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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今天是十月一號國慶節，學校放假10天，簡昧終於可以回爺爺家玩了，班級裡的同學們互相約著去遊樂場玩，當然也有客套的來詢問過他去不去，但經歷過一些事後，簡昧還是願意回到鄉下，跟爺爺的小藥棚作伴。

村裡的道路有些偏僻，到村子口的時候，有不人剛從地裡回來，看到他的時候都會打招呼：

“昧昧回來啦！”

“這孩子好像長高不。”

“嬸嬸剛從地裡摘的黃瓜，的很，快拿著嘗嘗。”

“提點這個回去吧，我記得你爺爺好這口……”

從村口到家不算長的距離，簡昧走走停停，簡直是應付不暇，說不適應，其實也還算習慣，爺爺樂善好施，經常會免費給村裡的孤寡老人看病，現在年輕人太多都進城工作去，留下的要麼是婦兒，要麼就是獨守老人，村裡去一趟醫院遠的很，大家有什麼小病大病，都會去找簡老爺子過一眼。

簡昧到了家門口，恰好看到樣的貍花貓踩著貓步從不遠的走來，他蹲下子：“小貍，從哪回來呀？”

貍花貓高冷的瞥他一眼，進門去了。

簡昧抱著懷裡的瓜果，跟上小貍的步伐，進門扯開嗓子：“爺爺！”

藤架下坐在搖椅午睡的老爺子一個激靈，抬頭看他，笑了：“哎喲，昧昧放假回來看爺爺了呀？”

簡昧：“這瓜果放哪裡呀？”

“放井旁邊的水池裡就行。”老爺子扇著扇：“洗兩黃瓜來吃。”

“好喔。”

簡昧把自己的小背包放到桌子上，然後跑過去蹲在水池邊洗黃瓜，問：“爺爺，今天我過來的時候見到李嬸嬸了，呼吸有些重，我又看有幾聲咳嗽，估計是秋季轉涼，的哮又嚴重了不。”

“聞問切，缺一不可。”老爺子閉著眼睛說：“不過這也是老病了，你待會去後院抓副藥來給我看看，別弄錯了。”

年時簡昧剛學會走路就跟在老爺子後做個小藥，家裡的藥櫃子高又大，有時候老人家腳不方便，都是簡昧躥上躥下給抓藥，就算不識字也能記得位置，那些藥方是背的滾瓜爛，後來他上小學去，簡父就不顧阻攔給老爺子安裝了可自升降的藥櫃，省的老人家要爬□□。

醫生的工作常年忙碌在科室和手臺，沈娜也全國各地趕通告，簡昧自便養在鄉下，和老爺子的關系最親近。

簡昧說好，過來把黃瓜遞給他：“爺爺嘗嘗。”

黃瓜多，被井水洗過一趟後還帶著點甜，老爺子慨一句：“今年時令好，老天爺賞飯吃，糧食也收，山上的草藥長的好，就連這些瓜果都好吃。”

簡昧在旁邊的小馬墩坐著，他看著不遠圍欄裡四晃悠的，嘟囔著：“爺爺又不種地，不都是阿公或者嬸嬸們送來的東西。”

老爺子嗤笑一聲：“你這小鬼懂什麼？”

“我懂啊！”簡昧咬了一口小黃瓜，微風輕輕吹拂過樹藤，他圓溜溜的眼睛彎起，輕聲說：“因為爺爺不想讓阿公們不敢來看病。”

可能只有村子裡的人才會有這種心照不宣的互相諒。

有些常年在村中的老人，已經失去了勞力，子尚在的還好，有些子早逝的，更是沒有收來源。

得了大病小病都想靠自挨過去，不敢進診所，不敢找醫生。

老爺子一輩子的積蓄沒人知道，但絕對食無憂，可他依舊會收下鄰裡鄉親沒事就送來的瓜果，而這樣，生了病的人才會無顧及的來瞧病。

老爺子慢吞吞的吃著黃瓜，有些慨的說：“你在的時候，可就種這些花花草草了。”

簡昧好奇：“沒聽您說過。”

去世的早，兩口子伉儷深，家裡沒有人敢提起這傷心事，簡昧自只在爺爺的床頭櫃邊看到過照片。

老爺子笑了：“你想看啊。”

簡昧狠狠點頭：“過來吧。”

老爺子起朝屋裡走去，簡昧亦步亦趨的跟在他的後，裡屋的書房裡有個鎖的很好的櫃子，老爺子從裡面掏出個相冊來，應該是有不年頭了，相冊有些泛黃，但可以看的出來主人很護，打開相冊後裡面的老照片依舊保存的很好。

“這個…是你種的曇花，第一次開。”

簡昧坐在沙發上，依偎在他邊，指著照片：“那這個呢？”

“這是你種的紫菀。”老爺子的笑容溫又慈祥：“我跟說山上有很多，不聽，非說在家裡種著好看。”

看似責備的話裡全是寵溺。

簡昧眉眼彎彎的看著照片：“好漂亮啊。”

老爺子語氣裡是止不住的驕傲：“那是，當年十裡八鄉就最。”

簡昧裂開笑，安靜的聽老爺子一張張的講他和夫人的過往，其實這些年，他的年紀大了，很多事記不太清，但是看到照片卻能將背後的每一個背景和故事講的細致微，這些年他抱著這些回憶，每一點都在腦回中過了無數遍，也是這些記憶，陪著他走完後半生。

“是阿貍哎。”

“不是阿貍，是阿貍的母親。”

“原來阿貍的母親那麼小就在家裡啦？”

“對啊。”老爺子看著照片裡的小貓：“那年去山上采藥，這隻貍花貓摔斷了被你撿回來，就一直養在家裡了，它很黏人，總是纏著你，走哪兒跟哪。”

簡昧說：“那它是不在了嗎？”

老爺子翻照片的手微頓，繼而輕輕點頭：“你生病住院的那會功夫不在家裡，它就不吃不喝，過世後反而開始吃東西了，消失了個把月，後來有天回來懷了孕，生下了阿貍這個獨苗，就走了。”

簡昧一開始還沒明白：“它去哪裡了？”

老爺子頓了頓，手了簡昧的頭，聲音溫：“去找你了。”

屋的簾子被風吹的輕輕揚起，貍花貓慢悠悠的從外面走進來，轉了一圈後跳上了沙發，最後慢條斯理的在老爺子的膝蓋上躺下。

老爺子了阿貍的腦袋，輕聲：“阿貍，謝謝你替你母親陪著我這十幾年啊。”

貍花貓懶洋洋的甩了甩尾。

老人家年紀大了，容易犯困，說是看相冊，沒一會就靠在沙發上瞇著睡著了，簡昧沒吵他，從書房拿來了毯替他蓋上，沿途放輕了腳步生怕把人吵醒。

走到窗戶的另一邊，他繼續看相冊。

這本相冊很厚，往後就能翻到自己父母的，他和哥哥的照片，先是哥哥小時候的照片，再是自己的，簡昧正在出神的看著，就覺手機微微震了一下，掏出來看是陸星妄的回復：【路上注意安全】

原來是早上他給陸星妄發消息說自己要回鄉下，這個人到現在才回。

簡昧倒也不在意，而是跟他說：“我已經到了，現在，在爺爺的書房看相冊呢，都是我小時候的照片，可好玩的，你想看嗎？”

陸星妄在機械組裝間正在看新型機甲的配件，掃了一眼消息後冷淡的回復：【在忙】

簡昧歎息了一聲，敲字回復他：“那好吧，我小時候我媽媽不知道為什麼，總喜歡把我當孩子養，還會讓我穿子拍照片，本來我想給你看看的，那算了吧。”

……

那邊沉默半響

接著

陸星妄發消息給他：【忙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