦法,這位可是大善人,要是手了……章惇最多是罷,可他們卻要倒霉。
“若是有事,全是某的!”
章惇豪氣干云的把責任全部攬在了上。
那有啥說的,手就是了。
幾個衙役不顧馬靜云的掙扎,按倒了他,隨即啪啪啪的打板子。
“大郎!”
老馬在邊上坐不住了,起喊道:“知州!呂知州,你來看看這等草菅人命的庸……”
“慢著!”
呂欽進來了,他是知州,自然最大。
“打!”
章惇卻不買賬,幾個衙役坐蠟了。
繼續打就得罪了馬家人,還得罪了知州呂欽。
不打就得罪了章惇。
怎麼辦?
章惇見了就冷哼一聲,“只管打,出了事,你等的后路某來管!”
這話霸氣!
關鍵是老章認識不人,安排幾個衙役……說句難聽的,那都不是事。
于是板子又揮了起來,馬靜云的慘聲聽的呂欽頭皮發麻,就過去罵道:“還不住手!”
馬靜云在極力忍耐著,聞言不面喜。
“打!”
章惇走了過來,站在了呂欽的前。
呂欽冷冷的道:“某是知州!”
“某是判!”章惇搖頭道:“這都不是大事,唯一讓某不滿的是……你是個庸!”
“放肆!”呂欽的眼睛都紅了,一腳就踹了打板子的衙役一個跟斗,接著想踹第二個,就見一個拳頭飛來。
呯!
世界安靜了。
所有人都安靜了。
連打板子的衙役都目瞪口呆的看著倒下的呂欽。
章惇竟然一拳就撂倒了呂欽,然后很是自然的道:“案子出來了,你不說琢磨一番,卻只知道限期破案,可這等無頭案怎麼破?你可知道?”
呂欽什麼都不知道,他被一拳打在了臉上,現在覺得暈沉。
“你不知道,你只知道把罪責推卸給下,這等沒擔當,也配做章某的上?呸!”
章惇真心的瞧不起呂欽這等人,做事沒本事,平庸,這些也就罷了,可你不能添吧?
你不添某就忍著,否則……
章惇只覺得格外的暢快,然后想起了那位沈國公的匪號沈斷。
國公打斷他人的時,是否也這般的猖狂呢?
定然如此吧。
此刻章惇覺得自己和沈安的心是相通的。他想起了朝中的黨爭,覺得唯有沈國公這等人才能制那些舊黨。
這年頭,不狠……就站不穩吶!
事鬧大了啊!
有人悄然往外走,大概是去通風報信給誰
章惇過去一把揪起馬靜云,“你可是覺著有了倚仗?忘了告訴你,就在先前,某已經令人去搜查馬家,那些參與手的仆役何在?你父子此次死定了!”
那邊的呂欽已經清醒了些,他罵道:“章蠻子,某要讓你敗名裂!”
“你為何要阻攔對馬靜云刑?”章惇冷笑道:“馬靜云給了你多好?”
“一派胡言!”呂欽罵道:“來人,準備快馬!某要去汴梁!”
章惇一把揪住他,“想去汴梁!先等此案水落石出了再說,否則你哪都別想去!”
李集被嚇得魂飛魄散,“判,這是犯上啊!”
以下犯上,這事兒就算是章惇有禮,回頭也得被置了。
“這等庸,某今日不把他的皮給揭開,青州還得被他禍害多久?”
呯!
章惇一拳,再度撂翻了呂欽。
他的眼珠子都紅了,李集不退后了一步。
呂欽和青州的士紳不錯,為此經常給他們開個小后門什麼的,而章惇卻見不得這個,前陣子和呂欽有過爭執,可呂欽只是不理。
小后門而已,你告上去某也無事。
呂欽就是這麼自信。
然后今日就被一頓暴打給打清醒了。
他倒在地上息著,看著神嚴厲的章惇,這才發現自己看錯了這個副手。
原先他以為章惇是個世家子弟,跋扈就跋扈吧,但底線得有。而且經歷了嘉佑二年扔掉敕誥回家的事兒,他應當了。
可沒想到章惇依舊如故,甚至脾氣比以前還差,這不就對他飽以老拳。
天下哪有被下暴打的員?
某竟然是第一個,以后定然是要青史留名了,臭名!
某的命好苦啊!
“某要弄死你!弄死你!”
他發誓一定要讓章惇好看,回頭就彈劾,發自己所有的人脈一起彈劾。
“判!”
這時來了幾個判廳的小吏,他們一臉喜的進來,“判,在馬家的廚房邊上,咱們挖到了尸骸,新鮮的。”
“多?”章惇問道。
“五!”
“果然不出某的所料!”章惇厲聲問道:“為何殺人?”
馬靜云面如死灰,“那王秋云握有馬家走私高麗的證據……”
炸了!
除去章惇之外,所有人都炸了。
青州著名的慈善人家竟然走私高麗,三觀被顛覆了啊!
“走私了什麼?”章惇看了呂欽一眼。
“是……”馬靜云突然慘笑了起來,“是鐵!”
“為何走私鐵料?”
章惇追問道。
歷朝歷代的鹽鐵都是專賣,但凡玩走私的被發現了就是死。開了不得好死的頭,馬靜云就知道無法幸免,于是也就徹底的放開了,“能掙錢。”
“就為了錢,你竟然……”章惇怒道:“你可知道這些鐵料會化為刀槍,最后刺大宋將士的膛?你可知道那些鐵料能幫助高麗攻擊大宋?你只知道掙錢!除去錢之外,你還知道些什麼?”
馬靜云知道自己必死無疑,反而冷靜了下來,甚至還在微笑,“高麗哪里敢攻打大宋?給他們一百個膽子都不可能!所以某只是想掙錢罷了。”
“你在用自己那愚蠢的腦袋在為自己開。”章惇冷冷的道:“你這樣的人就該被死!某將會上疏汴梁,要求嚴懲你一家!”
馬靜云聽到一家就慌了,“就算是高麗侵,大宋水軍天下無雙,難道還打不過嗎?”
“打得過打不過是一回事,有人資敵是另一回事。”章惇厲聲道:“若是不嚴懲了你,如何對得住那些為了大宋而流的將士?他們在流,你這等畜生卻在后面捅他們的刀子,不弄死你,某就披發山,就死在山里!”
從未有員為了嚴懲一個人犯而發下這等誓言,所有人都被鎮住了。
章瘋子啊!
這等人是何等的瘋狂,竟然拿自己的仕途不當回事。
李集的熱淚盈眶,恨不能以后就跟在章惇的邊廝混,牽馬也好。
這便是強大的人格魅力。
而那些吏都不對章惇刮目相看。
此人看似兇悍莽撞,可此次破案的手段卻堪稱是膽大心細,一步步的設局,最終把兇手了出來。
有這樣手段的人,若是能學了文彥博一半春風化雨的本事,未來的政事堂定然會有他的一個位置。
未來的宰輔啊!
眾人不目灼熱。
呂欽目冷的看著他,“此事你有功,但你毆打上,逾越行事,某自然會向汴梁稟告。”
章惇,你就等著倒霉吧。
有人嘀咕到:“有階級之法的先例在呢!”
軍中的階級之法堪稱是殘酷,誰膽敢越級舉報上,有功也是罪。
而文系統雖然沒有武人那麼嚴厲,但多多也繼承了些這種傳統。
下克上,在任何時代都不會歡迎。
加之章惇原先的黑材料,呂欽覺得這貨完蛋了。
至得繼續在地方待十年!
章惇聞言大怒,揪住呂欽的領喝道:“你這等人,除卻在背后捅刀子,你還會些什麼?”
呂欽只是笑,他不得章惇再打自己幾拳,如此就是罪加一等。
這人的脾氣真的不好,哪怕是同他的吏,也不喜歡和這樣的上打道。
只是想到他才將破了這個滅門大案,順帶牽出了走私案子,最終卻要黯然收場,不人都有些憾。
章惇松開手,突然笑了起來,“當年某棄而去,人人都以為某是瘋子。如今某毆打庸,將再度離去,也算是有始有終。甚好!”
一子風蕭蕭兮易水寒的氣息生了出來。
李集哀求道:“知州,您寬宏大量……”
有幾個員也順勢為章惇求。UU看書 www.uukanshu.com
這些人都覺得章惇雖然脾氣暴躁了些,但呂欽的錯也不。
呂欽整理了一下襟,又拍打了一下下擺,淡淡的道:“你若是不被懲,某便辭!”
瞬間許多人都變了。
這是發誓要整治章惇!
現場很安靜,仿佛一針落下都能被聽到。
呂欽又恢復了上的儀態,冷哼一聲,拂袖離去。
“哎!問問,里面誰是章判?”
一個男子站在外面,拍著前方的員肩膀,一臉看熱鬧不嫌事大的猥瑣模樣。
員回,見此人眼生,就問道:“你是何人。”
男子笑道:“某家黃春,那個……奉我家郎君之命而來,尋章判說話。”
“你家郎君是誰?”這員繼續問道。
正好呂欽走了出來,黃春看了他一眼:“我家郎君乃是燕國公!”
“沈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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