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VERLORD:不死者之王(第九卷)》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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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克尼夫抵達半球狀圓頂形的房間,只見一扇巨大門扉矗立於前。門扉右側有著神雕塑,左側則是惡魔雕塑,兩邊都雕刻得異常細。舉目四,只見周圍擺滿了無數不祥可怖的雕像。

如果要取個橫批,大概就是「審判之門」吧。

吉克尼夫眺著大門,不產生這些想像。

沉默支配著寬敞室,寂靜彷佛化為聲音傳進耳裏。

沒錯,自從被帶到這裏來,沒有人敢說一句話。只有偶爾有人挪,發出鎧甲的金屬聲。

他們可不是遵守禮儀而保持肅靜,是因為來到這裏的一路上,整片超乎想像的景,勾走了所有人的魂。

面對宛如神話世界的景,又怎能要求他們不震懾?

實際上,就連吉克尼夫在行走時,都無法抑四的衝。因為眼前鋪展開來的世界實在太華了。

吉克尼夫轉頭向後──看看一路跟來的屬下們。

傑德、挑細選的十名近衛兵、夫路達與他的門徒、,還有隸屬騎士團的神們。蕾娜與其餘近衛留在馬車旁守衛。

跟在後頭的所有人──夫路達除外──全都顯得臉上無

這是走過一條窮盡帝國藝文化粹也無法打造出來的通道後,讓眾人強烈到自己的渺小所導致的結果。

納薩力克地下大墳墓只是虛有墳墓之名,實際上卻是諸神居住的麗世界。統治此地的魔法唱者,安茲•烏爾•恭這號人給他們的印象太過巨大,已經變得難以形容。

吉克尼夫出有些自嘲的笑容。人類遇到優越的人事,會出於本能想低頭臣服。目睹如此華極致的建築與日常用品,如果有人能不五投地,此人一定是心如木石,不備一點

(……真是讓人煩惱。)

在門扉後方等候的安茲•烏爾•恭是淩駕於夫路達之上的強大魔法唱者,恐怕是史無前例的唯一存在。他的城堡之華超越了人類想像,僕從們也都擁有強大力量。要形容的話,就是無所不能的存在。

這樣強大的存在,怎麼會一直蟄居到現在才現?吉克尼夫不能明白,不過再過不久謎底就會揭曉。

藉由在這廳堂裏進行的會談,應該能略為揣測出對方的目的。

(都顯示了這麼大的力量,不可能真的只是要我謝罪就結束了。)

他本來想看穿並刺激安茲•烏爾•恭的,讓狀況變得對帝國有利。前來謝罪不過是藉口罷了。

然而──

(──擁有如此力量的人,要怎麼刺激他的?用上我擁有的任何財寶,都不可能辦得到。)

如同一克拉的小顆寶石刺激不了吉克尼夫的,吉克尼夫拿得出來的財寶,可能也很難勾起安茲•烏爾•恭的

首先金錢是絕對沒用的。

提供軍事力量或魔法技──這些他們都遠不及對方,安茲•烏爾•恭不可能想要。

論異──他想到由莉等僕──恐怕也沒用。

坐擁如此奢華居的人,也不可能會需要地位或權力。

那麼他到底會想要什麼?

吉克尼夫完全想像不到。人類所能描繪出的,或許本不能打安茲•烏爾•恭的心。

「……也許很難呢。」

吉克尼夫在腦中思考無數能對付安茲•烏爾•恭這號人的手段。

結論是一籌莫展。

得到的答案是:最聰明的辦法就是不要弄到與他為敵。

(我方的勝利,就是在不讓帝國傷害的況下活著回去吧。)

含著這種想法的聲音,比吉克尼夫預期得還大聲,但沒人做出反應,因為大家都深周圍世界所吸引。

「這扇門後方就是王座之廳,安茲大人在那裏等候著各位。」

由莉對吉克尼夫一行人一鞠躬,好像在說自己的職責到此結束。

彷佛等著這句話,厚重的門扉在無人推的狀態下,自慢慢開啟。

一口氣的聲音傳吉克尼夫耳裏,而且不是一兩個人,恐怕說也有十幾個人,也就是來到此之人的一半以上。這代表了他們沒有做好覺悟而產生的搖,也顯示出他們想逃命的心。換句話說,很多人都希這扇門不要打開。

正因為如此,他應該謝門扉自打開。如果要等他們做好覺悟才開,那恐怕永遠都不會打開了。

視野的是一間寬敞,天花板高聳的廳堂。牆壁以白為基調,再加上以金為主的細裝飾。

吊在天花板上的幾盞豪華水晶吊燈以七寶石製作而,散放出夢幻般的輝。牆上掛著好幾面巨大旗幟,從天花板垂到地板上。

這間廳堂正適合「王座之廳」這個名稱,沒有更好的形容詞了。

而從廳堂撲向眾人的氣息,讓吉克尼夫一行人的臉瞬間變得慘白。

中央鋪著深紅地毯,左右兩邊排站著力量強到難以形容的一群存在。

惡魔、龍、奇妙的人形生、鎧甲騎士、雙足步行的昆蟲、元素靈。他們有著形形的大小與外觀,只是其中藏的力量卻是超乎常理。這種存在於左右兩邊一字排開,讓人數都不想數。

這些人沉默無言地注視著吉克尼夫等人。一般認為分地位高到某種程度的人眼神有力量,但吉克尼夫還是第一次彷佛力。

吉克尼夫背後傳來沙啞的哀,以及微微抖的金屬聲。

那是部下們到恐懼的證據。

然而,吉克尼夫可以老實說。

他無意斥責自己的部下表現出害怕反應,反而還想稱讚他們能克制自己,而沒有一個人逃走。

面對這樣的存在──使人類產生潛在恐懼的高階存在,他們沒有逃走,實在值得嘉許。

吉克尼夫將自己對安茲•烏爾•恭的警戒評估提高了十幾級。至今他一直保持警戒,也提高過評估等級,但現在他知道自己還是太天真了。

他判斷安茲•烏爾•恭已不再只是可能危害帝國命脈,而是會威脅到種──不只人類,亞人類種族也一樣──存續的危險存在。

吉克尼夫的視線移到地毯前方。

遙遠的那一頭有一段臺階,周圍有看似左右親信的一群人並排站著。銀髮、像是昆蟲直立的蒼白怪、既像青蛙又像人的西裝男子,還有兩名黑暗靈──看到們,吉克尼夫稍稍放了心。如果瞬殺近衛隊的兩人只是一般兵卒的話,他一定無法繼續保持鎮定。

眼睛往臺階上一看,那裏有一位生了羽翼的,在後面──

「那就是……」

坐在水晶王座上,手持怪異法杖,恐怖的死亡化

出骷髏頭顱的怪

宛如黑暗集中於一個點,凝結形的存在。

──那就是,那就是安茲•烏爾•恭。

他頭上戴著華貴王冠,穿豪華的漆黑長袍,手指上好幾枚戒指亮耀眼。離了這麼遠的距離,吉克尼夫仍然明白到,帝國的任何工匠都做不出那一奢華巧的裝飾品。

安茲•烏爾•恭空虛的骷髏眼窩當中,點亮著紅似鮮的火。吉克尼夫能夠覺得到,那的燈火正舐般地環顧著一行人。

毫不因為對方不是人類而到驚訝,反而很高興對方不是人類。

因為對方是怪而非人類,才能讓他接此人是異乎尋常的超人存在。

「呼。」

吉克尼夫輕吐一口氣。

那是代表覺悟的歎息。

從門扉敞開到現在,並沒經過多時間,不至於因為站著不講話而引人起疑。但也不能一直站在門口不,所以──他邁開腳步。

「走了。」

他用只有後的人能聽見的音量說道。如果有人看到,一定會很驚訝吉克尼夫,卻能正常說話吧。這不是魔法,純粹是他的特技,而且在這種場合非常有用。

只是,似乎沒有人對吉克尼夫所言做出反應並開始移

要走到安茲•烏爾•恭面前,就等於要通過左右排開的異形面前。他們雖然知道應該不會遭到攻擊,但是要從那些怪面前走過,仍然需要勇氣。

不會遭到攻擊絕非樂觀的判斷。

誰都知道像這次這樣使用王座之廳作為會面場所,大多有儀式的意義,並兼顯示國威的目的。

換句話說選擇這個地方,本有展現納薩力克力量的意圖,證明了對方不會在這裏大開殺戒。如果對方想殺了他們,早就把他們帶去屠宰場了。

部下們應該也明白這一點,但還是不敢踏出腳步。最主要的原因,大概是本能拒絕靠近那些怪吧。

走過異形生的面前,前方就是──納薩力克地下大墳墓的左右親信們。這些人藏的力量,已經達到無可計量的領域。

然後是坐在王座上的──安茲•烏爾•恭。

吉克尼夫總算是打從心底明白了。

那大概就是被稱為「神」的存在。

已經裝備了神防,仍然能到超乎尋常的力。一個不小心,恐怕連這個人稱鮮皇帝的男人都要屈膝下跪。

然而正因為如此,他不去不行。

如同吉克尼夫觀察過安茲•烏爾•恭,對方也在觀察吉克尼夫。一旦自己的名聲在這裏一落千丈,帝國今後將會面臨何種命運?吉克尼夫至得讓對方認同自己的價值,以延續帝國的命脈。

吉克尼夫嘲笑自己。

什麼槍舌戰。

(這就做後悔莫及。做什麼都已經沒意義了,只能儘量將抑到最小限度。)

「──走了!」

吉克尼夫加重語氣說。這話是對部下說的,但更大的用意是激勵自己的心。他覺到部下都跟了上來。

地毯十分,以吉克尼夫目前的心來說,實在太輕了。

無視於撲向自己的無數氣,吉克尼夫只盯前方──只注視著安茲•烏爾•恭往前走。他有種直覺,一旦目離開那個目標,自己的腳步將會停下來。

吉克尼夫並非優秀的戰士。當近衛隊都到恐懼時,他之所以能帶頭前進,是因為一輩子當皇帝培養出的神力。

不久,他來到了臺階下,左右親信們的面前。

「安茲大人,哈斯帝國皇帝,吉克尼夫•倫•法德•艾爾•尼克斯希能謁見您。」

臺階上隨侍於王座旁,生了羽翼的發出的聲音也十分婉轉聽,正適合的花容月貌。吉克尼夫不這樣想。

聽到的聲音,彷佛諸神以死為主題創造出的人開口了。

「歡迎你來,哈斯帝國皇帝。我就是納薩力克地下大墳墓之主,安茲•烏爾•恭。」

那聲音比原本想像的還要正常──接近人類,吉克尼夫稍微安心了點。

這樣的話,或許可以聽出話中的

「我由衷謝你的歡迎,安茲•烏爾•恭閣下。」

由於對方生了一張骷髏臉,完全看不出一點表。吉克尼夫陷沉思,思考該如何開啟話題,才符合目前的場合。

斬斷這段空白時間的,既非吉克尼夫也非安茲。

「安茲大人,竊以為人類這種下等種族想與安茲大人對等談話,實屬大不敬。」男人繼續說:「『叩拜』。」

吉克尼夫的背後傳來好幾陣金屬鏗鏘聲。不用確認他也想像得出來,臣子們一定都照著男人的命令叩拜了吧。他聽見有人似乎拚命想維持站姿,發出

很可能是強力神攻擊造的強制效果。

吉克尼夫要不是有隨時配戴著的首飾,早就匍匐在地了。

無數視線集中在唯一一個沒有叩拜的吉克尼夫上。那就像在觀察實驗一樣,目冰冷至極。

「──好了,迪米烏哥斯。」

「是!」名迪米烏哥斯,有點像青蛙的怪對主人恭敬行禮。「『平』。」

看不見的沉重力消失,背後傳來鬆口氣的歎息。

「……吉克尼夫•倫•法德•艾爾•尼克斯閣下,你遠道而來,我的部下卻冒犯了你。沒能管好部下是我領導無方,請你原諒。如果你希,我願意低頭致歉。」

在座的怪們之間產生了一陣搖。

複數在吉克尼夫心中同時刮起風暴。

警戒出自得知安茲•烏爾•恭不是只以暴力行的存在。

安心出自得知安茲•烏爾•恭不是只以暴力行的存在。

而最大的是恐懼,因為他知道安茲•烏爾•恭抓住了這裏所有怪的心。

同時,吉克尼夫也有了一種不祥預,覺得事似乎都照安茲的計畫進行。好像一切都是安排好的,給了他一種不協調

「無須道歉,恭閣下。部下誤解主人的意向而擅自行,是常有的事。帝國的人似乎也做出了一樣的事來,真教我難堪。」

制力獲得解放的一名近衛兵,趕將拿著的甕放在吉克尼夫旁。本來吉克尼夫應該立即做出下一個作,但他有點猶豫。

(恭的部下的行,會不會是讓我採取這個行的佈局?如果是這樣,我不應該順著對方的意……也由不得我吧。這就跟用真劍對打一樣,是反抗趨勢反而會重傷……這下不妙。)

「擅自派人侵閣下的墳墓──我不知道稱墳墓恰不恰當,總之這是派人侵此地的愚蠢貴族的首級,請笑納。」

甕裏裝的是弗梅爾伯爵的首級,也就是吉克尼夫間接導,讓他將工作者送進此地的那個貴族。

白養這可有可無的貴族,就是為了用在這一時。

死無對證。他不知道安茲•烏爾•恭獲得了多報,總之壞事儘量掩蓋才是聰明之舉。

會派遣使者去找吉克尼夫,也可能是因為工作者踏進自己的城堡,為了讓主子負起責任,才會那樣恫嚇他們。所以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裝傻裝到底,死不承認。

站在安茲旁的輕輕一揚,迪米烏哥斯就捧著甕走上臺階。

然後他跪在安茲跟前,從甕中取出貴族被砍下的頭顱。

安茲拿起那顆頭顱。

「我就收下了──怎麼理呢?廢棄太可惜了。」

(……嗯?喔,大概是諷刺吧。原來如此,那傢伙很確定弗梅爾只是被縱了……問題在於他的報來源……)

突然間,拿在白骨手掌裏的伯爵頭顱了起來。

起初他以為是安茲在,但很快他就知道並非如此。頭顱被濃稠覆蓋,從安茲手中滾落。

吉克尼夫目不轉睛地盯著令人驚駭的現象──只見濃稠的黑,一口氣從地板噴了出來。

流掉之後,一件巨大黑鎧站在那裏。

是死亡騎士。

吉克尼夫背後一齊發出氣似的呼吸。

「怎麼……可能……」

之前說的「創造」,原來真的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吉克尼夫以意志力阻止自己咬住下,他不能做出那樣難看的作。

「去吧,列站好。」

隨著彷佛自地底傳來的沉重話語,死亡騎士走下臺階,消失在吉克尼夫的視野角落。

(安茲•烏爾•恭究竟還能創造出多只死亡騎士?該不會只要有人類死,就能無限創造吧?不,再怎麼說也沒那麼誇張──他創造不出比死亡騎士更強的不死者嗎?難不……他創造得出來……)

「那麼,吉克尼夫•倫•法德•艾爾•尼克斯閣下。」

平靜的語氣讓吉克尼夫回過神來,對安茲出爽朗的笑容。

「喔,恭閣下,我吉克尼夫就可以了,畢竟我的名字很長。」

「是嗎?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吉克尼夫閣下。首先容我為了在你面前獻醜道歉。再來是剛才我的部下,對你以及你的各位屬下有所冒犯,因此你底下的貴族給納薩力克造的麻煩就此一筆勾銷。這事就到此為止,有勞閣下特地跑一趟,現在閣下可以回去了。」

「──嗄?」吉克尼夫沒聽懂他在說什麼。「抱……抱歉,我沒聽清楚,可以請你再說一遍嗎?」

「我說你不用謝罪,可以回去了。我們接下來也有些事要忙。」

安茲開玩笑似的聳聳肩。

吉克尼夫完全搞不懂這是怎麼回事。

對方難道不是想要自己賠罪,並且達某種目的,才會把自己來嗎?現在卻這麼簡單就原諒自己,太奇怪了。

前後行完全不一致。

(──等等!那傢伙剛才說什麼?)

「抱歉,你說你接下來有事要忙,是什麼意思?」

「多虧了閣下,讓我知道低調過日子一樣會被牽扯進麻煩事。既然如此,我打算前往地表,把麻煩事解決乾淨。」

「這……這話的意思是……」

「首先我要那些暗算我們的人為他們的愚蠢付出代價,再來是煩人的傢伙。我會逐步斬除麻煩源,直到取回我深的寂靜。」

簡直是瘋子在胡說。

不──不對,他不是瘋子。只要想想安茲•烏爾•恭的能力、兵力與財力,就知道這並非戲言。只不過是吉克尼夫的常識太狹小,無法面對事實罷了。

安茲•烏爾•恭是能辦到這一切的存在。

一種骨悚然的覺自吉克尼夫腳底升起。

因為將自己關在納薩力克地下大墳墓這個僻靜之地的怪,有意打開大門,在地表專橫跋扈。

(難道把我來這裏,就是為了這個目的?所以整件事其實是宣戰佈告嗎!什麼才是最好的辦法?安茲•烏爾•恭等於是在說自己將來會與帝國為敵,我應該現在就先俯首稱臣才對嗎?)

老實說,他覺得這樣做似乎比較聰明。

但是──他不認為一個國家到怪統治,人民能獲得幸福。搞不好所有帝國子民都會被變死亡騎士,那豈不是比死更痛苦?

這是吉克尼夫人生當中最拚命腦的一刻。其實他很想把這個問題帶回國,與數十名智者一同討論,決定方針,但那樣就太遲了。

吉克尼夫臉上帶著清澈的笑容,說道:

「我有個提議,我們結盟如何?」

「應該是臣服才對吧──嗚嘰!」

先是聽見銀鈴般的婉轉嗓音,然後傳來一陣扁的聲音。銀髮微微歪扭,站在旁的亞烏菈一副不了的樣子。

以吉克尼夫的態視力看不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只知道大概是黑暗靈踹了銀髮一腳。

「……我說你啊……」

「──不許吵鬧,肅靜。」

安茲拿出魔王應有的態度,威風凜凜地一揮手。

覺就像一生之中長久統治眾人,而自然備了這種舉止。

吉克尼夫的戒心突破了極限。

(應該是因為作為統治者治理此地,活了悠久的時,才能有這種舉止吧。想不到竟如此威儀不凡……)

兩名齊聲向主人懺悔自己的愚昧。

亞烏菈毫看不到來皇城時的傲慢態度。先是剛才那一幕,現在吉克尼夫又一次目睹安茲•烏爾•恭完全掌握部下的場面,他下定了決心,接著說下去。

現在開始才是重頭戲。

乾燥的

吉克尼夫從至今的短暫時間想出的無數計畫中,準備好他認為最理想的一個。

「在此地建立閣下的國家,由閣下登基統治。我認為這是件很棒的事,也認為這地位正適合恭閣下。而我們帝國希能對閣下提供最大後援,幫助閣下建國,你覺得呢?」

安茲無皮無的臉文風不。不過,吉克尼夫覺得那雙眼睛裏蘊藏的紅似乎更亮了一些。

「……吉克尼夫閣下,我不認為這樣做對閣下有好啊。」

這個問題十分合理,因此吉克尼夫早就料到了。他裝出一副真心誠意的態度回答:

「為了將來著想,我希閣下統治的國家與我的帝國之間能結友好同盟。」

「原來如此,那就麻煩你了。」

安茲答應得乾脆,讓吉克尼夫愣了一下,好像撲了個空似的。他沒想到事會談得這麼順利。

首先──

(為什麼不要求我們臣服?絕對強者──站在有利立場的人,為什麼會接我的提議?)

當安茲要求自己臣服時,吉克尼夫早已想好無數種手段應對,然而安茲的回答卻不在吉克尼夫的預測範圍

他的目的是什麼?

吉克尼夫無法揣測安茲的思維。

與強者戰時,弱者的戰鬥方式就是思考如何讓對方栽跟鬥,也可以說是利用強者的驕矜自滿應戰。然而,如果強者是個不驕矜自滿的存在,這招就行不通了,弱者唯一的戰鬥方式就此失去意義。

安茲就是這樣的一個人,絕不做出讓人覺出強者驕傲的行

不對──

(該不會跟我想的一樣,這一切也都是照對方的計畫走?有可能,他回答得實在太快了。難道我做的選擇,都在他的預料之中?)

吉克尼夫強烈認識到,安茲這個存在的可怕之不只是其藏的力量,還有他的聰明睿智。

「這……這樣啊,那真是太好了。那……那麼如果你有什麼希我們做的,可以現在就告訴我們嗎?」

「一時想不到呢,不過,我希確立一個方法,能隨時與閣下取得聯絡,例如替我的使者安排個置。」

如果到目前的一切都是照安茲的想法在走,他不可能什麼都沒想到。那麼,這段對話只是偶然了?

(不,這句話本也有可能是幌子。大概是覺得回答得太快會被我看穿企圖吧,這個怪還真有頭腦。不,正因為是怪,所以才有著超乎常人的智慧嗎?)

「嗯,你說得是。我真笨,沒立刻想到這方面的問題,真不愧是恭閣下。」

「……嗯。」

討厭聽客套話嗎?

聽到安茲興致缺缺的回答,吉克尼夫悄悄將這點寫進心裏的記事本。

「那麼我就回去了,不過我會把留下來。這方面的問題,可以請你與他協商嗎?……羅•梵米利恩!」

「──是!我將為帝國鞠躬盡瘁,使命必達!」

他看不到背後羅的表,不過從他的聲音當中,可以強烈到他的決心。實際上,在這裏進行的磋商很有可能決定帝國今後的命運。要不是吉克尼夫必須立即回到帝國,組以對抗安茲•烏爾•恭為前提的團隊,他不得能自己留下來。

「回答得很好,覺得到你對皇帝的赤膽忠心。那麼我方就派出迪米烏哥斯吧,雖然他剛才有些冒犯之舉,不過既然你已經不予計較,就給他理好了。」

視野角落看到青蛙臉怪靜靜地行禮,吉克尼夫有種預,知道自己將會失去一名優秀部下。因此吉克尼夫必須拚命抑自己,不讓注視安茲的視線中帶有憎惡之火。

(這麼快就出招了嗎!)

青蛙怪(迪米烏哥斯)的話語有強制效果,對方擺明瞭是要利用這個效果,讓羅為他們的傀儡,可能是想藉此問出帝國部的詳細報吧。

(這不是對同盟國應有的行為,而且還直言不諱地告訴我,好個險小人。迪米烏哥斯……指派看起來不怎麼聰明的怪負責協商這種用腦的工作,是為了日後找藉口說是部下擅自進行諜報工作嗎?安茲•烏爾•恭真是讓我驚愕不斷!混帳傢伙!)

他在心中破口大罵的同時,卻也到佩服。

剛才做出那種失敗,是為了讓自己(吉克尼夫)到時不能說不知道對方會犯那種錯吧。有任何不滿必須現在就說出來,一旦錯過這個機會,以後對方可能會說是自己默認的。

吉克尼夫正要開口,但安茲比他快了一點。

「迪米烏哥斯是我深深信賴的親信,兩方好好洽談,協商過程想必會很順利。」

「那真是太好了。」

吉克尼夫勉強裝笑。

他第一次看到有人這麼善於見機行事。對方都已經事先講這樣了,他也不便再說什麼。

然而聽到安茲接下來這句話,讓吉克尼夫痛切到自己的天真。

「那麼如今雙方立場有變,吉克尼夫閣下已經是我的盟友了,就這樣讓你回去未免不近人。難得有這機會,不妨留宿一晚再走如何?我會用各種方式款待各位。」

(不只是羅,你對所有人都想手腳嗎!)

或者是想進行某些更可怕的手段也說不定。無論如何,他不認為安茲會沒有任何打算就留他們過夜。迪米烏哥斯歪扭著醜臉發笑,好像在說「屬下心裏有數」,讓吉克尼夫打從心底到可恨。

「不,不,不,不用費心了,我得早點回去做各種準備才行。」

「這樣啊?那真是憾。那麼不嫌棄的話,由我──不,由我差人送各位一程如何?」

想像到自己騎乘龍的樣子,吉克尼夫對安茲的提議起了許好奇心。不過,他揮去了這個念頭。安茲不可能真的只是想送他們一程,他也想避免欠對方人

謝你的好意,但我們畢竟是坐馬車來的,就坐馬車回去吧。」

「不死魔的無頭馬可以不眠不休……」

「……抱歉,你的好意我心領了。」

「這樣啊。」

安茲顯得有點憾,不知道是演技還是真心話。吉克尼夫也無法判斷,不過演技的可能比較高。

總之目前勢尚未明瞭,他不想大肆宣傳,讓外人知道安茲這個不死者與帝國結盟了。

更何況要是騎著憎恨生命的不死馬妖回國,姑且不論自己帶來的騎士團神,神殿勢力的神們不知道會說些什麼。

「那麼我們就此告辭。」

「這樣的話,迪米烏哥斯……你送客人到外面吧。」

「不……不用費心了……難得有這機會,可以麻煩各位僕送我們嗎?我從沒見過那樣麗的士們。」

安茲偏了偏頭,好像覺得很不可思議。

──假惺惺。

吉克尼夫面微笑,心裏卻在拚命抑憤恨。

安茲一定是知道自己對迪米烏哥斯有戒心,才會這樣故意酸自己。

本無意與自己建立友好關係。大概還有個目的,就是要讓自己明白誰才是老大。

(竟然如此邪惡……這可是全人類的危機啊……)

「喔,謝謝你的讚,那麼你就跟在外面待命的僕說一聲吧。今天是喜獲盟友的好日子,我還想把這一天制定為節日呢。」

(你是想說奴隸紀念日嗎!)

吉克尼夫完全不讓心中的吶喊溢於言表,對安茲出微笑。

「說得沒錯,真的──說得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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