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月沙拉(2)最倒霉的1日 作者:舒霍夫

(二)最倒霉的一日 “4號月臺往南天門的列車即將站――”

“本班列車....在黃土嶺站等待急行列車通過.......”

如果不是必要,家明很坐地鐵上班,畢竟這裡離住還有一段不短的距離。

早晨趕車的人群通過檢票口,紛紛順著樓梯往地下層移。這邊不是始發站,人還不算太集,不過也找不到多從容超越的空隙了。

“哎!啊.....”

仿佛是危險降臨前的第六,家明倏然站住,後傳來一聲子的驚,某個東西,夾帶著風覺有如實質般地來。

家明隻來得及回一半,那電火石的瞬間――是個,幾乎和樓梯平行地撞下來,他站的這個方位正好在對方摔落的必經軌道上。本來不及多想,其實就算想要讓開也不可能,作為一種很自然的反應……一種本能,他下意識地出一隻胳膊――

撕拉―――

出去那隻胳膊的袖筒被攥在那人手裡,還剩下一點點連在肩膀上...........家明瞪大眼睛......腦子裡短暫地空白了一會兒。

去年夏天剛作的新服..........

這種況卻隻能歸結於自己真的夠衰,即使純粹為了舒緩心中的鬱悶,家明也無法去指責那個人,畢竟這隻是意外事故,如果歸罪到不負責任紛紛及時躲開的圍觀群眾上就更傻了,誰讓你自己不醒目呢?總之,這就是所謂倒霉到極點的壞運氣了。

發噩夢晚起錯過公車、沒吃早餐,現在一隻袖也被人扯.....究竟該如何消化這接踵而至的霉運呢......

“你沒事吧?”有上了年紀的婦關懷地問那個摔下樓梯的子,掏出自己的手帕給

子穿著一件樣式保守的長,是那種上世紀曾流行過的那種長得幾乎拖地的雙肩連衫長子是單的呢絨,加上裡面配的厚實長袖,首先給人的整覺便是老相,其實今年真實年齡不過26歲,正是青春年華,卻不合時宜地作著這幅打扮,可以說在城市街頭,這種人就算不是獨一份也是極其見的類型了。

人站不起來,一肩帶狼狽地落歪斜到手臂上,也不管,對旁人的關心置若罔聞,除了發抖沒有任何反應,那中年婦心想這人該不會是跌傻了吧,或者本來就是傻子?畢竟哪有大人會從那麼高的地方摔下來的,說不得語氣也變得遲疑:“喂,你.....沒事吧?”

“啊........是......這個人........”似乎想到了什麼,地指向邊的家明,“是他.......!是他把我推下來的!”

似乎是家明此時震驚到說不出話的沉默給了堅定自己判斷的信心,從地上勉力站起,子雙手護在前,以更為緒化的激語氣發出控訴,“我是被他推下來的!”

真是....怎麼搞的啊......太不像樣了吧.....人群議論紛紛。雖然現在是上班高峰期,也有不過路人圍過來指指點點,看向家明的目大多包含了輕視和指責的意味。

家明把捂在肩膀的手放下,他的格是那種一怒上心頭反而會變得超的類型,此時第一次開口自辯,卻好像是在陳述一件和自己毫無乾系的事:“你是從上面摔下來的吧?”

“――已經在下樓梯的我要怎麼樣才能推你摔下來?”

“咦?”子困向自己原來站的地方,

“啊――......”猛然醒悟到自己剛剛冤枉了好人,不可置信地捂住。 “哦――”,圍觀群眾們也恍然,紛紛作鳥散去。

被人攀誣的清白得以保全,可爛掉的服終究還是沒辦法了,家明心想今天果然是最倒霉的。衫襤褸繼續穿著也難看,乾脆下外套放進臂彎繼續趕路,總不能連地鐵也錯過。

可那子兀自小跑著跟上來,邊跑邊喊:“等一下........對不起,我........請等一下!”

“........什麼事?”

“對不起!我........”此時手上挽著一個常見的購大紙袋,“剛才真的非常對不起!”

“算了。”本來就是無妄之災,家明現在最重要的是趕地鐵,沒什麼表地敷衍了一下便繼續大步向月臺走。

“哎.....等等.......你的外套....我負責好!”

“都變這樣,不用補了。”

“我會好的!..........真的,我保證!”低頭抓住家明手上的外套,死不松手。

即使是完全不通針線的家明,也大概知道,修補好的服和原來是沒法比的,何況這是外套,“我說你........如果真有歉意的話,能不能不要再管這事了啊?”

“可是.......”

“我趕時間,這件事到此為止好吧......那個你要就送給你吧,反正也不能穿了。”

之前倆人拉拉扯扯的已經快要到月臺,家明松開手轉離開,人懷裡抱著那件破爛的服,呆呆地留在原地。

出站檢票口,糟糕........錢包,留在西裝裡沒拿出來.........

之後如何解釋道歉的過程且按下不表,總之又是一番趕慢趕,一進門和已經在看報紙的同事打個招呼,那同事也不奇怪大冷天家明為什麼沒穿外套。

出乎意料,這個時候辦公室裡還沒幾個人,“其他人呢?”

“彈上班,十點才來,昨晚喝酒去了。”

“遲到了?”對方放下已經翻過一次的報紙,“你也可以報彈上班啊。”

“哦,不了.......我工作還沒滿一年,不能報彈上班。”家明是去年差不多這個時候進的公司,快一年過去了,總算是適應了新的職位。

“啊.........?還有這種規定?”

這時辦公室有電話打進來,“顧家明,3線,是GB系統打來的。”家明曾在那家件公司工作過一段時間。

家明拿起聽筒,低聲音:“夠了吧,我還在上班.......”

“啊~~因為那個啥――你搞的那個鬼會計系統――不是有個負荷很大的東西嗎?就是那個啊――”

兩邊隔著電話線你來我往講了半天,“這樣接下來不就正好了!”

“別這麼無嘛.....教教我啦........一條一條自己查太麻煩了啊。”

家明:“.............”

*

說起來也是奔三快到頭的人了,到了這年紀,很多事重複又重複,多積累了點人生經驗,在此基礎上偶爾便會有些悟。福無雙至、禍不單行,人倒霉起來,壞事總是不止一件,而且不會給你留下息緩衝的時間。下午七點四十,初春的天黑得早,外面已經是華燈初上,這有史以來最爛的一天也算是到了頭,家明走出辦公室所在的業大樓,心裡對那句老話終於有了切實的會。

“南區花園站到了.....有下車的乘客,請攜帶好隨品.......”

懷揣著借來的儲值卡,家明和熙熙攘攘的人群一起從地鐵站湧出來,路過失招領欄時,並不是懷有多大希,僅僅是聊勝於無的瞥了一眼。

今天早上非常抱歉,我把你的儲值卡給車站了。

用油筆在白板上寫的這句話,下面還有他的名字和儲值卡號碼,如此夾雜在眾多失主的名字中間,顯得異常惹眼。

“麻煩你在這裡寫上你的住址和名字........聯系方式..........”

車站詢問裡,工作人員遞給家明一支簽字筆,眼前的桌上攤開的是一本8開的記事薄,上面已經陸陸續續記錄了不類似的心鬼。還有記錄拾到者自己姓名的欄目,這倒是隨便對方可寫可不寫,事實上這一欄的確很多都是空格子。家明在失主那一欄找到自己的名字時,旁邊卻赫然寫著“葉靈靜”。

葉靈靜........葉靈靜........名字很好,而且.....總覺得這個人名,自己之前在哪裡見到過,這是既視?.....話說回來,憑早上的印象,一點都看不出哪裡有“靈”和“靜”。

“還有沒有其它失的東西?你再和我確認一遍。”

於是和相當認真負責的工作人員核對了錢包裡的品,儲值卡、駕照、份證、公司統一印發的名片、銀行卡、幾張零鈔,家明接過隨手翻了翻,意外發現裡面多出一張折疊得整整齊齊的便條:外套再放我這裡一下,葉靈靜。下面還有留的聯系方式和住址。

已經沒有趕時間的必要,他放松心步行完地鐵站到住這段路,這一片地帶遠離城區,原本是河邊灘塗荒地,前幾年才開發住宅集的居住區,時間已近九點,除了幾家冷清的超市和地產中介還亮著燈,街頭已經難尋人跡,極遠傳來車輛的引擎聲,由小至大,然後漸漸消失――

仿佛整座城市、天空下的整個世界都只剩下自己。

其實平時他差不多也是這個時候到家,七八糟的事,常有的加班啊,同事的飯局啊,偶爾的采購啊,覺上,吃完飯到晚上八九點鍾這段時間總是過得特別快,再隨便做點什麼事殺殺時間,就可以熄燈睡覺,一天也就過去了。

所謂傷痛這回事,無論當初有多大的衝擊,即使不能徹底平,經過時間沉積,最終也會被到看不見的底層,但是如果有一天水被攪渾,底下的殘渣翻了上來,又該如何呢?

昨晚那個夢,發了曾經的痛苦回憶, 即使家明白天可以憑借來自各個方向的噪雜製著不去在意,但到了獨自一人的現在,屬於過去的那種覺就越發強烈起來,想要將其重新埋回去,卻又無法割舍。從這個角度來回顧,最倒霉的一日或許反而是福利也說不定。

家明還在供的單位屬於面向單年輕人的小戶型,為了以數量取勝這種樓通常都修得很高,正常人的心理一般會比較喜歡三樓四樓,他偏偏選了冷門的頂層,時間就是金錢,而他省下來的錢都浪費在坐電梯上了。

“你終於回來啦!”

“我還以為你不回來了呢!擔心死了!”

“我花了好大功夫才找到這裡的!還從火車站走路過來的呢!就算小區門口有牌子也很難找的!”仿佛跟他很一邊抱怨一邊彎腰站起來拍拍灰塵,態度自然得沒有一,頭巾下長長的黑發隨著作,一縷縷地在空中搖晃。

“你那什麼表啊!已經忘了我嗎?”

讓家明無法割舍的那個人,現在就出現在他眼前:倚著電梯門口的牆壁,抬起頭來高興地對他打招呼,靠邊的瓷磚地板上還有大大的單肩旅行袋。

家明的手不自然地發抖,想要拳頭卻使不出力氣。一臉無辜地走近看他,似乎是在很不解為什麼他不說話――該不會是認錯人了吧,那今天就丟糗丟大了!

“你怎麼....現在會......”

仿佛從這句回答中找到了確認對方份的證據,滿意地直起笑笑――

“顧家明!好久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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