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VERLORD:不死者之王(第七卷)》第5章

第二章 落蜘蛛網的蝴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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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升起,已經有好幾名工作者聚集在伯爵家的院子裏。連同最後抵達此的赫克朗他們「四謀士」在,總共有十八人。這些帝都的實力派工作者,是為了這次的工作而眾集於此。

每支小隊各自保持一定距離之餘,也互相觀察其他小隊有多能耐,所有人的視線一齊集中在最後抵達的「四謀士」四名上,那場面就某種意義來說頗為壯觀。

「啊,看得到幾個面的臉孔呢。是說那邊那個獨角仙,不是最近才在卡茲平原過面而已嗎?」

「奇怪,我在旅店沒提到嗎?格林漢的小隊好像也到了委託……我沒說過嗎?我覺得我好像有稍微提一下……總而言之,就如你所看到的,帝國赫赫有名的工作者們齊聚一堂!為委託人的雄厚財力鼓掌!」

「鼓掌就不用了吧。別說這個了,那邊那幾位是小隊領隊吧。」

眾人以小隊單位分幾組,其中有三個人聚在一起報。

「格林漢也在那裏,對。沒錯。那我去打聲招呼。」

「……啊!天啊,那傢伙也在喔!啊!是嗎?那麼,那邊那些森林孩就是……糟了。去死吧,王八蛋。」

伊米娜不屑地說。雖然低音量,但仍然充滿了敵意,讓赫克朗等人不急忙看周圍的反應。

「伊米娜小姐!」

「我知道啦,羅伯。好歹也是這次工作的同伴嘛……但我實在不想看到那傢伙的臉。」

「——我也不喜歡他。」

「哎,要問喜不喜歡,我也很討厭他就是了,但態度還是要注意一下喔。」

伊米娜一副「你很煩耶」的表,赫克朗介與羅伯戴克之間,嘻皮笑臉地聳聳肩。

「……喂,我現在要去跟他打招呼,別講這種討厭的話。要是害我寫在臉上怎麼辦?」

「請加油吧,領隊。」

聽到羅伯戴克的聲援,赫克朗故意皺起臉來對他抱怨二副事不關己的樣子……」然後走向那三人。

第一個向走來的赫克朗打招呼的,是個穿鋼鐵鏝的工作者。由於鎧甲呈現奇特的渾圓廓,肩膀部分又特別大,看起來與其說是人類,倒比較像是兩腳站立的獨角仙之類的甲蟲。

前面挖空的頭盔額頭部分突出一支角,可見他是刻意採用這種造形。

不過,接下來這部分恐怕就不是刻意的了。男人的很短,看起來也有點像是小孩子是讓獨角仙用後腳站立。請得好聽點,就像是用又又短的雙穩穩屹立大地,有如矮人般適合當戰士的格。

「不出所料,汝也來了啊,赫克朗。」

「是啊,格林漢。因為我覺得這次條件還不錯。」

赫克朗對其餘兩人也輕輕舉手致意,雖然那態度很不莊重,但兩人都沒有不高興的神。這是因為四人的年齡與經驗雖然各不相同,但做為工作者的實力方面卻是同等的。

「您老兄那邊……」赫克朗看向格林漢的小隊,數了人數後再次詢問:「才五個人啊,其他員呢?」

「正在靜養,消除疲勞。況且他們之前與汝等的小隊做了一樣的工作,現在需要修理或重新添購毀壞的品。」

這個男人——格林漢擔任領隊的小隊「沉重碎者」是總員數十四人的大家庭工作者隊伍。

人數多當然有好。其一是可以用各種途徑理工作,因此能夠採取富多變的行。尤其是能夠組適合各種委託的小隊,更是一大強項。

不過,當然也有缺點。其一是報酬必須按人數分配,因此每個人領的份。其二是決定意見要花很多時間,容易拖慢行

將這些優缺點統整起來,並將個上容易造分裂的工作者組一支隊伍,而且還能完全掌握,可見這個男人的管理營運能力相當優秀。

「哦~那可真辛苦。不過……為了避免賺太多被剩下的同伴怨恨,你們就當我們的助手如何?」

「蠢問題。本人做為領隊,工作一結束就得勞眾人。很憾,我等才必須做出最好的結果。」

「喂喂,別這樣嘛。是說你就照你平常那樣講話也沒關係喔。」

格林漢咧一笑。赫克朗從中看出否定的意思,聳聳肩轉向另一個男人。

「這還是頭一次跟您老兄直接面對面呢。」

手向對方致意,那男人也回握住他的手。是一只又結實又堅的手。

一雙,注視著赫克朗。

「——『四謀士』,久仰大名。」

聲音如銀鈴般清澈,該說很符合他的外貌嗎。

「你也是,『天武』。」

想必沒有工作者不知道這個在競技場常勝不敗的天才劍士。這個男人的小隊「天武」,就某種意義而言,可以說是他一個人的小隊。不過這也就是伊米娜一臉厭惡的理由。

「能夠跟足以與王國最強戰士——大名鼎鼎的葛傑夫·史托羅諾夫匹敵的劍天才搭檔,真讓我高興。」

「謝謝。不過,差不多該改口說那位人士足以與我——艾爾亞·烏茲爾斯匹敵了吧?」

「哦~真敢說呢~」

艾爾亞冷笑著,出頗為傲慢的表。看到他這副態度,赫克朗為了藏眼中差點浮現的,眨了幾次眼睛。

「那麼,期待你的劍跡大顯神威嘍。」

「好的,儘管給我吧。希接下來要去的跡中,能夠出現讓我苦戰的魔。」

艾爾亞拍了拍腰際的武

「……會出現什麼魔可是未知數,搞不好會跑出一頭龍來喔!」

「那真是可怕。若是龍那種強大的魔,說不定會陷苦戰。不過我一定會獲勝的。」

是嗎,赫克朗皮笑不笑,側眼瞧最後一個人的反應,同時抑住自己的緒。

想到有個傳聞說,論劍,艾爾亞甚至能贏過山銅級冒險者,也許他這種回答不算是說大話。再說對自己的本事有自信是件好事,自我宣傳對工作者來說也是很重要的。

但前提是不能過度。

龍是世界上最強的種族。

它們翱翔天際,口吐吐息。鱗片堅能出類拔萃。年長的龍甚至能使用魔法。們擁有人類無法相比的壽命,據說長久累積的智慧,就連賢者都得甘拜下風。

由於其力量強大,因此常常做為邪惡的敵人,或是對勇者出援手的存在,出現在故事當中。著名的十三英雄最後冒險的目標,也是人稱「神龍」的龍。就像這樣,英雄最後的敵手常常是龍族。

如此強大的存在,就算只是閒聊,拿來當對象比較還能擺出那麼傲慢的態度,真是教人驚訝。裝模作樣的語氣聽起來像是開玩笑,但很憾的是,艾爾亞的眼神完全是認真的。究竟自以為是到了什麼地步啊。

誰也不知道接下來要前往的跡當中有著什麼樣的魔,他判斷艾爾亞這種神結構相當危險,很可能拖累其他所有人。這樣想應該是正確的。

(離他遠一點為妙。)

要死是他的自由,但要是跑來向自己求救,那就麻煩了。赫克朗出一微笑,如此判斷,修正了一下應對艾爾亞的方式,改「利用完就扔掉」。

「那邊那幾位是『四謀士』的員吧。哎呀……」

一看到伊米娜,艾爾亞的眼中開始帶有侮蔑與歧視。

據說,艾爾亞出於將人類視作最尊貴種族的宗教國家——斯連教國。那個國家的國民,常常把混雜了人類以外統的人視作低等族群。

從這種男人的角度來看,伊米娜這個半森林靈竟然與自己立場相同地參加這次工作,一定讓他很不愉快。

(就是這方面讓傳聞有了幾分真實……不過如果是教國出,應該會有洗名才對,也有傳聞說他捨棄了洗名。)

赫克朗在心中嘟噥之餘,為了安全起見,叮嚀了他一聲:

「喂,你可別我的同伴喔!」

「當然了。在這次的工作上,我們都是同伴。我會跟你們互相合作的。」

「我很想相信你這句話喔。」

艾爾亞這個男人就像是擁有強大力量的小孩直接變大人一樣,給人一種恐怖的覺,或者該說是神層面的不均衡。他散發出一種讓人討厭的氛圍,即便叮嚀了這一句還是不能教人放心。

「是啊,請相信我。那麼回到剛才的話題,總之,旅途中的指揮權,我希能讓給別人。只要沒什麼太大的問題,我會聽從統整所有員之人的指示,戰鬥時也可以派我打先鋒,我會用我這把刀砍倒所有敵人。」

「好啦,瞭解。」

「……那麼,我要回小隊那邊了,有什麼事再我。」

艾爾亞行了一禮後,就走開了。

看到在艾爾亞前方等著他的幾名,赫克朗的表僅僅一瞬問差點扭曲起來。但他不能把緒寫在臉上。讓人知道自己的緒,有時會對自己不利,這樣是不配當小隊領隊的。

他強忍住緒,去表

他移開目以免看到髒東西,接著對剩下的最後一個人致意。

「您好,老大爺。您還是一樣朗呢。」

「嘿,赫克朗。別來無恙啊。」

他講話發音總是風,這是因為他的門牙幾乎都掉了。

帕爾帕多拉「綠葉」奧格力翁。

別名的由來,取自他穿在上,散發朝的綠葉般輝的鎧甲。這件鎧甲的材料不是金屬,而是用綠龍的鱗片做。帕爾帕多拉的小隊曾經功屠龍。當然那並不是一頭很大的龍,但即使是小龍,也不是一般工作者或冒險者對付得了的。

帕爾帕多拉,是年紀高達八十歲的老人。

通常幹這一行的人,都會在四十五歲上下引退。也有人早一點,四十歲出頭就退休的。年過五十歲還在當冒險者的人非常。對於做這種嚴酷而伴有死亡危險的工作的人來說,的衰退終究無法忽視。

實際上,帕爾帕多拉算是比較特別,但他的實力恐怕還是比全盛期——據說達到山銅級的那段時期——衰退多了。即使如此,帕爾帕多拉仍然不肯退下第一線。

活到這把年紀仍然繼續冒險的帕爾帕多拉,是這個業界許多人尊敬的對象。

「唔嗯,不過那個有點危險喔。」

帕爾帕多拉滿是皺紋的臉出了更多皺紋,並低了聲音,赫克朗也表示贊同。

「是啊。要死是他家的事,但可別拉我們陪葬。」

「那人的確很強,然而過剩的自信,有可能會連帶危害同行之人。危險至極。」

格林漢低般的聲音像是在說「不知道該怎麼跟他相」。看到艾爾亞的態度,恐怕沒有一個工作者不這麼想。

「實際上,那傢伙的實力到底在哪個程度?最近都沒去競技場了。」

「汝不知嗎?本人倒是知曉……老大爺知否?」

「老夫只是聽說,沒親眼目睹過,也許可以問問同伴。但追究柢,實力的標準又是什麼?假設把葛傑夫·史托羅諾夫放在頂點,我們比較悉的……比方說……帝國四騎士實力在哪個程度?」

「別名『重轟』、『不』、『雷』、『激風』之騎士嗎……要當作標準難上加難。這幾人應該比那位強者——王國戰士長還差,然而葛傑夫·史托羅諾夫傲視群雄,已是過往之事了。隨著時間流逝,自然也會出現新的強者。」

「你是想說烏茲爾斯就是那個強者嗎,是說他真的有那麼強嗎?再說,我從沒近距離目睹過帝國四騎士的實力……我所見過的強者,大概就是帝國皇帝直屬的白銀近衛領隊吧。那人實力相當了得……記得好像能與四騎士匹敵?」

「老夫所知的最強之人是評議國的龍王,那不是人類能打贏的對手啊。」

「有人說總共五頭,也有人說是七頭……啊,現在是在找標準評定烏茲爾斯的實力。請局限於人類劍士吧。」

「以此做為前提,亞格蘭德評議國幾乎所有劍士都是亞人類,得屏除在外呢。競技場的武王也是一樣。那麼本人就舉出使用聖劍的,布爾聖王國之聖騎士吧。話雖如此,就劍而論似乎有點不足。」

做為工作者收集強者的報,在理委託時是非常重要的。因為在與這些強者敵對時,報的有無會左右勝敗趨勢。當然除此之外,他們為戰士,也忍不住會收集一些同樣置世畀之人的消息。

現在也是這樣。起初話題講的是艾爾亞的實力有多強,但隨著討論越來越熱烈,開始變得有點像強者報的換會。就像小孩子討論誰很強一樣。

「斯連教國平均水準很高,但沒聽過有哪個人特別突出呢。好吧,就算有,信仰系魔法唱者也不在討論範圍就是了。」

「王國的最高階冒險者當中有個戰士吧。如何呢?」

「啊啊,那個『這不是部,是』對吧。那個人很強喔。不過我聽說跟戰士長比武比輸了耶。」

「……聽說有個冒險者用這個別人取的綽號,結果被打個半死哩。哈哈哈,好可怕的小姐啊!」

「如此舉出強者之名,才發現限定劍實力的強者還真不多。都市聯盟的勇者大人等暗騎士。龍公園的鋼級冒險者小隊『水晶之淚』之『閃烈』塞拉佈雷,以及工作者小隊『豪炎紅蓮』之『深紅』歐普迪克斯。還有王國的……布萊恩·安格勞斯吧。」

對話在此第一次打住。

「布萊恩·安格勞斯?他是什麼人。」

帕爾帕多拉不解地問格林漢。

「老大爺不知嗎?此人是在王國赫赫有名的劍士……汝呢?」

被他一問,赫克朗搖搖頭。沒聽過這個名字。

「這樣啊,汝等不知啊……」

格林漢並不藏失,像追溯過去的記憶般,有點缺乏自信地說:

「這是往昔的事了,本人過去參加王國舉辦之前比武時,在半準決賽曾與此人較量過劍。當時本人毫無法與之抗衡。」

「你是說葛傑夫·史托羅諾夫獲得優勝的那場大賽吧。」

「正是。結果安格勞斯也了史托羅諾夫的手下敗將,不過兩位強者的較勁真是值得一看。那正是劍士之典範,那招閃是用什麼招式彈回的?那個況下竟能將劍一彎出招……諸如此類,可謂大開眼界啊。」

像格林漢這樣的男人都如此讚賞,能與被譽為鄰近諸國最強的戰士葛傑夫平分秋,可見那人的實力必定是超一流的了。

原來只是自己不知道,世界上還有各種功夫了得的人。赫克朗到佩服不已。

「唔嗯……那麼,那個安格勞斯的跟烏茲爾斯比起來,你認為哪個比較強?」

「烏茲爾斯。」格林漢馬上回答。「若是與前比武時的安格勞斯相比,肯定是他無誤。本人近日才在競技場觀賞過他的戰鬥,可以斷言。」

「這麼說來,那傢伙能與幾年前的王國戰士長匹敵了?他有那麼強嗎?哎呀。」

赫克朗一時激而大聲了起來,趕系放低音量。

「原來如此,安格勞斯是吧。這下得收集一點王國的報了……對了,您兩位有聽說嗎?喏,在王國不是出現了第三位鋼級冒險者?」

「當然聽聞了,老大爺。」

「啊,抱歉。我沒聽說。」

「赫克朗……無知會讓汝之小隊陷危險喔。」

「這我知道,但我實在沒多餘財力收集王國同業者的報嘛。我捨不得花那個錢。」

「哈哈哈,真是有膽量!老夫不討厭你這調調喔!」

「老大爺,本人想問您一些看法。本人聽聞過『漆黑』飛飛之傳聞,您不覺得那些傳聞言過其實了嗎?說是僅憑兩人討伐了巨型蛇怪,而且沒人擔任治療角。」

「哇喔,應該只是謠言吧。」

那樣強大的敵人不太可能靠兩個人打倒,就算是鋼級也不可能吧。

「汝也與本人所見略同嗎?赫克朗。愈是收集到更多報,聽起來就愈可疑。甚至聽聞此人在王國發生之當中,一擊就打倒了難度超過兩百之惡魔。依本人愚見,或許是王國之冒險者工會為了威嚇國國外,才造話題,把此人推上鋼級冒險者之位。」

「有可能喔。因為高階冒險者的誕生可是一件大事。只是,工會會撒這種謊嗎?工會他們做事還蠻頑固的耶。」

「關於這方面,每個都市或工會長都有不同的作風喔。老夫以前當冒險者的時候,那個工會長是個大爛人。所以老夫狠狠給了他臉上一拳。哈哈哈!害得我現在還是個工作者!」

帕爾帕多拉心愉快地放聲大笑。

為工作者的原由廣為人知。大概在帝都做這門行業的,沒人沒聽說過。帕爾帕多拉每次黃湯下肚,也會一而再再而三地提起這件事。

「說歸說,老夫是覺得工會不會做這種事啦。」

「那麼您覺得是真的了?」

「難以置信。就算退一百步講,照常理來想,難度兩百……聽這個數字就值得懷疑了,如此強大之敵人,不可能一擊打倒。本人認為很可能是故意散播誇大之傳聞。真相應該是出現了難度極高之惡魔,由多支小隊進行討伐,然後是『漆黑』給了惡魔致命一擊吧。」

「這樣聽起來比較有可能。」

「畢竟只要是山銅級以上的冒險者,全都算作是鋼級,老夫覺得也許真的有那麼強大的戰士啦。一概說是鋼級,範圍也是很廣的喔。」

「赫克朗與本人所見略同,但老大爺認為是事實,是嗎?」

「哈哈哈。老夫也不覺得全都屬實啦。」

「百聞不如一見,是吧。真希有機會見見本人……又不太想見到。」

就在兩人都對赫克朗所言表示贊同時,他們聽見毆打皮的聲音,以及強忍痛苦的慘

在場所有工作者的視線都聚集在一個地方。有幾個人認為是特殊狀況,已經稍微蹲低了子,隨時準備迎戰。

的發生來源——在艾爾亞面前,他的同伴倒在地上。狀況看起來,應該是艾爾亞揍了。仰著艾爾亞憤怒扭曲的臉孔,滿臉畏懼,正在卑微地求饒。

赫克朗拚命抑湧上的反胃,腦中閃過一個念頭,趕將注意力轉向自己的同伴——伊米娜。

正如他的想像,只見的臉上失去了所有表。整個人散發出只要再發生一點狀況,就會馬上出手攻擊的危險氛圍。

赫克朗急忙對站在伊米娜旁的羅伯戴克與雪打暗號,要兩人攔住

以個人來說,赫克朗也跟伊米娜一樣氣憤。但是,他不能介其他小隊的問題。當然只要他想,並不是辦不到。只是這樣做的話,他必須有覺悟背負所有問題。其他小隊的人也只是有幾個人不愉快地皺起眉頭,但都沒有實際採取行,就是因為同一個理由。

總算戰勝的伊米娜,對著艾爾亞的背後比了個下流的手勢,並對地上啐了一口口水。

「……能與王國戰士長匹敵的,只限劍本領啊。要是連人品都能與戰士長匹敵就再好不過了,但大概不能要求那麼多吧。好了,就聊到這裏吧。」

「……說得是。既然赫克朗也來了,就來決定最重要的事吧。」

「那人婉拒了,那麼誰要來指揮所有人?」

三人陷沉默。

現場總共有四支小隊。加起來的確很有戰鬥力,但若是沒人統整、指揮大家,恐怕無法有效行。這就像是有好幾只手臂卻無法同時使用,那就跟只有一只手臂沒兩樣。

靈活運用個富的小隊不是一件易事,如果還要做到沒人有怨言,更是困難至極。要是指示的結果造失敗,或是被人認為以自己小隊的利益優先,是會招引其他小隊怨恨的。

說得明白點,這項職責要求優秀的能力,壞卻比好多得多。

各位領隊明白這一點,所以都保持沉默,互相觀察臉。每個人都想把這份苦差事塞給第一個開口的人。沉默持續了一分鐘後,赫克朗一臉疲倦地提議:

「老實說,其實不需要指揮所有人吧。」

「這樣只是把問題延後喔。戰鬥開始後會很麻煩喔。」

「……本人提議采流制,如此應該最不會累積不滿緒。本人認為抵達跡後再行討論也行。」

「啊~」

「說得有理。」

兩人都贊格林漢的提議。

「那麼,就按照來到這裏的順序當指揮吧。」

「烏茲爾斯他們『天武』如何安排?」

「那小子跳過無所謂,反正他也當不來。」

「本人同意,老大爺。那麼提議的是本人,就由我等『沉重碎者』先吧。」

「麻煩你嘍,格林漢。」

「拜託啦,年輕人。」

「瞭解。話雖如此,帝國幾乎不可能出現兇惡怪。問題在王國,而且要等接近了大森林才會有狀況。」

「啊~早知道就該把順序顛倒過來了。」

赫克朗故意裝出抱頭懊悔的樣子,兩人靜靜地笑了。接著他們馬上繃起表,轉頭看向一個往全工作者走來的男人。周圍其他工作者已經轉向那人那邊了。

伯爵家的管家走在天微亮的庭院裏,走路抬頭,相當符合侍奉伯爵的僕人該有的姿勢。

管家來到工作者們面前,行了一禮。沒有人回應,但他並不介意,開口說道:

「時間到了,謝大家本次接我們伯爵家的委託。我們家會派出兩名車夫同行,負責護衛馬車等工作的冒險者總共六名。目的地是王國的未探索跡——形狀看來很可能是墳墓。調查逗留期間為三天,追加獎金會取決於我家主人從報中獲得什麼,因此日後再行安排。有任何問題嗎?」

管家所言跟委託容沒什麼差別,新報大概就是有冒險者隨同護衛吧。

他們很想知道伯爵是怎麼弄到跡的報,但每個工作者都知道什麼問題可以得到答案,什麼不行。如果委託人願意告訴他們,委託時就會說出來了。

況且這份工作如果清清白白,找冒險者做就行了。既然是骯髒的工作,委託人必定守口如瓶,不要一味追問比較安全。

「……那麼,由我帶大家到準備好的馬車那邊。」

沒有任何人有異議,所有人都尾隨其後開始前進。

赫克朗他們「四謀士」的員走在最後面。

「那個混帳王八蛋,怎麼不去死一死啊。怎麼樣,要不要做掉他?」

對艾爾亞忍無可忍的伊米娜,一走到赫克朗的旁就對他耳語,厭惡地發洩怒氣。

把聲音得非常低,不知道是因為氣剄了極點,還是出於自製心。赫克朗猜不,只希是後者。

「雖然旱有聽說了,不過還真是個低級的男人啊。」

「——爛了。」

其餘二人也低聲說道,毫不掩飾不快

「四謀士」會這樣想理所當然。他們有伊米娜這個同伴,自然無法原諒艾爾亞的行為。

艾爾亞的小隊除了艾爾亞以外,其他都是,而且是森林靈。

如果只是這樣,伊米娜或其他員都不會抱持反。但他們毫不猶豫,一致認定艾爾亞是爛了的下流胚子,是有原因的。

因為那些森林雖然全都穿著最低限度的裝備,但布料與做工都破舊不堪。而且剪得短短的頭髮當中出的森林靈長耳朵,被人從中間切掉了一半。

艾爾亞的小隊員之所以是這副模樣,是因為們全是來自斯連教國的森林靈奴隸。

過去存在於帝國的奴隸制度,在前任皇帝的時代做了大幅變革。名稱都是奴隸,實卻完全不同。但就像在競技場戰鬥的亞人類種族等一樣,也有一些奴隸的狀況未曾獲得改善。

艾爾亞帶來的森林靈奴隸也屬於這類。

哈斯帝國、裏·耶斯提傑王國與斯連教國這三個國家,居民幾乎百分之百都是人類,比起鄰近諸國,對其他種族的排斥氣氛較重。因此即使是人類種族——半森林靈的伊米娜也是——在這些國家也不太容易生活。

只有矮人算是例外。橫越哈斯帝國與裏·耶斯提傑王國之間,為界線的安傑利西亞山脈,山區當中有矮人的王國,由於帝國與該地建立了貿易關係,因此矮人的人權到了徹底保護。

「我明白森林靈很可憐。但是,我們現在該做的不是拯救那些森林靈。」

伊米娜長歎一口氣。的理也明白這個道理,只是跟不上理罷了。

「走吧。」

伊米娜輕聲簡短回了一句,走在前頭,赫克朗他們也加快腳步追上去,以免落後。然後他們驚訝地睜大雙眼。

管家帶他們前往的地方,準備了兩輛預定駛往跡的大型帶篷馬車。還有一群人正在把行李裝上馬車。他們應該就是管家提到的冒險者吧,掛在脖子上的牌子發出黃金輝。

不過讓他們驚訝的不是這些冒險者,而是拉車的馬。

「——八腳馬。」

有人發出驚愕的聲音。

擁有八條的魔八腳馬軀比一般馬匹更大,又擁有出力、耐力與移力,有些人認為它是最優秀的陸行

當然價錢也高得嚇人,這種價格比五匹戰馬還昂貴的馬,不是一般貴族能輕易擁有的。

但眼前卻有兩輛由兩匹馬拉的馬車,總共四匹八腳馬。委託人應該有考慮到在冒險中失去馬匹的危險,讓人不得不欽佩他的決心。還是說他認為跡當中埋藏的金銀財寶,多到要用八腳馬才拉得

大概有人產生一樣的想法吧。某傳來吞咽口水的咕嘟一聲。

「請使用這些馬車。糧食等資都裝在車廂了。另外,為了護衛這些馬車與各位的營地,我們雇用了冒險者。按照契約,他們原則上是不進的,這點請各位記住。」

赫克朗判斷這下子必須儘快討論,便離開了同伴邊,跑向格林漢。

「抱歉,格林漢。我有件事想跟你商量。」

「怎麼了,何事商量?」

「關於馬車的分組方式,可以把我們跟『天武』分開嗎?」

「嗯?原來如此。汝的憂心本人明白了,汝是擔心那位小姐吧。既然如此,就由我等與『天武』同行吧。」

「不好意思,幫了我一個大忙。」

「無須介意,我等在這次工作上是同袍。要是尚未開始調查跡就引發一些爭端會很麻煩,本人也不願……」

「——區區金級冒險者沒問題嗎?我可不希回來時發現據點被破壞,或是營時有魔經過邊喔!」

突如其來地,傳來一陣扔火球似的大嗓門,兩人面面相覷,表搐。

艾爾亞是在對管家提出異議。但他完全不控制講話音量,彷佛時間暫停般,冒險者們搬運行李的作停了下來。

抬頭仰,可以看到更高的境地,自己能不能爬上那個高,還是個未知數。但有些人仍然一步一步往目標邁進,對這些人而言,艾爾亞這番發言只會讓他們到不快。他們也是在實力競爭中打滾的人,一旦自己的實力遭到懷疑而沒有澄清——尤其是被委託人懷疑——會影響到今後承接的委託。既然如此,就必須用簡單明快的方式證明自己的實力。

這個口氣狂妄,講出的話讓冒險者與工作者都無法容忍的男人,並不懂得站在他人角度思考。所以他毫不險惡氣氛影響,繼續自說白話。

「不,我明白他們搬行李沒問題,我只是擔心他們沒有能力幫我們驅除危險。」

(拜託饒了我吧。把氣氛弄糟有什麼好啊!雖然對方也是為工作而來,應該會稍微忍耐一下,可是……)

在場所有工作者小隊以冒險者等級來說,的確都能與銀級匹敞,也就是比這些冒險者優秀。但有些話還是不應該說出口。

誰都好,去揍他一頓阻止他吧。

工作者們眼中開始帶有兇,互使眼時,赫克朗急忙跑回伊米娜邊。再怎麼樣也不能刀子。

然而,出面阻止的並非任何一個工作者。

「您是烏茲爾斯大人吧,我們確定不會有問題。」

「……你這樣說,前提是不是我們也要幫忙?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可以接。」

「不是的,是因為有一位實力比各位更強的人士同行——飛飛先生。」

彷佛回應管家冰冷的語氣,一名穿全鎧的戰士,從一輛馬車當中探出戴著頭盔的臉。應該是正在把行李從貨架搬到馬車裏吧。

「容我為您介紹,這位是僅靠兩人就升上鋼級地位的冒險者『漆黑』的飛飛先生,還有他的隊友娜貝小姐。有這兩位人士同行,保護各位的營地,這樣……您可以接嗎?」

氣氛又產生了大幅變化。冒險者與工作者——從事這種工作之人的頂點就在眾人面前。面對最強的證明,所有工作者全都發不出聲音來。

工作者們對頂尖冒險者登場做出的誠實反應,讓冒險者們都恢復了好心,再度開始幹活。一個像是冒險者小隊領隊的男人故意出笑容,對漆黑戰士說道:

「剩下的我們來就好,可以請飛飛先生跟各位工作者流一下嗎?希您做為我們的領隊,可以跟各位工作者討論一下今後的警備方針。」

「好的。只要你們小隊同意,本人不才,但願意接這個任務。不過,我想警備方針應該以你們為主,因為你們人數較多,由你們為主比較方便。」

「不!什麼不才!您太謙虛了!再說我們怎能不顧飛飛先生……」

「——不,警備還是請以你們為主。就麻煩你們巧妙命令我們了。娜貝。」

飛飛輕聲笑了笑,並輕盈地下了車廂。背後跟著個令人驚豔的

時,人們有時會因為震驚而鼓噪起來。然而一旦貌超過某個程度,人們就連這種反應都做不出來。目睹真正的人時,人們只能任由目奪去。

「赫克朗,那個人是……」

「嗯,羅伯,我也在想同一件事。我們在北市場見過他。那人是……『漆黑』的飛飛,以及他唯一一個同伴吧。看他那副高大魁梧的影,打倒巨型蛇怪的傳聞,或許也不是誇大其詞喔。」

「巨型……!你說的是真的嗎?」

「聽說是。不只如此,我還聽格林漢說,他連難度兩百的惡魔都一擊就解決了。」

「——我想那應該不是真的,難度兩百不是人類能戰勝的領域……是不是把一百錯聽兩百了?」

「一百也夠厲害的就是了。但是怎麼說呢,總覺得看到他的言行舉止,就覺得好像不是騙人的呢。」

從飛飛與像是金級冒險者小隊領隊的男子的簡短對話,讓他似乎掌握到了飛飛的格。他覺得這人擁有鋼級冒險者該有的威嚴與領袖魅力,會讓人對他產生好

「在流之前……有件事想問你們。」

聲音並不大,但渾厚的聲音讓人到鎧甲底下的英勇

「你們為什麼要前往跡?我知道你們是接了委託。但你們不像冒險者到工會強烈要求就難以拒絕,行限制的你們是為了什麼才接下委託?是什麼驅使你們這樣做?」

工作者們你看我,我看你。他們猶豫著該由誰開口,最後開口的是帕爾帕多拉小隊裏的一人。

「那當然是為了錢嘍。」

這答案十分完,沒有比這更好的理由了。工作者們猶豫的不是該作何回答,而是飛飛應該也知道會得到這理所當然的答案,卻仍問出這種問題,讓他們猜不他的真正想法。

看到工作者們異口同聲地表示同意,飛飛又接著問道:

「意思是說委託人會支付你們一大筆錢,值得你們付出命?」

「是啊。委託人開出了能讓我等接之金額。此外,依據在跡裏發現之品,還有可能再追加獎金。本人覺得這些值得讓我等賭命。」

回答的是格林漢。

「原來如此……這就是你們的決定嗎?我明白了。我真是問了無聊的問題,請原諒我。」

「這點小事何須道歉……請別放在心上。」

「哈哈哈。你好像已經問完了,那可以換老夫問了嗎?」

「請說,老先生。」

「老夫想確認一下傳聞。聽說你實力超群,可以讓老夫看看傳聞是否屬實嗎?」

「原來如此,百聞不如一見,是吧。當然可以。只要能讓你接我……不,接我們擔任護衛,就讓你看看我的力量吧。那麼,要用什麼樣的手段顯示力量呢?」

「最好的方法,當然是找個人跟你比劃比劃嘍!」

所有人的目聚集在——

「當然要由老夫這個起頭的來嘍,就是老夫啦。」

「什麼,老先生你嗎?……非常抱歉,但我不擅長手下留,我並不打算讓你傷,但也沒有自信能點到為止……你不介意嗎?」

「哈哈哈哈!確實是鋼級!完全沒想到可能是我讓你傷。」

頭盔底下傳來小小的笑聲。

「當然了,老先生。這就是實力的明顯差距——我很強,比你們任何人都強。所以才能背負鋼級之名喔。」

雖然他擺出自命不凡而高高在上的態度,但不會讓眾人到不快。這必定是飛飛這個男人散發出的魄力使然。伴隨著彷佛殺敵無數的駭人魄力做出的發言,洋溢著強烈說服力。

「……真是驚人。」

「……是啊,太厲害了。」

患了熱病般的聲音此起彼落。

很多人會上強悍的男人。在尊敬的意味上,也有很多男人會迷上強悍的男人。如同在火焰旁起舞的飛蛾,對活在鮮與鋼鐵世界的人們而言,強大的力量就像烈火,明知弄錯距離會引火焚,卻仍到那魅力吸引而無法自拔。

「哈哈哈!已經沒人會對你是鋼級提出異議了吧!說歸說,難得有這機會,就請你指教一下吧。在這裏馬車會礙事,那邊那塊空地可以借我們用用嗎,管家閣下。」

帕爾帕多拉獲得了許可,帶領眾人一起走向庭院。不只是工作者,冒險者與管家也跟了過來。

「憑老大爺的本事,大概沒辦法吧。」

「——那個人好像相當強。」

「嗯~與其說強,應該說是相差懸殊。像帝國那兩支鋼級冒險者小隊,實力都還不到超越人類範疇的地步嘛。」

「你說的確實有道理,『銀鳥』的諸位員職業都很稀奇,因此每個人都擁有特別的技,但能力方面其實比基本職業的人低。『八重漣』的諸位員則聽說是以人數與團隊合作見長嘛。」

「銀鳥」是由達到英雄領域的遊詩人擔任領隊的小隊,參加員都是些稀奇的職業。「八重漣」是九人組的小隊。由於員人數多,因此雖然有人說個人的實力不到鋼級,但也有人說只要他們齊心合力理問題,就算是其他鋼級冒險者辦不到的事,他們也能搞定。

只不過,說到兩支小隊能不能算是化不可能為可能的人類——最強的存在,還真讓人存疑。

赫克朗聽到背後的隊友們頭接耳,小聲講著這些話題。

並不是只有這三個人做如是想。側耳傾聽,可以聽見大夥討論著各種話題。最多的是帕爾帕多拉能善戰到什麼地步。沒有任何一個人認為他能打贏飛飛,是因為雖然只經過短暫的時間,大家卻都已經承認飛飛散發出的英氣,確實符合鋼級的分。

赫克朗一邊沉思一邊走著,這時有個人來到他邊。聽到金屬鎧甲發出的噪音,不用看就知道是誰。

「格林漢,你覺得那兩人的對戰會是什麼結果?」

「這樣說對老大爺過意不去,不過飛飛是贏定了。再來就看老大爺能撐多久吧。汝不去排在老大爺之後嗎?」

來了,饒了我吧。那你呢?」

「本人也敬謝不敏。能親眼目睹超級戰士的威嚴,本人已心滿意足。不過,但願旅途中可以請他指教指教劍。」

「我也這麼希……啊!」

只見兩人視線前方,到了庭院的飛飛與帕爾帕多拉保持一段距離,互相瞪視。

帕爾帕多拉的眼絕非平庸老人的視線,而是沙場老兵的眼神。

氣魄逐漸轉為針紮般的殺氣,小試手的氛圍早已然無存。

所有觀戰的人都冒著冷汗,滿心不安。

「……況是不是不太妙?老大爺好像是來真的耶!」

邊旁觀的格林漢不由得變回了原來的講話方式。

「畢竟對手是鋼級冒險者,他想玩真的也無可厚非,但……」

赫克朗目移向與老人對峙的漆黑戰士,話才說出口,就倒了一口冷氣。

從飛飛上什麼也覺不到。

兩手下垂,毫無防備的姿勢,完全沒有將要鬥劍的氣概。簡直就像大人對付拿劍的小孩

一樣從容不迫。

「真是太厲害了,承著那樣強烈的殺氣,居然沒有任何反應。他不可能沒察覺對方的殺氣,所以那就是戰士的極致。也就是所謂的虛無極致嗎!」

「無我,還是雲水之領域?武差距那麼大,竟然還那麼從容不迫,一定是對自己的本事極有自信……哎呀,真是佩服得五投地。」

帕爾帕多拉手裏握著的,是前端以龍牙削的魔法道。與他對峙的飛飛,手裏則握著來到這裏之前跟一個冒險者借來的木杖,怎麼想都不可能帶有魔力。魔法武有增加鋒利度,增強裝備者能力,或是給予追加傷害等各種效果。就現階段而言,武方面是帕爾帕多拉佔優勢。

「不,應該不是吧,武方面是差超多沒錯。但飛飛先生的鎧甲就魔法方面來說,應該比老大爺的更好才是。上裝備的魔法道應該也比他高檔。全部加起來,我看要不就是相差不遠,要不就是飛飛先生佔優勢喔。」

「汝恐怕結論下得太早了吧,你沒聽說過老大爺裝備之魔法道,總價比鋼緞擁有的還高嗎?老大爺一輩子冒險到這把歲數,達了無數委託。考慮到獲得之報酬總額,可是帝國第一啊!」

「不不不,等等……」

「汝才應該稍安勿躁……」

就在兩人爭論之時,在不斷高漲的鬥志驅使下,對戰揭開了序幕。

「那麼,老夫要出招嘍。」

「接下來還有要的工作要理吧。別太勉強自己,放輕鬆點過來吧,老先……」

不讓飛飛講完,帕爾帕多拉暫態以八十歲老人不該有的流暢、力道與速度,向他踏出一步。相較之下,飛飛甚至沒把手中的木杖舉起來。

「——『龍牙突』!」

看到帕爾帕多拉第一招就毫不猶疑地使出武技,赫克朗睜大了雙眼。

讓槍矛彎曲,宛如龍牙般連續突刺兩下。而且這招還有附加效果,能據屬給予追加傷害。這是武技「穿擊」的發展型招式,據說是帕爾帕多拉在四十多年前開發的武技,因為使用起來平衡極佳而廣為人知,直至今日有許多戰士都練過這招。

而「龍牙突」當中,帕爾帕多拉使用的是稱做「青龍牙突」的武技,有給予雷電追加傷害的附加效果。

(那個老頭在想什麼啊!雖然有治療魔法可用,但一般來說也不會用上這招吧!)

到就能給予雷電傷害的武技,最適合用在穿金屬鎧甲的對手上,帕爾帕多拉選用了這招,可見得他確實是來真的。

然而,這招對於穿著金屬鎧甲的人來說極為棘手的一擊,飛飛卻輕巧地躲開了。即使穿漆黑全鎧,作卻像羽般輕盈。而更讓人驚訝的是,他並不是往後大大跳開躲避,而是待在站著的位置,幾乎都沒就躲開了。

(太誇張了!那是什麼樣的態視力與能啊!)

「——『疾風加速』。」

帕爾帕多拉繼續發武技。

(玩過頭啦,臭老頭!你連腦子都老化了嗎!)

「『龍牙突』!」

跟剛才相同的武技再度襲向飛飛。槍尖蘊藏著雪白寒氣,是「白龍牙突」。

迅雷不及掩耳,總共四次連續攻擊——

觀眾鼓噪起來。

這是當然。因為四次攻擊都沒到飛飛的鎧甲一下。

帕爾帕多拉大幅往後跳開。他額頭上滲出了汗珠,並不是攻擊消耗了力,而是置死地揮槍造神負荷太大。

「超強的!」

「——比赫克朗還強。」

「當然啦,雪。拜託別拿我跟他比,他那才做最高階冒險者,是一切的頂點。那就是鋼級冒險者的力量。」

「那麼接下來換我出招吧。」

飛飛慢慢舉起木杖,擺至中段姿勢。相對地,帕爾帕多拉卻把原本握的槍放到肩膀上。那不是戰鬥態勢,而是已經失去鬥志——放棄戰鬥之人的姿態。

「太采了。不玩啦。憑老夫的實力,別說要打贏你,連留下一道傷都很難唷。」

「……這樣啊。」

「唔喔……」聽到帕爾帕多拉宣佈投降,旁觀的眾人都發出敬佩的低。真是一場的對決,大家眼睜睜目睹了有如小孩與大人的大幅落差。

的觀眾議論紛紛,討論著那次閃避的腳步是哪個流派等等,分心的。沒理會這些人,赫克朗帶著格林漢,走到一邊汗一邊與飛飛談的帕爾帕多拉邊。

「已經結束了嗎,老先生?」

飛飛的氛圍與語氣都變得相當和。

「……你不是才正要拿出真本事嗎?」

「……哈哈哈,對一個老人講話這麼不留啊。老夫剛才已經拿出真本事了,那就是老夫現在的全部實力啊,飛飛閣下。」

「——啊,抱歉,這真是失禮了。」

「別道歉啊,你道歉才真的讓老夫難過。還有你講話方式可以再直爽一點,因為我們的價值不在活了多久,而是有多本事。像你這樣無人能及的強者對老夫表示敬意,會讓老夫渾不自在的。」

「……原來如此,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話說回來,打到這裏中斷讓我有點不滿足,如果還有下次機會,就由我先出手吧。那麼我還得去把行李搬進馬車裏,先失陪了。」

「搬行李這點小事,給其他人做就行了吧,這不是你的工作吧?」

「我不這麼認為。無論我升上什麼地位,別人給我的工作,我都必須確實完。」

只留下這番話,飛飛就往馬車走去,後面跟著絕世。與他們而過走來的兩人,漫不經心地看著他離去的背影。

看著他巨大的背影。

「哈哈。看你們的表,好像有話想問啊。」

「——老大爺,您有何想?」

滿是皺紋的臉歪扭起來。覺像是苦笑,又像是其他

「那個人很強。不對,既然是鋼級,本事高強是理所當然的,但老夫實在沒想到會強那樣。從面對面的瞬間起,老夫就覺得無論攻擊哪里好像都會被擋下來。」

赫克朗也有相同。他也覺得自己的所有攻擊,都會被那個名飛飛的男人輕易封鎖,反擊。就算一切企圖都照著計畫來,也只會被那件鎧甲彈開。正面與他對峙的帕爾帕多拉想必有更強烈的吧。

「那就是……鋼級啊。」

「是啊。那就是鋼級,位於只有天之驕子才能到達的領域之人。啊啊,真是無懈可擊的麗啊,手不可企及的巔峰……喏,你們看見了那個巔峰,一定也心滿意足了吧!」

「正是!在一旁觀戰,能把兩位的作看得更清楚。如果本人親自上場與他對峙,一定無法如此冷靜地觀察那人手吧。以本人來說——這樣說對老大爺過意不去,但本人真想見識一下轉守為攻的飛飛閣下的實力啊。」

「沒辦法啦,飛飛閣下似乎本無意攻擊老夫喔,從他覺不到鬥志。大概就如同他自己說的,他不擅長手下留吧。一定是覺得如果出手攻擊老夫,很容易就會要了老夫的命吧。」

如果是這樣,可以說飛飛的想法相當傲慢。因為老大爺——帕爾帕多拉也是頗有本事的戰士,飛飛卻連看都沒看過這個老手的招式就瞧不起他。

然而,正因為他能這樣做,才稱得上鋼級冒險者。

「沒辦法,那位先生與老夫的實力落差就是這麼大。起初老夫也覺得不悅,然而他雖然始終採取防,但畢竟是躲開了所有攻擊,老夫哪敢再說什麼。」

所謂實力強大就是這麼回事。

他選用了用不習慣,重量與平衡部跟平常完全不同的武,表示他就是如此有自信。兩人之間的差距就是這麼大。

帕爾帕多拉嚷著「累死了,累死了」,轉背對兩人邁步離去。前往的地方當然是帶篷馬車。

目送他的背影遠去,赫克朗聽見一個小小的嘟噥。

「老夫年輕時也沒能站上那個領域。那就是鋼級嗎……真是高不可攀啊……」

帕爾帕多拉的背影看起來非常之小。相對地,飛飛卻顯得非常高大,覺得到強大的

「……那就是最高階,鋼級。」

「是啊。真是太厲害了。」

對於兩人佩服的話語,周遭不乏其他同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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