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危機將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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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裂。

那是橫矮人國的首都費傲•侏拉西側的巨大裂。

這條於山脈地下形的裂，長達六十公里以上。橫寬最窄的地方超過一百二十公尺，深度尚未測量功，沒有人知道底下有什麼東西伺機而，兩次派出的探查隊也沒有一個人回來。

這座天然要塞長久以來保護費傲•侏拉，讓任何魔都無法越雷池一步。只要守住費盡苦心架在大裂上的吊橋，就能阻擋來自西側的所有魔侵。

然而，這一天，費傲•侏拉的屯駐地──建造於大裂要塞與費傲•侏拉之間的據點──充斥著怒吼與混景象。

「發生了什麼事！誰能清楚說明這個狀況！」

指揮矮人軍超過十年的總司令吼道。

進來的報錯綜複雜，不知道什麼才是真的。唯一能掌握的，就是鎮守大裂的要塞發了急狀況。

「據最後收到的聯絡，我們正遭掘土人的攻打！」

一名小隊長大聲複誦從要塞傳來的報告。

這事本不稀奇，掘土人是矮人的可恨宿敵，有時會以百隻為單位攻打過來。他當上總司令的這十年來發生過多次，要想起來都有困難。然而，迄今的每一次襲擊都是由要塞擊退，別說前方的費傲•侏拉，敵人連這個屯駐地都別想靠近。

這是因為他們掘土人族很能抵抗武攻擊，卻有怕雷電攻擊的種族弱點。矮人們就是知道這一點，才會在要塞準備了能夠發揮與「雷擊」有相同效果的魔法道。

「雷擊」是貫穿直排敵人的攻擊魔法，攻打吊橋的對手完全是活靶，因此他們向來都能把掘土人們一網打盡。不只如此，駐守要塞的矮人們還裝備了能造雷電追加損傷的十字弓。

相較於裝備而言，的確，屯駐的矮人數量算不上多。但他們並非明知是重要據點還不肯多派兵力，是矮人軍的整兵力本來就。軍方已經從薄弱的兵力當中，調派了以要塞防衛兵力而言不至於被批評為怠慢的人數。

他們已經專為對抗掘土人做了這麼多準備，要塞如今卻陷了十萬火急的狀況，連請求加派援軍都沒有餘力。

這代表什麼意思？

「難道攻打過來的人數，大到單憑要塞的裝備無法迎擊嗎！要塞警備部隊沒有再聯絡嗎！」

「至今沒有收到任何訊息！」

冷汗沿著總司令的背部流下。

大型侵略戰爭這個詞在眼前閃爍，這事幾年前就有人在傳，但總司令一直拚命欺騙自己不會發生那種事，如今似乎要為現實了。

總司令替自己加油打氣，現在不是自己嚇自己的時候。

那麼怎麼做才正確？

從要塞有一條螺旋狀的坑道延到這個屯駐地，然後前方就是首都費傲•侏拉。當屯駐地的大窟與坑道的界線是最終防衛線，那裡有一扇以祕銀與山銅結合打造而的大門。關上這扇門，就能阻擋自坑道攻來的敵人侵。

那麼要關門嗎？

但反過來說，那樣他們就不能派援軍給要塞了。換句話說，這樣做等於是對如今仍在要塞戰的同胞見死不救。

不過，他只迷惘了一瞬間。

駐守要塞的士兵人數不到二十人，相較之下，費傲•侏拉的矮人總共將近十萬人；該以哪邊為重不言而喻。

「關上大門！」

「重複一遍！關上大門！」

窟響起的回音尚未消失，一陣轟然巨響先化為震，沿著地面傳了過來。覆蓋住整個口的大門慢慢展現它的雄姿，訓練以外從沒移過的大門，今天首次發揮了真正用途。

「總司令！掘土人們來了！」

「什麼！」

守在坑道門前的兵士大聲喊，讓總司令向門外。只見一群模樣令人厭惡的亞人類滿眼，角噴著泡沫而來。

在沒有雷屬武的狀況下，一隻掘土人都算得上強敵；而現在卻是以兩隻手都數不完的人數衝殺過來。

難道要塞真的被攻陷了；掘土人們究竟是以多兵力來襲；把這扇門封鎖起來，就真能抵得了他們嗎？

雖然懷抱著數不盡的疑問，但總司令搖了搖頭。

「不要讓他們進來！槍兵，上前！」

士兵們一面高聲吶喊，一面在大門側組槍林。

即使都看在眼裡，掘土人們並沒有放慢狂奔的速度，因為他們相信自己的對金屬的抗。

總司令嘖了一聲，那些傢伙的選擇很聰明。連石弓的一擊都可能被彈回，槍林充其量只能做牽制。但他早就料到掘土人們會這麼做，當然也想好了對策。

「魔法師！雷擊戰！」

從設置於大門附近的瞭臺上，朝著不會打中槍兵們的角度，飛來一發可造範圍攻擊的第三位階魔法「雷球」，以及兩發用以對付個人的第二位階魔法「雷槍」。

這是隸屬於軍隊的三名最強魔法師做出的攻擊。

畢竟是針對了掘土人的弱點，帶頭殺來的一支小隊被「雷球」活活電死。後續部隊遭到波及，停下了腳步。

這短暫的時間決定了勝負。

門扉發出巨響關了起來，隨之而來的是隔著厚重門扉傳來的敲門聲，連門的人都能聽見。

張萬分的氣氛只稍稍弛緩了一點，但總司令與周圍的士兵們都知道一切還沒結束。

大門很牢固，一般掘土人的牙齒應該咬不破，但據說有部分掘土人的獠牙可與祕銀匹敵。這種掘土人屬於統治階級，但也很可能加這次的襲擊，無法保證絕對安全。

「嘖！門扉要是能按照固定時間重複放電就好了！」

總司令在就任之後一直在提這個案子，說目前的大門以最終防衛線來說太不可靠。然而由於國力的低下等問題，他們一直無法在大門上傾注心力。而且還有一個主要原因，就是一直以來，吊橋部分的要塞都功擊退了敵軍。大家都有一種覺，認為有那個吊橋就不會有事。

環顧周圍，所有人都一臉沉。

這樣不妙，一旦失去對將來的希，在背水一戰時是會打輸的。

總司令為了改變狀況，拉開嗓門喊道：

「好！這下都市就安全了！不過還不能完全放心，我要你們在門前準備柵欄，萬一敵軍突破大門，可以充當護牆！作快！」

矮人兵們的神取回了力量，他們想起自己還有事可做，鼓起了幹勁。即使只是虛假的希，也總比沒有好。

大參謀站到總司令旁，湊到耳邊說道：

「總司令，要不要用砂土把門埋了？」

總司令認真考慮大參謀這句話。

如果把門完全封鎖起來，可能有好幾個矮人要抱怨了。

「盡是些看不見狀況的傢伙。」

總司令看到大參謀驚訝的模樣，才想到自己的自言自語被當對他的回答了。

「抱歉，不是說你。我是在想那些人──攝政會的反應。」

「總司令也是攝政會員之一吧，所以您是說當完全封鎖門扉時，您知道他們會有何反應嗎？就我的看法，不只是完全封鎖大門，恐怕連費傲•侏拉都得考慮放棄。」

總司令瞇起眼睛，抓住大參謀的手臂，把他拉到不會被士兵們聽到的地方。接下來的對話，他不想讓別人聽見。

「你也這麼覺得？」

他們不知道門外有多掘土人。

敵軍的進攻速度太快，迫使他們採取了守勢，因而失去獲得各種報的機會，就像被蒙上眼睛關起來一樣。

唯一的判斷因素，是直到今天以前難攻不破的要塞，他只能假設敵軍擁有攻陷要塞的兵力，基於這一點思考對策。

在這種況下，憑矮人的軍事力量，想開門擊退掘土人搶回要塞，可謂難上加難。或許最好的選擇就是放棄首都。

「那麼，如果以砂土完全封鎖大門，你認為能爭取到多時間？」

「讓這整個窟坍方可以爭取到很多時間，只以砂土掩埋的話頂多幾天吧。」

「讓窟坍方會有什麼危險？」

「您也是知道的，這裡離費傲•侏拉並不遠。正確形要請隧道博士調查才能知道，但我認為有可能波及都市。最糟的況是在門外形迂迴通道，讓掘土人大軍從那裡湧費傲•侏拉。」

「也就是說得急進行調查了，那我問另一個問題。你認為要塞是敗給掘土人的人海戰嗎，要塞那邊的人為什麼不能更早聯絡我們？」

「我想到幾個可能，個人認為可能最大的是掘土人借用其他種族的力量。」

「你說的難道是那些霜龍？」

掘土人們占領了矮人往昔的王都費傲•伯卡納當他們的住。而聳立於王都中央的王城，就是被霜龍所占據。

這兩者似乎並不完全屬於合作關係，但勉強算是共同生存，所以也有可能向對方提供或請求協助。

總司令板起一張臉，年長的霜龍等於是活災害。

矮人原本擁有四座都市。

其一是矮人王都，也就是兩百年前在魔神攻打下放棄的費傲•伯卡納。

其二是東方都市，也就是現在的首都費傲•侏拉。

其三是南方都市，就是近年放棄的費傲•萊佐。

而最後一個是西方都市，名為費傲•泰華茲。

在歷史上，這座西方都市被捲兩頭霜龍──奧拉薩德克•海力利亞爾與穆薇妮亞•伊力司斯利姆的爭戰而遭到破壞，化為廢都。

「我認為有可能，只是不知道是什麼樣的契約能打那些目空一切的生。其他的可能，就是他們自己研發出了越大裂的方法──例如魔法等手段。除此之外，他們也有可能繞遠路，不經過大裂。」

「連我們矮人都找不到迂迴路線了，不是嗎？」

「可是，那已經是好幾年前的事了吧。說不定在這段期間魔等生做了移、掘土人們憑自己的力量挖了隧道，或是發生了地殼變，而形了迂迴路線也說不定。講得再誇張點，搞不好他們本是從地表走過來的。」

「掘土人族爬出地表？」

「也許有人發掘出那類能力了。」

掘土人族在太下會變全盲，因此總司令原本以為掘土人不可能從地表進軍，但也許只是自己這麼認為。

不，現在後悔已經太遲了。今後只能也把這點列考慮，思考對策。

「大參謀，那麼考慮到那些畜生可能從地表走來，外面的防守也得加強才行了。我要你在不減弱這邊防守的前提下，挑選出人員派過去。此外還要向攝政會報告現況，建議他們往南方避難。」

這座費傲•侏拉都市的矮人軍基地，除了這個屯駐地、大裂前的要塞與攝政會議場之外還有一。

就是位於通往外面的口，除了矮人之外，還能供高比矮人更高的種族──他們假設的是人類──住宿而建造的要塞。總司令就是命令在這個地方對來自地表的侵者加強警戒。

「是！」

「還有，麻煩你指示人員準備用砂土掩埋大門。雖然還得等攝政會的判斷，不過我會設法說服他們。」

「攝政會決定花太多時間的話？」

「盡你所能，我也會盡我所能。」

他只能這麼說，當然，做為攝政會八席之一，他會盡全力理這事，但如果其他員投否決票，那也只能在自己的職責範圍盡力而為了。

總司令正做好覺悟面對最壞狀況時，一陣張萬分的聲音飛了進來：

「傳……傳令！傳令！總司令閣下人在何方！」

眼睛往聲音方向一看，是個騎著座蜥蜴的矮人士兵。

座蜥蜴是巨大蜥蜴（Giant Lizard）的一種，從頭部到尾前端長度超過三公尺，屬於大型蜥蜴。數量雖不多，不過矮人飼養這種當坐騎，平常還能為很好的馱馬。

在有事之時不是單純用以傳令，而是用來知會急事態──像目前屯駐地的這種狀況。

不安支配了總司令的心。

「那是哪裡的值人員？」

「那人這週應該是負責守衛口要塞。」

總司令確定自己的不安真了。不，其實只要看到那個傳令兵的僵表，聽到那破音的嗓門就一目了然。即使如此總司令還是那樣問，只不過是不想接事實罷了。

「我在這裡！什麼事！」

總司令邊喊邊往傳令兵跑去，他無法坐等對方過來。得立刻聽取報告，採取行才行。

傳令兵連滾帶爬地下了座蜥蜴，一邊拚命調整紊的呼吸一邊喊著：

「總司令！急狀況！怪……怪！怪來了！」

難道是掘土人？總司令本來這麼想，又立刻判斷不是。如果是掘土人，傳令兵就會這麼說。

「鎮定點！這樣講我聽不懂！發生了什麼事！其他人都平安嗎！」

「好……好的！駭人的怪出現在口！說是關於侵略此地的掘土人，有話要跟我們談！」

「你說什麼！」

時機未免太剛好了，怎麼想都有關連。莫非來者是掘土人的首領或什麼，還是說就是他幫助掘土人越過大裂？

「那人究竟是什麼人！描述他的相貌！大參謀！召集能調的所有兵士！」

「是！」

總司令連目送部下急忙跑遠的時間都沒有。

「那個怪有多人馬！你們有到傷害嗎？」

「回……回總司令！對方約有三十人，並且沒有顯示出戰的意思！甚至還表示想與我方做易，但那人實在太過邪惡，屬下不認為是真心話，其中必定有詐！」

他是以什麼判斷對方邪惡，而且他還沒描述對方的外貌。總司令重問一遍，傳令兵咕嘟吞下一口口水，開始描述：

「是個容貌令人作嘔，散發不祥氛圍的不死者！」

「什麼！你說不死者？」

憎恨生者，散播死亡，所有活人的共通敵人。

聽到不死者，總司令腦中浮現了幾個形象，例如冰凍殭（Freezing Zombie）或冰霜骷髏（Frost Bone）等等。不過，這些不死者都不算是強敵。但這點傳令兵應該也是知道的，那麼對手究竟是何方神聖，能讓傳令兵如此恐懼？

再說不死者跑來這裡是為了什麼？是因為矮人與掘土人這兩種活人互相殘殺的模樣令他們歡愉嗎？

「……大參謀！還沒準備好嗎！一準備好我們就！雖然不清楚那個不死者有多能耐，但不可大意！不可暴出弱點！不需要擺出高態度，但若是被對方輕視會有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