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VERLORD:不死者之王(第七卷)》第12章

第四章 一線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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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的潰堤濁流就是這麼回事吧,怒濤般的攻勢讓人產生這種聯想。

沒錯,敵人只是低階不死者,對「四謀士」而言不足為懼。然而敵方的襲擊卻是一波接一波,從不停息。

好不容易打倒了連續戰鬥開始以來第十戰的兩只鬼,赫克朗用手掉滿臉的汗水。

著休息,但沒有那個時間,他只喝了口掛在腰上的水袋,就抑著息指示大家後退。然而,或許該說是果不其然吧,敵人並不允許他們後退。

三只手持圓形盾牌的骷髏戰士,以及兩隻穿長袍,手持法杖的骷髏魔法師組的綜合小隊一躍而出,擋住他們的去路。

「記得保存魔力!」

「知道!」

「——清楚得很。」

在無法預測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的狀況下,能夠應對各種問題的魔法是最後王牌,不可輕易使用。所以從剛才打到現在,他們總是盡可能保存魔力。

話雖如此,相對地,們用掉了每天使用次數有限的能力。因為一路上實在有著太多陷阱與不死者阻擋他們。

在格子門後面排排站,從劍砍不到的地方箭的骷髏弓兵——由於他們對突刺武有抗,伊米娜的弓箭很難給他們致命一擊——由羅伯戴克行使擊退不死者將其消滅。

用裝了毒的玻璃瓶毆打過來的不死者,也用羅伯戴克的擊退不死者加以破壞。

為地板,用黏黏住踏上地板之人的腳的地板擬態魔,以及飛行不死者的聯手攻擊,也都由羅伯戴克用擊退不死者各個擊破。

會造疾病、中毒與詛咒等多種異常狀態的各類不死者的混合部隊,也以羅伯戴克的擊退不死者一一消滅。

到了這時候,羅伯戴克的擊退不死者一天能使用的次數已經所剩無幾,但其他能力與魔力都保存了下來。大概只有在僵集團中混雜了外型相似的哥雷姆時,才稍微苦戰了一下。

「注意!後方出現多數腳步聲!」

「不死者反應!總共六只!」

伊米娜——慢了一拍後,羅伯戴克也——如此喊道,讓大家頓時張起來。排在前面的五只骷髏遲遲不肯開戰,大概就是打算來個前後夾攻,一口氣殲滅他們吧。

赫充朗思考著下一步行

他的腦中瞬間列出好幾種戰。先發制人攻擊眼前的敵人,然後一氣呵解決掉他們;放著在前面磨磨蹭蹭的敵人不管,轉毆打背後的敵人;暫且停下腳步仔細觀察,看清前面與後面敵人的實力後,再從較弱的一方開始收拾;使用魔法拖延其中一方的腳步,並趁此機會擊敗另一方。

每種戰都有它的效果,但也都不夠有效。就在這時,有如上天旨意的直覺降臨赫克朗的腦中。

「赫克朗!要怎麼做?」

「後退!應該有條岔道才對!沖進去!」

一聽到這句話的瞬間,負責殿后的伊米娜馬上沖了出去,雪與羅伯戴克也跟隨其後,最後是赫克朗。

伊米娜會聽命奔跑,表示從距離上來說是辦得到的。赫克朗拚命狂奔,以免追不上全速奔跑的其他員。當然敵人也不會好心放他們走,不死者們窮追不捨的腳步聲從後面追了上來。

「吃我這一招!」

赫克朗拿出的鏈金溶往後一扔。

以鏈金的溶在地板上溜地散佈。

效果立竿見影,腳步聲一口氣全消失了。

如果是有智慧的不死者,也許會想到繞路,但低階不死者當然不可能那麼聰明。再說像骷髏這種沒有力量的魔,一旦黏住了就很難用蠻力扯開。

「不死者反應!右邊四只!」

「右邊是牆壁!」

「不對,那是幻!」

四只食鬼穿過牆壁襲擊而來。骨瘦如柴的不死者,來勢洶洶地用鳥爪般的發黃尖指甲紮人的模樣十分嚇人。話雖如此,這支小隊裏沒人會稚到被這種伎倆嚇到。

「別小看我!」

即使遭到突襲,伊米娜仍然馬上拔出匕首一扔,進食鬼的嚨。骯髒般的大量湧出,一只食鬼癱倒地。另一只被伊米娜旁的羅伯戴克用盡全力氣揮釘頭錘,砸爛了腦袋。

赫克朗判斷給兩人不會有問題,就將全副神用來注意後方,敵人必定會追上來。既然如此,或許該像剛才一樣潑灑鏈金溶比較安全。

赫克朗正要扔出鏈金溶,忽然看到一只駭人的不死者。

「死者大魔法師!」

同時,他也看見了不死者高階魔法唱者手指上纏繞的雷電。就算是赫克朗,也很清楚那是什麼魔法。

「雷擊」。效果是一直線貫通的雷電攻擊。閃避方法只有一種。

「——把食鬼一起塞進去!」

伊米娜與羅伯戴克想必不知道赫克朗為什麼會下這道命令,但兩人毫不猶豫地照辦了。

四人連同食鬼一起進幻影牆壁的瞬間,一道白雷擊有如閃般通過背後。

當空氣發出啪哩啪哩聲震時,赫克朗等人的腳下張開了一個魔法陣。下個瞬間,下麵升起了無從閃避的蒼白芒,將所有人包裹起來,接著映視野的風景全變了樣。

「全注意!提高戒備!……怎麼回事?」

即使食鬼消失了,周圍的景象全變了樣,經過連續戰鬥的繃神經仍然不會鬆弛。即使如此,他面對這過度異常的事態,而不發出呆愣的喃喃自語,也無可厚非吧。

赫克朗甩甩頭,重新集中注意力。第一件該做的事——掌握狀況雖然也很重要,但更要的是確認同伴們的安危。

伊米娜、雪、羅伯戴克。

「四謀士」的員們仍然維持著剛才踏魔法陣的隊形,一個人也沒

確認大家平安無事後,四人不敢大意,繼續對周圍提高警戒。

那裏有一條暗通道,一直線延出去。通道既寬且高,大到連巨人都能輕鬆通行。通道上豎起的火炬火,形影,影子有如起舞般飄。通道延的前方,有個落下的巨大格子門。從格子門的空隙之間,進白的魔法。往通道的另一側看去,似乎延到很遠的地方,途中有好幾扇門,被火炬源照得清清楚楚。

整條通道悄然無聲,只能聽見火炬嗶嗶剝剝的迸裂聲。

目前看起來,似乎沒有魔要襲擊他們。雖然如此判斷,卻還是無法放鬆心

「雖然不知道這裏是哪里,不過跟之前那些地方氣氛完全不同呢。」

的確,這裏給人的覺跟剛才的墳墓完全不同,或許該說這裏比較有文明氣息吧。「四謀士」的員們環顧周遭,試著掌握這裏是哪里,但只有雪的態度有點不同。

「——這裏是……」

赫克朗敏銳察覺出這句話中有的,向雪問道:

「你知道這裏是哪里嗎?還是說你心裏有頭緒?」

「——我知道一個類似的地方,帝國的競技場。」

「喔,經你這麼一說,的確很像。」

羅伯戴克出聲表示同意。赫克朗與伊米娜雖然沒有出聲,但也表示同意。

「四謀士」的員們在競技場出場之際,從等候室前往競技場時經過的通道,跟這個地方確實有些相似之

「那麼,那一頭就是競技場嘍。」

羅伯戴克指著格子門那邊。

「應該吧。傳送到這個地方來……大概就是那個意思吧。」

就是在他們上競技場吧。雖然完全無法想像在那裏有什麼等著他們。

「——很危險。長距離傳送被認為是第五位階魔法。竟然能夠做出那種領域的魔法陷阱,這種事我只有在故事裏聽說過。這座跡是擁有超乎常理的魔法技之人建造的場所。稱了敵人的意會很危險,我建議走反方向。」

「可是啊,如果對方在邀請我們過去,不是可以趁這個機會死中求活嗎?你想想嘛,如果對方邀我們過去,我們卻不聽,不是反而惹惱對方了嗎?」

「兩個選項都有危險,羅伯你認為呢?」

「兩人的說法都有道理。只不過,我對雪小姐的發言有個疑問,這是住在這個跡的人設下的陷阱嗎?會不會是只是把不認識的第三者設置的陷阱拿來有效利用?」

四人面面相覷,歎了口氣。繼續爭論下去也不是辦法。雖然報不夠,意見也沒統合,但還是得做出結論。

「——羅伯說得沒錯,這裏也許是五百年前的跡。」

「是啊。據說在很久以前,曾經有過相當先進的魔法技。」

「一度統治大陸之後隨即毀滅,現在只剩下首都的那個國家嗎?」

「——八王,據說就是他們在這個世界推廣魔法的。這如果是那個時代的,也許……」

「……原來如此。如果是這樣的話,我贊前往競技場。真要說起來,如果對方是用陷阱將我們傳送到這裏,怎樣都不會放我們走的。」

聽了羅伯戴克的發言,赫克朗等三人點頭表示下定決心,開始往前走。

走近格子門時,那門好像等待已久似的,猛烈地往上升起。一行人穿過格子門,只見一個好幾層觀眾席圍繞著中間空間的場所,映他們的視野。

這座競技場跟帝國那座相比毫不遜。不,看這奢華的建築,恐怕還更加富麗堂皇,而且各都施加了「永續」,向周圍散發著白。因此四周看起來就像白天一樣明亮。

「四謀士」的員們在看到觀眾席時,震驚之達到了最高點。

因為那裏有著無數的土塊,觀眾席上坐滿了稱為哥雷姆的人偶。

所謂的哥雷姆,是一種對主人唯命是從,以魔法方式製造出來的無生。他們不需要飲食或睡眠,既不會疲勞也不會老化,是最好用的看門人或勞者。由於製作需要耗費大量時間、勞力輿費用,因此即使是最弱的哥雷姆,價格也相當高昂。

就連高價雇的赫克朗他們,都很難買得起一只哥雷姆。

如此昂貴的品,竟然擺滿了這個競技場,幾乎要塞不下了。

在赫克朗等人來看,這就像是一個標誌,顯示了這座競技場的主人擁有多雄厚的財富,又是個多寂寞的人。

如同被傳送到這裏以來重複了好幾次的反應,他們面面相覷,然後走向悄然無聲的競技場中央。

「戶外?」

他們聽到伊米娜這樣說,抬頭一看,看到的是一片夜空。由於周圍的源很亮,繁星輝顯得不夠明亮而無法一眼盡,但還是看得出來競技場上空是一片夜空,這點不會錯。

「我們被傳送到外頭了嗎?」

「——既然如此,就用飛行魔法逃……」

「嘿!」

彷佛要打斷雪的話,隨著一陣喊聲,類似貴賓席的臺上躍下一道人影。

從六層樓的高度縱跳下的人影,在空中一個翻轉,然後彷佛長了對翅膀般輕盈落地。這個作並沒有借助魔法之力,只是單純的能技巧。完作讓為盜賊的伊米娜都不屏息。

雙腳輕輕一彎就完全抵消了衝擊力道的人影,出自豪的表

降落眼前的是一個黑暗靈男孩。

他抖著從金般頭髮中突出的長耳朵,出像太一樣燦爛的滿面笑容。

男孩全都穿著皮甲,外面穿上著漆黑與深紅龍鱗的合輕裝鎧,再套上一件白底金繡的背心。前繡了某種花紋。

看到左右不同的雙眼,伊米娜驚訝地道:

「你——」

「——挑戰者場!」

男孩對著手裏握著的棒狀一喊,尚未變聲的聲音立刻擴大好幾倍響遍競技場。

配合著男孩開朗的聲音,突如其來地,傳來一陣陣震盪競技場的聲響。

環顧周遭,至今也不一下的哥雷姆們,全都開始原地踏步。

「挑戰者是蠢到敢侵納薩力克地下大墳墓的四個亡命之徒!他們的對手是納薩力克地下大墳墓之主,偉大而至高無上的死之王,安茲·烏爾·恭大人!」

就在黑暗靈如此說道的同一時間,對面的格子門抬了起來。在那前方,有個人從暗通道出現在競技場上。用一句話來形容,就是骷髏。

化為白骨的頭顱上,空虛的眼窩點亮著紅

此人穿類似長袍的服,但以腰帶束起的腰部位置,可能是因為沒有的關係,細得超乎常理。手上浚有拿武,或許是個魔法唱者。

「喔!決鬥助手是我們的守護者總管,雅兒貝德!」

一看到跟隨其後走來的,「四謀士」的所有員都倒一口氣。

那是位勝過漆黑姬的絕世。如同證明了人類不該有的貌,額頭左右兩側長出了向前突出的犄角,腰上有著一對漆黑羽翼。這些部位都十分真實,絕非人造品。

競技場的踏步聲,隨著迎接兩位新登場的人,變了掌聲。正符合歡迎王者的喜悅。

在周圍的哥雷姆們無止無盡的雷鳴般暍采下,兩人一步一步走向「四謀士」。

「——對不起。」雪低語:「——都是我害的,才會變這樣。」

接下來要進行的戰鬥,恐怕將是「四謀士」有史以來最慘烈的戰鬥,說不定甚至會有人喪命。雪似乎認為大家會陷這種絕境,都是自己造的。要不是發生了那件事,大家有可能會放棄這份工作,不會踏進報不足的墳墓。

然而——

「不不,這個小妹妹在說什麼啊。」

「就是啊。這份工作是大家決定要接的。不是你害的喔。再說照這份委託的容,就算沒發生過你那件事,我們應該還是會接吧?」

「就是這樣,你不用放在心上。」

赫克朗與羅伯戴克對笑笑,最後伊米娜雪的頭。

「好啦,雖然覺得希不大,不過還是先談談看吧。還有,雪。你知道那個不死者的分嗎?」

「——覺得到知,所以應該是高階骷髏系?」

站在前面的骷髏——安茲手一揮。那作也像是在撣掉什麼東西。

聲音消失了,所有哥雷姆的作瞬間停止,回到了刺耳的寂靜。赫克朗轉向慢慢走來的安茲,以誠懇的態度,彬彬有禮地鞠了一個躬。

「首先我想向你道歉,安茲·烏爾……閣下。」

「……是安茲·烏爾·恭。」

「失禮了,安茲·烏爾·恭閣下。」

安茲停下腳步,下一揚,等著他繼續說下去。

「我願意為了未經過您允許就踏進這座墳墓謝罪。只要您願意饒恕我們,我願意支付足夠的金額作為賠償。」

一段短暫的沉默流過。然後安茲歎了口氣。當然,不死者安茲不需要呼吸。之所以刻意歎氣,應該是想用這種方式表達自己的觀吧。

「你們難道會那樣嗎?放在家裏打算晚點再吃的食長蛆的時候,不會殺死它們而是會好心地拿去放生嗎?」

「蛆跟人頹不能相提並論!」

「可以,對我來說可以。不,也許人類還比較低劣。我們可以說錯不在蛆,而是在生下它的蒼蠅,但你們不一樣。並不是被是帶來,或是有什麼特別理由,不得已,只是為了滿足對金錢的無聊,而襲擊了也許有人居住的墳墓,搶走這裏的財寶。」

安茲發出了笑聲。

「啊,不用放在心上,我並沒有在責怪你們。強者剝削弱者是理所當然的事。我也都是這麼做,並不覺得只有自己例外。如果有人比我更強,我就會淪為被剝削的一方,所以我一直小心戒備……好了,閒話說多了。依據弱強食這個單純的真理,我要從你們上奪走一樣東西。」

「不,其實我們是不得……」

「——住口!」強的口氣打斷了他。「不要說謊讓我不高興……那麼,用你們的命償還愚蠢的罪過吧。」

「如果有人允許我們這麼做呢?」

安茲的作突然停了下來,彷佛瞬間凍結一般。所顯示出來的,是無庸置疑的強烈搖。赫克朗心對於自己隨口說出的一句話有這麼大的影響力到驚訝,但沒有表現在臉上。就在以為萬事皆休的時候,突如其來地出現了一線希,怎麼能不好好利用。

「……無聊頂。」

那聲音小得像蚊子

「真是無聊頂,不過是虛張聲勢罷了。想惹我不高興也該有個限度吧!」

他的搖影響到周遭的人,黑暗靈男孩也出困的模樣。赫克朗想確認最後一人的反應,全突然起了皮疙瘩。

跟隨安茲後的仍然面的微笑。然而散發出的殺氣,卻足以讓人額上佈滿冷汗。

「如果是事實呢?」

「……不……不,你只是虛張聲勢,這是絕對不可能的。所有人應該都只是我手掌心裏的活祭品才對。」安茲搖搖頭,目穿了赫克朗。「不過,但是,我……對,為了以防萬一,就聽聽你怎麼說吧……是誰允許你的?」

「您應該認識他吧。」

「他……?」

「他沒有報上姓名,不過外貌看起來就像一只巨大的怪。」

「巨大的?那是……」

赫克朗死命思考這條危險的鋼索要走到哪里才算終點。

正因為對方夾在兩個糾葛之間進退不能,所以才沒提出進一步的質問。因為一問,真假就確定了。

赫克朗覺得對方的態度簡直像個人類。這不像是怪會有的反應,而是膽小鬼的行。不過,這可是個好機會。

「你說說看那人的外貌。」

「……皮呈現油亮的澤喔。」

「油亮……?」

看到安茲再度陷思考漩渦,赫克朗知道自己再一次離險境,心中安心地呼出一口氣。他輕輕手指打暗號,要同伴悄悄觀察周圍的形。他們要找的是逃生路線,對方在確認報的真偽之前,想必不會殺了他們。必須在這之前設法逃生。

「他說了些什麼?」

(必須警戒的是迷或支配等魔法或特殊能力吧……)

「在那之前,請您保證不會傷害我們。」

「什麼?……如果你們真的有得到同伴們的允許,我會保證你們的安全。不用擔心。」

新的辭彙——同伴。

赫克朗組合到手的報。安茲·烏爾·恭接涉,想問出自己這邊的報,可能表示他有同伴,而且現在沒能取得聯絡。

巧妙問出對方想要的報,再出去使對方產生誤會。這是詐欺的不二法門。

「……怎麼了?為什麼不肯說話?告訴我你見到的人跟你說了什麼。」

目前走鋼索都還算功,該走下一條了。他把汗的手在子上抹了抹。

「他要我向納薩力克地下大墳墓的安茲問好。」

「……安茲?」

對方突然停住了。赫克朗心想自己可能說錯了話,繃

「……他說向安茲問好,是嗎?」

赫克朗做好了覺悟,因為覆水難收。

「是的。」

「喝哈哈哈哈哈哈!」

聽了赫克朗的回答,安茲放聲大笑。那笑聲聽起來並不爽快,而是散發出黏稠熱度的狂笑。

「啥……好吧,也是啦。冷靜想想就知道本破綻百出嘛。」

安茲停住了所有作,注視著赫克朗等人,眼窩中暗藏的火紅影開始染上黑輝。承到彷佛伴隨著力的目,赫克朗等人不由得後退一步。

那目中散發著憤怒。

「該……該死的雜碎啊啊啊喇啊啊啊!你們!用你們的髒腳,踏進我與同伴們!一起建造起來的,我們的,我們的納薩力克!」

他無法抑激烈怒火,講話一再中斷。安茲就像做深呼吸一樣,肩膀上下起伏,氣急敗壞地接著說:

「豈止如此!你還,還拿我朋友,我最,最重視的同伴的名字來騙我!下三濫!我絕不會原諒你們!」

安茲憤恨地吼

怒氣似乎永無終止的一刻。然而,一切突然急速恢復寧靜。

那種變化就像是一條拉的線突然斷了。劇烈的變化甚至連與他對峙的赫克朗等人,都覺得十分異常。

「——我剛才雖然那樣發火,不過錯不在你們。因為你們大概是為了得救,才拚命撒謊的。老實說,這現在還在心裏悶燒的怒氣……是我的任……雅兒貝德、亞烏菈,還有其他聽得見我的聲音的守護者們,搗起你們的耳朵。」

絕世與黑暗靈男孩,都各自塞住了耳朵。男孩把手指進耳裏,則是可地用手蓋住耳朵。兩人這就是在表示:您接下來說的話,我們都沒聽見。

「我本來就不喜歡這項計畫,竟然要把骯髒的宵小引進納薩力克地下大墳墓。話雖如此,我知道這是最好的辦法,所以也就接了。」安茲悶悶不樂地搖頭。「算了,也罷。抱怨就到此為止……我本想以最後的慈悲心腸,把你們當戰士殺死,但我改變心意了。我要把你們當骯髒的宵小理掉。」

安茲事不關己地說完後,把長袍下一扔。

長袍底下當然只有一骨骸。肋骨側漂浮著紅黑的不祥寶珠。除了裝備著子與護腳之外,什麼都沒穿。不,他還戴著一個項圈。垂下的鎖鏈被從中切斷,垂掛在半空中。

「哦哦!」

上空傳來一聲怪

抬頭一看,有個像是銀髮的人影從貴賓席探出子來。不過後面立刻出一只戴著類似藍金屬手套的的手,將拉了回去。

「……那傢伙在搞什麼啊。」

「晚點我再好好訓。」

聽到儍眼的語氣,將視線拉回來一看,只見不知什麼時候,安茲的手中握著一把單刃黑劍,以及一面圓形黑盾。

「那麼,我已經準備好了。馬上開始吧。」

他稍微拉開了雙腳的間距——是戰鬥姿勢。

「雅兒貝德,還有亞烏菈……你們可以不用搗住耳朵了。」

兩人聽到主人呼喚自己的名字,立刻齊聲回應。同時也把搗著耳朵的手放下來。

「我心非常惡劣,真沒想到他們會是這種人。我會陪他們玩兩下,不會要他們的命。之後就麻煩你們理了。好了,開始吧。」

與用劍及盾武裝自己的安茲對峙時,赫克朗的第一個想法,是眼前的敵人並非戰士或劍士。真要說起來比較接近魔覺像是以優異能強行進攻的敵人。

對方馬虎的站立方式以及迎戰態勢讓他這麼想。換句話說就是像個外行人。然而迫而來的沉重力卻很強大。與人類相等的軀彷佛膨脹數倍,當著他的頭下來一樣。

與這種存在為敵時,最可怕的是被對方一口氣乘勝追擊。

「你們不過來嗎?那就由我出招嘍。」

安茲一邊問,一邊向他們踏出一步。

那速度驚人之快,好似一瞬問就將彼此距離到了零。

接著施展而出的,是舉高過頭的揮砍。

這種攻擊雖然破壞力十足,但破綻應該也很大,然而由能過人的強者來施展,就變了奪命的劍擊。

——擋下來會有危險。

赫克朗到劍刃高速向自己,在一瞬間做出判斷。如果選擇擋下來,就得正面對抗那破壞力。那樣一來,自己絕對會因為能差異而抵擋不住。

既然如此,方法只有一個——

留下劍刀被刮削的刺耳嘎嘰聲,安茲揮的劍砍向地面。

——那就是卸力。

卸力之後,一般來說對手應該會失去平衡,因而得到反擊的機會,但安茲晃都沒晃一下。簡直好像早就料到一樣,步法俐落地恢復原來姿勢。

赫克朗發現自己搞錯了。

對方絕不只是憑恃能在戰鬥。那是懂得戰士技巧的人才有的手。

(糟了!太小看他了嗎?不過,現在也只能不斷進攻!)

他瞄準的是暴在外的頭部。施展的是武技——

「『雙劍斬擊』!」

雙劍形劍影,砍向安茲的頭部。本來與為骷髏系的安茲搏鬥時,使用毆打武傷害量比較大,也比較有利。但赫克朗比較擅長使用揮砍武,用毆打武有點沒自信。

這場戰鬥需要的是儘量給予安茲傷害,能給多就給多。而不是一再使出不一定能扡中的攻擊,祈求運氣好給對手大量傷害。

雙劍朝著頭部疾速飛去。

普通敵人肯定躲不掉這一擊。

一流敵人或許只會傷就撐過去了。

那麼——超一流的敵人呢?

「哼!」

安茲用圓形盾卡進劍的軌道。若是一般人肯定來不及,但能就辦得到。

「——『魔法箭』。」

「『增強低階敏捷力』。」

盾牌彈開了兩道攻擊,響起堅的敲擊聲時,雪的魔法化為箭飛向安茲。同時增強敏捷力的援護魔法也從羅伯戴克飛往赫克朗。

「小孩子把戲罷了。」

安茲看都不看雪一眼,彈在只差一點就能到安茲的位置消失了。雪大驚失

「魔法無效化?哪一種?」

「哼!」

彷佛要用來代替回答,安茲拿起盾牌就往赫克朗的臉砸上去。

(盾強打嗎?)

腦中閃過著名的基礎武技。但赫克朗將危機視作轉機,自己也攻擊對手。瞄準的是腹部。這個部位會被盾牌擋住,應該是死角。

然而,安茲輕易就用黑劍把它掃開。

(——被看穿了!)

赫克朗蹲了下去,有驚無險地躲過眼前如高牆般近的黑盾——然而穿著護腳的一腳往眼前踢來。

如果只是普通的腳踢倒不怎麼可怕。然而經過幾次攻防,赫克朗已經清楚明白到,以安茲的力使出的攻擊——明明是沒有的骷髏——全都是可怕的奪命招數,一旦被打中必定是致命傷。

赫克朗連忙翻滾躲開腳踢。若不是有羅伯戴克的魔法輔助,這招是躲不過的。腳踢的風削掉了他幾頭髮,背脊竄過一陣涼意。

「我在這裏!」

伊米娜拉弓同時放出雙箭。因為先喊了一聲,並不是襲,因此安茲不慌不忙地加以應對。

箭矢沒中目標,往後方飛去。

本來箭矢對為骷髏的安茲是無效的。所以伊米娜很希他躲都懶得躲,看來想得太了。掉在地上的箭鏃呈現扁的形狀,是能夠給予毆打傷害的特製魔法箭。如果對方沒躲開,應該會產生對骷髏特別有效的毆打屬傷害。

話雖如此,也不怎麼憾。因為赫克朗趁著這個空隙,在稍微遠離安茲的地方站了起來。原本伊米娜出聲呼喊,也是為了替赫克朗製造起的空隙。

赫克朗向敵人踏出一步,開始反擊。

「『雙劍斬擊』!」

「喝!」

安茲用一把劍輕輕鬆松彈回兩道斬擊,彈回的衝擊力道震麻了手。

(好難纏的傢伙啊。遠遠強過人類的魔經過戰士修練,竟會變得這麼厲害。難怪武王會強了!)

在奪命劍刃的攻擊範圍戰鬥異常消耗神力。腦部因疲勞而開始哀號的赫克朗,後退與敵人拉開距離。

當然,安茲不會允許他這麼做。

「哪里……逃!」

安茲踏向赫克朗。不用說,前進一定比後退快。

赫克朗判斷要被敵人追上了,就在這時,後方有個東西發出聲響,從他的臉旁邊飛過。

從赫克朗的背後——一只出的箭矢高速飛來。一般人絕對躲不掉這一箭。但或許該說果不其然,依舊不中擁有超人反神經的安茲。

「——『閃』。」

「『增強低階臂力』。」

在安茲眼前開。這種魔法無論抵抗功與否,都會短時間奪走對方的視野,然而上安茲似乎毫無作用。他只顯示出有點厭煩的態度。

「礙事!」

被增強了敏捷力與臂力的赫克朗拉近距離,安茲嘖了一聲。

「——『鎧甲強化』。」

「『抗惡防』。」

雪與羅伯戴克的援護魔法加強了赫克朗的守備。

安茲躲開赫克朗的攻擊,以劍彈開,正要進行反擊時,又有箭矢飛向安茲的臉。

「……哼!」

安茲只稍微臉就躲掉了箭矢,其手正符合墳墓統治者的分,也稱得上是個十足的魔族戰士。

了支援,赫克朗稍微拉開距離,掉時間雖短但驚險萬分的戰鬥帶來的汗水。

雖然他早就知道了,不過安茲·烏爾·恭真的很強。

他擁有人類遠遠不及的能。而且還有靈活運用強壯的技,看穿假作的察力,掌握「四謀士」所有人行的認知能力,對魔法的抗,然後是手中的魔劍與盾牌。可以說戰士想要的一切,他一個也不

赫克朗能跟這樣強大的男人平分秋,也是有原因的。

的確所有的一切都是生死關的攻防。一旦卸力時看錯了劍揮砍的角度,劍就會被打個碎,自己也會到致命傷。只要稍微錯判橫掃的劍的距離與速度,自己就會被砍兩半。這種幸運就像是至今扔出的幣全都是正面,幸運的確在冥冥之中幫助了自己。

但還有一個更大的理由。

那就是團隊合作。

只有共同經歷過生死關頭,心有靈犀的同伴們,才能像一個完整生般採取行

做為群的「四謀士」與做為最強個的安茲·烏爾·恭平分秋

赫克朗消除了臉頰稍微浮現的笑意。

安茲至今仍然毫髮無傷。巨牆既厚且高,但不是絕對無敵。

赫克朗如此確信,揮了雙劍。

赫克朗到魔法強化的使出的最快劍擊,被圓形黑盾輕易彈回。飛來的箭矢被黑劍砍飛。趁著這時候,雪與羅伯戴克繼續用魔法強化赫克朗。

安茲不大愉快地嘖了一聲,敵意迅速減弱。

赫克朗本想繼續追擊,但他選擇先調整越來越的呼吸,於是退後。為不死者的安茲再怎麼戰鬥也不會累,但赫克朗他們是人類,會逐漸累積疲勞。一旦演變持久戰,吃虧的是他們。能休息時就該休息才正確。

「果然……還是缺決定的攻擊啊。我以為我知道攻擊次數多的優勢,然而一旦自己於這種立場,還是不免到煩躁……會覺得自己怎麼連一個這點程度的對手都打不倒。」

安茲聳肩的模樣看了並不討厭。他是由衷這樣想的。

實際上,這就是團隊行的強項。赫克朗像是到稱讚般綻開笑容。

裁在這賻,原本一直默默旁觀的絕世開口了。

「——安茲大人,是不是該玩夠了呢?」

「什麼?」

「恕我失禮,但我認為放任假冒無上至尊之名的傲慢盜匪繼續自由,似乎是一件令人難以容忍的事。給予他們慈悲的時間是不是該結束了呢?」

「欸,雅兒貝德,怎麼可以對安茲大人——」

「——不,亞烏菈。說得的確沒錯。」安茲搖搖頭。「況且應該也夠了吧。我覺得剛才的戰鬥方式,已經累積了不的經驗。」

「真是太采了。不愧是貴為我等統治者的無上至尊。」

「呵呵,是嗎,真教我高興。你做為戰士的實力遠遠在我之上,就算只是場面話,聽了也讓我有點害臊。」

「怎麼說是場面話呢!我是真心如此認為的。」

「是嗎,謝謝你。再來就是詢問科塞特斯的評價,以及他對今後的訓練方法有什麼意見吧。」

安茲點了好幾次頭,顯得心滿意足的樣子,然後再度轉向「四謀士」。

他散發出的氣氛產生了變化,讓赫克朗有種不祥的預

歷經多次生死關頭鍛鏈起來的直覺在吵嚷著「危險」。

「好了,拿劍玩遊戲就到此結束吧。接下來是別的遊戲。」

劍與盾牌從安茲手中掉落。兩件裝備還沒掉到地上,就消失不見了。

「什麼?」

把劍丟掉——這是承認敗北之人會有的作。只是,安茲的態度當中沒有毫敗北之笆,目前的狀況應該也不需要認輸。

因此赫克朗不明白安茲在想什麼,大不解。

「……這是做什麼?」

對於這句疑問,安茲出了冷笑。不,是似乎笑了。

他緩緩張開雙臂。那種張開雙臂的方式,就像迎接信徒的天使,或是擁抱親生子的母親,用滿滿的包容對方。

「你不明白嗎?那我就用講的吧。」安茲滿意地哂笑。「我陪你們玩玩,儘管放馬過來吧,人類……」

氣氛變了——

照常理來說,放棄武——裝備,應該會相對地變弱才對。然而赫克朗卻覺得眼前的安茲似乎變比剛才更強大的存在。對,就像格整整大了一倍以上的,襲向赫克朗。

放棄了劍之後反而增強力量的存在。

從這點可以想到兩個答案。一個是像修行僧那樣以自己的做為武之人。但如果是這樣的話,剛才的戰鬥方式——閃避的方式似乎並不習慣搏戰。

既然如此,就剩下另一個可能——

「——魔法唱者?」

雪想到了跟赫克朗一樣的答案,大聲道。

沒錯。到了這時候他們才第一次想到,眼前這個存在,安茲·烏爾·恭。他有可能是個魔法唱者。

沒想到是理所當然的。誰能想像有個魔法唱者,能與小隊中最強的戰士,經百戰的赫克朗打平手?

魔法唱者——尤其是魔力系——方面總是比戰士脆弱。因為如果有時間鍛鏈,還不如用來鑽研魔法。因此,沒有一個魔法唱者能跟戰士打平手。

這是——世界的常識。

誰能想到顛覆這種常識的存在就在眼前呢。

因此,雪聲音中藏的,是希能得到否定,拒絕的哀求。若是得到肯定,就表示安茲對於自己做為魔法唱者的能力,比做為戰士的能力來得有自信。這代表什麼意思?不用說也知道。

稍微使用一點魔法,戰鬥能力就會大幅上升了。只要使用幾種強化魔法就能變強好幾倍,例如現在的赫克朗就是如此。那麼——

「你們終於發現了啊,真是群愚蠢的東西。你們是用髒腳踏進我的……不對——我與同伴們的納薩力克的老鼠。只有這點程度的智商也是無可厚非。」

然而,既然雪人在現場,赫克朗就有理由否定這一點。

雪!這傢伙是魔法唱者嗎?」

「不是!我敢肯定!至不是魔力系魔法唱者!」

「嗯?這話是什麼意思?」

「——從你覺不到魔法的力量!」

「喔,你用了探測系魔法嗎?失禮了。」

安茲張開五指讓赫克朗等人看個清楚。是只白骨森森的不死者的手。左右十手指都各戴著一枚戒指。

「拿下這枚戒指你就知道了。我也有借給部下使用。」

安茲邊說邊取下右手的戒指。然後——

「——嘔惡惡惡惡!」

一陣嘔吐聲。幾乎只有的嘔吐啪喳啪喳地潑灑在競技場的地面上,一酸臭四飄散。

「你做了什麼!」

突然發生的狀況讓伊米娜想跑到邊,惡狠狠瞪著安茲。對於的反應,安茲似乎到困,但有點不愉快地回答:

「這個人在做什麼啊,竟然看著別人的臉嘔吐,也太沒禮貌了吧。」

「——大家快逃啊!」

雪眼角泛著淚珠喊

「那傢伙是怪——嘔惡惡惡!」

雪似乎忍不了,再次嘔吐時,赫克朗等人明白了雪嘔吐的原因。

並不是安茲做了什麼。是雪因為過度張與恐懼,以及承不住安茲擁有的龐大魔力,才會吐了出來。

也就是說——

「——不可能贏得了!力量相差太多了!用怪本不足以形容!」雪哭喊著:「——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伊米娜抱住了發瘋般搖頭的

「冷靜下來!羅伯戴克!」

「我知道!『獅子心』。」

雪在羅伯戴克的魔法幫助下離了恐懼狀態,像頭剛出生的小鹿般,腳步搖搖晃晃地舉起法杖。

「——大家快逃!那個不是人類能戰勝的存在!是無法置信的怪!」

「……瞭解,雪。」

「我很明白。一拿下戒指的瞬間,彷佛有種刺激神經,令人起皮疙瘩的氣息飄散出來,好像籠罩著全世界。我完全能會。」

「是呀,我明白那不是能用『超級』形容的怪。」

三人的警戒等級已經突破極限。他們神經比剛才更敏,瞪著安茲。每個人臉上的神,都表示他們明白只要移一下視線,就會丟掉命。

「這下肯定是逃不掉了。」

「只要讓他看到我們的背後,就死定了。我看就算只是別開視線也很危險。」

「得想想辦法儘量爭取時間呢。」

「……你們不過來嗎?」

安茲好像缺乏幹勁地用長手指摳摳頭蓋骨,但赫克朗沒有中了他的挑釁。敵人的戰鬥能力遠超過至今遇過的任何存在。既然如此,只有一個時機可以下手。

那就是安茲開始唱魔法——魔法唱者最疏於防備的瞬間。如果對方進行無唱化,這個渺小希就會破滅了,但也只能寄託在這個可能上。

如同拉弓箭般,赫克朗開始像彈簧一樣累積力量。

「那麼就由我先攻吧。『不死者的接』。」

「那是什麼魔法?雪!」

「不知道!從來沒聽過!」

赫克朗對包覆安茲右手的黑霧——未知的魔法提高警戒,雙腳使力以便隨時採取急閃避。後的同伴們似乎也對範圍攻擊提高警戒,而互相拉開距離。

突然間,安茲往他們這邊走來。

赫克朗大大眨眼。安茲的走路方式滿是破綻,隨便又馬虎。那不是展現出高超戰士能力的男人該有的步法。雖然肯定是陷阱,但猜不對方的目的。

(應該是想用魔法做什麼,可是……剛才的魔法是只能在近距離發揮效果的類型?還是防魔法?)

赫克朗有學習記住一些有名的魔法,但他畢竟不是專業,無法掌握安茲的意圖。

「不準過來!」

伊米娜大聲怒吼,連續出的箭往安茲飛去。

安茲俐落地用白骨的手,打掉了使用特殊技出的三只箭。

「……真礙事。」

那句話冷唆又小聲。

藏在空眼窩中的紅火焰搖曳了一下,只有提高注意力,從正面盯他一舉一的赫克朗,才看見了這一幕。

一陣冷竄過背脊的瞬間,安茲的影消失了。

赫克朗聽從直覺,一轉往後奔跑。同伴們驚訝的神視野。但他沒有多餘神或時間解釋。因為就在伊米娜的背後,站在那裏的安茲正慢慢地對出手。

(伊米娜!沒發現!……不行!要不是對方從容不迫,早就來不及了!)

赫克朗使用武技提升移速度全力奔跑時,忽然猶豫了。

保護伊米娜是聰明的行為嗎?

與能夠使用強化魔法的雪或羅伯戴克相比,在這一戰當中伊米娜的重要很低。為了讓多數人存活,捨棄累贅並沒有錯。但即使如此——

(——可惡!)

為領隊不該這樣做。赫克朗明白這幾乎等於是背叛了同伴,但仍然沒有放慢速度。而非理

在告訴自己:救伊米娜。

無意間,躺在床上的伊米娜掠過腦海。在生死關的局面,竟然想起那個前不凸後不翹的,讓他不對自己苦笑。

即使如此——灌注雙腳的力量卻更強了。

那是男子漢保護自己的人時的力量。

「讓開!」

飛奔而來的赫克朗似乎讓安茲有點猶豫,所以才趕上了。安茲還來不及到伊米娜,赫克朗先把伊米娜像用揍的一樣撞飛。

當聽見忍痛楚的小聲慘時,赫克朗非常清楚,安茲看到出現在面前的男人與逃掉的人,正在考慮該優先對付哪一個。

「我啦!混帳東西!」

他怒吼一聲,切換了武技。

首先,最初發的是「突破極限」。這招雖然必須付出代價,但可以提升一瞬間同時發武技的極限。接著由於產生某種東西斷裂的痛楚,因此他啟了「痛覺鈍化」。然後是「提升」,「剛腕剛擊」之後的「雙劍斬擊」。

如此最強的一擊就完了。

對方越是在剛才的攻防中習慣了赫克朗的劍速,越是容易抓錯時機,而更難以閃避。這是事先布好了局才有效果,一旦習慣就必死無疑的奪命必殺技。

安茲無法對這招做出反應。

(到手了!)

他以為劍刃砍開了缺乏防備的頭部,但那個瞬間手上覺到的,卻絕非刀刃砍斷骨頭的

(揮砍完全抗?)

在做為工作者冒險的期間,他曾經過類似的

(對突刺與揮砍有完全抗嗎?哪有這種怪啊!)

赫克朗急著想後退,但冰冷覆蓋了他的額頭。那是安茲的手。有如虎頭鉗的夾力道不放過赫克朗,阻止了他的一舉一

「赫克朗!」

「伊米娜!他對揮砍有完全抗!」

赫克朗忍著劇痛,把得到的報轉達給後的同伴們。就在這時,赫克朗覺到對方抓著自己的頭,把自己整個人舉了起來。赫克朗用劍脊敲打他的手臂,但力道一點也沒有放鬆。

「不對。突刺也好,揮砍也好,毆打也好——你們這點程度的弱者的攻擊,是無法傷到我分毫的。」

「——這算什麼啊!本是作弊吧!太卑鄙了!」

「你騙人!伊米娜,倘若真的是這樣,他剛才就沒必要那麼拚命戰鬥。一定有什麼弱點才是!」

「——別想騙我們!」

「竟然不肯相信我,真教我難過啊。你們聽了我們剛才的對話應該已經猜到八,剛才那些遠戰其實比較有實驗意味。況且稍微打得不分上下,比較能產生希不是嗎?這是我的一片慈悲心腸,讓你們之後被打地獄時,還可以做個夢。」

「去你的慈悲心腸!這個狗屎王八蛋!快把赫克朗放開!」

赫克朗聽見了連續放箭的聲音。但安茲晃也不晃一下,似乎之泰然,赫克朗額頭傳來的痛楚並未改變。

「這樣好嗎?會中這個男的喔。」

額頭湧生的劇痛讓赫克朗產生一種恐懼,懷疑自己的頭顱會不會就這樣被碎。他踢,但對手文風不。用藏鐵板的靴子踢他,也只是弄痛了自己的腳尖。

「很痛嗎?放心吧。我不會在這裏殺了你。我不會再給盜賊更多的慈悲了。——麻痹。」

凍結了。不對,這不是凍結,是麻痹。

「如果只是要使用麻痹,『不死者的接』好像有點浪費了。」

只有耳朵毫無意義地聽見聲音。

弓弦不斷發出嗚吼聲,而回答的是甚至帶有嘲笑的平靜語氣。

「所以,再怎麼……不,你們儘管抵抗吧。這樣比較得到絕。」

(快逃。)

赫克朗著不能

就算全速逃跑,對手也沒善良到會放他們一條生路,但是選擇戰鬥更愚蠢。尤其是本來應該擋在前面抵對手攻擊的戰士已經倒下,可以想見戰線馬上就會崩潰。

「那麼下一個是誰呢?所有人一起上也行,不過那樣就不好玩了吧。」

伊米娜注視著倒在競技場地上的赫克朗。

他沒死,但跟死了沒兩樣。想不到辦法可以從安茲·烏爾·恭這個無法理解的怪手中救出他。但即使如此——

「你這笨蛋!照常理來想應該要對我見死不救才對啊!這個大白癡!」

氣憤湧上心頭。

「笨蛋,笨蛋,笨蛋!你這個大笨蛋!糊塗蟲!」

「……對保護了同伴的男人這樣惡言相向,聽了很不愉快喔。」

安茲講這種話,好像完全沒能理解伊米娜的。不,對方是個怪,自然不可能理解人類的了。

「這我比你更清楚啦!他是個最棒的領隊,我本配不上他!」吸了一口氣。「可是我還是要說!你真是個笨蛋!竟然這麼用事!」

「……這是在講什麼?」

無視於狐疑的聲音,伊米娜開始思考。既然領隊已經倒下,思考就了副領隊的工作。

(捨棄迷惘吧。)

伊米娜如此勸說自己。扼殺了自己想去拯救男人,做為人的

必須捨棄赫克朗,把在這裏獲得的報帶回去才行。也得讓其他人知道這座跡裏有如此駭人的怪況可能還得編組討伐隊。

(——魔神。)

兩百年前,在大陸掀起禍的惡魔之王,是否就是這樣的存在呢?

覺得自己生活的世界似乎被染上了神話之類的彩。明知道不可能,卻還是有種陷夢境般的傾危

(神話嗎?形容得真切。能與這種怪戰的,只有英雄——)

就在這一瞬間,靈機一

有了。過去與魔神戰的是十三英雄——就是英雄。那麼能與安茲戰的也只有英雄。

「把赫克朗還給我們!如果我們沒在規定時間回去,這個世界上最強的英雄就會闖進這座跡。只要你讓我們平安回到原本的地點,我們會主聯絡他的。」

「又在撒謊了嗎?」

安茲歎了一口氣。伊米娜額上冒出汗珠。這是真的。

「不,我不是在撒謊。」

「——雅兒貝德。這附近地表上有看到強者的影嗎?」

「沒有,我想只是無聊的謊話罷了。」

「是真的!」伊米娜的背後傳來的聲音。「有鋼級冒險者『漆黑』的飛飛在!他是最強的戰士!比你們都還要強!」

雅兒貝德這時第一次慌了起來。張惶失措地向安茲低頭道歉。

「這……這真是失禮了!的確有位強者!請……請原諒我!」

「嗯嗯……啊!沒關係,你完全不用放在心上,雅兒貝德。『漆黑』的飛飛是吧。順便告訴你們,那個是……算了,無所謂,那個人打不贏我的。」

原本魔王般威嚴的影,一下子變得有氣無力地聳聳肩,那種態度中好像藏了什麼,但他們無從得如。

「飛飛很強!比你強多了!」

「……不,那個沒辦法當涉條件的,放棄吧。」安茲沒勁地揮揮手。「那麼……可以開始了嗎?」

他散發出一種「廢話就到此為止」的氛圍。

雪!你快逃。」

羅伯戴克大,伊米娜也表示同意。

「對!快逃!」

「你看上面!這裏很可能是戶外。用飛的或許可以逃走!你一個人逃吧!我們會爭取一分鐘……不,至十秒鐘的時間!」

「這提議有意思的。亞烏菈,去把出口的門打開。陪他們玩一下也不錯。」

「瞭解!」

安茲指著羅伯戴克他們走進來的方向。亞烏菈輕盈一躍,鞋子發出微影隨即消失。

「好了,亞烏菈應該已經傳送過去開門了,想逃就請便吧。儘管捨棄同伴逃走吧。那麼你們誰要逃走?」

安茲出手來。骷髏的臉龐沒有表。但他們十分清楚,那臉上浮現的是邪惡微笑。是期待看到同伴哄牆的狠笑容。

的確跟冒險者不同,很多工作者小隊都只是以金錢利害關係組隊,遇到危機很可能會爭先恐後地落跑。但「四謀士」不一樣。

雪,你走吧!」

「對,你走吧。」伊米娜微笑了。「你不是有妹妹嗎?那麼就把我們拋下吧。這是你該做的!」

「怎麼可以!都是我害的!」

羅伯戴克看到安茲無意立刻攻擊,就走到邊。然後他將從懷裏取出的小皮袋塞進雪手裏。

「沒事的。等我們打倒那個做安茲的怪,再去找你。」

「對啊,到時候你要請我們喝一杯喔。」

伊米娜也取出一只小皮袋,塞到雪手裏。

「……好了,你走吧。還有我寄放在旅店裏的錢,儘管拿去用沒關係。」

「我的也是喔。」

「……師道了,偶先簍了。」

當然,三個人都知道這是謊言。

他們一點都不認為能打倒安茲那種超乎想像的存在。雪知道從此大家就要永別,早已泣不聲,幾乎只能發出嗚咽,雪開始唱魔法。

「空中有魔,用飛的逃走會被抓住喔。」

「——『飛行』。」

無視於安茲的忠告,雪發魔法。然俊看了同伴最後一眼,就無言地飛向空中。

「……喔,也對,這樣比用跑的快,而且也不會累嘛。」安茲擺出一副好像忘了的態度。「不過,真虧你們沒鬧哄就決定了。我還以為你們會像個小賊一樣,表現得更加難看呢。」

「你是不會瞭解的,因為我們是同伴啊。」

「是啊。能夠當同伴的盾而死也不賴……」霎時間,有個念頭飛快閃過伊米娜的腦中。「——你的同伴不也是這樣嗎?」

「唔!」

「你的同伴應該也是很了不起的人吧?我們的也很好,就像你們一樣。」

「你說得沒錯。」至今那種邪惡氛圍消失得無影無蹤,安茲語氣平靜地低喃。「人為朋友捨命,人的心沒有比這個大的——我記得好像是《馬可福音》吧。」

「……我們死不足惜,不過,希你能看在我們做出與你偉大的朋友相同行的份上,饒那個孩一命。」

「唔……」安茲猶豫了幾秒,然後搖搖頭。「我對你們這些宵小沒有那種慈悲心腸。我要你們盡折磨,然後死去。不過看在你們願捨命也要拯救同伴的份上,就對那孩網開一面吧——夏提雅。」

安茲毫不在乎地轉背對兩人,再度對貴賓室出聲呼喚。那種態度擺明瞭認定自己絕不可能到傷害。

不,事實就是如此,任何攻擊都絕對傷不了安茲。他就是因為明白這一點,才會如此從容。兩人沒有任何手段可以殺傷安茲這個怪。所以他們才能冷靜思考。因為他們至得替雪爭取逃跑的時間。

雖然覺得白費力氣,但還是非做不可。伊米娜與羅伯戴克換了個眼神,互相點頭。

至於貴賓室那邊,回應著安茲的聲音,又有一名從天而降。

那是一名得有如耀眼白銀的人類。就連怒火直上心頭的兩人,都被那貌奪去了目

無意間,了視線,從正面著兩人瞧。那是對深紅麗眼眸。覺就像握了伊米娜的心臟。跟伊米娜一樣,羅伯戴克似乎也到一沉重力當頭下而無法彈——甚至連呼吸都有困難。

直到別開了視線,伊米娜與羅伯戴克都還彈不得。

「夏提雅,讓那個孩知道何謂恐懼。讓從以為可以逃命的甜,墜落到面對事實時的絕深淵,藉此做為侵納薩力克地下大墳墓的懲罰。之後就不要多加折磨,帶著慈悲之心殺了。」

「遵命,安茲大人。」

——夏提雅對安茲甜甜一笑。然而,從旁看到那豔的微笑,伊米娜的背脊卻竄過一陣冷。因為直覺地明白到,那只是個披著麗人皮的怪

「好好狩獵樂趣吧。」

「是,我會的。」

夏提雅對安茲深深行了一禮,然後慢慢走去。腦中某個角落的另一個伊米娜正在大:那個每走一步,都是在奪走雪的命。但伊米娜與羅伯戴克還是無法彈。

夏提雅一點都不理會他們倆,看都不看一眼就從兩人旁走過。那點距離只要用跑的,馬上就能追上。但卻讓人覺得遙不可及。

「怎麼,不過來嗎?其實你們可以趁我們講話時襲的……想不到還滿懂禮貌的嘛。」

這不是在挖苦兩人,而是真心話。這種就某種意義來說有點傻氣的反應,使伊米娜稍微恢復了鬥志。

「我有一事相問!你的這種做法!這種做法哪里慈悲了!」

「神……我就告訴你吧。在這納薩力克當中,死亡代表不會到更多的痛苦,所以稱為慈悲。」

死寂籠罩四下。多說無益,只能用手中武談了。

「——我們上,羅伯!」

「好!唔喔喔喔喔!」

羅伯戴克發出不符合他個的吼,沖向安茲,舉起釘頭錘往安茲的臉上砸。不經大腦思考的全力一擊。他知道安茲不可能會躲開,所以才用上了全力氣去毆打。

安茲臉上挨了使盡全力的一擊,不出所料,一副不痛不的神。這時羅伯戴克進行追擊。他筆直出空著的另一只手。

「『中傷治療』!」

治療魔法的對象是安茲。因為不死者到治療系魔法反而會傷。然而這招也像之前雪使用的魔法那樣,彷佛被看不見的牆壁擋下而失效。

「——啊啊啊啊啊!」

——伴隨著失控的尖,伊米娜拉了弓弦。然後——放箭。雖然羅伯戴克就在安茲邊,但伊米娜的弓沒差勁到會不小心中他。這個距離可以百發百中。

然而——飛來的箭失中了安茲,沒造任何傷害就掉在地上。

安茲的影突然消失了。

——跟剛才一樣的戰

「傳送魔法!」

「答錯了。」

那聲音仍然是從背後傳來的。

「伊……!」

比羅伯戴克得更快,安茲的手輕輕拍了一下伊米娜的肩膀,覺不到一敵意。

然而,效果卻無可抵擋。失去力氣,虛倒地。只有意識仍然保持清醒,卻好像變了黏糊

「你究竟做了什麼?」

羅伯戴克始終盯著虛倒地的伊米娜,以及站在旁的安茲,著聲音問道。

「很不可思議嗎?其實沒什麼大不了的。」

安茲揭開謎底,講出了令他心灰意冷的答案。

「跟剛才幾乎是一樣的。就是發唱化的『時間靜止』後,一邊移一邊發對躺在地上的那個男人用過的魔法『不死者的接』,然後從背後一下罷了。」

四周陷空間凍結般的死寂。自己吞下唾的聲音聽在羅伯戴克耳裏,顯得異常響亮。

「……你停止了時間……?」

「沒錯。時間對策是不可或缺的喔?等你們達到七十級左右時,就非得準備這些手段才行。不過你的人生就要在這裏結束了,所以沒必要了。」

羅伯戴克的牙齒格格作響。

他說謊。要是能這樣大該有多幸福啊,要是能否定眼前這個怪——或者該說站在神之領域的存在所說的一切,搗起耳朵蹲下來該有多輕鬆啊。

他也明白安茲的確實十分強大。

但就算再怎麼強大,這個世界的生也不可能停止時間。

照理來說,時的流絕非人類所能支配或控制。現在面對一個能縱時的對手,他還能怎麼辦呢?倒不如他拿著一把劍把大森林的樹木統統砍倒,還比較有可能辦到吧。

安茲·烏爾·恭。那是人類種族絕不可能勝過的存在,是站在神之領域的人

羅伯戴克兩手握釘頭錘——

——突然有人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啊……」

羅伯戴克的凍任了。不用看也知道是誰拍了他的肩膀。因為本來站在眼前的安茲·烏爾·恭——連時都能控,有如神一般的存在,不知不覺間從視野中消失了。

寒氣從放在肩上的手流,將自己化為冰塊雕像。失去自由的甚至讓他產生了這種錯覺。

「——你們也辦不到就是了。」

他用溫的——覺不出毫敵意的聲音對羅伯戴克說道。釘頭錘無力地從羅伯戴克的手中落,掉在地上——

「好了。」安茲低聲說著,看看失去戰意的羅伯戴克。

「辛苦你們白費了一番工夫。」

——沒有半點效果。不管用任何手段都不可能傷到安茲。

被徹底擊垮的羅伯戴克靜靜地注視著安茲,平靜地問道:

「我想問一個問題。接下來會有什麼命運等著我?」

「嗯?因為你是信仰系魔法唱者,所以跟那邊那兩人不一樣喔。」

安茲先講了句開場白,然後才說出自己的想法。

「那就先說說那邊那兩人吧。亞烏菈,把那兩個人帶到大去。食狐蟲王跟我說過巢不夠。」

黑暗靈的耳朵彈跳了一下,同時眼睛圓睜。

「安……安茲大人。馬雷!我可以命令馬雷去嗎?命令馬雷帶他們過去!」

「唔……唔嗯。可以。」

「瞭解!我讓馬雷去做!」

「啊,不好意思。他們不會有什麼好下場喔。至於你嘛——在那之前,我想先講另一件事。剛才去追那孩的是我的部下,是信仰系魔法唱者,不過所信奉的神跟你們信仰的神完全不同。應該說我知道信奉的那個神,但不知道你們信仰的四大神是什麼。所以請讓我確認一下。像從屬神都有自己的名字,但四大神,或是六大神只有火神、土神這種類似職稱的名稱。這是為什麼?」

「這我並不清楚。」

「原來如此……所以他們不是擁有神力量的超越存在,而只是將過去的偉人神格化——」

「——一派胡言!」

「哎,你先聽我說。我是這樣認為的。可是,如果是這樣,你們說你們是借助神的力量發魔法,但死去的人類有這種能力嗎?追究柢,神究竟是什麼?他們是真實存在的嗎?你們真的是向神借助力量嗎?」

「……你究竟在說什麼?」

「……你有看過神的存在嗎?」

「神就在我們的邊!」

「聽你的回答,就是沒有親眼看過嘍。」

「不是!使用魔法時,會到巨大的存在。那就是神。」

「……是誰斷定那個是神的?是神自己這樣說的嗎?還是使用這份力量的人說的?」

羅伯戴克想起各種神學論。對於安茲的疑問,他拿不出一個明確的解答。這個問題在各界神之間仍然是個爭議議題,但大家還是做出了一個結論,認為那是神的存在當中的一部分。

羅伯戴克正想開口,不過安茲搶在他前面說:

「……好吧,假設那是高等存在——也就是所謂的神,我覺得那原本應該是個無的存在。說穿了就是個力量團塊。只要在它上面滴上彩,就會產生各種變化……好吧,在有魔法法則的世界想這些問題,連我自己都想吐槽了。就算神實際上是存在的也不奇怪嘛。」

「…………」

「抱歉。我本來不是想說這些。我是在想你們信仰的神的力量,是不是能夠學得起來……說得明白點,我想進行人實驗。」

「……人實驗?」

「沒錯。比方說讓一部分記憶產生變化,把你信仰的神變別的神,看看會帶來什麼結果。」

瘋了。這是羅伯戴克誠實的想。

不對,對方是不死者,做出什麼傷天害理的事都不奇怪。

安茲興味盎然地著往後倒退一步的羅伯戴克。那道視線就像觀察實驗的學者,讓羅伯戴克甚至想吐。

「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為了證明神的存在……就別開這種玩笑了吧。真正的目的是解開力量的謎團,或許可以讓自己變得更強。況且如果真的有神這種存在,我也想確認他們有沒有可能與我為敵的或智慧。我呢,一點都不覺得只有自己被選上。實際上我也看到了許多類似的影。」

他完全聽不懂安茲在說什麼。

「所以我需要擴充軍備。當然,也許本沒有人與我為敵,也可能沒有人像我們這麼強大。但為組織之長就不能怠忽職守,你說是不是?自以為強大就貪安好逸,不求進,總有一天會被人趁虛而的。」

我想確認神的存在,也是為了這個原因。安茲說完聳了聳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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