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爵家千金大小姐的好》二十六章 大小姐,做個了斷

德殿下……去世了……?」

我不愣愣地嘀咕。

德殿下輸掉了政爭……我想早晚會遭到決。

不過突然接到那個消息,讓我不得不吃驚。

一瞬間,我的腦中浮現出跟他之間的回憶。

明明對於他,占據我心的本該是憎恨、厭煩等等的負麵……這是為什麼呢?

「為什麼我現在想起的,都是跟他之間溫的回憶呢……」

「那會不會就是所謂的緬懷故人呢?」

對於我帶著自嘲語氣的自言自語有所反應的人,是梅裏妲。

我現在人在臺上。

理政務的我找時間休息,塞斯半是強行將我從辦公桌上剝離。

接著在梅裏妲那邊拿到新款甜點的時候,從塔妮亞那邊接到了那項消息。

「就算是打從心底憎恨的人,一旦那家夥死了,那種恨就沒辦法發泄了。比起持續懷著無法發泄的那種緒,替換好的回憶,對於留下的人來說更好。」

「是呀……你說的沒錯。」

梅裏妲的話,深深我不知所措的心。

我以前確實過他。

到看不見周遭。

然後因此恨他。

當一切都從手中溜走的時候,我到很空虛。

然後覺得一切都無所謂了。

先不說有時會到心痛,很大的原因是我是自己的事就分,覺得不是想那些事的時候吧。

當能夠冷靜審視自己周遭的時候,就發現他不過是個煩人的障礙。

是仇視我,對我單方麵施加攻擊礙事的人。

所以盡管覺得憤怒,但他存在本完全是怎樣都無所謂。

所以我甚至對他抱有憐憫之心。

盡管他曾經仇視過我,但我自己覺得他怎樣都無所謂……並不是因為過去的恨意已經淡薄了。

而是因為他看上去,像個遭到四麵八方玩弄於掌的傀儡。

不過事到如今……一切都是遙遠的往事了。

說是化了過去……或許的確是那樣。

後的結果,是現在只覺得一切都令人懷念。

「大小姐,還有一件事要向您稟報……可以嗎?」

當我沉浸在慨中,塔妮亞顧慮地向我搭話。

「嗯,好。不好意思……你繼續。」

「蕾西亞第一公主寄來了信件。」

「哎呀,是蕾西亞殿下寄的嗎?」

我接過輕輕遞來的信,立刻審視容。

整齊又麗的字

忽然間,我想起在市區偶然遇見的

與汀恩相當類似,那宛如橄欖石的明亮綠眼眸和耀眼金發。

相當合襯,真的是位有如話故事公主的人

然而與那種印象大大不同……非常現實的信件容,讓我越看越是不眉頭深鎖。

「……請問怎麼了嗎?」

「說是這次跟阿卡西亞王國之間的事,由我全權負責。」

塔妮亞和梅裏妲似乎都嚇了一跳,雙眼大睜。

那也難怪。

這次的事,對於給一個代理領主來說實在責任過於重大。

這是國家層級的大事。

「已經跟國各個領主知會過,說好是國家方針了……盡管聽說過蕾西亞殿下以亞爾弗列德王子輔佐的份參與政務,但這已經不是輔佐的級別了吧。這是代替亞爾弗列德王子,正在徹底掌管。」

「……這代表蕾西亞殿下就是那麼能幹吧?不然,各個領主也不會聽的話。」

「是呀。似乎將貴族……將國政都掌握在手中呢。」

「不過這樣不是很好嗎?如今卡迪爾握有實權……再也沒有比大小姐您更適合進行涉的人了。」

「你太高估我了喔。」

我從塔妮亞那邊聽說在那之後不久,卡迪爾殿下就代替驟逝的王執行政務的消息。

他的行一如預料,頂多只是在時間上,比起預測的要早了點。

雖說在國外發表的是因病驟逝……但這簡直像是算準的時機,當然並不是自然的結果。

是瞄準第一王子遭到囚的時機,卡迪爾殿下殺了前任王。

想到真的是每個國家都七八糟,令我不湧現笑意。

雖然文化和風俗有所差異,但我總有種人的本和源並沒有太大差異的這件事擺在眼前的覺。

「不過,是呀。既然給我來,我就會為了領地盡最大限度的努力。」

「大小姐還是沒變呢。這充其量是為了領地對吧?」

梅裏妲愉快地笑著問我。

「嗯,是啊。我所做的所有行,充其量是為了領地,並不是為了國家。不過,國家也……話說蕾西亞殿下似乎也很明白那一點。」

「……是指什麼事?」

「我為了領地所做的事,輾轉到頭還是會對國家有益。所以在信件上寫了……我放手去做。」

「哦……那位大人也認同了大小姐的實力嗎?」

「天知道。與其說是我的實力,應該是阿爾梅利亞公爵領本的吧。」

我給你某種程度的裁量權,不要歪腦筋……的意思。

那樣的企圖一清二楚。

「也好。與卡迪爾殿下會談的調整準備做好了嗎?」

「是的。」

「謝謝你。接下來如果後續有什麼事再向我報告。」

「遵命。」

「說到報告……跟多瓦伊魯國之間的戰況怎樣了?」

「據說亞爾弗列德王子加戰線之後,有了戲劇的變化。最顯著的『變化』就是舊蒙領的領民吧。」

「哎呀……該不會領地居民回歸塔斯梅利亞王國了吧?」

「是的。他的演講、用來誇耀力量提供的資,還有基於縝的戰略對多瓦伊魯國施加的攻擊……那些絕妙的互相疊加,解開了錯綜複雜的民心與戰局。」

「還真是讚不絕口呢。」

「我只是將在當地的人所做的報告傳達給您。實際上給我的報告書裏都是在稱讚他……甚至讓我一瞬間懷疑,那個人是不是了他的麾下,所以將對他有利的報傳給我。」

「哎呀……!嗬嗬嗬,但不是那樣吧。」

「嗯。實際上的戰局正如對方所說,變我方占上風了。」

「這樣。他不是政務,也有軍事才能嗎……他究竟做了怎樣的演講,讓人很好奇呀。」

「似乎是聽得太神,因此不記得細節了……非常抱歉。」

「沒關係,我只是好奇而已。不過……是呀。這下子跟多瓦伊魯國之間的戰爭,如果也能以勝利收場就好了。」

「是呀……」

「謝謝你,塔妮亞。」

「不敢當。」

這時候其他仆役唿喚塔妮亞,於是離開了這裏。

談話告一段落,此時我拿起梅裏妲遞上的點心。

「哎呀……這個很好吃呢。」

沉穩溫的甜味在我的口中擴散。

「這個很棒。我正在想,要不要將這個配發給這次在前線戰鬥的警備隊,和東部的各位誌願工作者喔。」

「哦……?」

「我有盡可能低原價,做可以放上一整天。喏,人呀……只要有最低所需的東西就能活下去,可是那樣不會活力充沛吧?有點獎賞、有點犒勞、有點盼頭……有那種東西,不是就能覺得『明天也好好加油吧』、『也並非全是些壞事』對吧。」

「是呀……那是你的點子嗎?」

「不是……雖然食譜是我一個人想的,但概念是跟賽伊一起想的喔。」

「很不錯。事不宜遲,你就用阿茲達商會的資金吧。」

「嚇我一跳……您決定得還真快。」

「嗯。這不只是作為一名代理領主,以一名經營者的角度,也覺得很棒喔。因為經營穩定,才能以一個商會的份對社會有所貢獻呢。商會的形象會有所提升,就算沒有什麼直接的利益可言……但是那盤旋曲折到最後,說不定也會結出什麼果對吧?」

「盤旋曲折啊……是呀,或許真是如此呢。」

梅裏妲似要銘記於心那樣喃喃自語……然後朝我出愉快的笑容。

我也的影響麵微笑。

「所以,梅裏妲,關於這件事給你了。就照你的意思去做吧。」

「遵命。」

盡管織工作的話題,我還是度過了下午短暫的歡樂時

對於這次事件害者的援助,以及傷患的治療,和伴隨著那些而來的資金籌措或調整儲備糧食等等……盡管要做的事一大堆,但逐漸有了眉目。

對照各相關部門呈上的報告,進行調整、表決、決定方針。

那些事,我做得到。

現在正是各自執行,視過程或結果進行調整之際,接下來要舉行與阿卡西亞王國之間的涉,在這個最為重要又伴隨著責任的工作之前,像這樣稍微養蓄銳,或許也很重要。

雖說是半強行,但我還是很謝塞斯……就在我那樣想的時候……

「十分抱歉在您休息之際打擾了。有個急報要告訴您。」

塔妮亞回來的時候臉變了。

的那副模樣,讓我有非常不祥的預

難不阿卡西亞王國又有什麼作嗎……還是跟多瓦伊魯國之間的戰爭,發生了什麼糟糕的事嗎?

「……發生什麼事了?」

「跟多瓦伊魯國之間的戰爭,以勝利收場了。」

「哎呀……!那不是很好嗎?」

跟那令人高興的消息相反,的表卻是鬱鬱寡歡。

甚至可以說是僵

「是的。可是汀恩他……汀恩他……」

用說出口都覺得害怕的樣子輕聲說。

搖到甚至不是亞爾弗列德王子,而是汀恩嗎?

「……同時還得到了汀恩戰死的消息。」

一瞬間,我的世界陷一片黑暗。

「……啊?」

我不懂是什麼意思。

死了……死了是什麼意思。

腦袋能夠理解……心卻拒絕著。

即使如此,的話語,在我的腦中一再反複響起。

「……塔妮亞,我還搞不太清楚……你說……汀恩怎麼了?」

對於我的問題,塔妮亞一瞬間表扭曲……不過隨即讓自己麵無表,接著開口說:

「據說是被流箭中去世了。」

「那是……千真萬確的事嗎?」

怦怦,討厭的心跳聲響遍我的

我害怕聽到的答案。

「……唔。是的。潛各界的部下,全都做了同樣的報告。」

然後那個答案,將我的心撕碎片。

「……這是什麼玩笑?因為,贏了對吧?不都說塔斯梅利亞王國贏了嗎……!可是,為什麼……」

我失去冷靜,站起來用盡全力大

「……為什麼……!」

然而激無法持續太久。

我希塔妮亞告訴我這是假的。

說不是的,那是錯誤的報。

然而我看到的表就知道了。

因為我不曾見過這樣的

抖,雙眼不忍心看我的樣子。

……那是最強力的證明,毫無疑問是事實。

那一瞬間,失落和空虛折磨著我。

力氣隨著那些一起消失,我當場差點倒下。

我迅速抓住辦公桌蹲了下來。

與此同時,辦公桌上的文件輕飄飄地在空中飛舞。

「……大小姐……」

塔妮亞一步步接近愣住不的我。

快停下來,別再接近我。

別再將那個事實擺在我的麵前。

我的心發出那樣的尖想要後退。

但是我卻像被黏住一樣,無法彈。

「對不起……讓我一個人稍微靜一靜。」

我艱難地把話給出口。

聽見那句話,塔妮亞和梅裏妲都表扭曲。

啊……別出那種表。我不要。盡管我想那樣告訴們,卻沒有餘力說出口。

我一言不發站了起來,就這樣走了出去回自己房間。

……世界一片模糊。

模糊、扭曲,我甚至不曉得我走的路是不是正確的。

所有的一切都褪了,我無法認知眼中看到的一切。

分不清上下左右,甚至有種輕飄飄的覺。

我沿著牆壁走,總算是回到了房間。

一打開門進到裏頭我就失去了力氣,整個人緩緩倒了下去。

「……汀恩。」

在輕輕他名字的同時,眼淚從我的眼中落。

究竟這樣子過了多久呢?

這樣愣愣地坐倒在地上的狀態。

當我一回過神來,就看見夕照進了窗戶。

……我明明只打算稍微休息一下。

啊,得回去工作了……腦中浮現出那樣的念頭。

可是我的卻完全不了。

試圖站起來所蓄積的力量一下子沒了,咚的一聲當場一屁坐下。

這麼說來,以前我第一次倒下的時候……最先擔心的就是工作的事吧。

我的腦中浮現出當時,多虧有汀恩甚至先放下自己的事過來幫我,才總算沒事的回憶。

「……喂,幫幫我啊。汀恩……就跟那時候一樣。」

跟那時候非常類似的狀況。

我還懷抱著那樣一來他說不定會突然出現的淡淡期待……可是自己冷靜的那部分,卻否定了那個願

明明是一樣的狀況,但汀恩沒有來。

因為……塔妮亞不是說了嗎?

汀恩死了。

被流箭中去世了。

去世……他已經不在這個世上了。

不管往哪裏找、不管往哪裏看————

都已經沒辦法……再見到他或者再跟他說話了。

想到那裏,我發出了像是要把心底負麵的出來般的痛哭。

「啊啊啊啊啊啊……!」

與此同時流出了眼淚。

不要、不要、不要……!

那個人居然已經不在了,我不相信。我不想相信。

因為……不是贏了嗎?

不管是德殿下,還是多瓦伊魯國。明明如此,可是為什麼……!

抓頭發,用盡所有力量大喊大

竟然已經聽不見那道嗓音了。

竟然已經見不到那個笑容了。

竟然那個人已經不在了……!

世界變一片黑暗。

到悲傷、難過、痛苦……

那些接二連三地苛責、折磨著我。

我的心好痛。不管我多麼想撓出來,那種卻深植在我心中,無可奈何。

鏘啷一聲,在我口的懷表搖晃了下。

我拿出服底下的懷表

「……雖然講這種話有些僭越……不過我希您能收下我的這一半。」

我想起的是他把這懷表遞給我當時所說的話。

那是溫麗的回憶。

「為什麼……為什麼啊……!」

有如失去自己的半那樣巨大的絕

我用力地握手上的懷表。

痛苦、不願承認、像在尋求失去的某那樣,我朝著空無一的前方出了手。

不過我的手自然是什麼都沒抓住。

只是浮在半空中而已。

那項現實,更加深了我的痛苦。

我就這樣不斷任由又哭又

然後用力,一回過神來,我在原地像是蹲下般地倒在地上。

一爬起來,我的雙眼又冒出了淚水。

這不是夢。

眼簾的,就是我失去意識前的景。

「汀恩……你……在哪裏……?」

我憎恨這個世界,如果會經曆到這些,幹脆別轉生就好了。

漆黑的腐蝕著我的心,那種痛楚又讓我流出了眼淚。

我不經意抬起頭,不知不覺間外麵已經天黑了。

……簡直像在反映我的心似的。

霾的天空,就連星星也黯淡無

……夜晚什麼的,最好都別再天明。

明天什麼的,最好都別再到來。

……因為,沒有他在。

他都不在了,卻只有我的時間繼續向前走……我承不了。

我懷抱著這種失落,即使如此還是得繼續前行。

我不斷大哭大,然後再次倒了下去。

✝✝✝

「……塔妮亞,小艾……」

麵對梅的提問,塔妮亞搖了搖頭。

的表是超越了悲傷的沉痛。

「這樣啊……」

也浮現出悲痛的表

「我看不下去。那麼痛苦地大哭大……雖然現在睡著了,不過那只是昏過去了。飯也沒怎麼吃,要是繼續維持這種狀態,大小姐會倒下的。」

「是呀。原本想先放著不管……但再繼續下去就不妙了呢。」

「那是我的責任。我不應該告訴汀恩的死訊……我實在是後悔莫及。」

聽見塔妮亞的話,這次到梅搖搖頭。

「不。遲早會知道吧……畢竟他是這個國家的第一王子。」

唿了口氣。

「可是……我應該找更好的時機。在疲倦的時候,帶來親近的人過世的消息。而且大小姐都那樣子了,我卻連安都辦不到……」

「很痛苦吧。我也沒辦法想象,失去所之人這種事,我不知道該怎麼安才好。」

「……?」

塔妮亞似乎很吃驚地睜大了雙眼提問。

對於的反應,梅一瞬間也出似乎很驚訝的表……不過下一秒,便浮現出悲涼的笑意說:

「哎呀,你沒注意到嗎?一看到小艾那種反應,我就只能想到是那樣了。」

「……是嗎?不,您說得是。」

「塔妮亞。你去休息吧。」

聽見梅的話,塔妮亞搖了搖頭。

「不……!大小姐都那樣子了,我怎麼能休息……!」

「就是因為這樣喔,塔妮亞。你要是倒下的話,小艾恢複理智的時候,會更覺得介意對吧?」

「可是……」

「你現在看上去也要倒下了喔。這是命令。去休息。」

聽見梅嚴厲地直言不諱,塔妮亞一副勉勉強強的樣子點了點頭。

「……剛剛孤兒院的孩子們來拜訪了。」

用特別溫的語氣告訴

「說到孤兒院,是指米娜小姐他們嗎?」

「嗯,沒錯……雖然這種狀態下實在沒辦法,就請他們回去了。但是有很多人擔心那孩子,等著康複……也包括你在呢。」

嗬嗬嗬……麵對發出笑聲的梅,雖然還很生,塔妮亞也出了笑容。

「下次那孩子醒來以後,我會試著跟說說話。沉浸在悲傷裏的時間也差不多該結束了。」

聽見那句話,塔妮亞安心地鬆了一口氣。

✝✝✝

……究竟這樣子過了多久呢?

我已經搞不清楚了。

總覺得在記憶的一隅,似乎見過了好幾次朝

不過記憶模模糊糊的,也搞不清楚那到底是不是事實。

取而代之的,是跟他之間的回憶不斷浮現又消失、浮現又消失。

一起去孤兒院的事、一起工作發生的事、跟達裏爾教戰鬥時他幫助的事、在東部的視察……

有好多、好多。跟他一起共度的時、共的回憶。

我沉浸在所有的回憶之中,然後流下眼淚。

好像很短卻又很長……又或者是相反嗎?

無論如何,我們共同度過許多時

一旦回想起來,每個都是溫又可的記憶。

「大小姐只要像現在這樣,以您平時的作風向前邁進就好,我會守護您不任何人傷害,所以,大小姐……請將您自己給我。」

我猛然想起一同前往東部的城鎮那時他所說的話。

「……騙子。最討厭了。」

我忍不住那樣低聲自嘲。

我怎麼有辦法開口責怪他呢?

「……騙人的。我你。」

那句我你,聽上去抖到像在哭泣似的。

那句話在我的心中重重響起。

……因此,現在我已經覺得一切都無所謂了。

我如此痛苦,即使如此這個世界仍然像什麼事都沒發生過那樣繼續轉著。

拋下了他。

我們實在是很渺小的存在啊。

那麼我們存在的意義,還有所做的事究竟有什麼意義呢?

明明以為都流盡了,眼淚卻又冒了出來。

……我忽然間站了起來,搖搖晃晃地走到臺上。

那是過去跟他討論過許多事的地方。

對家族的想法、領地的未來,還有過去的事

盡管從辦公室臺,跟從我房間的臺看出去的景有些不同……不過現在卻只是令人覺得懷念。

我瞇細雙眼,將手放在額頭上以便遮擋強烈的

深深沁我一直哭泣的雙眼。

「……小姐————!」

不經意之間,我覺耳邊傳來了小孩子的聲音。

連耳朵都變得不正常了嗎……雖然我如此自嘲,但總覺得確實聽見了,於是我向著樓下一整片的庭園定睛一看。

我看見了米娜和孤兒院孩子們的影。

我其實只模糊看到小小的人影……然而那形讓我有了十足把握。

為什麼他們會在這裏……?

我冒出單純的問題。

「難道是在擔心我……?」

沒有任何人回答我的自言自語。

然而我馬上就得知了那個答案。

「艾莉小姐————!趕快打起神來吧————!」

因為那樣的聲,從他們待的地方傳了過來。

也許是米娜斥責了孩子們的喊,所以聲音很快就沒了。

……看見米娜手扠腰生氣的模樣,我不笑出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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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笑得出來……」

我對自己到驚訝。

痛苦、難、悲傷。

我明明憎恨多瓦伊魯國、詛咒這個國家、討厭所有的一切。

即使如此,我現在確實是笑了。

甚至覺得有暖流掠過心。

「……你是國家的齒,然後我也是。但並不是無法重合的呢。即使走上不同的道路,也會一直著相同的方向。那麼,我就哪裏都能去,什麼都做得到。」

我突然想起了以前的話語。

與此同時,我不經意反問自己。

失去了一切?……真的嗎?

我的存在沒有意義?……真的嗎?

想到那裏,我自然而然地否定了一切。

然後在那一刻,覺先前宛如將我跟世界隔絕開來的外殼,啪的一聲碎了。

我的存在意義什麼的無所謂了。

自己一路走來的結果……就是眼前的景。

、守護住在這裏的民眾,構築出未來。

以那為目標前進的過去的我、一路跟隨著我的大家、相信著我的人民,以及剛才那些孩子們……會變得在否定那一切。

我失去的東西,確實很巨大。

到心痛的這件事,也不會有所改變。

但我並不是失去了一切。

我有我該走的路,因為在那路上有許許多多人民的生活與命。

最重要的是,因為有跟我一起前進、支持著我的大家在。

「……小艾,打擾了。」

我從臺回到房間時,母親大人正好進房了。

「哎呀呀……看那樣子,好像已經沒問題了呢。」

母親大人著我笑盈盈地說。

「嗯。讓您擔心了,非常抱歉。」

「沒關係……你就是到會那樣心慌意對吧?」

聽到母親大人提出那一點,我一瞬間臉紅……不過馬上就冷卻下來了。

「嗯,是呀……母親大人,我是個大笨蛋。」

「哎呀,這是什麼意思呢?」

「失去他以後,我才第一次刻骨銘心地明白……他是多麼重要的存在。」

母親大人用很認真的表傾聽著我的話語。

「我曾經跟他訣別。即使如此,對他的心意卻絕對沒有消失。就算他跟我走上不一樣的路,只要他還活著那樣就好。」

「……那不就是所謂的嗎?」

聽見母親大人的話,我老實地歪了歪頭。

「就算對方沒能跟自己走在同樣的路上……還是會相信、思念他。喜對方的存在本。就是這麼一回事對吧?」

聽見母親大人的話,我泛起一苦笑。

「是呀。我他。」

……無法將那份心意告訴他,令人悲傷。

我肯定會一直後悔下去吧。

「可是……我還有其他心的事。」

對於我接下來所說的話,這次到母親大人歪頭了。

「……是什麼?」

「是這塊領地,還有住在這裏的人民。明明知道失去有多痛苦,我卻完全沉浸在那樣的悲歎,覺得另一項心的事怎樣都無所謂了。如果連那都失去了,我這次肯定會後悔到不行吧。」

絕對無法拿來衡量……兩邊的存在對我來說都是不可或缺的事

不論失去哪一邊,對我來說都等同於世界缺了一塊。

「最重要的是,過去和他在一起的我,不會容忍輕視人民這種事吧。我希自己是不會讓過去和他在一起的我覺得丟臉的模樣。」

「……真棒。」

母親大人喃喃道。

「現在的小艾,非常棒喔……小艾,我呢,是打算如果你現在還哭哭啼啼大喊大,輕視珍惜你的那些人,我就要罵罵你,所以才來這裏的。」

聽見母親大人的話,我頓時冒出皮疙瘩。

一想到釋放出那種魄力的母親大人的斥責究竟會如何,我就發起抖來。

「不過,是我杞人憂天了呢。你確實知道重要的事。不論是覺得你重要的事,或是你認為重要的事。」

「……謝謝您。」

「……今後你肯定會一而再、再而三地在偶然間到悲傷痛苦。但是不要忘了,盡管悲歎痛苦有時很重要,不過你不能其所困……因為你現在還活著。」

母親大人輕輕地握住我的手說:

「我以前說過我的母親亡於山賊之手的事吧?」

對於那個問題,我點了點頭。

我不可能忘記。我在煩惱的時候,母親大人告訴過我的往事。

那個故事為讓我抓住前進方針的契機。

「我在那之後,就被困在失去母親的悲傷……看不見未來。只是為了殺掉殺害母親的山賊、只是為了複仇活在訓練之中……一心想著失去的事,忽略了當時重要的事。結果我讓我重視的人們了許多心……『你現在還活著!』哥哥這樣對我說了。」

剛才母親大人告訴我的話,和對母親大人曾說過的話一模一樣。

「不是我……到痛苦、到悲傷的明明不是我。我卻擅自認為我是世界上最悲傷痛苦的人。不過那只是我自以為是。」

「……母親大人。」

「失去的事無法挽回。正因如此,當然會覺得悲傷。不過不可以其所困,輕視邊的人喔。從現在開始,不可以再移開視線,一直看著過往。那樣子去世的人是不會高興的。況且要是再失去重要的人……肯定會覺得更加後悔。想著那時候要是這樣做就好了,明明了解失去的痛苦,卻完全沒學到教訓……人總有一天會失去重要的人,因為生命是有限的,所以那種事是無可奈何的喔。在一起的時也是有限的。但正因如此,人類更能為他人著想。為了在有限的時,能盡力去做不會覺得後悔的事。然後就如小艾你說過的……正因為是重要的人,所以希你能繼續做不讓那個人恥的你。」

為了將母親大人的話刻在心上,我反複思索。

「……謝謝您,母親大人。」

說出那句話的瞬間,母親大人輕輕抱住了我。

「你很努力了呢,小艾。你真的很了不起喔……能夠自己回想起自己重要的事。」

「……!」

那種溫暖、那些話語————

又讓我再次流下了眼淚。

……隔天起,我回到了工作崗位上。

塔妮亞含淚說著很擔心我,梅裏妲也一樣。

其他的親信盡管不曉得詳細況,但他們認為我倒下是由於太過勞神所導致的,也同樣為我牽掛擔心。

然後領們為了我的回歸喜極而泣。

盡管覺得抱歉、覺得無地自容,我仍然每天理我該做的事。

我的心傷沒有痊愈,忘不了他。

就算有多工作堆積如山……不,正因為這樣……

我在這個宅邸裏跟他一起度過了那些時

即使工作堆積如山,還是會談論未來的夢想。

新提案的時候,兩個人一起開心。

麵臨瓶頸的時候,兩個人一起抱頭苦思。

對於要做出他已過往的結論,在這個宅邸跟他之間的回憶實在是太多了。

所以沒辦法吧。

而且無可奈何吧。

因為,我現在……仍然很他。

我腦中的一隅想著那種事,同時理著累積的工作。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過去,在我漸漸恢複倒下以前所培養的直覺之際……

對我而言的重大工作————與阿卡西亞王國之間的協商日子終於到了。

塔妮亞站在我的後,旁邊站的是母親大人。

盡管從旁人眼中,們兩人的裝扮與平常一樣,但據說全副武裝。

說是萬一出事時,能立刻行

萊爾和迪達他們兩人不在邊,是因為這次不是拜托他們擔任室,而是擔任宅邸的警衛。

這是顧慮到明明是和平涉,卻大剌剌地把護衛擺在邊實在不妥。

「沒問題,什麼都不必擔心。你做得到。」

我握拳頂在額頭上喃喃自語。

「……怎麼了,小艾?」

麵對母親大人的詢問,我出一記苦笑說:

「那是咒語。我得到勇氣了。」

說出那句話的一瞬間,塔妮亞悄悄近我說:

「……大小姐,客人好像到了。」

聽見塔妮亞的話,我重新繃神經。

「歡迎您的到來,卡迪爾殿下。」

我用微笑迎接走進來的男人。

穿阿卡西亞王國正裝的卡迪爾殿下,也對我麵的笑容。

……連我自己都覺得這個笑容很可疑,卡迪爾殿下也差不多吧。

「能夠見到你,我衷心到歡喜。」

卡迪爾殿下在說這句話的同時,挽起我的手吻了一下。

對於這裝模作樣的舉止,我出了一記苦笑。

「初次見麵,卡迪爾殿下。」

聽見我這句話,卡迪爾殿下也麵苦笑。

……第一戰讓你稱心如意,之後至要讓步一下吧?我的這個想法似乎傳達給他了。

他應該想把上次以哈斐茲的份來到這裏的事,當沒發生過吧。

我理解他的想法,於是由我來強調「初次見麵」這件事。

「請,卡迪爾殿下。請坐在那裏吧。」

請他座以後,我也在他對麵的位子坐下。

然後一直盯著他看。

……無畏的笑容。再加上那端正的容貌,散發出一高貴又嚴肅的氣質。

那種威嚴甚至會給人那就是王者風範的印象。

「……這裏真是一塊好領地。人民很富足、政治也很安定。」

「哎呀……謝謝您。」

裝模作樣————我的心中閃過一憤怒的緒。

當然我不會將那表現出來。

「不過就在最近,這塊領地遭遇了可怕的事。」

我垂下雙眼,故意用悲傷的語氣說話。

「哦……」

總覺得他的目頓時變得炯炯有神。

「有其他國家的人,襲擊了我的領地。」

「那可真是……令人憾的事。」

「嗯,實在是憾至極呢。沒想到會遭到向我求婚的國家襲擊。」

全場安靜了一秒。

我用自己的方式窺探他的態度。他應該也在窺探接下來該怎樣提出話題吧。

「請容我解釋……那件事的起因是上一任王跟多瓦伊魯國訂有約。並不是我的意思。」

我想著他老實認了啊,同時歎了口氣。

「不是您的意思……是嗎?話雖如此,但阿卡西亞王國襲擊我的領地,是毫無疑問的事實。貴國打算如何負起責任?」

他笑了出來……在向他追究責任的這種形下。

對此我一瞬間冒出皮疙瘩。

「……抱歉,失禮了。做出解釋是出於我個人的……我不想被你討厭呢。的確不論是不是我的意思,為國王首先該陳述國家的看法呢……這次的事,是由於前任國王與一部分的人失控而導致。以國家的立場,無意襲擊你的領地。」

「哎呀……只是換了種說法,跟剛才的容沒什麼兩樣呢。」

「你說話可真毒呢。」

卡迪爾殿下一邊說一邊泛起一抹苦笑。

「我似乎太激了呢……因為我重要的領地居民遭到襲擊了。」

「……真可怕。」

「哎呀……我的表就這麼恐怖嗎?」

「不,不是的。就因為沒有顯在表上才可怕。你不會用事。對於跟你對局的人來說,一旦大意,會一下子就被你牽著鼻子走呢。」

聽見那番話,盡管我沒有做出任何反應,心底卻在咂

真是的,有夠難纏……

「那麼,我國為了在這次害的各位,準備了相應的問金。容就寫在那封手諭裏……接下來只差你在上麵簽名而已。」

在卡迪爾殿下後待命的初老男,恭敬地遞出了文件。

我接過文件閱讀容。

「……不夠呢。」

我大致瀏覽過後輕聲說道。

「……哦?」

卡迪爾殿下瞇細雙眼注視著我。

搭配上這種氣氛,比起以往的任何會議都還要讓人忍不住張。

「卡迪爾殿下……其實貴國的第一王子迦拉爾殿下,尋求我方保護而滯留於此。」

這句話使得他的威嚇更加升高。

我的心正在流著冷汗。

「襲擊貴國的人到你的保護?」

「起初當然是當俘虜抓起來。因為是襲擊我領地的人……然而您為王的時候,我便告知他了呢……雖然當時有些辛勞,但他應該明白了自己的立場,於是發自心道歉,並且全麵尋求我們的協助。」

「你的向心力總令人到害怕。」

「過獎了……方才您說自己是阿卡西亞王國的王……然而是憑什麼當上了王呢?明明還有王位繼承人在。」

聽見那句話後,卡迪爾殿下的臉第一次變了。

「……你最好別再說下去。以幹涉政的名義,即使要員國家的力量,我也不會遲疑。」

「哎呀……」

我的笑意更濃了。

終於看到他像樣的反應,我不知不覺變得更高興了。

「您才可怕呢……像這樣馬上就訴諸武力是嗎?剛才所說的話我也……」

我故意話說到一半就停下。

不過意思似乎傳達給對方了。

————剛才所說的話……「襲擊阿爾梅利亞公爵領並不是我的意思」的這句話我也無法相信。

但是我沒有直接說出口,所以也不會再被繼續追究吧。

「我只是提出疑問呀……不過,這樣說吧。老實說,貴國的領導是哪一位我本無所謂。無論領導是您,還是覺得我對他有恩的第一王子。相隔一片大海的國家變怎樣,老實說怎樣都好。我可以讓您在調軍隊以前,製造出無法彈的況喔。我老早就做好那種準備了。」

後方的初老男稍微

因為那個作,塔妮亞麵無表的臉顯得僵

雖然在旁的母親大人依舊維持一臉麗的微笑。

當我一直觀察他接著會說出什麼話的時候,他突然大聲笑了出來。

「……哎呀,果然很可怕呢。」

接著手在的初老男停下了作。

「反過來說,你覺得我當王也行是吧?……所以,你有什麼要求?」

「……您所提出的金額一點五倍的賠償金。以及和這個國家————塔斯梅利亞王國的不可侵犯條約與通商條約。」

「關於金額我就應允吧……你還真會調查。」

調查這次占據東部港口的那些人後,發現他們的家世跟我國第二王子派的貴族家族出者很像……下場也是。

換言之,說穿了就是出高貴的人,卻因為這次的導致至今幹過的壞事曝,因此財產遭到沒收。

他們似乎想要用那些財產當本錢,支付給我方的賠償金……不過當然不是沒收的財產總額,是四左右。

所謂的一點五倍,是塔妮亞讓部下去調查,就阿卡西亞王國的經濟狀況,如果我站在他的立場上,能夠容許的金額。

從他的反應來看,我的預測應該是正確答案吧。

「還有,國家的不可侵犯條約和通商條約呀……請恕我失禮,你為一名領主,有簽訂那些東西的權限嗎?」

「正確來說是代理領主呢。」

「……抱歉。所以說?你有那種權限嗎?」

「如果有,您會馬上簽字嗎?」

「……這個嘛,以我的角度並不希有紛爭。視容如何要簽字也可以吧。」

「那麼,就請您確認一下吧。」

我在說出那句話的同時,塔妮亞拿出三張手諭。

第一張有汀恩以及蕾西亞殿下聯名的簽名,毫無疑問是這個國家的手諭。指明與阿卡西亞王國的協商,由我全權負責。

然後第二張和第三張是完全一樣的東西,這邊記載的是關於我方訂定的不可侵犯條約與通商條約的文書。

「……嚇了我一跳。沒想到你甚至能拿到國家的文書。」

他悶聲笑了出來,似乎沒什麼搖的樣子。

「是的。因為是跟卡迪爾殿下的涉……可不能有所失禮。」

「哈哈哈……被擺了一道呢。不過,我剛才的話是真心的。我現在當場確認條款,沒有問題的話就簽字。」

他隨即將手諭從頭看到尾,似乎是沒問題,於是他便簽字了。

「……還真快呢。」

「因為很合理……如果裏麵有奇怪的容,我就馬上開口了。實在是獲益匪淺。」

「謝謝。」

我也在他簽字的所有文件上簽了名。

接著我將有我和卡迪爾殿下簽名的那些文件,其中一張給卡迪爾殿下,另一張用於我方保管而給了塔妮亞。

「那麼,可以將迦拉爾給我了嗎?」

「哎呀……我的要求還沒說完呢。」

聽見那句話,卡迪爾殿下一瞬間愣住了……接著歎了口氣。

「還真是明。所以呢?你全都說出來看看吧。」

「還有一件事……最後我希貴國與我領地之間的關稅能調降百分之五。品項在這邊。」

「這還真是……狠狠敲了記竹杠呢。」

「是嗎?只要貴國同意,我方也會調降以下品項的關稅喔。」

卡迪爾殿下閉上,闔上雙眼。

一瞬間陷了沉默。

為了不要幹擾他思考,在場沒有半個人開口。

「……好吧。只要把這也想是賠償金的一部分。」

最終他帶著歎息開口如是說。

我悄悄忍住了差點要忍不住發出的安心唿氣聲。

塔妮亞隨即又遞上兩張文件,我跟他各自簽了名。

「就長遠來看,我認為是對雙方都有利的決定。」

「是啊,不過……帶有限製輸出的含意而設定關稅的東西,這次也放進去了?」

「那對阿卡西亞王國來說,並不會造困擾吧?」

「也是……但是我上當了。本打算以跟你結婚為契機要解除限製的東西也放進去了呢。換句話說,這就是你給我的回答嗎?」

「是的。雖然承蒙您向我求婚,但請容我拒絕。」

「……我可以問問原因嗎?」

「首先,我當王妃這負荷太沉重了。其中的原因您應該比我更清楚吧?」

卡迪爾殿下縱然得到了王位,但是那並非堅若盤石。

因為與我國不同,第一王子並沒有闖下致命的大禍,現在還留有他自己的勢力。

其他國家……來自阿爾梅利亞領的妻子盡管對自己國家的發展是有效的手段,但在那之上,現在的他所需要的是盡早促進國的團結。

那些是基於塔妮亞的報所做的推測……但應該八九不離十。

那些話說出口就真的是幹涉政了,因此我盡量不說。

「嗯,我知道。雖然知道,即使如此我還是想要你。如果是為了得到你,我並不會嫌那辛苦。」

他的雙眼穿了我。

從那視線中,我明白了他是真的想要我。

雖然我分不清那是因為我,還是只是想要我這個便利的人。

不過他想要我這件事是事實。

無論如何,向我提出訂婚的時候,他應該已經決心要得到王位了。

然後也預測到了現在的狀況。

即使如此他還是正式求婚了,這就只代表他想要我了……

也因為這樣,說實話我也很怕跟他見麵。

「就算是這樣……第二,因為這次訂定條約的事,婚姻給雙方帶來的利益很。我們很難再給出更多東西……當然,阿卡西亞王國如果在結婚時,會給我的領地更多利益,那麼事就另當別論了。」

卡迪爾殿下浮現出苦笑。

他的心裏是在想你是打算要敲多竹杠吧。

雖然我並不否認。

「……算了。這下子阿卡西亞王國和塔斯梅利亞王國的和平涉就結束了呢。」

「是的。因為要把迦拉爾殿下給您,就麻煩您了。替那邊那位帶路可以嗎?」

「不,帶我國在宅邸外待命的人過去吧。」

「遵命。」

「……艾莉小姐,我想在這裏進行增進友誼的私人會議,你意下如何?」

「嗯,好呀。與貴國之間的友好不僅對我的領地,並且對我國也是一樁天大的好事。」

「因為是私人場合,你可以回答我一個問題嗎?」

「……如果我回答得了。」

「你拒絕和我結婚的真心話是?」

麵對他這般微笑詢問,我瞬間愣住了。

老實說我沒想到他會問那種事。

因為難以開口,於是我悶不吭聲,卡迪爾殿下則是笑得更開心了。

就算什麼都不知道,個也太糟糕了。

「剛才已經確認過這是私人場合了吧?不管你說什麼,我都不會生氣喔……沒什麼,就當被迷上的人拒婚的不幹不脆壞男人最後的掙紮吧。」

「真是令人討厭的提問呢。」

我唿了一口氣,旁的母親大人則是一副笑盈盈的樣子。

「對你來說,跟某人之間的婚姻是不可或缺的吧?那是你對國家的……不對,哪個國家都一樣吧。是為貴族、在上位者的責任,也是被要求的事對吧?對你來說,應該沒有比我更好的對象了。」

「……是呀。我無法否認。在我國與我年紀相近的貴族,並沒有未婚者。拒絕和您結婚,也沒有其他好人選,最終恐怕是會離開阿爾梅利亞公爵家,在某獨自經營商會度過吧……對了,也可以去孤兒院幫忙呢。」

「小艾……」

母親大人一臉擔心地向我搭話,我則是對笑容。

我已經做好覺悟了……原本解除與德殿下的婚約一回到領地後,我就已經打定主意不會再跟任何人結婚了。

盡管狀況有點變化……到最後如果沒有跟任何人結婚,我想自己就得離開這個家了。

我不會繼承領地,貝倫總有一天繼承領主之位跟誰結婚的時候,有我在應該會很礙事吧。

「不過就算是這樣,我也不會跟您結婚。那是因為,卡迪爾殿下……曾經出手過對吧?在阿卡西亞王國襲擊我領地以前所發生的事件中。」

「哦……真虧你注意到了呢。」

聽見卡迪爾殿下的話,我的笑意停在了臉上。

那是我過對第一王子的質問以及塔妮亞的報告中組織出的推論。

雖說沒有確切證據,但果然是卡迪爾殿下啊,我在心歎了口氣。

發生在這次襲擊以前,東部的公所和警備隊遭到襲擊占據的事件……主導那件事的是卡迪爾殿下。

「傷害我心領民及領地的人……我無論如何都無法嫁給那樣子的人。就算不結婚、就算離開阿爾梅利亞公爵家,我還是我……為了平凡的艾莉之後,我還是會為了這個領地做事,為發展做出貢獻。」

我直直盯著他看。

他也同樣凝視著我。

我們互相對,我跟他都沒有開口。

簡直就像雙方互相想要讀取在眼睛深反映出的心。

「……我輸了。今後也務必要當個好鄰居,請多指教了。」

最終他帶著歎息聲說出那句話,站了起來。

「是的。我才要請您多多指教。」

為了送走向大門的他一程,我朝著門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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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次就暫且先回去,但我還沒放棄你。只要抓到你衰弱的可乘之隙,我無論何時都會來搶走你。」

他那樣說完之後,再次挽起了我的手。

「哎呀……還真可怕。不過那也了一種激勵呢。就讓我不離開領地努力活下去吧。」

他聽見我的話泛起一抹苦笑,離開了房間。

✝✝✝

「……結束了呢。」

目送他帶走第一王子,並且完俘虜們的移送以後,我舒了口氣深深坐進沙發裏。

「嗯,辛苦了,小艾。小艾總是那樣子在跟各式各樣的人協商呀————……你很努力呢!」

聽見暖心的話,我不出了苦笑。

「不過母親大人您還真是冷靜呢。笑容完全沒有出一鬱……真是有一套。」

「哎呀……是嗎?不過我想在協商中小艾一定會想辦法解決……就算卡迪爾殿下後方的男人當場有什麼作,我也會想辦法解決。」

母親大人的話,讓我忍不住發出了幹笑。

該說是膽子大還是什麼……某種意義上來說很有母親大人的風格。

「不可侵犯條約和通商條約————和那樣的大國締結那些,對這個國家來說,沒有比這更大的利益了。而且還加上解除對於阿爾梅利亞公爵領的進口限製和降低關稅……就果來看,這次是一場大勝利呢。」

「……演變戰爭的時間點上,我個人就已經輸了。說到底要是沒有紛爭,就不會出現害者。為了不要引起紛爭,要盡最大的努力……那件事我沒能達呢。要是不好好活用這次的省思,就沒有臉麵對領地居民了。」

「小艾,你對自己真嚴格呢。」

「沒有的事。因為為人上人,要背負許多責任……這是理所當然的事。我失敗了,這不是道歉就能得到原諒的事。」

「……是呀。就是那樣的小艾,人民和大家才會追隨你呢。」

聽見母親大人的話,我自然而然流出了笑容。

我們兩人喝完塔妮亞泡的花草茶,一同吐氣。

由於一直在張狀態,會議期間我的心始終在流著冷汗,因此真的是有種花草茶沁覺。

「再待一個星期,要是沒什麼事的話,就讓安德森侯爵家的衛兵們回去吧。」

「嗯,好啊。雖然只是小小心意不敬意,但我想送點禮。然後在他們回去以前,雖然不是很豪華,但我想召開宴會。」

「好呀。大家一定會很高興的。畢竟他們說阿爾梅利亞公爵領的料理真的很好吃,非常高興呢。」

「那太好了。宴會的時候也讓梅裏妲做些拿手好菜吧。」

「哎呀……那我也很期待呢。」

看到母親大人笑得開懷的樣子,我有種終於回歸日常生活的覺,越發覺得現在所喝的茶很好喝。

多久沒有像這樣,在心平靜的狀態下用飲料了?

「大小姐,有來自蕾西亞第一公主殿下的信件。」

此時,塞斯恭敬地遞上了信件。

我完全無法想象有什麼重要的事,帶著疑戰戰兢兢地打開。

我從頭到尾仔細地閱讀。

「……怎麼樣,小艾?」

母親大人問我的時候,我正好看完了,因此我收起信件為了回答開口說道:

我去王都一趟見見尤莉小姐。」

「哎呀……那是怎麼回事?」

聽見我的話,母親大人歪了歪頭。

我的心也是同樣的反應。

「據說尤莉小姐堅決不肯開口……最近聽說表示,只要跟我見麵就開口。究竟為什麼找我呢?」

「天知道……那孩子所想的事,我搞不太懂呢。」

母親大人的話,令我忍不住麵苦笑。

「就是說呀。」

「……大小姐,您要去王都嗎?」

「是呀。這次的會議結束了,日常工作也沒什麼大問題。我很在意為什麼想跟我說話。因為這件事要盡快,所以我明天就出發。」

「哎呀……」

「雖然對安德森侯爵家的各位衛兵十分抱歉……」

「沒關係。為阿爾梅利亞公爵家的人,由我來送他們。」

……說不定那樣會讓他們很開心,我的腦海中剎那間閃過了那個念頭。

雖然想向他們道謝,所以跟母親大人一起見過他們一麵……他們看母親大人的眼神似乎已經超越尊敬,到了接近信仰的覺,讓我臉部有點搐,事到如今也是個好的回憶。

因為對母親大人抱持那樣深刻強烈的忠誠心,由母親大人送他們離開,應該會比較開心吧。

應該說他們沒說想留下來才不可思議。

「母親大人,那就拜托您了……塔妮亞,就麻煩你去準備了。」

母親大人和塔妮亞聽見我的話,兩個人都點了點頭。

「嗯,我知道了。」

「遵命。」

們各自開口道。

然後隔天,我帶上塔妮亞、萊爾和迪達,還有幾名警備隊員前往王都。

一路沒遇上什麼問題抵達王都,我們在宅邸稍做停留後就前往王宮了。

原本想說如果父親大人或貝倫在,就能先問問他們這件事再前往王宮,但他們兩人似乎都在王宮值勤。

恐怕是戰爭還剩很多善後工作吧,那也是沒辦法的事。

……我聽母親大人說父親大人尚未完全康複,因此我擔心他的

我一麵想著那種事一麵前往王宮,發現王宮果然與寂靜又散發出莊嚴氣氛的往常不同,籠罩在吵鬧聲中。

「……恭候多時,姐姐。」

等我的人,是貝倫。

「哎呀……居然還特地讓貝倫你來迎接我這種人。」

對貝倫說完這句話的同時,我用作指示警備隊的各位去適當的地方待命。

「這次的事就是有那麼重要……而且,在這個國家,沒有人會覺得姐姐您是『這種人』喔。」

「哎呀……真會說話。」

那之後在貝倫的帶路下,我和塔妮亞一路前進。

「……我接到了來自阿爾梅利亞公爵家的消息。姐姐,您真了不起。」

「謝謝你。」

「……雖然想之後慢慢聊,但我還是鬥膽先問一下。您拒絕了與卡迪爾殿下之間的婚約對吧?」

「嗯,是呀……不過你放心吧。你繼承阿爾梅利亞公爵家的時候,我會離開家裏的。」

對於我努力用開朗聲音說出的那句話,不知為何貝倫出了苦笑。

「我就是想說那件事……姐姐,姐姐您不繼承阿爾梅利亞公爵家嗎?」

「……啊?」

聽見貝倫的提議,我不由得停下了腳步。

「這是什麼意思?阿爾梅利亞公爵家不是已經有你這個正統的繼承人在嗎?」

「您是用什麼來評斷正統的呢?您是長子,積累的實績不管由誰看來都會覺得您才是領主的適合人選啊。」

「可是……」

「我為阿爾梅利亞公爵家的一員,也希您能為阿爾梅利亞公爵家的下任當家。」

「……那你打算怎麼辦?」

「我只要能像這樣繼續參與國政就好。我會在王都找個地方買房子住吧……不過那可以慢慢去想。這件事暫且說到這裏,到了喔。」

如同貝倫所說,我們抵達了特別豪華的一扇門前。

老實說我現在腦子裏都還是貝倫告訴我的事,心沒有餘力跟蕾西亞殿下談話。

「打擾了,蕾西亞殿下。」

貝倫敲了下門,接著門開了。

沒辦法,我只好轉換一下思維站在麵前。

「好久不見了,艾莉小姐。」

「好久不見了,蕾西亞殿下。先前我並不知道,多有失禮之。」

聽見我們的對話,貝倫歪了歪頭。

「……抱歉打斷兩位的對話。兩位曾經見過麵嗎?」

「是的。以前去民間的時候。」

聽見蕾西亞殿下的話,我泛起一抹苦笑。

這麼說來,貝倫他不知道亞爾弗列德王子以汀恩的份工作那時候的事。

「……先不說那些,如此辛苦之際今天還勞駕你來此,衷心謝。那麼艾莉小姐,事不宜遲,你願意跟我一起去囚的塔嗎?」

「好的,當然了。」

我、蕾西亞殿下還有貝倫一起開始向著塔前進。

這條路越往前走人就越

然後走一陣子,到達了目的地。

這裏距離王城有一段距離,是看著就有一種憂鬱的氛圍。

繼續爬上樓梯後,展現在眼前的是一間由鐵欄桿圍的房間。

「……就是這裏了,艾莉小姐。」

西亞殿下所指的地方,那裏站著一名

看見的樣子,我一瞬間倒吸一口涼氣。

對著那和從前一點也不像的模樣。

整個人幹扁枯瘦,頭發蓬蓬的,質一塌糊塗,應該是哭過而紅通通的雙眼只是愣愣地著空中。

「……好久不見了呢,尤莉小姐。」

我留意著不要在聲音中表現出驚訝,故意用平淡的語氣向搭話。

「好久不見了,艾莉小姐。」

像是帶著冷笑說話,同時和我麵對麵。

「……為什麼我過來?」

「沒什麼。我只是在死前想看看你的樣子而已。」

冰冷的視線和笑容。

如果是以前的,絕對不會顯出那些,但並不會讓人覺得不協調。

反倒是現在的,才更讓人覺得現出在。

「那你滿意了嗎?」

我也出一記嘲諷的笑容。

「不好說……比起想象中的還要沒有想法。」

「哎呀。那可真是……」

雖然我心想我過來究竟有什麼事,但我並沒有說出口。

「……那麼接下來可以讓我提問嗎?」

沒有肯定也沒有否定。

我擅自認為是肯定,繼續說下去。

「你德華殿下嗎?」

「你問那種事要做什麼?」

「只是有興趣而已。」

我說出那句話的一瞬間,笑了笑。

像在輕視我那樣注視著我,開口大笑。

那副模樣十分可怕,寒氣直達我的背後。

「怎麼啦?不想承認自己心的人,被以利用為目的的人搶走嗎?」

突然話多了起來。

「你已經知道了吧?我是為了多瓦伊魯國而行。為了讓這個國家陷,我讓在貴族之中也是地位崇高的人們陸續淪陷了。」

「嗯,我知道。」

「欸,你心如何?他是保護我而死的喔。說是為了保護心的人。他著我喔。尋求他的,明明強行和他訂了婚卻得不到的你,心如何?不甘心嗎?你很恨吧……!」

說出的言語,充滿攻擊

但是那傷害的不是我……我覺得似乎是自己。

「你快說不甘心……快說很恨啊!」

喀鏘一聲,抓住了鐵欄桿。

我跟兩人之間近到能到彼此。

「你似乎正在訴說著他呢。」

聽見我的話,抬起了頭。

「……啥?你在說什麼?」

宛如發自心鄙視的話語和語調,令我不笑出聲來。

「哎呀,我說錯了嗎?你剛才所說的話,我聽上去像是在說……『我著他』喔。」

我那樣一說,沒有做出任何回答。

我還以為又會說出什麼瞧不起人之類的話予以否定……不論真相是什麼。

我目不轉睛盯著的臉看,結果從的雙眼中滾下鬥大的淚珠。

……是真的上他了嗎?

比起千言萬語,如今的那副模樣正在強力主張那就是真相。

「那、那是什麼意思……我聽不懂。」

說完那句話後,再次低下了頭。

我注視了一會兒,但後來似乎沒有要的意思。

「……我不會覺得不甘心。我跟他訂婚已經是過去的事了。那時候,我跟他走上了不同的道路。之後他不管變怎樣,都已與我無關。」

我那樣斬釘截鐵說完以後,再次抬起了頭,一臉怨恨地瞪著我。

「況且,德華殿下選擇的是你。不管你有怎樣的企圖,他都功保護了你……這是他的夙願吧。我會悼念他的死,但並沒有把這當理由去恨誰喔。」

「……一副事不關己的表,真讓人看不順眼。」

所言,我不出了苦笑。

「就算你說看不順眼……」

「打從出生的時候起,不論是地位、金錢,還是燦爛的未來,你什麼都有!有許多人圍繞在你邊!……我最討厭你了!」

一邊大喊,一邊搖晃著鐵欄桿。

發出了喀鏘喀鏘,像是在慘那樣的聲響。

「……所以你一有機會就找我的碴?」

「哼……覺很痛快呢。」

愉快地笑了,是壞心的笑容。

「……是嗎?」

因為那種理由而被人那樣找碴,我的到不悅。

……到苦惱的事,因人而異而各不相同。

就算明白那種事,然而我為被找麻煩的對象,實在無法釋懷。

「我跟你到底有那裏不一樣?我的外貌也是比別人漂亮多了,有彙聚人心的力量!證據就是德殿下選擇了我!即使如此,究竟為什麼事會變這樣……」

的那番喊,讓我覺得自己好像聽到了理智線斷裂的聲音。

為了用力搧離我很近的掌,我舉起了手。

……話雖如此,但我揮下的手卻到鐵欄桿的阻隔打不到

結果就是我的手用力打在鐵欄桿上,痛到不行。

喀鏘一聲……鐵欄桿代替我發出了尖

這家夥在做什麼……我知道周遭的人都出了想說這句話的表,就連當事人尤莉都一瞬間出了像是愣住的表,因此我的心比起手還要更痛。

「我說啊……請容我說句話,你跟我完全不一樣!」

「是什麼啊!是份嗎?還是你要說是運氣?」

「誰說那種話了啊……你呢,只是在利用聚集起來的人。我是信任他們、信賴他們!」

「有、有什麼不一樣啊!」

聽見的話,我忍不住笑出聲來。

看樣子那似乎惹生氣了,用更加銳利的視線瞪著我。

「你懂詞彙的意義嗎?你只是純粹在利用對方而已。一旦不需要、一旦對自己不利,你就會輕易舍棄。不會有人將自己給那樣的你,若說有誰會接近你,那就是反過來想利用你的人了吧。」

聽見那些話頓時說不出話來,突然變得溫順。

……看樣子,我似乎是說中了。

「所謂的信任,就是相信並任用。信賴是相信並依賴。無論如何,因為相信才會任用。而值得相信的人,換句話說那對我而言就是不可或缺的人。一旦發生什麼事,我就會而出保護他們!所以請不要把我跟你相提並論。」

我大聲怒吼,因此唿吸自然地掉了。

我為了調整氣息深唿吸,此時微微張說:

「……為什麼……」

自言自語的那些話,我因為自己唿吸的聲音聽不清楚。

「為什麼你能夠相信?要是發生過那種事,不論是誰都應該沒辦法相信他人吧。」

「你說的那種事是指解除婚約嗎?或是挖角商會人員的事?又或者是……」

「所有的一切。不過要說的話……應該是解除婚約吧。被所的人聲討,連自己的家人裏都有他們的同伴喔。」

的問題,是我無數次反問過自己的問題。

口中聽見讓我覺得很好笑,於是我忍不住笑了。

「是呀……這件事讓我害怕去相信他人是事實喔。不過對於到害怕而築起心牆的我,從以前就一直服侍我的眾人說那種事無所謂,不管發生怎樣的事,他們都會跟隨著我,逐漸擊垮了我的心牆。」

我害怕……相信之後再次遭到背叛。

我的心就是傷得那麼深。

但是我甚至害怕讓人看到我那麼懦弱的部分,裝若無其事的樣子。

擊垮那樣頑固的我的人……是為兒時玩伴的大家,還有汀恩。

「我現在仍然害怕他人……不過我也覺得相信他人還不賴。倘若不相信他人是畏懼,一起歡笑的快樂也好,一起分擔的痛苦也好,所有的一切都會遭到忘。只要拿出一點勇氣,世界就會變得非常多采多姿。」

說完以後我將視線投向塔妮亞,對我出了一個自豪的笑容。

「但是有可能會再次遭到背叛喔……?」

「是呀,說不定會遭到背叛呢。但是是害怕那些就無法前進了。因為害怕就忽視那些好的事,就只是吃虧。況且這個世界,沒有溫到可以一直毫發無傷地活下去。就算傷,也只能負傷活下去了。」

「……是嗎?」

我那樣一說,便笑了。

那種笑容簡直像是抖落了包袱一樣。

「我果然最討厭你了。」

聽見的話,我也笑了。

「我也討厭你。」

「這樣啊。若你這樣就說喜歡我的話,我會很反的。」

「說得也是。」

說完之後,我們相視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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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艾莉小姐。『』一個人是怎麼一回事呢?」

「天知道。那不是有辦法對別人說明的事吧?不過,覺得那個人比任何人都要特別的話……無論是怎樣的型態,我想那應該就是所謂的不是嗎?」

「特別……是啊。」

那樣說著,帶著泫然泣的表笑了笑。

「我是個笨蛋。失去之後,才第一次知道他對我來說有多麼特別。」

「是呀。你是個笨蛋呢。」

我笑了。可是現在的我也的影響,覺快要哭出來了。

「明明有很多可以告訴他的機會,卻已經沒辦法把那些話告訴他了……我也是一樣。我們兩個人都是大笨蛋呢。」

我那樣一講,只見雙眼圓睜。

「喔,我說的不是德殿下喔。當然,我也會悼念他的死。」

「……你會……悼念嗎?」

開口問我的聲音在抖。

「咦?你說德殿下嗎?」

我開口反問,則是默默地點了點頭。

「『就算是打從心底憎恨的人,一旦那家夥死了,那種恨就沒辦法發泄了。比起持續懷著無法發泄的那種緒,替換好的回憶,對於留下的人來說更好』————這是我的部下告訴我的。就算在他生前我確實打從心底怨恨討厭他,但是我也確實擁有過與他之間的好回憶。所以現在我只會悼念他的死。」

話一說完,眼淚又從的雙眼撲簌簌地流下。

「我以為,不會有任何人悼念他了。真正他的耶麗雅殿下和馬艾裏亞侯爵,都已經去世了。然後我也……」

「……至我會悼念。而且只是你不知道,說不定還有其他人會悼念他的死。人心很複雜,絕對不是只有一個麵向。」

「這樣啊……太好了。絕不能讓人提到他名字的時候只有鄙視。」

看到一邊哭一邊安心鬆口氣的樣子,我又差點哭出來了。

是那麼地……那麼地深著他啊。

害怕他的名字會被冠上「邪惡」之名,然後就這樣深人心……或者就這樣遭到淡忘。

比起自己的今後,更珍惜他名聲的那副模樣,那不,又什麼呢?

「艾莉小姐,你回去吧……我會把事全部告訴公主殿下。」

終於停止哭泣的,以嚴肅的表那樣說。

「是嗎……多多保重,尤莉小姐。」

……我們之間沒有再談下去了。

「多多保重,艾莉小姐。」

輕輕地笑了下。

唯有那個笑容,跟以前的笑容一樣。

接著我就離開了那裏。

「……姐姐,蕾西亞殿下說要您在辦公室等。」

「我明白了……你不聽聽尤莉小姐的事好嗎?」

「因為尤莉小姐只要求和蕾西亞殿下對話。」

「這樣……那就麻煩你帶路了。」

然後我們沿著原來的路回去。

「姐姐,剛才的……」

「如果你是打算為了我跟尤莉小姐的事道歉,那就不必了……你已經道歉過了。」

「……是呀。」

「正因如此,聽我說。先前關於領主的事,如果那是由於你想道歉的心態所產生的想法,那請恕我嚴正拒絕。」

「這是兩碼子事。我是純粹覺得您適合當阿爾梅利亞公爵家領主才提出來的。其實我已經探詢過父親大人,也以那為主旨製作了要提給國家的文件呢。」

已經進行到那種地步了嗎,我到了震撼。

「什……!」

「老實說我甚至覺得幸好姐姐您解除跟阿卡西亞王國的婚約。為參與國政的人,讓姐姐您這麼能幹的人到國外去,就是種損失。」

「……你太高估我了。」

「沒的事。那麼姐姐您為何要頑固地拒絕為領主呢?您是長子,也有實績。是因為您是嗎?……可是為一名,對於當領主這件事會造任何障礙嗎?」

完全說中了。

因為我是一名,所以我想我不得不退讓。

……我是那樣認定的。

然而把那當問題提了出來,我頓時說不出話來。

因為是,所以不得不讓出領主之位?

那究竟是為什麼呢?

我越是細想就越想不到理由。

只是由於「應該是這樣」的這句話,我連想都沒想過。

「要是對姐姐您來說領主之位太沉重,說想要自由的話,我就沒辦法攔您了……」

「哎呀,這不是矛盾了嗎?」

「姐姐您已經承這樣的重責,並且克盡職責。如果再繼續強迫您的話……我為弟弟、為家人都辦不到。」

「……這樣啊。」

我做了一次深唿吸,接著捫心自問。

究竟我想選擇什麼樣的未來。

如今在我的麵前有兩條路。

當領主的路,和不當領主的路。不當領主的那條路前方,有無數的分歧。

「……我最後再問你一次,我選哪一條你都可以對吧?」

「是的。絕不食言。」

「這樣……那麼貝倫,我就不客氣地收下領主之位了。」

貝倫聽見我的話笑了笑說:

「是嗎,那真是太好了。」

正好就在此時,我們到了辦公室。

我、貝倫和塔妮亞進了主人不在的房間裏。

「那麼請在這裏等一下。我還有些要事。我城裏的仆役拿些東西過來,塔妮亞也請在這裏待命。」

「我知道了,謝謝你。」

貝倫離開後,我坐進了他指定的位子。

「……大小姐,這樣好嗎?」

塔妮亞擔心地向我發問。

「什麼?」

「領主的位子那件事。」

「嗯。我不後悔,能跟大家一起繼續向前邁進,應該說我覺得很高興。」

「是這樣嗎?」

聽見我的回答,塔妮亞出了安心的微笑。

「嗬嗬嗬,今後也請多指教了。」

「我才要請您永遠多多指教。我會將自己奉獻給大小姐您,直到此腐朽為止。」

「哎呀……要是腐朽的話,我可就傷腦筋了。」

我們那樣說話,相視而笑。

這時響起了敲門聲,王城的仆役走了進來。

練地泡好茶後,再次離開。

老實說我比較喜歡塔妮亞泡給我的茶……這應該是喜好的問題。

那之後我默默品嚐了好一會兒的茶。

是今天一天,就發生了許多事。

我喝著茶,想讓自己的腦子消化一下那些事。

「打擾了。讓你久等了,艾莉小姐。」

「蕾西亞殿下……!不,我才謝您讓我放鬆了一下。」

「如果你能到放鬆,那就太好了。」

西亞殿下在我的麵前坐下。

「多虧有你,尤莉提供了口供。這下就能彈劾那些藏於五裏霧中的貴族們了……謝謝你。」

「不,如果有幫上您的忙就太好了。」

「說什麼幫上忙……你總是帶給我最棒的果。跟阿卡西亞王國之間的涉也是,我真的是激不盡。」

「這是我最大的榮。」

「……艾莉小姐,你要當領主嗎?」

「是的。您從貝倫那邊聽說了……?」

「看起來是,但並非如此。以前在聊其他話題的時候,我稍稍聽說了那件事……看這樣子,貝倫今天似乎是向你探詢過了呢。」

「是的。」

「……結果如何呢?」

「我要繼承領主之位。」

西亞殿下愉快地瞇細了雙眼說:

「是嗎?坦白說,告訴你……王位決定由我繼承了。」

這也難怪……畢竟汀恩和德殿下如今都不在了,王家的嫡係就只有一人了。

「跟祖母那時候不一樣喔。並不是為了傳承給下個世代,我會真正掌握所有實權。」

「哎呀……!那是……」

我真的嚇到了。

雖然我然有察覺到有就那一舉的力量……但竟然真的那樣做了。

的祖母……艾伊麗陛下的確曾以份支配這個國家。迎接有緣關係的婿進宮實行共同統治。

……那有著強烈地為了讓下一代繼承脈的過渡意義在。

但是的王位和那是不一樣的。

是曆史上第一位,真正意義上的王者。

就以前既往見將會是阻攔,要把那些一並碎……這肯定不是一條輕鬆簡單的路吧。

「我已經做好覺悟了。並且我已經走上了那條路……艾莉小姐,還請你從今往後都多多指教了。」

「我才是,請您多多指教了。」

「就目前來說,艾莉小姐。關於阿卡西亞王國的事,我想向你道謝……我想給予你和你的領地某種程度上的裁量權,為特區作為獎賞。」

「……那是什麼意思?」

「你知道從哥哥那時候開始,這個國家就已經在強化中央集權的事吧?」

「嗯,那是當然的。」

「說得簡單點,我想讓你和阿爾梅利亞公爵領為例外。請你就這樣自由自在地在領地政務上大顯手吧。」

當我反複思考理解了其中意義的時候……我才察覺在這裏輕輕鬆鬆說出的那些話,是多麼嚴重的大事,瞬間倒吸一口涼氣。

「……這樣好嗎?」

聽見我的話,蕾西亞殿下嘻嘻笑道:

「你也問了同樣的問題呢……一般而言,我想那是對國家來說最有利的。我也已經轉達其他貴族了,而他們沒有怨言……這是當然的吧,為了明哲保而聽耶麗雅的話妨礙阿爾梅利亞公爵領,那位哥哥實行蠻不講理的征收之際,他們不僅對於那些視而不見,還變本加厲要求征收更多,這次陷危機時也沒能幫上任何忙。」

我無法表示同意或反對,只得含糊地點了下頭。

這件事已經探詢過其他貴族,得到他們的同意了啊……

作真快。

既然如此賞識我的領地那就沒話說了……承蒙這般提議,我就同意吧。

「謝謝您,蕾西亞殿下。就讓我今後也同樣為了領地竭盡所能吧。如果那輾轉幫上了王國的忙,那就是我最高興的事了。」

「我很開心能聽到你這樣說。」

……就這樣在和諧的氣氛中,結束了我和蕾西亞殿下的會談。

✝✝✝

這天,我回到了位於王都的阿爾梅利亞公爵家的宅邸。

「……真虧你能平安無事呢。」

然後現在我終於從王宮回來,見到了父親大人。

父親大人的臉比起先前臥床的時候要好,但仍然很蒼白。

似乎也還沒回到原本的重。

一想到這樣子不曉得能不能勝任王宮繁重的工作,總覺得很能明白母親大人的擔憂。

「都是多虧有大家在。」

「你沒必要謙虛。真的是……你能平安無事真的是太好了。」

父親大人輕輕抱住了我。

那種溫暖,讓我有種連心都暖和起來的覺。

「謝謝您……!」

維持這樣的狀態一會兒之後,最後我們不約而同地離開了對方。

「事我從貝倫那邊聽說了……你要繼承嗎?」

「父親大人您不反對嗎?」

「誰能反對呢?只要想到你走到今天的這一路……還有,只要看到現在領地的樣子。」

父親大人的話,讓我心頭一……因為自豪與喜悅的心

「是嗎?」

「而且貝倫似乎也以自己的方式找到了路。不會有人說三道四……事不宜遲,艾莉。我已經跟貝倫提過了,你明天就任領主之位吧。」

「呃……還真是急呢。」

「這件事我一直在想……畢竟跟以前理同樣的工作量,對而言變難了呢。書麵文件已準備好了,實務上也不會有任何混吧。」

「您的狀況這麼差嗎?」

「你不用擔心。只要好好靜養,就不會有什麼大問題了。」

不管我的擔心,父親大人默默地……溫地麵微笑。

「這樣啊……」

那個笑容讓我反倒擔心父親大人的……可是,我沒辦法繼續問下去,把話吞了回去。

「所以說怎麼樣?你做好覺悟了嗎?」

「是的。我老早就做好了向領地居民負責的覺悟。」

「這樣啊……我不打算對你囉哩囉嗦的。只說一句……要是覺得辛苦,你隨時都可以說。因為在你的邊有我、梅莉還有大家在。」

接著隔天,我就正式為了阿爾梅利亞公爵領領主……也就是阿爾梅利亞公爵家主人。

所有的文件手續,已經經由父親大人和貝倫之手準備好,我只需要簽名就全都結束了。

原本還以為……會不會有更多繁重的儀式,然而被戰後的善後理追著跑的王宮沒有那種餘力。

我沒有什麼特別的緒,就是形式上平淡地將其全部完

……不過我覺得那樣很好。

然後在那之後的隔天,為了回阿爾梅利亞公爵領,馬車在路上奔馳。

「……大小姐,就這樣打道回府沒關係嗎?」

實在太過簡易,就連塔妮亞似乎都到不知所措。

「沒關係。雖然需要更加深合作,但就現在王都這種狀況的話……是吧。因為只會白費時間,既然如此還是回領地比較好吧。」

「是嗎?」

「嗯。今後又會忙起來了喔,塔妮亞。」

我說著出了燦爛的微笑。

跟從馬車窗戶看出去的天空同樣的開闊明朗。

從打開的窗吹進來的風,吹拂著我的臉頰。

發生過許許多多的事。

走過漫長的荊棘之路,有過許多淚、許多苦。

然而我也同樣得到了許多的……笑容。得到了許多的溫暖。

今後我也會到許多傷,哭泣著停下腳步,也會有許多痛苦的事吧。

不過我全都做好覺悟了。

我想要看到這條路的前方————大家一同歡笑,充滿希的未來。

所以我要繼續走下去……跟大家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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