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VERLORD:不死者之王(第九卷)》第18章

3

他不知道自己在何方,簡直像被扔進了惡夢的世界。

帝國四騎士──哈斯帝國最強戰士的稱號,如今淺薄得令人驚訝。

拿那種東西引以為傲的自己,是多麼渺小且可悲的生啊。擺在眼前的衝擊就是有這麼大。

寧布爾的耳朵聽見低的哭聲,是那些恐懼與不安突破臨界點的人發出的嗚咽。簡直就像小孩──不對,是神退化到小孩程度的人沉痛的悲泣。哭泣的是帝國騎士,而且是大多數的人。

他聽見「快逃啊」的哀求聲。

那是一群人發出的祈禱聲,可憐被眼前上演的殺戮慘禍吞沒的人們。

王國軍的嚴重慘劇,讓為敵方的帝國騎士們祈求著。

祈求他們能逃一個是一個。

他們是來廝殺的,然而,面對那樣的殘殺場面,任何人類都會心生同而產生搖。面對這個狀況還能無於衷的,只有人面心,人類以外的存在。

況且,寧布爾與帝國騎士們都察覺到,這絕非事不關己。

把帝國與王國分開來想,災難是發生在他們那一方。然而如果分人類與怪,也可以說災難是發生在自己這一邊。

帝國騎士們是將王國士兵當了自己人,為他們的悲劇落淚。

「好,差不多了吧。」

對安茲的低喃做出反應,所有視線聚集到他上。

人數多達六萬人,那音量並沒大到能讓最角落的人聽見。但是他們知道邊有人轉了臉,而那臉是對著安茲•烏爾•恭,自己當然也會跟著轉頭。

因為任誰都在害怕眼前惡夢的始作俑者──安茲•烏爾•恭的一舉一

安茲慢慢取下麵

無皮無的白頭蓋骨暴出來。

若不是在這種狀況下,也許他們會以為面底下還戴了別的面。然而,包括寧布爾在,恐怕帝國所有騎士都立刻理解了。

理解到這是他的真面目,安茲•烏爾•恭是個怪

因為他們早有預,認為能行使那樣巨大力量的存在不可能是人類。

安茲慢慢張開他的雙臂,如同擁抱朋友──如同惡魔張開翅膀,看起來甚至整整大了一圈。

寂靜──遠方傳來王國兵士的慘,只有安茲沉著的聲音格外響亮。

「──喝采吧。」

寧布爾不懂安茲在說什麼,張著凝視著他。

聽得見他講話的所有人似乎都是如此,隨著竊竊私語像傳話般把安茲所說的話傳出去,視線的數量也越來越多。

當所有人的視線聚集在自己上時,安茲只是重複了一遍:

「為我至高無上的力量喝采吧。」

第一個拍手的,是站在安茲旁,與寧布爾相反位置的馬雷。就像被這拍手聲搖醒,零零落落的掌聲,變了雷鳴般的喝采。

當然,沒有人是真心喝采。

他們才不想拍手讚賞做出那種殘酷殺戮行為的人,那不是戰爭,是屠殺,大屠殺。

然而,不可能有人說得出這種話來。

如雷的掌聲,顯示了所有騎士的恐懼。

響亮無比的如雷喝采繼續升溫,變得更為熱烈。

因為有一頭黑山羊改變前進方向了,而且是朝著帝國軍而來。

配合著拍手,傳出了吶喊般的歡呼聲。

那是帝國騎士們讚揚安茲•烏爾•恭的喊,是喊到嚨流的尖

然而,黑山羊沒有停止步伐。

所以騎士們發出了更大的聲音,他們以為是這點程度的聲音不能令安茲滿意,黑山羊才會繼續前進。

──然而,它還是沒有停下來。

──所以,繃的線斷開了。

第一個有作的不知道是誰,也許只是一個騎士抖了一下,然而盈滿的恐懼就這樣輕易發了。

「噫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破膽喪魂的尖從帝國陣地的各響起,帝國軍產生了搖。

過王國軍的其中一頭怪而來,這種異常事態嚇壞了一些騎士,寧可捨棄彈不得的馬也要逃命。剛剛才看過那場彷佛地獄的景,再怎麼缺乏想像力,也會認為下一個就到自己與同伴了。

然後──恐懼是會傳染的。

起初不到一百的逃跑人數,每秒鐘都在大幅增加,最後達到整整六萬。

──沒錯。

帝國全軍陷恐慌,軍隊紀律完全崩潰。

他們逃之夭夭的模樣實在太難看了。

騎士們當然也過撤退的訓練,然而,現在已經沒多餘神維持紀律了。他們只想盡早逃離現場,儘快逃到安全的地方,使盡全力推開前面的同袍也要奔跑。

被人從後面使盡全力一推,就無法避免踉蹌摔倒。而一旦摔倒在地,到恐懼驅策的後續逃兵,就不可能給他們爬起來的機會了。

跌倒的人被後面跑來的人群踩爛。

就算穿著金屬鎧也沒用,別人也一樣穿著金屬鎧。用不了多時間,這些人就變了鋼鐵與混合的團塊。

都在發生這種景。

帝國軍不是與敵人廝殺造傷亡,而是自己不斷增加死傷人數。

寧布爾不知道該怎麼辦,一籌莫展。

他自己也很想逃命,但他不能這樣做,況且也不是所有騎士都逃走了。

環顧軍陣,只見寥寥無幾的──騎著馬不的一些人還在那裏。

那些人不是嚇得不敢逃走,是被人類無法對抗的力量迷住,而興忘我。

看到巨大龍捲風往自己這邊前進,一般人一定會想馬上離開。然而,也有一些人對那龍捲風──明知自己會因此喪命,仍然到一種而留在原地。剩下的就是這種屬於異端的分子。

黑山羊仔來到安茲跟前,彎曲著,將手垂了下來,大概是在表示敬佩服從吧。

不像怪的模樣,讓寧布爾搐的笑容。

山羊仔原本應該全沾滿回濺的,但是看不到跡,因為都被皮吸收了。

安茲坐上它的手,又有幾出來,固定著安茲的往上抬,然後舉到自己的頭頂上。

「本來應該是我先用魔法攻擊敵軍,再由帝國軍突擊加戰局,不過看起來,你們似乎無意行啊。」

寧布爾無話可說。

安茲說得沒錯,帝國自己違反了對同盟國君主提案的契約。

然而,他不可能責罵膽怯的騎士們。寧布爾就算到了吉克尼夫跟前,也會為他們辯解的,因為剛才的況實在太可怕了。

「喔,我不是在責怪你們。我也明白你們是擔心沖過去的話,可能會一起被踩扁。實際上要是真的發生這種事,我可就對不起皇帝了。哎,所以,我就連你們的份一起做吧。」

寧布爾瞄了一眼保持不姿勢的不死者們。

「是……是……是要讓那支不死者兵團沖進敵陣嗎?」

「不,難得有這機會,這次的戰爭就都給這些山羊,我稍微清掃一下就好。馬雷,你還是保持警戒,以防萬一。」

「好……好的!請給我吧,安茲大人!」

寧布爾啞口無言了。

他說接下來要進行追擊,而且還是使用了那樣強大魔法的本人親自出擊。

從他的語氣中聽得出來,他不打算讓任何一個人活著離開這個戰場,顯示出永不滿足的殺戮求。

「這實在太……難道還殺不夠嗎?你是惡魔嗎?」

寧布爾以為自己是喃喃自語,聲音卻比自己想的還要大,騎在黑山羊上的安茲把他那可怖的臉朝向寧布爾。

安茲對心驚膽跳的寧布爾搖搖頭。

「別弄錯了,我是不死者。」

安茲的意思是,自己並非作惡多端的惡魔,而是憎恨活人的不死者。所以他不會放過任何一個王國士兵,要奪走更多的命。

這是能夠理解的答案,同時也是最糟的答案。

如果安茲因為自己是不死者,所以要屠殺活人的話,矛頭也很可能指向屬於活人國度的帝國。

不,這是將來一定會發生的事。

該怎麼辦?到混與恐懼侵襲,注意力變得渙散的寧布爾,沒聽見安茲最後低喃的一句話:

「……而且要找的人好像也找到了。」

蘭布沙三世坐鎮的大本營,位於無數貴族的家族旗幟飄揚,王國軍最後方的位置。

剛才這裏還有很多貴族,但現在所剩不多了。他們幾乎都落荒而逃,如今只有寥寥可數的幾個人留在這個大本營。國王並不因為宮廷貴族們逃之夭夭而氣憤。

「你們也可以丟下我,自己逃跑喔。」

「陛下何出此言!請陛下快快逃走,一旦被那個盯上了追著跑,就必死無疑了!」

葛傑夫率領的戰士團的副長向國王進諫。

「我為君王,怎麼能逃出戰場?」

「陛下留在這裏也無能為力,不如回到耶•蘭提爾,再行反擊吧!」

蘭布沙三世苦笑了,真是忠言逆耳。

「說得沒錯,我留在這裏也已經無能為力了。」

我軍已經崩潰,毫無紀律地臨陣逃,在這種狀況下,想重新整合軍隊是不可能的。不只是蘭布沙三世,就算找來古今名將,也應付不了這種太過困難而不合理的要求。

「陛下!沒時間了!你們幾個!就算用繩子綁也要把陛下綁走!」

周圍葛傑夫的部下們迅速準備行

蘭布沙三世判斷繼續浪費時間下去,不只是自己,連這些人也會有生命危險,於是站了起來。

「免了,我們走吧,不過你們覺得現在逃跑來得及嗎?」

有如地鳴的腳步聲以極快速度進而來,在這危急關頭,蘭布沙三世的語氣依然平靜如常,剛才還在這裏的那些貴族驚恐萬分的喊本比都不能比。

「絕對是逃不掉的,如果騎馬逃跑,那怪一定會追上來。看起來那些怪似乎會優先攻擊聚在一起逃跑的人,所以我們獲救的辦法只有一個。」

蘭布沙三世這才明白他們剛才為何要催促留下來的貴族們騎馬,一次讓一群人逃走。

「所以,我們要用跑的逃走。」

一看,數幾名戰士掉了鎧甲。

「這些人會背著陛下逃走。」

「你們呢?」

並非所有人都了鎧甲,像國王面前的副長就還穿著鎧甲。

「我等打算騎馬往反方向逃跑,達到調虎離山的效果。」

蘭布沙三世看到戰士們臉上的清朗笑容,明白了他們的心境。

「不行!你們是我國的寶!無論如何都得活下來!你們必須繼續侍奉下任國王。」

「當然了,我們雖然要餌,但無意送死!」

這是在說謊,他們打算赴死。不,應該說他們明白了自己的命運是「死亡」。

蘭布沙三世想講幾句話勸說他們,但說不出口。面對戰士們的微笑,任何言語似乎都顯得淺。

周圍的戰士們開始替蘭布沙三世拆掉鎧甲。

穿白鎧甲的戰士走上前來,是克萊姆,他作為兒拉娜的唯一一名屬下,竭誠盡忠至今。

「我也去當餌,雖不知道那頭怪有沒有長眼睛,不過讓旗幟隨風飄揚,或許能引起對手的注意,況且這件鎧甲也很顯眼。」

克萊姆手上握著國旗,被逃跑士兵踩得髒兮兮的旗幟,彷佛暗示了他們此時置的狀況。

「唉,那我也跟你一起去吧。」

站在他旁的是布萊恩•安格勞斯。據說這名戰士能與蘭布沙三世最信賴的部下葛傑夫•史托羅諾夫匹敵。布萊恩這次是以拉娜屬下的分參戰,也就是跟克萊姆屬於同一隊。

「可以嗎?就真正的意義來說,你並不是公主的屬下。」

「啊?哎,別在意啦。我在惡魔的時候也上了最前線,還不是勉強活下來了。就祈禱這次也能幸運獲救吧,也祝你們好運。」

「神不會拋棄我們的,那場惡魔時,神為我們派來了英雄,我相信祂這次也會改變我們的命運。」

在蘭布沙三世的面前,布萊恩與副長互相擊拳告別。

「天啊……」

究竟是哪里出錯了?

蘭布沙三世發出,眼前的戰士們恐怕沒人能活下來。

副長與克萊姆都要餌而死。

而說要阻止黑山羊仔,沖進混場面之中的葛傑夫,不知道怎麼樣了。

眼睛一陣發熱。

他很想說「原諒我」。

他們為了替自己一個老人當餌,即將捨棄前途無量的生命。

但蘭布沙三世不能說,他們雖然已有必死決心,但應該也有意努力掙扎求生。

既然如此──

「我要你們平安回到耶•蘭提爾,屆時我會給你們想要的獎賞。」

踏出步伐的克萊姆與布萊恩回過頭來。

「屬下不需要獎賞,陛下。屬下這條命是拉娜大人救來的,怎敢奢求獎賞……」

「我個人倒是希,能讓我欣賞的這小子娶到這個國家最漂亮的公主殿下當老婆呢。」

「……哈哈哈哈,真是獅子大開口啊。」

「布萊恩先生!您怎麼這樣說啊!」

「那麼我得先給這小夥子貴族地位才行呢,我就盡力試試吧!」

「這下你說什麼都得活著回去了呢,克萊姆小兄弟。」

嚇得差點翻白眼,張口結舌的克萊姆,臉上已經沒了剛才那種戰士的決心。蘭布沙三世忍不住忘記一切,出了愉快的笑容。

「陛下請。」

「麻煩你了。」

讓人掉鎧甲的蘭布沙三世,被戰士背了起來。

「陛下,即使如此能不能逃得掉還得看運氣。如果有個萬一……還請陛下恕罪。」

「無妨,我只是採用了你的建議。行不通也只能說運氣不好,就死心吧。」

「那麼!陛下!在耶•蘭提爾再會!」

副長等人騎馬奔了出去,彷佛等著他們這樣做,一頭黑山羊仔改變了行進方向。

「好!趁大家擔任餌時,我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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