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喧鬧的聲音傳進他的耳中，在分配到的私人房中整理武的手停了下來，豎起耳朵。

鼓噪、許多人匆忙奔跑的聲音，還夾雜著一點慘聲。

遭到襲擊是明確的事實，但還無法掌握敵人的數量和對方的本領。雖然在平常的訓練中都要求哨兵在遭到襲擊時，要大聲呼才對。

並非聽不到聲音。雖然這是私人房間，但畢竟是在窟，只是以布簾代替門，設置在窟口將空間分隔開來而已。雖然布簾很厚，但聲音還是能傳進來才對。

傭兵團「散播死亡劍團」總共有近七十人。這些人雖然沒有他那麼強，但還是不乏一些經百戰的老將。

如果只是遭遇數敵兵的奇襲，不可能造如此混。如此一來，或許可以判斷來襲的敵人數量相當可觀，不過若是這樣，就無法解釋為何沒有聽到敵人大舉侵的聲音，也覺不到敵人的數量有那麼多。

「那麼……是冒險者嗎？」

如果是人數極又有戰鬥力的人，會有這樣的異樣也說得通。

他慢慢起，將武掛在腰上。上穿的是鏈甲衫，穿起來相當省時。接著將放數瓶陶罐藥水的皮囊掛在腰帶上，以繩子綁住。因為施有防魔法的項鏈和戒指早已戴上，因此準備工作便已結束。

他以幾乎要將之扯破的力道拉開布簾，來到窟的主要道路上。

在牆壁上間隔相等地掛著數盞燈籠，裡面點著奪來的「永續」，明亮到令人無法想像是在窟之。

線映照出他的全。

他的形雖然修長，但不算消瘦，服底下的材如鋼鐵般結實。那副材是在實戰中鍛鍊出來的，而非靠力量訓練。

他的頭髮只是隨便剪剪，所以並不整齊，看起來相當蓬鬆凌。褐的眼睛銳利地瞪著前方，角微彎，看似掛著一抹冷笑。下像發霉般長滿七八糟的胡茬。

雖然營造出邋遢的模樣，但走起路來敏捷而優雅，彷彿一頭野。

這男人一來到遭襲擊的口，立刻有名男子從口的另一端跑來。看起來很面，是傭兵團的員。這名傭兵看到他之後不出勝券在握的笑容。

「發生什麼事了？」

「有敵人來襲，布萊恩先生！」

出苦笑的男子——布萊恩開口回應：

「我知道有敵人來襲，對方有多人？是什麼來頭？」

「是的！敵人有兩人，都是的。」

「人，而且只有兩人？應該不會是……蒼薔薇吧？」

側頭到有些困的布萊恩，朝著目前還在鼓噪的窟口走去。

號稱王國最強的知名冒險小隊「蒼薔薇」由五名組，布萊恩當時遇到的是老婆婆，雙方以兩敗俱傷收場。他也曾聽說帝國中公認最強的暗殺者是這種傳聞。

強者並不稀奇，雖然人的基礎能不如男，但利用魔法就能輕鬆彌補其間的差距。

當然，如果有最強的能再加上最強魔法，那更是所向披靡。

布萊恩對以寡擊眾的敵人到欽佩，心湧起沸騰的熱，以及與強者對戰、近似飢的戰鬥。

「嗯，你不用過來了，好好守住裡面吧。」

布萊恩如此告訴傭兵後，大幅邁出腳步，面對未知的強敵。

他的全名布萊恩·安格勞斯。

原本只是個不起眼的農夫，不過他擁有一項天賦異稟的才能，那就是劍。而且在天賦異能的幫助下，他只要拿起武就不會敗北，戰場上不曾過比傷還嚴重的傷害，可說是名副其實的戰鬥天才。

不曾在劍上嘗過敗績，永遠走在勝利之路上。

誰都這麼認為，連他自己也不曾懷疑，但王國的前比武卻讓他的人生出現轉變。

一開始他並不是為了贏得比武才參加，單純只是想讓整個王國知道自己的本領，想讓所有人都敗在自己的腳下。不過，最後的結果卻令他難以相信。

敗北——

自握起武以來 ——不，或許該說是自出生以來的首次敗北。

打敗他的人是葛傑夫·史托羅諾夫——現任王國戰士長，也是在周邊國家中眾所周知的最強戰士。

在對上之前，兩人幾乎都是不斷地快速贏得分組對戰。不過，兩人激鬥的決勝戰卻像是要把之前省下來的時間全部用掉般，相當漫長。

最後，葛傑夫以一招「四連斬」分出勝負，出低下階級的葛傑夫目前為戰士長，就足以說明當初那場至今依然被津津樂道的比武結果了吧。在那場比武後，已經沒人敢瞧不起葛傑夫了，甚至連討厭他的貴族也一樣。

勝者贏得榮耀，落敗的布萊恩卻像是將累積的一切付之一炬一般。儘管也算雖敗猶榮，但布萊恩瞭解到，打遍天下無敵手只不過是自己的一廂願，自己不過是坐井觀天罷了。

封閉自己的心超過一個月的他，突破了一般人想要借酒澆愁的絕，重新振作起來。

他拒絕了好幾位貴族的邀約，第一次想要發憤圖強。

不斷習武，鍛鍊。

不斷學習魔法，增進知識。

天才卻像秀才那樣努力不懈。

失敗讓布萊恩更上一層樓。

不想替貴族做事，那是為了避免荒廢自己的本領。習武就必須要有對象，同時也不想是紙上談兵，而能夠經常參與實戰、收又不錯的職業並不多。

沒有選擇能夠獲得厚報酬的冒險者之路，那是因為冒險者沒什麼機會殺人。雖然打鬥的對象是魔也不錯，但布萊恩的最終目的是要戰勝葛傑夫。如此一來，對象就必須是人類才行。

在有限的選項中，布萊恩選擇的是這個「散播死亡劍團」。不過實際上，只要是傭兵團，不管是什麼傭兵團都無所謂。

追求的目標只有一個。

那就是一雪前恥，反敗為勝。

為了達這個目標，必須擁有更強的本領。為了自己追求的武，布萊恩可以拋棄一切。

魔法武的價格非常昂貴，不過，他真正追求的並非單純的魔法武。

距離王國相當遙遠的南方，有一座沙漠中的都市。偶爾會有削鐵如泥的武從那裡傳來，即使沒有施加魔法，能依舊高高凌駕於平凡的魔法武，因此往往都是價值連城，金額高到真的會令人瞠目結舌。布萊恩追求的就是那種武。

最後他終於得到了「刀」。

如今布萊恩的實力已經提升到極限領域。幾乎可以確信，即使是對上葛傑夫他都能輕鬆獲勝。不過就算這樣，他還是沒有到自大，仍毫不倦怠地持續鍛鍊。

只要閉上眼睛，那一幕就會浮現腦海。

就是在過去比賽中欣賞到的葛傑夫的戰鬥英姿。自己以往沒能閃過的一擊卻被對方輕鬆躲過的手，還有同時發出的四道斬擊。

無法想起自己的敗北模樣，腦海裡只烙印著那個男人打倒自己的英姿。

走到窟口的布萊恩，鼻子裡飄來淡淡的腥味。已經聽不到慘聲，代表聚集到口附近的同伴已經全都被消滅。而時間只過了兩三分鐘。

集結到口的傭兵至十人以上，對他們下達的命令是徹底防，替後方爭取備戰時間，但對方竟然在這麼短的時間將這些傭兵全數殺害——

「如果侵略者真的只有兩人，那就表示們的本領和我不相上下囉。」

布萊恩咧冷笑。

他就這樣帶著輕鬆的腳步，從腰帶的皮囊中取出藥水一飲而盡。帶著強烈苦味的過嚨，進到胃裡。接著又喝了一瓶——

一熱氣開始從胃裡膨脹，擴散到的每個角落。到這熱氣的刺激，力量開始增強，發出繃的聲音。

這種急速的強化，正是瓶魔法藥水的作用。

剛才先後喝下的魔法藥水，效果依序是「增強低階臂力」和「增強低階敏捷力」。

不一定要喝進去，只要把一定量的藥水灑在上也能發揮作用。但布萊恩覺得，喝進去比灑在上的效果還要大。當然，這或許是自己的一廂願，但有時候這樣的想法卻會發揮出意想不到的力量。

接下來，他取出油滴到出鞘的刀上。油在刀上留下些微藍白芒，像是被吸進去般消失無蹤。施加的油名「武魔法化」，可以將魔法力量暫時施加於刀，增加銳利度。

「啟一，啟二。」

對關鍵詞出現反應，些微魔力從戒指和項鏈迸發出來籠罩布萊恩全。

瞳之首飾是一種在發時可以保護眼睛的項鏈，有盲目化抗、夜視、量補正等效果。戰士就算有再好的武，打不中也沒有意義。剝奪敵人的視力，再利用遠程武從遠距離解決敵人，是為冒險者理所當然的手段。其實，布萊恩在獲得這條項鏈之前，就曾在與冒險者的戰鬥中吃過這樣的虧。

接著，他使用一種注了低階魔法、能夠隨時發魔法的魔法注戒指，發有減輕屬傷害效果的「低階屬防」。

如果來襲的敵人當真只有兩人，那麼這兩人真的是值得做好萬全準備來挑戰的對手。等之後再來後悔為什麼不事先發效果，那就來不及了。

這麼一來，準備工作就大功告了。

他不斷深呼吸，將湧現的強烈熱氣排出。

現在的布萊恩，在強化的加效果下，恐怕已經是人類之中最頂尖的劍士了吧。他對自己的能力充滿絕對的自信，臉上出那種人特有的猙獰笑容。

已經做好萬全準備了，就讓我好好一番吧。

越往前走，腥味就變得越加強烈——

眼前出現兩個影。

「喂喂，你們看起來好像很開心嘛。」

「不怎麼開心呀。不知道是不是這些人太弱了，池怎麼累積都滿不了呀。」

相對於緩緩現的布萊恩，對方以毫無戒心的一句話響應。想起來是因為對方早已知道布萊恩會出來面對的緣故吧。他本也沒有藏蹤跡的打算，所以有這種反應或許也是理所當然。

看著眼前的侵略者，布萊恩稍稍皺起眉頭。

（聽說是兩個人，但其中一個本是個丫頭嘛，而且還穿著禮服？）

不過，布萊恩立刻捨棄這種思考，那是因為堪稱絕世的頭上，正飄著一顆像是以鮮構的球。

「好像不曾見過這種魔法……你們是魔法唱者？」

兩人都穿著禮服這種不適合戰鬥的服，但如果是魔法唱者，就可理解們為什麼不穿戴鎧甲了。

「我們是信仰系魔法唱者呀，信奉初始的統，神祖凱因亞貝爾。」

「神祖凱因亞貝爾？沒聽過的神呢，是邪神嗎？」

「是那一類的沒錯呀。不過它好像被無上至尊們打倒了。據說只是一個遊戲世界的小嘍囉級頭目呢。」

「真不愧是無上至尊。」口中說著。布萊恩將視線從上移開，觀察那位像是隨從的子。這位子也是個，部高高隆起，散發出刺激的氣息。

白禮服佈滿斑點，這麼說來，才是前鋒吧。

布萊恩聳起肩膀後握刀柄。

「算了，我已經準備好了喔。如果你們還沒好的話可以等你們，如何？」

吃驚似的著布萊恩，接著掩起角輕聲笑了出來。

「真是勇敢呀，你真的獨自一人就行嗎，去你的同伴過來也無所謂喔。」

「不管有多小嘍囉都傷不了你們吧？那麼我一個人就行了。」

「無法理解星空有多高也是沒辦法的事嗎？只要手就能到星星這種稚的想法，讓亞烏菈那種充滿懷的小孩去懷抱就足夠了，都老大不小了還懷有那種想法只會讓人覺得噁心呀。」

「有這樣的人存在又有何不可，你這種小丫頭怎麼懂得男人的浪漫。」

布萊恩將刀舉起，擺出刀尖朝前的架勢。看到此景的有些無趣似的看了一眼天花板後，再次目視前方，接著——

「上呀。」

的下往上一抬後，子便撲了上去。

那手真的是宛如疾風，不過——即使是疾如風，布萊恩依舊能夠輕鬆斬斷。

「看招！」

隨著一聲吶喊，布萊恩舉刀從上往下力一揮。能夠輕易將穿鎧甲的戰士一刀兩斷的勁道，宛如狂風吹襲。

「唔！」

「哼，砍得不夠深嗎。」

飛撲進攻卻遭到反擊的子，按住肩口往後跳開。從左鎖骨砍的刀，砍裂部而過。

布萊恩皺起眉頭瞪著對方。

竟然沒有一招就將對方解決！此外還有一件事也令布萊恩到不解，那就是子肩膀並沒有流出半滴，照理來說，即使噴出大量鮮也不奇怪才對。

難道是魔法？

如此認為的布萊恩，看到子按住傷口的手底下所發生的現象之後，瞇起眼睛。

原本被砍裂的肩膀傷口竟然慢慢癒合。曾聽說有種高速治療魔法，但看起來覺不像。那麼答案只有一個。

對方是擁有自我再生能力的魔。外的銳利犬齒，充滿敵意的紅眼瞳，幾乎和人類相同的外形……

如此思考的布萊恩，終於察覺到魔的真面目。

「吸鬼……嗎？特殊能力是……高速治療、魅魔眼、生命力吸收、吸創造低階種族、武抗、冰損傷抗？記得好像還有……算了。」

不管還有什麼，全都不用理會啦。撂下這句話之後，他再次握刀柄。

子睜大眼睛，紅的眼瞳看起來異常巨大。

就在這個瞬間，布萊恩的腦中突然像是蒙上一層霧霾，對眼前的敵人甚至有種親切。不過，他只是稍微甩甩頭就把這層霧霾甩開。

「魔眼嗎？我的神可沒有弱到是這樣就會影響喔。」

拔刀出鞘的布萊恩，心真的就像刀劍一樣，輕鬆就把普通的神控制一刀兩斷。

吸鬼惡狠狠地出利牙威嚇，不過這是帶有恐懼的威嚇行為。如果覺得自己比較強，本不需任何威嚇，直接攻過來就行了。也就是說，遭到反擊後覺得對方需要戒備，或者認為對方是個強敵吧。

「還蠻聰明的嘛。不過野能夠做此判斷也是天吧……」

布萊恩慢慢移腳步，不斷向吸鬼進。隨著敵方的進，吸鬼則稍微後退。

覺得無趣的布萊恩哼了一聲，認為這是在挑釁的吸鬼停止後退，反倒稍微向前迎了上去。

兩者距離約三米，對吸鬼來說這是一蹴可及的距離。但即使如此，因為忌憚布萊恩的本領，還是沒有撲上去。接著，出微笑的吸鬼突然出手。

「衝擊波。」

衝擊波扭曲大氣，向布萊恩。被這種可以輕鬆將全鎧大大撞凹的魔法命中，只穿著鏈甲衫的布萊恩可能會重傷吧。而且，只要中一招就可能大幅影響戰況，因為兩者的基礎能力大不相同。

不過——吸鬼卻大吃一驚，睜大雙眼。

「等命中之後再來笑也不遲吧，如果不想被我看穿攻擊作的話。」

布萊恩毫髮無傷。

輕鬆躲開眼無法看見的衝擊波，布萊恩出嘲諷的笑容。驚慌失措的吸鬼往後退一大步。原本認為人類不過是低等種族，打從心底瞧不起他，但現在卻是一副失算的錯愕表。

布萊恩的緒雖然沒有表現在臉上，但也知道有必要採用不同的戰，因為完全沒想到對方竟然連魔法都會使用。

布萊恩的目標是葛傑夫這個男人，希和他以劍戰。因此，魔法並沒有鍛鍊到像劍法那樣高深。他不懂魔法的相關知識，本猜不到對方接下來會使用何種招數。

結果，雙方只是全神貫注地瞪視著彼此。

對此到不快的，已經對僵持不下的兩人到不耐。

「唉，換手。」

彈了一下手指，這道清脆的聲音讓吸鬼的劇烈一震。

看著急忙移開視線的吸鬼，布萊恩一也不，

雖然是個絕佳的攻擊機會，但布萊恩卻沒有進攻。他也從與自己對峙的吸鬼上轉開視線，觀察起來。

材纖細，雖然部高高隆起，但卻消瘦到令人到有些異常。那骨瘦如柴的手臂，如果布萊恩使出全力似乎能輕鬆折斷。

信仰系魔法唱者也有許多不同類型，或許和擅長搏戰的神不同，而是擅長魔法的祭司，又或者是專魔法的祭司。

不過，對方要求換手、親自上場戰鬥，就表示有絕對的自信，即使沒有前鋒也可以取勝。這麼一來——想到此的布萊恩輕輕一笑。

（不像是召喚出來驅使的樣子。這麼說來，這傢伙也是吸鬼的同類囉。）

而且，從的態度看來，應該比吸鬼還要高階。魔的話，裡外不一是理所當然的事，即使的能力比剛才的吸鬼還高也不奇怪。再加上即使見識到布萊恩為戰士的高強本領，依然選擇戰鬥的緣故。

而吸鬼的反應看起來像是在害怕。

（會讓吸鬼到害怕的主人……相當難纏的強敵，不能掉以輕心呢。）

打量著的模樣，布萊恩不停腦思考的真面目。

（說到吸鬼的主人，難道是那個傳說中的吸鬼王侯？好像有一位著名的吸鬼王侯，因為滅了一個國家所以被稱為「滅國」……不過，那傢伙被十三英雄消滅的事蹟依然傳頌至今呢。）

如果曾被過去的英雄擊倒，那麼對方就不是無法被擊敗的對手。

布萊恩在握住的刀柄上施加力道，慢慢擺出攻擊姿勢。

「我布萊恩·安格勞斯。」

布萊恩對強敵自報姓名後，出現的反應是到不可思議般地蹙眉。

到有些難為的布萊恩向問道：

「你什麼名字？」

「啊！你想要問我名字呀。科塞特斯的話或許會這樣做，但我不曾用那種眼看人，所以比較晚察覺，抱歉呢，直接問我不就得了。」

抓起禮服的子，像是在舞會中邀共舞般行了一禮。

「我夏提雅·布拉德弗倫。請讓我單方面地吧。」

⠀

對眼前舉起武的男子優雅鞠躬，不知道是認為自己不會到攻擊，或者自信滿滿地覺得即使遭到攻擊也能輕鬆應付。從的表可以看出來，答案是後者——像你這樣的傢伙並不可怕。

讓我來碎你那好整以暇的態度。

布萊恩帶著連經百戰者似乎都會到害怕的銳利眼神，默默瞪向夏提雅。老實說，好整以暇的態度令人討厭，但反之，如此表現又正中佈萊恩的下懷。

強者的自大。

敵人的這分自大正是人類的武之一，可以借此打敗能力遠勝於人類的魔。事實上，布萊恩就曾經利用這種機會，解決過好幾隻比自己還強的魔。

而且最重要的是——打敗之後再來嘲笑即可——在告訴對方「有些人可以這樣輕鬆小看，有些人可是不行的」這件事之後。

「你不使用武技嗎？」

武技，戰士在鍛鍊中，追求登峰造極的本領時學習到的特殊技能。這種能力被稱為武中的魔法，有人稱之為氣或者氣場，是一種至今依然無法解釋的能量。

面對形懸殊的巨大敵人時，只要學會「要塞」就能抵消敵人發出的攻擊力道，能夠與之正面鋒。

如果學會能夠將氣聚集在刀然後發出斬擊的「斬刃」，即使是力充沛的敵人也能一招擊斃。

面對擁有堅裝甲的敵人時，就到毆打武系的武技「強毆」出場了。

學會能夠暫時提高能力的「能力提升」的話，便可以藉著基礎能力的差距贏得勝利。

為戰士，像這樣預設各種狀況，學習富的武技，將這些武技變自己的能力是理所當然的課題，尤其必須面對各種不同狀況的冒險者更是如此。

那麼，布萊恩的況又是如何呢——

「哼，對付你這種小丫頭，不需要使用武技吧。」

布萊恩如此回答夏提雅。不過這當然是欺敵的騙，他可沒笨到將底牌掀給敵人看。

布萊恩緩緩吐氣，沉下腰，納刀回鞘。

預備拔刀的攻擊姿勢。

氣息又細又長。

將全部意識集中在一點，到達極限的瞬間，意識反倒開始向外膨脹，抵達可以清楚知周圍的聲音、空氣、覺之境界。這招正是他所擁有的其中一項獨創武技——「領域」。

雖然範圍不大，半徑只有三米，但這項武技可以清楚掌握範圍的一切事，也就是可以將攻擊命中率和迴避率提升到極限，這麼解釋或許比較容易瞭解。

加上布萊恩千錘百煉的，可以讓這項武技發揮出非比尋常的力量。

就算是面臨箭如雨下的困境，他也有自信能夠分辨出向自己的箭，毫髮無傷地渡過難關。不僅如此，甚至連將有段距離的小麥顆粒一刀兩斷的作也能辦到。

還有——

武一旦命中生的要害即可致死，那麼，只要追求能夠命中要害的技巧即可。

與其學習多用途的招式，不如專於一點。在追求比對手更加迅速、正確地發出致命一擊的過程中，布萊恩學會了第二項獨創武技——「瞬閃」。

高速的一擊已經到達無法躲避的速度，但他並沒有因此停止鍛鍊。

之後的鍛鍊可說非比尋常，已經達到數十萬，不對，已經達到數百萬次了吧。不斷練習「瞬閃」讓握刀的手長出專為此招特化的繭，刀柄部分也磨到變手握的形狀。

如此不斷追求極限的結果，就是再次誕生新的武技。

揮砍過後，因為速度過快，連都不會留在刀，他到自己已到達神之領域，所以他將此招稱為「神閃」。

此招一出，對手甚至連察覺都不可能。

結合這兩招武技，絕對必中的「領域」與神速一刀的「神閃」發出的一擊，無法迴避且一擊必殺。

此招斬擊所瞄準的目標是敵人的要害。

特別是頸部。

謂之劍——虎落笛。

因為把敵人的頸部一刀兩斷時，會發出噴濺的聲音才以之為名。

對付吸鬼的話，即使不會噴出，但只要能斬斷對方脖子幾乎就等於獲勝了吧。

「你差不多準備好了吧。」

對於依然不發一語、只是持續細長呼吸的布萊恩，夏提雅到無趣似的聳了聳肩。

「我已經準備好要進攻了喔，如果你還有什麼事要代就趁現在快說吧——」

經過片刻——

「開始吧。」

夏提雅愉快地如此宣告後邁出步伐。

（開什麼玩笑，等你人頭落地後再繼續這麼從容不迫吧。）

布萊恩沒有把話說出來。因為他覺得如果說出口就會讓之前的屏氣凝神前功盡棄。

夏提雅輕鬆愜意地邁步前進，覺毫無防備，步履輕盈到簡直像是去野餐。

完全不像戰士的步伐，布萊恩忍住差點兒發出的嘲笑。

他只覺得愚蠢，但絕對不給機會。

繼續使用「能力提升」，布萊恩在等待敵人進自己的「領域」，同時也是攻擊範圍的那一瞬間。自以為是絕對強者的愚蠢魔大都這樣。人類的確是脆弱的生，能力也較差，也沒有特殊能力。

（不過，我就讓你知道，瞧不起人類是多麼危險的行為吧。）

布萊恩在心中如此低語，武的產生正是為了用來對付比人類更強的生。

（一擊解決你。）

通常越是驕傲的魔，陷絕境時愈是會痛苦掙扎。如果沒有一招將對方解決，一定會向吸鬼求救吧。那麼一來，就會變以一敵二，即使是布萊恩也難免陷苦戰。

因此必須一擊必殺。

布萊恩面無表，心發出嘲笑。

嘲笑對方這種輕鬆自在地靠過來的行為，可能是還不知道自己正走在通往斷頭臺的階梯吧。

還有三步、兩步。

……一步。

接著——

（你的項上人頭我收下了！）

在心中撂下這句話的布萊恩，全力出招。

「呼！」

發出又短又強的一道氣息。

刀從刀鞘中拔出，劃破空氣斬向夏提雅的頸項。

如果要形容這招的速度——那就是閃電。看到的時候腦袋已經落下——就是這麼快。經過數百萬次的練習，才得以到達神之領域的一閃。

（贏了。）

布萊恩如此確信——

下一刻，他不瞠目結舌。

斬擊落空，自己的全力一擊被對方避開。

如果是這樣的話，他或許可以承認，無法想像的強敵終於出現了吧。

但是——

夏提雅是以指頭夾住刀的。

夾住了布萊恩閃電般的一擊。

而且，還像是拈起蝶翼般那樣輕——

覺空氣似乎凍結了，布萊恩不斷拚命呼吸。

「怎、怎麼可能！」

他以幾不可聞的聲音著氣。

布萊恩拚命忍住快要抖的，眼前這景令人匪夷所思。不過，在自己出的刀上面，確實有兩夏提雅白玉般的指頭——拇指和食指。

而且，還不是從前方夾住刀刃，而是彎曲於刀刃的角度從後方夾住刀背。沒有進刀的軌道，而是追上刀的速度——「神閃」。

雖然對方看起來像是毫不費力地輕輕一夾，但布萊恩卻是使盡全力，不管繼續往前砍或往後拉都是不如山。像在拉扯一條綁在一塊比自己重上數百倍的巨石上的鏈條。

加在刀的力量突然增加，反倒讓布萊恩差點兒失去平衡。

「哼，科塞特斯也有幾把刀，但使用者如此天差地別的話，本起不了半點戒心呢。」

夏提雅將夾住的刀提到自己面前，目不轉睛地注視著。

理解對方在說什麼的布萊恩，腦袋變得一片空白。

那是宛如人生全部遭到否定的絕。

即使如此他依然沒有一蹶不振，那是因為過去也曾敗北過。像是斷掉的骨頭會變得更更一樣，也對敗北這種狀況產生了抗。

實在令人無法置信，但也只能面對，面對這個神速一擊被輕鬆夾住的事實。

到的衝擊幾乎要讓布萊恩臉鐵青，夏提雅對這樣的他皺起眉頭到訝異。他接著聽到一道到失、狀似做作的嘆息聲傳來。

「姑且明白了吧？你不使出武技是不可能打贏我的喔。如果明白這一點，就不要保留，差不多該全力以赴了吧？」

耳裡傳來這句殘酷的話，讓布萊恩不口咒罵。

「你這個怪——」

聽到這句咒罵的夏提雅出天真無邪的微笑，像是盛開的花朵般燦爛。

「這樣呀。你終於明白了嗎？我是一個冷酷、無、殘忍——又惹人憐的怪呀。」

一放開夾住刀的手，夏提雅就往後跳開一大步，那是原本的位置。大概連一毫米的偏差都沒有吧。

「你差不多準備好了吧？」

夏提雅出開心的笑容，和剛才相同的臺詞讓布萊恩到氣上湧。到底要小看我到何種地步？布萊恩有些不忿。不過，知道對手能夠如此遊刃有餘地瞧不起應該已經強到人類極限的自己，也讓布萊恩不害怕起來。

（要逃走嗎？）

布萊恩覺得能活下來比較重要。打不贏就逃，將來再回頭雪恥。只要活下來，最後贏得勝利即可，因為布萊恩覺得，自己一定還有變強的空間。

可是即使想要逃跑，能力的差距如此之大，又能有什麼辦法呢？

布萊恩像是被目點醒般，仔細確認瞄準的地點。

瞄準的地方是腳，降低對方的移速度，然後全力逃走。

避開剛才對方擋住自己全力一擊的雙手所及範圍，進攻難以防的地方。

如此決定的布萊恩注視著對方脖子，同時收刀鞘，在「領域」發時，即使閉著眼睛也能命中瞄準的目標，那麼利用眼神來欺敵就是理所當然的道理。

「開始吧。」

夏提雅再次裝模作樣地邁出步伐。

雖然之前期對方進「領域」，但現在剛好相反，可以的話希別踏進「領域」。

到底是多懦弱啊。布萊恩在心中如此斥責自己。但即使想要發憤圖強，也無法燃起任何鬥志，已經像是燃料耗盡的火焰。他「嘖」了一聲，就這樣利用「領域」觀察夏提雅的步伐。

三步、兩步、一步——

進範圍。

注視著對方脖子的布萊恩，在視野看見夏提雅浮現嘲笑般的表。

瞄準的是一個點，對方踏出的右腳踝。

往下揮出手上長刀，利用本的重儘可能加快速度。

拋開神力，可以確信速度比剛才還快。如果自己是防的一方，這樣的速度絕對無法閃避。

（行得通！）

即將砍掉對方襬底下稍微出的纖細腳踝時——

刀柄卻從布萊恩的手上掉。

沒有改變視線方向的布萊恩，不知道此時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不過「領域」所賦予的特殊知能力，讓他清楚地知道自己的刀掉落地面，還有刀背被牢牢踩在一隻穿著高跟鞋的腳下。

不可能——但卻是不爭的事實。

刀之所以從布萊恩的手上落，是因為刀被高跟鞋從上踩踏後，衝擊力道傳到手上的緣故。

不願相信的理由只有一個。

因為就算自己已經將專注力提升到極限，還是無法察覺對方的作。沒錯……即使是在自己引以為傲的「領域」之。

只要一手就可輕鬆命中。在這樣的距離下，向下俯視的夏提雅眼神冰冷地注視著布萊恩。這驚人的力幾乎要將空氣連同布萊恩一起垮。

布萊恩氣息紊地大口呼吸。

汗如雨下，了布萊恩全。強烈的嘔吐湧現，視野不斷晃。

他闖過好幾次險境，陷絕境也像家常便飯。不過，和現在面臨的狀況相比，那些地方簡直像是以假真的兒遊樂場一樣。

高跟鞋離開刀，夏提雅默默往後跳開一大步。

「你差不多準備好了吧？」

「什麼！」

對方第三次說出的這句話，讓人強烈地到無比的絕。

接下來會冒出來的話是「開始吧」。不過，如此認為的布萊恩，聽到的卻是不同的一句話。

「你不會使用……武技嗎？」

帶著憐憫與驚訝的這道聲音，讓布萊恩倒吸一口氣。

他無言以對。不，應該說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要不要像個小丑般開玩笑地回應說：剛才已經使用了，但卻被輕易破解了呢。

咬下的布萊恩撿起掉在地上的刀。

「難道你並沒有那麼強？我還以為你比剛才口那些傢伙還強呢……不好意思呀，我評估強度的測量標準是以米為單位，一毫米、兩毫米的差異我可是判斷不出來的。」

自己毫不松懈的努力……

和葛傑夫比武時，對自己的才能自恃過高，沒有努力才敗給努力的人。正因為如此，那次的失敗才會在自己心中昇華一種力。

帶著想要從失敗之站起來的心，認真鍛鍊出來的一切果，全被眼前這個怪視如糞土。

（這不合理吧。一直以來，不管是多麼瞧不起我的魔，還是嘲笑我能力差勁的那些怪，都被我一一收拾掉——）

如此思考的布萊恩抑住湧現的想法，取而代之——

「啊——」

他發出怒吼，對夏提雅出招攻擊。提刀朝面帶詫異表觀察著自己的夏提雅——以全的力量揮砍下去。

用全揮出的這擊，能輕易地將穿著盔甲的人類一刀兩斷。

夏提雅一點想要躲開這驚天一擊的意思也沒有，只是注視著揮下的白，讓布萊恩湧現得手了的想法。

不過之前才目睹過的不可思議景，否定了他的想法。有可能這麼容易就得手嗎——

下個瞬間，證明了這個預才是正確的。

一道清脆的聲音響起，布萊恩再次見到一幕令他無法相信的景。

夏提雅以高速移的左手，其小指指甲——約兩釐米長的指甲彈了一下。而且夏提雅的手看起來本沒有用力，握起的拳頭中間有空隙，小指還輕輕彎曲。

用這種連玩遊戲都稱不上的作，彈開了布萊恩的全力一擊。

彈開能夠砍斷全鎧、擊碎劍、貫穿盾的一擊 ——

拚死凝聚快要遭到碎的意志，在到衝擊而抖的手上灌注力道，再次舉起長刀揮落，結果 —— 還是被夏提雅隨手彈開。

「呼啊——」

夏提雅裝模作樣地打了一個哈欠，出空閒的那隻右手摀住。目也故意看向天花板，看來已經完全沒有將布萊恩看在眼裡了。

即使如此。

即使如此——布萊恩的刀依然被彈開。

被左手的一小指——

「哇喔喔喔——」

布萊恩的嚨發出咆哮。不，並非咆哮，那是哀號。

橫掃——被彈開。

斜掃——被彈開。

正面斬——被彈開。

斜刀——被彈開。

縱刀——被彈開。

橫刀——被彈開。

不管從哪一個角度、揮往哪一個方向的攻擊，全都被彈開。

覺就像是刀被吸往指甲所在的地方一樣，在此瞬間布萊恩才終於明白。

對方是真正的絕對強者，即使自己不斷努力、天賦異稟，別說要到達對方那個領域，連腳邊都到不了。

「哎呀，你已經累了嗎？不過話說回來，這個指甲剪還真不夠利呢。」

聽到這句像是到意外的話語，布萊恩停下揮刀的手。

刀能夠剷除山嗎？這是不可能的事，不管哪個小孩都知道這種理所當然的道理。那麼，能夠打贏夏提雅嗎？只要和對戰，不管哪個戰士都會知道那個答案。

本不可能打贏。

人類絕對無法打贏強到超越人類想像的對手，若真的有能和一較高下的人，那一定是超越人類的強者。憾的是，布萊恩只不過是到達人類最高極限的戰士。沒錯，反正不管再怎麼努力，在生而為人的這個階段，永遠都不過像是嬰兒拿子揮一樣。

「我……非常努力……」

「努力？毫無意義的一句話呢。因為我出生的時候就已經很強了，所以不曾為了變強而努力呀。」

聽到這句話的布萊恩笑了出來。

至今為止的一切努力全是白費，我到底在自什麼啊，認為自己是天才？

手腳像被大石住般覺沉重。

「哈哈哈哈哈，你在哭什麼呀？遇到什麼難過的事了嗎？」

雖然明白夏提雅好像說了些什麼。不過，聲音彷彿是從遠方傳來般無法聽清楚。

即使破手上的水皰也要揮舞沉重的鐵，這種努力已經失去意義。穿著重量鎧持續奔跑也沒有意義。獨自一人驚險地打贏魔也沒有意義。

全都沒有意義，布萊恩的人生也沒有意義。

在真正的強者面前，布萊恩和過去那些自己嘲笑過的無能弱者沒什麼兩樣。

「我真是個笨蛋……」

「已經滿意了嗎？那麼差不多該結束了？」

出小指的夏提雅笑嘻嘻地靠過來後，布萊恩了出來。那聲音並非剛才那種戰士般的咆哮，本像是小孩的哭聲。

布萊恩狂奔而去。

背對著夏提雅。

布萊恩剛才已經深刻會過夏提雅的能力，想必會立刻被追上。

但就算如此他也不在意。不對，布萊恩已經沒有餘力顧慮那種事。只是毫無戒備地出後背，一把鼻涕一把淚地皺著臉拚命往窟裡逃。

這時候，一個氣息有如混著鮮的無邪的聲音，從布萊恩背後傳來。

「這次是要玩鬼抓人嗎？你願意陪我玩各種遊戲囉？那我就好好一下吧，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