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開胃外篇(上)

開胃外篇(上)

一、

法國黎戴高樂機場,清晨。

大廳之中燈火通明,人頭攢,巨大的落地式玻璃窗將燈火過出,也將飛機有條不紊地起落景映照進來,瀟瀟灑灑的雨,走出安檢大門的時候,看見了對面招手的子。

“嗨,雅涵,這裡。”

“若琳。”

接機的材高挑,面容姣好,戴了一副黑框邊的眼鏡,穿一優雅的白冬裝,一頭青在腦後隨意地綰起,與此刻為大公司副總裁的雅涵有著類似的獨立氣質,只是更加平易一些,兩人在大廳裡擁抱了一下,若琳手接過了雅涵的皮箱:“來得正是時候,黎的早晨覺不錯哦。”

“沒有添麻煩吧?”

“哪裡,我一個人住,不得有人來給我做伴。”

雅涵齒一笑:“就怕把真正過來給你做伴的人給嚇跑了。”

“你呀……”

兩個人說笑著從機場出去,若琳披上了一的風:“老實說,沒想到你真的會一個人跑來旅遊,跟許默怎麼樣了?”

“為什麼你們總說我跟許默?”

“他追求你很多年了,你們不是一直都有在一起嗎?今年遇見麗珍還說,可能會結婚,我還做好回國的打算了呢。”

下著小雨,機場外晨風微涼,道路、立橋、來往的車輛、行人,燈蘊在一片藏青的細膩雨幕之中,現代城市在黎明前一刻那冰冷與溫暖集的廓。若琳走向自己的小車,打開後車蓋,將箱子放進去,皺了皺眉:“怎麼?都是謠傳?你對許默……”

那一邊的車門旁,雅涵的目向亮著燈火的機場大廳,微微皺了皺眉:“沒有在一起,不過……如果要結婚,我和許默似乎是最合適的,是這樣吧?”

“合適?”若琳將疑的目過去。

“合適。”

“唔……”

點了點頭,不再說起這個話題,兩人坐進小車裡,若琳了汽車,扭頭一笑。

“歡迎來到黎。”

二、

“人類在走投無路的絕心境下會綻放出最強烈的芒,人、力量、鮮,如同燃燒一樣的,那也是每個人最燦爛的時刻……”

似乎聽某個守喜的蘿莉控似乎說過類似的話,但的事實……他從來沒看見過。

、火焰、死、倒塌的牆壁與狼籍的房屋,dVd中播放的音樂是某個合唱團的《歡樂頌》,滿漬的男人被綁在房屋中間的椅子上,用巾堵住了,名諸神無念的男人就站在他面前,右手之上拿著一隻鐵錘,當指揮棒一般的打著拍子,雙眼微閉,在音樂中有些忘我。

“噠噠噠噠……聖潔麗,燦爛芒照大地,我們懷著火熱的熱……噠噠噠噠噠噠噠……”

音樂演奏到某個時刻,砰的一聲槍擊響起在另外的房間裡,隨後便是雜的槍聲,諸神無念陶醉的表僵在半空,隨後,手中的錘子砰的砸了下去,將被綁在椅子上男人的一手指砸得碎。他攤開雙手,目向破碎的房間。

“立明——道旭,拜托你們可不可以稍微安靜一點點,安靜ok?”

“ok,我會嘗試……”

那邊的槍聲中傳來了男人的回答,諸神無念眨著眼睛點了點頭:“太好了……”話還沒說完,手雷炸的轟隆響聲席卷了整個別墅,被削弱了的氣浪從門口翻滾了進來,將他的頭吹得舞起來。男人在那兒僵了半晌,終於無奈地歎氣搖頭,目轉回椅子上男人痛得扭曲的臉,轉到他被砸碎、鮮肆流的手指,再轉回手中的鐵錘,臉上的痛苦表,手足無措地比劃著手勢。

“喔……這真的是……你知道,我真的非常抱歉,喔……這一定很痛,但是我一旦被打攪就有些控制不住自己,這是個……壞病。”他的雙手在空中舞,隨後在男人扭曲的臉上拍了幾下,“麗的音樂,壯麗的火焰,真是好的一天,在這樣的一天裡,你到了人生最燦爛的一刻,我們之間產生了激烈的撞,激烈的……想象一下,原本並不相乾的兩個生命突然產生了如此激烈的集,這應該什麼……宿命,不,緣分,就是緣分,約瑟夫……”

他與男人通紅的雙眼對視著,臉上帶著微有些神經質的笑容,隨後,砰的又是一錘敲了下去,那男人額頭上青筋暴起,扭曲的臉上幾乎滲出來。

“你看,就是這樣對不對?你一定到了這種集是如此強烈,每次想到這種事我都會非常激……痛楚,痛楚能令人到自己的存活,何其妙的覺,雖然有的人在盡量避免它。約瑟夫約瑟夫約瑟夫,就是這樣的眼神,就是這樣……你知道嗎?從第一次看到你的照片我就知道我們可以為朋友……”

他將手中的錘子揮兩下,但沒有砸下去,另一隻手從旁邊拿出一個cd盒:“你看,我非常喜歡這張碟,偉大的音樂,我們對於音樂有著相似的品味,但是……”砰的一聲,錘子終於砸了下去。

“但是我沒有在你的收藏裡找到那‘藍的加勒比海’。”他翻找著架子上的cd,所有的東西被丟了一地,隨後他轉過來攤了攤手,“這歌能讓人到一種壯麗,猶如天籟,你有機會一定要聽一聽……你知道,我很樂意跟你詳細介紹一下這歌的好之,但憾的是我們並沒有更多的時間了,做為朋友,我只希你幫我一點小忙,告訴我他在哪裡,你知道……你需要做的只是點一點頭,然後我就知道我可以把堵住你的該死的東西拿下來,你說了,我離開,然後你可以去商店把那歌買回來在無人打攪的況下聽上一整天,睡上一個好覺……你看你的左手只剩下兩手指了……”

砰——

“好吧……現在只剩下一了……”

音樂持續,槍聲也在別墅中持續著,片刻,窗外約傳來了警笛聲。警車在別墅外停下了。諸神無念深吸了一口氣,隨後衝著那邊大喊:“拜托——能不能讓這個世界稍微安靜一下”

“ok,我會盡量嘗試……”

另一邊房間的話音剛落,紅焰從那邊窗出,火箭筒的擊劃破了夜幕,警車炸升騰起驚人的火焰,同時帶來了巨大的震,音樂聲被這陣巨大的炸覆蓋過去,諸神無念額頭,與面前的男人說話:“火箭筒,我都不知道他帶了火箭筒,你知道,他是個瘋子……”他走到一邊去調整dVd,手指了指額頭,“……這裡有問題。”

兩人在音樂聲中持續對視著,諸神無念輕哼著歌曲,片刻,卻是手朝旁邊指了指,空氣中,房間的一側約傳來哭泣的聲音,被綁著的男人眼中還沒來得及出恐懼的神,諸神無念驀地轉向那邊開了口:“我說了一百遍了,可不可以安靜一點啊”隨著這震房間的喊聲,一把槍在諸神無念的手中連續出了火,男人嗚嗚嗚的拚命點頭中,子彈已經穿了房間一側的櫃子,一從櫃子裡倒出來,是個十五六歲的孩子,諸神無念晃著手槍,歎了口氣。

“喔,長得跟你真像,你的大兒子吧……你看,其實我早就知道他們躲在這裡,我的要求非常簡單,只是要他們安靜一點點、真的安靜一點點就可以了,可是為什麼這一點微不足道的請求的都不能滿足我,這種事真的讓我很傷,一直都……非常傷。這個世界就是這樣,即使是一點點微不足道的請求很多時候你也得不到滿足……你注意到我用了‘他們’這個詞嗎?我知道旁邊櫃子裡也有一個,可是你看到了,我,非常公正……哦,對了,我注意到你剛才一直在點頭,很抱歉,我這就幫你拿開這些東西,如果我們一早就能在這麼友好的氣氛下進行流,就不會生這樣令人……令人憾的事了。”

他撇了撇:“……這都是你的不對。”

三分鍾後,諸神無念用紙巾拭著袖上沾到的漬,在別墅門口與另一名男人匯合,火焰在他們後的別墅裡燃燒著,別墅中傳來《歡樂頌》的音樂聲,遠遠的夜空中,似乎有警察的大部隊在朝這邊趕過來。

“如果我知道自己會到襲擊,就一定不會住在這麼偏僻的地方。”名立明道旭的同伴手上提著金屬箱子,回頭看了看燃燒的別墅,“接下來去哪裡?”

“法國。”諸神無念偏了偏頭,“那家夥去了黎參加什麼七八糟的金融峰會,收到有人暗殺的消息,今天早上提前的……哈,政治家……”

黎,我喜歡那個城市。”

“我討厭法國。”

“為什麼?”

“法國人反對一切,他們甚至反對自己的國家和政府,並且其名曰自由……”手將紙巾扔進道路邊警車燃燒的火裡,“在我看來他們跟那些追求個反對一切的孩子沒什麼兩樣……雖然他們的國家和政府也真的很傻。”

明道旭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不過說到黎,我們過去也許會見到源賴朝創和他的搭檔。”

諸神無念停下腳步:“他們在黎?”

“有個任務需要刺殺一名法國政要,我估計會讓他們順便去做一下。”

“好吧。”在警車到達之前,他們拉開了停在路邊的小車車門,“我們去黎。”

……

“你知道他是中國人,而我討厭中國人。”

“當然……因為你是國者。”

“沒錯,日本人都應該討厭中國人。”

風助火勢,《歡樂頌》的樂聲在夜空中遠遠地傳開了……

三、

“雖然大家很了……但我還是會告你誹謗……”

有雨的清晨,塞納河左岸的咖啡廳裡,源賴朝創將報紙扔到桌子上,微微皺了皺眉。

“那件事跟我無關。”餐桌對面,年輕的搭檔一邊喝咖啡一邊看著報紙,頭也不抬,“何況你的確不喜歡人。”

“我喜歡人。”

源賴朝創如此陳述著,搭檔將報紙放了下來,抬起頭,四目對視。

“好吧,反正跟我沒關系……”片刻後他才偏了偏頭,“不過那個人在床上真的不錯。”

“你上過了?”

“去年……有質量才會推薦給你的嘛,我覺得你應該興趣廣泛一點,畢竟老被人猜測是同也不是什麼令人開心的事吧……”

“你難道是為了證明自己不是同而跟人上床的不?”

“呃,只是建議而已……而且對你興趣很久了,你的拒絕一定會讓很傷心……”

“會傷心?”

“……”

一陣沉默,好半晌,搭檔才拿起咖啡來喝了一口:“也許……說不定呢……”

“哦。”

對於是否傷心這種事兩人都沒有多言權,聳肩一笑,這個話題也就到此為止,不一會兒,兩人吃過了早餐從門口出去,各自撐起雨傘,穿過人群,源賴朝創一邊走一邊將袖上的扣子扣起來:“事後天做,兩天的時間做調查應該夠了,你怎麼樣?”

搭檔微微蹙著眉頭,目掃過雨幕繚繞的塞納河:“確認任務,然後去掃墓。”

“納塔麗的?”

“嗯,這種事還是第一次做,一般要注意點什麼?”

“掃墓……就是打掃吧……”

“嗯,打掃……”

“送點生前喜歡吃的東西……”

兩人在路口停下,看看邊的行人,彼此都有些好笑,說起來誰的手上都收割了三位數以上的生命,掃墓這種事居然一次都沒有做過,不過想來也是正理,掃墓無非就是打掃。搭檔點著頭,咀嚼著話語中的涵義,隨後指向左邊的轉彎,源賴朝創則指指右邊,兩人轉分開,走出幾步,源賴朝創聽得後傳來聲音:“呃,我說……”

“什麼?”搭檔在幾步遠的地方看著他。

“個人意見,如果真有什麼重視的人,另外再找個人讓大家看見不是更好?”

源賴朝創點了點頭:“轉移目標?”

“轉移目標。”

殺手也好,特工也罷,黑暗世界中的人一般都無牽無掛,因為一旦遇上攻擊,敵人必然無所不用其極,這個世界是沒有道德可言的,大約是因為察覺到了他心中的某種不穩定因素,同伴才會為了這種事開口。即便是搭檔,會為了對方私事做出忠告的人在他們這行裡怕也是不多,源賴朝創笑了笑:“我明白了……你還是一貫的理智。”

“只是希活著。”

況有些特別。”源賴朝創說道,“譬如說……對納塔麗的覺怎麼樣?”

“你是說?”已經是在說死去的人,搭檔想了想,“我想……大概不算吧,歸納不清楚,不過死的時候,我也會覺得很難過。”

“對於我來說大概是一種象征,或者說連接點什麼的。”

“象征、連接點……”人群中,樣貌平凡的青年人了然地笑了起來,“明白了,雖然無法,但我想我知道那大概是什麼。”

“晚上見。”

“晚上見。”

他們轉過,分道揚鑣。

……

他撐著傘,穿過雨幕之中的黎街道。

只是希活著……

生命當然不會如此簡單,作為生命來說,必然有各種各樣的意義。

為殺手的代號是“幻覺”,目前則暫時做白夜,代號只是代號,其本並不備任何意義,雖然也有很多人說過這個代號很適合他,明明存在著,卻又像完全覺不到一般,明明殺死了目標,可事後看來,卻似乎完全不曾生過,甚至有人丟掉生命這件事,都仿佛是一種夢境,他如同普通人一樣作著普通人都應該做的事,殺人這種事在他的手上,既不富有毀滅的激烈,也不備消失的頹廢,一切都平平常常,再合理不過。

殺人只是殺人,一如每個人都有自己在做的事年以來的經歷決定了他最為擅長的東西,說什麼不由己或者掙扎的殘酷大概也沒什麼意義,現在只是現在,由不可更改的過去堆積而。有的人當技工,有的人踢足球,有的人彈鋼琴,而他只是殺人,這一點並沒有什麼不正常,他在其中也並沒有獲得什麼痛苦或者為難的緒,困難的局面當然也遇到過,但是那與技工遇上難修的機床,運員遇上實力懸殊的球賽,鋼琴家遇上複雜的曲譜想必一樣,各行各業都有自己的難,克服就是。

對於殺手這個職業說不上喜歡,也不討厭,簡單來說,在這個世界上暫時沒有更打他的事。他天生就有一種才能,可以將一切複雜的事予以解構,對於機械可以很快弄清楚其中的原理,對於規則也能夠很快地了解其確立的基礎,為了怎樣的事,建立這樣的規則,應該如何優化,有何種缺點。法律、道德、普遍價值觀等等,都能一一分解,一眼掃去,一切東西都變幻原始的零件,如此一來,任何東西勢必都毫無差別。

因此,他大概能夠理解各種人有各種各樣的緒,雖然無法,卻也能夠理解源賴朝創的緒大概是怎樣的一種樣子,從何而來,因何而掙扎,他不會對任何到蔑視,也不會有毫敬畏,或許某一天他也會陷某種緒之中,譬如,譬如提心吊膽,譬如撕心裂肺,理所當然,但在現在,他仍舊保持著一顆平常心。

可以理解,但無法

如果有書,則閱讀;有畫,則欣賞;有鋼琴,則演奏;有話筒,則唱歌;有汽車,則去往某;有請求,則完;有槍,則;有殺人的才能,則取走生命。

既然世界上有音樂,那麼就該隨之舞蹈。隨著世界的音樂舞蹈,一切豈非理所當然。

他在街道盡頭的花店買了一束花,隨後乘坐出租車去到黎第四區,在市政大樓附近的街區轉過幾圈,大概十點半的時候,方才去到一家酒店附近的咖啡廳坐下,咖啡廳視野開闊,他在靠近窗戶的地方坐下來,點了一杯飲品,聽著咖啡廳的音樂。

目標的資料、習,很多東西都有事先提供,但是要行,自然也得經過親自調查,他與源賴朝創選取的是不同方向,對於黎不是第一次來,與納塔麗認識是在這,後來也是幾度重遊,納塔麗死後,他也將葬在這邊,環境上只需要觀察一下最近的一些小變化,他要調查的,則是與人有關的其它一些東西。

想起納塔麗,他便覺得有些難過。

喜歡吃什麼東西來著?

自然是記得的,關於的東西,當初的歸納,足以寫一大本書,但現在想起來總覺得有點不真實,像是坐在電影院看著別人的故事一樣。已經死了,算是自己殺死的,不過也罷,生命終結,有生命必有終結,再正常不過,有終結才能圓滿。自己也會有那麼一天,清清楚楚。

就這樣想著,穿著整齊靚麗的金服務員過來為他續杯的時候,兩輛小車駛過了落地窗外細雨綿綿的街道,他從座位上站起來,車輛在酒店門口停穩。

目標在保鏢的護衛中從車上下來。

他手持花束,穿過過道去往酒店大廳,走到通道出口時,只有一個人知道號碼的手機也響了起來,他按下通話鍵:“喂。”

“剛才接到消息,有人通過總部打聽了我們的任務,雖然與程序不符,但應該瞞不過他們……諸神無念來了黎。”

一邊聽著說話,他低著頭徑直走向正好進大廳的那群人,四名保鏢護衛著一名頭頂微凸的政府要員,當他毫無所覺地靠近時,距離他最近的保鏢手擋住了他,隨後兩人撞在一起。他手中的花束散了,花朵掉落一地。

“我知道了……沒關系沒關系,我自己來……”

他俯將花束再撿起來,與他相撞的那名保鏢也彎腰幫忙,一陣微不足道的混之後,他將散的花束扔進垃圾箱,走向大廳的門口,政要則在保鏢的護衛下繼續去往了裡面的電梯。

收起手機,他皺了皺眉。

好像會變得複雜,是不是該在這之前直接解決掉任務呢?

回過頭去,電梯門剛剛在那群人的面前打開,政要的於視野范圍當中。並不是沒有把握,也並不是多複雜的任務,現在蠻乾也無所謂,他將右手角,一瞬間,腦中閃過了無數的念頭……

四、

“不用這麼麻煩,我自己來就可以了……”

、暖氣、厚厚的窗簾,從熱氣蒸騰的浴室中出來,雅涵正偏著頭,用吹風機吹乾一頭烏黑長,名李若琳的好朋友正在替將床上的枕頭整理好。

“這個時候還不開門,會耽擱生意吧?”

“沒事,下午開就可以了。”

這是位於黎第四區的唐人街一房子,李若琳在這邊開了家碟片店,自己則就住在店鋪的樓上,向來一個人住,房間雖然不多,但是布置得相當溫馨,這間客房裡也堆放了不的東西,碟片、書籍、靠窗的書桌上放著一臺電腦,一些七八糟的小件,面積雖不大,但在這冬日降臨的日子裡,配合浴室中飄出的水蒸氣,卻顯得格外溫暖。雅涵吹著頭,坐到了床邊。

“真羨慕你,一個人過無拘無束的。”

“這有什麼好羨慕的?”李若琳回頭看,疑地眨著眼睛,隨後才將眼睛笑了月牙兒,“在福中不知福,我才羨慕你呢,家裡有大公司,別墅小車還有好多人追,要不下次見到伯父的時候我問問他還缺不缺兒,我對經營管理也很有心得的。”

“很麻煩啊,只是管理公司還不夠……”雅涵歎了口氣,撲通倒在床上,吹風機在手中晃,李若琳拿了枕頭靠著,也在床上躺了下來:“還沒問你呢,突然跑過來,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婚。”

“跟許默?”

雅涵撇了撇:“也不是說他啦,誰都行,總之……得解決掉這件事……”

“懷孕就行?”

“懷孕就行。”

李若琳點了點頭,張家雖然也算是不大不小的家族,但作為雅涵父親的張敬安,就只有這一個兒,在沒有兒子作為接替人的況下,雅涵上的任務自然很重,先放在一邊,雅涵本就有從小而來的、無法治的腎病,而作為大公司的繼承人,也不可能嫁去別人家裡,相夫教子當個小媳婦。父親對的希或許並不是嚴格的結婚,但終究希能有個孩子,最好是男孩,將來也能夠早一天將張家的產業接下去。

“這麼說起來,倒也是許默比較適合你了……他喜歡你,而且家裡有個大哥繼承家業,我記得他格很隨和的啊,估計對贅這種事也沒什麼意見,況且這年頭哪還有什麼贅不贅的說法啊,娶了你是他們一家都佔便宜了……”

“什麼佔便宜不佔便宜啊……我倒真的沒想過跟許默在一起,他這個人,好是好,可我總覺得缺了點什麼……”

“刺激?”若琳眨了眨眼睛,“許默的格的確四平八穩的……”

“也不是……你總不會認為我會喜歡那些找刺激的頭小子吧?”

“輕浮的頭小子是肯定不行的啦,你啊,就是那種看起來是乖乖的,實際上心狂野的人,我還不知道嗎?就是要一份轟轟烈烈的來套住你,征服了你,你才會心甘願地洗淨鉛華跟人過生活,東方傳統格,都這樣。說白了就是悶啦。”

“瞎說。”雅涵笑了起來。

兩個人一起躺在床上,過得片刻,李若琳翻過來,興致:“明天晚上帶你去聯歡,看能不能找到你要的轟轟烈烈的。”

“什麼啊?”

“周圍自組織的聯歡會啦,去了就知道。”

雅涵想了想:“……你才悶。”

兩個人隨後在床上笑了起來。

黎的冬雨瀟瀟灑灑地下,比之大雨或者暴雪的天氣更加給人以寒冷的覺,綿綿長長地仿佛要浸人的骨子裡,李若琳中午才將影碟唱片店開了門,店完全是雅俗共賞的格局,有最新電影大片的dVd碟片,也有上個世紀上半截才流行,如今僅僅只有收藏家或者音樂燒友才會收集的大量黑膠碟。

李若琳的家庭背景雖然未必有雅涵那樣好,但也是富翁一名,並不缺錢,開店純粹是出於興趣,打時間。排排在溫暖燈中擺放的碟片架子,各種或可或溫馨的小飾,暖氣怡人,從落地窗往外面看去,便立即能夠對比出外面的天是何等的淒涼,店是何等的溫暖,以及能夠在如此溫暖的天地裡喜歡的音樂,是何等幸福的一件事。

除了李若琳之外,也請了附近的一名中國籍生來幫忙,李若琳小糖,十歲的樣子,樣貌清秀,打扮時,大概是在法國長大的華裔,漢語並不是十分標準,但聽林若琳介紹過雅涵後一口一個“雅涵姐”也的確很令人喜歡,吃過午飯,李若琳將店鋪給小糖,陪雅涵撐了傘去拜訪附近認識的一些中國人。

如此這般,從別人家中出來時已經是下午四點,兩人共撐一把傘,親昵地沿路往回走,這次們特意繞了條道,接近某個道路轉角時,便提起了李若琳的父母來,那對夫妻雅涵自然也是認識,從小便著叔叔阿姨的,幾年前在法國遇了車禍去世,便葬在不遠一個墓地裡。

不同於其它的許多城市,黎的墓園許多都分布在城市之中,有名人的墓園還會為旅遊景點。前面的那個墓園自然沒有那麼熱鬧,它坐落於居民區與商業區之間,鋼鐵的柵欄圍了,青蒙蒙的天空下顯得安靜而肅穆,兩人進去拜祭了一番,站在那被雨水淋的墓碑前,李若琳輕聲笑道:“明天買點橘子來,他們一向喜歡吃,不過不是切的那種,要用手剝的,國怎麼來著?”

“椪柑?”

“沒錯,椪柑、切柑……這邊賣臍橙比較多,但也比較難剝……”

李若琳歎了口氣,著父母的墓碑,嘮嘮叨叨地說著橘子的分類,雖然是冬天了,但還有幾雜草頑強地從地裡長出來,蹲下去順手拔掉,站起來時,才有些疑向了邊的同伴:“雅涵?”

“你看那個人,好奇怪啊……”

“嗯?”

順著雅涵的手指,李若琳朝那邊了過去。

小雨仍舊在下著,距離們十幾米外的一墳墓前,一名東方男子正蹲在那兒,看起來像是普通的掃墓,猶如李若琳剛才給墓地順手拔草一般的作,但仔細看時才會現,因為他的作實在太過專注,反而產生了一奇異的違和,這個人……真的是認真地在給墳墓做著打掃。

無論如何,他蹲在那兒,實在是太過聚會神了,居然就那樣一手拿著洗潔,一手拿著抹布,用力清洗著墓碑與應該刻有銘文的大理石板,雨水降下來,他也沒有打傘,就那樣任由小雨淋著,頭已經完全了,垂在臉側不斷地掉下水滴來,全想來也難以幸免,這樣的天氣,就算健康的人淋了全怕也要冒,但他竟像是完全沒有覺一般,只是做著自己的事

雖然墓園中的墓碑經歷雨水衝刷,並不會顯得髒,但經過男子那般認真的打掃,他前的那塊墓地,不多時便顯出了不同尋常的乾淨來,完全的鶴立群,一目了然。

“不會是墓地的工作人員什麼的吧……”

“應該不是……”

“誰這麼掃墓啊……”

兩個人就那樣站著, 喃喃地議論幾句,李若琳偶爾扭頭看雅涵,只見雅涵著那人的作,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不一會兒,那男人打掃完畢,蹲了幾秒鍾,便收拾起打掃的工離開,兩人從那墓地前經過,看了一眼,墓碑上有一張麗的白人子的照片,下方是的名字:納塔麗?安妮斯。

除此之外,便是一片空白。

“他一定很吧……”

“怎麼?被剛才那個男人吸引了?不是很帥哦。”李若琳輕聲笑了笑,“不過,又有力量,又含蓄,果然很適合悶的你,看來他是東方人,我去打聽一下,說不定……”

“什麼跟什麼啊我只是覺得……”想了想,“只是覺得……”

說不清到了什麼,甚至連對方的樣貌也沒有看得很清楚,然而只有被雨水淋的頭間那一對專注的眼神,此刻卻如同烙印一般的鐫刻在的記憶裡,仿佛一回頭就又能看見,或許在那種眼神裡,只有那墳墓中的子,才是唯一的存在吧。

無論如何,這讓有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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