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另一場戰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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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耶•蘭提爾開始準備進軍卡茲平原的的喧囂拋在後，揮軍北上的布羅•安德瑞恩•耶路德•萊兒•凡瑟芙第一王子一肚子氣。

「雷文侯爵那個王八蛋……」

布羅忍不住咒罵出聲。

惡魔之際，弟弟借用了雷文侯爵的屬下巡邏王都維持治安，給了貴族有事之際能而戰的印象。因此，原本推舉第一王子布羅為下任國王的貴族之間，意見開始有了分歧。也因為雷文侯爵推舉的是第二王子，甚至有些貴族已經跳槽到那一邊了。

在惡魔時沒出面真是一大失策。

布羅之所以沒上前線，留在王宮裏，是因為他沒有自己的部下。

這項判斷本很正確，一個人跑去前線又能幫上什麼忙？只會扯人後而已，況且那些惡魔也有可能襲擊王宮。

弟弟也一樣，要不是有雷文侯爵的士兵，哪有辦法維持什麼治安。

布羅相信自己做了正確的判斷，然而那些蠢材卻不懂這一點，都被表像所蒙蔽。結果一切都照雷文侯爵的計謀進行，不過如此而已。

「難道每個人都不明白他的企圖嗎？說到底，他們只是巡邏而已，並沒有跟惡魔戰啊！」

如果讓弟弟上戰場，鐵定是醜態畢。一想到這點，就知道雷文侯爵有多聰明。

另外還有一件事讓布羅相當不高興。

那就是自己現在正在往卡恩村這個偏僻村落前進的慘況。

自己在王位繼承競爭中落於人後了。

所以這次與帝國的戰爭，布羅必須向外展現出第一王子該有的姿態。為了讓眾人知道自己才是繼承王國的不二人選，他非得取回被弟弟奪走的名聲才行。

因此這場戰爭事關重大，但自己得到的命令，卻是跑似的無聊工作。前往邊境的開拓村調查村莊與安茲•烏爾•恭的關係，能得到什麼名譽？

霎時間，一陣冷竄過背脊。

該不會是不想讓布羅立功才這樣做的吧？

父親早有心將王位讓給弟弟，不想讓他立下反敗為勝的功勞，所以才把自己送往偏僻村落──

布羅的呼吸變得紊，父親竟然不把自己這個第一王子放在眼裏，打算把王位讓給只稍微表現了一點勇氣的弟弟，對父親的憎惡燒灼著他的心。

他能在因為煩躁而變得狹窄的視野當中，注意到與自己並轡前進的騎馬影，純粹只是偶然。

「王子，您是否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我神來？」

近距離傳來的尖銳嗓門嗡嗡作響，好像直接在腦子上抓著，甚至讓他想吐，不過他強忍了下來。幸好有冬天的冰冷空氣讓他舒服一點，也多虧了王族生活鍛煉起來的表面工夫。

只有蠢蛋才會暴出心。

「不，不，別在意，我只是在想該如何理父王指派的工作。別說這個了，切納科男爵，你不是去見了鋼級冒險者飛飛嗎？結果怎麼樣？」

「講到這件事，您聽我說啊，王子！發生了一件令人非常不愉快的事！對了，飛飛正好不在，沒見到面。」

「哎，有時候就是運氣不好，畢竟對方是鋼級冒險者嘛。所以你在生什麼氣？沒事先約好就臨時前去拜訪，不在也是沒辦法的吧。」

「不！不是為這件事！讓我到不愉快的是飛飛的同伴，那個做娜貝的人。」

「娜貝？啊，那個『姬』啊。」

布羅想起在王都見過的絕世，得能與自己的小妹匹敵。布羅很想把占為己有，但對方可是父親賞賜過的冒險者的夥伴，不可能像平民一樣隨意置。

「那個對你做了什麼嗎？」

「對我暴力相向！王子請看！」

切納科男爵拿掉金屬手套，只見手上留下了好大一塊瘀青。

「什麼？就算是鋼級冒險者，也不能對貴族使用暴力啊。」

「可是那個娜貝的人突然就抓住我的手，把我趕了出去。」

傳達的容實在太了，布羅不想再認真問下去。不管怎麼想都覺得他一定是瞞了什麼原因。

「王子！懇請王子用您的力量，嚴懲那個對我手的蠢人！」

如果巧妙利用這一點，能不能對那個人為所為？

布羅思考著。

他思考著有沒有什麼辦法可以幫助男爵，並且把娜貝占為己有，但是想不到好辦法。這個男爵十分愚蠢，有可能會自以為是地認為賣了王子一個人。

（真是個派不上用場的男人，好吧，我就暫時跟你套套，等我一坐上王位，第一個就捨棄你。在那之前，就讓我好好利用你吧。）

布羅打著如意算盤，但同時也覺得連這種人都擁有領地與私人兵力，自己卻沒有自己專屬兵力──必須依靠別人才能戰鬥──對這種狀況到心沉重。

對於男爵充滿期待的眼神，布羅一如往常地開空頭支票。

「等我為國王，我會考慮。」

「謝王子！」

布羅不想再跟這個低頭道謝的笨蛋講話，向在自己附近策馬前進的博羅邏普侯爵屬下的騎士提出問題，他是侯爵屬下銳兵團的一名指揮。

「喂，我有點事想問你。」

「有什麼事呢，殿下？」

其實他本沒有想問的事，但又不方便說自己只是不想繼續跟男爵講話，隨便找個藉口罷了。他稍微沉思片刻，想胡找個問題，這時剛才那種討厭的想法再度浮上腦海。

布羅之所以會前往開拓村，一開始是博羅邏普侯爵的提議，也就是說──

（難不侯爵背叛了我？轉為投靠弟弟了？）

他很想否定這個可能。

布羅娶了侯爵的兒為妻，一直是岳父的好兒子。只要布羅登上王位，他就是六大貴族之首了。現在才選擇推舉弟弟，只會跟雷文侯爵起衝突。但如果不是這樣，還能有什麼理由呢？

（若真是如此，我……我被派到偏僻村落，是為了讓貴族都知道，我在戰爭中沒做多大貢獻嗎？）

「您怎麼了嗎？需不需要休息？」

「──住口。」

他再怎麼抑，也無法住口而出的憎惡。

他看到騎士吃了一驚，但還是無法忍耐。

布羅一邊從齒間吐出殺意，一邊下令：

「我命你速速結束卡恩村一事，同時做好準備前往卡茲平原。一到卡恩村，只要能立刻結束任務並出發，我想晚上就能回到耶•蘭提爾了。然後只要小睡片刻，應該能在朝升起前趕往卡茲平原。」

騎士皺起眉頭。

「恕我直言，我認為這會非常困難。殿下請看，這次的陣容包括侯爵屬下三千五百人，以及支援王子的各位貴族的屬下一千五百人，總共約五千人。為了能在短期完使命，補給兵等兵員較，而是以五十輛馬車搬運資代替。」

「這我知道，有什麼問題嗎？」

「在這陣容當中，步兵有四千五百人，另有騎兵五百人。就算能不到一小時解決卡恩村的任務，想在晚上之前回到耶•蘭提爾，將會相當地趕。」

「所以我才在問你，我再問一遍，有什麼問題嗎？這樣做不就了？」

「王子……步兵當中會有人累垮的。」

「你是不是搞錯了什麼？去那種邊境的小村落，說穿了本毫無價值。我們必須做的，是前往卡茲平原戰勝帝國。你不是侯爵的屬下嗎？既然如此，我問你，這場戰爭有輕鬆到能讓多達五千名士兵閑晃嗎？你是這樣認為的嗎？」

騎士將抿一條線。

「別搞錯優先順序了……士兵會累垮？用鞭子他們也要讓他們跑。因為你們是為了在卡茲平原作戰，才會被召集至此的。」

（──同時也是為了讓我提高名聲。）

「……殿下所言甚是，遵命。」

騎士低頭領命。

「你一開始就應該這樣回答。計畫一下幾點可以抵達耶•蘭提爾，然後幾點可以出發，一切細節給你理。」

「是！我立刻去商討相關事宜，一定會帶回殿下想要的答案。」

騎士策馬前往同袍邊時，布羅已經沒把他放在心上了。

（父親難道厭惡我嗎？還是老糊塗想不出正確答案了？就是這樣才會想讓位給弟弟。長子繼位才是最正確的，不然豈不是會招惹貴族的反？）

他發誓一定要顛覆自己所的嚴重劣勢，讓他們後悔不該給布羅五千兵士。

只有這份決心驅策著布羅。

「男爵！」

「是！臣在！」

「我很期待你的表現喔！」

男爵似乎尖聲回了些什麼，但布羅左耳進右耳出。

（可惡的賽納克，你就在王都噬臍莫及吧。）

雖然是自己的親弟弟，但在王位繼承戰中卻是必須踢掉的敵人，況且他對弟弟並沒有多。是不會要殺了他，但如果礙事，就算要痛下殺手也在所不辭。

（等我登基之後，那傢伙……能拿來做什麼？是不是應該殺了，以免被哪些愚蠢貴族擁立起來造反？會不會太浪費了？如果是人的話還有很多用途，男人就……妹妹（拉娜）雖然腦袋不太靈，但長得還不錯，可以賣給開出最高價碼的傢伙……一旦弄出王室的旁支統會很麻煩，所以最好能嫁給某個偏遠國度的王族……不過若能派上用場，幫我架構權力基礎，哎，倒是可以考慮考慮。）

想像著自己建立的裏•耶斯提傑王國的理想遠景，布羅陶醉地瞇細了眼。

自己坐在王座上，眾貴族在自己面前低頭致敬。

自己負責下令，公卿大臣們聽命行事。

「真是太妙了。」

他不發出淺笑，趕用手遮掩。

迅速解決卡恩村的任務後，能用多短時間前往卡茲平原？布羅覺得那就像是自己的夢想能否實現的分歧點。

（……假設能強迫士兵奔跑趕路，最重要的是能否在戰爭開打前抵達吧。不，還是說應該靜待開戰，作為伏兵行？）

他覺得這真是一個妙計，但他沒自信能巧妙用兵，趁敵軍不備攻其側面或後面。

他很想給騎士們安排，然而這場戰爭是攸關王位的表現機會，給別人安排不能算是好主意。

該怎麼做才能表現得最亮眼，讓自己被選為王位繼承人？布羅想著，突然靈機一。

（有沒有可能利用卡恩村的村民，跟安茲•烏爾•恭談判？）

那就像是一道耀眼靈自天上灑落。

真是一記高招。

無論安茲•烏爾•恭是基於什麼理由解救了卡恩村，他們的存在應該都能當談判籌碼。

如果安茲•烏爾•恭這個聽都沒聽過的魔法唱者退出這次戰爭，失去大義名分的帝國為了避免被上侵略戰爭的標籤，應該會被迫撤軍。

假使布羅的行，了帝國退兵的主要因素──

（那豈不是一件非常了不起的事嗎？這下父王也不能再輕視我的意見，我國王的位子是坐定了。）

「很好，太棒了。」

如果安茲•烏爾•恭只是正好路過拔刀相助，那他也有可能不會退兵。這樣的話，只要讓卡恩村村民拿起武戰鬥就行了。這場戰鬥是全國總員，卡恩村農民無權拒絕參戰。

父王似乎免除了卡恩村村民的兵役，但現在狀況有變。現場必須由司令──在這個況下，就是由布羅臨機應變。

假使安茲•烏爾•恭殺害了卡恩村的農民，還可以藉此進行政治宣傳（Pr•paganda），批評他不過就是這點程度的人。而這種政治宣傳對他背後的帝國應該也有影響。

布羅對自己的完策略得發抖。

老實說，他本來以為自己的頭腦不比弟弟們，看來也很難說。想不到自己腦中沉睡著如此聰明才智，令布羅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