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VERLORD:不死者之王(第九卷)》第16章

第四章 大屠殺

1

兩軍利用紅褐大地和緩的丘陵排軍佈陣,互相對峙。

王國軍將多達二十四萬五千的驚人大軍,分右翼七萬,左翼七萬,中央十萬五千的兵力,巧妙利用三個丘陵架構陣地。說是陣地,但並沒有用柵欄圍起,而是以鋪天蓋地的大軍所形

從最前列開始排五列的步兵們,舉起必須用兩只手才握得住的六公尺以上長槍,形槍林,陣地就是這樣構的。

這是用來對付帝國的主戰力重裝甲騎馬兵,代替拒馬的功效。之所以不使用拒馬,純粹只是因為要保護這麼大的軍隊,需要的木頭量太多了。不如活用大軍組槍林比較有效率。

雖說這個陣型的確堅固,能讓敵人不敢輕易進攻,但也有很多弱點。

這是集陣型,加上拿的武沉重,頂多只能用來防對手的衝殺。因此這種陣型缺乏應對敵人迅速行的能力,如果帝國箭或是施展魔法,必定有很多人因此犧牲。不過,王國並不要求他們這些普通農民有更多表現,只要能擋下對手的第一波攻勢就行了。

相較之下,與王國軍對峙的帝國軍是六萬。

比起王國的軍隊,真是之又

然而,帝國軍騎士們沒有一點挫敗,反而一副目中無人的神態。他們完全不認為自己會輸。

這種自信來自於對個實力差距的自覺。

但就算是這樣,單純計算起來,兵力差距應該還是相當大。如果是不知疲勞,能永久戰鬥下去的人不在此限,但人類是會累的。只要累積了疲勞,就算能力有差,最後也會被追上。

除此之外,還有一點對王國大大有利。

那就是每一個人的價值。

王國軍的士兵幾乎都是農民;相較之下,帝國則是稱為騎士的專業戰士。王國只是讓農民拿起武,帝國卻是花時間與經費鍛煉每個騎士。有人死傷時,帝國的損失比較大,因此帝國無法採取暴虎馮河或是犧牲騎士的作戰方式。

如此一來,拿這種只能正面衝突的原野地形當戰場,對王國就會比較有利。

所以帝國與王國的戰爭才會每次都只是小試手的小規模戰爭。

對帝國來說,只要能讓王國的農民上戰場就達了目的。他們不會刻意損耗貴重的人力資源,王國也很清楚這一點。

這種彷佛事先安排好的套招,就是帝國與王國的「戰爭」。

王國的大多數貴族心裏都認為,縱使多了個安茲•烏爾•恭的魔法唱者參戰,這次也一樣只是戰個幾回合就結束了。在帝國,騎士不只是軍事力量,也是員警機構,是保衛一切治安的力量,白白浪費這種力量甚至可能撼帝國的基。

因此,王國貴族都等著帝國先兵。

按照往年慣例,帝國軍會直接通過王國軍面前,然後撤退,王國再高呼勝利。

每年都是這樣。

然而──

帝國軍按兵不

他們從有如要塞的駐紮地出兵,在王國軍面前布下陣勢之後,就再也沒有靜。簡直像是在等王國主出擊,或是在等待什麼別的。

「沒有靜呢,這究竟是什麼意思?」

國王坐鎮的大本營,從十萬五千大軍萬頭攢的中央軍隊看來,於稍微偏後方的位置。

在稍微隆起的丘陵上最為安全的陣地裏,待在葛傑夫旁的雷文侯爵,著帝國那些文風不的騎士,低聲說道。

帝國不,王國也不能

王國已經做了槍林陣型,如果主進攻就太蠢了。過去曾經有些貴族先下手為強,主攻打帝國,但眨眼間就被殺得橫遍野,王國因此損失慘重。

從此以後,王國對帝國的戰就一直都是組槍林嚴陣以待。既然對方願意退兵,己方沒必要勉強涉險。

「這個嘛,看起來也像是在等我方行,不過……」

「最終勸告都做了,現在已經開戰了耶……戰士長──葛傑夫閣下猜得到帝國究竟在等『什麼』嗎?」

三十分鐘前在兩軍對峙的中央地帶,使者已經進行過談判。說是談判,其實不過是提出對方絕不可能接的條件進行勸告,如同一場兒戲。簡而言之就是偽善,假裝自己慈悲為懷,直到最後一刻都在嘗試回避戰爭。

談判當然以破裂告終,於是也就開戰了。

按照往年慣例,帝國軍應該會即刻兵。但這次卻一反常態,始終按兵不

「我哪里猜得到,你知道些什麼嗎?」

「不,我對戰爭這些軍事問題不是很清楚,這方面我全都給部下理。」

「我可是深切會過侯爵的聰明才智,你這樣說聽起來很虛假喔。」

「很虛假……想不到葛傑夫閣下講話還滿直接的嘛。」

「惹你不高興了嗎?如果是這樣的話我道歉。」

「哈哈哈,不,我一點也不在意。比起以前,您現在態度友善多了。」

葛傑夫覺得他話中帶刺,皺起眉頭。

「哈哈哈,您就坦率地接吧。我是真的不太擅長調兵遣將,沒騙您。我的部下當中正好有人擅長用兵,所以我都給他。」

「該不會是──在那惡魔中一舉名的前冒險者之一?」

「啊……不,不是,他們在那裏。」

雷文侯爵指著的方向,有個五人組的集團。

所有人都即將步中年,實力恐怕不比全盛期,不過不愧是前山銅級冒險者,散發出連葛傑夫都不敢大意的氛圍。

「他們是我的親衛隊,在我邊保護我的安全。」

「有那些高手做護衛,侯爵一定能平安歸返王都……只要不跟那個大魔法唱者對峙就行。喔,對了,所以你說的軍師是?」

「是我領土的平民,葛傑夫閣下不認識他。當一群哥布林襲擊此人的村莊時,此人以大約只有哥布林一半的村民加以擊退,立下功勞,讓我知道了有這號人。從此以後我就讓他擔任軍隊指揮,很多事都給他……令人驚訝的是此人十分優秀,從來沒打過敗仗。我給了他很高的地位,擔任我的幕僚。」

「想不到有這麼一位軍師,能讓雷文侯爵如此讚賞……真想見見這個人。如果是這麼優秀的人,實在很想把王國全軍的指揮權給他。」

「如果……把全軍的指揮權給他,王國軍齊心戮力,一同戰的話,應該能打一場讓鄰近諸國說出『裏•耶斯提傑王國軍不可小覷』的仗吧……」

葛傑夫與雷文侯爵面面相覷,歎了口氣,然後疲累地一起笑了。

「但貴族不可能允許平民這樣做的,照目前狀況只是空談呢。」

「在目前派系分裂的狀況下是不可能的吧。」

帝國軍讓各軍團的指揮擔任將軍,底下又有師團長與大隊長等等,形相當穩固的組織。

相較之下,王國是由各個貴族自己率兵前來,因此雖然由國王擔任總指揮,各個部隊卻是照自己或派系的想法在

講明了,就是支缺乏統率的軍隊。

即使是為戰士長的葛傑夫,也不過是命率領國王直屬的戰士團部隊,並不能命令各個貴族。的確,如果經由國王發出命令或許可行,但很多貴族輕視或是排斥平民出的葛傑夫,這樣做必定會留下禍。國王也明白這一點,所以發出敕命時不會讓葛傑夫執行。

兩人為自己與王國的立場沉重地歎了口氣,然後相視而笑。

這種話題應該選在別的地方談,而不是在兵刃相向的戰場。

「活著回去,又得面對另一種戰場呢。」

「我聽說貴族就是這麼回事,不是嗎?」

「等這場戰爭結束,我會向國王進諫,請國王賜與葛傑夫閣下貴族地位。因為某人一副為國王佩劍的態度,卻不肯積極接貴族社會,讓我相當生氣。」

雷文侯爵雖然半開玩笑地說,看他眼中蘊藏的輝,卻能看出他是真的在生氣。

擅長緒的人對自己坦誠相對,是件令人高興的事,不過負面緒例外。葛傑夫轉移話題。

「……先別說這個,能不能請那位軍師閣下過來,聽聽他的意見?……找他過來可能很難吧。」

「嗯,因為我把我那邊的本營給他管了。不知道帝國何時會兵,我不太想讓他離開本營。」

雷文侯爵雖然說為王國提供協助,但對他來說最重要還是自己的領地,當然會拒絕了。

「唉……雖說每次都是同一套,但我實在不太喜歡這種張的氣氛。我並不希帝國認真起來殺向我軍,但如果想發攻擊拜託快點,免得害我心焦慮。」

葛傑夫覺到王國軍飄著坐立不安的氛圍,先看看是從哪里來的,然後皺起眉頭。

「……原來如此,有可能是帝國的戰略之一,在等我軍按捺不住採取行。這麼大的兵力要取得協調,一同行很難,所以只要其中一支軍隊有點小作,傳遞到末端就會變大幅震盪。集一的大群很難襲擊,但序的獵就很容易咬死了,這就跟野的狩獵一樣。」

雷文侯爵表狐疑地順著葛傑夫的視線看去,看到左翼兵士忙的模樣,這才顯得恍然大悟。

「那是……好像是要把後方的士兵移到前列……」

「如果只是重組陣型是不用擔心……」

「那是博羅邏普侯爵的旗幟呢,左翼的大將似乎想親自移到前列。」

王國將貴族派的人配置在兩翼,中央由擁王派的人固守。

中央的大將是國王蘭布沙三世,左翼大將為博羅邏普侯爵。

「重組陣型把本營擺在前面可是異常狀況啊,您也明白吧,葛傑夫閣下,侯爵是在調自己屬下的兵。這場戰爭有很多貴族在看著聽著,只要能在對抗個力量優秀的帝國騎士時好好表現一番,大家就會說他是擁有王國最強部隊的貴族。」

雷文侯爵用挑釁的視線看向葛傑夫,意思是說﹕「他們將會獲得比你引以為傲的戰士團更高的評價,你不在乎嗎」。

葛傑夫不可能中他這種激將法。

「戰士團已經命擔任陛下的護衛,就算帝國發突擊,沒有陛下的命令,我無意行,因為沒有什麼任務比護衛陛下平安歸返王都更重要。」

葛傑夫拍了拍腰上的劍。

「不過為了殺退敵軍的氣勢,我可能會獨自出戰。」

「王國代代相傳的四大寶之一,剃刀之刃(Razor Edge)嗎……原來如此。」

雷文侯爵的視線上下打量葛傑夫。

不會疲憊的活力護手(Gauntlet of Vitality)、能夠持續治療的不滅護符(Amulet of Immortal)、以最強度金屬(鋼)製,經過魔化,能夠避開致命一擊的守護鎧甲(Guardian)。最後是只追求鋒利度,就連經過魔化的鎧甲也能像油一般切開的魔法劍,剃刀之刃。

「將這一切全數裝備起來的您,如今正是王國的至寶。據說王國原本有五大寶,原來從一開始就全都在這了。」

聽到對方將自己比做寶,葛傑夫明知這種過分的讚只是客套話,卻還是無法讓自己不臉紅。

「別這樣誇我了,雷文侯爵。比起我,真正了不起的是陛下。陛下明知將這些寶借給平民代表什麼意義,卻還是全部託付給我。」

「說得的確有道理,老實說,我原本以為宣佈把這些寶借給平民(您)是愚蠢的行為,只會讓許多人離擁王派。然而像這樣與您並肩站在戰場上,卻又覺得真是高招,我這人還真是自私。」

「希我能不負你的期許……」

葛傑夫著在場的帝國騎士團。

除了三重魔法唱者夫路達•帕拉戴恩以外,帝國沒什麼人讓葛傑夫覺得難對付。即使是帝國騎士當中號稱最強的四名騎士,他也有自信能打贏。裝備著這些至寶甚至讓他產生一,說不定連夫路達都能贏過。

然而,他不認為自己能贏過安茲•烏爾•恭。

他就是無法想像。

不管他如何樂觀,往對自己有利的方向想,都覺得自己會被神魔法一擊殺死。

「怎麼了嗎?」

「沒……沒有……」

大家都把自己視為王國最強戰士,若是自己示弱,會有損士兵的士氣。

「呃,沒什麼……只是覺得布羅王子很可憐。」

「可憐嗎?……該不會……原來如此,是這麼回事啊。葛傑夫閣下也……原來如此。」

「你想說什麼?」

「沒有,葛傑夫閣下該不會是以為,國王是不想讓王子立功,才把他送去卡恩村的?」

「不是嗎?」

雷文侯爵苦笑了。

「嗯,差遠了。陛下是真的很信賴葛傑夫閣下喔。」

葛傑夫有聽沒懂,一臉狐疑,雷文侯爵解釋給他聽。

「自己最信賴的戰士長對安茲•烏爾•恭抱有最大級的戒心,國王當然也對此人有戒備了。國王不想讓自己的兒子來到這種不知道會有什麼狀況的戰場,就算只能立下微小功勳,也想把寶貝兒子送到安全地帶……這麼多人都把自己的孩子送上戰場,國王卻只想保護自己的孩子,要是以前的我,一定覺得很不愉快。」然後他用為人父親的表笑了。「但現在我能會,為了保護自己的孩子,換是我也會這麼做的。」

「是啊,雷文侯爵,你真的是個做父親的。」

雷文侯爵笑了,葛傑夫很沒禮貌地覺得這笑容實在不像他的作風,但他笑得慈祥快樂又驕傲。

「我是做父親的沒錯啊,我已經跟小孩約好,等這場戰爭結束後要花時間陪他玩,就是這麼一個普通的父親。哎呀,離題了,總之就是這樣……不過,布羅王子恐怕不能會做父親的心意吧。孩子不懂做父母的心,真讓人有些寂寞。」

葛傑夫不知該如何回答,他沒有小孩,這牢對他來說太深奧了。

「對……對了,敵軍有沒有可能派分隊突襲耶•蘭提爾?就算會引來惡評,只要是為了攻陷城池,也許他們什麼都做得出來。」

葛傑夫也覺得自己一答不上來就在轉換話題,不過雷文侯爵配合著他說下去。

「要攻陷那個以三重城牆保護的耶•蘭提爾,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喔。就算員帝國軍的其餘兩支軍隊,恐怕也很難吧。我那個軍師也說敵軍不會採用這種戰。」

「是嗎?比方說可以用飛空騎啊,還有,如果帝國立了另一支軍隊呢?」

「還是沒辦法。總歸一句話,寡兵就是很難佔領都市,人數不夠的話是不能控制都市的……我這樣說吧,葛傑夫閣下。想要徹底控制住耶•蘭提爾,有一項必須條件,您知道是什麼嗎?」

葛傑夫坦率地搖頭。

「就是要與王國正面對戰,並且大獲全勝。如果是險勝,統治起來必定難上加難。市民不可能對侵略者表示友好態度,可以想見會有抵抗運。就算帝國用分隊攻陷了耶•蘭提爾,只要兵士毫髮無傷,就會立刻展開行搶回來。所以帝國必須大獲全勝,如此一來市民會因為害怕而無法抵抗,也沒有餘力兵。」

簡而言之,帝國必須在這裏打一場勝仗,而且要大獲全勝,能讓鄰近諸國不敢出手,尤其是王國不能立即出兵奪回國土的勝利。

忽然間,葛傑夫到所有片段都連接起來了,只是還不能形。

漠然的不祥預折磨著葛傑夫。

「怎麼了,葛傑夫閣下?」

「沒有──」

葛傑夫心想,如果把浮現腦海的零碎拼圖全部告訴雷文侯爵,聰明過人的他也許能拼湊起來,但葛傑夫還來不及開口,侯爵已經將臉轉向帝國的陣地。

「葛傑夫閣下,敵軍似乎終於有靜嘍。」

帝國軍像開路一樣一分為二,葛傑夫看他們的作,在想也許是要應對王國的左翼與右翼。這時,一面陌生的旗幟在中央高高舉起。

那面旗幟不在葛傑夫的知識範圍,上面繪有既不屬於王國,也不屬於帝國的奇妙紋章,一個集團舉著這面旗幟前進。

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那個集團上。

接著──葛傑夫心裏一陣發旁的雷文侯爵看的應該是同一個事嚨發出咕嘟一聲。葛傑夫因此知道並非自己一個人心裏發,舌頭深產生一苦味,心臟怦怦跳。

那是一支異常的軍隊。

出現的是大約五百名騎兵,以對峙的兩軍來看實在得可憐。

然而,那些士兵──太不正常了。即使隔著這麼遠的距離,仍然散發出迎面撲來的氣。

卡恩村的記憶在葛傑夫腦中鮮明復蘇,那時有只騎士型的怪,安茲說是自己創造出來的。現在手持巨大盾牌,穿尖刺鎧甲的相同戰士大約有兩百名。

剩下的也是類似的異形士兵,不過可以看到他們穿皮甲,腰上掛著斧頭、槍矛或彈弓之類的

如果前者是騎士,後者姑且可稱為戰士吧。

總之不是人類就對了,是一群如假包換的怪

不只如此,他們還騎乘著魔。那是足以稱為骸骨魔的魔上纏繞著搖曳的煙霧代替皮。煙霧之中各閃爍著化膿般的黃,以及亮的綠

葛傑夫全冒起皮疙瘩。

不妙。

況不妙。

雖然這種想實在太缺乏容,但葛傑夫想不到更好的形容詞。

「……帝國把魔了軍備之中嗎?這真是令人驚愕,皮疙瘩都起來了。」

「──不對,不是這樣的,雷文侯爵,你想錯了。侯爵現在覺到的──無意識地起皮疙瘩,不是因為這種理由。」

「那是因為?」

看到雷文侯爵一臉不解,葛傑夫斷言道:

「是死亡的危險,人類的求生本能到刺激了。」葛傑夫從吃驚的雷文侯爵上移開視線,著帝國軍。「馬都一團了,連過訓練的軍馬都到害怕,不能彈了嗎……」

「……那些魔到底是?是帝國的部隊嗎?」

「……不可能,那不是人類能支配並役使的魔!」

雖不知道魔的真面目,但出於戰士的直覺,葛傑夫敢斷定。

「不會錯,那一定是……安茲•烏爾•恭的騎兵團!」

「那個!那個!那就是您到畏懼的魔法唱者的軍隊!」

「雷文侯爵!請您盡速召集前冒險者們!問問他們我們該如何行才是最正確的,請對付過無數魔,存活下來的他們提供我們智慧!」

「我──」

他大概是想說「我明白了」,但前冒險者們行得更快,要保護自己的主人。這是當然的了,他們想必比葛傑夫更快到對手的強大。

「雷文侯爵!」

騎著馬的前山銅級冒險者們飛馳而來。

「您看到了嗎?覺到了嗎?」

帶頭趕來的是領隊,火神聖騎士鮑裏斯•阿克賽爾森。

聲音中帶有無法藏的畏怯之

雷文侯爵說不出話來了。葛傑夫很能會他的心

前山銅級冒險者待在有這麼大的軍隊守護的地方,竟然嚇得聲音抖。

葛傑夫覺得已經沒時間顧慮禮節了,出聲說道:

「──請問一下!那是什麼?不用寒暄了!請把各位知道的一切立刻告訴我!」

鮑裏斯握住掛在脖子上的聖印,彷佛它能保護自己。

「……我沒有確切證據,不過他們騎乘的魔很可能是傳說級的怪,名為噬魂魔(S•ul Eater)。這是一種貪婪吞噬活人靈魂的不死者,傳說它們曾經出現在大陸中央地區,人國度的都市中。」

「結果……造被害?」

鮑裏斯接著說出的話,聽起來異樣平靜。

「──十萬。」

葛傑夫倒一口氣。

「……傳說當時出現了三只噬魂魔,都市就此毀滅。當地居民有九•五,也就是十萬人以上因此喪命,這座都市於是為廢城,被稱為沉默都市。」

沉重的死寂籠罩所有人。

「……而現在有五百只?」

沒人有力氣回答雷文侯爵的問題。

沉默當中,葛傑夫出聲音,開口說道:

「剛才我也說過,我不認為帝國能靠自己的力量支配那樣強大的魔。就算有那個大魔法唱者夫路達•帕拉戴恩大老在,我看也沒辦法。所以──」

不用他說完,雷文侯爵也懂了。

「這……這就是安茲•烏爾•恭的實力嗎?那……那麼,騎乘那種魔的人究竟又是什麼來頭?」

「這──」冒險者們面面相覷。「──不知道。但有一點是確定的,那就是他們很危險。呃,抱歉,我不該用危險這種模糊的字眼,應該再解釋清楚一點,但我想不到更好的形容詞了。」

「怎……怎麼辦?葛傑夫閣下!」

對於雷文侯爵張萬分的詢問,葛傑夫簡潔地回答:

「撤退。」

他們已經明白敵人準備了令人驚愕的軍隊,既然如此,除了逃跑還能怎樣?

「向國王進言,請求撤退──」

葛傑夫沒能把話說完。

因為戴著面的魔法唱者站到了敵軍的最前面,他的右邊有個穿連帽長袍的小個子,左邊是帝國四騎士中的一人。

即使隔了這麼遠的距離,葛傑夫仍然不會認錯人。

「──恭閣下。」

「那人就是那個大魔法唱者,安茲•烏爾•恭嗎!」

「是那個人出噬魂魔的嗎?就是他嗎?雷文侯爵,我們──」

經百戰的勇士咕嘟一聲吞下口水,氣似的低語:

「──我們對付的究竟是什麼?」

安茲手臂一揮,彷佛與之呼應,以安茲為中心,突如其來地張開了廣達十公尺的巨大圓頂狀魔法陣。站在他左右的兩人也被包在其中,但看起來沒什麼異狀,看來那魔法陣不會傷害到自己人。

那夢幻般的景,即使是知道現在急的人,也不看得出神。

魔法陣發出蒼白芒,浮現出半明的文字或是符號。文字瞬息萬變,沒有一刻浮現出相同字樣。

王國軍發出驚呼,聽起來毫無,就像在看一場采的表演。然而一些直覺敏銳的人,都困地四

「我要回自己的軍營去,已經沒多餘神去試著手了。安茲•烏爾•恭的力量超乎尋常,實在不該妄想與那種人戰。接下來應該盡全力思考如何減傷亡,回到耶•蘭提爾。請葛傑夫閣下去保護陛下!並且立刻撤退!」

剛才還保持冷靜的雷文侯爵,如今已完全失去鎮定。

「好!我不知道自己能做到什麼程度,總之我會保護陛下的。還有,不要想讓軍隊齊步撤退──」

「當然,必須快馬加鞭地撤退──不對,是敗逃。」

「那麼雷文侯爵,祝你平安無事!」

「您才是,葛傑夫閣下!」

王國的智勇雙雄急忙採取行,只不過──

──一切都太遲了。

沒有。

安茲張開魔法陣的同時,如此判斷。

王國軍當中沒有玩家。

在YGGDRASIL這款遊戲當中,超位魔法的力量強大無比。

因此在大規模戰事中,優先擊潰想發超位魔法的人,是最基本的行

可以使用傳送魔法突擊,用魔法進行地毯式轟炸,或是從超遠距離瞄準擊,使用諸如此類的各種手段妨礙對手。

然而,這次安茲沒有到類似的任何攻擊。反過來說,這就證明了YGGDRASIL玩家不在現場。

安茲不被任何人看到,角在面底下歪扭笑容。不過為骷髏的安茲,是不可能出笑容的。

帶有些微喜悅的苦笑,充分說明了安茲的心。

「不用再當餌了吧。」

沒遇到YGGDRASIL玩家是件值得高興的事。

安茲在YGGDRASIL玩家當中,並不是最強的存在。人上有人,遇到比自己更強的玩家,安茲恐怕沒多勝算。遊戲時代的安茲之所以強,是因為知識富,跟玩家PK的話勝算很高,但都是放棄第一次勝負後的連勝。

就善加利用累積起來的報這一點來說,安茲意外地有一套。不過相對地,也非常容易輸給初次遇到的對手。

頗有自知之明的安茲,謝老天沒讓自己上初次遇到的強敵。

但相反地,也有點憾。

看來這次還是找不到對夏提雅進行洗腦,與擁有世界級道的存在有所關連的人。

安茲心中仍然有那份死纏不休的憎惡,強烈的會被抑,但微弱的會一直持續下去。

安茲張開手心,出一個小小的沙

他大可以用付費道立即發超位魔法,之所以沒這麼做,是為了當餌,確認現場有沒有YGGDRASIL玩家。不過既然沒有,那就沒必要繼續發呆等魔法發了,張開魔法陣站著發楞太遜了。

與夏提雅戰時,他沒有多餘神。

蜥蜴人那時候用的不是攻擊魔法。

那麼──

「真令人期待,是啊,太期待了。」

──接下來施展的超位攻擊魔法,會對王國軍造什麼結果呢?

這個魔法在YGGDRASIL時代不算太強,但在這個世界不知道能做出多大效果。

無意間,安茲皺起了不存在的眉

接下來將會有大量人類死亡,自己卻毫沒有憐憫或其他,讓他覺得自己有點可怕。甚至連踩死螞蟻的那種殘酷想法都沒有,真的──真的什麼都沒有。

只有想看到自己行結果的,以及這項行能讓自己──進而對隸屬於納薩力克地下大墳墓的人們得到多利益。

安茲握了手。

沙子從握碎的沙中灑落,呈現出不同於風向的作,流散到安茲周圍張開的魔法陣裏。

然後──超位魔法即刻發

「黑暗穰之獻祭(I ä Shub-Niggurath)」。

黑暗氣息,吹過剛剛才改變好陣型的王國軍左翼陣地。

不,並非真的有風吹過。事實上,平原上的雜草,以及那裏的王國士兵的頭髮都完全沒被吹

只不過,在那裏的王國軍左翼七萬人馬。

他們的命當場全數──遭到剝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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