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VERLORD:不死者之王(第十二卷)》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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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放軍襲擊了第一座俘虜收容所,救出囚的人們後,翌日就前往下一俘虜收容所。

這不是為了乘勝追擊,而是出於幾個更吃的理由。其中最急切的實際問題,是俘虜收容所儲備的糧食,比當初憂心的更

原因出於亞人類事實上沒有給俘虜足夠的糧食,而且亞人類採取的制,是每經過規定的日數,就從鄰近的小都市運來糧食。

從該座小都市運來糧食的亞人類想必同時也擔任監察團,注意俘虜收容所有無發生任何異常狀況。

即使聖騎士團殺這些亞人類搶走糧食,一旦亞人類沒回到小都市,那裡的人必然會判斷這座俘虜收容所發生了問題。

當然亞達沃必定很快就會得知這件事,這麼一來,極有可能派來寧亞等人無法戰勝的大軍。

經過一段站在魔導王後方參加會議──雖然一句話都沒說──站到寧亞的腳都痛了的議論時間,得到的提案有二:

一個是帶著解放了一座收容所的戰果,到南境避難,請那邊的軍隊收留眾人。

另一個是先下手為強,前往小都市攻陷該地。

這兩項正好相反的意見各有各種問題,然而在聖騎士團團長蕾梅迪奧的咆哮之下,他們選擇了後者的意見。

蕾梅迪奧選擇強襲小都市,有著機理由。

他們向亞人類問過話,結果得知──當然問完後就殺了──接下來要前往的都市,可能有疑似繼承王室統之人為階下囚。

假若真是王室員,事很可能因此好轉。就算不是王族,是地位頗高或有親朋關係的大貴族,也是一大收穫。他們可以拿救命之恩當藉口,請對方對南境軍隊施加力,或是要求提供支援。

只是寧亞無法抹除心中疑問。

「陛下,您認為那裡真的會有王室員,或有力貴族嗎?」

旁騎馬的魔導王問道。

寧亞之所以獲準騎馬,是為了配合魔導王。要不然寧亞只是卑微隨從,的馬匹早就第一個被奪去當馱馬了。

「我是覺得是陷阱,就算不是,也會以相應的兵力鞏固防守,說不定還會有惡魔駐守。這方面卡斯托迪奧團長等人似乎也明白,即使如此,他們或許還是抱持著覺悟要打這一仗吧,因為有時下點賭注在所難免。」

不向南境求援,不久的將來必然會有人死。寧亞也知道這樣一來,解放軍又要維持不住了。

不久,前方漸漸可以看到目的地的小都市。

騎馬殿後的寧亞,看著在自己前面徒步前進的民兵。

他們是從上一俘虜收容所救出的聖王國人民,本來他們應該休息,如今卻手持武跟著行軍。這是因為聖騎士團判斷小都市的亞人類數量,會比之前那俘虜收容所更多。

很多人比想像中更衰弱,無法期待他們上戰場。即使如此,基於總是聊勝於無的想法,還是員他們從軍。

由於憑寧亞水準的技,想讓這麼浩大的軍隊不被亞人類的偵察部隊發現很難,因此他們以時間為優先,急著趕路。

結果導致民眾更加疲憊,隨著時間經過,抬上無篷馬車的年人數增加了。他們連在匡啷匡啷顛簸得讓人暈車的運貨馬車上都能睡,可見累積了多疲勞,相對地,就算是小孩,只要還有力氣就得走路。

似乎不習慣走這麼多路,不時羨慕地向運貨馬車。

(在這種狀態下,一抵達還得立刻開戰,真的不要嗎?)

半路上的作戰會議中,已經決定抵達當地後就要馬上開始都市攻略戰,因為時間與糧食都不充裕。

天還亮著就攻進敵人嚴陣以待的城牆側,的確是很危險。

要接近敵人最好趁夜,但是對不夜視能力的人類來說不利。特別是只在徵兵時過軍事訓練的平民,夜戰的風險太大。

也因為這些理由,他們安排決定白天就進攻。

前方戰鬥隊列漸漸整頓起來。最前線是聖騎士;後面是平民,手持打壞收容所房屋做的木盾;最後是神

作戰方式來說與前次相同,就是暴力戰:趁天使制城牆上的防衛兵時,聖騎士破門而。平民的用途是充數,主要是用來威嚇敵人「我軍兵力充足」。因此他們指示平民避免戰鬥,假如非得戰鬥,要幾個人對付一個人。

「……好了,領教一下你們的本領吧。」

魔導王心不在焉地喃喃說道。

魔導王只當個觀察者,不參與戰鬥。

就是這種攻城戰才希魔導王助一臂之力,但在會議上沒人開口。魔導王應該覺到請求的視線了,但他想必是刻意忽視,現在待在最後面。

跟那時候一樣,戰爭開打。

說是小都市,但也是這附近最大的都市,因此有著用鐵補強的吊閘與投石口,牆壁材質不是木頭而是石頭,有比村莊改造的收容所更堅固的城牆與城門。不過這座都市人口不到一萬,因此都沒高大或厚重到能稱為堅不可摧。

或許該評為「敵軍難以攻陷,守軍心存不安」吧。

由蕾梅迪奧帶頭,聖騎士發突擊,天使襲向城牆上的亞人類。

只是──可以看到天使當中有幾個到亞人類攻擊,化為粒一一消失。

亞人類跟之前俘虜收容所看到的一樣,還是山羊人,不過畢竟是城市守軍,似乎還有幾個不易對付的強將。

其中最顯眼的是城牆上──雖然被垛口擋得看不太見──手持雄壯長槍的山羊人。那人似乎宰殺了許多天使。

這個山羊人發出了高吼。

高吼中很可能有某種特殊力量,不過天使或下方試著打碎城門的聖騎士都沒到影響。不知是範圍狹窄,或是只對友軍有效。不過最好還是記住那種高吼有某種特殊力量。

視線往下一降,只見兩軍在大門發激烈衝突。

山羊人從吊閘側──都市──刺出槍矛,但聖騎士上前,手持下半部附有長釘的盾牌擋下這擊,阻止敵軍攻擊抬著衝車的聖騎士。不只如此,蕾梅迪奧更是揮劍砍斷刺出的槍尖。

滾水從投石口澆下,蒸氣騰騰。然而聖騎士軍早已料到會有這類攻擊,事前施加了「火屬(Protection Energy Fire)」,所以就像被涼水潑到一樣,不痛不

當然,由於時值冬季,滾水溫度降低後恐怕會非常難理,但目前還沒問題。

假使敵軍以滾燙熱油代替滾水,還能讓手溜握不住劍。然而對亞人類而言,油類可能比較珍貴,似乎沒做那種準備。

慢慢前進的民眾放下從收容所搬來的木牆,充當盾牌。的確本來應該用金屬盾比較好,但他們弄不到那麼好的東西,只得將就使用。這面擋牆雖然不可靠,但總比沒有好;民兵躲在牆後,開始甩投石索。他們的目標是天使正在對抗的亞人類。當然,他們並不習慣戰鬥,因此投出的石子也常常打中天使。

雖然這樣了友軍攻擊,不過天使對沒施加魔法的攻擊有抗,不問題。當然,抗只是能減輕傷害,並非完全無效化,但民兵投出的石子並不會給予多大傷害,所以被石子扔中的亞人類到的傷害較大。

每當天使被打倒,神就召喚新的天使投前線。數量雖,但是不會疲勞或傷的新戰力不斷加戰場,從寧亞這邊也看得到亞人類的抵抗稍稍轉弱。

「……唔嗯,以對手施加了防魔法作為前提,灑冰水似乎比較有效,因為能利用冬天的冷空氣一口氣降低溫……況且一般來說,應該都是施加對火焰的保護。」

魔導王看著戰場輕聲低喃,淡定地分析戰況。

這番話真難回答,雖然沒人捐軀,但畢竟正在打仗,有人傷,所以寧亞不便附和「就是啊」。

「話說,拉哈小姐妳不用參戰嗎?以我給妳的弓,應該能打下不錯的戰果喔?」

寧亞的職責是在魔導王邊待命,以己為盾,因此沒有人命令參戰。

只是,上次也是這樣,魔導王似乎很想讓用弓。

(是希我使用他借給我的武嗎?我可以從這裡看,可是向陛下借來的武,第一擊如果沒中總是……)

寧亞猶豫著正要回答,大門傳來大聲喊。一看,吊閘似乎被撞得變形了。

大聲喊可能是聖騎士軍的歡呼,或許是亞人類軍的焦慮慘

一破壞大門,聖騎士一擁而

目睹到蕾梅迪奧妙劍搖的山羊人想必更加焦躁。

然後──聖騎士團吵鬧著後退了。

寧亞敏銳的視力,從殺向大門的聖騎士人群隙捕捉到了狀況。

是跟那時相同的景象。

山羊人抓著一個比當時的小孩更年的孩,從大門側對聖騎士下了某個命令。

從這裡雖然聽不見,但想像得到他在說什麼。

聖騎士往後退,其中特別是蕾梅迪奧與古斯塔沃率先掉頭,然後對神下令道「讓天使後退,否則那些傢伙打算殺了小孩」。

「又來了。從這裡聽不太清楚他們說什麼,我想過去參加討論,如何?」

「您不用徵詢我的意見,魔導王陛下。」

寧亞隨同魔導王,一起前往稍遠──大門與魔導王的中間位置──在民兵不安的視線聚集下,進行討論的蕾梅迪奧邊。

「我還是認為應該與那些傢伙談判。」

只有蕾梅迪奧這樣說,其他團員摘下頭盔,顰眉蹙額。他們知道第一座俘虜收容所發生過什麼狀況,因此本無法贊同,這些想法都寫在臉上。

魔導王都來了,卻還得不出答案。

不對,應該是面對主張應該設法救人的蕾梅迪奧,其餘團員正在試著說服這是不可能的。

眾人拿不出對策,只是毫無意義地互相爭論,就在幾人換眼神後,最後古斯塔沃眼中蘊藏起力量,「團長!」高聲說道。

「我們已經討論過半天了,不是嗎!不管有多時間,想多久辦法,就是無計可施,我們救不了那個小孩!」

聽到古斯塔沃這樣說,寧亞才知道魔導王離開進行作戰會議的帳篷後,團長他們仍繼續重複開會。同時也知道憑聖騎士的力量,絕不可能不流解決那件事。

蕾梅迪奧,一語不發。然而──

「團長!如今已經不可能毫無犧牲就贏得勝利!應當捨棄一人,解救多數!」

寧亞看見這句話在蕾梅迪奧的眼瞳中,點亮了紅蓮之火。

「──這不是聖王陛下的聖戰!我等乃是聖王陛下的劍!為了聖王陛下期我國所有子民安居樂業而戰!」

「但是聖王陛下……」

古斯塔沃差點說出「已經駕崩」這句話,但蕾梅迪奧先怒吼道:

「下屆聖王陛下尚未登基!既然如此,我們的劍就是獻給聖王陛下的,難道不該遵守陛下的理念嗎!已經發誓效忠卻又毀誓,豈有此理!」

啊,原來是這樣啊。寧亞恍然大悟。

蕾梅迪奧了束縛,困於發誓效忠的對象的願

認為騎士團侍奉民如子的聖王,絕不可採取捨棄人民的行

能打破這項誓言的,恐怕只有下一個效忠的人

「不對嗎!你們將劍獻給了什麼!經過了何種儀式,到欽點為聖騎士!你們以為我等騎士團侍奉的是誰!」

當上隨從階級之際,新人必須拜謁聖王,進行獻上佩劍的儀式。同樣地,每當新舊聖王更迭,聖騎士都得進行拜謁,將劍獻給當代聖王,發誓忠貞不二。因此隸屬於這支聖騎士團的所有人,都將劍獻給了聖王

「還是說怎麼?」的聲調一下變了,熱一口氣冷卻,變蘊含冰凍般酷寒的聲音。「你們認為聖王陛下期弱子民安居樂業,建立無人飲泣的國度,這種理念是錯誤的嗎?」

「哪裡有錯!但是,依據狀況不同……有必要做變通。」

「誰來變通?誰來改變?你倒是說來聽聽,有什麼是比無人喪命更崇高的正義!」

古斯塔沃噤聲了

寧亞發現自己剛才的想法是錯的。

蕾梅迪奧不是效忠的聖王的理念所支配。

是在說應當執行正義,無論那是多麼困難的道路,多難貫徹始終,都不能走偏門,只可向前邁進。

犧牲數解救多數的想法,與多數數都想救的想法,哪邊才能稱為正義?

不用說也知道。

寧亞能斷言是後者。只是那太過理想主義,平常人早就放棄了。蕾梅迪奧雖然漸漸理解到這點,但仍極力訴求應該拯救所有人。

高舉著換作一般人絕對放棄的理想。

正因為如此,才會是聖騎士團的團長,為最高階的聖騎士。

沒能理解蕾梅迪奧是孤獨一人追求孤高正義的自己,才是值得哀憐的存在。

可能是有了相同,幾名聖騎士的臉恥地低垂下去。

捨棄一人拯救千人的正義,是魔導王為君王的正義;蕾梅迪奧一人與千人都想救的正義,則是理想的──輝的正義吧。

兩者都是正義,都沒有錯。即使如此──

(──沒有力量就不了正義?)

假設蕾梅迪奧擁有更強大的──寧亞無從想像的神力,想必能一面解救為人質的孩,一面還能解救都市居民吧。這麼一來,一定不會有任何問題。

然而,現實並非如此。

正因為想不到能不犧牲任何命的方法,才會在這裡進退兩難。

(行使正義需要力量。唉,好想要力量……這麼一來,我國也就不會被亞達沃玷汙了……)

「……抱歉打斷你們的論戰,不過這樣下去是沒有結論的。」

極其冷靜的聲音,使得現場的熱氣煙消霧散。

「魔導王陛下……」

「卡斯托迪奧團長閣下,繼續這樣下去,又會像上次一樣讓人質的效果廣為敵方所知。我是認為要攻陷那座都市,傷亡是在所難免喔?」

「沒有那種事,其實應該有更好的辦法才對。不犧牲任何命,不讓任何人悲傷的辦法!」

對於這泣般的聲音,魔導王語氣平板地回道:

「我是不認為有……花太多時間了,這樣下去會重蹈前次的覆轍。」

蕾梅迪奧用力咬看起來微微滲

「……那麼……團長,我們得讓那個小孩犧牲了。」

「這──!」

「唔嗯,再來就給我吧。已經過了這麼長的時間,現在就算諸位抱著必死決心進攻,恐怕也無法以數犧牲了事。」

「這樣好嗎!」寧亞不住出聲來。「陛下應當溫存魔力,以備對抗亞達沃。現在使用,對抗亞達沃之際不會陷於不利嗎!」

「正是如此,拉哈小姐。但這是為了解救眾多人民,非得已……雖不可能毫無傷亡,但比起你們來做,犧牲應該較。如何?願意給我嗎?」

「會有人……犧牲嗎……」

「很憾地,卡斯托迪奧團長。」

蕾梅迪奧面朝下,一語不發地走開,朝著都市那邊──神不安地旁觀的民兵那邊走去。

「失禮了,魔導王陛下,由在下古斯塔沃代替團長請求您。」

「唔嗯……問個無聊的問題,你們會謝我嗎?」

聽魔導王這樣問,團員一臉不解,但隨即表示肯定。不過寧亞沒看大家到有點不安,不明白魔導王為何要問這種理所當然的問題。

「是嗎。那就由我獨自攻占都市,你們若是發現有人逃跑,要殺要俘都行。以我個人來說是想問出詳細報,如果你們能俘虜那些人更好。還有,我要使用不死者,你們可別太激了。」

只告訴眾人這些,不等大家回答,魔導王逕自往大門走去。

「『高階魔法封印(Greater Magic Seal)』、『捕獲全種族集團(Mass Hold Species)』。」

魔導王不曾停步,開始施展魔法。

唸了約兩種咒語後,他手一揮,搖曳的影子隨即誕生。

其數量有十隻。

影子散發出不死者特有的,不為活所接的氣息。那是半明的存在,面苦悶的表

是死靈(Wraith),寧亞在魔講習課程中聽過,他們會呈現跟觀者相同種族的模樣。然而眼前的死靈卻呈現三個人影混合的異樣外貌,與講習容有異。

「高階死靈(High Wraith)啊。」

幾隻異形影子追隨不停前進的魔導王,他們腳下的雜草一路蜷曲枯萎。由於正值冬季,雜草本來就帶點茶,此時急速失去水分,漸漸變得乾燥。

「去吧,等我的指示。」

不死者用覺不到重力的迅捷作,整齊劃一地飛上空中。不過短短幾秒,不死者已溶藍天中,寧亞驚訝於自己引以為傲的眼力,竟然捕捉不到他們。

寧亞心想:不用對召喚出來的不死者做詳細說明沒關係嗎?不過魔導王訂立了那麼完的作戰,想必不會有任何

「那……那是……」

「是高階死靈,這種存在由於沒有實,可以穿牆壁等……當然,並不是什麼都能無限穿越……不過妳應該不是想問這個吧?哎,總之就是都市攻略的布局之一。那麼拉哈小姐,妳在這裡──」

「──小的願意隨行。」

「唔嗯……那麼把這件道戴在脖子上吧。」

「這……這是?」

魔導王從懷中,掏出一條中間串著大顆紅玉髓(Carnelian),周圍圍繞五芒星的項鍊。

「這件道能賦予對恐懼的完全抗。高階死靈有散播恐懼的力量……只有一點我得先聲明,我即將闖進大混之中。那些到恐懼支配而來襲之人,有時會發揮駭人的力量。我也許不能保護到妳,即使如此妳還是要跟──」

「──小的願意隨行。」

「唔……唔嗯。這……這樣啊,知道了。」

寧亞把項鍊掛在脖子上。

「不過話說回來……傷腦筋,他們可是在進行戰爭,豈有不死人的戰爭?」

魔導王半開玩笑的話語,令寧亞面苦笑。

當然,蕾梅迪奧不是這個意思。魔導王不可能聽不懂那番話的含意,所以應該是他個人風格的笑話吧。話雖如此──

(魔導王陛下好像……不是很會講笑話。)

這或許是魔導王唯一的弱點。寧亞正在想這些事時,兩人已走到大門近前。

「退下,聖騎士。接下來我要攻打這座都市,你們退到後方……這樣吧,要退到那附近,知道嗎?」

魔導王用手勢對最尾端的聖騎士下指示,然後往大門走去,如無人之境。

「快退後!再不聽話,我就把這小鬼──」

不久,魔導王與拿孩當人質的山羊人上了。

亞人類的表很難辨別,不過對方看起來像是吃了一驚。拿人質要脅的山羊人周圍,其他亞人類也是同樣表。不,換做是寧亞,看到魔導王突然現想必也會吃驚。

「……不……不死者?」

以這一聲為契機,「不死者」三個字像漣漪般在亞人類之間擴散。

「正是,啊──好像做活死人?我只聽人家以前教過我一次,所以沒自信。」

「什……什麼?怎麼會是你出現?真的……不對,人類?」對方視線瞄了一下寧亞。「妳!妳在役使不死者嗎?令人作嘔的一群人!」

寧亞心想「我可不是死靈法師(Necromancer)」,又想「對魔導王這麼沒禮貌」,但保持沉默。

「抱歉打擾你的混──」

「──退後,不死者!否則我殺了這個小鬼!」

山羊人用力握了男孩的咽

男孩活般的臉孔了無生氣,混濁瞳孔似乎看見了魔導王這個不死者,但毫無半點反應。即使如此,嚨被掐住還是讓他小聲地吞了口氣。

「呵哈哈!面對我這個不死者,居然拿活人當人質!這可真是有意思……」

山羊人兩眼睜大。寧亞之所以還有那個冷靜心想著「表有點噁心」,想必是因為背後有著魔導王這個巨大的存在。

「人類!這個不死者後退!」

(又不是我在役使陛下……)

「唔嗯,那麼可以開始了嗎?」

「什麼?退後!快退後!」

可能是覺到了些什麼,山羊人仍舊抓著人質,往後倒退一步。

一看,會發現那裡還有其他孩,可能也是被抓來當人質的。即使如此,他們並沒有試圖殺害人質,來個殺一儆百。這可能是因為面對不死者這種與生為敵者,就連他們都懷疑拿活人當人質究竟有沒有效。

寧亞覺到一種黑風吹過的氛圍,霎時間,山羊人的作停住了。自從魔導王出現以來,他們所有人的視線本來就對準魔導王,不願看任何一舉一;然而此時,他們產生了急劇變化。他們眼口張大,臉孔醜陋歪扭。然後──不只山羊人,連原本覺不出求生意志的孩,都發生了劇烈反應。

寧亞看不懂亞人類的表,但人類的表就看懂了。孩出的是恐懼,而且是超乎想像的恐懼。

「咿嗄啊啊啊!」

山羊人發出奇怪聲──

「──哼,解放。『捕獲全種族集團』。」

隨著一個魔法陣浮現出來,某種魔法從魔導王邊飛出。說時遲那時快,一大群亞人類與被當人質的孩子維持著歪扭的表,簡直像了可怖雕像般一口氣停住作。不過,看起來似乎沒死。可以聽見些微呼吸聲──而且是紊至極的呼吸。

繼而從上方──城牆附近也傳來許多人的慘。然後寧亞的後方一齊發出塊砸地般的「咚咚」聲響。

「好了,走吧。」

寧亞只一瞬間被聲音引開注意力,隨即往前一看,只見吊閘──

「『高階道破壞(Greater Break Item)』。」

──發出了震耳聾的巨響,是吊閘被打碎屑,如雨灑落的聲響。

「……用這招破壞建築,魔力消耗量果然很大……而且實在無法連那邊都顧及……只能說以小兼大,勉強接了,畢竟大不能兼小。」

魔導王嘟噥著自言自語,越過小山般堆積的吊閘碎片,穿過無人攔阻的大門。

狀況瞬息萬變,寧亞滿腦子一團,無法彈。等稍微恢復冷靜,甚至忍不住出一微笑。

那麼辛苦撞歪的門,魔導王一出手,幾秒就搞定了。

(強者好詐。)

寧亞用小跑步追上魔導王,他站在僵直的山羊人面前,回頭看向寧亞。

「好了,這些人……」魔導王以手勢指向發僵的亞人類與囚的孩。「我只是暫時停住他們的行,麻煩妳把這些人一個個綁起來。」

「那麼小的去找聖騎士來。」

「謝謝妳願意幫忙,不過我現在正在發出散播恐懼的靈氣。進範圍的所有人,都會到恐懼支配。為此,請妳讓他們做好預防措施。神的話可以使用『獅子心(Lion's Heart)』,聖騎士的話……記得是『在神的旗幟下(Under Divine Flag)』之類的?」

「陛下博學多聞……」

魔導王一面留下小小笑聲,一面邁步在山羊人之間穿梭而行。這時──

「吼喔喔喔喔!」

伴隨著低吼聲,手持長槍的那個山羊人強者從上方轟然降落,應該是從城牆跳下來的。

他兩眼通紅,角泛著泡沫,失去理智,簡直像發了瘋一樣。

「原來如此,狂戰士化……不對,是狂狀態吧。這樣的話,恐懼等神作用的確──喔。」

長槍刺出,魔導王手矯健地躲掉。其中毫無多餘作,是過訓練者特有的手。然而魔導王一躲,化為雕像的一隻山羊人被自己人個正著,貫穿了。山羊人一邊噴灑腥紅鮮,一邊重重倒下。

對狂狀態的山羊人而言,似乎連自己人的概念都消失了。

「真傷腦筋。」

山羊人高舉長槍,可能是想來記橫掃。這麼一來,魔導王特地解救的孩也可能遭殃。

寧亞心裡焦急,想準備弓箭;但沒能箭。

因為魔導王簡直像要擋住線般走到前面,接近了山羊人。

的確,就槍矛長度來想,拉近距離是對的。只不過,魔導王的下一個行完全離了常軌。

他以超快速度,從左右按住了山羊人的頭。

魔導王似乎孔武有力,山羊人怎麼掙扎,就是逃不出魔導王的手掌心。最後山羊人放棄了,改為握住長槍前端,刺穿了魔導王。不對,只是寧亞看起來,以為刺穿了。

然而魔導王毫無反應,是用防魔法擋掉了嗎?

「畢竟你跟那隻食人妖不一樣。」

隨著噁心的「啪啾」一聲,山羊人的兩眼蹦了出來。

一眼就能看出是致命傷。不對,要是變那副德還沒死,就太可悲了。

魔導王一鬆手,山羊人直接倒到地上。他雙手雙腳打,但其中難以覺出個人意志。

「您……您做了什麼?」

寧亞從背後怯怯地問,魔導王甩甩兩手,若無其事地回答:

「我碎了他的頭蓋骨,因為狂狀態之人縱然給予致命傷,有時還是不會倒下。即使如此,一旦大腦遭到破壞,似乎就無計可施了……不過話說回來,還真脆弱啊,只比蛋殼一點──我是開玩笑的喔?」

寧亞僵的臉孔出笑容。

(這位大人果然不會說笑話……)

「好了,拉哈小姐,請妳去聖騎士過來吧。等他們制此地,我──我們就先往前進吧。」

「是!」

寧亞打算用最快速度回到聖騎士那邊,來到外面一看,幾隻山羊人倒臥在聖騎士的腳邊。因為沒有人能通過大門,所以想必是城牆上的山羊人為了逃離魔導王這個恐怖來源而跳樓,結果就變這樣了。

寧亞到達聖騎士邊後,十萬火急地代魔導王的指示。然後再次以最快速度跑回魔導王邊。

等寧亞回來了,魔導王說「那麼走吧」,就在市街上前進。

不懂明明突破了大門,為何沒有新的一批山羊人趕來。不過這個疑問立刻得到了解答。

寧亞的耳朵捕捉到好幾陣慘,甚至像是都市這個無生命的在發出慘

「這……這是……」

「這是我指示派出的不死者散播恐懼所收到的果。雖然可能有人質會在混中被踩死等等……只能請你們當不幸意外,死心吧。」

一看,一些山羊人一臉不要命──應該是──的表往這邊跑來。那副樣子活像被追趕的小,看了都可憐。

大概是真的被嚇壞了,不然不會往比那些不死者更強大的存在跑來。

「唔嗯……沒有人類的影嗎?既然如此──『最強擴大魔法效果範圍.火球(Maximize Widen Magic Fire Ball)』。」

自魔導王手中放出的火彈落在山羊人之中,瞬間引出巨大火焰。炸火焰消失後,只剩亞人類的躺在地上。

「在此等候或許是最好的選擇……不過敵人的首領似乎在城裡。他似乎以這都市中央附近的廣場為陣地,撐過了高階死靈的恐懼,所以我想繼續前進……妳覺得呢?」

「全依魔導王陛下的想法即可。」

「是嗎?那就走吧。」

一邁開腳步,各都能聽見教人破膽喪魂的慘,好似正在進行屠殺一般。而且亞人類對衛生方面似乎漫不經心,滿地都是廚餘或屎尿,寧亞不皺起眉頭。

「……對了,拉哈小姐,那個要怎麼理?」

眼睛往魔導王手指的方向一看,那裡有一些被的人類。

他們不分男,手被釘在幾棵樹木上,好像為了逃離恐懼而拚命扭,雙臂染得一片紅。

敵方大概是想拿人類做屏障吧。

他們雖然可能因為疲倦而癱,骨瘦如柴,不過看似沒有生命危險。

寧亞等人是為了拯救人民而攻打這座都市,跟著魔導王走,寧亞也幫不上什麼忙。既然如此,救下這些人,送他們到安全的場所避難,似乎才是正確的行。然而,有件事令寧亞不安。

假使避難途中亞人類來襲,該怎麼辦?

(真好笑,我在猶豫什麼?換團長,一定會毫不猶豫地解救他們。我卻做不到……結果到頭來……還是需要力量嗎……)

「妳似乎在猶豫呢,既然如此,就擺著別管吧。這附近看似沒有亞人類的蹤跡,放著應該比較安全,走吧。」

「是!」

寧亞雖到有點掛念,但還是跟著魔導王往這座都市的廣場走去。魔導王怎麼能一路走得這麼順?心有疑問,但想大概是用了什麼魔法,並如此說服自己。

不久,兩人來到一位於街道,像是市場的廣場。

「唔嗯……果然無法不死半個人就了結此事啊。」

寧亞往魔導王的視線方向去,看到亞人類的中夾雜了人類,很可能是在恐懼造之際被踩死的。

「……這是無可奈何的。」

魔導王雖然開玩笑地那樣說,但若是以武力攻打這座都市,想必會造相當大的傷亡。考慮到這點,他們以魔導王的力量進行攻略,已經將犧牲人數抑到最小限度了。

魔導王沒說什麼,只是輕輕聳個肩,下一揚指著廣場中央。

那裡有個比其他人整整大一圈的亞人類影。

犄角扭曲宛若山羊,為銀。雄偉的格散發出一看就知道絕非等閒之輩的氣質。

那人犄角前端嵌著以黃金寶石裝飾的護套般配件,穿描繪殼般花紋的綠甲。上披著看似以皮加工製的紅褐披風,左手架著中央鑲有大顆黃寶石的大盾,右手持握有淺黃刀刃的變形劍,一行頭現了威武戰士的勇壯。

這是亞人類當中最值得畏懼,訓練最良的亞人類,而且恐怕是君王等特別地位之人。

若是寧亞一個人上這種對手,絕對必須用最快速度逃走。

「讓我瞧瞧,是哪件道抑制了恐懼,真讓我興味盎然。」

魔導王這番心愉快的話,大概指的是亞人類裝備的道,再加上兩手戴的戒指,或是完全覆蓋了脖子到前的首飾等等。垂掛在腰部左右,像是人類嬰孩的頭蓋骨三顆連一串的飾品也可能是其中之一。

亞人類用綠眼瞳觀察般的窺探魔導王,等兩人靠近後,瞪著寧亞:

「新的不死者,然後……後面那個是死靈法師嗎?」

亞人類將半個藏於大盾後方,以提防蛇髮人(Medusa)等族類有的凝視攻擊。

有兩下子的嘛,竟能將這座都市,以及我的部落迫到這個地步……縱所有活人的公敵,可怖魔法的者啊,報上妳的名字吧。」

山羊人劍指著寧亞。

「──不,請等一下。不對,不是我!」

「……什麼?」

寧亞看向魔導王求助,只見他以手,看著寧亞這邊。

「好眼,這位正是我的主人。」

「才……才不是!請……請等一下!魔導王陛下!」

這個人在說什麼啊?他真的很不會開玩笑。

看寧亞急得兩手揮,魔導王笑了。

「嗯,心開朗點了嗎?」

「咦?」

「好了──說了無聊的玩笑話。」魔導王以符合王者風範的作將披風瀟灑一翻,面對著亞人類。「我就是派不死者攻擊你們的存在,不死者之王,統治此地東北方的國度──魔導國的安茲.烏爾.恭魔導王。你什麼名字?」

「吾名乃塞──『豪王』塞……魔導王啊,那麼,那邊那個人是做什麼的?」

是我的隨從。那麼,你打算怎麼辦?想死在我手裡嗎?還是要俯首稱臣?隨你選吧。」

「賭上王者之名,俯首稱臣一次就夠了。」

塞將盾擋在前面,橫著舉劍。他慢慢低,擺出以頭部突擊的山羊般姿勢。

「唔嗯……那就稍微陪你玩玩吧……拉哈小姐,妳看著吧。對了,山羊啊,你似乎裝備了各種魔法道,但掛在腰上的玩意兒覺不到魔力,是什麼特別之嗎?」

「呼哈哈哈,這時尚,骨頭人。」

「唔……讓我想起我的部下了。」

寧亞在後面聽他們說話,嚇了一跳,心想竟然會有那種部下。

「形狀不錯吧,這可是在這都市心挑選的品喔?」

「……原來如此,我了解了。我很能會你的心,時尚似乎是一種值得重視的要素,僕已讓我深切會到這點……好了,那麼開始吧。『高階道創造(Create Greater Item)』。」

魔導王一用魔法,手中就出現了漆黑寶劍。

(魔導王陛下為什麼要用武?)

魔導王應該是魔力系的魔法唱者才對,而且實屬一流。

既然如此,武這類配備應該是等到魔力匱乏,已經無計可施之時才要使用。有些魔力系魔法唱者甚至嫌重而不帶任何武

魔導王是基於何種理由,選擇以劍戰鬥?

(──因為一路上消耗了大量魔力?那不是很糟糕嗎……我們請陛下來,是要請求他跟亞達戰啊……)

魔導王用了幾次「火球」,還有封鎖多個敵人作的魔法,以及──召喚多隻不死者的魔法等等,很有可能魔力已經大幅減

(能召喚那種不死者的魔法,一定相當高階……)

寧亞對於高階死靈有多大本事一概不知,但應該肯定強過死靈。這樣的話,魔導王召喚了多隻那種存在,想必使用了極大力量。

一般來說,神等人召喚的天使等存在,一次魔法基本就是一隻。若是較弱的天使,一次可召喚一隻以上。照這個理論來想,他使用的或許是相當高階──說不定是第六位階魔法等超乎常理的力量。

(……第六位階……)

寧亞嚨發出咕嘟一聲。

第六位階魔法可是前無古人的領域,傳聞中聖王能使用的是第四位階,而這可是比高出兩階。

雖然是無法以常識考量的領域,但如果是魔導王,或許辦得到?

(假如陛下用了第六位階魔法召喚死靈,我了解一定使用了驚人魔力。但如果是這樣,我是否該出手協助魔導王陛下比較好?)

寧亞看著魔導王與亞人類對峙的背影。越過魔導王的肩膀看去,那個亞人類似乎極其強大,就算多來幾個寧亞恐怕也幫不上忙。然而魔導王表現出王者風範,威風凜凜,完全不像要迎向毫無勝算的戰鬥。

(莫非魔導王陛下是魔法劍士類的魔力系魔法唱者?)

同時提昇劍與魔法本領,有好也有壞。好是能學到種類富的魔法,壞是有可能兩者都學而不

那麼魔導王是如何呢?

兩者一邊互相窺探,一邊慢慢做出行

兩者距離短,到了足以揮劍過招的間距。先有所作的是塞。

「『盾突擊』。」

對手往正前方舉盾突擊,魔導王從正面以劍阻擋。

看來要承住巨大軀的全力突擊實在有困難,魔導王的往後方跳開。不對,他以雙腳漂亮著地所以看不太出來,其實應該是被震飛的。

寧亞驚訝於對手竟能震飛空手碎山羊人腦殼的魔導王,不過憑著白骨軀,想完全防住大概實在有困難。就寧亞所聽說,「要塞」有的高階武技能完全抵銷威力,但是要武藝相當湛的戰士才勉強能學會。

兩人同時向前踏出,劍與劍互相撞。

兩者攻防速度實在太快,縱然是寧亞的眼睛也無法完全捕捉,只能辨識出劍刃相擊時一瞬間的僵直狀態。

假如寧亞參與這場戰鬥,必定會一刀喪命。

鋼鐵與鋼鐵高速相撞,金屬聲嘈雜地響徹周遭。

兩者臂力不分軒輊,雙方都在刀劍相搏之間,同時達到攻防一

是該驚嘆於塞能單手揮舞剛利劍,還是該尊敬魔導王為魔法唱者,竟能雙手舞大劍?

目睹前所未見的超高次元之戰,寧亞確定自己沒有介的空間。

為了不妨礙兩人戰,寧亞慢慢移,躲到障礙後面。至不能變人質。

(兩邊那樣揮劍互砍,卻都沒傷……應該說魔導王陛下未免有點太強了吧……)

魔法唱者竟能用劍廝殺到這個地步,令寧亞的頭腦來不及理解。

(是不是使用了什麼厲害的魔法?)

只能當作他使用了某種寧亞所不知道的驚人魔法。

不過話說回來──

(這樣下去魔導王陛下贏定了。不,陛下的目的應該也是如此,所以打算進長期戰吧?)

不死者不會疲勞,而且在戰鬥中想必也幾乎不會搖。一切都對塞不利。

塞似乎也明白這點,表徐徐歪扭起來。

(如果對手握有最終王牌,那必定是……)

寧亞驚愕萬分,因為魔導王冷不防將那把大劍往塞一扔。

霎時間以塞為中心,一團半球狀的芒現出,與扔出的大劍相抗衡。

之障壁雖然立即收攏,但扔出的大劍只在上留下微小傷口。

(不妙!)

寧亞想從障礙後方跑出去。現在的魔導王手無寸鐵──

「──咦?」

不知何時,魔導王手裡握著一把深黑戰戟。

塞應該也跟寧亞產生了相同心,兩眼大大睜開。

「沒唱魔法,是怎麼做到的……還有你扔出的大劍到哪兒去了……」

「只不過是無唱化罷了,別在意……好了,我的部下教過我幾招,但我不太有自信,想必會打得很糟,先道個歉。」

魔導王忽地舉起戰戟,醞釀出一種莫名的力。

戰士大多專於一種系統的武,像是劍、斧頭或槌子等等。

魔導王利用離心力甩戰戟,這是讓握柄的手,對準塞難以防的腳下攻擊。只有握柄夠長的長柄武才能施展此種技巧。

塞正要將劍放低接招的瞬間,戰戟往上一彈。

是假作。

這招需要極強壯的臂力,然而塞倏地將劍一抬,擋下這招。

看來魔導王擅長的武還是劍,似乎不怎麼擅長耍戰戟。因為他的攻擊雖然完依照武套路,從作中卻也得到些微笨拙,就連寧亞的視力,都能勉強追上作。

塞擋下加上離心力的戰戟,向後跳開。

「沙塵暴(Sandstorm)!」

自劍噴發而出的風沙簡直像一面牆壁般擴展,襲向魔導王。這一下,必定完全遮蔽了魔導王的視野。

雖然魔導王有沒有眼球令人懷疑,但視野被完全遮蔽,將會大大地不利。

「『集中清氣』!『剛腕豪擊』!」

除了寧亞所不知道的武技,對手又發增加傷害量的豪擊高階武技,以快過剛才一倍的速度躍向魔導王。

塞配戴的角飾滲出奇妙芒,看上去簡直有如流星。

「嘎啊啊啊啊!」

「哼!」

魔導王以戰戟擋下高舉劈砍的一擊──

「哈哈!」

──塞的嘲笑聲迴盪著。

鏗的一聲,金屬磨削的聲音響起。

寧亞睜大雙眼。

「難道是!武破壞!」

破壞能直接給予武傷害,而傷害會大幅到材質差異或武有的傷害量影響。塞那兩項武技,想必就是用來強化這招。

寧亞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但下個瞬間,發現塞的表目瞪口呆,於是停住了作。

「一點缺口都沒有!」

塞也驚愕地出聲。

「你這武是什麼來頭!」

塞神大變地往後退,魔導王並不追擊,而是把戰戟輕巧一轉,在半空中描繪出麗圓弧。

「……呃,這可是我以魔法做出的武喔?哪會輕易毀壞?」

「魔法做出的武不是都很脆弱嗎!」

「哦,看來你以前與用魔法做武的對手戰過,不過局限於刻板印象是很危險的喔?這是在告訴你:也有人能做出你無法破壞的武。」

魔導王放開了戰戟,戰戟就像溶空氣中一樣忽而消失,很可能就跟方才的大劍是同種原理。

然後魔導王做出從空氣中抓作,這次他的雙手各握著一把黑長劍。

「……好了,接下來要讓我見識哪一招?不會說剛才那個就是必勝戰吧?能不能讓我再多累積點經驗?」

魔導王往前一步,與對手短距離。

「……有祕招的話就快用比較好喔?我可沒好心到讓沒用的敵人活著。」

「哼……哼哼!你在鬼扯什麼,不死者!你能防住我所有攻擊,的確值得佩服,了不起。但是,那是因為你專心防才能辦到不是……我可是知道的,你不會疲勞,所以你以為只要拖時間就能打贏我。」

(被看穿了!)

寧亞心急如焚;連自己都注意到了,原本戰士本領就高過寧亞的塞,自然不可能沒注意到。

「原來如此,還有這一招啊。說得的確有理,但很憾,你猜錯了。」

魔導王張開雙手,毫無防備地拉近間距,手上的劍像煙一樣消失。

「危──」

寧亞還來不及塞先高舉利劍,對著那缺乏防備的姿一砍。

然後──

「……怎麼回事?」

塞連忙一再舉劍砍下。

「怎麼回事!怎麼回事!這是怎麼回事!」

每一次砍下他都一次,因為重複到攻擊的魔導王之泰然。

「既然如此──」

塞架起盾牌,發武技。魔導王遭他舉著盾衝撞,卻沒有後退踉蹌。

反而是塞還後退了一點。

「怎……怎麼……會……」

人類很難解讀亞人類的表,但現在再清楚不過了。

那是恐懼與絕

「……武技對我而言是未知的技,是特殊技能演化為武技,或者它對戰士而言等於魔法,這我不清楚,所以有朝一日當我遇上同等的對手時,你不覺得承過武技的經驗與知識可能為勝敗關鍵嗎?為此,我才會正面承你的攻擊,不過……你招數已經用盡了吧?」

魔導王一面促狹地聳聳肩,一面取下手指戴著的九枚戒指之一。

魔導王除此之外並沒有怎樣,就只有這麼個作。豈料──異常恐怖冰冷的空氣逐漸包圍四下。

寧亞心頭一驚,仰天空。以為高掛天上的太結凍碎裂了。然而,太好端端地在天上大放明。

──那麼這陣寒氣與黑暗氣息,是魔導王發出的嗎?而這種現象,是一個個能製造出來的嗎?

(這……這就是魔導王,擊滅破萬軍勢的魔法唱者的姿態……)

「既然如此──看來不用繼續跟你戰下去了。」

他倏然往塞踏出一步。

反而是塞發著抖退後一步,如同被魔導王發出的力推得後退。

寧亞所覺到的異樣氣息,最強烈的想必是塞。他似乎清楚認識到,自己不是魔導王的對手。全髮直豎的模樣證明了這點。

「且……且慢,不,等一下。真的,只要一下下就好。」

塞舉起右手,放手把原本握的劍掉在地上。

「投……投降,我投降。」

「唔嗯。」

「我有亞達沃軍的相關報,好嗎?應該很有用才對,絕對派得上用場的。」

「原來如此。」

「……還……還有,你打算與亞達手對吧?我比區區人類強得多了,只要讓我率領部落,在對抗亞達沃──對抗亞達沃那個臭傢伙時,我答應你我會打前鋒,這樣如何?」

「哦。」

「…………請……請等一下,不只是這樣!如果你想,我收集的寶也可以給──都獻給你,數量應該夠買我一條命喔?」

「差不多就這樣?自我推銷結束了嗎?」

「喔,哇,咦……」塞倉皇失措地環視四周,眼睛再次轉向魔導王。「呃,對。呃不……不對。其他還有很……很多別的。你想要什麼,我都可以去弄來──不對,我一定會弄來給你!真的,拜託相信我!」

「哼,我真正想得到的東西,你是絕對無法拿來給我的。」

寧亞覺魔導王的口氣中夾雜了煩躁,與他對峙的塞想必更強烈。

「等……等等,等等。真的,等一下。好嘛,嘿……嘿嘿嘿。」

那是結的笑。在廣場對峙,自稱為王時的氣焰早已然無存。

「我說錯話了,我道歉。不對,我向您賠不是。是真的,是我不好,真的。」

「唔嗯……」

「那……那麼,您……意下如何?我……小……小的應該能為您效勞才是,嘿嘿。哎呀,竟敢與不死者大王為敵,小的真是太愚蠢了。所以,千萬希能給小的一個機會,彌補犯下的過錯……嘿嘿,不會讓您後悔的!」

塞雙膝跌落在地,雙手合握求饒。

寧亞一點都不覺得那副模樣可悲;不,反倒認為這才是一個敵人面對出真面目的魔導王時,所該採取的行到心服口服。同時,鮮明地想起在魔導王遇見的那伽說過的話:「二話不說俯伏腳邊,求大人大發慈悲才智者。」

那麼,沒有二話不說俯伏腳邊的人,其下場將會是──

「原來如此……我喜歡明白自己的過錯,努力改正的人。」

「那……那麼!」

塞變得滿面喜,然而這份喜悅轉眼間就被剝奪。

「──不過,如果收你為下屬──佩特妮或妮古蕾德可能會埋怨我。況且你大可放心,我沒那麼浪費,不會只使用頭蓋骨。我就盡可能有效運用你的全每個部位吧。」

死吧。魔導王抬起細瘦的白骨手指。

「噫!不……不……不要啊!我還不想死!等等!拜託!求求你!不要殺我!我……我好歹還有一點價……價值!──我有足以取悅您的價值!是真的!相信我!」

「活人皆有一死,只是早晚的差別罷了。」

「別這樣!不要用那種眼神看我!不……不要殺我!」

塞站起來,轉就跑。

面臨死亡的生全速奔跑起來竟然有這麼快?寧亞悠哉地瞠目而視。

然而,魔導王的魔法更快:

「無趣──『死亡(Death)』。」

什麼都沒發生,沒有大炸,也沒有狂暴落雷。

只是塞砰一聲倒下,如此而已。

「雖然報有點可惜……哎,差不多就這樣了吧。有意見嗎,拉哈小姐?」

「咦,沒……沒有,魔導王陛下的判斷不可能有誤。」

「是嗎?那麼……就去聖騎士來,告訴他們我誅殺了這個亞人類領袖吧。不過……有點不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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