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VERLORD:不死者之王(第五卷)》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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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火月(九月)三日,9∶42。

布萊恩出了葛傑夫的家。

回頭看看,想到回來時的事,他將房屋外觀仔細地記在腦子裡。因為葛傑夫帶他來時,他溫過低,意識有些模糊,所以記得不大清楚。

他之前就知道葛傑夫家的住址,因為他將來有一天想要找葛傑夫挑戰,所以收集過報。不過那只是聽人描述,有點誤差。

「屋頂上本沒劍嘛。」

他對賣給自己假報的報販子咒罵了一句,細細觀察房屋。

比起貴族們居住的宅邸,這房子小多了,比較像是小康市民的住宅。不過讓葛傑夫與家裡的幫傭老夫妻三個人住,也綽綽有餘了。

牢記房子外形後,布萊恩邁出腳步,但沒有特別要去的地方。

也不想再去選購武、防或魔法道了。

「今後該怎麼做呢……」嘟噥聲消失在半空中。

他覺得就此消失在某也無所謂。其實他到現在,還到這種念頭的強烈吸引。

他探尋自己的心想要什麼,然而心中只有空虛的。目的完全遭到碎,連殘骸都不剩。

既然如此,為什麼——

他低頭看看右手,還握著刀。服底下穿著鏈甲衫。

來到王都的路上,他之所以握著這把刀不放,是因為恐懼。他知道遇上夏提雅那種怪,那種能以小指指甲彈開布萊恩全力攻擊的怪,這把刀本沒用,但是手無寸鐵還是會讓他恐懼不安。

那麼現在拿著刀的理由又是什麼?他大可以放在葛傑夫家裡。還是因為不安嗎?

布萊恩一想,左右搖頭。

不對。

但既然如此,自己又是出於何種拿著刀?結果,他找不到答案。

布萊恩回想起以前初次來到王都的記憶,四漫步著。有些建築依然一如往昔,例如魔法師工會或王城,但也看到許多記憶中沒有的新建築。布萊恩正在記憶與現實的疊時,前方路上發生了

那吵鬧聲讓他蹙起眉頭。人群中傳來的氣息是尖銳的暴力之氣。

布萊恩正打算往別走,改變腳尖方向時,一名老人吸引了他的目。老人用有如行的作鑽進人群之中。

「……什、什麼?那作是怎麼回事?」

他眨了好幾下眼睛,同時無意識地發出驚嘆。那作實在太難以令人相信。他不以為自己在做所謂白日夢,或是到某種魔法效果的影響。

老人的作,恐怕就連布萊恩都辦不到。那是必須掌握對手的意識與整人群的推之中產生的力量流,才能達的神技。

作來說,已經達到了一種巔峰。

他的雙腳毫不猶豫地往人群移

布萊恩一再推開其他人,走到中央,正好看見老人以高速的拳影震盪男人下的瞬間。

(什麼,剛才那一擊……如果是我的話,擋得下嗎?很難?他導了男人的意識與視線?是我多心嗎?不過話說回來,那一擊的作實在漂亮,都可以當教科書了……)

他反覆玩味剛才看見的那一擊,口中不發出嘆的

他沒有看得很清楚,也很難拿相同基準比較劍士與拳士。即使如此,那短短一瞬已足以讓布萊恩理解,眼前的老者手相當了得。

也許那人比自己還強。

布萊恩咬,想把老人的側臉與自己記憶中的強者數據做對比。然而他的記憶中沒有這號人

(他究竟是何方神聖?)

老人轉眼間就走出了人群。一個年追在他的背後走去。彷彿被引了一般,布萊恩也一時衝,開始跟在後。

他總覺得老人的背後好像有雙眼睛,不敢直接追在他後面,不過跟著年就不用擔這個心了。況且狡猾地說,就算年被發現,自己也還安全。

跟蹤沒多久,布萊恩就發現了跟老人或年的多個氣息,不過布萊恩一點也不在乎。

不久兩人轉過拐角,往更昏暗的地方走去。那種有如導的行,讓布萊恩心生不安。

年難道都不覺得奇怪嗎?就在他開始訝異時,年向老人說話了。

兩人正好是在剛一轉彎的地方開始對話,因此布萊恩躲在轉角前方,聽他們談話。

簡而言之,年是在向老人求教。

(想得。那個老人不可能收那種程度的小鬼當弟子。)

拿兩人的才能一比較,如果年是石子,老人就是巨大的寶石。兩人所生活的世界實在差太多了。

(……真可悲。不明白彼此實力的差距,竟然是這麼可悲的事。適可而止吧,小鬼。)

布萊恩沒說出口,只在口中喃喃自語。

這番話是對年說的,同時也是對過去那個自以為天下無敵的愚蠢的自己吐的自嘲。

他繼續聽——娼館的話題他毫無興趣——結果老人好像願意對年進行一次鍛鍊。布萊恩實在不認為那種程度的年有什麼可取之,能夠吸引那麼厲害的老人。

(這是怎麼回事?難道我又看錯人了?不,不可能。那個小鬼作為武人的能力沒什麼大不了的,也應該毫無天分才對!)

老人想怎麼鍛鍊他呢?然而從這裡只能聽見聲音,看不到況。好奇心驅使,布萊恩想從轉角窺,他消除了氣息慢慢移。說時遲那時快——

到駭人的氣息貫穿。

發出不語言的尖

為之凍結。

那種覺就像巨大的食猛臉對自己吐氣。來勢洶洶的殺意讓世界為之變,別說一下,連眨眼都辦不到,甚至誤以為心臟都停止了跳

布萊恩認為夏提雅·布拉德弗倫是這世界上最強的存在,而此時這氣息似乎與不相上下。

若是心靈脆弱之人,恐怕就不是錯覺,而是真的停止心跳了。

他雙腳打戰,一屁跌坐在地。

(連自己都這副德行了,那個年豈不是要氣絕亡了嗎?)

運氣好一點也會昏死過去吧。

布萊恩在地上趴著,心驚膽看兩人的狀況,赫然看見一幕難以置信的景,到的衝擊令他一時之間完全忘了害怕。

年還站著。

他跟布萊恩一樣,雙嚇得發抖,但仍然站著。

(這、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那個沒多本事的小鬼,還能站得住!)

自己丟臉地嚇到年卻還能維持站姿,這讓他難以理解。

是不是年擁有能抵恐懼的魔法道或武技,還是他有特別的天生異能?

的確,不能保證他沒有這些東西。然而,年不可靠的背影,他直覺以上皆非。雖然答案令他難以置信,但也只有這個可能

年比布萊恩更強。

(不可能!不可能有這種事!)

年看起來鍛鍊過,但量還不夠。從跟蹤時的腳步與的移方式推測,他也不覺得年有多才能。明明不過是這點斤兩的年,結果卻完全不同。

(這、這是怎麼回事。我真有這麼弱小嗎?)

視野變得模糊。

布萊恩知道自己在流淚,但提不起勁兒眼淚。

「嗚,嗚嗚……嗚嗚……嗚……」

他拚命抑住嗚咽,但淚水仍然源源不絕地流出。

「為什麼,啊……為什麼啊!」

布萊恩握地面的泥土,努力讓自己站起來。然而排山倒海般的殺氣使他無法彈,雙腳簡直像到他人支配般也不。他只能抬起臉,看著兩人的況。

看得到背影。

年到現在仍然站著。

年還在與放出殺氣的老人對峙。本以為弱小的背影,如今看起來遙不可及。

「我……竟然這麼弱小嗎?」

等到殺氣都已經煙消霧散,自己卻只能勉強站起來,讓布萊恩對自己氣惱不已。

年與老人似乎還要繼續鍛鍊,但布萊恩忍不住了,他鼓起勇氣衝出轉角,喊道:

「等……等等!」

如今的布萊恩已經沒心去想會不會打擾兩人修行,或是找個恰當的時機再現了。

聽見那拚死拚活的語氣,年回過頭來,肩膀劇烈一震,面驚愕的表。若是立場顛倒,布萊恩也會做出相同反應吧。

「首先,我真心對打擾兩人表示歉意。因為我實在等不及了。」

「……您跟這人認識嗎,塞斯大人?」

「不,不認識。原來如此,也不是您的朋友嗎……」

兩人以懷疑的眼看向他。不過這他早就料到了。

「首先容在下報上姓名,在下名布萊恩·安格勞斯。請讓在下再度對打擾兩位表示歉意,真的很抱歉。」

他比剛才更深地低頭。可以覺到兩人稍微了一下。

等覺得表達了夠長的歉意後,抬起臉一看,可以覺到兩人的戒心比剛才輕了點。

「有什麼事嗎?」

對於老人的疑問,布萊恩瞄了一眼年。

「究竟是什麼事?」

年一副不解的樣子,布萊恩嘔似的問他:

「為什麼……你為什麼面對那樣的殺氣,還能站得住?」

年略為睜大雙眼。由於他裝作面無表,因此從這點小小的變化中,都能到巨大的

「我想問個清楚。那殺氣超出了常人所能承的領域。連我……抱歉,連在下都承不了。然而你卻不一樣。你承住了,你站得住。你是怎麼辦到的!那麼困難的事?」

使他變得語無倫次,但他就是抑不住。面臨夏提雅·布拉德弗倫的力量,害怕得逃跑的自己,遭遇與同等級別的殺氣迎面來襲,卻還能屹立不倒的年,他想知道這差距是源自哪裡。

他無論如何都想知道。

布萊恩的熱誠似乎傳達給了年,年雖然困,但還是認真地想了想,然後回答:

「……我不知道。我也一點都不明白,自己怎麼能承得住那樣的殺氣暴風。不過,也許是……因為我想著主人的事吧。」

「……主人?」

「是的。只要想到我侍奉的大人……我就有力量繼續撐下去。」

怎麼可能因為這種理由就撐得住?布萊恩差點兒沒大出聲。但在那之前,老人靜靜地開口解釋:

「也就是說他的忠義之心,足以克服恐懼,安格勞斯先生。人們只要是為了珍惜的事,就能夠發揮出難以置信的力量。如同在崩塌的房屋中,母親能為了幫助孩子而抬起柱子,又如同丈夫能單手拉起快要從高摔落的妻子。我認為這是人的力量。也就是說,這孩子也發揮了這種力量,而且這跟您並非毫無關係。只要您有絕對不能讓步的事,想必就能發揮超越您想像的力量。」

布萊恩無法相信。他絕對不能讓步的事,就是對強大力量的,但那本沒有任何意義啊。輕易就被擊潰,結果自己只能害怕得逃走。

漸漸轉為沉,俯視著地面的臉,因為老人接下來的一番話而猛然抬起。

「……自己一個人培養起來的信心是非常脆弱的。因為一旦自己到挫折,一切就結束了。不要什麼都靠自己,只要能與別人共同建立信心,為了別人付出,就算遭挫敗也不會倒下。」

布萊恩陷沉思。自己有這樣的事嗎?

然而什麼都想不到,因為一切都被他當無用之捨棄了。難道說他以為追求強大實力時不需要的那些事,其實才是最重要的嗎?

布萊恩不發笑,笑自己的人生滿是錯誤。所以他忍不住講出了近似抱怨的話來。

「統統都被我捨棄了,現在還來得及挽回嗎?」

「沒問題的。就連沒有才能的我都辦得到了,安格勞斯大人這樣的人一定行!絕對不會太晚或來不及。」

年的話語毫無據。然而不可思議的是,這番話卻為布萊恩的心帶來溫暖。

「你真是溫而且堅強呢……真的很抱歉。」

突然被人道歉,年愣了一愣。如此勇氣十足的人,自己竟然把他當小鬼,還瞧不起他。

(真是愚蠢。我真是太愚蠢了……)

「對了,您說您布萊恩·安格勞斯……莫非是過去曾與史托羅諾夫大人打得不分高下的那位?」

「……你真清楚啊……你也看過那場對戰了?」

「啊,我沒有看到,只是聽看過的人說的。那位大人說安格勞斯大人是相當厲害的劍士,即使在王國實力也是數一數二,看到您的舉手投足以及重心穩當的作,讓我知道那位大人果真所言不假!」

被對方純粹的好意倒,布萊恩吞吞吐吐地回答:

「……呃,謝……謝謝。我、我覺得自己還差得遠呢,不過被你這樣稱讚……倒是有點高興呢。」

「嗯……安格勞斯先生。」

「老先生。請直呼我為安格勞斯就可以了。像在下這樣的小人,不配讓您以敬稱相稱的!」

「既然如此,我斯·安,希您能我塞斯……那麼,安格勞斯小弟。」

「小弟」這種稱呼讓布萊恩有點害臊,不過以兩人的年齡差距來看,這樣的稱呼的確不奇怪。

「可以請您替這位克萊姆小弟鍛鍊劍嗎?我想這對安格勞斯小弟來說,也一定有所幫助,如何?」

「啊!這真是失禮了!我的名字是克萊姆,安格勞斯大人。」

「不是要由老先生……失禮了。不是要由塞斯大人鍛鍊他嗎?剛才在下打擾兩位之前,好像聽見兩位談這件事?」

「是的。我本來是想這樣做的,不過在那之前,好像有客人來了,我想先招呼他們幾位——來了呢,看來是準備武裝花了一點時間。」

斯看向一個方向,布萊恩慢了點,也往同一個方向看去。

三名男子慢吞吞地現。他們穿鏈甲衫,戴著厚皮革手套的手上,握著拔出的利刃。

他們散發的已經不是敵意,而是明確的殺意。那殺意是衝著老人來的,而且看起來不像是會有慈悲心腸準備放走目擊者。

看到這幫人,布萊恩不驚愕,啞著嗓子喊

「不會吧!遭遇到那種殺氣,竟然還敢過來!實力當真這麼了得!」

若真是如此,那麼他們每一個人的本領恐怕都能與布萊恩匹敵——不,是比他更高超。跟蹤技巧那麼笨拙,只是因為他們修習的是戰士系技,不擅長潛行嗎?

然而,塞斯否定了布萊恩的擔憂。

「我剛才的殺氣只針對你們兩位喔?」

「……咦?」布萊恩自己都覺得發出的聲音很蠢。

「我對克萊姆小弟發出殺氣是為了訓練,對您則是因為不知道您的真面目,想面,或是削減您的戰意、敵意等。由於我從一開始就把他們視為敵人,因此沒對他們發出殺氣。要是把人家嚇跑就不好了。」

聽到塞斯若無其事地解釋著驚人的真相,布萊恩都懶得驚訝了。竟然能控制那樣濃厚的殺氣,本已經超出了常識能理解的範圍。

「原……原來如此。那麼您知道他們是什麼人嗎?」

「大致上可以猜到,不過還不能確定。所以,我想抓一兩個人來,問出報。不過——」塞斯低頭致歉,「我無意將兩位牽扯進來。可以請你們立刻離開這裡嗎?」

「在那之前,我想問一個問題。他們……是犯罪者嗎?」

「……給人的覺應該是,一看就覺得是作惡多端的那一類。」

聽布萊恩這樣說,克萊姆的眼瞳燃起熱火。

「也許會妨礙到您,但我也想一起戰鬥。為保衛王都治安之人,保護人民是我應盡的職責。」

也沒人能斷定塞斯就是正義的一方吧。布萊恩心中竊想。沒錯,與出現的這幾人相比,誰都會覺得態度廉潔正直的塞斯是對的,但沒人能保證真是如此。

(真是青……)

不過,他也能年的心

拿保護孩免於醉漢暴力的人與這幾個男人一比,就算是布萊恩,也會毫不猶豫地決定該幫哪一邊。

「我想您大概不需要助陣,不過……塞斯大人。請讓我……呃,不,請讓在下也助您一臂之力吧。」

布萊恩站到克萊姆邊。塞斯不需要他們掩護……甚至可以說他們離開也沒關係。只是,他想傚法一下為別人而戰的克萊姆,選選過去的自己絕對不會選擇的答案。他想保護這個擁有一顆堅強的心,但劍本領慘不忍睹的年。

布萊恩看見男人們握著的武,皺起眉頭。

「毒藥嗎……使用可能傷害到自己的武,代表他們應該有點經驗……是暗殺者嗎?」

這種短劍稱為破甲劍,劍刻有凹槽,裡面反著危險的油亮澤。再看男人們不同於劍士等職業,更注重機的輕巧手,比布萊恩的喃喃自語更肯定了一切。

「克萊姆小兄弟,當心點。除非你有能抗毒的魔法道,否則千萬小心,一擊都不能讓他們打到。」

如果將能提升到布萊恩這個等級,就幾乎能百毒不侵,不過以克萊姆的能力,恐怕抵不了強力的毒藥。

「從正面現卻不立刻手,是想等另外兩人前後包抄吧?難得有這個機會,就先從正面突破如何?」

斯故意大聲講話讓對方聽見,男人們的作一瞬間停住了。圍攻計畫被對手看穿,讓他們產生了搖。

「這樣最妥當吧。先擊潰前面再解決後面應該比較安全。」

布萊恩肯定了塞斯所言,然而這個意見被提出者本人否決了。

「啊,這樣會讓對方逃走呢。這樣吧,前面三人由我來對付,可以請兩位對付繞到背後的兩人嗎?」

布萊恩表示瞭解後,克萊姆也點頭表示同意。這是塞斯的戰鬥,兩人是勉強請塞斯同意他們幫忙。只要塞斯沒犯什麼致命的錯誤,他們就應該照塞斯說的做。

「好,上吧。」

布萊恩對克萊姆說完後,轉背對男人們。之所以敢在充滿敵意的男人們面前顯得毫無防備,是因為有塞斯在。將自己的背後給塞斯,有如靠著厚重的城牆般令人安心。

「那麼,雖然很憾……請各位就當我的對手吧——哎呀,請不要三心二意去打那兩人的主意,好嗎?」

布萊恩轉頭一看,只見塞斯右手手指間夾著三把短劍。他張開手指,男人們扔向毫無防備的布萊恩或克萊姆的短劍便應聲落地。

男人們的殺意明顯地越來越弱。

(這是當然了。扔出的短劍被人用那種方式擋下,誰都會喪失戰意的。終於明白到塞斯大人的強大了嗎?不過現在明白也來不及了。)

他們不可能逃出那個老人的手掌心,就算兵分三路也沒用。

「真是厲害。」克萊姆站到布萊恩的邊。

「是啊。就算跟我說塞斯大人才是王國最強的戰士,我也會信。」

「比戰士長還強嗎?」

「你說史托羅諾夫啊?嗯,那位老者就算由我……在下……抱歉,讓我輕鬆點講話吧。就算由我與史托羅諾夫兩人一起上,肯定也毫無勝算吧……哦,來了。」

兩個男人繞到另一邊,出現在他們面前。果不其然,這兩人穿著打扮也跟剛才那三人相同。旁傳來拔劍出鞘的聲音,布萊恩慢了一點,也跟著拔刀。

「沒有讓其中一人躲起來扔短劍,大概是因為被那位老先生看穿了吧。」

伏兵就是要不為人知才有效,要是已經被看穿,就只是分散戰鬥力罷了。對方應該是判斷既然都被看穿了,不如一次全部出,單個對付比較有勝算。

「真是天真的想法……克萊姆小兄弟,我對付右邊那個,左邊那個給你。」

觀察男人們的作,布萊恩看出哪個比較弱,向年做出指示。年點了個頭,舉起了劍。那種毫不遲疑的態度,是經歷過生死的人才有的反應。知道他絕不是只做過訓練的實戰新手,讓布萊恩頓時放心了。

(應該是克萊姆小兄弟的勝算比較大,不過……考慮到對手會使毒,也許只能險勝。)

就算克萊姆有實戰經驗,布萊恩也不認為他會歷經戰,經常有機會對付使毒的對手。搞不好這就是他第一次經歷「毒戰」。

就連布萊恩自己在跟會用腐蝕強酸或劇毒的魔戰鬥時,都會變得太過慎重,而難以發揮全力。

(是否該立刻宰了這傢伙……然後去支援他?這樣對他有幫助嗎?我主去幫他,會不會反而傷了他的自尊心?要代替他對付敵人嗎?不。還是說塞斯大人打算一有危險就出手幫他?如果塞斯大人沒有要出手相助的意思,我該介嗎?想不到我會有為這種問題煩惱的一天……)

布萊恩用沒握刀的手抓抓頭,從正面盯敵人。

「好了。不好意思,就請你當彌補我空白期的祭品吧。」

三擊。

斯踏進攻擊範圍,朝著別說防連反應都來不及的男人們打了三拳。戰鬥就這樣結束了。

當然了。在納薩力克都擁有頂尖戰鬥力的塞斯,這種程度的暗殺者用小指頭就能解決掉。

男人們昏死過去,像章魚一樣綿綿地不支倒地,塞斯從他們上移開視線,看向後方的戰鬥。

布萊恩的功夫始終倒對手,看著令人安心。

與他對峙的暗殺者似乎想找機會開溜,但布萊恩不放過他,將其玩弄於掌之間。不,那不能說是玩弄,塞覺那是藉著施展各種攻擊,回覆自己變得生疏的本領。

(對了,剛才好像聽見他說「空白期」。另外也是因為擔心克萊姆小弟,隨時準備出手幫助,所以才沒認真應戰吧。看來這人還善良的。)

斯將視線從布萊恩移向克萊姆。

(嗯,應該不會有事吧。)

一進一退的攻防戰。雖然有毒的武讓人略不安,不過似乎也不用立刻出手搭救。自己遇到的麻煩把親切的外人牽扯進來,讓他過意不去。不過——

(若不是他說希能變強,我就會去幫他了……以命相搏的戰鬥也會是很好的訓練。等有危險再去幫忙吧。)

著鬍鬚,觀克萊姆的戰鬥。

克萊姆以劍擋開突刺。

背後流下一道冷汗。只差一點就要刺中鎧甲了。與他對戰的男人冷酷無的臉上,一瞬間產生失的神

克萊姆將劍向前一刺,測量兩者距離。反觀對手則是頻頻前後挪位置,不想讓他如願。

克萊姆的戰鬥方法向來都是以盾防,同時以劍攻擊,這時必須只以劍戰鬥,對他來說是折磨心的經驗。而且塗了毒藥的刀刃也讓人張萬分。破甲劍是特化於突刺攻擊的武,因此他很清楚只要注意突刺就行。即使如此,連一個傷都不能有的狀況仍然讓作變得畏

他調整一下被神兩方面的疲勞打的呼吸。

(對手也一樣。不是只有自己覺得累。)

對手的額頭上也滿是汗水。對方的戰鬥方式是以靈活手愚弄敵人,符合暗殺者的風格。為此只要四肢到任何一擊,就會失去優勢,摧毀彼此戰鬥力的均衡。

一擊就會分出勝負。

這就是兩人之間的來源。當然,雙方實力相當的戰鬥都是這樣的。然而這一戰的傾向更顯著。

「呼!」

吐出一口氣,克萊姆砍向敵人。這記劍擊揮幅度小,沒使上多力。這是因為如果大力揮砍,遭到閃避時將會出巨大破綻。

暗殺者輕易閃過這一擊,手探懷中。克萊姆察覺到他的下一道攻擊,盯暗殺者的手部作。

短劍扔出,克萊姆以手中利劍打落。

運氣很好。由於他細心注意,才能幸運地將其彈開。

然而還來不及安心地呼一口氣,暗殺者已經低姿勢,如行般闖進攻擊範圍

(不好!)

背脊躥過一陣冷戰。

沒有辦法擋下這記追擊。他打掉短劍時,因為害怕而把劍揮得太大。如今劍浮在半空中,想轉回來迎擊也來不及。他想專心閃避,但論敏捷,暗殺者比他強。

無計可施了。至以手臂為盾——

克萊姆做好覺悟時,進而來的暗殺者忽然按住了臉,往後大大跳開。

原來是一顆豆大的小石子,從後方打中了暗殺者的左眼瞼。克萊姆極限狀態下加速的神,確認了這個狀況。

不用回頭,他也知道是誰扔的。背後傳來塞斯的聲音,就是最好的證據。

「畏怯是很重要的,不過不可以被畏怯束縛。我從剛才看到現在,覺得您的戰鬥方式太過單調,沒有全力以赴。如果對手已有準備犧牲一隻手臂的話,您肯定已經喪命了。既然能輸給對手,就以心靈取勝。神有時候是能凌駕的。」

克萊姆在心中回答「是」,驚訝地發現自己心輕鬆多了。不是因為有人幫忙,可以依賴,而是因為有人在旁邊看著自己,令他放心。

的確,他還沒完全拭去或許會喪命的恐懼,但即使如此——

「如果……我死了,請告訴拉娜大人……公主殿下,說我已英勇應戰。」

他呼出長長一口氣,靜靜地舉劍擺好架勢。

克萊姆覺到暗殺者的眼中潛藏著不同於剛才的芒。雖然只是短暫的時間,然而經過這段生死之戰,也許自己與暗殺者的心靈相通了。

暗殺者意識到克萊姆已做好覺悟,自己似乎也一樣做好了覺悟。

暗殺者踏出腳步。當然他什麼也沒說,只是一口氣拉近距離。

確認對手踏進攻擊範圍,克萊姆舉劍往下揮砍。霎時間,暗殺者向後跳開。原來是男人看穿了克萊姆的劍速,以自己作為餌,耍了個假作。

然而,暗殺者忽略了一點。

也許暗殺者的確幾乎看穿了克萊姆的所有劍擊。然而,有一招是他不知道的。克萊姆能夠滿懷自信地施展,來自上段的一擊,比其他所有劍擊更快,也更重。

克萊姆朝暗殺者肩窩砍下的劍被鏈甲衫擋住,沒能將皮一刀兩斷。但它輕易折斷了鎖骨,並且爛了,連同肩胛骨一塊碎。

暗殺者整個人翻倒在地。劇痛使他淌著口水,發出不聲的慘

「漂亮。」

斯自背後現,隨隨便便地踹了暗殺者的腹部一腳。

是這麼一下,暗殺者就像斷線人偶般安靜下來。想必是昏倒了吧。

視野的角落中,布萊恩已經解決了暗殺者,輕鬆地揮揮手,慶祝克萊姆的勝利。

「那麼我要開始盤問了。有什麼想問的別客氣,儘量問吧。」

斯將其中一人帶過來,把他打醒。那男人一震回覆了意識,塞斯將手放在他的額頭上。時間不到兩秒。塞斯並沒有按得很用力,男人的頭卻往後重重一晃,像鐘擺似的回到原位。

這時,男人的眼睛已經失去焦點,出醉漢般的眼神。

斯開始質問。為暗殺者,本應守口如瓶的男人,竟然毫不瞞地說個不停。面對這異樣的景,克萊姆向塞斯問道:

「您對他做了什麼?」

「這是稱為傀儡掌的特殊技能……看來是功了,還好。」

這種技克萊姆從未聽過,但更令他蹙眉的,是男人洩報。

他們是「八指」的警備部門最強的戰士「六臂」中的一人訓練出的暗殺者,似乎是為了殺害塞斯而尾隨他。布萊恩向克萊姆問道:

「……我知道得不多,不過「八指」應該是個很大的犯罪集團吧?我記得他們在傭兵方面也有門路……」

「是啊。其中最可怕的是‘六臂’,指的是號稱組織最強戰力的六名強者。我曾聽說他們每個人的實力都可以與鋼級匹敵。不過究竟是哪六個人,這種黑社會的幕我就不太清楚了。」

男人又說出現在塞斯侍奉宅邸的沙丘隆特正是「六臂」中的一人,綽號「幻魔」,他的計畫似乎是做掉塞斯,好讓貌的主人任由他們擺佈。

聽到這裡,克萊姆到一寒氣侵襲,發現來源是塞斯。

斯慢慢站起來,布萊恩向他問道:

「那麼塞斯大人,您接下來打算怎麼做?」

「我已下定決心。總之我先去擊潰造問題的那個地點。況且據此人的說法,沙丘隆特似乎也在那裡,沾上的火花就快點揩掉吧。」

聽他回答得輕鬆,克萊姆與布萊恩都倒一口氣。

既然他要殺進對方的大本營,就表示他有自信能勝過鋼級——也就是在人類之中擁有最頂尖戰鬥能力的人。

不過,兩人都不覺得意外。

(能在轉眼間打倒頗有實力的三名暗殺者,赫赫有名的安格勞斯大人又對他表示敬意。塞斯大人究竟是何方神聖?莫非是退鋼級冒險者?)

「……況且聽說那裡還有其他人遭到囚,還是趕採取行比較好吧。」

「有道理。暗殺者沒有回巢會令對方起疑,要是他們把到囚的人移到其他地點,就救不到那些人了。」

時間拖得越長對己方越不利,對手則相對有利。塞斯置的就是這種狀況。

「那麼我打算現在直接過去。非常抱歉,我不會改變這個決心。可以請兩位將這個暗殺者抬到值勤站嗎?」

「請等一下!塞斯大人!若您不嫌棄的話,可以讓我……在下也提供協助嗎?當然,在下是說如果您願意的話。」

「還有我。守護王都治安,是為拉娜大人屬下的我應盡的義務。如果王國人民到欺凌,我定會以這把劍拯救他們。」

「……我看安格勞斯小弟還沒問題,但您的話,可能有點危險喔。」

「我明白。」

「克萊姆小弟……我想塞斯大人可能也是嫌你礙事喔?雖然以塞斯大人來看,你跟在下大概都差不多就是了。」

「不不,我沒那個意思。我純粹是擔心您罷了。希您知道,我無法像剛才那樣保護您。」

「我已有覺悟了。」

「……接下來要做的事,也許不能對您或您的主人帶來榮譽喔?我認為有其他機會更適合您賭命戰鬥,您不覺得嗎?」

「若是因為危險就視若無睹,將會證明我這個男人沒有侍奉主人的價值。如同那位大人拯救人民,我也想盡我所能,向陷水深火熱的人們出援手。」

如同當時對自己出援手——

也許是覺到他的堅定決心,塞斯與布萊恩面面相覷。

「……您已經有所覺悟了吧?」

被塞斯這樣問,克萊姆點了一下頭。

「我明白了。既然如此,我也無須多言。那麼兩位,請助我一臂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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