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VERLORD:不死者之王(第四卷)》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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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留斯觀察著眼前的「龍牙」族村落,此時突然有一團植從他的臉旁冒出來。不用說,那團植正是蔻兒修。手撥開臉上的草,出薩留斯覺得漂亮的臉龐。

「你真的要直接闖進去?你想和他們正面鋒嗎?」

「不對,正好相反。‘龍牙’族是一支重視實力的部族,要是隨隨便便離開羅羅羅進去,可能會產生還沒遇到族長之前就被人找碴兒等許多麻煩吧。騎著羅羅羅前往可以預防那種況發生。」

騎著羅羅羅前進一段距離後,村裡各的幾名戰士大概是看到他們了吧,個個都拿著武,帶著銳利眼神目不轉睛地看著薩留斯他們。

到敵意的羅羅羅發出低吼。薩留斯聽著羅羅羅的警戒吼聲,示意它繼續前進。

繼續前進的話會引發戰鬥。一直前進到戰鬥一即發的時候,薩留斯終於讓羅羅羅停下,從上面跳下。蔻兒修也跟著一躍而下。

好幾名戰士的銳利目向兩人,那眼神彷彿帶有實力,已經不是單純的敵意那麼簡單,已經到達了殺氣的程度。

蔻兒修稍微被他們的視線給震懾住,停下了腳步。這是因為,雖然在森林祭司中屬於擁有強大能力的人,但以戰士份親臨火線的況還是不多。

相對地,薩留斯往前出一步。他用半個擋住蔻兒修,大聲道:

「我是代表‘綠爪’前來拜訪的薩留斯·夏夏,有事想拜見貴族族長!」

他強而有力的聲音幾乎要把殺意全都震飛,「龍牙」族的戰士們似乎反被他給震懾住。

接著,蔻兒修也揚起聲音,自報姓名。

「我是‘朱瞳’的族長代理人蔻兒修·,同樣是來拜見族長。」

聲音雖然不大,但其中含著領導部族者的自負與自覺。剛才像小孩般畏的蜥蜴人被充滿自信的雄聲音所激勵,膽怯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

「再說一遍!我們是來見族長的!他在哪裡?」

在此瞬間——現場的氣氛掀起一道波瀾,簡直就像緒化為實際力量襲擊而來。

羅羅羅的四個頭瞬間翻騰,張開大顎,向四周發出恫嚇的吼聲,擺頭部怒目瞪視。巨大多頭水蛇的尖銳吼聲響起,現場氣氛也像是到害怕似的,有一瞬間了起來。

「這點程度的小事,你不用保護我也沒關係。」

「我沒有保護你的意思,因為你是自己決定要跟來的。不過,讓他們部族消滅的起因在我,原本就應該由我承這些目。」

戰士們開始聚集到村落,全都是一些壯魁梧的蜥蜴人,鱗片上還有著淡淡傷疤,應該都是經百戰的戰士吧。但薩留斯看出族長並不在其中。

每個蜥蜴人都只是戰士而已,其中並沒有看到帶有自己哥哥那種威嚴,或是蔻兒修那種異常面貌等充滿族長氣勢的人

在這個只有羅羅羅恫嚇聲的空間中,每位蜥蜴人都保持著高度警戒,這時候——

「唔!」

蔻兒修倒吸一口氣,發出一道微弱的聲音。不過,已預測到將有一名蜥蜴人登場的薩留斯卻無於衷,因為他在對方現前就已經有覺,覺到一種擁有強大力量的生正慢慢接近。

但還是不由得對出現在眼前的蜥蜴人瞠目結舌。

如要簡單形容那個蜥蜴人,那就是異形。

對方是一個形超過兩百三十釐米的巨大蜥蜴人,是這樣或許還不足以稱為異形,會這麼形容有其他原因。

首先——他的右臂相當大,外觀怪異,就像招蟹只有單邊是巨螯一樣。不對,他的左臂並沒有很細,和薩留斯的手臂差不多,單純只是右臂異常大而已,而且還不是因為生病或先天畸形,那是

他左臂的無名指和小指整不見。

而他的一直咧到後方,可能是被砍傷的吧。尾彷彿被扁般相當扁平,不像蜥蜴人的尾,反倒像鱷魚的尾

不過,比起這一切的外觀,最引人注目的還是——烙在他口的那個印記。雖然和薩留斯口上的圖案不同,但意義相同,證明這個蜥蜴人也是「旅行者」。

這個蜥蜴人不斷打量薩留斯一行人——

彷彿乾柴的聲音從他的出,那是異形蜥蜴人的利齒彼此著的聲音。那恐怕是他的笑聲。

「來得好,凍牙之痛的主人。」

這個低沉渾厚的聲音和異形蜥蜴人的外形十分匹配。他應該只是正常說話而已,聽起來卻散發著凌人霸氣。

「初次見面,我是‘綠爪’族的薩留——」

異形蜥蜴人揮揮手表示不需多做介紹。

「只報上姓名吧。」

「我是薩留斯·夏夏,這位是蔻兒修·。」

「那位該不會是……植系魔吧?不過,既然你都帶多頭水蛇過來了,就算有飼養其他魔,應該也不用大驚小怪了。」

「並不是。」

面對想要掉雜草裝的蔻兒修,異形蜥蜴人再次揮手表示不用。

「別把我的玩笑當真了,真麻煩。」

「——!」

到無趣的異形蜥蜴人看了扭雜草堆的蔻兒修一眼後,再將目移向薩留斯。

「那麼,你們為何而來?」

「在此之前,可否先請教一下尊姓大名?」

「哦,我是‘龍牙’族長,任倍爾·古古,我任倍爾就好。」

任倍爾齒而笑。雖然正如預料,但旅行者擔任族長的這個事實還是令人難掩吃驚。

不過相反,這也是令人可以接的答案。如此公蜥蜴人不可能只是區區一介旅行者。事實上,當他一出現時,周圍的敵意就立刻煙消雲散。這個公蜥蜴人就是擁有這麼大的權力,還有不凡的武力與凝聚力。

「你也我薩留斯就好,那麼……任倍爾,想請教一下,最近有沒有什麼奇怪的魔前來貴村?」

「嗯,那個偉大至尊的使者。」

「對方來過的話,事就好談了——」

任倍爾舉起手,打斷薩留斯的話語。

「我大概可以猜到你想說什麼。不過,我們只相信強者,亮出武吧。」

站在薩留斯面前的魁梧蜥蜴人——「龍牙」族族長任倍爾·古古,齜牙咧出笑容。

「什麼!」

只有蔻兒修驚呼一聲,周圍的戰士和薩留斯都出同意的表

「這話真是淺顯易懂,‘龍牙’的族長啊。這個判斷簡明扼要,毫不浪費時間。」

「你真是一位優秀的使者。不對,既然是凍牙之痛的主人,那應該是理所當然的吧。」

選擇強者當族長——對蜥蜴人來說這是極為理所當然的事。

不過,面對攸關部族存續的問題,這麼輕易決定合適嗎?不是應該跟大家商量,從各種角度仔細研究後再來決定嗎?

蔻兒修如此認為——接著,對自己的這種想法到不可思議。

實際上,在周圍看著的戰士們,不管雌雄,都同意族長的判斷。之前的話,自己應該也會覺得這個決定是選項之一。

(那麼,為什麼我現在會到疑問?)

這個疑問是在什麼地方產生的呢?

是因為到某人的魔法攻擊才這麼想?絕無可能。關於魔法,很有自信幾乎不會輸給這片地上的任何蜥蜴人。這個自負讓斬釘截鐵地斷定自己絕不是到魔法攻擊。

蔻兒修移,看向兩人。

薩留斯和任倍爾。

兩人站在一起就像小孩與大人。

格並不能決定一切,這點為魔法唱者當然非常清楚。不過,看到如此天差地遠的格差距,心還是不不希這樣。

(不希?我不希他們——不對,我不希他戰鬥嗎?)

蔻兒修想要弄清自己的心為什麼會浮現這種奇妙的。為何自己會不希這樣?為什麼不希他們兩人戰鬥?

答案只有一個,不用想也知道。

蔻兒修出微笑,那是苦笑,也是嘲笑。

(你也只能承認了吧,蔻兒修。你不希薩留斯戰鬥,是害怕他傷……害怕他可能會死亡。)

簡單來說,就是這麼一回事。

在這種戰鬥中,很會戰到其中一方陣亡。不過,很的意思,就是代表還是有可能發生。要是打到失去理智,輕輕鬆鬆就能奪走一條生命。為一個母蜥蜴人,不希同伴因為參加這場戰鬥而失去生命。

意思就是,其實蔻兒修早在心裡接了薩留斯的求

(因為過去沒有公蜥蜴人如此對我……所以我才會這麼簡單就……我這樣很好騙嗎?唉,總覺得……有點高興又有點難過……啊,真是的!)

已經坦率接自己心想法的蔻兒修,走到正在進行戰鬥準備的薩留斯邊,輕拍他的肩膀。

「準備上有沒有欠缺什麼?」

「沒有,什麼問題都沒有。」

蔻兒修再次拍拍他的肩膀。

那是相當強壯的肩膀。

蔻兒修自從懂事不久後,就走上了祭司之路,接過許多雄。在祈禱時,塗藥時,施法時,都接過。但這時候薩留斯的時間,覺比那所有時間加起來還要長得多。

(這就是薩留斯的……啊。)

面對戰鬥而熱沸騰的強壯,讓人充分到男子氣概。

「怎麼了嗎?」

蔻兒修尚未放開的手,似乎讓薩留斯稍奇怪。

「咦?啊,那個……這是祭司的祈禱。」

「原來如此,你們的祖靈也會保佑其他部族的人嗎?」

「我們部族的祖靈心才沒有那麼狹小。加油喔。」

蔻兒修從薩留斯的肩膀回手,在心中向祖靈道歉。因為謊稱是要為心儀的雄祈求勝利。

同樣也在進行戰鬥準備的任倍爾,右手拿著一把巨大長槍——接近三米的鋼製戰戟,若是一般的蜥蜴人,一定要雙手才能揮得

接著,隨手一揮。

戰戟橫掃,颳起一陣強風,甚至掃到和他有點距離的蔻兒修。

「打得……不對,沒問題吧?」

「這個嘛……我會隨機應變。」

蔻兒修原本想問是否可以打贏,但沒說出口。薩留斯是在知道自己非贏不可的況下面對戰鬥。

那麼,這個公蜥蜴人就不可能會輸。他們歷經半天旅程的相,相遇至今只過了一天,但蔻兒修卻明白一件事。

自己喜歡的這個公蜥蜴人,有他被喜歡的價值所在。

「那麼,準備好了嗎?懷凍牙之痛的……哦,薩留斯。」

「完全沒問題,隨時都可以開戰。」

薩留斯瀟灑地轉背對蔻兒修,走決鬥戰場的圓陣之中。

蔻兒修嘆了一口氣。原因在於那讓凝神注視的背影。

蔻兒修的手了很長一段時間——其實並沒有很久——而在肩膀上留下的溫暖,已經漸漸消失。

接下來要進行的那場戰鬥,類似族長選拔決鬥的簡略版。因為是一對一戰鬥,所以第三者施加魔法助陣乃是違反規矩的行為。

肩膀的溫暖使得心裡小鹿撞時,以及蔻兒修的手還沒離開肩膀時,薩留斯曾一度以為對自己施加了防魔法。但為族長代理人的蔻兒修,不可能不知道這個規矩。

那麼,明明對方沒有施加魔法,為什麼現在心卻是熱沸騰呢?

這是因為自己是雄,想要在雌面前好好表現的緣故嗎?哥哥以前曾說自己是棵「枯木」……但這句話似乎不對。

薩留斯進由蜥蜴人形的圓陣中,迅速拔出腰間的凍牙之痛。劍呼應薩留斯的意念,帶起冰霜般的白霧氣。

四周的蜥蜴人因此鼓噪起來。

他們是知道凍牙之痛過去持有者的人,也是「銳劍」族的倖存者,以及曾經親眼見識過凍牙之痛威力的人。

看到只有真正持有者能發揮的凍牙之痛的能力,任倍爾的猙獰表轉為歡喜之出牙齒低吼,宛如野

面對眼前蜥蜴人散發出的鬥志,薩留斯只是冷冷拋出一句:

「我可不想讓你重傷喔。」

這句挑釁的言語,立刻讓四周戰士的反提高至極點。不過,氣勢超常的水花和撞擊水面的激烈聲響瞬間讓周圍恢復平靜。

是任倍爾將手上戰戟的戟尖刺向地。

「哦……那就讓我輸得心服口服吧!都給我聽好了!如果我在這場戰鬥中戰死,他就是你們的族長!不準有任何異議!」

周圍的戰士們應該不同意,但他們沒有出言反對。實際上,如果薩留斯真的殺死任倍爾,大家應該也會咬牙服從。

「這樣就好,帶著殺死我的覺悟上吧,我應該也是你打過的對手中等級最強的。」

「的確……瞭解了,還有,如果我死在你手中——」

薩留斯的目稍微往後方的蔻兒修瞄去。

「沒問題,我會讓你的母蜥蜴人平安回去。」

「還不是‘我的’就是了。」

「呵,看來你很想追求那個雜草魔嘛,那個母蜥蜴人有那麼好嗎?」

「非常好。」

這時候就先不管後面那個抱頭蹲地的母蜥蜴人了吧。

「那我還真想見識一下呢。打贏的話,就在放走之前先把剝開看看好了。」

到剛才為止,薩留斯上都還只有面對戰鬥的鬥志,但現在似乎又有另一種鬥志一口氣灌進了他的

覺出現了一個讓我非常不想輸的理由呢。我才不會讓你這種傢伙欣賞到蔻兒修的廬山真面目。」

「你本是喜歡到無可救藥了嘛。」

「是啊,我就是喜歡到無可救藥。」

有幾個母蜥蜴人對蹲下來的蜥蜴人說了些什麼,那名蜥蜴人便連忙否定似的搖搖頭,這時候暫且先不管這件事了。

「哈!」

任倍爾很高興地大笑一聲。

「那就打贏我吧!如果一命嗚呼,一切都會化為泡影喔。」

「我本來就如此打算。」

薩留斯和任倍爾像是想表達「話就說到這裡」般,相互瞪視。

「我要出招了喔。」

「來吧。」

兩人簡短對答,但都沒有出招。

正當在四周隔岸觀火的蜥蜴人全都按捺不住時,薩留斯才開始慢慢拉近距離。位於地這種富含水分的地方,卻沒有出現半點水聲。

任倍爾保持不的姿勢迎敵。

不久,當薩留斯接近到某個距離的瞬間——一道巨響從跳開的薩留斯眼前躥過,那是任倍爾揮戰戟發出的聲音。

毫無任何技巧,只是單純地一揮。

不過,正因為如此,才會如此石破天驚。

任倍爾架起戰戟,擺好姿勢,準備再次進攻薩留斯。任倍爾只用右手,就能揮舞巨大的戰戟。他在每次如旋風般的揮舞作過後,都會立刻回覆原來的持戟姿勢。

薩留斯到奇怪。

於是,他為了確認這作的意義,再次跳對方的攻擊距離——同樣遭到狂風的橫掃。他以凍牙之痛擋住戟柄,一劇烈衝擊襲向握著凍牙之痛的手,也被彈飛開來。

竟然只以單手力量就把年蜥蜴人的給彈飛出去,他的臂力真可說是超乎尋常。

沸騰。

看到自己族長展現出無與倫比臂力的戰士們,紛紛大聲咆哮起來。

薩留斯擺,維持平衡往後退去。

他一面甩著麻痺的手,稍稍瞇起眼睛。

(這是……怎麼回事?)

薩留斯全神貫注地瞪視著眼前的巨大軀。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這未免……太弱了。)

速度確實快如閃電,若以劍擋住就會被擊飛,但也僅此而已,一點也不恐怖。

任倍爾的招式就如同小孩使般,沒什麼技可言,只是單純以蠻力揮舞罷了。但問題是真的僅此而已嗎?擁有那樣的巨大手臂,應該可以揮得更利落一點才對。

(難道他沒有全力以赴,想要讓我掉以輕心?)

薩留斯有一種異樣的覺。

他提防著真相不明的異樣,重新思考戰略。到現在依然沒有過一步的任倍爾對薩留斯微笑問道:

「怎麼了?不使出凍牙之痛的能力嗎?」

那副竊笑應該是在挑釁吧,但薩留斯並沒有回答如此挑釁的任倍爾。

「我以前曾被擁有凍牙之痛的傢伙打敗過喔。」

薩留斯想起來了,他知道任倍爾講的是誰,那個人是過去的「銳劍」族長,也是被薩留斯取下首級的人。

薩留斯稍微放緩原本只集中在任倍爾一人上的注意力,往四周擴大。

在周圍無數的敵意中,帶有最強敵意的人們應該是「銳劍」族的倖存者吧。

「左手這兩手指會這樣,就是當時造的。」

任倍爾揮手強調著了兩手指的左手。

「如果你能使出那傢伙用來打敗我的能力,或許能贏喔。」

「是嗎?」

薩留斯非常冷靜地響應。

的確,那個能力很強。

正因為一天只能使用三次,所以只要使出那能力,大概就有很大的勝算。薩留斯能勝過凍牙之痛的前任擁有者,是因為對方早已用完三次能力了。如果那時對方使出那能力,或許薩留斯早已命喪黃泉了吧。

不過,知道凍牙之痛能力的人,不可能還故意煽自己使出那能力。

薩留斯提高警覺。

(真搞不懂……不過,這樣下去沒完沒了,還是出招吧。)

心意已決的薩留斯以剛才的兩倍速度向前衝去。

任倍爾以驚人的速度揮舞戰戟,迎擊薩留斯。

薩留斯沒有閃避,直接以凍牙之痛正面鋒,看見這副景的所有人,都以為薩留斯一定會再被打飛出去。

薩留斯舉起凍牙之痛和戰戟相沖——然後輕鬆化解攻擊。

本用不著使出武技。任倍爾揮舞戰戟的技只不過是小兒科等級,這種程度的話,不管對方使出多強烈的一擊,都能簡單化解。

任倍爾大吃一驚——不對,是佩服地睜大雙眼。

同一時間——薩留斯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衝向任倍爾面前,任倍爾就算要回戰戟也為時已晚。即使有他那般力,要把攻擊完全被化解的戰戟回,也需要多花上一點時間。這段時間足以讓薩留斯近對方。

下一刻,任倍爾的軀遭到凍牙之痛重擊……

四濺。

一陣巨大的歡呼聲如炸般響起,同時也出現一道小聲的哀號。

濺出鮮,並向後退避的人並非任倍爾。臉上出現兩道出傷口的人,是薩留斯。

任倍爾一反至今的戰略,像是不讓他逃走似的踏出步伐接近薩留斯,接著以剛才讓薩留斯傷的武進攻。

那武是——爪子。

凍牙之痛與爪子相撞,發出清脆的金屬聲。下一刻,離開手中的戰戟發出濺水的聲音。

「咕喔——」

任倍爾吐出一口長氣,往前踏出的同時,大手臂也跟著連續出招。

和剛才的生槍法相比,他發出的手刀攻擊已經達到高手境界。最重要的信息盡出,讓薩留斯恍然大悟。

任倍爾並非戰士,而是能夠使用一種名為氣的特殊力量,以自己為武的修行僧。

薩留斯以凍牙之痛擋住手刀。

蜥蜴人的爪子比人類指甲更尖更,但也不會到像這樣發出金屬聲音。沒錯,這就是將——例如爪子或利牙——化,被稱作「鋼鐵天然武」的能力,是修行僧的能力之一。

據說鍛鍊到極限的修行僧拳頭,甚至可以打爛最高度的鋼。不過,從接到的覺來推測,任倍爾似乎終究沒有到達那個境界,頂多只到鋼鐵等級。即使如此,化的爪子如今能和蜥蜴人四大至寶之一的凍牙之痛匹敵,因此不能小看。

兩人數次手。

任倍爾以手刀攻擊,薩留斯以凍牙之痛劈砍。他們躲開彼此的攻擊並跳開,拉開了點距離。

「哈哈,你居然還活著啊!」

任倍爾起沾在自己手指上的鮮片。

薩留斯也出比人舌還要長的舌頭,從相當於人類臉頰部位上流出的紅

薩留斯對於能夠勉強躲過企圖貫穿眼睛的手刀攻擊到慶幸。雖然傷,但傷口不深,還能繼續戰鬥下去。他對於保佑自己的祖靈,還有——

(或許我能躲過,也是因為蔻兒修他們部族祖靈的庇佑。)

薩留斯心懷謝,但任倍爾則不滿地發牢

「話說回來啊,即使打倒不使出那絕招的你,也會覺得你好像在手下留啊。」

任倍爾握雙拳,在前連續互擊數次。

「不好意思,我沒有打算使出那絕招。」

「哦?那你可別在輸了之後才說沒有使出全力喔。」

「和我手後,還覺得我是會說出那種話的人嗎?」

「不,並不覺得。抱歉,是我說錯話了。只不過——你不打算使出那招的話,我也要上了!」

咻的一道風切聲響起,任倍爾的踢向薩留斯。

作中沒有任何遲疑。

薩留斯在迴避飛時揮舞凍牙之痛砍向任倍爾,但卻發出一道金屬聲,被彈開。

薩留斯嘆地睜大雙眼。

若用劍擋住攻擊,攻擊一方應該會傷,這是基本常理,但修行僧的氣卻顛覆了這個常理。

這是「鋼鐵皮」的效果。這個特殊能力可以在攻擊接到皮的瞬間,利用氣籠罩,讓皮變得像鋼鐵一樣。這個能力也和「鋼鐵天然武」一樣,鍛鍊得愈深,度愈高。

對方的皮彈開了魔法劍。這已經說明對方將修行僧的能力鍛鍊到何種地步。不過,薩留斯卻認為自己已經勝券在握。

並非雙方的戰鬥技天差地別,只是任倍爾的形勢原本就比較不利。

讓人難以招架的連續攻擊。

飛踢、掃尾、正拳、手刀,樣樣都來。

任倍爾憑藉能力發出的每一招,不但招招迅速,力道也重。面對如此對手,即使是薩留斯,也只能棄攻為守。

連續攻擊後又是連續攻擊。

要是沒有守住對方那破壞力十足的攻擊,薩留斯必敗無疑。在四周圍觀的蜥蜴人們相信不斷使出連擊的族長勝利在握,發出加油聲。

任倍爾的爪子不時削過薩留斯,輕鬆劃破被堅鱗片保護的,讓鮮化作珠流下。他的傷勢絕對不算輕。

薩留斯上滿是這種傷口。他的生命有如風中殘燭,就算在下一刻提出投降也不奇怪。證據就是圍觀的蜥蜴人臉上都出喜悅笑容,替獲勝的族長到高興。

不過——當事者任倍爾的心卻截然不同。

每當連擊被擋開,任倍爾就覺得勝利離自己愈來愈遠,焦躁不已。

凍牙之痛劍寄宿著凍氣,借此在砍傷敵人時追加凍氣損傷。另外還有一個副效果,可以對的敵人給予些許凍氣損傷。換句話說,是劍互擊,任倍爾就會被傳來的凍氣一點一滴慢慢侵蝕。

雙手冰冷,雙腳麻痺,他的作變得愈來愈遲鈍。

(可惡,因為之前對戰時很快就被打敗了……都不知道它原來還有這種能力啊!居然不是只有那個絕招而已!真不愧是四大至寶!)

正因為知道有這種效果,薩留斯才會採取防守——應該說,才會選擇這種能夠確實給予對手傷害的方法。大概是因為這樣,他才不躲開任倍爾的攻擊。

選擇四平八穩的勝利之路。

這代表毫無破綻,對現在的任倍爾來說,正是最大的敵人。

任倍爾對飛躍而來的薩留斯使出必殺一擊。若這招被擋下,任倍爾的勝算將大幅降低。

任倍爾覺自己像是單槍匹馬挑戰固若金湯的堡壘一樣。

(啊啊,可惡,打不倒他嗎——不過,我等這個時刻來臨很久了!)

過去與自己戰鬥的那個公蜥蜴人浮現在任倍爾腦海。自己已經變得比當時更強了,還為了獲勝不斷辛苦鍛鍊。聽到打敗自己的人被殺害的消息,即使到無限憾,還是沒有停止鍛鍊。

為的就是等待這一天到來。

為族長的自己無法拋開一切捨赴戰,所以聽到持有凍牙之痛的人來到村落時,他實在難掩心中喜悅。

滿心期待的戰鬥不能就這樣輕易結束。

任倍爾揮拳、踢覺漸漸消失,氣也逐漸無法傳至手腳。即使如此,他還是不停止出招。

(很強嘛,比當時的那傢伙還強呢!)

就如自己無休止鍛鍊一般,眼前這名公蜥蜴人應該也是毫不松懈地持續鍛鍊至今吧。

兩人一開始就存在的差距並沒有拉近,當然也可以找藉口說是輸給了凍牙之痛的能力,但他並不想說這種窩囊話。

(厲害!真不愧是凍牙之痛的主人!蜥蜴人中最強的公蜥蜴人!)

任倍爾沒有停止連擊,心的冷靜部分依然稱讚著眼前這位以凍牙之痛擋住自己招式的薩留斯。

傷,流,再次傷。

一直目不轉睛地盯著這場激烈攻防戰的蔻兒修,早就以優秀的森林祭司能力,看出了勝敗的趨勢。

(真厲害……他大概在戰鬥開始時,就已經察先機了吧。)

蔻兒修對薩留斯優越的戰士能力到吃驚。

周圍不斷傳來歡呼聲。

那鼓舞聲給予的對象是不斷攻擊,看似完全佔上風的任倍爾。週遭的蜥蜴人似乎尚未發現,但任倍爾四肢的作已經慢慢變得遲鈍。

薩留斯很強。蔻兒修有十足的把握可以這麼說。

幾乎所有蜥蜴人都只倚靠強壯的,以蠻力戰鬥,但薩留斯——雖然任倍爾也是——則是靠技戰鬥,而支持其技的正是凍牙之痛。

因此,目前的狀況——兩者的差距和凍牙之痛有相當大的關聯,但蔻兒修相當清楚,凍牙之痛並非造目前狀況的唯一因素。

如果把凍牙之痛給一般人使用,有辦法和任倍爾打這樣嗎?

答案是否定的。任倍爾並非泛泛之輩。

雖強,但能夠將武能力發揮到淋漓盡致的薩留斯也是一流戰士。

但更加優秀的,還是他那能夠察先機的靈活頭腦。

薩留斯能夠躲過對方拋下戰戟時的那一擊,就是因為他步步為營,一直觀察著況。他事先察覺對手的撒手鐧,察覺戰戟只是虛張聲勢的武

在不惜烙上旅行者印記也要前往的那段旅程中,除了養魚塘的知識和這些戰鬥技外,他到底還帶了多東西回來?

蔻兒修在不知不覺間,就已堅信薩留斯勝券在握。現在的只是著不同於擔心造的激烈心跳,靜靜著那公蜥蜴人的銳利側臉。

「他真的是一位很傑出的公蜥蜴人……」

這場彩萬分的戰鬥讓大家覺得時間過得很快,但只有對戰的兩人覺和大家不同。凌呼吸造神消耗,無疑比時間所造的還強烈。

即使全也沒有喪失鬥志的薩留斯實在值得稱讚,因為過去沒有人可以和自己的族長戰鬥到這種地步。週遭的蜥蜴人如此讚賞薩留斯。

覺即將獲勝的任倍爾,突然一言不發地解除戰鬥架勢。

週遭蜥蜴人都屏息以待,認為應該是要宣佈獲勝時,任倍爾大聲高喊。

但結果卻正好相反。

「是我輸了!」

自己的族長應該快要獲勝了才對。

即使如此,族長為什麼還是做出敗北宣言?只有蔻兒修預測到了這個結果。快步跑進圓陣中。

「沒事吧?」

聽到這聲詢問後,薩留斯大大吐出一口氣,垂下手中的劍,帶著充滿疲勞的聲音回答:

「總之沒有到致命傷……在之後的戰鬥中上場應該也不問題。」

「嗯,先幫你施加治療魔法。」

蔻兒修令雜草裝發出一陣窸窸窣窣聲,出臉來。

薩留斯覺到上的傷痕漸漸被一舒服的溫暖籠罩,和剛才傷時那種疼痛的灼熱不同。薩留斯沉浸在力不斷注裡的覺中,同時轉頭面向和自己打了一場生死決戰的巨型蜥蜴人。

任倍爾被部族的同伴們包圍,正在向眾人解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還有薩留斯在戰鬥中的盤算。

「這樣就行了吧。」

聽到施法兩次的蔻兒修表示治療完畢,薩留斯低頭看向自己的

雖然凝固的還黏在皮上,但傷口已經完全復原。後傷口還留有一點拉扯般的,但似乎不會裂開。

「謝謝。」

「不用客氣。」

蔻兒修燦爛一笑,出的珍珠牙齒相當麗。

「真。」

「什……」

一甩,用力拍打水面。

兩人就這樣默默互相凝視。

蔻兒修的沉默,是因為很疑這個公蜥蜴人為什麼會若無其事地說出這種話。對於不習慣被稱讚的蔻兒修來說,薩留斯實在太常說這種對心臟不好的話。

至於薩留斯則不明白蔻兒修為什麼悶不吭聲。莫非自己犯下了什麼錯誤——這樣的一縷不安掠過他的腦海。其實,他一直以來都覺得母蜥蜴人和自己的人生沒有關係,所以不知道該採取什麼反應才好。薩留斯的心意外地毫無餘裕。

正當兩人都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困擾至極時,一道聲音解救了他們。

「喂喂喂,會不會太令人羨慕了,你這個臭傢伙。」

兩人同時向聲音的來源——任倍爾。

兩人在相同時間做出相同作,讓說話的任倍爾有一瞬間啞口無言。

「呃!白的傢伙,你可不可以也幫我治療啊?」

即使看到蔻兒修白化癥的臉龐,任倍爾仍然擺出若無其事的態度。不過,蔻兒修想起第一次看到任倍爾外形時的那個印象後,就理解任倍爾為何會是這種反應。

「好好好……但是不讓你們部族的祭司治療沒問題嗎?」

「嗯,無所謂無所謂。別說這麼多了,我現在很痛耶,覺連骨頭都凍僵了,可以快點手嗎?」

「是你要我手的喔,跟祭司們解釋時,記得這樣說。」

「沒問題,就說是我強迫你的。那就麻煩你了。」

蔻兒修嘆了一口氣後,開始施展治療魔法。

薩留斯不經意覺到週遭帶有敵意的視線稍稍減了些,也覺到開始有數帶著好的視線出現。

「好了,結束了。」

蔻兒修對任倍爾施加的治療魔法次數比薩留斯還要多。這表示他的傷勢雖然沒有顯在外,卻是相當深肺腑。

「哦,技比我們家祭司還要高明呢。」

「謝謝。不過我不太常對其他部族的人……沒事,謝謝誇獎。」

「那麼,我們的傷都治好了,立刻來談談今天的主題如何?雖然好像有點太急了,但不介意吧?」

「哦!那麼就聽你說說吧——雖然我是很想這麼說……」任倍爾說到這便停了下來,微微一笑,開口說,「先喝酒吧!」

薩留斯和蔻兒修——兩人都像是不知道這句話的意思般,出一頭霧水的表

「麻煩的正經事就是要在酒席間談啦,你們也懂吧?」

讓對方知道哪一方較強,可以在涉時較為有利。薩留斯非常能夠理解為此賭命一戰的做法,因為這就是蜥蜴人的生存之道。但設酒宴這個行為就無法理解了,因為「綠爪」族並沒有那種習慣。

在生死決鬥後把酒暢飲,覺真是無可救藥。

「不懂啦……」

一陣無力襲向薩留斯,使他老實地面帶意外表,如此小聲回答。但他心裡立刻湧現波濤洶湧的後悔,後悔自己居然對尚未結盟的部族族長出如同小孩般的反應。實際上,他也到蔻兒修用奇怪的眼神看著他。

對沒有經驗的薩留斯來說,他本不可能察覺蔻兒修會一直看著他,是看到心儀對象展現新的一面,因而到好奇與可所致。

「不對,我是說如果大喝特喝,腦筋會不夠清楚,那樣我會有點為難。」

薩留斯急忙改正自己的說法,但任倍爾卻毫不介意地開口回應:

「喂喂喂,你是旅行者吧?在這一帶說到要學習知識,應該都會想到矮人才對,難道不是嗎?」

「不,我並非向矮人學習知識,而是向森林人學習。」

「是嗎?那你記住,朋友只要一起喝過酒之後就會變摯友,這就是矮人的教誨。或許時間不多,但我們應該開誠布公地談論對吧,不是嗎,薩留斯·夏夏?」

「原來如此……瞭解了,任倍爾·古古。」

「很好!大夥兒們,要開酒宴了!把那個拿來!快去準備!」

設置在地面將近兩米高的營火臺上,紅烈焰熊熊燃燒,幾乎要直達天際。這巨大的紅源驅散了夜晚的黑暗。

這座營火臺附近擺放著一個高一米以上、開口直徑約八十釐米的缸子,裡面發出的發酵味隨風飄散。

好幾十名蜥蜴人流從那缸子裡面舀起。不過,那酒缸裡面的酒,覺就好像永遠舀不完一樣。

這就是與薩留斯的凍牙之痛並稱四大至寶之一的「酒之大缸」。

雖然可以永不枯竭地不斷湧出酒,但味道讓人難以恭維。只要是稍微懂酒的人,都會對這樣的酒皺起眉頭。不過對蜥蜴人來說,這才是真正的酒。

因此,客人才會絡繹不絕。

距離酒缸稍遠的一帶,是一非常安靜的區域。為何安靜的答案非常簡單,因為這裡趴著好幾名酒醉的蜥蜴人,癱在地,一也不

醉到不省人事的蜥蜴人全都會被丟到這裡。

掉雜草裝的蔻兒修,邊小心留意著地面——甚至連倒地蜥蜴人的尾也很小心不去踩到——邊在這個地方前進。的腳步穩健,看起來沒醉,但也很難說完全沒醉。

上只有尾好像不屬於自己似的,活潑地捲來捲去。時而彎曲,時而直,時而豎起,時而垂下,彷彿小孩般興異常。

實際上,蔻兒修也覺好像有陣清爽的風吹過自己的心。雖然會這樣也有部分是酒的原因,但其實不僅如此,無拘無束的覺也助長了這種現象。

今天是第一次在眾多人面前展現自己白化癥的,也因為對方的族長是個異形,所以雖然稍微嚇到眾人,但還是很快地和大家打一片。

蔻兒修雙手拿著食,心曠神怡地邁步前進。

來到薩留斯和任倍爾盤坐在地、舉杯對酌的地方。

兩人以類似椰子殼的果實殼當作酒杯,滿滿裝在裡面的明狀,但散發著濃郁的發酵味。

理過的生魚就直接放在兩人面前,應該是下酒菜吧。任倍爾笑著對走過來的蔻兒修打招呼。

「哦,植系魔。」

「你就不能改改那個稱呼嗎?」

都已經下雜草裝了,這個公蜥蜴人卻是怎麼勸都執意這麼,看來他是打算一直這樣消遣自己了吧。理解這一點的蔻兒修決定停止無謂的抵抗。

「你們事談完了嗎?」

薩留斯和任倍爾互看一眼,點點頭。

「大致上。」

兩人想單獨會談,所以請蔻兒修離席。他們都說得這麼清楚了,不得已只好離席去拿食過來,但心其實希能夠參與會談。因為如果談論的是接下來的那場戰鬥,那麼自己並非局外人。

是抱著就算可以不聽不方便的部分,但希能夠瞭解概要的心——

「這是公蜥蜴人之間的對話。」

但任倍爾冷冷地拋出這句話中斷話題。蔻兒修老實地把心中不悅寫在臉上,不得已只好轉移話題。

「那麼,你們怎麼打算?結盟並肩作戰嗎?」

「啥?哦,那還用說,當然是開戰。應該說,就算你們沒來,我們也會一戰。」

任倍爾裡傳出如乾柴互相的聲音。

「你真的是戰鬥狂呢。」

「別這樣稱讚我嘛,這不是讓人很難為嗎!」

任倍爾毫不在意傻眼的蔻兒修,乾脆地向提出請求。

「對了對了,植系魔,你也幫我勸勸他嘛。不管怎麼拜託,薩留斯就是不願當我們的族長。」

薩留斯出疲憊至極的無奈表。從那疲憊模樣可以知道在蔻兒修不在的期間,這個問答已經重複了好幾次。

「他不可能接下這個位子吧。畢竟部族不同,而且他還是——」蔻兒修想接著說旅行者,但一想到任倍爾也是旅行者,就轉移話題問道,「你為什麼會想要出去旅行?」

「啥?哦,敗給凍牙之痛的前主人讓我大打擊,想要變得更強,既然這樣,不就會想離開這裡到各種地方看看嗎?所以,我才會為旅行者。」

旁的薩留斯無力地垂下肩膀。蔻兒修這才想起到這裡前,薩留斯曾說過的旅行事跡。

過去薩留斯旅行時,支撐著他的是決心、覺悟,以及對自己部族的某種使命。同是旅行者的任倍爾應該也有過相同的想法吧……但現在卻完全沒辦法從他覺到他有過那種想法。

蔻兒修溫地把手放在薩留斯的肩膀上像是在安:他是他,你是你。

這時候,如果客觀地看看自己這副模樣,應該會被人認為自己和他是吧。察覺這一點的蔻兒修大大彎起尾,薩留斯的尾也一樣甩得相當激烈。

兩人不相互對視,出靦腆的笑容。

任倍爾彷彿沒看見如此模樣的兩人,心暢快地繼續說道:

「我覺得那座山裡面一定會有很強的傢伙,因為那裡相當廣大,於是我就向旅程中遇到的矮人請教許多事,還順便收下那把戰戟。我原本不想要,但既然對方都說要把它當相遇的信,我也只好收下了。」

「發生過那種事啊,太好了呢。」

蔻兒修回答得有點隨便,應該說有點冷淡。

「哦,謝謝啦。」

諷刺對任倍爾也沒用。

好氣氛遭到破壞的蔻兒修拿起酒一飲而盡,嚨發熱,熱氣彷彿從喝進酒的胃部擴散到全。薩留斯也一樣一飲而盡。

這時候,一道非常細微的詢問聲傳來。這道聲音和之前的覺截然不同,甚至讓人一瞬間分不清楚發問者是誰。

「話說,你覺得我們贏得了嗎?」

薩留斯也輕聲回答:

「我不知道。」

「嗯,我想也是,畢竟沒有絕對能贏的戰鬥。應該說,如果有人明明不知對手實力,卻口口聲聲說會打贏,那我還真想揍扁他,要他別信口開河。」

面對輕聲微笑的任倍爾,蔻兒修沒有多說什麼。

「不過……對手有點大意。這部分會帶來什麼變化,應該也影響著我們的勝算。」

蔻兒修代替薩留斯向滿臉問號的任倍爾說明。

「可以稍微回想一下那魔說過的話嗎?」

「抱歉,我那時候在睡覺。」

「應該聽其他人說過吧?」

「哼,記著那種事太麻煩,所以我忘了。總之,最重要的就是他們攻過來,那打回去就好,對吧?」

這傢伙沒救了——出如此表的蔻兒修放棄解釋。薩留斯帶著苦笑接著說明。

「對方說,要我們努力地垂死掙扎。」

任倍爾臉上開始顯現危險的緒,五猙獰地扭曲起來。

「真令人火大,竟然一開始就看扁我們。」

任倍爾發出駭人的怒吼。

當中夾雜著強烈的憤怒與不悅。

「沒錯,對方完全不把我們看在眼裡。能夠這麼有自信……就代表他們應該擁有足以輕鬆瓦解我方抵抗的兵力吧……但我們要碎對方自以為是的想法。要將五族聚集起來,讓對方見識一下我們所能準備的最大戰力。我們要先給他們迎頭痛擊,告訴對方我們可不是泛泛之輩。」

「哼,不錯嘛,這種做法才比較淺顯易懂,我喜歡。」

正當兩名公蜥蜴人熱烈地討論起該如何作戰時,蔻兒修從旁潑了一桶冷水。

「過度傷害對方的自尊,我方應該也沒什麼好。只要向對方展示我們有一定的價值就可以了吧?對方若知道了我們的價值,或許不會將我們趕盡殺絕。」

「喂喂喂,你是要我們向那種討厭的傢伙低頭嗎?」

「薩留斯……我瞭解逃亡避難很危險,但我認為即使到束縛,還是保住命比較重要。」

蔻兒修小聲說出這番話。

其他兩人並沒有否定這個想法,也沒有嘲笑的奴

並不是每個人都想被統治,但統治總比失去命有未來。只要還有未來,就有無限的可能。

例如,將魚的養方法傳授給大家,或許就能拋棄現居地逃走也說不定。

放棄這種可能,命令大家犧牲的人,沒有資格當領導者。

「你們仔細聽聽。」

聽到薩留斯平靜的聲音,三人一起豎起耳朵,傾聽從宴會中隨風傳來的歡笑聲。

「被統治之後,或許就無法像這樣盡歡笑了呢。」

「或許可以,不是嗎?」

「是嗎?我不這麼認為。我不覺得那種以看著我們死去為樂的傢伙有慈悲心。畢竟,如果對方心裡多有一點慈悲心,應該就不會帶著半玩樂的心態企圖將我們趕盡殺絕了。」

蔻兒修點頭同意這個說法。

即使如此——

「不過,我想說的是……請你不要死。」

「在聽到那個問題的答案之前,我不會死的。」

蔻兒修和薩留斯在夜空下深

然後,許下約定。

還將因為完全為局外人而悶悶不樂的任倍爾晾在一旁。

過 場

背後那間會議室裡,應該已經開始談論其他議題了吧。

不過,他在那間會議室的任務已經結束,也因為這樣才會離開房間。

但那只是為報告者的任務告一段落,接下來還有為漆黑聖典第一位階,也就是隊長的工作,包括復活死亡同伴的相關作業,挑選臨時人員填補空缺等,其他還有訓練和實驗等工作。因為六聖典屬於機構,因此他還有另一段生活,那就是在教國進行臥底。

就私生活來說,還需要相親——而且也有那種以和多人結婚為前提的相親。目前在斯連教國只有三人覺醒為神人,因此,高層委婉地命令他要多增產報國。

這些繁雜瑣事不斷累積,讓現在的他幾乎沒什麼自由時間。

「不過,真希今天能讓我悠閒一下呢。」

從神會議——斯連教國的最高會議中解後,他稍微轉肩膀——目被咔嚓咔嚓的聲音吸引過去。

他在看到那人之前,就已經知道是誰發出這個聲音。在斯連教國中,能夠被允許進這裡的人並不多,只要想想不在會議室裡的人是誰,答案就呼之慾出。

果然不出所料,一名靠牆站著。

的一頭長發相當獨特,左右兩邊的並不相同。如果說一邊是令人眼睛為之一亮的銀白,那麼另一邊就是彷彿將一切吞噬的漆黑。眼睛的也一樣左右不同。

旁邊有一把類似十字槍的戰鐮靠在牆上。

雖然外表稚,看起來像是不到十五歲,但實際年齡則和的外表有相當大的差距。從他當上漆黑聖典的隊長——第一位階後,的外貌就沒有變過。

他把目移向藏在頭髮底下的耳朵——然後製止自己這種行為。

因為他知道討厭別人看的耳朵。

一道弧線,彷彿在讀取他的心。

以幾乎不可能的概率混誕生的,正是漆黑聖典最強的特別位階「絕死絕命」。擔任守護工作,負責保護斯連教國的聖域,也就是藏有五神裝備的這個地方。

聲音來自手中把玩的玩,在斯連教國中,這個玩稱為魔方塊,據傳是由六大神所流傳下來。的聲音夾雜在咔嚓咔嚓聲中傳來。

「如果只是一面還很簡單,但要轉好兩面就很難呢。」

對他來說並不困難,但他不知道該不該老實回答,最後只以苦笑回應。似乎也不是很想知道答案的樣子,毫不在意地繼續問道: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連神長他們都來了。」

「報告書應該已經送到你手上了才對。」

「我沒看。」

回答得很乾脆。

「因為直接問知道的人比較快。‘占星千里’的預測出錯了嗎?為了收服毀滅龍王而出擊……應該是發生了什麼事吧?」

兩人的眼神在對話中完全沒有相過,的目一直停留在玩上。

「與類似吸鬼的神不死者戰,造兩人死亡,一人重傷。因此已經撤退了。」

「陣亡的是誰?」

的語調中,完全沒有一點為部隊同伴陣亡到悲傷的緒。那態度彷彿像在詢問某個和沒什麼關聯的事。不過他一點也不在意,因為這樣的態度很符合的風格。

「分別是保護凱瑞大人的賽德蘭,以及企圖捕捉沒有靜的吸鬼的布瑪爾查。」

「是‘巨盾萬壁’和‘神領縛鎖’啊。最近不但有土之巫公主死於離奇炸中,現在居然連漆黑聖典也失去兩名大將啊……真是禍不單行。那麼重傷的是誰?」

「是凱瑞大人,好像是某種詛咒的效果,造無法以治療魔法治好的傷勢,所以撤退了。」

「那麼,吸鬼呢?」

「直接棄之不理。因為只要我方想捕捉或者接近,吸鬼就會準備反擊,我方判斷放任不管才是明智之舉,便將吸鬼留在了原地。」

「這樣沒辦法解決問題吧?」

「在剛才的報告會議中已經決定,應該維持目前的狀況。」

這是在剛才的會議室中做出的結論。

與其貿然出手造重大損傷,還不如在備齊軍力之前,暫時放任不管。再說,其他國家大概也沒有人能夠戰勝那個不死者。相反,如果有那樣的人,那就代表出現了必須提防的強者,應該先構建好國家等級的防衛系統——最後大家同意採取這種做法,傾向於只留下必要的報員,其他人全都撤退的方針。

他也同意部分意見。

因為能夠在正面鋒下打贏那隻吸鬼的人,大概只有神人或龍王等級的強者吧,因此留下報員監視,發現有打倒吸鬼的人出現時,加強戒備那號人才是明智之舉。

「這樣啊。那個魔並非吸鬼吧。」

他也同意這個說法,所以才會稱之為神不死者。

「會不會是龍王?吸龍王或朽棺龍王。」

的彎曲幅度更大,呈現明顯的笑容。但前提是那種染般的表可以稱為笑容的話。

「那兩隻龍都已經滅亡了喔?」

他帶著似乎要讓氣氛變得尷尬的心開口發問,但對方立刻回答:

「那兩隻都是不死者龍王,是否真的已經滅亡還是未知數。」

終於抬頭,直直看向他。那相異的雙眸中帶著芒,那芒既是好奇、喜悅,也是戰鬥衝

「你覺得我和吸鬼誰比較強?」

他以準備好的答案迎擊預料中的問題。

「當然是你啊。」

「是嗎……」

像是失去興趣似的,目再次回到玩上。

他在心中鬆了一口氣。

「那還真是憾,我還以為我或許有機會嘗到失敗的滋味呢。」

他聽著的低喃,心想:如果兩者真的對決,到底是誰會贏呢?

跟吸鬼都曾打過他,若以來說,他覺得是吸鬼略勝一籌。不過,那隻吸鬼肯定贏不了「絕死絕命」吧。

因為武裝的差異。

那隻吸鬼看起來沒有任何武裝,這也是強大魔的弱點。因為對自己的能力太有自信,所以不配戴強力裝備品。

反之,的裝備全是六大神留下來的產,因此才有辦法斷定比較強。不過,若是雙方穿戴同等級的裝備呢?

不可能。

他立刻對浮現的這個疑問給予否定的答案。畢竟不可能找到足以和的眾神裝備匹敵的武裝,也不可能獲得。

但若是真的找到了呢?

那時候……或許就是斯連教國最強且不敗的特別席次失敗的時候,也是要面對人類守護者敗北這個事實的絕時刻。

不對,為什麼是以單槍匹馬作戰為前提呢?

雖然比不上,但還有覺醒神人的自己在,也有許多道。只要利用那些道,即使吸鬼如此強大,但只有一隻的話應該還是能打倒。那麼強的不死者說什麼也不可能有好幾隻吧。

沉思的他聽見耳邊傳來嗤嗤笑聲,然後有些納悶地皺起臉來,看向聲音的來源。

「談談另一個話題,你什麼時候結婚?」

這是在剛才的會議中出現的未決事項。這話的意思,就是到底什麼時候才能找到適合的友——說好聽點是結婚對象,說難聽點是生小孩的工

「沒有對象啊。」

「哎,因為你還年輕嘛。」

漆黑聖典在行時,隊員會戴上魔法面,偽裝不同的面貌。

據神所制定的法律,斯連教國的人年紀是二十歲,但下魔法面的他,真實年齡比二十歲小得多。

「雖然結婚之後,對象也會被在教國暗部……但不需要擔心,對方還是可以養育小孩的。」

「這點事我還是知道的,畢竟我也是聖典的人。」

「說得也是。啊,不過,還是先跟結婚對象講清楚你還要娶其他妻子比較好。雖然法律上是沒有問題,但有些人即使過這樣的教育,還是不喜歡一夫多妻。」

在斯連教國中,只要獲得國家許可,一夫多妻是被承認的。這是強者人數,需要保持純粹脈的時代留下來的歷史陋習。不過,一般來說都是一夫一妻,國家認可的一夫多妻的況一年大概也只有數起。而且即使認可,最多也只能有兩位妻子。

「謝謝你親切的提醒,倒是你……都不打算結婚嗎?」

會問這個問題是因為外表看起來確實年,但真實年齡和外表不同。

「這個嘛,如果有男人能夠打贏我,倒是可以結婚。即使長相不佳,格扭曲……甚至不是人類都沒問題,因為他是打贏我的男人嘛。我們兩人所生的小孩,到底會有多強呢?」

把手放在下腹部的,帶著今天第一次出的滿面笑容回答,他很有把握,這個答案代表不打算結婚。

不過,若是出現能夠打倒那隻吸鬼的人,況又會變如何呢?

一抹不安掠過他的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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