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男友竟是外星人》8. 我的神

語音結束,室又恢復了一片安靜,但坐在案桌邊的人卻依舊沒

時值斯坦星的春季,掌管綠植的神們早已讓宮中開遍了茂盛的綠植,有風從窗口吹拂進來,窗畔的貝殼風鈴搖了搖,發出清脆悅耳的音響,但陸星妄的耳畔回響的卻還是那語的話,而簡昧的聲音好似比清風更怡人,吹散太多人心中盤踞的太多憂愁,他不自覺的松了神

“殿下”

門口傳來侍從的聲音。

陸星妄回神,將信息面板關掉,看向侍阿若:“進來。”

早早便在殿門口等候,進來後行禮才說:“今天是每個月的祭神日,主殿那邊剛剛已經派人來請了,殿下要過去嗎?”

斯坦星是神明庇佑的國度,每個人都是神的信徒,而祭神日更是一個月一次的大日子,尋常百姓只能在家中拜神像,擁有神力的貴族們可去教堂祈禱供奉,斯坦星的皇室一脈則是可以進神殿中虔誠祈禱祭拜,以求神佑蒼生。

陸星妄:“去。”

阿若面擔憂:“殿下的子還沒完全調理好,神殿又路途遙遠,如果出了什麼意外就不好了,到時候如果讓陛下看見了,也會……”

未盡之言就說不出口了。

當然就算不說,陸星妄也是猜的到了,不過就是怕他父親看到這個曾經應以為傲的兒子如今有多麼廢,更加放棄他嗎?

陸星妄淡聲:“如果我不去父皇就不會知道嗎?”

阿若:“這……”

“等子調理好?”陸星妄坐在桌案邊,臉龐英俊的一面如玉如,而另一面的紅斑痕延綿可怖,勾笑:“用我剩余的三年來調理嗎?”

阿若心中一沉,有些疼痛:“殿下別這麼說。”

陸星妄的臉上看不出緒,聲音陳定:“事實而已。”

阿若並不了解,也不能想象一個剛滿14歲的孩子要經歷多的疼痛才能這般坦然的面對死亡,如何忍耐每日毒發生不如死的折磨還能如此平靜,反正,是從來都沒有見過陸星妄失態崩潰的模樣的,殿下自便十分要強,萬事從不願意示弱與人,但越是如此反而越是擔憂,人如果一直抑著自己,總有一天會垮的。

什麼都沒法做,份甚至連一句安的話都沒法說出口,只能走過來:“殿下的裳我昨日過了,就在後頭的帽間。”

“嗯。”陸星妄對於這個一直照顧自己的母還是很尊重的:“多謝。”

阿若笑了笑:“我來幫殿下把桌子收拾了,您先去吧。”

陸星妄點點頭起,阿若的目則是落在桌面的一些草稿紙上,那都是陸星妄得了空看網課學數學時留下的一些手書,此刻被隨意的放著,像是不要的廢紙一般,而事實上陸星妄原本也的確是準備丟掉以後不會再用的。

阿若順口問了一句:“這些要幫殿下扔掉嗎?”

陸星妄的步伐一頓,他回頭看著桌面上的紙張,到邊的話居然怎麼都沒能說出口,腦海中浮現的是簡昧那一連串的信息和有些笨拙認真的聲音,說不上是心還是容,年站在原地片刻,終於還是別過臉:“留著。”

阿若覺有些怪異,但還是應著:“是。”

……

斯坦星-伽若山

伽若山被譽為眾神山,山上常年神普照,周圍百裡綠植茂盛,奇珍異數不勝數,如此的寶地也是眾神殿所在,被用來供奉斯坦星的神明們久盛不衰,今日的祭神日,皇室出行聲勢浩大,天空中潔白羽翼的象征著帝王標識的金飛鳥拉著蓬車飛駛而過,在空中留下代表力量的雲痕。

離神殿近了金馬需要降落,眾人步行而上以示尊重。

為首的儀仗停了,從中下來一位穿著金白華服的男人,他的錦袍以白為主調,肩膀掛著金的流蘇繡著祥雲,面容威儀姿態莊重,在他的後面幾匹的天馬也降落,從中下來幾個影,穿著白騎裝的皇子們走上前規矩半膝著地行禮:“見過父皇。”

皇帝的目落在孩子們的上:“免禮。”

三個孩子起,他們的年齡實際上相差並不大,就連最大的太子今年也不過17出頭,最小的兒子今年剛滿14,而在這群人中,皇帝的視線不自覺在陸星妄的上停留更久,盡管這是他最小的孩子,但無論是在哪裡,陸星妄直直的單膝跪在那裡,直的脊梁,堅毅又如雪山一般的氣度,就讓人第一眼會落在他的上。

“星妄。”皇帝啟:“子還的住嗎?”

陸星妄頭微抬,又很快垂眸:“多謝父親擔心,沒有大礙。”

皇帝點頭:“那就好。”

一旁的太子像是恨不得找存在,陸威別過臉說:“今日的山上風大,三弟你的子如今不如以往了,神囑咐說要好好生養,否則容易出事,你可得小心別著涼了,我讓人給您拿件披風來?”

就像是生怕皇帝不知道陸星妄現在狀況有多糟糕一般,也像是怕所有人不知道這個好大哥有多照顧弟弟一樣,只有當事人才知道彼此存的什麼心。

陸星妄抬頭看向陸威,剛好對上那人得意的神,淡聲:“昔日楊王為蒼生赤足登伽若山,三步一跪,滴水不沾,赤誠之心眾神,為斯坦星降下福澤,如當年揚王即使瀕臨油燈耗盡亦能如此,多謝大哥意,但我斷然不敢在神明面前披貴。”

一番話讓陸威臉鐵青。

他本意是想讓陸星妄難看,誰知道陸星妄三言兩語撥開,不但表明了自己的立場,又用當年揚王自己,這不是在暗示自己矯造作,對神明不敬嗎?

果然,皇帝有些不認同的看向他:“星妄說的對,我們斯坦星能有今日,不可忘記先祖的神和教誨,對神明就是要有這樣敬畏和虔誠的心。”

太子的冷汗都要下來了:“是,孩兒知錯。”

站在旁側的皇后看到自己的兒子被責罰,心中又心疼又無奈,帶著些怨恨的看了一眼陸星妄,連忙上前抬笑打圓場:“陛下,該登山了,時間不早了,一會再錯過了祭拜的時間就不好了。”

皇帝點了點頭:“走吧。”

一群人安靜的上山,控制自然綠植的神會在前面開路,讓枝椏藤蔓繞開,能與野□□流的神則是讓大型猛禽避道而行,披神服的眾人穿過小道終於來到了山頂,在那佇立著一座高聳巍峨的神殿,這就是當年神降下神跡之

從裡面走出來穿著黑袍子的祭司:“尊貴的皇帝陛下,歡迎您來。”

皇帝合起掌心回禮。

有人從裡面端著皙白明的珠子出來,這是用來淨化人周能量所用的清靜珠,在祭拜神明之前都要用來洗淨一的負能量磁場,用平靜祥和的心祭拜神明。

皇帝第一個上前,將掌心放上去,珠子便亮起了盛黃的芒,轉悠一圈才暗下,祭司衝著他鞠躬:“您請進。”

接下來是其他人。

皇后是淡紫,太子是豔紅,二皇子是水藍,一派人都走過後,神將清淨珠端到陸星妄的面前,舉起:“三殿下請用。”

陸星妄抬起手放置與上,水晶珠子有些冰涼,在他的手底下沒有任何的靜,也沒有芒亮起,安靜的仿佛像個死

眾人也注意到這邊,紛紛回過頭來。

遲疑片刻,這才解釋說:“殿下沒了神力,清靜珠檢測不到能量,所以沒法正常運作。”

陸星妄的眸子微,緩緩將手半蜷收回來。

皇后離的比較近,聽的最真切,本就對陸星妄懷恨在心,此刻抓住這樣好的機會當即心裡暗喜,但面上卻不顯,只是做擔憂狀:“神大人,我們星妄前不久突遭變故,用了洗髓丹後神力的確沒了,不能用清淨柱的話還能有別的辦法嗎?”

將珠子收回:“回皇后娘娘的話,清靜珠是世間最純淨,吸收暗能量最好的寶了。”

二皇子陸靜詞天單純:“那三弟怎麼拜神?”

“這……”神也很為難:“如果不洗盡能量場的話,恐怕會對神明不敬。”

眾人聽完後神各異,都不約而同的看向了皇帝。

皇帝站在神殿的門前,眾人看著他,他卻安靜的看著陸星妄,這是一個令人心思猜不的帝王,看著這個幾乎等同於廢了的兒子面前,目深沉凝重,並未第一時間開口。

倒是皇后輕輕說了一句:“陛下,拜神的吉時快到了。”

皇帝並不看,而是繼續看著眼前的孩子。

陸星妄站在神的面前,有些凌冽的山風吹拂過年的擺,事發生不到一個月的事,陸星妄活瘦了一大圈,母親驟然離世,神力一夕之間全無,回執的人來稟報說,三皇子的寢殿也一直都很安靜,神說毒發很痛苦,常人一般忍耐不住,可以適當為他開一些止痛麻痹用的藥水,但治愈神殿從來沒有接到過一筆申請藥水的召令。

太子有些惋惜的說:“三弟好不容易來了一趟,沒想到卻……”

山上的風很大,著單薄的站在原地,從剛才起他就沒有說一句話,平靜的接了所有人的打量和幸災樂禍的話語,有一瞬間,那黝黑沉靜的目好似和皇帝的如出一轍。

接著

像是注意到了皇帝的目,他上前一步,站定在神殿前,直直的跪下,沒有毫的猶豫。

皇帝的目

陸星妄沉聲:“沒有洗淨能量的人不能進殿叨擾神明,就在外面誠心禱告,以示赤城之心,父親和哥哥們快進去吧,不要耽誤了時候。”

一番話得有度,令人歎服。

太子的臉變了變,皇帝的眼底劃過一抹讚賞,沉聲點頭:“也好。”

皇后最是了解皇帝的人,看到這一抹心中又升騰起了火氣,陸星妄真不虧是蘭貴妃那個小蹄子養出來的好兒子,就算沒了神力也能們一頭,好在也就只有幾年好活了,不然真是陸威登基路上最大的絆腳石。

……

一行人進去後,外面隻余下守衛的士兵,以及在殿門前看守的神

他們久居與山上,鮮有外界的消息,此刻看到陸星妄的模樣都有些疑和驚奇,要知道這位殿下每次來拜神,清靜球上亮的可都是千百年難得一見的金,都連當今皇帝都只是橙而已啊!

可就是這樣的一位天之驕子,此刻卻孤一人跪在殿外,他的臉異常的蒼白,寒氣加重了能毒素的發作,有冷汗從清冷的臉頰落,即使如此境地,他依舊跪的筆直,毫沒有彎了脊梁。

周圍的目或者憐憫或是奚落的落下,像是無形的利刃。

明明站著那麼多的人,但他跪在那裡,天地間卻仿佛只有那一個人一般,孤獨而寂寥,或許他在等神的救贖,又沒等。

傍晚

拜神結束,一行人回到宮中。

這永遠是最為宮人津津樂道的話題,拜神時誰獲得了神的祝福,哪個皇子被陛下表揚了都是議論點:

“聽說太子這次得到神的庇佑,神力都增漲了呢。”

“看來太子殿下果然是天選之子,可堪重任的人呀。”

“可不是嗎,二皇子好像也增漲了不神力。”

“我跟你說啊,三殿下這次連殿門都沒進去……”

一行人碎說著話,後面傳來了厲聲:“你們在幹什麼?”

阿若面如寒霜:“陛下嚴格止在宮中議論神殿,我看你們是不想活了嗎?”

雖然明令止,但大多數的人私下都會議論,可是如今卻不小心的撞到槍口上,幾個小宮們慌了神,連忙求饒:“姑娘,我們錯了,再也不敢了。”

阿若瞪了們一眼:“下次如果再敢,尤其是在殿下面前,看我不剝了你們的皮!”

們連忙應著。

阿若這才放過們,又看了一眼不遠的大殿門,從回來後,殿下就把自己關在了屋裡,他自便是如此,心不好或者鑽牛角尖的時候,就會一個人在殿不眠不休的呆著,沒有誰能進去,以前貴妃在的時候還能勸勸,現在就連娘娘都走了,這個孩子就更只能一個人熬著了。

……

殿,一片灰暗。

燈是關著的,穿著黑年坐在桌案邊,地上是被打碎的藥,他的邊有的痕跡卻被很快的掉,似乎並不將毒素當回事,一天的舟車勞頓,加上下午的久跪,他半躺在椅子上,眼睛微微的瞇起休憩,蒼白的臉泛著點病的紅,是發燒的前兆。

“叮”

有消息聲音在此刻響起。

這是特關的消息,蘭貴妃離世後,只有一個人能給他發消息。

閉著眼睛的人慢慢睜開,陸星妄向來喜歡獨,不喜被打擾,但此刻聽到消息聲並沒有多大的反,他點開消息,看到簡昧的問安:“晚上好。”

陸星妄沒多大的反應。

簡昧倒是很激,他神神的說:“我今天出去玩了,你猜我去哪裡了?”

陸星妄不興趣,但或許是想轉移轉移注意力,他破天荒的問:【哪裡】

“我去廟裡了。”簡昧喜滋滋的:“去求神拜佛去了。”

這麼巧。

陸星妄的毒素發作的疼痛刻骨一般,他的指尖泛白,但打字的話卻依舊平靜:【是嗎,恭喜。】

這世間太多的人都可以求的神的庇佑,唯獨他不行。

或許他就是被神拋棄的人吧,想來也是,他不是一直被拋下的那個人嗎,不管是母親也好,曾經擁有的神力也罷,自己也只是個笑話而已。

簡昧回復他的語氣歡快,帶著點獻寶一般:“你猜猜我求什麼了?”

陸星妄角勾起一抹諷刺的笑,淡漠詢問:【什麼】

“我幫你求了平安符,希健康,萬事如意。”簡昧甚至還有點惋惜:“本來還有個心想事的平安符的,可惜我們不在一起,就沒法送給你啦。”

陸星妄眼底的笑漸漸消失,他看著屏幕上的字,那一瞬,心思升騰起一抹異樣的覺,臉上的表自己都沒發覺的認真的認真起來:【你替我求?】

怎麼會有這麼傻的人

他們明明非親非故,甚至不認識。

簡昧應著:“對啊對啊,我媽媽說那間寺廟很靈的呢”

【聆聽你祈禱的,就是你的神不是我的】陸星妄不知道在諷刺他還是諷刺自己:【而且我的禱告是不會靈驗的】

另一頭頓了頓,像是沒理解陸星妄為什麼會忽然這樣說。

隔了一會,就在陸星妄以為他不會回的時候,簡昧卻又像小蝸牛一樣冒出頭來:“沒關系,那我把我的神借給你一會。”

“我媽媽總說我這張靈驗的很,拜佛求神的一把好手。”簡昧總是很活寶,但說的話又總是如同他的聲音一般溫:“如果你不靈驗的話,那我下次拜神就替你禱告好了。”

信息屏在黑暗的房間發著黯淡的,陸星妄躺在案邊,信息消息的聲音不住的響起,簡昧的話有些憨厚泛著傻氣,毒素的發作原本讓他疼痛萬分,但痛苦好似在此刻真的有減退許多,半瞇著眼看著信息面板的字,有一瞬間,他居然覺得,在這個混沌世界發著的,屬於他的神不在寺廟,而在他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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