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楚的言語潘季訓的治河之法後，皇帝在汴梁並未待多久，而是順著通濟渠南下，準備一路去往金陵。

也就是大唐的東京所在。

前面也提過，大唐五京，北京幽州，西京長安，東京金陵，南京長沙。

爲中京，也京師，置府尹。

其餘四京，各自置有留守，位高於知府。

汴梁南下，就是宋州，也就是曾經的歸德節度使治下，趙匡胤的應許之地。

經過大規模的改制，節度使完全被裁撤，所留的幕府，也被合併到了州縣之中。

所謂的節度使，反而了榮譽頭銜。

皇帝鑾駕蒞臨宋州，刺史、轉運使、通判，巡檢，各個兢兢業業，笑臉相迎。

城池上下，道路兩旁，不知打掃多遍，上上下下才覺得安妥了一些。

不過，宋州與汴梁不同，這裡沒有皇宮，總不可能讓皇帝住衙門吧？

於是，經過一番商討，最終還是決定，讓宋州本地最大的趙家，出宅院，作爲皇帝的下塌之地。

趙家也是喜笑開的應下，這是他們的榮幸。

甚至，他們還讓其幾名嫡、庶，模樣緻的，服侍皇帝。

吏們看的門清，對此也不置可否，人家都把宅子讓出來，一家人搬走了，總要有點好吧？

於是，皇帝就這般，疲憊了一天後，下塌趙宅。

雖然說只是民宅，但裝飾卻極爲豪奢，位比王府，遼闊的庭院，花花綠綠的花園，讓李嘉頗爲震驚：

“區區宋州人家，竟然富貴？”

眼見著逾越的規制，李嘉心中略帶不滿，但面上卻沒有表現出來。

腳步輕緩，突然，他略微遲疑。

只見，路旁，竟然有兩排婢恭敬地行禮。

而在這羣人中，有幾位格外的出挑，皮白皙，玉指蔥白，瓊鼻明眸，哪裡像是個丫鬟，反倒像是富家小娘子。

“陛下，這是趙府中比較出挑的幾位小娘子，特地安排的。”

一旁的年已四旬的吳青，也不由得走上前，輕聲說道。

“嗯！”皇帝點點頭，既然聲司已經排查過了，那就沒問題了，他輕聲道：“就這般吧！”

吳青眼睛一眨，立馬就明白了皇帝的意思。

果然，夜間皇帝沐浴，幾個白皙手指服侍下，皇帝略不適，果真不是奴婢出，手腳。

皇帝大怒，扯其而浴，水流湍急，漸染暈紅，兩……

不久，不堪人事的三姐妹，就皆哭泣，眼眶通紅，並排的躺在牀榻上，一臉的疲倦。

而皇帝則神奕奕，大戰雛兒，他倒是毫不膽怯，英勇異常。

翌日，皇帝好似什麼也沒發生，就與宋州上下，出城巡視。

綿延不斷地田地，已經種了大量的農作，皇帝依稀能夠辨認，這是已經普及多年的小麥。

顯然，小麥，尤其是冬小麥，已經普及在中原，人們也認識到其好，主耕種。

但，小麥又屬於需要大量水資源的農作，渠附近的田地，不出意外，必然屬於豪強所有。

皇帝笑容滿面，稱讚著宋州的事，心中卻在沉思，他間歇地向聲司吩咐著。

到了晚間，與三姐妹再來一場鴛鴦戲水後，皇帝就見到了來自聲司的彙報。

“以趙氏、吳氏等爲首的十幾戶人家，幾乎佔據宋州一半膏之地，高者數千頃，者千餘頃，農爲百業之首，其又因爲土地，而霸佔商業，大大小小的坐商，行商，都對其爲首是瞻，近七的鋪面，都是他們的。”

吳青輕聲說道：“這是宋州市面上，隨可以打聽的。”

“地方衙門，倒是與其配合的好，因爲其地納糧，可起表率，縣衙、州衙，泰半充斥其族人。”

“趙氏，更是其佼佼者，土地橫數縣，被俗稱爲趙半州。”

“半州？”

皇帝瞇著眼睛，說道：“看來，朝廷只配管半個，甚至，半個都沒有。”

“秀才舉人呢？”

“他們八也出自這般的豪右之家，剩餘的纔是寒門。”

李嘉沉默了。

他明白，若是靠自然而然的瓦解，這需要很長的時間，但，社會難等，普通的庶民也難等。

無論是從強幹弱枝，還是加強中央集權，地方幾十上百年來，不斷積攢的矛盾，豪強，已經了阻礙。

人丁滋長，土地矛盾，在建國前，其實早就已經開始了。

說白了，此時的大唐，以及歷史上的北宋，都早就揹負包袱了。

“走吧，去揚州看看！”

皇帝心中有了計較，開口言語道。

而趙家三姐妹，自然也常伴帝側，解乏。

龍船沿著汴河，過了宿州，來到洪澤湖，再過淮河到楚州，再南下揚州。

煙花三月下揚州。

因爲運河的興起，大量的錢糧商賈，堆積在揚州，再加上淮鹽，讓揚州極爲鼎盛。

皇帝的到來，如熱火烹油，可謂是極爲熱鬧。

作爲楊吳、南唐時期的東都，揚州一次次的浴火重生，鑄就了其繁華。

皇帝則不以爲意，並沒有什麼，反而積極調查起鹽商，富戶來。

淮鹽在朝廷的比重，越來越大。

去年兩稅，鹽稅第一次超過了千萬貫，而淮鹽，就佔據了五百萬貫。

這是一筆極爲誇張的數字。

當然，李嘉明白，淮鹽潛力並沒有挖乾淨，歷史上，北宋時期，淮鹽一千五百萬貫，佔據賦稅四。

繁華的揚州，不知累積了多的豪富人家。

“陛下，揚州有民近五萬戶，家產十萬貫近百戶，萬貫以上，則上千戶之多。”

吳青慨道：“淮鹽之利，泰半在揚州，食其利者，半個揚州城。”

“另外半個，是不是運河？”

李嘉輕笑起來。

吳青陪笑著。

在揚州待了兩日，皇帝過了長江，來到了金陵。

金陵城與揚州畸形的繁榮不同，這裡富庶，源自於百姓採桑蠶，紡織刺繡。

所謂的蠶戶，竟然有兩萬家，偌大的江寧府，也因之財源滾滾，富甲天下。

由此，家產過萬貫的，也有上千戶之多。

當然，令李嘉欣喜的是，棉花產業在江南也是遍地開花，棉紡織業也盛行起來。

金陵，皇帝待了近半個月，然後纔算是結束了這場南巡。

管中窺豹，江寧府地人稠，多年來的和平，讓這裡的更富庶，同樣，豪右商賈更多，榨也更厲害。

回到時，已經是神武二十一年的秋天。

皇帝又帶回來十幾名年輕俏麗的子。

不過，在主持的前會議上，皇帝明確宣佈，將遷徙萬戶百姓，遼東府。

而，名列其名單的，都是家產過萬貫的豪強商賈。

而南方，則是重中之重。

一時間，天下震，豪強惶恐不安，百勸告，但都被皇帝擋過去，強令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