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VERLORD:不死者之王(第十三卷)》第10章

第六章 槍兵與弓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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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亞離開卡斯邦登的房間,首先前往的地方是弓箭訓練所。在那裡等寧亞回來的部下很快就聚集過來。

他們包圍著寧亞,七八舌地關心:「拉哈小姐,會議結果怎麼樣?」、「我們隨時都能喔。」寧亞將會議的形告訴這些同伴。

寧亞講到發生了什麼事,討論了什麼容,然後結論是什麼;將會議上發生的事全都告訴大家。

他們有很多人以狩獵維生,有高度野外求生能力。即使是他們,對卡斯邦登做出的結論也只能懊惱地點頭。就他們所說,搜索丘陵的難度看樣子相當高。

這麼一來,想盡早派遣搜索隊果然有困難。只是他們決定至簡單地在聖王國疆域——從此地到要塞線之間的東邊地區巡視一下。因為魔導王墜落地點不明,說不定是落在聖王國

懷游擊兵技的幾人自願參加。

寧亞也很想參加,但幾乎不有游擊兵的技,與他們同行只會礙手礙腳。

要救出助一臂之力解救外國人民的正義之王,自己這個隨從卻無法前往,不忠誠的行為令寧亞痛苦如撕心裂肺。

恨不得能像那時的蕾梅迪奧一樣大聲吼,但那樣做也沒有用。

寧亞告訴大家,會去向卡斯邦登請求準許探索領土,但自己不會同行。

給我們吧,拉哈小姐。」

「是啊,既然要尋找的對象是恩重如山的魔導王陛下,我們會睜大眼睛,一點線索都不會看!」

「好的,各位。等王兄殿下準了,千萬,千萬拜託大家了!」

寧亞一鞠躬,低下頭去。

「那麼拉哈小姐,剩下的人要做什麼才好?怎麼做才能幫助到魔導王陛下?」

到眾人的熱視線,寧亞不高興起來。

即使目睹到那幕景,仍然沒有任何一個人認為魔導王死了。

(就是啊!魔導王陛下不可能會死!陛下絕對在等我們救援……大概吧……)

寧亞無法想像那位絕對強者會需要等他們救援。當他們找到魔導王時,搞不好他正以亞人類或惡魔堆積如山的當背景,優雅地喝葡萄酒小歇。

「好!那麼剩下的各位就來做訓練吧!因為弱小就是罪惡嘛!」

沒錯,現在這一刻寧亞能做的,頂多就是訓練了。必須變強,這樣下次才能多幫上魔導王一點忙。要是自己與大家夠強,事也就不會這樣,現正義的魔導王就不會落那種狀況了。

「好!」

眾人氣魄十足地大聲呼應,因為他們明白寧亞所說的「魔導王才是正義,弱小是罪惡」才能有這種氣勢。這支部隊剛立時,很有人同意寧亞的說法;但寧亞說了幾次後,有越來越多人能夠理解。

「那麼我去晉見王兄殿下就回來!」

寧亞直接找卡斯邦登商量之後,立刻就獲準派出搜索隊。搜索隊當天隨即出發,然後過了三天。

原本在想,如果搜索隊員選了一些各懷鬼胎的人選,事會變得很複雜;但實際上,所有員都按照寧亞的提議選出,早早就出發了。

這三天期間,都市雖然有風聲說即將收復卡林夏,但他們並未作為解放軍實際行,只是沒意義地——雖然寧亞等人有在認真進行訓練,也在逐漸傳播魔導王陛下才是正義化的思想——虛度

寧亞臉上浮現煩躁,將箭箭靶。

大概是焦急與憤怒的緒讓手出錯了,箭刺進了稍稍偏離中心的位置。

換做平常,應該會有人講句玩笑話,但沒人找現在的寧亞說話。

原因出在寧亞的臉上。

不能為魔導王採取行的煩躁,加上音訊全無令無法安眠,結果造了濃濃的黑眼圈與腫脹的眼皮,還有眉間出的皺紋等等,使一張臉難以見人。正因為平常用護目鏡藏表,拿下護目鏡時造的震撼也就特別大。

寧亞的部下都很了解的心。即使如此,寧亞的臉還是可怕得讓他們不敢靠近。

(——導王陛下,魔導王陛下,魔導王陛下,魔導王陛下,魔導王陛下,魔導王陛下,魔導王陛下,魔導王陛下,魔導王陛下,魔導王陛下,魔導王陛下,魔導王陛下,魔導王陛下,魔導王陛下,魔導王陛下,魔導王陛下,魔導王陛下,魔導王陛下,魔導王陛下,魔導王陛下,魔導王陛下,魔導王陛下,魔導王陛下,魔——)

只有這個名詞在寧亞腦中千迴百轉,奔流不息。

「——啊,真是夠了。」

悄悄低喃,發現低語聲嚇得周圍同樣拉弓的隊友肩膀一震。

(——陛下。不行,我得冷靜,我要冷靜。才三天!從這裡到東邊聖王國疆域,就已經是很大一塊範圍了!我總不想嚇到大家吧。)

寧亞摘下護目鏡——聽見正巧看向的某人發出了小聲慘——然後直接輕輕按,想放鬆僵結繃的臉孔。

這時,寧亞聽見有兩道腳步聲往訓練場跑來。由於同時聽得到鍊甲衫(Chain Shirt)特有的鏘啷鏘啷聲,知道對方不是來做訓練的民兵。聖騎士穿的是板甲鎧,所以也不是。很可能是高階軍士,或者是同僚(隨從)。

「隨從寧亞•拉哈!」

寧亞將臉轉向闖者,現的兩名男子後退一步,道:

「幹……幹麼!妳想怎樣!」

有事過來的應該是你們吧。寧亞一邊這樣想,一邊回應:

「喔,好久不見。謝謝你們反應跟平常一……不,好像比平常更誇張?」

兩人都是隨從,跟寧亞是同窗關係。話雖如此,寧亞並未跟他們講過幾句話,完全不了解他們的為人,但好歹還記得名字與長相。

寧亞認識他們,就表示他們也認識寧亞,在某種程度上,應該已經看慣了寧亞殺人魔般的眼神。這大概表示即使對他們來說,寧亞現在的表仍然夠恐怖吧。

說到這個讓寧亞想起來,他們原本囚於俘虜收容所,後來才到解放。

「是……是啊。妳平常沒這麼——沒出這種好像憎恨全世界的眼神……沒有吧?呃,不,也許有?」

寧亞先臉再說,看來護目鏡最好還是別拿掉。

「……呃,對不起。那可以告訴我你們要做什麼了嗎?」

「啊,不是,是卡斯邦登王兄殿下找妳,說希妳立刻過去。」

「王兄殿下?」

王兄為了什麼目的呼喚自己,寧亞可以想到很多答案,但沒有一個能讓滿意,只能祈求是為了好事

「知道了,幫我告訴殿下,我馬上就去。」

寧亞回答,但他們似乎無意離去。寧亞覺得訝異。

「怎麼了?還有什麼事嗎?」

「沒有,只是有點——我不是說表,該說是散發的氣質嗎?覺得妳給人的覺有點變了。我不知道該怎麼形容……」

「希是好的意思……不過會變是當然的啊,大家都遇到了很多事。」

「是啊,說得對。真的是這樣,拉哈說得沒錯。」

兩人出疲倦不堪的笑容,可能是釋懷了,只說句「改天我們再聊聊」就離去了。

寧亞告訴看自己的部下,說自己要馬上前去面見卡斯邦登,然後即刻

卡斯邦登居住的房屋本跟之前是同一棟,不過讓人領進的房間不同。

因為直到上次晉見時使用的房間,在亞達沃出現時,牆壁遭到破壞而開了個大

在走到房間前,即使裝備著護目鏡也能暢行無阻。

通行時也完全不用將揹在背上的弓給人員保管,不知是因為到信賴,抑或是對方顧慮到弓是向魔導王借用的。

「卡斯邦登王兄殿下,隨從寧亞•拉哈晉見。」

有卡斯邦登坐在椅子上,以及兩名聖騎士站著——是蕾梅迪奧與古斯塔沃。寧亞即刻單膝下跪。

「來得好,我在等妳。喔,無妨。妳別在意,起吧。」

寧亞聽從指示,站起來後問道:

「非常抱歉讓殿下久等了,請問殿下有何吩咐?」

「在問這之前,隨從寧亞•拉哈,拿下妳遮臉的道。」

古斯塔沃對寧亞提出合合理的要求,以常識來想,他講得一點也沒錯。

「是!小的失禮了。」

寧亞摘下護目鏡後,古斯塔沃稍稍睜大了眼睛。

「……喔,妳不舒服嗎?是不是該給諸位神看看?」

「不,小的狀況還過得去。」寧亞懶得解釋,直接進正題。「……那麼,敢問殿下有何吩咐?」

「關於這件事……我想另外請一名人參加我們四人的討論,我這就那人過來,妳能夠不要太過驚訝嗎?」

寧亞視野邊緣捕捉到蕾梅迪奧厭惡的表。既然是會讓自己團長一臉厭惡的人,那應該與亞達沃有所關聯。無意間,「僕惡魔」這個字眼重回寧亞腦中。

在卡斯邦登的吩咐下,古斯塔沃打開隔壁房間的門,對屋裡出聲呼喚。

然後現的是個異形存在,也知道那是什麼種族。

是藍蛆。

這種種族有油亮的外皮,但不同於外貌,並不會散發出任何異味,頂多只有一難以察覺的腥味。

亞人類怎麼會在這種地方?可能是察覺到寧亞的疑問,卡斯邦登開口:

「這位是使者閣下。」

意思是說亞達沃派使者來了?見寧亞忍不住暴出敵對態度,藍蛆,像是張起來。

「且慢,隨從拉哈。妳似乎有點誤會了,他不是亞達沃的使者。正好相反,他是謀反者派來的使者。」

「咦?」

寧亞不低呼一聲,卡斯邦登好像就在等這個反應,咧一笑。

「看來妳很驚訝呢,這也是當然的了,妳必定沒想過有人會想反叛支配亞人類的亞達沃吧?但就是有。據使者閣下的說法,似乎並非所有亞人類都對亞達沃心悅誠服。他說就像他們藍蛆,也有某些種族是因為相當於王族的統治階級被抓為人質,不得已才協助亞達沃的。而他們的要求,就是希我們能救出人質。對吧?」

「正是。」

一個陌生的嗓音,讓寧亞吃了一驚,掃視室的視線不敢置信地停在藍蛆上,那聲音就算說是人類也不會引人懷疑。

令人生厭的軀,有哪裡能發出人類般的聲音?

這是藍蛆族擁有的奇特技巧之一,抑或是來自魔法的力量?

「我等珍視的大人囚於你們人類稱為卡林夏,從這裡往西南約五天路程的都市。我等的要求,就是希你們能救出那位大人。」

寧亞腦中描繪出聖王國的地圖。

從地圖判斷,藍蛆解釋的都市的確是卡林夏。雖然覺得與其說是西南,應該比較偏西南西,又懷疑怎麼會需要五天路程等等,不過應該都在誤差範圍

但有一件事不明白,就是,為什麼要把這事告訴自己?

寧亞還來不及思考箇中原由,卡斯邦登先說出一件令人驚愕的事。

「所以,拉哈小姐。我們決定與他們聯手,對抗亞達沃。」

咦?寧亞懷疑起自己的耳朵。這種稱為藍蛆,連表都無法分辨的怪般種族,真的值得信賴嗎?

「我等屈服於亞達沃的強大力量而俯首稱臣,擔任那惡魔軍隊的一翼,也侵了這塊土地,然而我等獲得報,得知作為人質留在丘陵的部族王已遭惡魔所殺。因此就剩另一位大人,作為服從的證明而淪為階下囚的王子……由於上屆君王已遭殺害,現在王子就是新王,只要你們能解救那位大人,我等願意協助你們。」

是因為不需要兩個人質,所以殺掉一個嗎?抑或是基於更符合惡魔的理由遭到殺害?寧亞沒聰明到能猜得出來,不過現在重要的只有一點,就是他們的王慘遭殺害了。

「話雖如此,但我等打算讓新王逃往亞達沃魔掌無法及的地方,因此無法派出最銳的近衛兵協助你們;不過其他人……其餘被亞達沃帶來的三千士兵將與你們共同應戰。只要有王與一隻母的,我們種族就不會滅亡,因此士兵可為你們死戰無妨。」

「就是這麼回事。關於我認為戰勝亞達沃所必備的條件,妳應該也是知道的,不過與其以戰鬥減亞人類人數,不如令其背反,損耗的資源較。再說他們提供了我方重要報,我們已經做過確認,剛剛才回收完。」

卡斯邦登出笑容,接著如此說:

「我們已經確定這次報外流不是亞達沃軍的陷阱,因此反而了對藍蛆的最終王牌。因為一旦讓亞達沃知道,藍蛆想必將遭到肅清,而王子——新王也將遭到殺害。」

卡斯邦登在威脅藍蛆「你們若是背叛,這就是你們的下場」。

作為領導者,這或許是應有的防人之心,但看到卡斯邦登若無其事地展現出這種冷酷,讓寧亞到有些害怕。

不過寧亞這時恢復冷靜,心中湧起疑問。也就是為何要將這些事背景告訴自己?

假如是想派寧亞去救出王子,命令一聲就是了。寧亞的確是一支部隊的隊長沒錯,但終究只是個擅長弓的隨從。卡斯邦登沒必要連詳細作戰容都告訴,但他卻……

(……啊,該不會我仍然被視為魔導王陛下的隨從?因為我一隻腳踏進魔導國?)

也就是為了做做樣子,說「本來是想請魔導王陛下一起聽的」。或者是在之後見到魔導王時,可以讓寧亞解釋來龍去脈。

沒錯,寧亞還是魔導王的隨從。

寧亞抬頭,看到卡斯邦登因為突然變了個樣,而面狐疑的表

「……好了,那麼關於救出藍蛆王子,我們得到的結論是在我們攻打卡林夏時,趁由藍蛆救出王子的計畫很難功。」

「正是。」藍蛆接在卡斯邦登後面說。「首先容我解釋王子的地點。副團長閣下,請你做補充說明。」

藍蛆一邊讓古斯塔沃針對卡林夏城堡等方面做補充說明,一邊解釋原因。

首先,卡林夏是遍布一整座矮丘上的聖王室直轄都市,到厚重城牆所保護。而位於它的西側位置,建造於最高地勢的巨大城堡就是卡林夏城。

由於當亞人類突破要塞線進犯時,卡林夏都市將是第一道防線,再加上鄰近南北易的分歧點,因此建造得比聖王國任何一座都市都要固若金湯。

而在卡林夏當中,平常閒置不用的城堡——專為固守城池而建造的城堡,也一樣堅不可摧。

問題的重點,也就是藍蛆王子被監的地點,是城堡裡的一座尖塔。尖塔是為了做最後抵抗而設置,位於最深,可說是卡林夏當中最難潛的場所。

為了避免敵人以飛行方式侵,這座尖塔沒有窗戶,必須經由從城堡延出的唯一一條天空走廊,才能進

這座尖塔目前有著強悍的看守人——能夠使水之力量的食人魔近親種族「水元素巨魔」,且不許藍蛆接近;說是假如藍蛆接近,無法預測王子會有什麼下場。

但是如果在謀反尚未穿幫的狀況下,守護者看到與藍蛆毫無瓜葛的人類,不可能因此傷害王子。他們認為守護者反而會試圖保護王子,因此才想借用人類的力量。

「而當戰鬥正式開打時,假如王子仍然囚,我等當然只能與你們人類互相殘殺,而且是被帶到這塊土地的所有同胞。這樣一來……」

藍蛆支吾其詞,但後面不用說,大家也知道。

那樣一切就太遲了。

藍蛆因為是人類的敵人,才有拯救王子令其倒戈的價值。假如藍蛆全數陣亡,人類也就沒必要救王子了。

「戰端開啟後才將救助隊送進去就太晚了,所以我們的結論是,在那之前先將銳送,盡可能祕行事救出藍蛆王子,才是最安全、功率最高的方法。隨從寧亞•拉哈,我希妳擔任這項作戰的指揮。」

「沒辦法,小的不可能辦到。」

寧亞即刻回絕卡斯邦登的指令。

當面抗拒王兄這位最高指揮的敕命,無論是就軍隊紀律或社會認知而論,都是不被允許的;但如果要講常識,這項命令本就不合常識,再怎麼說也太強人所難。

「我就知道妳會這麼說。但是,拉哈小姐,這對妳來說也是非常有利的易。」卡斯邦登瞇細了眼。「他們表示會將自己所知的丘陵知識全部告訴我們,還會為我們介紹值得信賴的嚮導。」

寧亞短促倒一口氣。

很想咬,但忍下來,不顯

「……請問這些話有多可信度?」

「只要救出王子,藍蛆將配合我方進軍,從部起義。這麼一來,收復卡林夏將有如探囊取。比起一般的攻城戰,想必能俘虜到更多亞人類。至於哪些俘虜握有妳想要的報,藍蛆也表示會告訴我們。」

「我還沒聽到細節,」藍蛆接在卡斯邦登後面說。「只聽說妳想前往亞伯利恩丘陵;假如妳平安救出王子,妳就是我們全種族的恩人,我等不會反對與大恩人分我們擁有的知識喔?反正也不是什麼特別的知識。」

對方講得對極了,無從反駁。

(我如果拒絕,就是對魔導王陛下不忠。因為明明有機會可以幫上陛下的忙,我卻因為貪生怕死而袖手旁觀。)

冷靜想想,似乎沒有比這更好的機會。只是——寧亞無意自殺。

「關於王子救助部隊,請問誰將與小的同行?」

寧亞看一眼始終沒吭聲的蕾梅迪奧

「我不去,因為我不會潛。」

要這樣講的話,自己也一樣。寧亞雖這樣想,但什麼也沒說,觀察卡斯邦登的神

「……我講過好幾次要與妳同行,但不答應。所以與妳同行的將會是一名俘虜……不對,應該稱為協力者。」

「哼,那種東西,俘虜就夠了。」

「……團長。」

「無妨,蒙塔涅斯副團長。可以請你帶過來嗎?」

「是!」留下一聲回應,古斯塔沃就離開了房間。同時,藍蛆使者也出了房間。看來高層不想讓外人知道協力者的真面目。

古斯塔沃很快就回來了,但不是一個人。他帶了一個全被鎖鏈纏住的陌生過來,比寧亞更小纖瘦。從面孔五推測,年紀應該比寧亞小。

圍著深綠與土黃等複雜重合,花樣獨特的圍巾,穿著奇特的僕裝。

其容貌極為端正,即使一隻眼睛遮起,也毫不影響貌。

這讓寧亞突然想起蒼薔薇的伊維爾哀說過的話,能夠很肯定地猜出的真面目,但還是謹慎地問道:

「王兄殿下,是什麼人?」

「……妳應該已經猜到了吧?就是出現在這座都市的亞達沃的僕惡魔之一。」

寧亞僵住了,猜是猜到了,但還是不由得嚇了一跳。因為難度一百五十,換言之就是怪中的怪,人類無法戰勝的存在就在眼前。

只是即使如此,有一件事令寧亞驚訝。

那就是縱然面對絕對無法戰勝的怪,自己依然如故,懷著激烈的憎惡之

作為生的層次差這麼多,自己仍然能懷有這種,不知是因為這個僕惡魔沒有散播恐怖氛圍,抑或是出於自己對魔導王的忠誠。

無論是哪個原因——寧亞將對於僕惡魔的憎惡沉心深,不讓它顯現出來。

只要一鬆懈,寧亞就會想對讓魔導王這樣英明的王敗給亞達沃的原因之一破口大罵。但只有蕾梅迪奧將手放在聖劍上,卡斯邦登與古斯塔沃並沒有什麼特別舉

他們必定是判斷眼下沒有危險,否則絕對不會讓與王兄共一室。

「…………殺人魔,不用怕。現在的我效忠的對象不是亞達沃,而是安茲大人,不會攻擊你們。」

「我不信。」

寧亞一邊對「安茲大人」這個稱呼到一陣惱火,一邊鄙棄地說。但僕惡魔仍以平坦的語氣回話:

「…………不信也沒關係,我只是說出事實。」

拉哈小姐,是這樣的,看來在那場戰鬥中,魔導王陛下似乎從亞達沃手中奪得了的支配權。」

寧亞微微睜大眼睛。

僕惡魔加上亞達沃——周圍遭到這麼多人包圍,竟然還不是殺死敵人,而是採用奪走支配權的戰鬥方式?

寧亞對魔法所知不多,不知道那會有多困難。以箇中意義來說,是否就像一邊奪走那樣強大對手的裝備品一邊戰鬥?如果是這樣,那實在是魔導王才能辦到的高超技巧。

寧亞懷抱著強烈的尊敬之念。

但此時產生了兩個疑問。

原本天真地相信如果是魔導王,這點事一定難不倒他;但僕惡魔真的到支配了嗎?這是一個疑問。會不會其實沒支配,只是在亞達沃的命令下假裝到支配?

而另一個疑問是——

「……我明白妳效忠於魔導王陛下了,但妳為什麼在這裡?是因為被鎖鏈綁住了嗎?」

「…………不是。」

僕惡魔一使力,鎖鏈便發出討厭的嘰嘰聲。

「住手!」

殺氣騰騰的蕾梅迪奧一怒吼,聲音戛然而止。

「…………連魔法都沒施加的普通鐵鏈,就連我都能扯碎。」

「那麼為什麼?妳不離開這裡,趕赴魔導王的側嗎?」

寧亞在想,憑著惡魔的直覺,或者是到支配的惡魔的能力,說不定能知道魔導王的所在地點,所以不地問了一下。僕惡魔淡淡回答:

「…………因為這是命令,那位大人最後給我的命令是幫助你們。所以我會在我不會死掉的範圍努力。」

「咦!」

寧亞大驚愕。

(……魔導王陛下是為了將僕惡魔納支配,而來到我國的,為了獲得僕惡魔的戰鬥力,以進一步強盛魔導國。既然這樣,對僕惡魔下的第一道命令,應該是前往魔導國才對。但陛下卻……多麼仁慈啊……還有第二個君王能對外國國民這樣慈悲為懷又寬宏大量嗎?不,不可能有了。只有魔導王陛下是特別的存在,那位大人正是正義!太棒了!我的想法完全沒錯!)

寧亞眼中險些堆積起滾燙,拚命忍住。

「……呃,不會死掉的範圍是指?」

「…………我不要跟亞達手,要是與那個對峙,連逃跑都有困難。」

原來如此,寧亞恍然大悟。卡斯邦登應該已經仔細調查過說的話是真是假,所以才會把帶來。

「所以要讓這個惡魔與小的同行,是這個意思吧?」

「正是。雖然我們也想過由擔任使者前往魔導國,但比起這事——呃——等那個結束後,請人幫助獲得報後,我們要派遣搜索隊前往……呃——那裡,所以不如讓搜索行列比較好,因為危險應該很高……妳選任的員在這邊進行搜索,似乎還沒找到,所以應該可以確定是墜落在那邊。」

卡斯邦登講話不清不楚,總覺得指示代名詞好像太多了。

寧亞瞧一眼,看到僕惡魔表文風不,連一點憂心的氛圍都沒散發出來。

當然,這個僕惡魔可能不知道魔導王發生了什麼事,說不定本沒想像到魔導王或許陷了危險狀況;但的面無表讓寧亞非常不愉快。

最重要的是,這種惡魔怎麼可以過度親暱地什麼「安茲大人」。

不,絕對不可以!寧亞強烈地如此想。就連自己都沒這樣裝親暱地稱呼魔導王了。

「——拉哈小姐?」

「啊,是!」

糟糕。寧亞臉變得有點紅,看來對僕惡魔的不快有點恍神了。

「怎麼了?有什麼讓妳在意的事嗎?」

「啊,沒有!小的只是在想,出發進行搜索才過了三天就斷定沒有墜落在這邊,是否有點之過急……」

「原來如此,妳說得確實沒錯。但為了以防萬一,事先做好準備還是比較好吧?」

「殿下說得是。」

「好。那麼僕惡魔小姐,這是我第三次與妳談話了,就是發現當天、昨天,以及今天對吧。」

僕惡魔不發一語,凝視著卡斯邦登。

「如果我說希妳潛某個大都市,救出被囚於那裡的人,妳願意提供協助嗎?」

「…………就像我昨天說的,我會幫忙。」

「喔,是嗎,我知道了。那麼不好意思,可以請妳回原本的房間嗎?蒙塔涅斯副團長,拜託你了。」

古斯塔沃將僕惡魔帶走,一個人回來後,眾人再次開始討論。

拉哈小姐,我不知道有沒有必要跟妳說這麼多,但當我派妳潛卡林夏時,對報的了解也有可能影響到作戰的功與否。因此,我要將幾件事告訴妳,首先是關於亞達沃。」

卡斯邦登將從僕惡魔那邊問來的報告訴寧亞。

僕惡魔所說,對亞達沃知道的很,應該說幾乎一無所知。就連亞達有多大能力,哪種攻擊為弱點都不知道。而且也不知道現在亞達沃在進行什麼計畫,有什麼目的。

僕惡魔只是告訴他們,當亞達重傷時,要花很多時間才能痊癒。據說就像容越大,當裡面的水減時,得花越多時間裝滿。

就這樣,寧亞得知了亞達沃、亞人類與其他惡魔的報等等後,向卡斯邦登提出從一開始就想問的問題:

「我們能信賴到什麼程度?」

「完全不能信賴,殺了比較安全。」

蕾梅迪奧如此說。

寧亞滿想問:「妳打得贏難度一百五十的僕惡魔嗎?」但是忍下來,聽卡斯邦登如何判斷。

「很難信賴,說不定這是亞達沃計謀的一部分。也許探,用來預防飛飛或是其他說不定能對抗亞達沃的人出現。」

大概是這樣,所以在帶僕惡魔過來時,他才會請藍蛆使者離室,講話時指示代名詞也才會變多。

「我說了,把那個殺了比較好,這樣就能解除一項不安。」

「的確,卡斯托迪奧團長,這也是一個辦法。然而僕惡魔目前的支配權,也很有可能真的在魔導王手裡。因為對於亞達沃本人的報,並非信口胡謅,而是回答不知道。可是若是如此,完全沒問我們魔導王怎麼了,似乎又有點蹊蹺……嗯——不過妳不是答應魔導王,願意將那個僕惡魔的支配權給他嗎?在這種況下,假如知道我們殺了僕惡魔,對方可是會把我們當言而無信的國家喔?今後若是發生什麼狀況,也許再也沒有國家會幫助我們。」

「那傢伙不是被亞達沃殺了嗎?」

聽到蕾梅迪奧這樣說,寧亞目低垂,按捺住激烈的怒火。甚至覺得多虧有蕾梅迪奧,讓自己越來越懂得控制緒。

「我們沒能確認這一點,正因為如此,我想利用救出王子,做個試探。就算萬一背叛讓報外洩,也只有藍蛆會遭到肅清,減亞人類的數量。我們則能夠趕走試圖潛伏的老鼠,好多達兩項。如果功,高興就是了。」

可以也請你別忘了潛敵營者的命嗎?寧亞在心中嘟噥。

「殿下是否有問出那個僕惡魔的弱點?假如要與同行,當背叛時,最好有辦法可以應對。」

「這方面倒是沒問到。」

卡斯邦登臉上浮現苦笑,寧亞也一樣地笑。

就算對方有回答,又有什麼方法可以確認?也許從外觀看不出來,更不可能實際試試。

「反正我們並沒有的支配權,終究只是接魔導王的命令協助我們罷了。」

事到如今不用古斯塔沃來說,寧亞與卡斯邦登都很明白。在場頂多只有一個人沒搞懂。

「那麼潛部隊就是我與僕惡魔,除此之外還有其他人員到選拔嗎?」

「關於這點,假如妳那邊沒有推薦誰的話,我想只讓妳們兩人執行任務。」

一瞬間,寧亞以為卡斯邦登在開玩笑,看了看他;但他的表很認真。

「容我替王兄殿下做補充說明,潛敵營的人應該要盡量,對吧?若是拖累妳們反而不妙,所以我們這邊沒有推薦人選。」

古斯塔沃解釋得容易讓人接,但寧亞明白理由不只這個。

因為寧亞•拉哈其實也這種立場。

這場救援作戰如果功當然很好,就算失敗,也只有親近魔導王的礙事隨從與魔導王的手下會死;而就算僕惡魔背叛,犧牲的人也很。要說完或許是很完

那麼——卡斯邦登說曾經想派蕾梅迪奧前往,難道是說謊?不是,他也可能純粹只是想減損害。

寧亞呼地吐了一口氣。反正不管怎樣,答案都只有一個。這是對魔導王盡忠盡義的好機會。

「小的明白了,我與——」那個應該是的吧?寧亞邊想邊回答:「我想就由我與僕惡魔兩人前往。」

「哦哦,是嗎?萬事拜託了。」

「是!」

「那麼我給妳城堡的簡圖——我正請蒙塔涅斯副團長繪製,預定在妳們出發前可以準備好。再來就是如果到亞達沃的惡魔親信,妳們要避免戰鬥。」

僕惡魔與藍蛆的報,亞達沃有三隻大惡魔作為親信為其效力。這三隻大惡魔分別是——

支配亞人類居住的亞伯利恩丘陵地帶之人。

統籌侵聖王國南境的軍隊之人。

為了管理三大都市,依序在卡林夏、利蒙、普拉托之間傳送巡行之人。

據說是這樣。

因此如果運氣不好,負責管理的大惡魔可能會在。

這個大惡魔管理人據說沒有頭,有如枯木。沒有翅膀或尾高至有兩公尺。聽說他長有利爪,有從乾瘦軀難以想像的腕力;而他雖然沒有頭,卻不知用了什麼方法使自己能夠掌握周圍狀況,也能閱讀文字。

說像惡魔,還真像是惡魔該有的模樣。

附帶一提,據說由於首都賀班斯了亞達沃的直轄地,因此並非由惡魔親信管理。

「跟那個僕惡魔相比,哪個比較強呢?」

「據僕惡魔本人所說,不太清楚。」

寧亞希能見識一次那個僕惡魔的戰鬥能力,特別是擅長的武或是懷何種特殊能力,不知道這些事,有可能造意想不到的失敗。

「三隻大惡魔每個都是將軍,也是領主。但他們可能認為亞人類不適合做腦力工作,因此似乎建立了獨裁式的統治制。所以很多管理工作都是大惡魔親自理,沒安排後任或代理。若能打倒那些傢伙,想必能摧毀亞人類聯軍的大部分聯繫或補給。」

「這樣也就滿足了王兄殿下所想的勝利條件,對吧?」

「沒錯,雖然一旦亞達沃傷勢痊癒,他可能會親自指揮……但目前來說,我不認為他會勉強上陣。只要拔掉手腳,不用擊潰頭部也能帶來勝利。話雖如此,這次的主要行是救人,妳們要避免戰鬥。」

「遵命。」

「那麼……妳預計何時執行救援任務?」

「等做好準備,小的打算火速。只是在那之前,請讓我再跟僕惡魔談一下。」

「有道理,那麼兩天後如何?」

寧亞答應後,獲準與僕惡魔會面,就離開了房間。

雖然雙肩上扛著重責大任,但腳步雄壯勇武,表漲滿了決心。最近這陣子無宣洩的狂暴烈火得到方向,彷彿化為耀眼彩照亮的路途。

自己也有能做的事,前進的終點有那位大人在。只要這麼想,跟危險的惡魔同道而行又算什麼?

僕惡魔待在有庭院的大宅——沒說的這麼大,但也不算小。看樣子從前應該是都市相當富裕之人的住。占領這座都市的亞人類恣意作惡,使得華麗裝飾有一部分遭到破壞,原本應該存在的雕飾被打個碎。不過房屋本勉強逃過一劫,冬天的室外空氣應該不至於吹進屋裡。

只不過,就算是個製濫造的廉價房屋,大概也是一樣。所有能稱得上窗戶的窗戶都被釘上木板,堵塞得毫無空隙,讓人覺出堅決不讓一空氣從外面——裡面也是——通過的偏執心思。

如果要從整來評論,或許該說這是座牢籠,是到隔離的空間。由於是不死者或惡魔兩者之一手下的怪,但名義上又是來自外國解救聖王國的英雄王的部屬;來自多方面的意圖、危機意識或排斥互相融,就了這種場所。

都拿鎖鏈把人綑綁那樣了,現在做這些似乎無濟於事,但未經魔導王的正式介紹就要殷勤款待這個僕惡魔,可能是有點困難。

圍繞宅邸的圍牆是工修繕好的,但卻沒有最重要的鐵柵門。大概是因為鐵礦不足,被高層徵收了。可能是作為代替,大門旁有個值勤站,看起來就像急忙搭蓋出來的簡陋小棚。

裡面有幾名全副武裝的強壯男子,還有一名聖騎士,可能是任為指揮。寧亞將卡斯邦登為自己準備的羊皮紙給那名聖騎士。

聖騎士迅速過目後,將羊皮紙還給寧亞,同時給了點燃的手拿燭臺。

雖然現在是白天,但對方說釘窗的木板使得室外線照不進去,而僕惡魔不需要,所以室黑暗無

寧亞通過大門後,側眼看著雜草叢生的庭園,走向大宅。踩踏著有幾碎裂的鋪磚步道抵達玄關後,寧亞只做了一次深呼吸。

叩響門環,無人回應。寧亞稍稍猶豫後轉門把,門沒上鎖。從微微開啟的隙可以窺見一片黑暗,連一點聲響都聽不見,簡直像靈廟般靜謐。

寧亞下定決心,走進室。裡面沒燈,也沒有傭人。這幢大宅現在只有寧亞,以及難度一百五十的惡魔。

背上流下冷汗,手上的蠟燭火不可靠地搖曳。除了蠟燭的小小輝之外,黑暗依然存在,彷彿能吸收那裡的一切。

「我是寧亞•拉哈!我來見您了!您在哪裡!」

寧亞對著黑暗呼喊,但沒人回答。

會不會是在睡覺?

寧亞用更大的音量再一次,但還是沒人回答。

寧亞做好心理準備,往前走。

這棟建築有兩層樓,房間數量想必不,不過全部檢查一遍應該也不用太多時間。而且不用全部找過,憑著寧亞的敏銳聽覺,或許也能捕捉到一些聲音。

先從一樓開始。

寧亞做好心理準備,正要往前走去時——

「——哇。」

突然有人從旁邊,燭中浮現一張人臉。

「噫嗚!」

寧亞肩膀重重一跳,無意識地移,想與出現的臉孔拉開距離。

咚,背部撞上了牆壁。

寧亞不可能看,對方簡直像穿牆出現般,是突然從旁邊出現的。

「…………驚嚇反應很不錯。」

淚眼汪汪地一看,是那個僕惡魔,面無表著慌張的寧亞。

「妳這惡魔……」

寧亞忍不住語氣埋怨地說。

看來即使是神防壁之冠也無法預防驚愕的,寧亞的心臟怦怦狂跳,幾乎快破裂了。說不定這就是這個惡魔的目的——

(應該沒那麼誇張啦……)

「…………那麼,妳來這裡做什麼?」

「我來這裡是想找您談談。兩天後,希您跟我一起……」還不知道能信賴到什麼程度,講出詳細作戰計畫恐怕有危險。「……執行某項任務。」

「…………知道了。」

「所以我想,我們應該互相報,事先討論好可以做哪些事會比較好……」

「…………報分很重要,了解。」

是否真的要分報,得看接下來的討論形。

「……那麼,走這邊。」

僕惡魔快步往前走,看樣子即使在黑暗無的場所,也不影響。進屋之前見過的那個聖騎士說的都是真的。

寧亞一邊走在僕惡魔後面,一邊悄悄觀察的背影。

無論是纖的肢也好,端正的容貌也好,真是個刺激保護

只是寧亞知道的真面目,覺得一切看起來都像偽裝。

在這裡,上沒有去卡斯邦登房間時綑綁的鎖鏈。不,說起來鎖鏈本毫無意義。這個惡魔只是假裝人類,其實是超越龍族的怪

一想到只要被輕輕一下可能就會死,胃就彷彿陣陣痛起來。

「我很弱,妳我時要輕一點。」

寧亞不由得口而出,僕惡魔一聽頓時佇足,只回過頭來回答:「知道。」就連寧亞的視力也看不出的表變化,不知道心裡在想什麼,有點不安。

寧亞就這樣被帶到會客室。

只有一蠟燭充當燈

「…………妳坐。」指著對面的座位,寧亞到那邊坐下。「…………飲料。」

迅速拿出一只裝了褐的瓶子,拿出來的方式簡直跟魔導王一模一樣。

寧亞正在吃驚時,瓶蓋已經被拿掉,吸管了進去。吸管好像是的,又像是的,以奇妙的材質製

濃濃稠稠的,只希不是毒藥。如果其實是對人類有害的飲料,但忘了,那也很傷腦筋。

可是一想到也許真的了魔導王的屬下,就覺得不好拒絕。寧亞做好心理準備,開始喝飲料。

將飲料含進裡,在舌頭上嚐了嚐。

飲料既沒有超乎想像的苦味,也沒有刺激的風味——

(好甜!這是什麼!)

寧亞一口又一口地吸進裡。飲料質地有點像黏,吸起來需要稍微用力,但冰冰涼涼的非常好喝。

「…………巧克力口味,卡路里(熱量)有點高……差不多兩千卡。但無所謂,偉大至尊之一說過,人為了食,發胖也甘願。」

語氣有點改變,寧亞察言觀,但表毫無變化。

偉大至尊這個稱呼讓寧亞想到魔導王,不過覺像是在說別人。

「…………要不要再喝一瓶?」

「可以嗎?」

寧亞一口氣喝而覺得有點可惜,大概是被僕惡魔看穿了,又拿了一瓶給

寧亞基本上也是生——雖然半人懷疑過是不是母的——聽到會胖總會有點猶豫,不過這種飲料的瓶子沒那麼大,當然容量也不多。不管是什麼食,吃多了當然會胖,晚餐控制一點應該就能打平了。

(雖然不知道卡路里兩千是什麼意思,不過只說有點高,應該不要吧。)

這次寧亞決定喝的時候要細細品嚐與水果或蜂截然不同的甜味。

喝一口——

「啊!不對。不是,我是來找您談話的。」

「…………嗯。」

啣著吸管一樣在喝飲料的僕惡魔,用眼神催促寧亞繼續說下去。

「呃,首先您如果有名字,可以告訴我嗎?我的名字是寧亞•拉哈,喜歡怎麼我都可以。」

寧亞聽蒼薔薇的伊維爾哀說過,僕惡魔不管是外觀或武裝,每個個都截然不同。事實上,亞達沃出現在卡斯邦登的房間時,後的僕惡魔與在形態上就完全不同。說不定就像哥布林與巨型哥布林一樣,僕惡魔這個類別當中也有不同的名稱。

寧亞或許不用知道僕惡魔的個名稱或分類名稱,但如果真的為了魔導王的屬下,為隨從自然得尊重一點,才算盡到基本禮儀。

「…………好喝。我希就好,我妳寧亞。」

「希嗎?」

寧亞原本以為自己人類,所以有點驚訝。

僕惡魔,個名稱是希?還是分類名稱是希?好吧,都可以……)

「是個名稱嗎?」

「…………個名稱?好驚人的問題。對,是個名稱。」

「啊,失禮了。我對惡魔不是很了解……」

「…………唔……惡魔啊……這個……唔……」

嘟嘟噥噥的不知在唸些什麼。當然寧亞聽得一清二楚,但好像在自言自語,所以沒多問。

「那麼希,您有什麼能力呢?還有僕惡魔好像不只一人,魔導王陛下為何獨獨選上您呢?」

「…………因為我擅長遠距離攻擊,而且是MVP(最優秀的)。」

「優秀?喔,是這個意思啊。您是說因為在那個狀況下,您是最難對付的對手,對吧?」

得意地笑了。說是這樣說,的表讓人來看,想必像是文風不;但寧亞擁有銳利的視力,仔細觀察之後稍微看出了一點。

看出有非常微小的變化——自豪地了一下。

同時寧亞放下心來。看來魔導王並不是因為最弱,才能輕易將支配。

「我也能使用一點點遠程武,但相對地不擅長近戰……沒有前衛呢。」

不發一語地喝著飲料。

「您有什麼好點子嗎?」

「…………我們要去做什麼?」

「潛都市,救出重要人。」

還不能說出藍蛆這個名詞。

「…………那麼需要的是祕的能力,沒有咯噹咯噹吵死人的前衛比較好。」

「對耶,說得是,您說得對。」

「…………寧亞能安靜行嗎?」

「我做了某種程度的訓練,應該比之前進步了,但不敢說有絕對的自信。」

「…………妳有沒有『明化』等魔法或魔法道?」

寧亞搖了搖頭。

「…………這樣啊,那妳加油。」

「是,我會加油。那麼……」

真的可以信賴——相信到魔導王的支配嗎?

假如希其實現在仍是亞達沃的屬下,為了當間諜才假裝魔導王的屬下,那麼說出那位大人的狀況會很不妙。但厲害如魔導王,極有可能真的從亞達沃手中奪走了支配權。假若如此,那麼過度猜疑會變捨棄掉最強的殺手鐗。

所以寧亞戰戰兢兢,邊猶疑邊對說:

「我之前在此地,呃,有幸擔任魔導王陛下的隨從。」

人工雕琢般的麗臉龐文風不

「…………我有聽說,說是一個眼神兇惡的人。而且大人借妳一把弓,還是盧恩的。借我看。」

亞達沃也顯得對這把弓很興趣。寧亞腦海角落發出警告,但想到希可能真的到魔導王支配,就無法拒絕。

寧亞將弓借給希後,接過去看了看。但只是很快看過,立刻就還給了寧亞。

「這把弓非常令人讚嘆,應該讓更多人看到。」

語氣平淡,總給人一種聽唸臺詞的覺。不,應該是寧亞忍不住覺得沒有認真看弓,也沒有顯得很有興趣,所以才會這樣胡猜測。自從寧亞見到以來,說話都是這種覺。

「謝謝您這樣說……啊,對了。那麼關於這次任務結束後——」

迅速出手,打斷寧亞說話。

「應該讓更多人看到。」

為什麼要強調這點?可能是這種疑問寫在臉上了,希接著說:

「安茲大人將據說以盧恩製作的借給妳,妳應該廣為宣傳安茲大人的偉大。」

安茲這兩個字讓寧亞起了反應,有件重要的事必須第一優先說清楚。

「魔導王陛下。」

看到希面無表,寧亞才想到自己講得不夠清楚,補充說道:

「是魔導王陛下。稱呼陛下為安茲大人,不會有點過度親暱嗎?」

這次換希的表了一下。不,乍看之下還是面無表。然而寧亞敢肯定,的表了。

「才不會過度親暱。」

「不,就是太親暱了。一般來說不該直呼名號,而是必須以該讚揚的地位稱呼吧?況且妳剛支配,什麼忙都還沒幫上……妳幹麼這種表?」

「沒什麼。不過,我要安茲大人,而不是魔導王陛下。」

面無表的臉上浮現出些微,不知是憐憫,抑或是耀武揚威?即使是寧亞也無法猜,但一陣火。從旁冒出來搶鋒頭的新面孔跟自己崇敬的大人裝,令非常不愉快。

寧亞再也不想裝乖了。作為隨從兼聖王國之人,原本想有禮貌地應對,但是算了。就算對方是古今無雙的怪又怎樣,要讓對方弄清楚。

「就憑妳——」

「大人要我稱呼他為安茲•烏爾•恭大人——也就是安茲大人。」

「咦?」

「所以我可以稱呼大人為安茲大人。我,可,以,這麼稱呼。」

言外之意就是「妳不行」;被這樣說,寧亞一陣天旋地轉。

不,是魔導王以魔法支配的惡魔,這點小事或許是理所當然。

「不……不對,這是不可能的。妳……妳騙我,惡魔就是會撒這種謊。在那種況下,哪有閒工夫特地講這種事……」

搖了搖頭,態度就像在說「唉,真傷腦筋」。

「很憾,這就是真相。我也不是不懂妳到打擊的心,我非常能會,但妳現在的立場就是這樣。不過只要妳為安茲大人效力,總有一天妳也能稱呼大人為安茲大人。妳要繼續進。」

「——希。」

「…………寧亞。引導後進是前輩的職責。」

講得很聽,但比起自己,似乎希才是後進。不,能稱呼魔導王為安茲大人,就這點而論,或許才是前輩沒錯。雖然多有些地方讓寧亞難以接,但目前就——

「我姑且跟妳說聲謝謝吧。」

「…………不用在意,知道安茲大人是偉大至尊的人,應該得到慈悲對待。」

寧亞驚訝地睜大眼睛。希到支配應該時日尚淺,魔導王是如何贏得這麼強的尊敬?不,不對,魔導王就是有這麼厲害。

「是啊,妳說得對。魔導王是了不起的大人,只有這點我十分清楚。」

寧亞回答後,兩人互相注視了片刻。

首先有作的是希

迅速出了右手。寧亞沒有半點遲疑,即刻做出回應。

雖然希仍戴著手套,讓寧亞心裡有點不太舒服,但兩人還是在桌面上握手。

對魔導王陛下這麼心悅誠服,看來是真的到陛下支配了。若不是這樣的話,為了不讓我起疑,應該不會使用安茲大人這個稱呼,而是跟我一樣稱呼魔導王陛下吧。)

這樣想或許很天真,但這時寧亞憑著強烈自信,理解到希的忠誠是發自心。簡直就像某種齒互相咬合般,兩人是崇拜同一尊神的同志,因此能夠互相了解。

「…………話說回來,我們真談得來。寧亞以人類來說,滿有可取之的。」

「能跟惡魔談得來雖然讓我心很複雜,不過我們現在談得來,只不過是因為妳講得很對,就從魔導王陛下很了不起這一點來說。」

用深有同的態度點了點頭。

「…………其實我本來覺得寧亞的死活不關我的事,不過我決定讓妳平安回國,我向妳保證。」

「謝謝。」

寧亞坦率地表達謝意。能夠讓難度一百五十,連蒼薔薇都說勝算很低的高強惡魔保護自己,當然應該道謝。而且如果是魔導王的屬下,那就更該謝了。只是有一件事,寧亞必須先做確認。

「……妳這樣說,是以魔導王陛下的大名發誓嗎?」

舉起了手,就像被老師點到的學生。

「我以無上至尊安茲•烏爾•恭大人之名發誓,向妳保證……不過如果寧亞死了,我讓妳復活,這樣也算是有守約定,對吧?」

「算平安嗎……?呃,不,我覺得不太一樣……」

兩人面面相覷。

就寧亞來說,覺得死而復生離「平安」二字非常遙遠,但還是說出了勉強能夠妥協的底線。

「只要我並沒有變不死者或惡魔之類,以人類之復活的話,或許就算是有守約定吧……」

「…………那就沒問題…………好。」

從剛才到現在講話都很平淡的希,稍微改變了聲調,覺就像特別有勁。

「…………雖然不可,但是特別給妳一個。」

一面拿出某種東西,一面移到寧亞邊,然後把某個東西輕輕在寧亞的額頭上。

「咦!這是什麼!這到底什麼東西!」

到希莫名其妙的行為,讓寧亞急著想撕下來,但黏在額上的不明撕不掉。它黏得很,撕不掉,非常可怕。

「怎麼回事!咦!拜託!好可怕!」

「…………沒事,不會痛,也不是可怕的東西。這個。」

把一個東西拿給寧亞看,上面寫著數字的1,還畫了一種奇怪的紋路——也許是文字。紙張極澤,額頭上的東西也溜溜的。寧亞有聽說過所謂的符,說不定這就是用來施展那種法的魔法。無論是或不是,如果只是個稀鬆平常的東西,希不可能用這種方式給自己,所以必定是魔法道;這讓寧亞渾。這該不會一輩子都撕不下來吧?

「為什麼要在額頭上啦!明明有那麼多地方可以!」

「…………唔,跟妹妹好像。」

「咦!」總覺得好像聽到了什麼值得驚訝的事,但現在有更重要的問題。「先別說這些了,把它撕掉啦,至請妳在手臂或其他地方!」

「…………不得已。」

拿出某種小瓶子,將滴在寧亞額頭上。結果剛才黏得那麼的紙,令人難以相信地瞬間剝落。寧亞拿下來檢查,的確跟剛才希拿給自己看的是同一種東西。

「…………紙。要在顯眼的地方。」

看來不還不行。惹惱希對寧亞沒有好,恐怕只能照說的做了。

「是……」

「…………話講完了嗎?」

「咦?啊,沒有,還有……那個,呃,我想談談關於尋找魔導王陛下……啊,不對,我是說去迎接……」

「…………我也要去……需要做各種準備,等準備都做好了就去。」

「真的嗎?」

「…………我向妳保證。不過希妳留點時間,讓亞人類完丘陵地圖。」

「也是。咦,亞人類?」

寧亞同意得很快,然後才覺得奇怪。幾乎什麼都還沒跟希說,但怎麼會連亞人類這個名詞都用上了?

(該不會……卡斯邦登殿下或其他人已經告訴,陛下可能墜落在丘陵地帶?)

「…………怎麼了嗎?」

「沒……沒有……我知道了,我去跟高層商量看看。」

「…………請多指教,寧亞。」

「我也要請妳多指教,希。」

雖然剛才的紙讓寧亞心裡有點不太舒服,但還是出手,希做出回應,兩人再次握了手。

「希也覺得魔導王陛下沒死,對吧?」

愣愣地睜圓了眼。

「…………妳在說什麼?」

「是這樣的,其實魔導王陛下墜落到東邊地區,後來音訊全無……想到陛下會使用傳送魔法卻還沒回來,有可能是出了什麼意外……所以……也許……魔導王陛下……」

寧亞痛苦得說不下去,怕說出口就會真,猶豫著不敢講。

相較之下,希——應該是——傻眼地說:

「…………大人沒事,他沒死,我還到支配就是最好的證據。嗯…………妳為什麼要哭?」

眼淚擅自流了出來。

魔導王真的還活著。

寧亞是相信他沒死,但有時不安的想法會突如其來地閃過腦海,令無法眠。

很多人都告訴寧亞魔導王不會有事,但那些聽起來要不就像安,要不就像是為了抹除自己的不安而說的,不認為那些是滿懷自信的真心話。

然而,現在,就在這個瞬間,聽到有絕對信心,滿懷自信的話語,再加上有希這個魔導王生存的最好證據,寧亞的心舒緩了下來。

如同跟雙親走散的迷路小孩終於找到爸媽時的安心,使得寧亞淚流不止。

拿出跟圍巾圖案相同的布——大概是手帕,按在寧亞臉上,然後用力拭。作與其說是魯,應該說是沒做過這種事,可能因為這樣,被的一方其實滿痛的。

手帕離開了臉,鼻涕拖出一座橋。

「…………沾到鼻涕了……大打擊。」

聽到希明確到打擊的語氣,寧亞出不知該做何反應的表

所以翻翻自己的口袋,用手帕拆毀了鼻涕橋。

「……我會洗乾淨。」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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