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點明，跑車之中開了冷氣，車座的後背放了下去，東方婉正將左抬起來，讓家明幫褪去的。急救箱放在旁邊。

“真是搞不懂你，這麼大個人了怕去醫院……”

“不是怕去好不好，只是不想去，不喜歡醫院的氣氛。”東方婉呲著潔白的貝齒，目盯著腳踝看，仿佛隨時要出來的樣子，“你不是外科博士嗎，這是小問題吧，唧唧歪歪這麼多，是不是搞不定啊……”

家明看一眼那戰戰兢兢還堅持抬杠的神，就有些無奈:“沒這麼痛吧?”

“你到就痛了，我先做好準備不行啊……”

“真服了你……”

嘮嘮叨叨中掉了子，東方婉白皙的足被家明握在手裡，做了簡單檢查之後，家明搖了搖頭:“問題不大，沒傷到骨頭，冷敷一下，我給你上點藥，打好繃帶，應該沒什麼事了。”

他對於外傷的了解甚至比醫院裡的醫生都厲害許多倍，這種小傷自然更是簡單，拿著從外面買來的裝了碎冰塊的小袋子在足踝冷敷時，跑車中也就安靜下來。東方婉放低了椅背，等於是側臥在副駕駛座上，左腳的綢捋到膝蓋，小勻稱修長，被家明握在手中的赤足白皙細膩，冷敷之下，痛楚漸漸減低，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不願意去醫院治療，氣氛問題自然是一部分，小傷、車上正好有急救箱也是理由之一，但在潛意識中，讓家明給治傷，想來也不是沒有親近關系的意味，當然。原本也沒有想得太複雜，自認現代，大家是這麼好的朋友，一點點的接也不算什麼——原本是這樣想的，但到得此時安靜下來，才覺出有些曖昧的氣氛來。

心中既然有了這樣的念頭，一些七八糟地覺。似乎也湧了上來。被家明握著的地方燙燙的、麻麻的，似乎也有些，大概是腳掌被到的關系，這樣想著，那白皙的腳趾便下意識地了幾下，隨後微微繃了腳背。與此同時，也注意到家明微微皺了皺眉，應該是注意到了的作。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家明冷敷地作放慢了下來。

“什、什麼?”東方婉瞪大了眼睛。

“你沒有腳氣吧?”

“去死。”東方婉心本就有點張。此時下意識地揮。隨後——“啊……”

“這下該傷到骨頭

家明看著。好氣又好笑地搖頭。東方婉痛地拚命眨眼睛。好半晌才停下來:“你不是說真地吧?”語氣之中有些示弱地意味。

接下來地冷敷之中。不敢再來。就在安靜中著那份曖昧。冷敷之後上了藥油。家明用繃帶將地腳踝一圈圈地包裹起來。東方婉靜靜地趴在那兒半晌。看著開始纏繃帶。方才開口說道:“喂。顧家明。你覺得我這人怎麼樣?”

家明纏著繃帶。頭也不抬:“你暗我啊?”

“你……”東方婉霎時間瞪大了眼睛，隨後臉上漲得通紅，“什、什麼啊！”

“沒什麼啊。”就像是平常聊天的態度一般，家明低著頭有條不紊地包扎，語氣平淡，“我忽然記起了好幾年前有個人這樣問我，過了一段時間，就跟我上床了。”

“呃……那是誰啊?”

家明抬起頭來瞪一眼:“我幹嘛要告訴你。”

“好奇不行啊，不過反正不是靈靜就是沙沙，不說拉倒。”

家明哈的一聳肩，過得片刻方才說道:“你這個人呢，公正一點來說，我覺得還不錯，優點很突出啊，有錢，有進取心，人又長得漂亮，格是直接了一點，但不是莽撞，而是真地直率，現在這種格的人可是很了，雖然壞，但對朋友真的很不錯……”

“喂！”東方婉失笑，“我壞也是你地好不好，你比我沒口德多了。”

“男人說話，人不要……我說到哪裡了?”

東方婉沒好氣地瞪他:“壞。”

“哦，你壞，但對朋友很不錯，不過就算有這麼多的優點，還是掩蓋不了你的致命傷……，你太有原則了，無論公事私事，都一樣的強勢，以後男朋友可就麻煩了，你地控制這麼強，估計他只能當小男人，哈哈，真是同他……對了，你問我這個到底為什麼?”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繃帶纏好，東方婉面無表地以牙還牙，隨後將左足收回來，穿上，整個下午，不再提起這方面的事。

那個下午地時間還有很長，東方婉難得忙裡閑，不肯回去，兩人去品店買了鞋子，東方婉原本讓家明給參考一下，不過家明站在旁邊不肯給意見:“我的審觀七八糟地，覺得這些都不錯啊……”也就不再多選，隨便拿了雙付帳穿走，隨後兩人開著跑車兜了會兒風，到得傍晚時分，家明拿到了快速做出來的證件，本想送東方婉回家，但東方婉選擇了去公司，家明也就隻好送了過去。

“不用擔心我，毅婷會照顧我地，何況……腳上是小傷

對著家明是這樣說的，不過，那天晚上九點多，才一個人回到了東方家別墅，一瘸一拐地走進客廳時，東方路正在看電視。

“怎麼了?”東方路的生意在南邊，原本過來了這麼久，也該回去繼續主持，不過最近出了應海生的事，炎黃覺醒部有大量的變，再加上家明回來，最近要去日本估計還有一番變故。他也就按照方之天的安排暫時留在了江海，此時見妹妹了傷，上還帶著些酒氣的樣子，開口詢問。

“沒什麼。”東方婉站在那兒，目複雜地看了兄長一會兒，“腳崴了。”

“怎麼回事?沒什麼街，遇上個搶包的。被推了一下。鞋跟太高，就這樣了，不過已經包扎好了，問題不大。”一瘸一拐地走到沙發旁坐下來。

東方路地目卻是微微一:“家明?”

“是啊。”點點頭，又看了兄長一眼，隨後移開目，也不知在想什麼，“那家夥跑出去辦假證件。真是來，呵，弄了個劍橋的醫學博士文憑……怎麼也不會有人信他吧。不過繃帶是他替我綁的，你知道我不喜歡去醫院。”

“哦，街上遇見了吧?”

“我去找他的。”沉默半晌，又將目向了旁邊的哥哥。這一次，東方路終於是察覺了出來:“怎麼

“東方路。我問你個事，你要老實回答我。”東方婉出手指。目冷澈，“你以前跟他說過什麼話吧?不許他接近我之類的。”

“這個……”雖然妹妹此時的語氣嚴厲。但東方路仿佛沒有到那迫，他點了點頭，仔細回想一下，“我記得很久以前好像暗示過一次，說你不適合吧……你跟他表白了?”

“你、你知道?”

“當然知道啊。”作為兄長地男人笑了笑，“你畢竟是我妹妹，我早就覺得……你對他有點意思，雖然那個時候你老說自己討厭他，但如果對他沒覺，怎麼會討厭那個樣子，就算是老纏著你地雷慶，說起來的時候，你也沒有像對顧家明那樣在乎吧。”

東方婉著他好一會兒，終於歎了口氣:“他今天對我暗示，不會接我。或者是我敏了吧……但多半是這樣……”

東方路點了點頭。

“說起來哥哥你喜歡的是葉靈靜吧，可是跟顧家明在一起，這樣一來，我們算不算是難兄難妹?”

“算是吧。”見妹妹笑起來，東方路也笑了起來，“不過不是喜歡到非要在一起的地步，只是覺得，如果能在一起也不錯吧……不過你也不用這麼氣餒啊，只要還沒表白，總是有機會的嘛。我這幾年覺得吧，男之間的這些事，最先表白的總是最吃虧，所以你千萬要忍住

“又說這種話，不了你。”沒好氣地笑，“早這樣的話又何必跑去暗示什麼我們不適合……”

“那時候不是沒清楚你地心思嗎，如果一早就知道的話，我一定支持你。”

“……算了，我去洗澡。”

東方婉從座位上站起來，兄長在後頭笑起來。

“可惜今天晚上不是時候，等你的傷好了，找一天晚上我們一塊喝醉好了。”

“我又不是你地狐朋狗友，就算失了也不會跟你喝的……何況我還沒失

不一會兒，走到樓梯上方回頭時，還能看見下方兄長鼓勵和安的笑臉。這個哥哥啊，總是像棉花一樣，不論是誰，都沒辦法對他發火，偏偏他的一切立場都還能保持清晰，從不人雲亦雲、隨波逐流，有時候還真是羨慕，可自己大概是變不那個樣子了。

上樓、回房、洗澡，換上睡走出浴室，月正從窗外照進來，書桌上方吊著地玩直升飛機投下黑的影子，在床邊坐下，低著頭，看那銀月下並攏地一雙秀纖

纏著的繃帶，覺就像是古代子纏地小腳一般，靜靜地著，許久之後抬起頭來，原本遇上任何事都始終堅決的雙眼，微微變得有些憂鬱和迷惘……

同樣地夜晚，日本東京的街頭，大雨方停，的空氣中，兩聲槍響，撕開了夜的寧靜。

這天晚上，包括清川平次在的四名日本國會議員，相繼遇刺，為了十余年來日本政界影響最大的連鎖兇殺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