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VERLORD:不死者之王(第七卷)》第3章

2

帝都是帝國權力的結晶,這裏有許多令人歎為觀止的景,其中有一個,來到帝都的人大多會嘖嘖稱奇。那就是——幾乎所有道路都鋪了磚瓦或石頭。

這在鄰近諸國可是看不到的——除了比這裏更先進的教國之外。當然,並不是全帝國的所有都市都有這種設備。即使如此,只要看到帝都就能知道帝國的雄厚潛力,這令鄰近諸國的外大為佩。

尤其是中央馬路。它與公路直接相通,是帝都的一條大道,跟一般馬路一樣,正中央供馬車或馬匹通行,兩側則是人行道。

不同之在於馬路與人行道的界線設置了小型護欄,並有高低差以確保行人安全。馬路兩側豎立著路燈,晚上會亮起魔法。還有許多騎士巡邏注意周邊安全等等。

在這帝國治安最為良好的道路上,一個嘻皮笑臉的男人,愉快地哼著歌,步履輕盈地走著。

男人的高大約一百七十五公分上下。年齡在二十歲左右吧。

金髮碧眼,還有曬黑的健康,男人的這種外貌在帝國並不稀奇。

他長得不算形,屬於容易埋沒於群眾中的平均相貌,但約散發出一種吸引人的魅力。那像是來自於臉上微微浮現的快活笑容,也像來自充滿自信的大方舉止。

每當他擺手腳,乾淨得沒有一點污漬的上等服裝底下,就傳來鎖鏈互相的細微聲響。反應敏銳的人應該能聽出那是鏈甲衫發出的聲音。

腰際左右兩側各佩著一把劍,長度跟短劍差不多。握把部分以護手甲完全包覆,刀鞘不是什麼緻的品,但至看起來並不廉價。而腰部後方掛著毆打用的釘頭錘,還有突刺用的破甲劍。

攜帶一、兩種武,在這個世界算是理所當然的。但很有人會同時備齊突刺、揮砍與毆打三種攻擊手段。

有知識的人,會把他看作是冒險者。更有知識的人,想必會發現他脖子上沒有冒險者平時配戴的牌子,而看穿他的真正分是「工作者」。

工作者,指的是離冒險者行列的一群人。

冒險者的工作是由工會承接、調查,再分配給適合等級的冒險者。換句話說,一份工作的質是否正當,工會一開始就會調查清楚。因此,工會會回絕危險的工作——威脅到市民安全或是與犯罪相關的行為。視況,有時甚至會與委託人為敵。例如搜集毒品原料植的工作,工會就會全力加以阻止。

還有破壞生態系平衡的工作,工會也會加以拒絕。例如說,工會絕不會主殺害立於某座森林生態系頂點的魔。這是為了避免殺死它造生態系失衡,導致其他魔離開森林範圍。當然,如果生態系頂點的魔自己離開森林,侵犯人類的生活圈,那又另當別論了。

換句話說,冒險者有點像是正義的夥伴。

只是,推世界運轉的不可能總是漂亮事。

可以想像有些人是為了金錢之類的好,才願意做危險的工作。也有人只是單純喜歡屠殺魔

這些人——不追求為冒險者的明面,而是黑暗面的人們,他們是離冒險者行列的一群人。人們帶著嘲笑與警戒,稱這些人為工作者。

然而,若是說所有工作者都是這種貨,卻又並非如此。

比方說——某個村子有個了重傷,一個偶然造訪村子的冒險者使用治療魔法免費替年療傷,是對是錯?

答案是錯的。

工會規定冒險者必須收取公定費用,不可以免費使用治療魔法。

一般來說,治療魔法是由神殿負責,病人要捐款才能請神殿施法。如果冒險者無視這一點免費進行治療,會搶了神殿的飯碗。

為此,神殿向冒險者工會提出強烈聲明,要求工會止這種行為。

如果不能接這種規定,就只能為工作者了。

這樣聽起來,會覺得神殿好像很黑心,但正是因為使用魔法獲得收益,神殿才能不用干涉政治,純粹為人們服務。而且培植神、驅除不死者、開發新種治療魔法,讓人們能過得更幸福、安全,也都得靠這些捐款。

如果冒險者免費使用治療魔法,神殿恐怕會更流於世俗,理念也會漸漸變質。

任何事都有表裏兩面,工作者也不例外。正因為他們有時候為了錢而濫捕生,才能做出廉價藥品,使人們惠。

從事工作者這一行的男人——赫克朗·塔麥特的臉綿綿地笑起來。

「要買什麼好咧?」

想要的魔法道多得數不清,總之第一優先是防系的道。然後還有一個。雖然是另一件事,但他另外有個想要的東西。

「那筆錢另外存起來……用剩下的錢買冒險時用得上的魔法道吧。嗯?順序好像搞反了?應該是先買魔法道,有剩的話才用在那邊。」

赫克朗抓抓頭。

這樣一來——

「做為前衛應該加強魔法抵抗,或許差不多可以用存款了。不,考慮到今後可能繼續在卡茲平原撲滅不死者賺錢,為了提防毒,也許應該選購加強毒素、麻痹或疾病抵抗力的道比較好。」

魔法道價格非常昂貴,尤其是冒險者買來用在戰鬥上的道特別貴。如果是絕無僅有的獨特道,更是貴到赫克朗高攀不起。

總之,赫克朗想要的道不至於那麼貴,但還是相當於一般人必須長年工作賺取的薪資。要買這麼昂貴的東西,當然必須慎重考慮。

滿心期待購的他,與站在路邊的騎士四目接的瞬間,馬上繃起了鬆弛的表

重裝甲騎士與輕裝甲騎士的二人組站在街角,正在監視周邊狀況。

大家都知道這附近有著四大神的神殿,戒備特別森嚴。雖然不至於把一般行人突然抓起來問話,但赫克朗覺得到,騎士們的視線開始集中於他腰際的武

冒險者也就算了,他這種沒後盾的工作者,實在不樂意與維護帝國治安的騎士起衝突。

上天保佑,騎士們比對了一下手上的通緝令,沒住赫克朗,他就這樣通過神殿林立的區域。

做過幾件虧心事的赫克朗放下心來,視線向遠方,只見道路前方遠有一棟獨特的建築。同時,歡呼聲乘風傳來——聽得見類似嗜戰吼的吶喊。

那棟獨特的建築,正是整座帝國當中也只有帝都才有的大競技場。是帝都相當熱門的觀景點。

用不著特地跑到那種地方,工作時也已經看得夠多了,而且他對賭錢也沒興趣,所以那種地方可說與他無緣。不過,這畢竟是帝都最大的一項庶民娛樂——貴族之類的階級都是欣賞戲劇。既然歡呼聲遠遠傳到這裏,可見今天一定又是座無虛席。

「聽觀眾這麼興,是正式決賽嗎?」

赫克朗率領的工作者小隊,也曾經為了工作出場,與多數魔進行連續戰鬥。由於對付魔,投降是沒用的,因此敗北就等於死亡。當然,人類之間的對戰也會出人命。競技場一整天的活下來,很有不出人命就結束的。不,應該說人死得越多,觀眾就越興

麗死最多人的表演當中,最歡迎的是鬥技大賽。

赫克朗聳聳肩膀。

他已經完全失去了興趣,他可不想連放假都要去看那種腥戰場。只是他腦中還會想著競技場的事,是因為競技場的表演在各種場合都能為很好的話題。

(雖然不想再進競技場了,不過回去之後問問別人今天表演的容也不錯。)

赫克朗將這件事記進心裏的記事本後,繼續走在許多商店林立的路上。不久,就看到前方有塊寫著「歌唱蘋果亭」的悉招牌。

那是一家酒館兼旅店,據說起初是一群使用蘋果樹製的樂遊詩人,湊在一起立了這家店。外觀雖然老舊,部裝潢卻意外地堅固而清潔。牆上不會有隙讓風灌進來,地板也得亮晶晶的。雖然住宿費的確不便宜,但還不至於付不起,對赫克朗他們,不,對工作者來說,這裏可以說是最上等的旅店。

跟帝都的頭等旅店相比之下,的確樣樣都不如人。但那種場所適合明磊落的冒險者,卻最不適合工作者。

首先,找上工作者的委託經常是些不討喜的工作。為此,人群進出相當顯眼的場所,會讓委託人裹足不前。但如果因此而拿治安差的地方當據點,又可能惹麻煩上

再來是好幾支工作者小隊都用這裏當據點,使得「歌唱蘋果亭」這種旅店到委託人的歡迎。這是因為工作者不像冒險者有工會,委託人必須靠自己的門路找到工作者。這時候,如果工作者分散在各個地方,對委託人來說會很麻煩。

還有一個對工作者而言的好,就是住在同一間旅店可以彼此增加親近,避免互相殘殺的委託。最後是最為重要的理由——就是這裏的飯菜好吃。

可以吃到他最喜歡的豬濃湯。他一邊想像著今晚的餐點一邊走進大門。

他抱著這種想法走進旅店時,聽到的既不是同伴的「你回來啦」也不是「辛苦了」。

「——所以我就跟你說!我不知道!」

「不不,您這樣推託我很困擾啊。」

「我不負責照顧那個孩,也不是的家人,怎麼可能知道跑去哪里了啊。」

「你們不是同伴嗎,不可能只因為你一句不知道,我就鼻子走人吧,這是我的工作啊。」

在旅店一樓,酒館兼餐廳的正中央,一對男正在大眼瞪小眼。

那個人他再悉不過了。

眼神兇惡的臉龐沒有一點脂味。這名最吸引目的地方,就是比一般人長上許多的耳朵。不過也只有森林靈的一半程度,沒錯,的種族就是半森林靈。

森林靈這種生型比人類更纖瘦,而看到的肢就知道也繼承了這種統,整個人顯得相當纖瘦,部與部完全沒有特有的渾圓。看起來就像嵌了鐵板,格判斷,就算近看也可能一時間誤認為男

上穿著皮甲。平常裝備的箭筒與弓箭沒帶在上,武只有佩在腰際的短刀。

的名字是伊米娜。是赫克朗的同伴之一。

不過,與伊米娜面對面的男人他不認識。

男人雖然不停鞠躬哈腰,眼神裏卻沒有毫道歉之意。不只如此,還混雜著令人厭惡的彩。不過好歹擺出了客氣的態度,看來還算有點腦筋。

男人的手臂與膛都長滿結實的是站在面前就會給人威嚇。這人手打起人來大概不會有任何猶疑,但是對付伊米娜靠臂力是沒用的。

這是因為伊米娜雖然看起來纖弱,實力卻是一流,能夠輕易宰掉對自己本事有點自信的小混混。

「所以我就一直跟你說!」

聽見火冒三丈的尖銳聲音,赫克朗急忙

「你在幹嘛啊?伊米娜。」

聽到赫克朗的聲音,伊米娜這才注意到他,轉過頭來。然後出驚訝的表

這個知覺敏銳的遊擊兵似乎講話講到忘我,沒察覺到赫克朗的存在。這證明了有多激

「……你誰啊?」

把赫克朗視作不速之客的男人,用恫嚇的聲音問他。這人目犀利,散發出隨時可能手打人的氛圍。只不過對於經常與兇惡魔對峙而存活下來的赫克朗而言,這點小伎倆只會讓他苦笑。

「……我們的領隊啦。」

「喔喔喔,這可真是太好了。您就是赫克朗·塔麥特吧,久仰大名。」

男人表倏然一變,堆起了笑臉,引起了赫克朗許厭惡

赫克朗不知這個男人是為何而來,但他可是來到了這家——赫克朗等人充當據點的——旅店,不太可能不知道赫克朗是誰。

剛才那種恫嚇聲調,很可能是用來估量赫克朗有多斤兩。只要赫克朗對男人的威脅稍微顯懼意,他一定會繼續盛氣淩人地開始談判。

在工作者與冒險者當中,也有人不把宰殺魔當一回事,遇上人類卻會頓時畏起來。只不過這種人大多只是先退一步,如果被急了還是會武,甚至會要對方的命。

(才剛見面就想當老大威脅我啊……這傢伙……我不喜歡這一型的。)

這的確也是一種涉技,赫克朗也明白這是很正常的技巧。但赫克朗不喜歡這種勾心鬥角。他喜歡表裏如一,直來直往的談話。

「……很吵耶。這裏是旅店,還有其他客人在。可不可以不要在這裏鬧。」

說是這樣說,周圍並沒有半個客人,甚至連店員都不在。

他們並不是躲起來了,因為對工作者來說,這點程度的糾紛只能當下酒菜。真的只是湊巧沒有半個人在。

赫克朗瞪著男人的臉。足以與銀級冒險者匹敵的戰士眼,男人本比不上。男人像面對魔那樣,顯出畏怯之意。

「不,不,不,雖然很抱歉,但我也有我的理由。」

男人多降低了音量,但還想繼續說下去。被赫克朗瞪著,還能堅持自己的想法,從事的肯定是使用蠻力的行業——尤其是暴力方面。

(這種人到底跑來這裏做什麼?)

赫克朗的確在做些不正經的工作,但他本不認識這種男人,也沒理由讓對方擺出這種態度。而且他也不像是要委託工作。

的赫克朗決定讓眼和緩點,直接問當事人。

「……到底有什麼事?」

「沒有啦。我只是想跟塔麥特先生認識的菲爾特小姐見個面。」

說到菲爾特,赫克朗腦中只想得到一個人。

赫克朗不覺得會跟這種男人有什麼關連,因為是與赫克朗一同度過無數生死關頭的同伴。既然如此,想必是遇到麻煩了。

雪?怎麼了嗎?」

雪……對,沒錯。因為我們都只菲爾特小姐,所以一時沒反應過來。呃,就是雪·伊福·利爾·菲爾特小姐。」

「所以,你找雪幹什麼?」

「沒什麼啦,只是有點話要跟講……這話得私下談,所以才想問問,大概什麼時候回來——」

「我哪知道!」

赫克朗毫不客氣地打斷對方。看他講得這麼果斷,男人差點沒翻白眼。

「所以,你講完了嗎?」

「真……真沒辦法。那我在這裏等一下……」

「給我滾。」

赫克朗用下往門口比了比,他這副態度讓男人再度傻眼。

「我就明說了。我實在看你不爽,我無法忍你這種人進我的視線範圍。」

「這裏是酒館,我……」

「對啊,的確是酒館沒錯,也是酒鬼常常大打出手的地方。」赫克朗對男人不懷好意地笑著。「不用那麼張,安啦。就算別人幹架正好打到你,讓你了重傷,我們這邊也有個會用治療魔法的神,只要付錢就幫你治療。」

「要多收一點喔,不然神殿會羅嗦的。我可不想被神殿的暗殺者追殺。」伊米娜臉上出壞心眼的邪笑,從旁道。「不過還是多給你打點特別折扣好了,你也會謝我們吧?」

「——聽到了嗎?」

「你們想威脅我……」

男人話講到一半中斷了,因為他看到眼前赫克朗的表急遽一變。

赫克朗突然往他踏出一步,近到視野中只能看見對方臉孔的距離。

「什麼,威脅?你說誰?在酒館幹架不是什麼稀奇事吧,我是好心給你忠告,卻說我威脅你?你是……想找碴嗎?」

赫克朗雙層之間青筋暴突,他的臉孔完全是個歷經無數生死危機的男人。

到震懾的男人後退一步,還死不服輸地嘖了一聲。然後他慌慌張張地往門口走去,雖然拚命佯裝鎮定,但一看就知道他是被嚇跑了。走到門口時,他轉過頭來對赫克朗與伊米娜怒吼著丟下一句話:

「告訴菲爾特家的兒!期限已經到了!」

「啊?」

赫克朗低吼般的聲音,讓男人連滾帶爬地逃出了旅店。

大聲嚷嚷的男人消失之後,赫克朗一下子恢復了原有的表。那變化大到就算說是一種表,別人也會相信。實際上,伊米娜就對他報以小小的掌聲。

「所以,到底是怎麼回事?」

「搞不懂。因為他跟我講的,跟他剛才對你講的完全一樣。」

「哎呀,早知道就應該再問清楚點了。」

他懊惱地抱著頭。

「等雪回來再問就好啦。」

「……可是啊,我不太想管人家私事耶。」

「呃,好吧,這我明白。但你是領隊嘛,加油。」

「那我用領隊許可權,請同樣的伊米娜問。」

「饒了我吧,我也不想問。」

兩人都出苦笑。

作為冒險者或工作者的共識,有幾種行為是不能做的。

首先,不可以調查或是試著問出對方的過去。

再來,不可以毫不藏地暴出自己的過剩

由於很多人是出於才當工作者的,就某種程度而言,這是無可厚非的。但若是表現得太骨,可能會讓小隊無法正常運作。比方說每天都嚷著要錢的同伴,在理大筆金錢的工作,或是維護不能洩的重要機時,其他人信得過他嗎?有人敢跟整天想找異上床的人睡同一間房間嗎?大家冒著生命危險踏險地時,都待互相依靠。小隊必須要隨時維持最低限度的信賴關係。

擺明惹上麻煩的雪,等於在信用上有了大瑕疵,這絕非能敷衍了事的問題。

冒著生命危險工作的他們,不能留下任何一點不安因數。

赫克朗搔搔頭,同時不忘出明顯不願的表

「沒辦法了,等回來就問問吧。」

「拜託你嘍~」

伊米娜笑著揮揮手,赫克朗兩眼直瞪著

「你在推卸什麼,你也要一起問啦。」

「什麼~」伊米娜一臉不願,但看到赫克朗表完全沒變,只好放棄。「真沒辦法,希不要太沉重就好了……」

「所以,現在去哪了?」

「咦?喔,去收集那件工作的幕之類的報了。」

「那不是我跟羅伯的工作嗎?」

當赫克朗他們撲滅完卡茲平原的不死者,回到帝部休息時,來了一件新的委託,這件委託對他們小隊而言還算不錯,所以大夥兒打算接,但要先做事前調查。

他們事先說好,由口才最好的羅伯戴克負責調查委託人的底細以及找上他們的原委,赫克朗則去帝國行政窗口——撲滅卡茲平原的不死者是國營事業——收取撲滅不死者的報酬,然後直接從其他方向跟羅伯戴克調查同一件事。

伊米娜與雪本來應該待在這裏等候指示。

「不只如此,還要調查目的地周邊的歷史與狀況。」

原來如此,赫克朗點點頭。雖說雪從帝國魔法學院中輟,但至今仍然保有某種程度的門路。如果是收集學知識,沒有人比更勝任,而且也有可能去魔法師工會找資料了。

「所以才會跟羅伯一起四奔波,畢竟羅伯也有一定程度的知識,還有神殿相關的門路嘛。那你那邊怎麼樣了?」

「關於這件事嘛。」赫克朗邊說邊坐到椅子上,低音量。

「我可以理解對方為什麼要雇用工作者,應該說那個地點沒辦法雇用冒險者。不過,委託人也說過他還有找其他小隊,這應該是真的。」

「真的要跟其他人合作?雖說那是沒人進去過的跡,但委託人是不是認定可以賺到很大的利潤啊。」

「我問的那支小隊——就是格林漢他們,他也是這樣說的。『沉重碎者』好像準備接下,我們也得在明天之前決定接不接才行。」

他們只是聽了委託容,還沒答應承接。雖然明天之前答覆就行了,但如果要接,還有各種準備要做。

「然後在這時候冒出個糾紛……有關聯嗎?」

「是有可能其他小隊看到有賺頭,就採取了行,不過還是要聽雪怎麼說才能判斷。如果有其他小隊在背後搞鬼,是不要接比較好,還是說,要做好跟對方大打出手的心理準備接下來?」

「當然是大打出手嘍。被人家找碴,就應該打到對方滿地找牙,讓他不敢再惹我們才對。」

「好偏激喔。」

伊米娜的子比看起來更烈,不過赫克朗也覺得伊米娜的提議有理。

雖然不至於被看扁就不用混了,但確實會有損聲譽。這對於有一半以上踏黑社會的工作者來說,是必須避免的狀況。

當他眼中蘊藏著堅毅的輝,靜靜點頭時,酒館響起沉重的木頭聲。兩個人影從大開的店門走進旅店來。

「——回來了。」

「我們回來嘍。」

先是低般的孩聲音。隔了一拍後,才傳來文質彬彬的男人聲音,想必是為了不讓自己的聲音蓋過孩輕的音量。

先走進來的是個有點瘦弱,還足以稱為的一名

看起來應該在十五歲以上,不滿二十歲吧。亮麗的秀發齊肩剪短,五非常端正。與其說是人,應該說是氣質。只是整呈現出一種人偶般的冰冷。

手上握著跟自己個頭差不多高的鐵,鐵上刻著無數看似文字又像符號的紋路。穿在上的是寬鬆的長袍,底下是多有防效果的厚實,一看就知道是個魔法唱者。

男人穿全鎧——倒是沒連全罩式頭盔都戴起來——外面再套上繪有聖印的鎧甲罩袍。腰際掛著流星槌,脖子上掛著與鎧甲罩袍圖案相同的聖印。

的印象。外貌看起來大約三十來歲。

他們就是赫克朗其餘的同伴,雪·伊福·利爾·菲爾特與羅伯戴克·戈爾特隆。

「喔,你們回來啦。」

該說是時機正好還是時機不巧呢,赫克朗語氣僵地回答兩人。

「你們兩位怎麼啦?」

羅伯戴克用不像年長者的禮貌口吻向兩人間道。這出自他本的人品,也是因為將對方視為與自己同等的工作者。

「沒……沒什麼啊。」

「就……就是啊,真的沒什麼。」

兩人眼神狐疑地觀察著赫克朗與伊米娜不住揮手的作。

「呃,總之別在這裏說話,到那裏去談吧。」

停止無聊的耍寶,赫克朗表嚴肅地指著店裏後方的圓桌。

「在那之前,先來杯飲料……喂,伊米娜。老闆呢?」

伊米娜一臉「怎麼現在才問啊」的表對著他。

「……去買東西了,我看店。」

「真的假的啊。那怎麼辦?隨便找東西喝?」

「——我不用。」

「啊,我也不用了。」

「……是嗎?那麼,嗯……那就開始我們的『四謀士』會議吧。」

所有人原本的表都消失了。他們稍微靠著桌子,將臉湊向其他同伴。縱使周圍沒有旁人,他們還是忍不住這樣講話,這已經是一種職業病了。

「首先確認一下委託容。」

確定所有人的視線部聚集過來,赫克朗繼續說下去,語氣與剛才截然不同。該認真時就認真,這是為領隊該有的態度。

「這次的委託人是弗悔爾伯爵,委託容是調查王國國土跡——疑似地下墳墓的建築。報酬先付兩百,完後再付一百五十。這次委託罕見地訂金比尾款高,而且金額非常大。不只如此,據調查結果還會追加獎金。不過,發現的魔法道全歸伯爵。對方說發現者有權以市價的五折買下。寶石、貴金屬或品會先估價,然後五五平分。此外,委託人也有跟其他工作者小隊同時進行涉,看況可能會讓一支以上的小隊一同調查——這樣就證實了之前的講法。」

赫克朗把自己打聽到的報講給雪與羅伯戴克聽,然後繼續確認委託容。

「調查天數最長三天,容是對跡進行多方面調查。最重要的是,應該有魔,要調查有哪些種類棲息等等。哎,就是一般跡調查吧。」

棄的昔日都市跡等地經當為魔的巢,因此工作者的「調查」幾乎都可以稱作強行偵察。

「不過最重要的只有一點,那就是那裏好像是尚未被人發現的墳墓。」

一說出口的瞬間,現場氣氛全變了。

兩百年前,當魔神肆時,有幾個國家毀滅了。不只是人類的國家,也包括亞人類、異形類種族等國家。這些毀滅的國家有時藏著珍稀寶藏——魔法道。發現這些寶藏可以說是冒險者與工作者的夢想。

因此,冒險者與工作者都在一直尋找未經探索的跡。而現在,這個跡就出現在他們眼前。

看到同伴們的雙眼都發出了輝,赫克朗將話題給收集報回來的兩人。

「然後,來回的通手段與待在跡期間的糧食由伯爵負擔,以上。好了,雪、羅伯戴克,說說你們調查到的容。」

「——那我先說,弗梅爾伯爵在宮廷裏的立場不太穩,聽說鮮皇帝對他很冷淡。不過也聽說他在金錢方面並沒有任何困境。」

「關於調查位於王國國土的跡,我與雪小姐查過,並沒有聽說那附近有跡,或是歷史上曾經有過都市。既然是墳墓,照理來講應該會留下一些報……老實說,我不懂那裏怎麼會有墳墓。周邊地區只有一個小村莊,如果到那個村莊收集報,也許能掌握到一點什麼,如何?」

「不行,對方要求我們儘量。委託人說不用對目擊者做任何理,也希我們不要手。」

「——當然了,那附近一帶可是王國的直轄領地,輕舉妄就等於是與王國凡瑟芙王室為敵。」

正因為這次的工作是調查外國跡,幾乎等於是犯罪,所以才沒委託冒險者,而是找上工作者。

「也就是說,這是一般所謂的骯髒差事了,是吧?」

「是的。不過,也有一些敏的問題。」

「說得沒錯。為帝國做事的工作者,要是在王國來,一定會引發各種問題,搞不好還會波及到伯爵呢。」

「這樣的話,問題只剩下一個了。」

「就是報的來源,對吧?」

「沒錯,怎麼想都有問題。」

「會嗎?那是在都武大森林附近對吧,會不會是開闢森林時發現的?」

「——很怪,你看這個。」雪攤開地圖,在某個地點上畫圈。「確切位置不知道,不過應該在這附近。」

小巧的手指著,然後敲了兩下。

「——然後這裏是村莊,但是相當小,說村落比較正確。我不覺得那種小村落有力量開闢森林。」

「說得很有道理,小村子應該很難開闢危險的大森林……也有可能是王國做為國營事業開闢了森林,但這裏的地理位置沒什麼國家規模的好,更何況本沒有報外流。」

四人抱頭苦思。他們不知道該不該接這次的工作。

因為沒有冒險者工會做為後盾,因此當然必須對工作進行詳細調查。一開始就要仔細調查委託人的底細、工作地點,然後探查委託容,確定安全才能接下工作。即使調查了這麼多,還是常常惹上麻煩。

他們的工作是在賭命。一定要告訴自己再怎麼調查都不嫌多,不然是幹不了工作者這一行的。只要一嗅到自己與同伴解決不來的危險氣息,條件再好都得回絕。

「……金錢方面我確認過了,做為訂金支付的……」

赫克朗把一塊金屬板放在桌上。如果不接委託,這塊板子必須還給對方,上面刻了各種細小的文字。

「——我把證券板拿去帝國銀行確認過了,已經全額付清。隨時都可以換現金。」

證券板是由帝國營運的銀行擔保,類似支票的兌換板。

為了避免遭人偽造,證券板做得非常細,缺點是辦手續要花時間,而且要收手續費,但優點多多。

其他國家通常是由冒險者工會理這方面業務,不過在帝國是由國家擔保。

「這麼說來也不是陷阱了……好吧,其實收到這枚證券板時,我就覺得對方應該是認真的了。」

若是想設陷阱,應該沒必要支付這麼大一筆訂金當委託費——也說不定對方就是用這種手段讓人大意,但赫克朗本不認識這個貴族,跟對方沒有任何過節。

「我……」

「暫停。伊米娜,我話還沒講完。我希你思考可以先一點。」

「好好好。那你告訴我。這份急工作有幾個疑點,比方說對方雇用了好幾支小隊,這是為什麼?」

伊米娜說得沒錯。考慮到與各小隊取得聯絡的時間,如果是急的工作,更不應該雇用一支以上的小隊,這令人費解。

「——原因不明。真要說起來,我們也不知道為什麼要急著調查。沒聽說伯爵的相關人士發生了什麼急狀況,也沒聽說幾天要舉辦什麼典禮。要找理由,可能是怕跡被王國的人發現?——而雇用好幾支小隊是為了提高功率?」

「我說啊,赫克朗.你在格林漢那邊沒問出個所以然嗎?」

「他怎麼可能跟我講那麼多啊!是想問出委託人有沒有找上他,就費了我好大的勁,生怕洩我自己手上的報呢。」

赫克朗聳聳肩,表示自己沒轍了。

「——其他有一個可能,就是有人與伯爵作對。」

「有可能喔。如果是這樣,會急著調查或是雇用很多人都說得通了。對了,對了。最近王國那邊好像發生了什麼大事,不過那件事似乎跟耶·蘭提爾附近的這座跡沒有直接關連就是……」

「這件事也講給我們聽聽吧,羅伯。」

「沒收集到多報,只是小道消息而已喔。」羅伯戴克先聲明,然後才含糊地講起在王都發生的重大事件。想收集到更多報需要時間,但以目前所知又缺可信度與報。

「嗯~好像沒關聯,又好像有關聯。總之,雪說的可能似乎最大。況且羅伯也贊嘛。」

「假設是這樣……考慮到委託人打算多雇幾支工作者小隊,而且是在王國領土的工作,會不會得跟王國正式委託的許多冒險者競爭?這麼一來,無論再怎麼在帝國領土收集報,可能也是白費工夫。」

「其他必須注意的,就是別的委託人雇用的小隊——吧。我可不要在以為達目的時,卻突然被自己人暗算。」

,或是冒險者。這樣的話,冒險者或許還比較好呢。至可以跟他們好好涉,不會把事弄得太嚴重。」

「畢竟要是工作者的話,真的可能會殺個你死我活嘛。」

「——領隊打算怎麼做?」

大家差不多都講完了意見,再來就是推測或預測了。

「決定之前我有件事要說……應該說要問吧,這是有必要的。」

赫克朗大歎一口氣,坐在旁的伊米娜則倒了口氣。

雪,有個奇怪的男人來找你。」

雪的表原本有如假人般缺乏,此時的眉了一下。看到的反應,赫克朗確定認識那個人。

「那傢伙最後說了一句話……他說什麼來著?」

赫克朗向伊米娜問道,馬上用一種「你在裝什麼傻啊!」的眼神加以迎擊。最後發現赫克朗是真的不記得了,只好用疲憊不堪的語氣回答:

「『告訴菲爾特家的兒,期限已經到了。』」

「好像是這麼說的。」

所有人的視線都聚集在上。停了一拍後,沉重地開了口。

「——我欠他錢。」

「欠錢?」

赫克朗不驚訝地大。當然,不只是赫克朗,伊米娜與羅伯戴克也都一臉驚訝。他們當工作者賺的錢都是平均分配的,因此知道同伴們都領了多報酬。想到自己得到的金額,實在難以想像會欠別人錢。

「究竟欠了多?」

「——三百枚金幣。」

聽到雪這樣回答,大家再度面面相覷。

以一般人的收來想,這數字大得嚇人。就算是他們這個等級的工作者,也無法一次賺到這麼多錢。這次委託提出的價碼加起來是有三百五十枚,但那是整個小隊的報酬。實際上會扣掉必需經費,做為小隊共同財產購買的消耗道,還有小隊資產,剩下的錢才會到每個人手上,最後每個人大概只能拿到六十枚左右。

他們這支小隊在工作者當中等級算是很高的了。當冒險者來評價,擁有能與銀級匹敵的實力。即使像他們這樣的水準,一次也賺不到那麼多錢,怎麼會欠人家這麼多錢呢?

大概是察覺到大家充滿疑問的眼神吧,雪神鬱。

當然不想講,但也不能不講。要是在這裏中斷這個話題,就算被逐出小隊也不奇怪。

可能是擔心這種問題吧,雪終於沉重地開口了。

「——講出來會讓家醜外揚,所以我一直說不出口——我家原本是貴族,被鮮皇帝剝奪了地位。」

皇帝——吉克尼夫·倫·法德·艾爾·尼克斯。

如同這個稱號,他是位雙手染的皇帝。

他在父親——前任皇帝因意外事故駕崩後即位。之後以暗殺皇帝的嫌疑,與五大貴族之一,也是母後娘家的貴族家族斷絕關係。接著又一一奪去皇兄弟們的命。彷佛被席捲城的死亡風暴所害,母親也在同一時期意外死亡。

當然,也有一勢力反對他。然而鮮皇帝在皇太子時期就已經掌握了騎士的武力,那些人本不是他的對手。他以的軍事力量為靠山,將有力貴族像收割麥穗一樣掃一空,最後剩下先不論真正的想法如何,至表面上效忠皇帝的一群人,就這樣建立起了完全中央集權制。

然而鮮皇帝並未就此罷手。他宣稱不留廢,剝奪了許多貴族的地位,相反地,只要有能力,就算是平民也能平步青雲,他就利用這種政策鞏固了權力基礎。

令眾人驚歎之有兩點。第一點是他以出神化的手腕,實行照理來說規模應該相當浩大的敵對貴族掃戲碼,因此並未導致國力低落。第二點是達這項偉業的皇帝,當時還不到十五歲。

因為這位人而沒落的貴族並不見。只是——

「——但我父母親到現在,還在過著貴族般的生活。當然,我們本沒有那個錢,所以他們就從有點惡劣的地方借錢補家用。」

三人面面相覷。

雖然都藏得很好,但還是流出了些許煩躁、不悅與氣憤。

「——我對魔法技有自信,請讓我加。」當時一個又瘦又小的孩子,兩手握著比自己個頭還高的法杖,跑來跟他們這樣說。看來並不只有赫克朗想起當時大家傻眼的模樣,還有當他們知道雪魔法的實力之後,出的呆愣表。這些記憶全都重回腦海。

後來過了兩年以上,即使歷經多次冒險——走錯一步就會喪命的冒險過程,賺進了大筆金錢,雪的裝備仍然不見大幅變化。

現在,他們終於知道原因了。

「真的假的,要不要我去把他們講一頓?」

「應該讓他們聽聽神的教誨。不,或許該先來個神的鐵拳。」

「也許耳朵本沒開,先開個比較要吧!」

「——請等一下。事已至此,就由我來講吧。看況我要把妹妹帶走。」

「你有妹妹啊!」

雪點了個頭,三人再次面面相覷。他們沒說出口,但心裏覺得或許應該辭掉這份工作。

工作者的確是比冒險者更有賺頭的職業。但相對地,危險也非常高。他們都是確認安全後才選擇工作的,但也經常遇到無法預料的意外。

萬一有個差錯,搞不好會失去命,留下無依無靠的妹妹。但大家心裏都覺得,再多講就是管閒事了。

「這樣啊……那麼雪的問題就先這樣吧。這件事給你自行解決……回到要不要接這次工作的問題上吧。」

赫克朗講到這裏,冷眼看了一下雪。

雪,抱歉我得先聲明,你沒有決定權。」

「——不用道歉,沒有問題。背著債務的我不可能講出正確答案,這我懂。」

就是所謂的利薰心。

「——老實說,沒被趕出這支小隊就很好了。」

「你在說什麼啊。像你這樣優秀的魔法唱者願意加我們,是我們走運耶。」

這不是客套話,是事實。

尤其是的天生異能。那雙天賦奇跡般的眼睛,不知道救了赫克朗他們多次。

如果要替雪的異能起個名字,或許可以做看穿之魔眼吧。

據說魔力系魔法唱者周圍會飄散著看不見的魔力靈氣。雪的異能能夠看得見這種靈氣,並看穿對方能使用魔力系第幾位階的魔法。

能夠看穿對方的力量有多大幫助,應該不用贅述了。

擁有相同能力的人,就赫克朗他們所知,帝國當中除了雪只有一人。那就是帝國最高層級的大魔法唱者——夫路達·帕拉戴恩。

也就是說就眼力而論,雪能與那偉大的夫路達匹敵。

「不過魔法學院竟然捨得放棄這麼優秀的孩子啊。」

「說得沒錯,可是這個年紀就能使用與我同位階的魔法,說不定能有機會到第六位階喔。」

「——這個恐怕很難。但只要有一點可能,我就很高興了。」

等氣氛慢慢恢復融洽,赫克朗拍了一下手。清脆的聲響引起了所有人的注目。

「那麼,該不該接這次的委託?——羅伯戴克。」

「我認為可以。」

「伊米娜呢?」

「沒什麼不好吧,而且好久沒接這麼像樣的工作了。」

工作者並不是常常可以接到工作。他們前兩天的確還在卡茲平原撲滅不死者,但那是按件計酬的撲滅工作,跟有委託人的工作有點不一樣。

「那麼……」

「——如果你們是顧慮我,我希你們不要這樣。就算不接這次的工作,也有其他方法賺錢。」

三人視線集,然後伊米娜咧一笑。

「才不是呢。你想想,這份工作真的不錯啊,報酬給得這麼大方。對吧,羅伯。」

「就是這麼回事,這可不是為了你喔,是為了沉眠於跡裏的各種寶藏。對吧,赫克朗。」

「聽到了沒,雪。只可惜不能藉由發現跡一舉聞名就是了。」

「——謝謝你們。」

雪低頭道謝,讓三人相視而笑。

「那麼,雪跟我去把證券板換現金,麻煩你們倆去準備冒險道。」

冒險要用的道,像是繩索、油以及魔法道都不能疏於檢查。一不茍的羅伯戴克與會用盜賊技的伊米娜很適合辦這件事。但其實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因為赫克朗不擅長做這方面的事。

「那麼,該開貽行了,不過……雪。」

雪偏著頭像是在問「嗯?」赫克朗說出了想到的疑問。

「欸,這次的報酬不夠還債吧?」

「——沒有問題。只要先付這些錢,就可以再緩一陣子。」

「不夠的話我可以借你喔。」

「是啊,下次賺到報酬再還我們就好了。」

他們絕不說「幫你出」,這是當然的。「四謀士」的員都是平等的。

「——恕我婉拒,差不多該讓我父母親自己還債了。我只能給他們時間,就當作是盡一點孝心。」

「那是當然的了。」

四人互相看看對方的臉,然後開始理自己負責的工作。

    人正在閲讀<OVERLORD:不死者之王(第七卷)>
      關閉消息
        猜你喜歡
        通過以下任何一個您已經安裝的APP,都可訪問<歡享小說>
        首登送5800,日簽580書幣
        及時更新最火小說!訂閱推送一鍵閱讀!海量書庫精準推薦!
        2 然後輕點【添加到主屏幕】
        1請點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