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VERLORD:不死者之王(第八卷)》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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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莉站在都武大森林前方。當然,不是只有一個人。對安莉竭誠盡忠的哥布林軍團也全員到齊,站在邊。

哥布林們的武裝是煉甲衫(Chain Shirt)與圓盾(Round Shield),腰上垂掛著厚刃的大砍刀。煉甲衫底下是褐的短袖短。此外還穿上堅韌皮做的鞋子。腰間掛著用來裝小東西的隨包。可說是全套武裝無一缺

全副武裝的哥布林們,正在對攜帶品做最後檢查,確認水袋的水量以及厚刃大砍刀的鋒利程度。

所有人裝備都很齊全,但背的行囊很,因為他們打算短時間結束工作,不考慮長期在大森林進行探索。

並不是在這裏的所有人都要當安莉的護衛,跟著在大森林探索。他們的主要目的是詳細調查騎兵帶回的報,以及發現大森林的異常狀況。不過因為他們只需要守住村莊,所以只計畫在村莊周遭進行廣而淺的探索。

只有三個哥布林會跟著安莉去采藥草。

另外還有一人,就是恩弗雷亞。他也做好了萬全準備,穿著適合在森林等地採集藥草的服裝。只要有恩弗雷亞在,采藥過程想必會很順利。

大概是覺到安莉的視線,他偏了偏頭,像是在說「什麼事?」安莉揮揮手說「沒什麼事」,但他好像還是有點在意,伴著旁的大塊頭哥布林一起走到安莉邊。

這個哥布林結實而且格高大,令人難以想像他是哥布林。他用只重視實用的樸實甲(Breast Plate)裹住強壯軀,背上扛著用慣的巨劍。

他是壽限無,是哥布林的頭子。名字是安莉依出現在故事中的哥布林勇者「壽限無o裘蓋姆」取的。順便一提,這個故事當中,與哥布林勇者並肩戰的騎士們都有個特別的名字,這些名字也就了其他哥布林的名字。

「看你好像不是在擔心什麼……發生了什麼事嗎?」

「沒有,真的沒事!只是正好看你一眼而已。」

「那就好,不過進森林後,即使是一點小事都有可能致命。所以就算只是一點小問題也要說出來喔。」

「就是啊,安莉大姊。剛才已經說過,我們要去巡視森林周圍的形,所以萬一有什麼急狀況,是無法立刻趕來幫你們的……真的不要嗎?」

壽限無那獷的臉龐憂心地扭曲,湊過來端詳安莉的臉。安莉對他微笑。

「不要。我們不會走太裏面,他們也會保護我們的。」

「那就好……」壽限無向安莉看著的三個哥布林,依序瞪了每個人一眼,然後扯開嗓門:「喂,小子們,你們都清楚吧。不準讓大姊到一點小傷,知道嗎!」

「是!」

三個哥布林──五劫,海砂利與雲來──同時中氣十足地回話。

「也請恩弗大哥多照顧安莉大姊嘍!」

安莉忽然發現海砂利擺出了正面雙臂肱二頭的姿勢。

「在這時候表現啊……咳嗯!當然嘍!我一定會保護安莉的!」

恩弗雷亞充滿自信地笑了,安莉彷佛看見他的亮白牙齒閃閃發。這種態度與平常的他落差太大,覺有點噁心。不過安莉猜想,大概是因為要去森林,他的緒才有點吧。

像個小孩子一樣。安莉不由得微笑,覺得自己好像是他的姊姊。

「謝謝你,恩弗。請你多幫忙嘍。」

(奇怪,這次換側面了……到底是什麼意思?)

「咦,還要喔……呃,我準備了很多自製的煉金喔!包在我上!」

看到第二次的「閃閃發」,令人微笑的覺筆直下降了一半。

「呃,嗯……拜託你嘍。」

「啊──萬事拜託了……不過啊,說真的,您其實沒必要做這麼危險的事……」

壽限無轉向安莉,再次板起了臉。安莉見他又想提起在村莊裏講過好幾遍的事,心裏覺得有點厭煩,但畢竟他是擔心自己才會這樣說,不能擺出惡劣的態度。

「可是藥草還是得采啊,不然就賺不到錢了……」

「賣皮之類的不行嗎,如果是那些,我們還有辦法弄到手。」

「那是不錯,但還是藥草最值錢。」

皮與藥草的價格截然不同,可以說有著雲泥之別。如果是珍稀皮,的確可以賣到好價錢,但這種事可遇不可求。

「可以請恩弗大哥采來……」

雷亞雷家跟我們家的家計是分開的。我們必須互相幫忙,平分利益。不可以老是依賴人家。」

在村裏生活,有事就是要互相幫忙──所以一旦被村人斷絕往來,接下來的日子就過不下去了──但若因為這樣就事事依賴別人,也表示這一家無法獨立自主,村民的包容力可沒那麼大。自給自足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兩人將視線從在後面說著:「海砂利,這種時候還是識相點,別擺姿勢了啦……」的恩弗雷亞上移開。

「您說得有道理……雖然是這樣沒錯……但只要您跟大哥在一起,錢不就能共用了嗎……不過……阻止不了您對吧……」

壽限無越講越沒力。他應該也明白無論如何都無法阻止安莉去大森林吧。

雖然安莉也不想讓真心為自己擔心的壽限無煩惱,但心意已決。

明知道有危險還要闖進森林,是因為聽到海砂利說「無法維修裝備」的緣故。

磨菜刀也就算了,修理鐵制武只有專業鐵匠才辦得到。換句話說,他們哥布林懷抱著一個潛在危機。裝備品質變差,就離死亡更近一步。備用武是不可或缺的。

他們賭命保護自己,將自己當主人一樣崇敬,那麼自己這個到保護的人又能做些什麼呢?安莉的結論是:自己不該只是待在安全的地方坐他們的犧牲奉獻,而是應該盡力支援,讓他們能夠隨時全力以赴。

哥布林們是安莉的護衛,但同時也是卡恩村的守護者。只要搬出這個理論,或許也可以向所有村民徵收購買武所需的費用。然而,安莉捨棄了心裏浮現的這個主意。

安莉很想由自己向哥布林報恩。這次的探索之行,也就是的誠意與矜持的表現。

「本來應該要等確認安全無虞之後,再讓安莉大姊前往的……」

在後面的,是哥布林魔法師──玳諾。

這是個戴著人形生頭骨的哥布林魔法唱者。

手上拿著雖然簡陋,但比自己高還高的彎曲木杖。全上下裝飾著像是某種部落會穿戴的奇妙飾品,口部分微微鼓起。仔細一瞧,臉龐似乎比男和一點。就連看習慣哥布林外貌的安莉,都只能看出這點差異,一般人一定無法分辨。

「不過,應該無法確認森林裏是不是安全了吧。」

「嗯,是啊。很可惜,誰都無法確認。頂多只能判斷森林是否平靜下來了,而且那也要花很多時間,如果還要調查新的地盤分佈等資訊,就會花更多時間。」

這麼一來,想要的藥草採收時期就過了。聽到玳諾這樣說,安莉眼中藏著堅定意志,果決地說:

「不要,我不會走到那麼裏面。」

看到好幾次問答都無法改變安莉的想法,壽限無死了這條心,看向當保鑣與安莉同行的三個哥布林。說的話還是跟剛才一樣。

「我們無法保護安莉大姊。所以你們要代表我們大夥兒保護安莉大姊的命喔。順便也要保護恩弗大哥。」

「是!」

「其實大家本來應該一起行最安全。分散戰力太愚蠢了。」

玳諾嘟囔著。

「那樣就不能第一時間理問題了,對吧。」

「對。我們必須趕走接近村莊的魔,或是想建立地盤的一些傢伙,不然之後會很麻煩。它們一旦築了巢就不會離開,就算暫時離開,之後大多也會再回來。」

伴隨著大森林勢力分佈的變化,大森林──尤其是村莊附近必須搜索一番。

這次是第一次搜索。因為是第一次,危險也就最高。就是因為這樣,才會只能派出三個哥布林保護安莉。

「好,那麼,大夥兒走吧!趕結束搜索,再與大姊會合!」

壽限無大聲吆喝,哥布林兵團便發出威猛的同意吶喊。

大森林部。

部前進一百五十公尺後,溫度降低了幾度。這純粹是因為太不到的關係。話雖如此,倒也不至於一片漆黑,即使是安莉也能順利看見周圍的狀況。安莉等五人穿越沁涼的空氣,往森林裏走。

大森林目前仍保持著寂靜。除了樹梢搖晃的微弱聲響,以及不時回的鳥之外,幾乎安靜無聲。只有安莉等人的腳步聲回著。以壽限無為主組的另一支小隊不知道走到哪里了,完全沒聽到聲音。

一行人組類似三角形的隊形,在森林中前進。安莉與恩弗雷亞走在中間。

在森林裏很難維持擴散式的隊形,因此正常來說都會採取直線隊形,但哥布林為了保護兩人,才勉強維持這個隊形。雖然因此拖慢了前進速度,不過他們認為這是不得已的。

往大森林深北上之後,恩弗雷亞開始四

他是在尋找沉眠於林裏的寶藏──藥草。

關於藥草方面,安莉也不是外行人。單純的口服與外用藥,或是一般能做為藥水材料的藥草,以這個年紀的孩來說,安莉算得上是知識富。但還是完全比不上恩弗雷亞。不只是醫療用藥草,他對可以當煉金原料的植也知之甚詳。

「找到什麼稀奇藥草了嗎?」

安莉一問,周圍的哥布林們就好像等著這句話似的,一齊擺出了姿勢。

(又是雙臂肱二頭……現在很流行嗎?)

安莉偏偏頭,沒注意到恩弗雷亞出有點厭煩的表

「我為什麼就是說不出口,他們別再打這種暗號呢……缺乏勇氣真是太糟糕了。呃,那邊不是有帶點茶的苔蘚嗎?」

恩弗雷亞指著的地方,的確長著苔蘚。

「那個做貝貝亞莫克蘚。加一點到治療藥水裏,可以增強一點藥效喔。」

「喔,是這樣啊。如果是我,一定會以為是普通苔蘚就錯過了。不過就算你告訴我,如果是我來找,大概還是找不到。真不愧是恩弗。」

「哎呀──恩弗大哥真是太厲害了。那個很值錢嗎?」

「還算值錢──啊,等等。不用去采沒關係。我跟安莉要找的藥草更值錢。如果沒采到很多,回來時再采這個就好了。」

「原來如此,瞭解。不過話說回來,對恩弗大哥來說,這座森林就像一座寶山,想靠它發財也不是問題呢。哎呀──只要跟恩弗大哥在一起,生活就有保障嘍。」

「沒有啦──」

周圍的哥布林們改變了姿勢。

「咦──嗯,或許吧。我還算有點自信,可以讓願意嫁給我的人不愁吃穿。」

「嗯。恩弗應該辦得到喔。」

寧靜的森林,流過一陣尷尬的空氣。

「那個,大姊,您的想就只有這樣嗎?」

「咦,海砂利,什麼意思?」

「咦?沒有啦,那個,我沒別的意思……啊……對了,我忘了問一個問題。請問一下,兩位在找什麼樣的藥草?」

「我沒跟海砂利你說嗎。我們在找的藥草做安凱西,妮姆已經磨完了。」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瞭解啦。說是這樣說,我們也分辨不出來就是了。那麼,繼續往前走吧。」

一步一步往深前進,濃郁的森林芬芳就鑽進鼻腔。

當一行人置於杳無人煙,覺得到人類的脆弱與渺小的世界時,恩弗雷亞開口道:

「在這附近稍微找一下吧。這裏樹蔭多,空氣有些……也許附近有池塘之類的,那種藥草都會自然生長於這種地方。而且也沒有被魔破壞過的痕跡,我覺得可以找找看。」

「瞭解,恩弗大哥。」

既然是為藥師且經驗富的恩弗雷亞,應該不會說錯。哥布林們與安莉都表示同意。

一行人放下背著的各種品,減輕上負擔。

「啊──大姊,你要不要去幫一下大哥?」

「啊,說得也是。恩弗背那麼多東西,一個人理應該很辛苦。」

走到正把行囊放下的恩弗雷亞邊,手腳俐落地幫忙。

「謝謝你喔,安莉。」

「別在意,恩弗。不過話說回來,專家的隨品就是不一樣呢。原來需要這麼多種工啊。」

安莉的眼角餘掃到哥布林們滿意點頭的模樣。不懂他們在滿意什麼,總之決定視而不見。

「那麼,開始找藥草吧!」

以若干低音量的「喔──」呼喊聲做起頭,哥布林開始戒備四周形,而安莉與恩弗雷亞則開始採集藥草。

安莉本來做好了不會那麼簡單就找到的心理準備,但幸運的是,他們不費吹灰之力就找到了安凱西。一眼就看到藥草叢生於樹林隙間。

「在那邊。想不到一找就找到了群落,幸好有找恩弗陪我一起來。」

「沒有啦,不是我的功勞。只是運氣好才能找到沒被破壞的群落。要是有魔踐踏過,那可是慘不忍睹呢。」

大量生長的藥草雖然還不到金山銀山的地步,但至也像是堆積如山的錢幣。安莉拚命抑心中燃起的。他們現在待的地方很危險,不能利薰心,必須趕快把藥草采完。

不過──安莉蹲了下去,小心翼翼地從部摘取藥草。

安凱西的藥效分累積在部附近。但不能連拔起。因為這種藥草生命力很強,只要還在就會再長出來。若因一時懶而拔好不容易發現的新群落,那就太浪費了。

每次摘起藥草時傳出的刺鼻臭味,只要習慣了也就不會影響作業。比起恩弗雷亞家的惡臭,這裏簡直是天堂。

一株一株小心摘起,並注意著不要爛藥草,放進夾在腋下的袋子裏。如果能讓哥布林們幫忙的話會更快,但哥布林們正在提高警覺注意四周。安莉也沒笨到會負責警衛的他們幫忙摘藥草。

旁摘取藥草的恩弗雷亞作很靈巧,拔得很快。而且摘得非常漂亮,不會減損藥效。只有專業人士才能有這麼湛的技

安莉一語不發地著他專心采藥的側臉。悉的臉龐看起來像另一個人。

(…………他長大了呢。)

「……怎麼了?」

大概是注意到安莉停下作,覺得怪怪的吧,恩弗雷亞突然抬起頭來。

雖然沒有怎樣,但安莉害臊起來,低下臉。

「沒有,只是覺得恩弗很厲害。」

「……會嗎,我覺得還好耶。畢竟我也算是個藥師嘛,這點技很普通吧。」

「…………是嗎。」

「我覺得啦。」

對話到此中斷,時間緩緩流逝,而袋子裏的藥草逐漸增加。就在袋裏裝滿了一半以上時,突如其來地,哥布林低了,在兩人邊坐下。

安莉嚇了一跳,海砂利比了個手勢要安靜。安莉明白到發生了某種異常狀況,這才停下手邊工作,側耳傾聽。從非常遙遠的地方,傳來撥開草叢前進的聲音。

「這是……」

「有什麼正在往我們這邊過來。與其說是以我們為目標……我覺得正好往這個方向前進的可能比較大,總之我們先到旁邊去吧。」

「……那應該不需要用能發出大聲音的道聲東擊西嘍。」

「大哥說得對。我覺得還是不要比較好。覺好像會弄巧拙。好,我們走吧。」

五人離開聲音傳來的方向,移到附近一樹蔭下。他們沒有走遠,是擔心會發出踩踏草地的聲音。如果對方只是正好往這個方向前進,就沒必要冒險讓對方發現自己。

這棵樹不算太大,無法遮住整個,但他們仍趴在樹下,儘量讓自己不顯眼。

五人維持匍匐姿勢屏氣凝息等待,祈禱發出聲音者能夠往其他方向前進。然而很憾,他們的心願沒能實現,發出聲音者進了一行人的視野。

「……咦﹖」

安莉口中出小聲的驚呼。

那是個遍鱗傷的小哥布林。

他全上下滿是小傷口,流著鮮。呼吸紊不堪,滿大汗,全都是

哥布林本格比一般人類小,但這個哥布林更是特別矮小。安莉與哥布林一同生活而鍛煉出的察力,告訴這是個「小孩」。

哥布林小孩害怕地回頭往後方──自己跑來的方向看。不用豎起耳朵,也能聽見更遠的後方傳來撥開草叢的聲音。從狀況看來,像是一個人在追另一個人。

哥布林拚命擺痙攣的雙腳,躲到與安莉他們躲藏的不同的樹蔭下。

「怎──」

「──請勿出聲。」

五劫打斷安莉的話,視線完全沒。保持警戒的目筆直看向哥布林小孩出現的方向。

幾十秒後,追殺者突然地現了。

那是一只有如巨大黑狼的魔。可以肯定那不是狼而是魔,是因為它上纏繞著鎖鏈。那鎖鏈像是一條要絞殺獵的蛇,但完全不妨礙魔作,甚至有如幻影一般。不只如此,它的頭上還長出兩支犄角,向前突出。

恩弗雷亞喃喃說出魔的名字。

「犬魔(Barghest)……」

雖然不是在回答他,不過犬魔像條狗似地鼻子,然後──臉孔扭曲。那是一般野絕不可能出的邪惡獰笑。緩慢移的視線,對準剛才逃過來的哥布林小孩藏的樹木。

如果犬魔擁有一如外觀的──野般的嗅覺,不可能聞不出那麼濃的腥味。

就狀況來看,哥布林能勉強逃到這裏,並非他有力量能對抗犬魔。不是犬魔嗜,要不就是它正在玩一場狩獵遊戲(Sport Hunting)吧。

突然間,犬魔停下作。它狐疑地皺起眉頭,瞪著藥草集生長的地方。

(啊──)

安莉回了頭。其他人也跟著把頭回去。

安莉躲在樹後張開自己的手掌心,上飛濺著點點綠旁的恩弗雷亞也做出了相同作。

(摘藥草時沾到的……)

沒錯,就是妮姆磨爛藥草時發出強烈臭味的那種。當事人因為鼻子都麻痹了,聞不出來,但他們手上應該飄散著那種強烈臭味。劇烈的心跳聲吵得要命。

「開始移了……它好像要離開我們這邊,不知道是不是沒注意到臭味。」

雲來把耳朵在樹上觀察形,頭上冒出了問號。

「……也許是無法確定臭味的來源吧。」

「什麼意思,大哥?我覺得魔的鼻子應該很靈才對……」

「所以嘍。」恩弗雷亞小聲說出自己的看法。

簡單來說,就是因為它嗅覺太靈敏,反而難以找出飄散在這一帶的刺激臭味來源。安莉他們手上與袋子發出的臭味,跟採集地點飄散的臭味混在一起了。更幸運的是,連他們本來應有的味也被臭味覆蓋了。

而且犬魔也有可能把爛藥草一事當是哥布林小孩想出的窮途末路之策。

雖然很謝這強烈的臭味,不過如果他們剛才慌忙逃走,可以想見遠傳來的臭味,肯定會刺激起犬魔的興趣。

「那麼,只要讓那個小鬼做犧牲品,問題就解決了呢。既然我們不知道那傢伙有多強,隨便出手風險太高了。」

聽到這番冷的話,安莉忍不住向五劫的側臉。

然而,他說得非常有道理。他們是以安莉的生命安全為第一優先。既然如此,能避免與那只魔戰鬥當然最好。為此就算要犧牲同族也無所謂。

他的發言容,從他的信念來考量,是完全正確的。

可是,安莉卻不願意這樣。縱然種族不同,但見死不救豈不是違反人嗎!

也許這只是一個沒被哥布林襲擊過,缺乏危機意識的愚笨村姑的錯誤想法。

安莉環顧所有人。哥布林們應該都明白安莉的想法,但都閉口不語。安莉繼而注視著恩弗雷亞。

「恩弗……」

「唉……還是救他吧,說不定他能告訴我們一些報。如果不問出那個哥布林為什麼會逃到這裏,將來說不定會危害到村莊。」

哥布林們蹙起眉頭。

「有可能打不贏喔。」

「的確。可是犬魔也是有強有弱的,聽說犬魔首領(Barghest Leader)非常強悍。不過從的鎖鏈與犄角的大小來看,那一只應該不是那麼強悍的類型。如果只是普通犬魔,一定打得贏。」

「請等一下。安莉大姊也在耶!應該儘量避免涉險吧。」

安莉吞下一口口水。這樣講只是自我滿足。講出這種話,不只是自己,也會害別人陷險境,愚蠢到極點。但還是說了出口:

「……我覺得看到可以幫助的人卻見死不救,就跟協助加害者沒兩樣。我不想變得像那些欺淩弱者的人一樣。拜託!」

著安莉嚴肅的表,「唉。」海砂利死心地歎了口氣時,傳來野奇怪的吼。那吼能清楚聽出嘲笑的意味。接著傳來哥布林小孩的慘

已經沒有時間猶豫或討論了。

「沒辦法了。我們上!」

哥布林們先一步沖出去。恩弗雷亞慢了一步,也隨後跟上。

看著為了實現自己的心願而英勇迎戰的戰士們背影,安莉心產生撕心裂肺般的痛楚。

自己只能躲在後面看著。

所以想自己至也該看著大家,不準自己眨一下眼睛,嚴肅地凝視戰場。

沖出去的四個人,立刻看見倒了哥布林小孩的犬魔。哥布林小孩雖然又被弄傷,但還沒死,大概是因為犬魔喜玩弄獵使然吧。

犬魔停住作,看看沖出來的一群人,又看看哥布林小孩。它應該是以為自己被引,落圈套了。

「喂喂,小狗狗啊。」雲來握著拳頭,豎起拇指指著自己。「想玩的話,我可以奉陪喔!放馬過來吧。」

咕嚕嚕嚕。犬魔發出明顯充滿敵意的低吼。

站在前頭的海砂利以再自然不過的作,迅速拔出掛在腰際的大砍刀。其他哥布林們也跟著拔出刀子。

「別客氣,我來教你把戲。不過只有『趴下』就是。」

「嘎啊!」

對於哥布林的挑釁,犬魔在地上的哥布林小孩發出了哀

犬魔雖然沒有說話,但行表示了一切:誰敢,我就殺了這個小孩。然而──

「好!幹掉他!」

三個哥布林無視於犬魔的要脅,發出怒吼向前沖。

出乎意料的行,讓犬魔的眼神因困而搖擺不定。

犬魔當然無從得知,哥布林們本來就不是為了救哥布林小孩而現的。他們不過是聽從安莉的心願,對於哥布林小孩只有「救到就算撿到」程度的關心。

既然已經正面對峙,如果不殺死犬魔,就有可能會危害最重要的安莉本人,所以他們一定要宰了犬魔。因此如果犬魔願意折磨哥布林小孩,他們反而高興,因為這表示對手做了多餘的作。

拔出的三把大砍刀發出的寒,讓犬魔理解到哥布林小孩不能當人質,再度停下了作。它在猶豫該不該給倒在地的哥布林小孩致命一擊。

要奪去小孩的命很簡單,咬一口就死了。但是這樣做,敵人的武必定會砍裂自己。

生命危險讓犬魔做出了選擇。

犬魔無視哥布林小孩,撲向哥布林們展開迎擊。

犬魔的重比哥布林重。它想倒對手咬斷嚨,結束他們的命。

然而,它的企圖馬上落空了。

遭到襲擊的哥布林輕如燕地功閃躲,同時左右兩邊的哥布林用大砍刀砍向犬魔。

一擊被鎖鏈彈開了,但另一擊撕裂了犬魔的花四濺。

同時,一個打開的小瓶子往犬魔鼻尖飛來。

「嗷嗚!」

直沖眼睛鼻子的劇烈惡臭讓犬魔大聲慘

它原地踉蹌的瞬間,上產生了三道痛楚。

直流的覺讓它明白到這樣下去不妙,在滲著眼淚,視野晃況下,它向前衝刺。目標是對自己扔瓶子的──人類。

然而,犬魔只跑了幾步就被迫停下。腳底彷佛黏在地上,彈不得。

一看,地上有一片奇怪,像黏(Slime)一樣擴散開來。那不會被土地吸收,十分詭異。

「那個用在這種地方時,黏不足以抑魔力!請一口氣追擊!」

配合著人類的呼喊,哥布林們發出吼撲了上來。不只如此,人類又使用強力的魔法。

「嘎嗷嗚──!」

犬魔出渾力氣,把腳從地面剝開。腳底黏著黏膠與附著在黏膠上的泥土,減慢了它的速度,但還是可以繼續戰鬥。

看到哥布林們再度移包圍自己,犬魔用比野優秀的頭腦,承認「這些哥布林的確是強敵」。

它強烈認識到,他們與一般哥布林有著決定的差異──是足以殺死自己的敵人。

這只犬魔的基本攻擊方式有三種。突擊,以自己的犄角刺穿對手;啃咬;倒後以前腳撕扯。就是這三種。不同於較強悍的犬魔,它還沒學會特殊能力。然而,其實它還有一招可稱為殺手鐧的攻擊手段。

這招是棄守為攻的攻擊,因此一旦沒有擊中,下場不堪設想,但目前狀況不允許它有所保留。再來就是看準時機有效使用了。

犬魔一邊發出毫無章法的咆哮,一邊牽制試著包圍自己的哥布林們。

「『鎧甲強化(Reinforce Armour)』。」

後方人類使出的魔法讓哥布林的鎧甲發出輝。犬魔預料到那是某種強化魔法,焦急起來,站在前面的哥布林們則顯得從容不迫。

依靠經過強化的鎧甲,哥布林一齊往敵人踏出一步,這舉堪稱魯莽。不過這不能說是下策,反而該說是為了避免因戰局延長而多無謂傷害的,勇敢的一步。

沒錯──如果犬魔沒有等待著這一刻的話。

假使犬魔能像人類一樣大幅改變表的話,現在應該出了得意的笑容。

鎖鏈演奏出像蛇一樣的「唰啦啦啦」聲。纏繞在犬魔上的鎖鏈,突然像有意志般自己了起來。

條鎖鏈即將勢如破竹地甩

犬魔的特殊能力「鎖鏈大旋風」即使無法造致命傷,至應該也能給予哥布林嚴重傷害才是。

犬魔也是被到走投無路了。這是一天只能使用一次的大招。而且重新纏繞到上需要花大約十秒鐘,在這之間無法當鎧甲使用,是風險很高的一招。

面臨意料之外的攻擊,哥布林們的閃避慢了一拍。這是致命的嚴重失誤。然而──

「趴下!」

──有魄力的命令比鎖鏈更快劃破了空氣。?將一切賭在這一擊上的犬魔聽到另一個人類大聲喊,瞪大了雙眼。

本來應該完全來不及閃避的哥布林們,彷佛突然得到了活力般,手俊敏地趴了下去。

犬魔在視線還有點模糊的況下凝神細看。看向站在魔法唱者背後的指揮

大砍刀陷進了兩只前腳與一只後腳裏。那痛楚讓犬魔大聲慘。它勉強拉回鎖鏈,齜牙咧地威嚇,但哥布林們看起來一點也不害怕。

「大哥,不用再用魔法支援了。為了以防萬一,請您警戒周圍形。」

犬魔明白勝負已經揭曉,拚了命想轉逃走。

自己平常矯健的異樣地沉重。當然了,因為四只腳當中有三只已經報廢了。即使如此,它仍然拚命試圖逃跑,但哥布林們不會放過它。

黏糊漿染紅了一大片草地,鐵銹味完全覆蓋了青草味。

犬魔肚破腸流而死,還帶有溫的臟暴在外,彷佛會冒出熱氣。手持滿是鮮的大砍刀,哥布林們從犬魔上別開視線,轉而看向哥布林小孩。

哥布林小孩因為傷勢嚴重,喪失了逃跑的氣力,但仍然堅強地撐起子,靠著樹幹。

「你……你們是誰?是哪個部落的?」

聽到一半警戒一半畏怯的哥布林小孩這樣問,哥布林們互相換眼神。

他們這樣互使眼,是為了在同伴之間決定一條底線,討論擺出何種態度獲得的利益最大,以及可以洩報。但安莉覺得比起這個,還有更急的事必須先做。

「先別說這個,還是趕快替你療傷吧。該怎麼辦,恩弗?」

哥布林小孩的傷口似乎很深,還在不停流。這樣下去一定會死。安莉沒有法子可以救這個小孩,但的青梅竹馬或許會有辦法,而的心願馬上就實現了。

「一般藥草頂多只能止,不能補充流失的,所以還是無法離險境,不過……」恩弗雷亞開始翻起包包。「我有用新的製造方法做的治療藥水。本來應該要給恭大人的……讓我看一下你的傷口,好嗎?」

恩弗雷亞很快走上前,從包包中拿出藥水。

「那……那個看起來很危險的是什麼啊。不是毒藥嗎?」

哥布林小孩看到恩弗雷亞拿出的紫藥水,雖然畏怯,但仍表敵意。就安莉來看──也許恩弗雷亞也這麼認為──他會有這種反應是理所當然。因為那一副就是有毒的樣子,也難怪他會產生戒心。只是對哥布林們來說,小孩的發言似乎讓他們非常不愉快,他們把臉向小孩近。

「──喂,小子。決定要救你的是安莉大姊還有恩弗大哥。對救命恩人講話小心點……這對你只有好,沒有壞喔。」

哥布林小孩的目,移向從刀鞘出的大砍刀。就算是小孩,也知道眼前的哥布林們現在很不爽。他明顯地開始一團。

安莉覺得沒必要嚇唬一個小孩子,但知道哥布林有哥布林的規矩。拿人類的常識從旁,從各種意義來說都不太好。

「非……非常對不起。」

「啊,不會,沒關係。嗯,別放在心上。」

恩弗雷亞一邊回答,一邊把藥水灑在小孩的上。傷口轉眼間便癒合了。

「唔喔!這什麼啊!那麼噁心,卻好有效喔!」這時他似乎注意到周圍哥布林們的視線,子抖了一下。「啊,不是。真的,很……很謝謝您。」

「嗯,心懷激是很重要的喔,小子。」

「好。這樣就可以跟恭大人報告實驗功了,對吧。」

恩弗雷亞故意向大家徵求同意,安莉與哥布林們都心領神會,點點頭。

恩弗雷亞製作的藥水,是安茲o烏爾o恭這位空前絕後的魔法唱者兼村莊救世主給了他材料,才研究出來的。雖然沒有支付研究費,但材料等等全由安茲提供。使用這些材料做出的品,所有權屬於誰不言自明。

恩弗雷亞擅自用掉了藥水是個大問題,但他可以找藉口說是用在臨床實驗上。

(我想只要之後老實說出理由,恭大人應該會原諒他吧……但也許藥師有藥師的規定也說不定。)

「你……你拿我做實驗嗎!」

哥布林小孩搞不清楚狀況的驚愕聲音,讓安莉與恩弗雷亞出苦笑。不知道的人聽到這番話,的確會產生這種誤解。

兩人聽了只是出苦笑,但也有些人無法容忍。哥布林們似乎相當火大,咂了咂,同時還聽見有人低聲咒罵「死小鬼」。

安莉用手勢安大家。人家不知道,當然會產生這種反應,況且對方只是個小孩,很難想到那麼多。

「既然大姊這麼說了……總之我們換個地方吧。若是聞到腥味,搞不好會有別的東西跑來這裏。」

「雖然這次打贏了,不過……安莉大姊,下次請不要再這樣了喔。因為保護大姊才是我們的使命啊。」

「就是啊。不過安莉剛才突然大時,我有點嚇到呢。」

「……不過就是大姊那一聲救了我們,所以我不能說什麼──小鬼,別想跑。我們多得是問題要問你。乖乖跟我們走,否則別怪我砍斷你的腳。」

「雲來──」

「──大姊,這是為了村莊好……小鬼,跟我們來。」

哥布林小孩慢吞吞地邁出腳步。傷口都治好了,照理來說應該不會影響行,但反抗心拖慢了他的作。

五劫握著沾滿污的大砍刀,朝地上啐了一口。

安莉向恩弗雷亞求助。但他默默地搖頭。安莉接著向哥布林們,哥布林回的眼中帶有冷彩,以沉默態度支持同伴的行

「……大姊,別擔心,我們不會殺了他的。只是要問問他發生了什麼事。真要說起來,您覺得把他一個人留在這裏,他能活得了嗎?」

這個問題與其說是在問安莉,倒比較像是針對哥布林小孩發問。他似乎也明白了,眼中反抗的緒消失無蹤。

「我知道了……我不會逃跑的……」

「很好。那我們趕快移吧。小鬼,你能保證犬魔之類的魔只有那一只嗎?」

「……不能。除此之外應該還有幾只食人魔。不過不知道他們有沒有在追我。還有,我不是小鬼。我是紀克部落族長阿爾的四子阿格。」

「阿格是吧。」

「我覺得小鬼就可以了……」

「有話之後再講吧。再說也沒必要吵架嘛。他希我們他阿格,我們就這樣,這樣比較容易建立起信賴關係,不是嗎?」

「恩弗大哥真是呢。那麼把行囊撿一撿,我們就移吧。」

一行人依照海砂利所說,提防著周圍默默前進。氣氛因此顯而易見地十分沉重。

安莉很想講講話改變氣氛,但森林不是屬於人類的世界,而且在可能有追兵的狀況下,無法做出那種輕率的行

走出黑暗盤據的鬱森林,讓全沐浴在下,支配就像融化一樣散去,與餘裕回到上。在這一瞬間就能夠切會到,這裏才是人類的世界。

走在旁的恩弗雷亞似乎也是同樣的心,他「呼哇──」地呼吸,又像歎氣又像打呵欠。

哥布林們上那種紮人的也消失了。但只有阿格表依然僵與寬廣的空間似乎讓他顯得有點困。大概是因為他是在森林裏較蔽的地方長大的吧。

「呃,村莊就在那裏。」

阿格定睛看向指著的方向,表扭曲。

「那道圍牆是什麼?總覺得……跟毀滅殿堂有點像。」

「毀滅殿堂?」

「對。是新出現在大森林裏的可怕地方,一旦靠近就無法活著回來。聽說那裏有不死者之類的魔。」

「說無法活著回來,你倒是知道多的嘛。」

「……因為毀滅殿堂規模還小的時候,我們部落的勇者曾經目睹骷髏怪在蓋房子。」

「你們知道這件事嗎?」

「不,大哥,不好意思,我們沒聽說過。因為進大森林太深的地帶,有可能會遇到連我們老大都打不贏的傢伙,所以我們不太往裏頭走的。」

「……欸,你們三個究竟是哪個部落的啊?你們明明比我所知道的任何哥布林都要強,為什麼……」

阿格瞄了安莉一眼。然後以小到不行的聲音低喃:「我想應該是人類種族吧……」

「為什麼你們要聽人類的命令?」

「這很奇怪嗎?為強者效力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很強嗎?不,我也聽說過人類種族中有強者也有弱者,可是……你是人對吧,然後這邊這個頭髮遮住臉的是男人?」

安莉睜大了雙眼。自己看起來若不像人,那像什麼?不,他看不出恩弗雷亞是男的,是否表示哥布林不太擅長分辨別?

站在旁的恩弗雷亞悄聲給了一個可以接的解釋:

「安莉,我想那孩子大概沒看過人類,頂多只知道從哥布林同伴那裏聽說的知識吧。再說……從哥布林的角度來看,要分辨我們人類的別應該很難吧。」

服……不一樣啊……」

「他就是沒有那些知識嘛。我想哥布林應該男都穿一樣的服吧……雖然也有一些哥布林會發展文化,建立國度,但我想他們應該不是那樣吧。」

原來如此。安莉恍然大悟,這才想起自己還沒回答阿格的問題。

「對,我是的。」

「那你是魔法唱者嗎?」

「不是,為什麼這樣問?」

阿格出大不解的表

「魔法唱者是我,我是魔力系魔法唱者。」

「……你們是夫妻嗎?所以才會這樣嗎?」

「咦?」兩人同時發出走音的怪

「不,只是我好像聽說過,有些種族的妻子可以行使丈夫的權力……不是嗎?」

「不……不是。我們不是!」

安莉強烈否定後,眼角餘瞄到走在周圍的哥布林們言又止的表,但大家都沒說什麼,只是聳聳肩。

「那……為什麼?為什麼人會最了不起?」

「你就是因為連這種事都不懂,才會被我們做小鬼。大姊的厲害之眼看不出來的。」

安莉很想否定,但阿格兩只眼睛睜得跟盤子一樣大,認真地盯著看,安莉被他的氣勢倒,想不到該如何解釋。安莉正覺得困擾時,海砂利反問他:

「那麼,接下來換我們提問了吧,你為什麼會被那種魔追殺?發生什麼事了?」

「這──」

「──欸,這件事還是到村莊裏安全的地方講吧。」

對於安莉理所當然的提議,回答的人是──

「說得對哩。我覺得那樣比較好哩。」

──原本不在這裏的一個人。

所有人無不驚愕地出聲來,視線全都看向發出聲音的人。

那裏站著一個豔麗奪目的絕世。這名綁著辮子,有著褐上穿著所謂的僕裝。背上背著類似武的奇怪

這個極為可疑的人,同時也是大家的人。

雷其娜o貝塔。

是村莊的救世主安茲o烏爾o恭的僕,也是把煉金搬到雷亞雷家,又帶巖石哥雷姆過來下令幫忙的。因為給人的覺與講話方式都很活潑開朗,因此已經跟村民打了一片。

只是,有時候會像剛才那樣突然出現,給人一種不清底細的覺。村民認為既然是那個大魔法唱者的僕,當然也會使用某些魔法,安莉也是這麼認為的。但這樣突然出現,還是會嚇得安莉的心臟差點從裏蹦出來。

普小姐,您……您究竟是從哪里……」

「小安,你好討厭喔──我從剛才就一直站在你們後面啊。哎唷唷,該不會是沒注意到我吧,我還是以為是我存在太薄弱,所以被忽略了呢──」

「咦?咦?」

講話容雖然半開玩笑,語氣卻十分認真。困的安莉環視大家,想尋求幫助。

「那個──普大姊,別開玩笑了好嗎!」

「嗚哇──竟然當我在開玩笑耶。拜託想起來吧……哎唷──開玩笑啦──開玩笑。」

一陣寂靜流過,某人疲憊不堪地歎了口氣。

「哎,別管那些了啦。話說這個哥布林小孩是誰啊?──該……該不會是!」

安莉覺到雷其娜的視線在自己與哥布林之間來回,產生一種不祥的預

「噗呼──恩弗小弟!你被戴綠帽了嗎?噗噗噗。」

大家直翻白眼時,雷其娜還在笑個不停。

「這真是太不幸了。純年的心願被踐踏了呢!超好笑的!噗哈──!…………開玩笑的啦,這小朋友到底是哪來的。」

阿格嚇得子一震。就好像看到了某種異於常人的存在。

不過,安莉能會他的心雷其娜這個人雖然表開朗又富,但變化得太過激烈,就像個躁鬱癥患者。笑容一下子轉為嚴肅表的落差,令人有種莫名的恐懼。

「我不會把你抓來吃掉啦,放心。告訴姊姊好不好。」

普大姊。我們剛才說這件事等會兒再講,您不是也贊嗎?」

「哎唷喂──我好像有這樣隨便回答哩。」

「…………」

「……啊!我有藥水想拜託貝塔小姐拿給恭大人。這是新開發的藥水,效果也經實驗證明過了。」

「喔,恩弗小弟終於開發完啦!」

「是的。很憾還沒做出完全紅的,但我想已經邁前一個階段了。」

「──那真是太好了。安茲大人也會很高興的。」

整個人的氛圍連同講話方式變得判若兩人,不再是剛才那個輕佻活潑的。但這種表也只維持了一瞬間。下個瞬間,已經變回了平常的模樣。

「好期待哩──哎呀──今天真是來對了──還有不用我貝塔,雷其娜就可以啦。超級特別待遇喔。」

極佳的雷其娜加一行人之中,一起穿過村莊大門。

看到陌生的哥布林小孩,村民們也沒說什麼。或許可以說他們缺乏,也可以說他們非常信任安莉等人。也許是把小孩當向來保護村莊的哥布林的親戚了吧。

一行人穿越村莊,直接經過安莉家。目的地是哥布林們的住

「不好意思。我想再去找一個人來聽這孩子講的話。我想找布莉塔小姐來。」

「說得也是,也許大哥說得對。畢竟那個人是見習遊擊兵,也會進森林。應該要跟共用這些報……您覺得呢,大姊?」

「咦,我嗎?」安莉沒想到這時候會被問,趕考慮了一下,覺得沒有理由反對,於是點點頭。「嗯,與其說沒關係,不如說我也希能來聽。拜託你了,恩弗。」

留下一句「瞭解」,恩弗雷亞就跑到別去了。

「在這裏等他也沒關係,不過……還是先過去準備點飲料吧。」

「好主意。我正口哩──」

「……普大姊是僕,對吧。是不是知道一些好喝飲料的做法?」

「我是安茲大人與無上至尊的僕。要我為了其他人──我不想做事啦──我只想每天閑閑沒事做。才不想工作哩。」

「這樣啊……那真是可惜。」

雲來與雷其娜的對話非常普通,沒有什麼異狀,但安莉卻覺得背脊發涼。

正當想加話題時,一行人抵達了哥布林的住

這是一棟巨大的房屋,有一片可以放狼到跑的寬廣庭院,可供將近二十人居住的空間,還有訓練場與準備武的空間等等。

打開家門,在哥布林們的帶領下,安莉,阿格與雷其娜魚貫走進屋裏。

「嗚欸──家裏原來長這樣啊──」

「奇怪,普小姐沒進來過嗎?」

「沒有啊──又沒人找我,我怎麼好意思擅自進來嘛。啊,這是禮貌問題,不是真的進不來喔!有那種奇怪傳說的只有太平公主啦。」

「太平公主?」

「對啊,小安。那是一個的外號啦。好吧,其實那位大人也不是真的進不去啦。神話、傳說、民間故事──好啦,這件事就講到這裏。那邊那位哥布林先生好像有話想說喔。」

「啊,是。呃,飲料……啊──要喝藥草水還是果水?一個是黑黑草茶,一個是加了休艾裏的水。」

雲來一問,看到阿格與雷其娜的頭上都浮現問號,安莉解釋道:

「休艾裏是柑橘類水果,切片放進水裏,喝起來很清爽。黑黑草茶是帶有苦味的茶。」

「那我要休艾裏。」

「我也喝那個好哩。」

「瞭解。那大姊呢?」

「那我也要休艾裏。還有……我可以去洗個手嗎?雖然鼻子已經習慣了,可是……」

「啊,沒問題。喂,小鬼──阿格,你也一起來。你得把自己弄乾淨一點。還有兄弟,抱歉,可以麻煩你去把髒掉的武整理一下嗎。」

「不要嗎?」

「不要吧。對方無能為力,對我們而言則很簡單。」

「既然如此……好吧。」

海砂利拿著三人份的武走出屋子。

「阿格,快點過來啊。」

「為什麼要洗啊?很乾淨啊。」

以安莉的眼來看,阿格的手髒到不行。絕對稱不上乾淨。

「誰管你怎麼想啊。這個家的主人你過來洗手,洗就對了。還是說怎麼著,你有了不起到可以反對這個家裏的人說的話嗎?」

阿格擺出一張臭臉小快步走過來,站到安莉邊。

安莉從甕裏舀起水倒進桶子裏。倒了四人份的水後,把手泡進意外冰涼的水裏,使勁洗。也不忘去除指甲裏的綠污漬。等確定都洗乾淨了,再把手從水裏拿出來,舉到鼻子前面聞一聞──不臭了。

滿意地看看邊,只見雲來與五劫也用相同方式洗手,水都被犬魔的染紅了。

接著安莉看看阿格後,出有點驚訝的表

就連小孩子都不會像他那樣敷衍了事。他只是把手進水裏,發出啪噠啪噠的水聲就結束了。完全沒有手背或掌心。

洗掉了自己手上的綠臭味後,才發現阿格上還散發著爛的青草臭味。哥布林生活在嗅覺敏銳的魔棲息的森林裏,也許上帶著這種臭味有保命的效果,因此沒有沖澡的習慣也說不定。

話雖如此──

「要像這樣洗。」

安莉教阿格怎麼洗手,他一臉不願的樣子。但或許是想起了自己的立場,以及剛才哥布林說的話,雖然不不願,但還是照教的洗了手。

「嗯,做得很好。」

「喂,洗好就用這個。得把跡什麼的掉才行。」

阿格雖然一臉不滿,但還是用人家給他的

「髒水拿去外面潑掉就行了嗎?」

「喔,對,不過大姊先回去坐著吧。剩下的我們來就好。」

安莉不再推辭,走到桌旁。有很多哥布林住在這裏,因此椅子很多。安莉隨便選了個座位,坐下的瞬間才發現自己已經累壞了。手臂與都十分僵,頭也很重。

采藥草很累,但最主要是與犬魔的那一場戰鬥,讓一下子累垮了。

(我只是在旁邊看而已就這樣……恩弗與哥布林們都在戰鬥,之後卻還能正常走……我絕對當不了戰士……而且恩弗也好厲害……)

早就知道青梅竹馬會使用魔法,但從沒想過會那麼厲害。

(他好厲害喔……)

看到青梅竹馬像是個陌生人,心中湧升一種難以言喻的。像是驚奇,但跟那又完全不一樣,是一種不可思議的覺。

輕輕的「咚」一聲讓安莉回過神來,一只陶杯放在眼前。裏面滿滿的散發柑橘類的香氣。端起來喝了一口。

清爽的酸甜滋味滲到全,令有種恢復了沛生命力的覺。阿格不知道什麼時候坐到旁邊,一口氣把整杯飲料喝乾了,又討了一杯。

雷其娜一口也不喝。

(對了,雷其娜小姐好像從來不吃不喝呢。)

「──嗯?幹嘛一直盯著我瞧?難不上我了?哎呀──傷腦筋哩──沒想到小安竟然是同志,真是嚇了我一跳。這件事得告訴大家才行。」

「什麼!不是的!我才不是那樣!」

「哇哈哈哈哈。開玩笑的啦。小安喜歡男人對吧。」

安莉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一直線。

「是說他們好慢喔……嗯──好像來了喔。」

安莉忍不住看看門外,但外頭似乎沒人。

「真的嗎?完全沒聽到聲音耶。」阿格把手放在耳朵後面,張開手掌心。「欸,人類是聽力優秀的種族嗎?」

「咦,呃,我也聽不見喔。可是雷其娜小姐不會……偶爾是會撒這種謊沒錯……當作是開玩笑。」

什麼嘛,原來是講的。阿格正用懷疑的眼看向雷其娜時,忽然睜大了眼睛。

「不,我聽見了。真的來了。你好厲害喔。」

「嗯?啊──沒有啦──比起那邊那位安莉大姊,我本不算什麼哩。」

阿格當真了,對安莉出驚愕的表

不,並沒有。你沒看到雷其娜小姐一臉可疑的笑容嗎?安莉還在思索該如何解開阿格的誤會時,有人敲門了。

走進來的是恩弗雷亞與穿皮甲的

這個名布莉塔的前冒險者,是在恩弗雷亞之後搬進村莊的。聽說本來在耶o蘭提爾當冒險者,因為出了一些事而選擇引退。但總得找份工作糊口,所以看到這個村莊在招募居民,就搬過來了。

正在村裏接遊擊兵的訓練,聽說很有天分。雖然實力不如壽限無,但在這村莊裏仍然擁有頂級水準的實力,現在擔任義警隊──雖然還不到那個規模──的領隊。

會被找來一起聽,就是因為是義警隊領隊,而且會做為見習遊擊兵進森林。

「啊──真的是新的哥布林耶……沒有啦,嗯,只是忍不住用冒險者的觀點……不應該把他當敵人對吧。」

布莉塔苦笑著。的心的確不難會。據所說,哥布林是人類之敵,一看到就要殺,這才是正確的做法。但這個村莊不一樣。真要說的話,村民甚至覺得人類才是敵人。

「那麼,既然大家都到齊了,就來聽阿格怎麼說吧。好了,阿格。告訴我們你怎麼會渾是傷地逃到這裏來。」

「簡單來說,我是遭到襲擊,所以才逃過來的。」

「太過簡單了啦……你是被哪種魔襲擊?」

「東方巨人的手下。」

「東方巨人?那是誰啊。」

「……你們都怎麼稱呼他?」

「不,不是稱呼的問題,是本沒聽過這個人……布莉塔小姐,你有聽說過什麼嗎?」

他們當中知識最淵博的是恩弗雷亞,但關於森林的知識還是布莉塔略勝一籌。然而就連也只是搖頭。

「抱歉。我也沒聽說過東方巨人的存在。還有,我想拉奇蒙師父應該也不知道。我們不會進森林地行,所以沒有森林住民知道得多。」

「那好,阿格,你從最基本的地方開始解釋。」

「什麼才是基本啊……」

安莉很明白阿格的困。這種時候應該地一一詢問,被問的人也比較好回答。

「那麼,你從住在森林裏的強大魔開始講起,好嗎?」

「對我來說犬魔或食人魔都很強……不過如果是說能與東方巨人匹敵的強者的話,森林裏原本有號稱三大強者的傢伙。首先是本來棲息於這附近的南方大魔。聽說誰敢踏進它的地盤,都別想活著離開。只是最近沒看到它的蹤影,據說即使踏進它的地盤,也沒看到它出現,不知道它是怎麼了。再來是東方巨人。他在穿過枯木森林的地方建立起一大勢力。然後最後是西方魔蛇。據說是一條會使魔法的恐怖蛇怪。」

「奇怪,北方呢?」

「北方好像有座湖,但聽說那裏種族混雜,好像沒有由誰統治……至我沒聽說。但據說有個沼地的雙胞胎魔。然後,正好從南方大魔失去蹤跡的時候起,森林就變了個樣。我搞不太清楚,總之好像有個超恐怖的傢伙出現,讓森林的勢力分佈圖改變了,或者說是被趕出森林了……」

「那就是毀滅殿堂?」

「沒錯。而據說毀滅殿堂的主人,是能役使不死者,潛藏於黑暗中的小影子。這是倖存者說的。」

所有人──除了雷其娜之外──都不安地面面相覷。

首先是南方大魔。從它原本是在這附近建立地盤來想,應該就是與恩弗雷亞一起來過此地的冒險者們──其中那位穿漆黑鎧甲之人抓到的魔吧。的確看那魔的外貌就知道力量非凡,正符合大魔這個稱呼,不可能有更適合的綽號了。

「大魔……就是森林賢王倉助吧。」

「你是說那個……!啊,沒錯,那的確能稱為大魔……」

聽到恩弗雷亞這樣說,來到村莊之後應該沒機會看到倉助的布莉塔大聲說道。

據說在耶o蘭提爾遠遠看到過。

能與那種魔匹敵的存在竟然還有兩個。沒人聽了不到震驚與恐懼。

「那你怎麼會搞得要逃命?」

「以往這三只魔是互相牽制的關係。的確,南方大魔從來不會踏出自己的地盤。但沒人能保證真的是這樣。當東方與西方產生衝突,其中一方獲得勝利時,南方也有可能突然來個漁翁得利,所以三個勢力從來沒產生過衝突。」

「可以理解。不過,如果東方與西方聯手對付南方……不,南方不會離開地盤。所以其他兩個勢力也不想特地聯手打倒它,是吧。反正沒必要隨便去惹它……」

「關於這方面,我不知道他們是怎麼想的。但以往他們各自擁有地盤,也建立了王國。然而,毀滅的──主人大幅打了勢力分佈圖,兩個大王決定與毀滅之王開戰。因此兩個大王就開始召集可以當炮灰的士兵。」

阿格不屑地說。

「他們威脅我們加他們的軍隊。說是加,其實他們本不把哥布林的命放在眼裏,只是當消耗品罷了。更糟的還會被當急存糧。所以我們選擇逃跑,可是──」

「沒逃功,對吧。」

「對。我們被犬魔與食人魔襲擊了。不得已,大家只好分散開來逃跑。我跟另外幾個人一起逃到這裏。因為我們想只要進南方大魔的地盤,他們或許會不敢闖進來……」

阿格提到還有另外幾人,但除了阿格之外,似乎沒有人逃到這裏來。

安莉出沉痛的表時,五劫開口說:

「……我們有另一支小隊到森林裏調查,如果有人存活下來,而且沒有抵抗,應該會被帶來這裏。」

「我想也是,狼會聞到他們的味道。那麼……問題在於除了那只犬魔之外,還有什麼魔,以及還有沒有其他魔跑到這附近來。搞不好追兵會一路追到這個村莊。喂,阿格。其他還有哪些魔?」

「大概有犬魔、食人魔、波尬跟鬼熊吧。再來就是狼之類的……」

「都是些一般常見的魔呢。比起這些,我比較想知道東方巨人與西方魔蛇的詳細外貌或能力等等,你知道些什麼嗎?」

阿格用力搖頭。

「我知道的不多。只知道東方巨人拿著一把巨大的劍,西方魔蛇則是頭部長得像你們一樣,會使用魔法。」

所有人都看向恩弗雷亞,他搖搖頭,表示這樣報實在太

「問題在於該怎麼做,對吧。假如出現能跟南方大魔匹敵的怪,老實說,我們本束手無策。義警隊能做的頂多是帶著人小孩逃命吧。」

「說得是。究竟是加強警備就沒問題了,還是應該想想別的法子呢?要是能局限於森林裏就好了。」

所有人陷沉思。

對於居住在森林外的他們來說,問題能在森林裏解決最好。但這樣就會完全無法進森林了,不過最糟的況下,也挑剔不了那麼多了。

「……不過對方既然能輕易打敗住在森林裏的部落,表示他們應該召集了相當強大的戰力嘍。」

「不對!……我們的部落本來更強。但是很久以前,大家講到要尋找新的住,於是我們部落就派出年哥布林部隊到食人魔那裏。要不是因為那樣,我們也能稍微抵抗一下!」

「結果那些年哥布林都沒回來,是吧。」

聽到布莉塔這樣說,恩弗雷亞偏著頭,好像在思忖著什麼。

「那個,雖然跟這件事無關,但我忽然想到一件事想問一下,哥布林一般都是像你這樣講話的嗎?」

「什麼意思?」

「啊,這樣講有點難懂吧。以前我見過一群哥布林,那時候他們說得難聽點,講話方式聽起來有點笨。可是來到這個村莊之後,壽限無他們講起話都來很正常,你講起話來也很普通──很流暢。所以我在想是不是我偶然到的那些哥布林,正好是蠻族型的哥布林。」

「不,是我的頭腦特別好。一般哥布林講話都是以單字為主……我在部落講話時,有時別人聽不懂,讓我好傷腦筋。我甚至還認真煩惱過自己是不是被人從其他部落帶來的。欸,我想確認一下,我會不會其實是這附近的部落出的啊,你們有聽說過我的事嗎?」

「不,沒聽說過……不過你……該不會……大姊,大哥,方便借一步說話嗎?」

恩弗雷亞與安莉跟著海砂利到房間角落。

「那個阿格的小鬼,會不會其實不是哥布林,而是巨型哥布林啊。」

巨型哥布林屬於亞種哥布林,各種能力都比哥布林優異。哥布林即使年,也只有人類的小孩大小,但巨型哥布林可以長到跟年人類一樣大。

不只是方面,智能方面也跟人類相等。因為他們可以跟哥布林配,因此常常跟哥布林部落一起生活。但他們的繁能力沒有哥布林強,因此在部落當中的分地位常常僅止於親衛隊或隊長等立場。

「可是如果爸爸或媽媽是巨型哥布林,他自己應該也會知道吧。」

「雙親是哥布林,只有他是巨型哥布林嗎?」

「咦?該不會是故事裏可以看到的那種織的節吧?」

「……安莉,我第一次看到你這種表呢……很憾,我想不是。如同人類會換嬰兒,哥布林他們應該也有同樣的狀況吧。」

「有這種可能喔。哎,不過也無所謂就是了。」

三人再度回到桌旁,這時一直保持沉默的雷其娜說話了。

「所以你們有結論了嗎?有需要的話,也可以求安茲大人幫忙喔。請求大人幫你們解決問題。」

那真是求之不得。

如果是拯救了這個村莊的英雄,就算對上大魔級的魔,應該也贏得了吧。可是──

「這樣太依賴別人了。」

安莉低聲一說,哥布林也表示同意。只有沒見過安茲的布莉塔與阿格頭上浮現問號。恩弗雷亞的表,不知為何有點複雜。

「這是我們的村莊,我們應該盡自己的力量去保護。也許我一個無力戰鬥,也不會率先流戰的人,不該一副了不起的樣子講這種話,但我還是……」

「不,我贊大姊的意見。這個村莊是屬於大姊的──」海砂利「嗯?」了一聲,偏偏頭改口說:「大姊與我們的……也不對。」

「你是想說屬於在這村莊裏生活的每一個人,對吧。」

「對對,恩弗大哥。您就是有智慧!哎,總之就是這樣,我想除非迫不得已,否則還是別借助魔法唱者先生的力量吧。」

「可是這樣的話,搞不好大家都會死翹翹喔──被刀砍中可是很痛的哩──」

「哼!雷其娜小姐,我們不會讓那種事發生的。我們會充當盾,至為大家爭取逃走的時間。」

雷其娜好像覺得很掃興。

「是喔。那你們加油吧。」

「還有整個村莊既然要共同採取行,最好先跟耶o蘭提爾的冒險者工會聯絡一下──或者該說是報告一聲吧。工會接委託後會先派人過來調查,若是等到急才提出委託的話,會產生很多麻煩的。」

恩弗雷亞提議後,布莉塔接著說:

「說得對。因為工會不願意讓冒險者遇到意料之外的魔而喪命。雖然工作者那些神經病都嗤之以鼻,說是工會太寵冒險者了,但那不過是貪得無厭的傢伙找碴罷了。以組織的立場來看,保護自己的員是理所當然的吧。」

「不過布莉塔小姐,我無意說冒險者的壞話,只是急時提出委託,委託費會三級跳或是遭到拒絕,又是為什麼呢?」

「冒險者也不想死啊。而工會也不想讓自己的冒險者送命。所以如果是急委託,就算最後發現其實不需要太強的冒險者,他們還是會提高報酬金額,讓更高階的冒險者來接委託,不過就是這樣罷了。」

前冒險者布莉塔的一番話,即使是安莉這種跟冒險者毫無瓜葛的村姑,聽了也很容易接。的確,站在走投無路必須尋求協助的人的立場來想,上一定難以接。但反過來從冒險者的角度看,的確可以理解。

「不過就算讓工會調查過,還是常會有人死於非命就是了……」

布莉塔咬

「一想起被那個吸鬼襲擊時的形,我到現在都還會發抖……一開始還得藉助藥才能睡……」

「吸鬼?怎麼回事?」

對於阿格毫不客氣的疑問,布莉塔出苦笑。

「這是。應該說拜託不要讓我想起來。我會尿子的。」

「我都說了耶……」

「你是因為要答謝我們救你一命好不好……」

「目前的行方針就是向工會報告,看況,希能提出委託,對吧?我想委託費應該貴得嚇人,不過還是需要請工會估一下價。還有,這件事也得告訴壽限無與村長。這樣可以吧,安莉?」

「義警隊那邊就由我去說。老實說,我想他們應該會照這裏的決定做。」

聽了恩弗雷亞與布莉塔所言,安莉點點頭。

「那麼,我想在村莊裏晃一下再回去。確定不請求安茲大人幫助嗎?」

「是。我們想盡量靠自己。如果可以,請您轉達恭大人。」

「瞭解哩。」

安莉與恩弗雷亞站起來,一齊展開行,但目送著兩人離去的阿格仍然一副無法理解的樣子。

「那個人為什麼了不起?」

「嗄?」

阿格聽到年哥布林發出兇惡的聲音,嚇得發抖。

這個年哥布林似乎比自己部落裏的任何人都要強。這種人對自己出敵意,讓他全皮疙瘩。

但他還是無法抑小孩子特有的好奇心。

「在這卡恩部落裏,都是人比較了不起嗎?」

就阿格看來,安莉這個人並不怎麼強。手臂與雙好像都有點,但還嫌太。雖然不用像食人魔那樣滿,但為首領應該再強壯一點。

如果是魔法唱者的話還能理解。在哥布林部落當中,人若能當上族長,也都是因為會使用那種莫名其妙的力量。可是那個人好像也不是魔法唱者。

說實在的,阿格不明白安莉為什麼能當他們的老大。

「不是那樣啦。」

「……之後才來的那個獵人比強吧。」

「算是吧。布莉塔小姐還算有點本事。但還是我們比較強就是了。」

阿格心中更加佩服起站在自己面前的年哥布林。他個頭明明比那人矮,卻講得斬釘截鐵,想必是很有自信──而且是有憑有據的。

「還有突然出現在我們背後的那個人,也沒有那麼厲害嗎?雖然突然出現,把我嚇了一跳就是。」

年哥布林突然不再說話,盯著阿格看。

阿格從他覺到一莫名的力,戰戰兢兢地問道:

「怎……怎麼了。那個人有什麼問題嗎?」

「突然出現的那個人……那位小姐雷其娜,……很危險。我想你暫時會待在村莊裏,但絕對不可以靠近,或是跟說話。我這樣說是為你好。」

「呃,好,我知道了。」

「還有一件事,我也得先告訴你。不用我多講,你如果敢對這個村莊裏的人怎麼樣……我就明說了,我不會只是懲罰你。要你的命還算便宜你了。」

「我……我知道。就是要我接落敗部落應該到的待遇嘛!我跟你保證,絕不會傷害卡恩部落的人。」

「那就好……不過,千萬不可以接近那個雷其娜的人喔。」

阿格知道連這麼厲害的年哥布林,都對那人懷抱著畏懼的戒心,於是將他的忠告銘記於心。然後他想起一開始的疑問還沒得到解答,再度問道:

「那個安莉小姐為什麼很了不起?」

就算是阿格也有學習能力。不,他可是部落中最聰明的人,跟其他人講話還常常話不投機,這點小事當然馬上就學會了。

「唉……安莉大姊……其實強得很呢。」

「咦?」

「你太弱了所以覺不出來啦。安莉大姊要是認真起來,一只手就能死犬魔,還會把出來的鮮倒在杯子裏喝喔。」

「真的嗎!」

「真的,真的。對啦,真的。」

阿格想起安莉的模樣。冷靜想想,的確發出過震丹田,充滿魄力的命令。難道那是真實面貌的一鱗半爪嗎?

「大姊只是假裝很弱。你再問,小心發火,一只手把你死喔。那個打掃起來很辛苦的。會噴得到都是。」

「是……是這樣喔…………為什麼要假裝很弱?強悍不是才能省麻煩嗎?」

「因為很多笨蛋找強者挑戰啊。你不知道,麻煩事多著咧。」

他以為只要強悍就無所不能,原來不是這樣。

阿格陷思考的迷宮。甚至沒注意到眼前的年哥布林出「開個小玩笑啦」的表

半夜,安莉無意間醒了過來。只轉眼睛,觀察周圍有無任何異狀。眼前擴展開來的是一片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世界。只有百葉窗隙灑進來的月是唯一源。在這薄弱源的照亮下,看不到任何異狀。

側耳傾聽。

馬匹嘶鳴,穿鎧甲的騎士到奔跑的聲音,人群的慘。這類聲音完全沒有聽見。是個一如平常的夜晚。

輕吐一口氣,閉起眼睛。可能是因為剛才睡得很沉,一時無法再次睡。

今天真的發生了很多事。後來去把整件事告訴村長,壽限無回來後,安莉也跟他解釋了一遍。

(不會有事吧……)

壽限無他們為了確認新報,而在晚上出發,再次搜索森林。在黑夜裏進森林是非常危險的行為。哥布林跟人類不同,就算是晚上,只要有源就能行自如。但魔等魔很多都是夜行,太下山後才會活

危險比白天高多了。

若不是要儘快確認有沒有其他魔在追阿格,就算是壽限無他們也不會急著出發。

哥布林他們的確很強,但那是跟安莉等人相比。森林中還有比他們更強的魔,那只大魔就是個好例子。

喪失的恐懼讓安莉不了一下,可能是因為這樣,妹妹發出「嗯……嗯」的低喃,往上靠。

微微睜開眼睛,看妹妹的樣子。

看來並沒有把吵醒。聽得見細小的呼吸聲。

(呵呵……)

就在忍不住小聲笑出來時,安莉聽見輕輕敲門的咚咚聲。那絕不是風的惡作劇或聽錯了。

安莉皺起眉頭。這麼晚了,會是什麼事呢?但正因為是這種時間,一定是很重要的事。

安莉靈巧地撥開蓋在自己與妮姆──兩人上的薄毯,慢慢從床上起小心移,以免吵醒妹妹。

床板發出的嘰嘰聲,好像隨時會吵醒妮姆,使的心跳略為加速。

妮姆自從那場慘劇以來,總要跟安莉一起睡。因為那件事對心靈造的創傷太大了。

安莉也無意責備。因為安莉也得跟妹妹一起睡才能放心。

只是做姊姊的知道,即使兩個人依偎著眠,妹妹有時還是會被惡夢驚醒。所以當妮姆睡得香甜時,安莉很想讓好好睡覺。

為了不發出聲音而放慢腳步走向玄關的期間,敲門聲始終沒有停止。

戰戰兢兢地從門上小窗看向外面,只見壽限無的影浮現在月下。安莉放心地吐出一口氣。

安莉為了不吵醒妹妹,小聲對外面說:

「壽限無,你沒事啊。」

「嗯,安莉大姊,總算是平安回來了。抱歉把您吵醒,我想這事還是早點告訴您比較好。」

安莉把門打開一條,從門溜了出去。因為怕月照進室,把妹妹吵醒。大概是明白了這樣做的意思,壽限無悄聲說:

「希您能立刻跟我去一個地方。」

「現在嗎?」安莉微微一笑。「當然可以嘍。」

「真不好意思。」

「請別道歉。」安莉說完,就跟著壽限無走出去。雖然也想過或許該醒妹妹,但還是決定讓繼續睡。

「途中我邊跟您簡單說明。」

壽限無平常講話會再輕鬆一點,不過在談公事──壽限無如此判斷時,語氣會變嚴謹。

安莉雖然覺得跟一個村姑講話可以再輕鬆點,但壽限無從來不肯改,安莉也就放棄了。

「首先,我們找到了幾個阿格部落的人。」

「這樣啊!太好了!」

「……只是他們神極度衰弱,我想需要休息幾天。這件事已經請恩弗大哥幫忙了。」大概是注意到安莉不解的表,他補充說明:「我們發現阿格部落的倖存者時,他們正被東方巨人的幾個食人魔部下囚,當了食上的傷已經讓扣那用治療魔法治好了,但神上還是留下了創傷。因為恩弗大哥手邊有含鎮靜效果的藥,於是我們就決定用那些藥進行治療。然後接下來就是重點了,只有一件麻煩事。」

壽限無一邊觀察安莉的神,一邊接著說:

「救出他們時,我們逮住了五只食人魔。之所以這樣做,是因為想問出新的報……食人魔出於種族習,會跟哥布林共同生活──由食人魔負責戰鬥,哥布林們則負責提供食,建立共存共榮的關係。因此,這些食人魔也說願意為我們的部落戰鬥。我問過阿格,他說這種事並不稀奇……您覺得該怎麼辦呢?」

「呃,那些食人魔可以信賴嗎?」

「阿格是說可以信賴。食人魔好像有奇妙的習,除了自己的部落之外,只會為哥布林部落而戰,所以他們背叛東方巨人,是因為他不是哥布林部落的人。」

「嗯──會吃人的食人魔有點可怕耶……」

「他們已經把這個村莊裏的人當部落的一分子,因此只要給他們充足的食,好像就不會出問題。食方面也不難解決,幸好他們是雜食。」

老實說,對一個村姑而言,這是艱難的決定。

「要殺了他們嗎?」

他的語氣十分平淡。

「說真的,為了斷絕後顧之憂,我覺得殺了他們也無妨。我們也不想惹麻煩上。這些傢伙能毫不在意地背叛別人,一旦我們居於劣勢,搞不好又會倒戈。雖然阿格說不會,但隨便聽信一個小孩子的話也有點……」

「壽限無,你覺得呢?」

「戰力自然是越多越好。今後不知道會有什麼魔被趕出森林,跑來這裏。擋箭牌是多多益善。」

「可以再問一個問題嗎?他們不會吃人嗎?」

「……安莉大姊。雖然大家都說食人魔是吃人妖怪,其實他們只不過是食魔罷了。因為抓人類比抓野生簡單,所以才會襲擊人類。」

對於食人魔來說,抓人類大概比追兔子簡單多了。為了獲得糧食而拿容易獵捕的生當獵,說起來也算是大自然的道理。

「哎,所以只要給他們吃的,他們就不會襲擊村裏的人類。因為他們襲擊人類只是為了果腹。我們比食人魔擅長打獵,所以可以保證幾乎不會讓他們肚子。當然,短期間還是要派人監視,觀察形。我們絕對不會讓他們襲擊這個村莊裏的人,讓大家傷的。」

「……這樣的話,還是信賴他們,讓他們為部下比較好呢。這也是為了今後著想。」

「很高興您能理解。不過,雖然您可能會覺得跟剛才的話矛盾,但接下來這件事如果理失敗,我們會解決掉他們。其實,我們想讓食人魔明白大姊才是老大。」

「咦?」

安莉不發出了像假聲的怪覺得話題一下子扯得太遠了。為什麼自己一個村姑,必須為食人魔等魔集團的主人呢?讓壽限無當老大不就好了嗎?

「這是為了將來著想。我們認為食人魔把大姊當普通的人類,會有不良影響。我們會聽大姊的命令,但食人魔必須經由我們哥布林才會聽命,這在某些場合下會相當危險。我這個前線指揮隨時有可能發生意外,因此我覺得後方的安全地帶也需要一個能命令食人魔的人。」

安莉用村姑的思維拚命考量。

「簡單而言,就是需要兩個能下命令的人嗎?」

壽限無點點頭。

「那恩弗也可以……」

據時機與場合,恩弗大哥有時候也得上前線的。」

「原來如此……」

安莉恍然大悟,於是答應了。待在安全地帶的自己也應該幫上大家的忙。這也是一直以來的希。只是──

「我有能力支配那些食人魔嗎?」

「現在正要試試。大姊,可以請您演一場戲嗎?」

房屋的正門與後門都能通往屋外,哥布林們帶著來到後門。門扉大大敞開,五只食人魔在那裏叩拜著。隨風飄來的強烈惡臭就是從他們上傳來的。

周圍可以看到哥布林軍團的影,一個人都沒,看起來也沒傷。

門扉旁邊的瞭臺上,平常都會有村民或哥布林站崗,但今天似乎沒人。大概是哥布林們請大家暫時回避了吧。

除此之外,恩弗雷亞也在,阿格也站在較遠

「嗨,安莉。該說真是個好的夜晚嗎?」

「是呀,恩弗。月。」

「對啊。看起來好大。」

「抱歉打擾兩位講話。不好意思,我們馬上開始吧。」壽限無小聲告知安莉後,扯開嗓門喊道:「喂,你們幾個!我們的大姊來了!你們的生殺大權可是握在大姊的手裏,知道嗎!」

對這句話做出反應,五只型魁梧的食人魔一齊抬起頭來,視線朝向安莉。雖然無形的力直而來,但安莉是忍住後退的衝。只要自己後退一步,計畫即告失敗。哥布林們也會立刻殺他們,以斬斷禍

實際上,也看到周圍的哥布林軍團都握了武。恩弗雷亞則不地拿出藥瓶。

張的時間緩緩流逝。

正面承食人魔的視線,回瞪他們。視線不能遊移,也不能別開目

安莉將食人魔與當時騎士的影像在心中重疊。

用力握拳頭,回想起毆打騎士戴著頭盔的臉時的心

(別小看我。大家都在保護村莊。我也要保護村莊!)

經過一段張的時間──也許只有一瞬間,但對安莉來說十分漫長的時間──食人魔們的目搖了。

他們看同伴的表,又看壽限無的臉

「就說了吧,我們的老大,大姊是最強的。」

「還不低頭!」

配合壽限無所說的話,安莉中氣十足地喊道。

充滿氣魄的大吼讓安莉自己都嚇了一跳,眼角餘瞄到阿格子一,但現在這些都無關要。對安莉而言,所有食人魔都低下了頭才是重點。

食人魔似乎暫且承認了安莉比自己了不起。

「喂,有什麼話想對我們哥布林以及卡恩村族長的大姊說,就趕快說。」

食人魔們低垂著頭,異口同聲地啞著嗓子說:

「可怕的小人的主人。我們道歉。」

「我們襲擊了你部落的人。原諒我們。」

食人魔所說的「你的部落」指的是阿格的部落。雖然實際上阿格的部落與安莉無關,但為了讓事單純點,他們把阿格等人也算進了卡恩部落當中。如果不這樣做,頭腦簡單的食人魔思路就會打結。

「我們會為你效力。」

「可以!你們就為了我的部落賣命吧!」

用上殘餘的氣力下令。才不過講了兩三句話,就把累死了。簡直跟在森林裏散步時一樣累。

就在覺得已經維持不住老大的態度時,壽限無適時出了援手。

「太好了!安莉大姊說要饒過你們的命!」

食人魔們的明顯地放鬆下來。他們本來可能會丟掉小命,會有這種反應很自然。

一只食人魔直勾勾地看著安莉,開口道:

「族長,我們,該做些什麼?」

本想都不用想。不知道的事給別人理就好。

「壽限無。麻煩你照顧他們。他們任由你差遣。」

「瞭解,大姊。」指揮低頭行禮後,轉向食人魔那邊。「好,首先我們到村莊外頭替你們搭帳篷。你們就住那裏。喂,你們幾個,幫忙他們搭帳篷。」

壽限無對哥布林們下令後,食人魔與哥布林們聚在一起,往外走去。

「在村莊外頭搭帳篷,有可能發生一些麻煩事,因此之後,我希能在村莊裏替他們做個居住區。不過也要等教會他們不襲擊村民後才行。」

「我也得四拜託村民,請大家接納他們。」

「嗯──我想只要安莉開口,應該不會有問題。還有關於明天的事──」

按照預定,安莉與恩弗雷亞會讓幾個哥布林陪同護衛,出發前往耶o蘭提爾。

「抱歉。我得替阿格部落的倖存者治療,所以不能去了。」

畢竟他們可是得跟吃過自己同伴的食人魔在同一個村莊生活。除了治療傷口,心理治療也不可或缺,但按照莉吉的個,擺明瞭只會讓對方更沮喪,造反效果。結果除了恩弗雷亞,沒人適合做這件工作。

「咦?這樣我會有點不安耶……」

安莉沒去過耶o蘭提爾這種大城市,想到自己要去做的事,覺得負擔有點沉重。

「那麼,請村長跟你一起去如何?」

「我想有點困難……」

村長也得維持村莊的制,做整修,還要隨時注意幫助新搬進來的居民等等,恐怕無法出遠門。

「……那村長的太太呢?」

「……嗯──老實說,現在村莊人手不足呢。雖然以前就缺乏人力,但現在更嚴重。」

卡恩村一直是靠許人力勉強撐過來的。因此在人數減況下,村莊的機能嚴重下降。所以他們才會力排眾議,招募移居者。

「到了耶o蘭提爾之後,還得去神殿確認有沒有人願意搬來村莊耶……這已經不是村姑的職責了啦……」

「請加油,族長。」

被壽限無這樣說,安莉鼓起了臉頰。很想說「你沒資格這樣說」。因為哥布林們為安莉效力,也是安莉四奔波的原因之一。

「其實我也很想跟你一起去……」恩弗雷亞非常憾地嘟噥,然後他似乎想擺暗的氣氛,故作開朗地接著說:「對啊。不要,我會負責照顧妮姆的。別擔心,儘管努力辦事吧。」

「……這世上應該只有我一個人這樣吧。突然被人捧上天,必須裝出一副了不起的高姿態,還得去從來沒去過的地方,又得理好幾項從沒做過的工作。」

「別那麼悲觀嘛,安莉。找遍全世界的話,應該至還可以再找到一個人吧。」

看到安莉疲累地垂下肩膀,恩弗雷亞與壽限無輕聲笑了起來。最後,一個人站在遠他們的阿格,用沒人聽得見的微小音量低喃:

「原來真的是靠力量支配那個哥布林啊……卡恩村的族長,安莉大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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