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VERLORD:不死者之王(第十卷)》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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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沒來到帝都了。

從小窗看見的景象,足以讓安茲懷著挫敗

街上充滿活力。

人們神開朗,人聲鼎沸。跟自己那個黯然無的國家簡直有天壤之別。

然而襲向安茲心的挫敗很快就消失了。安茲是最近才開始統治那座都市,接了新的統治者,人民當然會因為改變與不安,而一時喪失活力。

布妞萌曾經教過安茲戰略遊戲,聽說佔領戰爭贏得的土地,該地市民的心參數會一口氣下降,然後──

(他好像說會出現Partisan?為什麼,為什麼會出現一堆闊頭槍?)

文章前後沒有關聯,好像有哪里弄錯了。

由於那款遊戲跟YGGDRASIL沒太大關聯,安茲只是隨便聽聽,現在後悔了。不過,兩者之間到底有什麼關係?

(我覺得「出現」指的應該是好賣,但會不會是玩家特有的用語……?Partisan……記得是槍的一種。武好賣表示有理由戰鬥,市民要戰鬥?嗯,意思是不是要對抗新的統治者,也就是說會起嗎?如果是這樣的話,直接說會發生叛就好了啊。為什麼要說Partisan?好吧,沒差……)

耶.蘭提爾之所以沒發生叛,大概還是因為有死亡騎士進行巡邏等維安活,收到效果了吧。還是因為一開始利用了飛飛這個角,達到很好的抑止效果?不,也有可能是因為施行良政。

(能和平統治最好,只有蠢蛋才會勒死下蛋的母。記得書上寫說,有時PK後得把掉寶還給對方等等,以免結下梁子。)

安茲回想起寫在《輕鬆上手PK》裏的容,發現自己思考偏離主題了,趕修正方向。

(不對,現在是在想活力的問題。好吧,我統治的是一座都市,相較之下,這裏是擁有多座都市的帝國的首都,活力有差是沒辦法的,況且人口也不一樣……只要人口增加,我們魔導國一定也會充滿活力的……或許應該跟雅兒貝德稍微提一下「多子多孫多福氣」政策。)

安茲安自己,然後像個統治者開始思考新政策。

「請……請問一下,陛下。」

同樣從馬車車窗看著外面景的男子出聲,讓安茲回過神來。

「恕……恕我冒昧,陛下。此似乎是帝國首都歐溫塔爾?」

幾乎是被強行帶來的男子聲問道。

「沒錯,不愧是冒險者工會長,一看就知道這裏是哪里。」

「謝……謝陛下──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我不記得我們有通過關口什麼的,這樣豈不是國嗎!」

他說得沒錯,安茲是用「傳送門」直接傳送到帝都,並未通過什麼關口。

「──不過是小事罷了。」

「這才不是小事!絕對會為兩國之間的大問題!國王竟然渡進外國!」

吉克尼夫來到納薩力克時也是這樣啊。安茲無法這麼說。照常理來想,工會長說的才正確,錯絕對在安茲上。

安茲拚命思考,但想不到能讓艾恩紮克接的說法。他反而還到佩服,想不到工會長個認真的。安茲原本以為他會說「不被抓包就沒事」,這下稍微改觀了。

「……工會長,我與艾爾.尼克斯閣下關係很好,也曾爽快答應他的請求。」安茲想起那場戰爭的事。「雖然不能說他也應該這樣待我,但只要我一句話,他應該也會欣然應允的。只是會變先斬後奏……既然皇帝陛下想必會準,那還需要什麼別的?」

「您……您說得確實沒錯,可是……」

「最重要的是,我與你都沒有攜帶危險品。既然如此,又有什麼大不了的?」

「唔唔……」艾恩紮克言又止。

安茲確定已經騙倒他了,心中竊笑。

實際上安茲是蓄意渡的,個中理由有二。

(如果吉克尼夫知道我要來,鐵定會進行接待。就算他對納薩力克有戒心,同盟國的國王境,他表面上也應該會表示歡迎,但是那樣就糟了。)

帝國皇帝歡迎同盟國君王的典禮,對於不懂貴族社會的安茲來說,是無論如何都想避免的活

要是在典禮上鬧笑話,他會沒臉見在魔導國辛勤賣力的守護者們。

另外還有一個理由。

(再來就是我得想想該怎麼做,才能巧妙地把艾恩紮克扯進來。像去工會那次訴說自己的夢想請他協助,是否會是最安全的手段?)

因為他想是把艾恩紮克扯進這件事裏。

安茲來此是為了勸冒險者。

安茲很想把冒險者工會納為國家機構之一,但有了外盒,還得花時間充實容。這是因為首先,魔導國只擁有一座都市,冒險者人口稀。以蜥蜴人為代表的其他種族冒險者的問題日後再說,眼下必須先增加人類冒險者。

所以才必須進行挖角,人數,從鄰近諸國挖人就行了。

不過大家都知道,勸不是一件簡單的事。尤其是安茲接下來要做的等於上門推銷──跑業務當中難度最高的工作。

艾恩紮克也說過,冒險者雖然分自由,但事實上等於對抗魔的國防戰力。如果強行挖角,肯定會引來各方面的強烈反彈。

當然,就算各國的冒險者工會聯合起來與魔導國全面抗戰,安茲也不認為自己會輸。但是這麼一來,自己旗下的冒險者們將會士氣大減。他們很可能不樂見新加的組織與老家相爭,而失去幹勁。

因此,安茲想把知道自己目的與概念的艾恩紮克牽扯進來,利用他當仲介,讓事發展。如果安茲在耶.蘭提爾就這麼說,怕他會拒絕同行,所以才是把他帶來。

安茲此外還有一個目的,是讓艾恩紮克提供與對方的共通話題。

這是跑業務的一個訣竅,雙方之間只要有共通點,會比較容易傾聽對方說話。

來自同鄉、支持同個球隊……安茲──不,鈴木悟看過同事利用這些方法抓到客戶。

安茲做為冒險者飛飛,對冒險者略知一二。但他是一口氣爬上高階級,不能說真的瞭解冒險者的辛勞。所以他才會讓從基層冒險者做起,又以工會長的立場看過眾多冒險者的艾恩紮克做緩衝,想讓對方對自己產生親切

換句話說,這次在帝國工作的功與否,端看艾恩紮克的力量。

(只是,問題在於要如何提升艾恩紮克的力。)

如果艾恩紮克說要看報酬,安茲可以支付不小的金額,但安茲不認為他會為利所

「走吧。」

安茲對車夫座的人吩咐一聲,馬車靜靜向前駛去。駕駛馬車的是安茲以手頭僅有的錢召喚的八十多級魔「半藏」。

半藏在類人型魔中屬於忍者系,擅長揪出。這個等級層其他還有擅長幻的果心居士、擅長空手戰鬥與特殊技能的風魔,以及擅長武戰鬥的飛鳶加藤等等。

馬車前進,車匡當匡當地晃

這是因為安茲擔心平常施加了多種魔法的馬車會引人起疑,而選了一般馬車。

「……那麼魔導王陛下,您之前不肯說,如今到了帝都,是否可以告訴我,您究竟想做什麼?」

「我來此的目的,之前跟你談過,你應該明白吧。」

咦?艾恩紮克蹙起眉頭。

「就是招募冒險者進我國一事。」

艾恩紮克板著一張臉,顯然一副不贊的表

「……您難不想勸帝國的冒險者?」

「正是,我要挖走這個國家的冒險者。」

雖說戰爭無,但自己畢竟殺死了王國那麼多兵士,恐怕很難拉攏王國冒險者。況且雅兒貝德正在造訪王國,安茲不能給添麻煩。這麼一來,帝國這個同盟國就是最佳選擇。

在城邦聯盟等較遠的地區,正過夫路達收集國家報,安茲不敢還沒問過雅兒貝德與迪米烏哥斯的想法就隨便出手。

「您打算怎麼做?我……」

艾恩紮克做了個深呼吸:

「……陛下,我接到陛下對冒險者的看法,深,因此我想竭盡所能協助陛下。但是,這可能是因為我算是比較接近制的人。現任冒險者可能捨棄至今累積的一切嗎?恕我直言,我認為很難,尤其是帝國的冒險者更是如此。」

安茲中湧起新鮮的喜悅。

對,他要的就是這種意見。

不是說守護者們不對,但因為他們會將安茲所言當真理付諸行,安茲常擔心自己的命令是否正確。因此安茲想要的,是對自己的意見給予否定反應,這樣他才知道哪里出錯。

安茲心中對艾恩紮克的好度略為上升。

不過,安茲不能坦率地佩服他的看法。

莫名其妙的是,部下都以為安茲.烏爾.恭是位智者。他不能做出破壞形象的事,不想讓大家失

「……說來不可思議,拿好與壞相比,應該是好比較大,但卻不能如意,看來我對冒險者的知識還不夠。」

真慶倖這張臉完全沒有表,就算撒謊也不會被看穿,可謂終極的撲克臉。

安茲講到這裏停了一下,正眼注視艾恩紮克。不能擺出等待他反應的態度。

「如果是你會怎麼做?你覺得什麼樣的提議才有足夠魅力,吸引一度決定據地的冒險者換地方?」

「……陛下,非得要立刻挖角嗎?」

「什麼?」

「您非得急著拉攏這帝都當中的冒險者嗎?」

安茲將手放在下,想了想。

如果可以,安茲很想盡快進行。但若是不可行,他可以忍耐。他的主要目的是讓魔導國廣為人知。

異形類種族沒有壽命,因此就某種意義來說,可以認為時間很充裕。

「的確並不是那麼急。」

「那麼,是不是應該先鞏固基礎呢?首先在魔導國立陛下談過的組織,然後建設其他各項設施。由外而逐漸形或許比較好。」

「很好的提議,這我也想過。但有一個問題,就是一開始製作容時,得先試算要裝多,否則恐怕會太大或太小……你試算得出來嗎?」

「確……確實如此,我辦不到。我不知道陛下腦中描繪的冒險者培育機構有多大規模,也不知道這項計畫占了魔導國多比重。」

「是啊,說實在的,我也正在索。尤其是──你似乎對我說的話興趣,但我完全不知道這能打冒險者的心。為了觀察反應,我才想在帝國嘗試勸,藉此知道結果。」

「原來如此……不愧是陛下。想不到陛下思考如此深遠,我真為我的淺慮到丟臉。」

「沒這種事,我跟你們是不同的存在,所以對於人類的反應等等,可能會做出錯誤的行,也許會說出令對方不悅的話。在這種時候,我希你能給我一句建言。就這個意義來說,我需要有人協助我……艾恩紮克。」

「是!」

「今後也要你多費心了。」

艾恩紮克有一秒鐘陷沉思,然後深深低頭致意。

簡直就像納薩力克的守護者的作。

安茲高傲地點頭,並回想剛才的對話。

(也就是說關於如何吸引帝國冒險者,可以全部丟給艾恩紮克理,是嗎?)

這個部分非常重要。

安茲覺得自己還滿會做簡報的,但並不代表他喜歡做。如果有更能幹更優秀的人,就該全部給那個人做。不對──

(──不能全部丟給別人,至如果出了問題,我這個上司得設法解決才行。)

在安茲下定決心絕不要為最差勁的上司時,他發現艾恩紮克似乎在思考某些事

「怎麼了?」

「……不只是當今的冒險者,陛下會希今後誕生的冒險者們,也擔任您的組織員探究未知事,對吧?」

「我有意如此。」

「如同我方才所說,要拉攏現任冒險者恐怕很難。不過,或許能夠讓那些有志為冒險者的人對魔導國產生嚮往。也就是募集雛鳥,進行培育。」

冒險者沒有國境之分,但還沒為冒險者的人應該還是國境限制吧?安茲雖然這樣想,但艾恩紮克對這個世界比安茲知道更多,他都這麼說了,大概沒問題吧。

「原來如此,那麼該怎麼做呢?」

「是,強者總是人憧憬的。所以魔導王陛下不如展現您的力量,在該地宣傳如何?」

這樣對不對啊?安茲想。

然而宣傳的確很重要,建立冒險者工會,也是為了替安茲.烏爾.恭魔導國做宣傳。

「……為了顯示我是強者,只要模仿冒險者的作為就行了嗎?」

安茲心想是不是要做個帝國的飛飛,一問之下,艾恩紮克搖搖頭:

「關於這點,陛下,此是帝都,不如在競技場展現您的力量如何?」

「哦……聽起來似乎很有意思,仔細說給我聽。」

馬車停在一棟大宅邸前。

安茲曾經以飛飛的分帶著娜貝在帝都遊走過,但不記得有看過這麼大的個人宅第。至在耶.蘭提爾,安茲沒看過哪戶人家能與這幢豪宅相比。

「這裏就是競技場主人的宅邸嗎,真是氣派啊。」

安茲一問,「這樣說有點語病。」艾恩紮克回答。

「競技場本是國營的,這裏的人只是租借競技場,安排表演節目──我想正確稱呼應該是承辦人(Promoter),其中他的權勢最大。」

「原來如此……你們認識?」

如果他們認識,安茲心想事應該很好談,但很可惜的是艾恩紮克搖搖頭。

「競技場的節目容複雜,有時還會讓冒險者與魔戰。我只有在他們捕獲魔運送過來時,與他打過幾次照面罷了。」

「這樣啊,不過這樣仍然幫上了忙,我十分謝你的人脈。但話說回來,他們在耶.蘭提爾近郊想抓什麼魔?」

艾恩紮克板起臉孔。

「他們似乎是想捕捉卡茲平原的不死者,因為不死者不需進食,所以只要抓到了,就不用再另外花錢。」

「哦,著眼點不錯嘛,看來此人很懂道理。」

「是這樣嗎?我是不太喜歡這個人……不過,陛下,恕我失禮,聽到您的同族人士被人獵捕,您不介意嗎?」

安茲正眼看著艾恩紮克。

這傢伙在說什麼啊?

「您與他們都是不死者……」

「喔,原來──不死者也有很多種類,況且我並非對所有不死者都抱有同族意識。」

「這真是失禮了……陛下的種族稱為什麼呢?如果不至於失禮,可否請陛下賜教?」

「死之統治者(Over Lord),你有聽過嗎?」

「不,非常抱歉,我才疏學淺,未曾聽過。」

我想也是。安茲心想。

作為YGGDRASIL的魔,死之統治者包括擅長魔法的死之統治者賢者(Overlord Wiseman)、能行使時間系特殊能力等等的死之統治者時間王(Overlord Chronos Master),以及擅長指揮不死者軍勢的死之統治者將軍(Overlord General)等,種類富,最弱的也有八十級。

安茲已大略掌握這個世界平均的實力與強者的力量,基於這點來想,如果死之統治者這種不死者出現了,肯定會造。尤其不死者是不老的存在,除非被人打倒,否則永遠不會消滅,將會世世代代君臨該地。

反過來推測,沒有聽說過這樣的事,就表示這個世界應該沒有死之統治者。

「是嗎?我很希讓冒險者勇闖未知的世界,收集這類報。如果有與我同族的存在,並且對生命抱有憎惡,那可是很棘手的存在喔,你明白吧?」

艾恩紮克睜大雙眼,點點頭。

「正如陛下所言,在這一刻,我覺自己由衷明白了冒險者的正確姿態。」

「是啊,你必須把我當不死者中的例外。我明白人類等種族的價值,所以不會濫殺無辜,但其他死之統治者可就不一定嘍。」

「是這樣的嗎?」

「沒有確切證據,我也說不準是只有我例外,還是我的種族全都例外。不過還是得做好最壞的打算行,不是嗎?」

「……陛下所言甚是,我會銘記在心。」

安茲點點頭。

如果找到了死之統治者出現過的痕跡,而且已經遭人打敗──說不定能循線找到對夏提雅洗腦之人。不對,說不定那個死之統治者也跟夏提雅一樣,遭到魅人控制。

「那麼我去與對方約時間。」

「有勞了。」

艾恩紮克下了馬車,安茲目送他離去後拿出面戴上。在耶.蘭提爾已經可以用本來面貌坦然走在路上,但在帝都──尤其是國時,至該稍微藏一下真面目比較好。

長袍也從平常那件換了更穩重的一件。

雖然魔法道的等級低了一級,但這也沒辦法。安茲也只有一件神級長袍,其他是同伴留下來的,但防都已改造同伴各人專用,比武改得更多,例如將大部分資料用在強化同伴的特殊技能上。因此雖然不至於不能用,但無法十全活用能力。

這樣的話,還不如用安茲為自己打造的裝備,弱一點也沒關係。

替換了幾件裝備後,有人來敲馬車車門,艾恩紮克出聲呼喚安茲。

好像還不到五分鐘。

「萬分抱歉,陛下。」

「怎麼了?」

「很可惜,對方表示今天不方便,希我們明天再來。如果陛下希,我可以告訴對方陛下駕到,強行安行程,陛下尊意如何?」

「不用。」

自己在忙時卻有人跑來是要見面,這種人只會惹人討厭。反而以業務的覺來說,上門推銷卻免於吃閉門羹,還預約到拜訪時間,已經是萬萬歲了。

「那就明天吧,我們應該謝自己的幸運,這麼快就有日子空出來──怎麼了?」

安茲發現艾恩紮克睜大了眼睛,向他問道。

「呃,不,只是覺得陛下實在寬宏大量……就連貴族,有些人都瞧不起商人……」

「你本來以為我會是命令你讓我見他?」

艾恩紮克沒有立刻回答,比言詞更表達了肯定。

安茲思考那樣做是不是比較符合統治者的態度。雖然現在想這點太遲了,不過安茲.烏爾.恭是君王。既然如此,只要是統治者該有的態度,就算以鈴木悟來說覺得奇怪也該做。

「我是第一次領導人類,如果人類社會應當如此,我就這麼做。」

艾恩紮克表複雜地扭曲。

「我也不知道,陛下。我沒有見過國王,不知道那樣做是否正確。就我個人來說,我比較喜歡陛下剛才的想法,但也許高階貴族就該使用權力才正確。」

「人類社會可真複雜啊。」

結果就是一句不知道嘛,安茲嘟噥著,艾恩紮克對他出親昵的笑容。

「或許正如陛下所說,人類之間真的有許多麻煩問題。」

馬車中響起兩人份的小小笑聲。

安茲右手,不讓艾恩紮克看到。他確定自己已經跟艾恩紮克混了。

「──那麼你有告訴對方明天拜訪時,我也會同席嗎?」

「不,這我沒說。我想先問過陛下的尊意,而且說出陛下的名字沒有關係嗎?」

「……只要那人不會把事鬧大就無所謂,你認識他,這方面就由你決定吧。」

「遵命,我想我會先瞞著。」

商量好時間等細節後,艾恩紮克再度下了馬車。

這樣好像讓艾恩紮克當跑,安茲到些許罪惡。他知道這個世界沒有年功序列的概念,但當過社會人士的鈴木悟,不太喜歡使喚年紀比自己大的人。

(這下知道為什麼很多人不喜歡部下比自己年紀大了。)

如果對方是屬於完全不同社會的人,應該就不會想這麼多了。比方說如果是帝國的人,不管年紀多大,安茲都能任意使喚。但他對艾恩紮克辦不到,就表示安茲已經把艾恩紮克視作自己的一名屬下。

(必須支付合理的報酬,我得謹記納薩力克的人們不要求獎賞是特例,否則我會變最糟糕的統治者。我絕對不要變黑心企業那種獨裁者。)

的聲音掠過腦海,讓安茲堅決發誓。

(實際上,賜給艾恩紮克的獎賞……做為君王,應該支付多才適當?銀級冒險者的價碼可以嗎?不對,還要加上職位津,所以要加一……太多了,那就大概5%?……拜託誰教教我適當的薪資金額啊。)

他有事總是找迪米烏哥斯或雅兒貝德商量,但就算是那兩人,恐怕也不見得知道該付多薪水。總覺得他們好像會說「下人能為安茲大人效力就該高興了」。

(看來……還是得找人類的智者呢。夫路達也說他對魔法有自信,但其他知識就不見得樣樣通了……)

納薩力克覺好像所向無敵,但對人類社會等知識卻留有一抹不安。

(……這就是所謂的先自隗始嗎?採用迪米烏哥斯的提議真是用對了,不過只要是迪米烏哥斯提出的建議,我當然不會拒絕就是。)

安茲漫不經心地想著,這時有人來敲門。

「久等了,陛下。」

安茲並沒有在等,但仍以他認為符合統治者分的高傲態度,要艾恩紮克說下去。

「我已遵照陛下的意願,跟對方約定明天十點見面。」

「唔嗯,那麼在明天之前……我先用傳送魔法將你送回耶.蘭提爾。放輕鬆接我的魔法吧,『高階傳送(Greater Teleportation)』。」

艾恩紮克的影霎時消失無蹤。

使用「高階傳送」應該能順利將他送到耶.蘭提爾三道城門當中最週邊的門前。就算傳送地點有東西,也能跳到鄰接的安全位置,所以不需要用魔法確認他平安。

「接著用『訊息』聯絡他吧。」

安茲喃喃自語,因為他很不想理這件事,所以才說出聲音來激勵自己。

安茲要使用「訊息」聯絡的人,是答應將一切奉獻給他的夫路達。安茲明知他想要什麼卻一再拖延,是因為他沒自信能給予那老人想要的東西。

夫路達祈求的報酬,是請安茲傳授魔法知識。

然而安茲的魔法力量並非長年鑽研鍛煉而,因此夫路達磕頭請他教導魔法,只會讓他頭大。

在YGGDRASIL,安茲可以大談魔法知識;但很憾,這個世界的魔法系統似乎跟YGGDRASIL不同。

明明是不同的學習方式,為什麼會用出同一種魔法?諸如此類的種種疑問都還沒找到答案。真要說起來,其實還有一堆無法理解的問題。最糟糕的狀況,還得想到YGGDRASIL的能力有可能突然不能使用。

如果使用在這個世界效果有所改變的超位魔法「向星星許願(Wish upon a star)」的複數降級式發──一口氣降低好幾個等級以實現強大願的方法,或許能得到這些問題的解答。

但那是非常危險的賭注。

用了能不能真的得到答案還是個謎,也很可能白費工夫。而且最重要的是,安茲沒有勇氣使用可能為殺手鐧的魔法。當然如果有方法賺取大量經驗值就另當別論,但很憾的是,這種方法還沒找到。

「唉……」安茲歎口氣──雖然沒有肺──心就像業務要向顧客道歉約好的商品還沒到手,他發「訊息」。

「夫路達.帕拉戴恩。是我,安茲.烏爾.恭。」說完,安茲接著說出講好的句子:「威莫斯村出,第一次接魔法是在……記憶中應該是你村子裏的咒師吧。」

『喔!老師!恭候多時了!』

夫路達的謝意傳達而來。

剛才那句話是暗號,因為夫路達說收到「訊息」的人可能會是裝做人的外人,所以安茲約好先說出名字已經改變的村莊,以及他的回憶。

不過是這樣做,還不能消除夫路達心中對「訊息」的擔憂。

安茲覺得他簡直有病,但如果他本來就是這樣,那也沒辦法。

安茲對夫路達熱到了快起火的態度有點退,答道:

「抱歉,時間拖得有點久。我想差不多可以教你說好的魔法了,你現在有時間嗎?不會太久。」

『當然有!只要是為了老師,不管有什麼行程我都能出時間。』

呃不,用不著這麼努力啦。安茲雖然這樣想,但這份對魔法的熱,正清楚代表了夫路達這號人。這種魔法狂人真心求教,一個普通人卻得巧妙搪塞過去。

背負著可與理惡劣顧客投訴匹敵的重責大任,安茲胃痛起來。

(在帝都的這個瞬間,最胃痛的肯定是我沒錯。)

然而,已經無法回頭了。

安茲為了傳送到夫路達的房間,先準備報系魔法以確認地點。

「好,那麼我現在使用『高階傳送』到你的房間。」

『喔!不是「傳送」而是「高階傳送」嗎!那是第幾位階的魔法呢?』

「……這方面的事等會再一起告訴你。『訊息』無法無限維持,因為我沒有指揮系的職業……在那之前,有件事得確認一下。你對報系魔法施了什麼魔法做對策,用什麼妨礙傳送?」

『呃,沒有,我沒有做這方面的任何措施。』

聽他如此斷言,安茲不存在的眉了一下。

「這樣什麼措施都沒做,不會有點太疏忽嗎?」

在夫路達的房間進行的所有對話,說不定都洩給第三者了。

『非常抱歉,但我不擅長那類魔法……』

「如果是這樣,用魔法道等方法代替,不是最基本的嗎?我在帝都這裏看過很多道,聽說都是在你那邊製造的喔?」

安茲想起初次來到帝都時前往的市場,那裏連類似冰箱的東西都有賣,把他嚇了一跳。

『正如老師所說,但就如老師所知道的,生產魔法道必須要能使用類似的魔法。如果是蘊藏火焰的武,就得會用「火球(Fire Ball)」等攻擊魔法。然而防報系魔法的魔法,屬於鮮有人喜歡學習的一類……』

原來如此。安茲心想。

如果是在YGGDRASIL,用一般的方法,一個等級只能學會三個魔法,二十級的人就是六十個魔法。要在這當中學習妨礙探測的魔法,有點強人所難。

不知道的人聽起來,也許會覺得六十個很多,但如果要安茲從自己學會的第三位階為止的魔法中選出六十個,可是會讓他煩惱上一整天。

因為必須先想到今後會用來做什麼,有沒有可能變更職業等,得設想許多複雜形。

這麼一想,話中帶刺地責怪夫路達似乎有點可憐。

「你說得對,這是我不好。就像你說的一樣,攻擊魔法與防魔法一個個學下來,探測系與報系魔法的優先順序難免比較低。」

玩遊戲時還能輕鬆地說「這個我學,另外這個拜託你」,但對這裏的人們來說,選擇魔法近乎決定自己的人生。選擇不熱門的魔法,恐怕需要不小的勇氣。

況且探測系魔法相當深奧,還得猜測對方會用什麼魔法收集己方報等等。

說得明白點,探測系魔法特化的魔法唱者,就像是拿人生當籌碼賭博的職業。

「……好,我把我擁有的阻礙探測道給你,今後你就用這個道提高戒備。」

『遵命!』

雖然看不到,但安茲知道夫路達正深深低頭領命,說不定還在下跪磕頭。

謝老師寬厚仁的一番話,弟子銘!』

安茲原本想說給他個小道就好,這話讓他良心作痛。

「呃,嗯……那麼我現在要窺視你的房間了。」

安茲發魔法,窺視夫路達的房間。

他以俯瞰的角度,看到夫路達跪在地上。

一探測魔法靈氣,或許該說不愧是夫路達,室可以看到好幾種,不過沒有會阻礙傳送的危險。安茲只確認了這點,就發了「高階傳送」。

視野切換,功傳送到夫路達的個人房間。沒有發生延遲等異狀,也沒有窺的覺,讓安茲知道自己並未闖敵地,但他還是迅速掃視周圍。

其實本不需要這麼警戒,但是傳送後毫無防備的狀態,到敵人襲擊的機率最高。回避這種危機的行──對PK的作已經了鈴木悟的習慣。

「歡迎您大駕臨,我的老師。」

「……抬起頭來。」

看到安茲現,夫路達深深低頭,安茲對他下令。老實說,安茲覺得沒必要做到這種地步。

夫路達的忠誠心──以他的形來說應該是來自求知的服從比較正確──相當異常。

可以說很接近納薩力克的屬下們。安茲好不容易才習慣納薩力克之人的忠誠,現在被不太的人這樣竭誠盡忠,會嚇得他張兮兮。

「是!」

「好了,別站著說話,我坐下了。」

「是!我的東西都是屬於老師的,請自由使用!」

安茲想習慣這種態度,又不想習慣,心複雜地在沙發坐下,但夫路達無意坐到對面位子上。他繼續跪在地上,只有臉朝上。

「好了,坐吧。」

「這……這樣妥當嗎?跟老師一樣就座……」

「……你應該也有徒弟吧,你都這樣對待他們?」

覺運類社團的業務員好像會有這種想法,讓安茲敬謝不敏,他一問之下,夫路達搖搖頭。

「我沒有這麼做過,但老師與我有著天壤之別,豈敢拿我與老師相比──」

「──無妨,準你就座。好了,坐吧。」

「是!」

確認夫路達坐下了,安茲一邊覺得胃好痛,一邊問道:

「首先,我拜──」安茲「拜託」說到一半,換個講法:「命令你的那件事怎麼樣了?就是要你把帝國獲得的各國抄寫下來那件事。」

「是!鄰近諸國的報已記載完畢,只是──」

「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嗎?」

「是!該說真不愧是皇帝吧。」他的表顯得很驕傲,就像面對優秀弟子的教師。「看來他似乎察覺到我背叛了。」

換工作時當然必須與前一家公司約法三章,不可洩得到的機資訊。從這點來想,安茲讓夫路達當間諜竊取報,實在很不道德。

但安茲已經很清楚,自己支配的不是公司,而是國家。只要是為了國家昌榮──為了隸屬於納薩力克地下大墳墓之人的幸福,做什麼都是對的。

安茲與吉克尼夫沒有任何過節,但是為了自己國家的利益,安茲才不管對方會怎樣。如果他陷不幸能讓魔導國富足強盛,那就儘管讓他不幸去吧。

話雖如此,與其正面為敵打個頭破流,安茲比較希能共存共榮。

布妞萌以前曾經跟他講過莫名其妙的故事,說什麼奈許如果變囚徒會怎樣,總之意思是如果機會無限,彼此合作得到的利益比較大。

安茲知道兩國是互相利用的關係,但他個人很想跟吉克尼夫建立好

(我雖然把夫路達挖走,但我讓帝國的人在卡茲平原不會到傷害,算扯平了吧。而且可能因為我常看他,總覺得有種親近。)

「……怎麼了嗎,老師?」

「唔,嗯,沒什麼,想點事。」

「原來是這樣啊,我魯莽打擾老師,懇請恕罪!」

「你並沒有冒犯到我,因為我今天來就是為了見你。」

「喔!謝謝老師!」

他好像到不行,真不知道是為什麼。安茲一邊想,一邊拉回話題:

「啊──對了,我們講到轉換陣營的事。事蹟敗無妨,但有一個問題,就是你的人安全。」

「喔!老師!弟子不才,竟能得到您如此關心!」

這老先生幹嘛都要這麼?既然不是從一開始就把他當棄子,注意部下最低限度的安全,不是頂頭上司的職責嗎,還是說帝國不是這樣?

(如果是後者的話,那還真可怕……對啦,我如果嫌礙事或許也會下手,可是殺掉收為部下的人總是不太好嘛。)

「夫路達啊,你別……這麼激。要是有外人在,會啟人疑竇的。」

「請放心,這層樓只屬於我一個人,沒有外人在。」

安茲有來過一次,知道這座塔非常大。而其中一層樓竟然能由他專用,不愧是帝國最高階的魔法唱者。

「那麼,回到你人安全的問題,你背叛一事曝,皇帝不會下令除掉你嗎?」

「目前看來沒有這種作,只是,我的要職方面的工作漸漸減了。還有,皇帝過去有事常找我商量,然而從老師統治的偉大土地回來之後,他再也沒召見過我。」

「原來如此……那麼夫路達啊,要不要來我的邊?」

「喔!樂意之至!」

(答得太快了吧……)

「那麼考慮到你的職責──不,在那之前有件事得先做,就是給你的獎賞。」

安茲打算進正題,口氣之後,將手進空間之中。這之後的談話過程,安茲已經重複練習過好幾遍,一邊自己挑病一邊逐步修正。

安茲無法預測夫路達會不會照自己的想法行,總之練習是做夠了。

「按照約定,將我的一部分睿智付與汝,夫路達。收下吧,然後解讀這本笈吧。」

安茲將名為死亡之書的書籍給他。

這是一本帶黴味的舊書,但書籍本不可思議地完好無缺,沒有任何蛀

夫路達雙手抖地接過安茲拿出的書。安茲謝自己是不死者,如果還是人類,也許會張得讓書抖個不停。

夫路達希得到的,是一窺魔法的深淵,然而安茲不知道他所說的魔法深淵是什麼。他能教夫路達從YGGDRASIL這款遊戲得到的知識,但魔法深淵他就沒輒了。

然而不給對方想要的東西,是辜負忠誠的行為。以恩報恩,以獎賞回應忠實勤是應該的,所以安茲才把自己擁有的品中覺寫了最多魔法知識的書給他。實際上安茲看了一下,書中的確寫著些有看沒懂的魔法事項。

「失禮了。」

夫路達捧著書,充滿喜悅的神,在翻閱幾頁後因失而扭曲。

「──怎麼,這跟你想要的不一樣?」

安茲抑不安,冷靜地問道。就算夫路達說這不是他要的也沒問題,這方面的發展安茲早就練習過了。

「不……不是的,並非如此,是我看不懂。」

「喔,原來如此。」

安茲從夫路達手中接過書籍,隨便翻了幾頁後停下來。

「這個章節寫的是與死者變質切相關的靈魂──異質化問題。」

的確,書上寫的是日文,夫路達自然是看不懂的,不過──

(與其說是奇幻小說,倒比較像是奇幻世界的設定資料集呢。什麼做異質化啊,上面寫說靈魂怎樣怎樣,可是一連串艱用語,看都看不懂,好像只是在看表面文字……該不會是故意設計我只能看,但無法理解吧?)

裏面寫了些有的沒有的神學玩意,應該說八就是神學。讓沒有這方面知識的鈴木悟來看,只覺得是哪個人隨便寫的;但也許這些是從某些神話引用而來的知識。要是翠玉錄在這裏的話,一定能詳細說明一遍。

「喔!」

夫路達以欣喜若狂的眼神看向安茲,使他心中湧起罪惡

「好吧……這我只有一個,所以不能送你,不過你用用看吧。」

安茲將單眼鏡放在書上給夫路達,他戴上後急急忙忙地翻頁。

「這……這是!也就是說靈魂就如同巨大世界川流拍打出的水花,每個靈魂除了大小之外並無二致,這下我懂了啊啊啊!」

(天啊,他發瘋了。)

夫路達突然變了個人似的,把安茲嚇得往後仰。

只見他兩眼發直,滿布。呼吸像野一樣重,好像隨時會撲向別人。

「怎……怎麼樣?」

夫路達眼珠子一轉,正眼盯住安茲:

「這……這真是太了不起了,老師!這正是我夢寐以求的知識啊啊啊!噫呀哈哈哈哈哈!」

看到老人瘋癲的模樣,安茲的搖似乎超過了一定程度,急速冷靜下來。

「──是嗎,那麼將那眼鏡還給我吧。」

「什麼!可是,這……」

「你必須從翻譯文做起,這是給你的修行。等你解讀並理解後,一定能升上更高一層的領域。用這眼鏡就沒意義了。」

「多麼嚴苛啊……是否能讓我把整本書看過一遍呢?」

「我想看個一頁還好,但看多了,對你的長就沒有幫助了。」

夫路達合起書本,然後閉起眼睛。

十幾秒後,他才終於睜開眼睛,開口說話,語氣十分平靜:

「明白了,我願聽從老師教誨。那麼老師,如果我有不懂之,可否借用您的智識?」

「唔……唔嗯。只要是我懂的,我會教你。」

謝老師!」

夫路達摘下眼鏡,還給安茲。

(很好!這樣有一陣子夫路達都不會來煩我了。啊,只有這件事我得警告他。呃……我想想該怎麼說。)

安茲拚命在記憶中搜尋,然後用沉重的──他認為符合統治者風範的聲調呼喚名字:

「夫路達。」

「在!」

「我信任你,將記載了法的書籍借與你,絕不可將這本書到第三者手裏。當然,也包括你解讀時寫下的筆記。關於這本書的一切,都不可以說出去。」

「是!」

「理由不用我說,我想你也明白,因為這本書的知識對人類而言負擔太重了。這事若是傳出去,將會惹來麻煩……如果得到這些知識的人有你這般才能,那還有解救之道。但我可不想過了十年之後,還要忙著幫你理善後喔。」

「這是當然,我從這書中得到的知識,絕對不會洩給外人知道,我向您保證!」

「──我信任你,夫路達,別讓我失。」

「是!」

夫路達下了椅子,在地板上跪拜。

安茲覺得其實他不用這麼誇張,但又覺得大概是自己的威脅夠霸氣,對自己長達十小時的演技與發音練習沒有白費到滿意。

「好了好了,只要你明白,我也無須多費舌。好,回到座位。話雖如此,沒有任何幫助要解讀未知語言是非常困難的事。對於這問題,你有什麼點子嗎?」

「是!雖然極為缺乏效率,但我有解讀魔法。我想使用這種魔法,一步步慢慢進行。」

「是嗎!是嗎!那再好不過了。」

這對安茲而言是最棒的回答。適度給予一點考驗,並爭取時間。而且問題還沒難到讓夫路達想放棄。

「那麼這個就給你……不,有了,借你用來裝書的盒子吧。我不認為你會魯對待它,但也許會有人嘗試竊。」

安茲從空間中拿出一只盒子,這跟自己收藏筆記本的盒子是同等的道

「只要收在這裏面,就算遭竊了,也得花些時間才能打開。只不過如果連開盒子的碼都被聽到就沒意義了……這方面你得多注意。」

「這是當然,老師!我絕不會如此疏忽大意。」

「那就好。」

安茲將視線從欣喜地書本的夫路達上移向天花板,以想起還有什麼事得說。

「喔,對了。剛才說到你背叛一事曝,要到我邊來的事還沒講完呢。首先,你什麼時候能來?」

「只要老師希,隨時可以,我對這個國家沒有留。」

安茲在心中

這麼容易就捨棄負責人的地位,這種個似乎不太可取。安茲會擔心他今後在自己手下也有可能做出一樣的事。

安茲在夫路達的履歷表上用紅筆寫個扣分點。

「……那麼夫路達啊,我有意讓你參與魔導國的魔法開發事業。不過,你開發的所有魔法都不會外流,這些魔法只會在你、我與我的心腹們之間傳佈。你能忍耐嗎,能捨棄對名聲的嗎?」

「沒有任何問題,我只要能窺視魔法的玄奧就滿足了,別無所求。」

安茲認真觀察夫路達如此斷言的表

安茲完全沒有看一個人本質的能力,若是以人來比較,夫路達活過人類絕不可能實現的歲月,大幅參與帝國這個巨大國家的營運,又是個天才學者,品遠在安茲之上。他如果想欺騙安茲,安茲是絕不可能看穿的。

然而,做不到跟不做是兩回事。安茲用這種心注視著夫路達,最後只說了句:「那就好。」

「等你來到魔導國,就全權與你管理。關於魔法開發一事,我會盡可能提供協助。那麼……」

這麼一來,除了雷亞雷家之外,又獲得了一個協助納薩力克的人類。再來只要迪米烏哥斯與雅兒貝德推薦的人也弄到手,納薩力克就能更進一步強化。

形敵人的真面目曝前,他必須盡可能增強力量。

對方可是有著世界級道,安茲必須儘快獲得YGGDRASIL以外的力量。他得認為自己辦得到的事對方也辦得到,以此擬定戰略。

只不過有個問題。

就是今後該如何保護帝國。

迪米烏哥斯的意見認為帝國是潛在敵人,但安茲不這麼認為。

將來會怎樣不知道,但就算目的是征服世界,靠武力橫衝直撞並非聰明的做法。如果魔導國被認定為逆我者死的國家,就連原本能拉攏的國家都會變敵人。

所以就目前來說,不如讓為絕對君主的吉克尼夫與安茲加深雙方友誼,再逐步傳播到臣子之間,會不會是比較好的做法?

(這麼一來,迪米烏哥斯他們應該也會將武力征服抑到最低限度。這點子真是太棒了,越國家藩籬的友,也就是超越公會的友……朋友啊……)

安茲腦中浮現出那些異形同伴。

(不過說要朋友,要怎麼才好?給人家想要的東西,恐怕不是正確的友方式……我看目前最好的辦法,還是保護吉克尼夫珍惜的事,也就是帝國了,況且我的敵人很有可能找帝國下手。)

關於對夏提雅洗腦的形敵人,如果是安茲,他會使出一招作戰方式,那就是──

(最糟的況是在我的同盟國帝國首都使用「黑暗穰之獻祭(Iä Shub-Niggurath)」。不管是誰下的手,肯定都會被認定是我做的……然後對方一定會將這件事傳播到全世界,藉由這種做法拖慢魔導國擴大勢力的速度。)

安茲回想起還在YGGDRASIL的時代。

那時他們認為正面對抗強大公會是愚蠢行為,曾經為了削減敵人勢力,而煽其他公會進行抗爭,這次應該也能如法炮製。而且換做是安茲一定會這麼做,所以對手也可能使出這招。

為了加以阻止,安茲本想不地放出自己已經無法再次使用那種魔法──雖然是謊言──的傳聞,讓夫路達傳出去。但現在夫路達已經不能用了,得想想其他手段才行。

(這很像是不讓人攜帶手心大小的危險品進場的方法耶……我看還是跟迪米烏哥斯講講這方面的事,命令他想個應對方法吧。可是他會不會覺得奇怪?啊──真是,我不知道該怎麼辦啦。)

要是能把一切問題都拋給兩人解決就好了,但這樣恐怕危及至高存在的形象。他一方面得守住自己的立場,一方面還得想想辦法,否則會很不妙。

「老師,您怎麼了嗎?」

「……夫路達啊,我短期間想保護帝國,你有沒有什麼好點子?」

「……為了什麼呢?」

「征服帝國很容易,但我並不喜歡站在瓦礫堆上。我想以乾淨的形式合併帝國,為此,我希能避免你的出走導致國力低落。」

夫路達的皺紋增加了。

「這個問題我很難即刻回答,我認為即使我不在了,也絕不可能立刻發生什麼問題。話雖如此,也的確沒人能填補我的空缺……若是沒有問題,我就暫且留在帝國吧。」

「你願意嗎?我方會先進行商議,日後再聯絡你。」

「是!」

「……對了,最後有兩件事想要你做。一件是我想要關於武王的詳細報,另一件是關於死亡騎士。」

約定的時間即將到來,安茲首先使用了探測魔法。本來他應該先使用多種對抗魔法再行探測,但使用那麼多卷軸太浪費了。這次不像在墓地時確定有敵人,安茲就只發了探測魔法。

不過為了安全起見,是在即使遭反擊也不會波及別人的地點。

視野中映照出不同的景,是馬車部。安茲縱漂浮的視野,看看馬車外的景象。

這時,安茲發了「高階傳送」。

傳送正確無誤地生效,他直接打開馬車車門。坐在裏面的艾恩紮克出吃了一驚的表。安茲毫不介意地坐進馬車,關上車門,解除剛才發形魔法。

「果然是陛下啊,我雖然也猜到了,但能否請您不要形著進來?」

「我若是不形,這副模樣豈不是會被人看見?」

「您有戴面,我想應該沒問題啊?」

「或許吧,但我使用了傳送魔法,想盡量避免引起風波。」

「確實如此……」

「既然你明白了,我們就走吧?」

「好的,就這麼做吧。」

馬車穿過開啟的大門,抵達守衛指定的位置。這是一馬車停車場,可供好幾輛馬車停靠。

「那麼請陛下與我同行。」

安茲跟在艾恩紮克後面下了馬車。

車外有一名管家打扮的老人,帶著一名僕等候著。

雖說是管家,但格沒塞斯那麼厚實,覺就是個普通有格調的高齡人士。而管家看起來是人類,僕卻不是如此。

僕頭頂上出了耳朵,不是屬於人類,而是。雖然頭髮遮住了不能肯定,不過人類該有耳朵的部位並沒有鼓起。五長得很可,但不是人類的那種可──而是給人的覺。

「恭候多時了,艾恩紮克大人以及──魔導王陛下對吧。主人正在等候二位,由我為二位帶路,可以跟我來嗎?」

「什麼?」

艾恩紮克被管家一問,驚愕地低呼一聲。

昨天艾恩紮克說不會告訴對方安茲是誰,所以應該是被對方說中安茲的真面目,吃了一驚吧。然而安茲卻覺得沒什麼好驚訝的,雖說自己戴著面遮臉,但服裝完全沒變。只要是有門路的人,應該已經聽說過安茲的外形了。比起這個,不回答對方的話才失禮。

「多謝,那就請你帶路吧。」

「是!」

管家低頭行禮,僕遲了一拍也低下頭去。

跟著兩人往前走後,艾恩紮克小聲對安茲說:

「謝謝陛下。」

這應該是在謝安茲替自己回答管家吧。

安茲本來想說「不用謝」,最後什麼也沒說,接了他的謝。

從鈴木悟的觀點來看,剛才那是部下犯錯,上司幫忙解決。艾恩紮克道謝是理所當然的,上司安茲為了部下的今後長,不能拒絕他的謝意。

安茲深切會到上司實在不好當。

無意間,安茲想到自己這陣子為了扮演統治者,都沒能普通地道謝。

(我得找個場合對守護者們以及全NPC們表達謝,勞大家才行呢。)

做為以白企業為目標的納薩力克地下大墳墓統治者,安茲漫不經心地想著這些事,同時並沒有停下腳步,讓人領著往前走。

「不過真想不到這裏會有兔人呢,陛下。」

這種的不能等對方走掉再說嗎?安茲雖然這麼想,但這個話題引起了他的濃厚興趣,於是接下去說:

「不是應該嗎?」

「呃……這個……因為種族名就兔人。」

「艾恩紮克,只是開個小玩笑,你這麼認真回答,我有點不知道怎麼反應喔。」

「…………不知道是否來自城邦聯盟東方更遠的地區,真見呢。」

「嗯……」

說是城邦聯盟的東方,安茲也不知道那有多遠,他還沒打聽到那邊的報。

不過安茲在王國沒看過兔人,在帝都也沒看過以外的兔人。在這種沒有同族的環境,就算沒發生其他種族的排斥問題,覺住起來也不會太舒適。

安茲起了好奇心想問一些問題,但是不行,要是踩到的地雷就麻煩了。

沒多久,兩人就被帶領到一個房間前。

「主人在此恭候二位,請進。」

陳列著幾件武與防,用油得亮晶晶的,一塵不染。

仔細一瞧,幾乎每件武都帶有傷痕或凹痕,肯定是在實戰中使用過多次。

與其說是武商人的展示品,比較像是這幢宅邸的主人輝回憶中的武

安茲大致流覽過一遍,然後目回到最初看到的劍上。

這是這個房間的武當中品相最完好的一把劍。

劍上不帶任何傷痕,而且放在一進房間自然就會看到的位置,可見一定是主人特別中意的一把。

「您喜歡嗎?」

「嗯,真是的收藏品。」

放在房間中央兩兩相對的沙發前,站著房間的主人。對於宅邸主人的詢問,安茲如此回答。主人是個格寬闊的男人,頭髮剃得非常短,都看見頭皮了。

雙方不打招呼,繼續談論武的話題。

「您最喜歡的是哪──啊,是那個吧。走進這個房間的人都是這麼說的。」

安茲橫越房間,站到那把劍的前面。

「我可以拿拿看嗎?」

「當然可以。」

安茲道過謝,拿起了劍。如果試著裝備會把劍弄掉,但只是拿著不會有問題。

安茲看著劍,注意到雕刻在刀上的文字。這種奇妙的文字,安茲曾經在哪里看過。他拚命搜尋腦記憶,最後找到了答案:

「是盧恩文字嗎?」

「喔!不愧是魔導王陛下,您知道這種文字嗎!」

(什麼,真的就是嗎……這個世界也有盧恩文字?)

盧恩文字似乎是鈴木悟的世界曾經存在的文字,而這個世界也有這種文字,很可能是與鈴木悟來自同一世界的人傳承下來的。安茲謹慎地回答:

「……略知一二吧,只是有這方面的知識罷了,我並沒有雕刻盧恩製作道的能力。這把劍是出自哪里的名工之手?」

「喔喔,這問題問得真是太好了。這把劍可是由安傑利西亞山脈矮人王國的盧恩工匠鑄造,可能是一百五十年以前的古了。它的刀能蘊藏雷電,可否請您看看劍柄上雕刻的記號?」

宅邸主人站到安茲旁。

他一站在旁,濃烈的香水味直沖鼻腔。

「這把劍出自矮人的盧恩工房當中極富盛名的石爪工房。」

(矮人的盧恩工房?……看來得收集詳細報才行。)

「哦,聽起來這工房相當有名,你還有這間工房的其他武嗎?」

安茲環顧室,男人愉快地笑了。

「哈哈哈哈,這裏沒有,我放在其他地方保管了。不過,蘊藏如此強大魔力的品就這麼一件了。」

「哦。」

安茲一面發出欽佩的聲音,一面將失藏在心裏。

話雖如此,至有得到關於石爪工房的報,他得調查一下那裏有沒有玩家的存在。

「聽說矮人的盧恩工匠鑄造的武在市場流通,你還有他們製作的其他武嗎?」

聽到旁艾恩紮克的詢問,安茲在心中豎起大拇指。

「這是當然了,艾恩紮克。」男人咧一笑。「因為拍賣每次有貨,我都一定到場。像上次跟我競標的冒險者,那可真是死纏爛打,害我付了高出預定三倍的金額。」

看到艾恩紮克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輕輕搖頭,安茲慨萬千地點頭。收藏家都是這樣的,得不到任何人理解,有時候連他自己都無法理解以前的自己。

安茲雖然還想再檢查一下,但把劍放了回去。

「沒先向主人致意,只顧著欣賞品,請原諒我的無禮。」

男人臉上形了滿面笑容。

「陛下真會說話,那麼重新來過,由我先自我介紹──我奧斯科,只是個微不足道的商人。」

「你說自己微不足道,帝國的其他商人怕要生氣了。我是安茲.烏爾.恭魔導王。」

「我沒有一天不曾聽到陛下的大名,請坐,我讓人準備飲料。」

「……多謝你的好意,但我就不用了。」

奧斯科那雙比起大臉,有如橡實的小眼睛目不轉睛地看著安茲。

「陛下,雖然我早有耳聞,但能否請您取下那個面?」

「……既然家裏主人這麼說,我也不得不拿下來了。」

安茲摘下麵,暴出原本面貌。

奧斯科臉上並無驚訝之,溜圓的眼睛實在太小,一笑起來,就看不見深藏的

「喔……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奧斯科點了幾次頭,開口說道:「其實我正在擔心無法準備夠好的茶葉,能滿足大名鼎鼎魔導王陛下的胃口,看來是無謂的憂慮了。」

奧斯科開朗地如此說完,晃肚腩發笑。

「我說奧斯科,你怎麼會想到是陛下跟我一起?」

「嗯,這沒什麼難的吧?耶.蘭提爾到陛下統治,你是那裏的冒險者工會長,現在聽說你要來,而且是跟地位比你崇高的人士一起,能想到的對象就只有一個人了。」

當然也有可能是魔導王陛下的心腹,這方面就是直覺了。奧斯科接著說。

「那麼接下來可以換我提問嗎,陳列在那邊的武是你用過的嗎?」

對於安茲的詢問,奧斯科出大大的笑容:

「怎麼可能!陛下,您看看我這型!我只握過計算,沒握過任何刀劍,那些是我的好……我從小就喜歡強者,也喜歡刀劍等武。」

「原來如此……」

「看來得到陛下理解了。那麼請讓我也問個問題,我聽說陛下擁有強大無比的力量,活──呃,活過了長久歲月,對吧?」

「以你們人類的壽命來說,是的。」

安茲說完,心想:安茲.烏爾.恭魔導王究竟漸漸變了何種存在?

不,安茲這時候不可能說:「不會啊,你們年紀還比我大呢。」就算說了,對方也不會信。所以安茲才會塑造出魔導王的角跟他們說話,不過差不多該決定一下魔導王究竟是什麼角,否則可能會出問題。

(總之可以確定的是,我必須說自己為不死者活了很久。如果對方問說:「活了這麼久,怎麼連這都不知道?」我就回答:「因為我長年閉關鑽研魔法。」就以這些為基礎,逐步塑造魔導王的角吧。)

「那麼您是否擁有過去的武品?」

奧斯科毫不藏好奇心地問道。

「當然有,不過不能給你喔。」

「我願支付合理的金額──不,我願意撐一下,出到市場價的三倍。」

安茲無法立刻回絕,因為他想起自己阮囊。可是一個君王說「那這個賣你」未免太丟臉了。

「……金錢無法吸引我。」

「的確,陛下貴為一國之君,我竟然說出這樣失禮的話,真是萬分抱歉……那麼我要拿出什麼樣的東西做易,陛下才願意讓給我呢?」

(當作為我國賣力的獎賞,之類的嗎?嗯?這樣的話……)

安茲拿出一把短劍,霧靄騰騰般的特效從短劍上出。藍明的刀,是以藍水晶金屬製,其中灌注的魔力量實在說不上高。話雖如此,從整評價來說仍然算是高階魔法道,比起這世界一般流通的品來說相當強大。

「這……這是!」

聲音是兩人份。

連艾恩紮克也瞠目結舌,凝視著短劍。「嗯。」安茲低喃一聲,將劍放在艾恩紮克面前。

「給你吧。」

「啊?」

驚呼聲也是兩人份。

「艾恩紮克,這是褒獎你付出的力量。話雖如此,這並非正式授獎,也不能用來保證你的分等等。我只是認為這份獎賞適合我希冀的國度,所以賜給你罷了。如果你覺得金錢比較好,那就把它賣了吧。」

這件武以資料量來說絕不可能殺死安茲,也不是以前的公會員製作,有回憶的武

「我……我怎能收下這麼貴重的品……」

艾恩紮克渾抖。

「這沒什麼大不了的。好吧,如果你不收,我下次再給你其他不同的品,換能療傷的藥水等等也行。你覺得呢?」

艾恩紮克猶豫了很長一段時間,才接過短劍。

「我領了,謝陛下!我願為陛下繼續效力,不負這把貴重的短劍。」

「恭喜你,艾恩紮克。如果你有什麼困擾,可別忘了還有我這個朋友。」

奧斯科一邊瞄短劍一邊說,艾恩紮克的神變得像保護小狗的母狗一樣。

「我不會麻煩你的,絕對不會。」

安茲略為改變了語氣:

「好,差不多該開始講正事了。」

艾恩紮克用手帕蓋起刀,奧斯科不不願地將目從他上移開,表示答應。

「…………好的,兩位今天大駕臨,有何貴事?」

「唔……我不擅長花言巧語,就開門見山地說了……我想與競技場的武王手。」

奧斯科稍微睜大了眼睛,但很快就恢復原本的表

「我聽說武王並非隸屬於競技場,而是你從小養大的劍鬥士。艾恩紮克說只要你準許與武王手,競技場馬上就能為我安排,所以才來拜託你。」

「呵哈哈哈哈,您是認真的嗎,陛下?武王擁有魔與優秀的戰士技巧,是競技場最強的男人喔?恐怕是歷屆以來最強的一個。陛下的屬下當中或許也有強者,但想贏過他,恐怕……」

奧斯科自傲地搖頭。

「……比夫路達還強嗎?」

「不,我是指以戰士一類而言。魔法唱者不行,在天上飛來飛去連魔法,實在令我無法恭維。」

看到奧斯科開始碎碎念,安茲正在困時,艾恩紮克告訴他:「以前有個冒險者小隊飛上半空,用魔法與弓箭等遠距離攻擊獲得勝利,據說讓現場氣氛冷到穀底。因此,競技場嚴使用飛行與傳送等魔法。」這時奧斯科才終於回神,看著安茲。

「咳哼!失禮了,陛下。我一時想起了苦的記憶……好了,那麼陛下,是哪位想與武王手呢,是人類嗎?」

安茲與艾恩紮克互相對視,然後安茲答道:

「是我。」

「…………咦?」

「由我安茲.烏爾.恭來當武王的對手。」

產生了一段空白的時間,奧斯科慌張失措地問道:

「呃,可是,陛下不是一國之君嗎?」

「那又怎麼了?」

「咦?呃不,是這樣沒錯,那麼……那個……」

「嗯,我明白你在擔心什麼。你是在想如果我傷了,該怎麼辦吧?」

安茲聽見奧斯科小聲說「如果只是傷還好呢」,他裝作沒聽見。

「放心,不管我發生什麼事,都不會怪罪於你,這方面我會寫下切結書。」

「可是,如果發生那樣的狀況,我就做不了生意了。我聽人說帝國與魔導國是同盟國,要是讓同盟國的國王了重傷,我會被國家盯上的。」

「我向你保證,不會因為這方面的問題給你惹麻煩。」

「即使您這麼說……」奧斯科思索片刻,然後再度問安茲:「恕我言詞冒犯,可否借我一個能當作擔保的品?」

「擔保,要什麼樣的東西?」

「……請借我一個如同陛下剛才賜與艾恩紮克的品,發生任何問題時,只要這個品歸我所有,我就不會有意見。」

「這樣就可以的話,我答應你。不過現在無法立刻給你,我答應你明天送過來。」

「多謝陛下……有件事想請教陛下,可以嗎?」

安茲揮揮手指示他繼續說下去。

「我做為一個小小承辦人,收集了各種報,特別是關於能請來競技場出賽的強者與魔等存在。在這些消息當中,也包括了陛下的傳聞──陛下是真的只用一個魔法,就殺了王國的幾萬人民?」

「咳哼!」

艾恩紮克故意咳了一聲,用責備的眼看著奧斯科,不過這件事瞞也沒用,也不是見不得人的話題。

「正是,我用我的魔法殺了他們,你要譴責我嗎?」

「不,我只是想問陛下擁有多強大的魔法力量。如果您使用了傳聞中的魔法,況會變得非常嚴重,因為競技場座落於帝都之中。」

「不,不,我不會使用那種魔法。」

安茲也不至於在友邦的都市正中央使用那種魔法,又不是恐怖分子。

「當然,我也是這麼覺得的。陛下是位理智事的大人,不像是不死者,我不認為您會憎恨生命而進行大屠殺。不過,覺得理所當然而疏於確認,有時也是會造失敗的。」

安茲也同意他說的,在新人加時,有時的確會發生這種危險。實際上,鈴木悟也曾經因為這樣而失敗。

「很合理的想法,我再說一遍,我不會用那種魔法喔。」

「為什麼,是不是與星星的位置等因素有關?」

「跟那些完全無關,不過──」安茲頭上突然亮起了電燈泡。「呃,那是我能使用的魔法當中最強的王牌。是因為艾爾.尼克斯閣下強烈希,不得已,我才施展了十年才能使用一次的大魔法。因此接下來的十年,我必須慢慢累積力量。」

「哦哦!」奧斯科的眼睛蘊藏著奇怪芒。「告訴我沒有關係嗎?我覺得就某種意義來說,這似乎算得上是陛下的弱點……」

「無妨,雖說無法使用那樣強大的破壞魔法,但是要殺死與我敵對的愚蠢之人仍是輕而易舉的事,因為我並非變得完全無法使用魔法。」

「不愧是魔導王陛下,所以,您是說武王也是容易對付的對手了?」

見安茲自傲地點頭,奧斯科臉上掛著笑容。不過,就安茲的眼觀察,看不出他是不是真的在笑。

「原來如此,最後容我再問您一個問題:您為何想與武王手?」

「因為我聽說有個強悍的對手……我想知道此人與葛傑夫.史托羅諾夫相比,哪一方比較強。王國有葛傑夫,那麼帝國呢?也許這份興趣就是最大的理由。」

當然,安茲不是為了這種理由而戰,是與艾恩紮克討論過的結果。

其實老實告訴對方也沒差,但他似乎不是個值得信賴的人。安茲覺得如果要說,奧斯科比較像以自己的好為優先的類型。他判斷對這種人推心置腹,不會有好結果。

「我明白了,謝陛下……我會安排陛下與武王的比試,不過──」

安茲正要出言道謝,但奧斯科手制止了他。

「希您能遵守競技場的規則,還有對陛下與武王而言,這是一場認真較勁,但對我們而言則是一場表演。單方面的戰鬥沒有意思,因此我希魔導王陛下能不用魔法,而是以劍──武與武王戰。竊以為如此一來,才能打出一場勢均力敵的彩戰鬥。」

「你說什麼!」

艾恩紮克從座位站了起來,可能是因為憤怒,漲紅了臉。

「這簡直強人所難!魔導王陛下是魔法唱者!這樣要陛下如何取勝!」

「喔,說得也是。即使是魔導王陛下,若是魔法被用也是贏不了呢。哎呀哎呀,這麼理所當然的事實在是不該提議的。不過真沒想到您會說這種話,我本來以為就算魔導王陛下輸了,您也不痛不,看來對您得稍微改觀了。」

「──你!」

「艾恩紮克,別激,我無所謂。」

「……陛下,您說什麼?」

奧斯科與艾恩紮克視線同時看向自己,讓安茲覺得有點好玩,忍不住輕聲笑了笑。但安茲擔心聽起來與其說是笑聲,不如說比較像嗤之以鼻,急忙用鼻子發出呼哧呼哧的聲音,拚命試著掩飾過去。

然而安茲上都是,不可能辦到。

安茲放棄努力,決定講話掩飾過去。

「你們好像沒聽到啊,我是說,我無所謂。」

奧斯科面不改,但安茲很清楚,他正在拚命腦,竭力思索。

「……您能以魔導王陛下之名立誓嗎?」

「以我的名字立誓?……知道了。我以安茲.烏爾.恭之名發誓,與武王的戰鬥中不會使用魔法。」

「這!陛下!還沒見識到武王的力量就如此約定,太危險了!」

艾恩紮克說得的確沒錯,但只要關於武王的報正確,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

「哎,總會有法子的。」

「這樣馬虎行事會出問題的!」

艾恩紮克的直言不諱讓安茲有點,自從他為納薩力克地下大墳墓的統治者,君臨臣下以來,沒有人像這樣規勸過自己。當飛飛的時候起初還有過幾次,然而自從階級一口氣提升後,再也沒人這麼做了。

「你也一樣,如果外國國王死在帝國的競技場,可是會惹禍上的!」

說得也是。安茲與奧斯科面面相覷。

「哎,說得的確有理。您尊意如何呢,陛下?聽取忠臣的規諫,中止這件事也行喔。」

相對地,安茲聳聳肩。他能諒艾恩紮克的擔心,但說起來,這項計畫本來就是艾恩紮克擬定的。也許他是以使用魔法戰鬥為前提訂下計畫,但他當真以為安茲一旦不用魔法,就會弱到這種地步?

「沒有問題,應該說艾恩紮克,這樣很丟臉,不要那樣──那麼奧斯科啊,我不明白,如果我死了,對你有什麼好?」

奧斯科驚訝得眨眨眼睛,一個大叔做這種反應一點也不可

「看來陛下似乎有所誤會,陛下的死對我沒有任何好。如同工會長閣下也說過的,可以想見壞會比較大。」

看來奧斯科並非想讓安茲進行不利的比試,真的只是站在承辦人的立場思考。

「──是嗎,那就好。」

「……陛下有法子不用魔法,就能贏過比那葛傑夫.史托羅諾夫更強的武王?」

「……史托羅諾夫啊,那男人真是強悍得教人羨慕。」

安茲注意到旁的艾恩紮克一臉驚愕,但安茲沒說什麼,回憶起那個戰士長。

「如果武王比那個男人更強,那的確需要警戒。不過我說他強悍,指的是他的心態,絕非戰鬥能力。如果你們是說武王在力氣上強過史托羅諾夫,要瞬殺他易如反掌。」

「原來如此。話說回來,對於陛下剛才的問題,我想追加一個回答。」

奧斯科舉起自己的雙手,那雙手臂長滿,鬆弛而不結實。

「我喜歡看到劍與劍、拳與拳的激烈衝突,喜歡得不得了。只是我缺乏搏戰的才能,再怎麼努力也打不贏。所以我想過了,只要塑造一名自己的代理戰士,讓他取勝就行了。」

奧斯科滿意地嗤笑,不再是之前的商人臉孔,在那裏的,是做為個人的他。

安茲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怪人,不過他知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癖。也就是說這人有著異常癖。安茲在腦中建立一個名為變態的專案,把奧斯科扔進去。

「正因為如此,萬一陛下敗給我鍛煉的武王,那對我來說可是非常爽快的一件事。」

「這樣啊。」

奧斯科與艾恩紮克一臉驚愕地注視著安茲。

你們倆從剛才到現在是怎樣啊。安茲邊想邊問道:

「別一臉呆相,想說什麼說來聽聽吧?」

「呃,不,就這樣嗎?」

「我完全不明白奧斯科你想要什麼……人類這種生真是難以理解。怎麼?你說『就這樣嗎』意思是希我再多說點什麼嗎?……嗯,那麼這樣說如何。贏過不用魔法的我,你開心嗎?」

不知道為什麼,奧斯科語無倫次地回答安茲:

「咦,啊,那個……因為我不是很喜歡魔法……」

「是嗎,那這話題就到此為止了。」

奧斯科與艾恩紮克面面相覷,安茲心想「想說什麼就說清楚啊」,不過社會就是這麼一回事。沒有太大發言權的人要是坦率吐,下場就是坐冷板凳。

「我們雙方開誠佈公地說過話了,就別有所瞞,單刀直地談吧。關於與武王的比試,日程將如何決定?如果可以,我希能盛大進行。」

「那麼我就公佈今天將有武王的挑戰者出場比試,立刻安排吧。不過,在比試開始前,我想將挑戰者是陛下一事極力保。」

「我不懂為什麼,站在承辦人的立場想,這樣不是很浪費嗎?」

「照常理來想,同盟國的國王參加劍鬥比試……嗯,我沒聽說國舉辦了歡迎典禮,是今後才要舉辦嗎?」

安茲目低垂。

糟糕。

安茲一邊謝自己沒有心臟,一邊讓空頭蓋骨裏應該有的不死者大腦全力運轉,然後開玩笑般的聳聳肩:

「我這次是微服造訪帝國,艾爾.尼克斯閣下應該本不知道我來了。」

奧斯科收起了所有表,大概是嗅到了可疑的味道吧。他為商人,對利益方面理當很敏。如果毫無利益,只有損失,他不可能答應配合。

「我瞭解了。」

(咦?)

「如果公佈對戰者是陛下,各方面想必會橫加干涉。我還是將挑戰者列為機好了,只不過之後造的問題將會全部扔給陛下理。」

「這是當然,關於這方面就給你決定。」

「我明白了,那麼可以給我些許時間嗎?由我為陛下決定比試日期。」

「回去了嗎?」

「是,老爺。」

管家送走了魔導王回來,回答奧斯科的問題。「是嗎。」奧斯科回答,視線挪向在管家後待命的僕。

「──獵頭兔。」

他偏偏頭,表示:什麼事?

對,是「他」。雖然穿起僕裝非常好看,但他是男的。

之所以做這種打扮,照他的說法有兩個好,其一是穿裝容易讓對手大意,其二是下不會被攻擊,看來似乎不是個人興趣。不過看他平常也會做出剛才那種可,奧斯科總覺得還是有點興趣使然,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心了。

反正對奧斯科來說也沒造什麼不方便,怎樣都好就是了。

且說他的綽號是「獵頭兔」。

這綽號雖然不適合長相可的男人,但是在位於城邦聯盟東方的國家,講到這個綽號,沒有人不知道這個戰士兼暗殺者的傭兵。

奧斯科將他請來,以超高價碼簽訂契約聘請了這號人。除了他以外,奧斯科個人還跟其他幾個工作者小隊與劍鬥士締結了護衛契約,但支付給他的金額比任何人都貴。

獵頭兔就是有這麼強的實力──山銅級絕對跑不掉。實際上,自從雇用了他以來,奧斯科從沒被捲進麻煩事過。

「告訴我你見到魔導王陛下有何想。」

他不只是一流的戰士兼暗殺者,還擁有別的才能。

那就是看穿對方實力的眼,從做為戰士與暗殺者出生死的經驗對人做出論斷──看穿對方是否為強者。

「超殺。」

他給予這種評價的,至今只有武王一人。也就是說,現在出現了第二個他打不贏的人。順便一提,比這低一點的是對帝國四騎士的評價「很殺」。

「魔導王陛下做為戰士也是強者嗎?」

「不知道,聽腳步聲,覺不怎麼強。那不是過戰士或暗殺者訓練的走路方式,他旁邊那個大叔還比較像個戰士。可是──超殺的。是站在他後面就讓我整個人不舒服,很想用最快速度逃走。」

他迅速出自己的手臂給奧斯科看。

奧斯科的目被拳頭所吸引。

好圓的拳頭。

就像握住拳頭在堅上捶了幾萬甚至幾十萬次,使其變質,變得像球一樣圓。這是戰鬥生的手。

奧斯科打了個哆嗦,無法抑止自己的興

「──你在看哪里啊,變態。」

「只是覺得真是雙好手。」

雖然雙手非常合奧斯科的胃口,但很憾,獵頭兔不是他的菜。

別不是什麼大問題,但是對奧斯科來說,他的夢中人是王國蒼薔薇的戰士(格格蘭)。獵頭兔也不錯,但比起來說格太單薄了,武王則是有點太厚實了。

「……明年不跟你更新契約喔。」

「那怎麼行!我很難找到別人能與你匹敵啊……頂多只有伊傑尼亞的掌門吧。哎呀,話題扯遠了。那麼──」

奧斯科的視線從圓圓的拳頭往上移,可以看到獵頭兔起了皮疙瘩。

「還沒好,超不舒服的。」

「以戰士來說沒什麼了不起,但是為妙,是嗎……」

「那完全是另一個武王啦。」

奧斯科明白了獵頭兔想說什麼,那的確就像武王。

這世界上有著強悍種族與弱小種族。

弱小種族以人類為代表,沒有夜視能力,沒有堅外皮可保護,也沒有特殊能力,就像個袋。

相較之下,強悍種族的一個例子就是龍族。他們有堅龍鱗護能力敏捷而強大。而且還擁有能輕易斬斷鋼鐵的尖牙利爪,以及火焰、寒氣等吐息的特殊能力,並有一對翱翔天際的翅膀。

他們這類種族,不需進行戰士訓練就夠強了。

獵頭兔的意思是說,魔導王很有可能也是那類種族。

在奧斯科的知識當中,不死者的很脆弱,但魔導王似乎並非如此。

「奧斯科大人,您為何接這場比試?魔導王陛下應該知道武王的事,但我方卻不知道對方的能力,恐怕會是一場相當不利的比試。」

「……哎喲,你不懂喔?」獵頭兔似乎相當疲倦,說:「換作是我可不會有這種無聊的想法喔──」

管家不解的眼神朝向奧斯科,所以他笑著回答:

「冠軍能逃避挑戰嗎?」

「就只因為這樣?」

「就只因為這樣,但這才是最重要的。如果只是殺個你死我活,我大可以拒絕。但對方是提出了比試的戰帖,我不能逃避,武王應該也會這樣想。」

「很白癡吧~」

「或許吧,男人就是這樣。不過,我看魔導王陛下比較擅長在不正式的戰鬥發揮實力。是要以比試形式手,還是奇招百出的暗鬥,你寧願用哪種方式與魔導王陛下手?」

「兩邊都不要,我寧可卷起尾快溜。」

奧斯科笑了,這樣做最聰明。

「那麼,好唄。再來換我問了,你對魔導王的評價是?」

雖然對主人不該用這種口氣說話,但站在後面待命的管家表也沒變。

以前對於獵頭兔對雇主的態度,他還會表現出無言的不滿,但不知不覺間,他也不再這麼做了。也許是從獵頭兔擊退了暗殺者那時開始的吧。

「領袖魅力倒是有。」

哦──獵頭兔發出了怪聲。

奧斯科觀察過艾恩紮克的神,他的態度看起來不像是到強迫。換句話說,魔導王擁有某種特質,能夠佔領都市才幾個月,就讓佔領國度的居民答應提供協助。

「你看到他那威風凜凜的舉止了嗎?他隨從只帶了艾恩紮克,又跟我約定與武王手時不使用魔法,想必是有著為強者的強烈自負。再來就是頭腦非常靈,給人擅長這種涉的覺。」

他自己說著說著,都覺得不可思議。

魔導王是用對等的態度對待他這個商人。一般來說不只是君王,就連貴族都會更明確地誇示上下關係。

所以才難以理解。

如果魔導王以前當過商人還能理解,但這是不可能的。換句話說,他大概就只是擅長做涉罷了。

「整評價來說,魔導王恐怕擁有足以與我們皇帝陛下匹敵的才能吧。」

當然,奧斯科並未實際清魔導王的底,但他就是能讓人這麼想,是個可怕人

「不,應該假設他至也與鮮皇帝擁有不分軒輊的才幹。」

與人稱歷屆最英明的帝國皇帝同等竟然是底線,簡直是場噩夢。

奧斯科搖搖頭,繼續想下去只會作繭自縛,他也無意窺視魔導王的深淵。現在必須做的事只有一件。

「……就是把事告訴武王,讓他從現在到上場前,將自己調適到最佳狀態。」

「他不會排斥嗎?」

「他是一位戰士,聽到接挑戰,絕不會臨陣逃的。」

「哦──那就祈禱他能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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