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酒趁年華》第17章 啓的野

啓是真的快要氣瘋了!

楚氏看著他氣急敗壞的樣子,倒是覺得肅之的行估且不論,他與唐儀兩個這回辦的事,還真是解氣。

要說只是壞了趙忠的差使,啓還至於這麼生氣,坑爹的是當時唐儀喊的那一嗓子!話說,自從弄得趙忠嫁了京城笑料之後,唐儀就覺得他的這個病友真是好朋友!啓不好報復,那就集火趙忠好了。

當年越國長公主家被扔破鞋那會兒,有傳言說是啓搞的,可抓不到證據,偏偏趙忠這個二缺,拿這事兒嘲笑過唐儀。唐儀那會兒小,又剛死了爹,小孩子敏,記憶格外深刻。趙忠自己都忘了有這麼回事兒了,常年中二唐儀卻記他一輩子。不是想出頭臉嗎?我讓你沒臉!

這貨辦這事的時候,兒沒想到這趙忠這是在幫他舅。中二病想得簡單極了,本來嘛,派趙忠這種家裡一團糟的貨來請人家霍先生,就是對霍先生的侮辱!這麼一想,他就扯著他的好朋友來作來了。

倆人帶著一幫小弟到了霍先生居的京郊的時候,已經有了不圍觀羣衆在了。搶了個好地方,肅之四下一看,出口居然有人把守,看來這霍先生是有被的嫌疑啊!眼珠子一轉,計上心來:“趙豬人多,小心吃虧,我來應付他,你趁把霍先生弄走。”

唐儀答應了,心說,趙豬沒勸的人,我劫走了,再好好勸一勸,請回來,是我跟我郎的功勞!一拍肅之:“放心。”

趙忠來了,本著“的不行來的”的原則,他也不下馬,也不通報,縱馬就直奔到霍先生堂前。

肅之上去攔住了,趙忠一揮鞭子:“你小子閃開!妨礙你伯父辦正事兒。”說著就要往前肅之一看馬跑到跟前了,一閃,一彎腰,兩手一合,把趙忠的馬給掰了,趙忠再沒想到他會手,一個沒注意,馬被掀翻了,人也倒地,虧得護衛搶救及時,沒摔死他。

肅之扳了馬,也力不小,就地一個懶驢打滾兒,又一個鯉魚打,他又站起來了。趙忠不開心了,揮鞭就要他。那邊唐儀本來就是要帶搶霍先生走的,霍先生是真頑固,死活不肯逃。唐儀是沒想到,這世上還有這等人,急得滿頭汗,一揮手,派倆人把老頭架了出來,一出門兒,發現趙忠在他打他好朋友。都不用想的,把老禍害一扔,他搶救好朋友去了。

打,是打不過的,他只有喊:“快來看嘿,趙豬要殺人了!他要殺了人家嫡出的兒子,好他那小婦養的婿佔了人家正室的嫁妝了嘿!”、“人家讓人兒與他小婦養的婿做還嫌不夠了嘿,這是要謀財害命了嘿!”呵呵,你還敢諷刺我娘三嫁?你家裡更好嗎?

趙忠:臥槽!

得霍先生沒請來,反惹一。進宮去告狀,唐儀已經拉了他娘進宮了。越國長公主一把鼻涕一把淚的:“二郎,可不敢這樣!世人都是人眼睛的,請來的還是綁來的,人能不知道嗎?哪怕請不來人,也比放趙豬去丟臉強啊!虧得孩子們攔住了,攔不住,人捆了來,你要如何收場?旁的不說,老頭兒上了年紀了,一套折騰,他要死了,你愁不愁啊?”

趙忠沒在皇帝這裡告上狀,回去跟啓說了。啓聽了就要發瘋,直奔回來要找肅之,哪裡還找得著?倒是滿京城又傳開了他荒唐,又有知道舊聞的將原本吳氏的事老孃的事拿來說啓好容易等了二十年,舊日事淡了,結果因著肅之的中二病友,又把舊事翻了出來。

饒是啓不講禮慣了,也不好跟楚氏說他沒有存了不令平之分楚氏嫁妝的主意,他還真是覺得……這家,原就該有平之的份兒,平之也管楚氏娘了,不是嗎?平之喪母,還應多照顧一些。楚氏眼看著他發瘋,直到他說:“夫人,好好一家人,總外人拿嫡庶說事,拿顯生份了,每弄得家宅不安,若三郎是夫人所出,想二郎也不致因讓一而心生怨恨。三郎是個好孩子,要不……將他記到你名下,如何?”

楚氏手上一抖,將半盞未飲盡的水放到前案上:“三郎本就是我的兒子。君家並年載短,家譜也不全,如今大郎又添了孫兒,還有幾個孫兒,不如總修家譜,單修君這一枝,都弄全了。君尋長史去做罷。”

啓歡喜道:“還是夫人周到。夫人先讓家裡人準備著,我尋長史,橫豎人口,他那裡修好了譜兒,咱這裡便辦一大宴,好生慶賀一番。”

楚氏淡笑:“知道了。”

往日看這般裝樣兒,啓都有些不自在,現在看這樣兒,真個是穩重可靠。啓得了夫人首肯,喜滋滋去尋長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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啓加了開府儀同三司,也就是有自己的一套屬員。開始是不拘一格的,後來發現不對,有些事還真是得講規矩的人來辦,這才認真篩選了一下屬員。譬如這位長史,長史真是倒了八百輩子黴,才遇上這麼個上司——遭遇僅比趙忠家的那位好一些,那位一定是前面一千八百輩子都沒積德。

啓的長史姓方,四十來歲年紀,卻已頭髮白了大半,全是給啓這貨愁的。他到啓府上比較早,經過了老孃那一鬧,後來啓在家務上好多了,他纔算了一點心,否則是應付那些個彈章,他都要累死。啓被彈,上表謝罪,草稿都得他來打——啓最煩寫奏本的格式了。

方長史一聽啓說要修族譜,讓他來幫忙,倒覺得是個彩差使,點頭答應了:“如此甚好。”

再聽待了要求說:“將三郎記在夫人名下,記做嫡子。”

方長史險些噴出一口老角,方長史抖地對啓道:“將軍,下沒聽清楚,您再說一遍?”

啓又重複了一回,方長史才確定,不是自己耳朵壞了聽錯了,是啓這貨腦子壞了!忍了他十幾年了,方長史再忍不住了,忍無可忍,便無須再忍,他跳了起來,就差指著啓鼻子罵了:“將軍,不好這麼沒規矩的!庶出就是庶出,從來嫡庶不能的!”

啓道:“怎麼就不能記啦?三郎哪裡不好啦?”

方長史誠懇地道:“從生出來就不好。”

啓怒了:“你不做,自有人做。”

方長史一甩袖子:“你以爲我想做?記了又怎樣?不過是想奪嫡兄之利罷了,該知道他是庶出的早都知道了,自欺欺人有意思嗎?”

啓聽他說完,又強了怒氣,一把拽著方長史的袖子,又把他拖了回來:“你把話說清楚!知道了又怎樣?原先是庶出,現在記做嫡出了,我告訴所有人,他就是要當嫡出來待的。”

方長史被他氣笑了:“要是趙豬揀家裡個奴婢,說這就是,要嫁與三郎,你會答應啊?”

啓必須不能答應!

“他說了當閨待的,你爲什麼不答應呢?”

這不廢話麼?那又不真的是趙忠閨

可他還是不甘心,必要方長史說個明白:“我這個跟他那個不一樣,你給我理會清楚了再走。”

方長史既存了炒老闆魷魚的主意,也就不用再忍氣吞聲了,他要將這十幾年收拾爛攤子的惡氣統統發出來,歪著臉、斜著眼,嘲諷地道:“只聽說這花娘豔帳高織,爲了多得纏頭大肆張揚的,沒聽過從良也要吆喝的。哪家婊-子從良,到了人家裡不是盡力要掩了舊事的?弄得人人曉得是娼-,這從不從良,也就這麼回事兒的。”這種黑歷史不得瞞得死死的嗎?

啓將拳頭得咯咯響:“你說什麼?”

“您這要是不想什麼記名的歪門邪道,那就還不算是我方纔說的那樣,要真做了,那就真是了,”方長史看看他的拳頭,語氣變得特別誠懇,“嫡庶是生出來的,不是記出來的。您要把三郎記嫡出,早幹什麼去了?那得一出生就抱到夫人邊兒,說,這就是夫人生的,跟什麼婢妾沒半點兒關係,這才能假裝是嫡的!還得不能旁人知道。他這嫡出的份,是來的,不是真的。來的鑼兒敲不得,您還要敲鑼打鼓告訴別人,生怕人不知道他是個假嫡子啊?要不然,他生母是吳氏,哦,他又是夫人生的,他是一人生一半兒,生出來拼的啊?!

還有,甭管嫡庶,只要您家認了,都是夫人的兒子,也只能記在夫人名下,只管夫人娘。不過要記明瞭不是夫人親自生的,旁的不三不四的人當不得小郎君一聲孃的。您甭教那些邪門歪道的行不?現在才說要‘記’嫡的,你當天下人是瞎子還是傻子?

只要是您的兒子,除開承嗣子,分家的時候也是一樣待的。可您上有爵位,這嫡庶就一兒也不能!否則有個萬一,您這是……要問罪的您知道嗎?”

氣死了、氣死了,不幹了、不幹了,方長史一甩袖子,爺不伺候了!

驃騎將軍將缺了個長史,一打聽,還是被氣走了,這可是個大新聞,方長史一點也不肯爲老上司瞞,竹筒裡倒豆子,全倒出來了。世人都誇,方長史真是個有節的好人,不肯與啓這樣的噁心貨爲伍!

這便是禮法了。舉個例子,紂王的同父同母的哥哥微子啓,就因爲他媽生他的時候還是妾,不是妻,雖然後來親媽扶正了,他排行還在紂王之上,大家就認紂王這個扶正後生的是嫡出,微子啓偏就不能被認做嫡出。只不過後來皇家實在不講究,可底下人家,還是要說道說道的。

平之這天還沒下班就聽到了消息。他的覺很複雜,總以爲自己什麼也不比人差,就因爲親媽不是正室,就要低人一等,他是想做嫡子的,但是……又不想做楚氏的兒子。反過來說,能嫡出待遇,又有父親的疼,真沒什麼不好。可是……親爹哎,你怎麼鬧得滿城風雨了呢?

一回到家裡,才知道啓已經讓全家上下準備著了,平之不是啓這老天真,登時就是眼前一黑。這事兒,真像方長史說的,來的鑼兒,敲不得,打量誰不知道呢?這下可好,不是,也是了。趙氏還在那裡喜滋滋的道喜呢,恨得平之破口大罵:“蠢婦!被看了笑話還不知道!”更深銜楚氏。

趙氏是真不知道,孃家就是個窠子,哪裡知道規矩二字怎麼寫呢?

柴氏與姜氏聽了只管約束手下人:“都不許去傳這個話!”卻又分別教兒,不許與三房親近。

神佑聽了姜氏囑咐,一面打哈哈,一面想,我吃多了撐的纔跟他們好。本來就不是一路人,他們沒拿咱當自家人,不想著把蛋糕做大,只想從咱裡搶吃的。這是有天然的利益衝突,人家已經下手搶了咱家的資源(職),還想你好我好大家好,這不腦子有病嗎?蠢也不是這麼個蠢法兒的,反正是不覺得自己有能力、有必要跟三房搞好關係,弄一個環大開,照得三房誠心歸順,爲了府的將來共同鬥。

更有一奇,怎麼這個朝廷從上到下,皇帝蠢、將軍更蠢,它怎麼還能開得下去的呢?這裡面究竟有什麼故事?卻不知,這一夥人,從上到下,手裡都頗有幾個兵,從來槍桿子裡出政權,這真是條顛簸不破的真理。

此時只在瘋狂吐槽啓,這位便宜祖父真是……蠢到家了啊!是啊,都蠢到自己家裡來了。朱棣,皇帝,夠牛了吧?爲了弄個嫡子的份,連親媽都不認了,都從記錄裡抹去了啊!只認自己是馬皇后生的。就這樣,還有人要挖墳他出,還真出了蛛馬跡。啓這個……得,明白了,他本就沒想掩蓋什麼的,純是……既然想當xx又想立牌坊,把天下的便宜都佔了。真是,真以爲天下就他一個聰明人了,所有人都該爲他的利益讓路了。回憶起外婆對阿婆的評價,神佑忍不住爲這對父子點了三十二個蠟。

姜氏頗爲著急,顧不得兒聽懂聽不懂,對阿圓道:“你與們四個丫頭,必有三人在神佑側,不許令外人近七步之!三房其志不小!”

神佑心說,錯了錯了,要弄,也是弄大伯和大堂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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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完,有大志向的本不是平之,論起志向,啓比他大得多了。

好容易平之淚流滿面跟啓解釋了:“阿爹,這事兒,真不是這麼辦的。嫡庶……真是……生來註定的。”他說這話十分艱難。

啓在長史那裡了一鼻子灰,又看心的兒子一哭,也是十分心疼又很灰心:“委屈我兒了。”這話說得有趣,有種你別娶高門大戶的兒,你去娶吳氏啊?

平之道:“兒有阿爹疼,並不委屈,阿爹總是爲兒著想的。”

啓一想,不錯:“放心,我總要爲你籌劃的!”

平之怕他再犯蠢,忙道:“何敢煩勞阿爹呢?兒已知足了,只是二哥……”

啓一擺手:“不要提那個沒用的東西!來,我有件事……”

父子二人低頭語,平之聽了,臉上泛起紅,心兒噗噗跳:“阿爹,這樣不好罷?”

啓道:“有甚不好?!我的孫兒,你的閨,有什麼不好的?我看配得太子。聖上須有人保扶太子哩。”得,娃娃還不滿週歲,還不知道能養到多大,封王都還沒封呢,他就打上這主意了。

如果這事兒讓米丞相聽著了,非得把老頭兒笑死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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