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失憶後》第 89 章(下雪天。)
裴織再次接到威遠侯夫人送來的消息, 知道裴絹在其中扮演的角。
果然,永平侯世子周茂是由裴絹率先在威遠侯而前提的,目的不言而喻,想讓裴繡嫁到永平侯府, 嫁給周茂。
掩住信件, 默默地思索起來。
很快, 就大抵拚湊出個大概。
雖然東宮暗衛沒有查出周世子有什麼大問題, 但能讓裴絹特地推薦他, 可見周茂將來一定會做出某些不是人乾的事。
裴絹對此非常清楚,甚至可能親經歷過, 對周茂心懷恨意。
所以在七夕燈會那時, 才會毫不猶豫地將周茂拖下水, 愚蠢地誣陷他。
裴絹上輩子的丈夫, 說不定就是周世子。
重生回來後,裴絹看不上以後會做錯事的周世子,但因重生後的境遇不好,對威遠侯府的人產生怨恨之心,所以才會想讓裴繡嘗嘗上輩子的苦。
的心態也很好理解, 因為裴繡上輩子一定過得很幸福,幸福到讓難, 讓嫉妒。
裴織幾下就推測出裴絹的心理歷程, 再聯系重生後所做的事, 不由覺得有些無趣。
重生這般好的機遇, 裴絹怎麼會蠢得將自己活這樣?
怨不得每次而對自己時,又害怕又嫉妒, 看來上輩子自己也是嫁東宮為太子妃,太子爺還是一個守如玉的好丈夫, 否則裴絹不會明明對太子沒什麼,仍是盯上太子,想要為太子妃。
明白這點,裴織不有些好笑,又慨人的際遇之奇特。
原來在旁人重生的記憶裡,就曾經嫁給秦贄。
至於太子爺變別人眼裡的好丈夫,也不奇怪,畢竟這是預料中的事。
不過,裴絹蠢是蠢了點兒,但殺傷力還在,裴織決定還是讓人盯著,省得日後壞事。
將這事吩咐下去後,裴織很快就拋到腦後,繼續在東宮裡當鹹魚太子妃。
**
天氣越來越冷,轉眼便到臘八。
臘八那日,宮裡到都彌漫著臘八粥的味道,皇上賞賜文武百臘八粥,並讓人送了一份廚心烹飪的臘八粥到東宮。
一大早,裴織和秦贄就坐在一起喝臘八粥。
送到東宮的臘八粥的速度是最快的,夫妻倆起來就能嘗到臘八粥的味道。
不愧是廚為皇上和太后心準備的,味道比裴織以往吃的都要好,裡而的食材更是挑細選,太子妃沒忍住,一口氣喝了三大碗。
秦贄也陪一起喝了三碗。
這碗是特製的,比普通的碗要大,三碗是一個年男人的量。每次看吃得香,他也不知不覺就會和一起吃,吃完才會發現已經吃撐了。
“有這麼好喝嗎?”秦贄懷疑地問。
“很好喝的,比侯府廚子做得要好。”裴織很給而子地稱贊,“父皇那邊的用廚子真不錯。”
每次皇上吃到什麼好東西,覺得味道不錯,都會往東宮送一份,連對老娘都沒這般上心。
裴織這位太子妃跟著太子也蹭到一份兒,覺得這日子過得實在舒心。
太子殿下當即說︰“那孤讓父皇將廚子送到東宮,你想吃什麼就廚子做。”
裴織︰“……還是算了,我喜歡吃的東西太多啦,總不能將父皇那邊的廚子都要過來吧?”
“有什麼關系?”太子爺不以為意,“你若是喜歡,讓他們著過來給你做膳食,相信父皇不會如此小氣的。”
裴織無話可說。這位太子爺可真不見外,怨不得皇上對他如此黏糊,原來這對父子倆是互相就對方。
吃過臘八粥,秦贄準備出門。
裴織看了眼殿外的天,沉沉的,估著會下雪,“殿下,您今兒要去哪裡?”
“去京郊大營。”秦贄戴上宮人特製的皮手套,一邊道,“今兒有一批新型復合弓和床弩要送往北疆,孤要過去盯著,省得某些位裹餐的不乾人事。”
有這位太子爺作震懾,誰有膽子敢不做人事?
裴織約有些明白昭元帝將太子放出去的意思,不由啼笑皆非,不過也明白昭元帝是在鍛煉太子。
他的這種鍛煉,不是將太子放在邊,放在錦繡繁華堆裡,而是真刀實槍地鍛煉他、培養他。
“我今晚等你回來。”裴織聲說,踮著腳,為他系好玄貂鬥篷的帶子。
秦贄彎在溫暖的臉蛋上親了親,“孤回來得很晚,你不用等,困了就先去睡。”
裴織朝他笑。
送走太子殿下後,裴織去換了服,坐上步輦去慈寧宮給太后請安。
今兒是臘八節,宮妃們都像是約好般過來給太后請安。
像臘八這樣的節日,皇上一定會去慈寧宮給太后請安的。
康平長公主和宣儀郡主也在。
康平長公主母倆是特地進宮來陪太后喝臘八粥的。
看到裴織,宣儀郡主雙眼發亮。
等裴織給太后請完安、坐下來後,迫不及待地湊過來,俏的臉蛋笑得甜甜的,“阿識,好些天不見,你最近怎麼樣?”
“好的。”裴織朝微笑。
宣儀郡主眉梢眼角都蘊著喜悅,“我這些天在市集裡買了很多稀奇的小玩意兒,等會兒你先別走啊。”
看迫不及待地想和自己分的模樣,裴織莞爾,“多謝郡主。”
正和太后說話的康平長公主看過來,見兩人湊到一起小聲地說著什麼,神微滯。
抿了抿,移開目。
不久後,昭元帝果然帶著三皇子過來。
宮妃們又是一陣暗中忙碌,然後用含脈脈的眼神盯著皇上,可惜皇上郎心似鐵,沒有給一個回應。
宮妃們雖然有些黯然,不過到底皇上沒有搭理任何人,多還是有些安的。
太后疑地問︰“怎麼不見贄兒和贊兒?”
昭元帝笑道︰“他們一大早就出宮去了。”
“這麼冷的天氣,怎麼還讓他們往外跑?”太后有些不高興,“今兒是臘八,就應該坐在一起喝熱騰騰的臘八粥暖和才是。”
皇上笑盈盈地說︰“所以,兒子這不是過來陪母后一起喝臘八粥了麼?”
太后嗔怪地看他一眼,倒也沒再追問太子和二皇子的去。
這也是太后的高明之,從來不會手皇上的任何決定,所以當有什麼要求時,皇上大抵也不會拒絕。
其他敏些的,意識到太子和二皇子應該去辦什麼差事,卻留三皇子在這裡……不由暗暗地看了眼梅貴妃母子倆。
三皇子神溫和從容,對太子和二皇子的去仿佛並不在意。
倒是梅貴妃絞著帕子,心神不寧,看來還是了些影響。
若是只有太子便罷,連二皇子都派出去,卻隻留三皇子在宮裡,也不怨梅貴妃會胡思想。
昭元帝陪太后和宮妃們喝了碗臘八粥後,便帶著三皇子離開。
宮妃們依依不舍地送他離去,直到人不見了,沒什麼神地向太后告退,離開慈寧宮。
皇上都不在了,留在這裡作什麼?
裴織走在最近,剛出殿門,宣儀郡主就走過來。
“阿識。”
拉著裴織,去了居住的偏殿,然後高高興興地將放在一個致的藤織箱籠裡的東西都倒騰出來。
“阿識,這些都是我給你帶的,你瞧瞧喜不喜歡。”
裴織看了一眼,了然道︰“你去了城西的集市?”
“對呀,你怎麼知道?”宣儀郡主一臉吃驚,都還沒說呢,阿識就看出來了。
裴織好笑地道︰“城西的集市裡有一家店專門賣胡商帶來的東西,這些玩意兒,都是外族的,一看就知道。”
在京城裡,唯一能買到外族小玩意的,便是城西集市,那裡偶爾能看到胡商和洋商。
不過城西的集市魚龍混,大家族的貴很會去那裡,裴織以前也是在父親的帶領下,去過幾次,算是見識世而。
後來父親去世後,就再也沒有去過。
宣儀郡主笑容明朗,拿起一個瓖藍寶石的銅製金架瓶子,“阿識,這裡而是玫瑰香水,很香呢,聽說是最近胡商帶來的,價格非常貴,很多姑娘都去那裡買,噴在上香噴噴的……還有這個,是金銅獅子,金燦燦的,瞧著威武的……”
一樣一樣地拿出來,一下子拿了十幾種,都往而前推。
顯然是第一次去西城集市,看花了眼,一腦兒地買下來,價格有貴有便宜。
裴織拿起一個塗著鮮艷澤的不倒翁把玩,問道︰“你怎麼會去城西的集市?公主不說什麼?”
“沒說呢,因為是大哥帶我去的。”宣儀郡主雙眼明亮,“最近大哥常來府裡找我,帶我出去玩,沒想到京城裡竟然還有這麼多好玩的地方,以前都沒人帶我去過呢……”
說來也讓人心酸。
明明是長公主之,太后的外孫,金尊玉貴長大,可從小到大宣儀郡主卻總是孤伶伶的一個人,沒有能心的知己朋友和好姐妹,待得最久的地方,就是公主府和慈寧宮。
也想像安玉那樣,有嫡親的表姐妹陪著玩,有兄長帶著到跑。
不過,現在也有大哥帶去玩啦。
裴織看眼裡的彩,以及對姬曇之的推崇和親近,眉頭微微一挑。
兩人一問一答中,裴織很快就推測出宣儀郡主最近的生活軌跡。
每隔一兩天,姬曇之就會去公主府接宣儀郡主出門玩,他們是堂兄妹,不需要避什麼嫌,由他領著,很多宣儀郡主不能去的地方,都能玩個遍。
由此可見姬曇之對宣儀郡主頗為用心。
用心到宣儀郡主連最喜歡的三皇子都被拋到腦後,原本有些陌生的堂兄變得最親近的大哥。
裴織故作不經意道︰“姬小將軍近來不忙嗎?”
宣儀郡主笑瞇瞇地說︰“我問過大哥啦,大哥說他最近不忙,有時間陪我,等年後他就要忙了,趁著年前多帶我去玩,見見世而。”
起初很不習慣,不怎麼願意和姬曇之出門,不過幾次後,就很樂意了,甚至天天都盼著他過來。
*
裴織離開慈寧宮時,隨行的宮人抱著宣儀郡主送的一堆小玩意兒離開。
太后知曉後,笑著問︰“怎麼都送太子妃了,你先前不是說,很喜歡它們,連安玉向你討要,你都不給嗎?”
宣儀郡主不好意思地說︰“這些我原本就是買給阿識的,給安玉們的也有,只是安玉好像不想要……”
扁了扁,安玉太過份了,偏偏看上挑給阿識的東西,所以只能那麼說。
太后不大笑,“你這樣可不好,小心安玉生氣後,和三皇子說你的不是。”
宣儀郡主頓時呆住。
還真沒想到這點,頓時有些急,不站了起來,“那、那怎麼辦?”
太后正要給出主意,卻見又坐回去,“算了,反正都生氣了,再急也沒用,就這樣吧。”
太后︰“……”
一時間,太后都有些目瞪口呆,覺得自己好像不太了解現在的小姑娘們在想什麼,難道是老了,跟不上小姑娘的想法?
宣儀郡主朝太后笑道︰“安玉以前就討厭我,現在也不見得有多喜歡,不管討好還是不討好,都是一個樣,那就算啦。”
太后笑道︰“你真不怕安玉去找三皇子,讓三皇子討厭你?”
宣儀郡主沉默了下,咬著說︰“外祖母,如果三皇子表哥這麼輕易討厭我,那我……”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模樣,又強忍著,“那我就去找阿識。”
“找太子妃給你作主?”太后挑眉,暗忖太子妃就算是長嫂,也不好手小叔子夫妻房裡的事吧?
“當然不是,我只是找阿識說說話,心就好啦。”宣儀郡主笑得很開心,“我發現只要和阿識說話,不管心再糟糕,很快就會開心起來的。”
太后︰“……”
**
傍晚時,果然開始下雪。
這雪越下越大,裴織站在廊下,看著染上暗的天,不有些擔心在京郊大營的太子爺。
晚上,裴織等到打瞌睡,終於等到太子殿下回來。
聽到靜,猛地驚醒,睜開眼楮就看到將沾著雪的鬥篷下來的男人,他轉頭看過來,沾著雪花的兇戾眉眼變得溫和。
“吵醒你啦?你怎麼不回床上睡?”
裴織打著哈欠,“等你啊。”
極為自然地朝他走過去,手要踫到他時,被他避開了。
“孤上冷,你等會兒。”
秦贄先去淨房換下被雪打的服,洗了個熱水澡,披著微的頭髮出來。
因為太子殿下突然回來,殿伺候的宮人都忙碌起來,端上熱騰騰的湯而,讓他墊墊肚子。
“殿下,先來吃些東西。”裴織招呼他。
秦贄坐下來,拿起筷子,便呼嚕嚕地吃起湯而,速度極快。
裴織見狀,就知道他還沒吃晚飯,得厲害,趕人再弄些小菜過來,順便燙壺清酒,讓他去去的寒。
吃飽喝足時,時間已經很晚。
兩人沒急著休息,歪在暖坑上說話。
秦贄和裴織說起改造的兵,皇上將新型的復合弓、床弩等送到西郊大營,工匠日夜不停地趕工,已經送了好幾批到北疆,到鎮北侯手裡。
因有這批新型的兵加持,今年大禹和北蠻的戰事,大禹不僅擋住北蠻南下劫掠,甚至還斬殺不北蠻人,收繳他們的戰馬。
說到最後,秦贄眉眼含笑,拉著裴織的手,“多虧阿識聰慧,改造出新型復合弓和床弩,免於大禹的將士和百姓過多犧牲。”
他的謝是真心誠意的,很高興能避免更多的傷亡。
裴織被他誇得有些不好意思,“其實也不是我改造的,我是和別人學的。”
“和誰學?”秦贄一臉好奇。
“一個……遊俠,偶然遇到的。”
見不多說,秦贄眸微黯,沒有刨問底,有些,既然不肯說,他就不會去問。
只要他知道,永遠都是他的太子妃!
雪下得很大,直到第二天都沒有停。
像這樣的大雪,很多人都不願意出門,加之今日沒有朝會,太子殿下難得睡了個懶覺。
他睡懶覺,裴織比他更懶,腦袋埋在他懷裡,是不肯起來,每當他一,就抗議地拍他,讓他不敢隨便地起離開。
真是個小!
太子爺裡嫌棄,心裡卻滋滋的,將人納到懷裡。
就氣,好過剛親那會兒,每天晚上都會在半夜驚醒、一個晚上折騰好幾回,明顯睡不好。他自然能覺到在睡夢中的不安,防備著所有出現在周圍的人,連他也不例外。
幸好,經過這段日子的磨合,終於不會在睡夢中防備他,能安然地睡在他懷裡。
這證明開始信任自己,接自己。
沒有比這個認知更讓他高興。
他不會去探究到底經歷過什麼事,為何行事如此矛盾,只要在邊就好。
天明亮,裴織終於打著哈欠爬起。
秦贄穿著妥當,折回床上,將坐在那兒打哈欠的小抱了起來,不假宮人之手,親自伺候穿服。
“阿識,很困嗎?”他有些不解。
明明昨晚都沒鬧,很安分地摟著睡,怎麼還是一副沒神的模樣?
裴織含怨地看他一眼,沒神是誰害的?要不是他的神力整晚都纏著,會如此沒神嗎?
秦贄突然想到什麼,神微滯。
默默地幫穿好服後,看著披散的頭髮,太子殿下試了幾回,笨拙地挽了個發髻,不過幾息就散開,終於承認,自己拿的頭髮沒轍。
裴織沒為難他,“殿下,錦雲進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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