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你還有理了是吧

話沒說完，奚玉棠怎能輕易讓越清風離開？當即腳下一點，大鵬展翅躍上半空，袖中紅線拋出，鏗鏘一聲便輕而易舉穿了高聳的樹枝，法輕逸一便追了過去。

先前場景太過眼，奚小教主活了這麼些年，還不明白這是典型電視劇狗節麼？雖說第一次遇上，想笑之餘也慨藝果真來源生活，但該立刻解決的，還是得快刀斬麻。

——總覺得這種狗節，對方是越清風的話，哪裡怪怪的。

兩人均是輕功超絕之輩，明月當空，漫漫夜下，只見一白一黑兩道影相繼從院子上空而過，接著飛向遠。

司離三人追出院子，目送二者消失在夜幕中，不面面相覷。

「站住！」奚玉棠墜在越清風後喝道。

前方白的影毫無停頓之意，法靈逸飄忽，眨眼間便到了更遠。奚玉棠見之而怒，真氣一提，速度驟然加快，迅速拉近兩人距離，同時，手中紅線連著尖銳的銀針猛然一甩，對準越清風的後心刺了出去。

覺到殺氣迅速近，越清風在半空強行一扭，腳尖一錯一旋，巧妙地避過了攻擊，但也因此失了穩，影一晃，人輕飄飄地落在了某棟院子的房頂瓦片之上，手臂一揮，直接將攻擊而來的銀針準地夾在指尖。

奚玉棠隨後而至，法輕盈地落在對面，手中亦纏著紅線的另一頭。

「聽不見我說話是不是？」皺眉。

越清風面如冷玉，面對的質問一聲不發，手一用力，連在兩人中間的紅線倏然繃。奚玉棠險些被這力道拉得前撲，腳上一踏，穩住形，力通過手中紅線一沖，一無形的力道隨之打向對面。

聽還有理了！大怒。

越清風以線為軸線飛速一個翻，卸去力道的同時用真氣還擊。奚玉棠氣得頭冒青煙，力彭然發，紅線寸寸斷裂。影子般瞬間消失在原地，下一秒，無數銀傾瀉而下，直指越清風！

後者一雙黑眸如鋒沉潭底，作行雲流水地拔出腰間薄劍，抬手間一個半圓劃下，明明作看起來極慢，卻只聽叮叮噹噹一陣脆響，銀針竟被全數擋了下來。

奚玉棠顯出形，袖風一掃，數道紅線齊出，猶如利刃出鞘，攜著剡銳無匹的殺氣，直沖對面，同時左手陣馬風檣一抖，銀針瞬間出手，混跡在紅線之中，毫不留。

殺招！

見了真肝火，越清風手中劍也多了幾分深沉之意，形一，劍傾瀉而出，猶如月華普照，又好似瀑布倒懸，不躲不避地迎難而上。

他彷彿化無形的水影，全然融進了奚玉棠鋪天蓋地的攻擊之中，左右逢源，彷如無人之境，所過之，紅線飄然斷裂，銀針被迫改道，整個人如遇水之魚般，靈活至極！

很快，所有攻擊被化解，越清風落落而立，漆黑的眸子直直向奚玉棠。

「你對我用殺招？」

他開口，平靜的口吻中夾雜著強的怒火。

奚玉棠也是真了怒。抬手撕掉袍一角，執黑布蒙臉，雙手錯於後地固定繫好，英氣的面容被遮擋大半，只剩一雙深黑如墨的眼睛在外。

接著，左手一抖，一把鋒利至極的匕首落手中，銀閃過，映得面上越發清冷，左眼下細長的疤痕在刀下森冷異常。

今天之事，方才之誤會，此時已經沒了心再提，幾乎忘了自己跟著越清風追出來要說什麼，滿心滿眼只想狠狠把對方揍上一頓。

神經病！

剛才是誰先手的，啊？想打架還有理了是不是！

越清風也失了方寸，為假裝中毒，也為自己今晚的失態，更是為他聽到親口承認沒有中毒時，那油然而生的巨大慶倖，和隨之而來的莫名怒氣。

向來引以自傲的冷靜，在面對奚玉棠時然無存。

……怎麼辦？

只能戰一場！

兩人彷彿商量好般同時出手，奚玉棠放棄了針線，腳踏某種毫無規律的淩步伐提而上，近對上了越清風手中輕鳴的長劍。

對方不落下風地不斷變化著劍招法，無一地將的招數盡然擋下，反守為攻，攻勢淩厲，招招致命。

兩人均是此間數一數二的高手，高手對決，是殺氣便已引天地間的變化。夜被打破寧靜，風似乎大了，樹木草花在淩厲的風中瘋狂搖擺，樹樹沙沙，影影綽綽，猶如群魔舞。

刀劍影，眼花繚，房頂兩人已然真正進了對殺模式，上天地，不可開，明明在高，卻仍帶起地面塵土滾滾。

這樣聲勢浩大的靜自然引起了關注，不多時，周圍便聚集了無數觀戰之人，就連歐玄都聞聲而來。

實力稍差的弟子們在這樣的戰鬥中無法承兩人的氣勢，夜下一個個臉發白雙戰戰。然而高手對決難得一見，就是拼著傷也堅持要留下，也許就能從這一戰中窺出什麼啟發呢？

至於其他人則更多的關注的是事態本——他們早已看出手兩人的份，但為什麼會打起來？是什麼原因竟讓奚玉棠居然棄針不用而持刀？

且幾年不見，這兩人竟比之前又強了不……

不多時，只聽一聲巨響，房子終於無法承兩人之力而轟然崩塌，巨大的塵煙沖天而起，所有人作一致地抬手抵擋，接著，於塵土之中，兩道影飛躍而出，落於另地，刀劍不停，如影隨形。

「豎子！竟不將老子放在眼底嗎！」十八寨的大當家終於看不下去，戒刀一橫便衝了過去，「你們毀的可是老子住的院子！」

他就是出去和人夜談今日之事罷了，回來就見下榻之被毀，如何不怒從心生？

誰知話音未落，便見那戰兩人同時一聲怒喝，「滾！」

兩巨大而無形的力道橫衝而來，直接將十八寨大當家單行天掀飛出去，重重撞在了一棵合抱之樹上。

大當家：……靠。

「太過分了！」一聲暴喝自人群之中響起，接著，一個影飛而出，直沖奚玉棠越清風，「你們打架居然不上老子？」

眾人：……又來？！

只見烈傲天手持雙手鐧加戰團，渾厚的笑聲穿雲層，人們甚至能從中到他然的戰意和興——這個武癡戰鬥狂！

烈傲天武功高強，非單行天能比，就是越清風和奚玉棠都不敢小瞧半分，更不用說能像方才那樣一招將他打出戰圈，只能生生看他橫一腳，三人頓時戰了一團。

作為武林盟主，又是在武山地盤之上，見這三人毫沒把他放在眼中，歐玄氣得膛起伏不定，「不像話！他們這是做什麼！還嫌今日不夠是不是！」

林淵筆直地立於家師邊，雖沒出手，但從他握雙拳的姿態便能判斷出，他也被引出了好戰之意，若非歐玄還在側，恐怕此時他也要加其中了。

烈傲天的加，讓奚玉棠和越清風終於從兩人戰的玄而又玄的境界中出。他們當然也知現下勢，怒火早已消失，打也打了，發洩也發洩了，一個眼神遞下，決定同時收手，急退。

三年沒過手，無論是奚玉棠還是越清風都有著不同的進步，且今日均非兩人的鼎盛狀態，誰都沒占到便宜。若不是烈傲天突然手，恐怕還要再打上一會，如今驟然收勢，兩人均是氣息不穩。

陡然沒了對手，烈傲天雙手持鐧茫然地立於空地中央，見二人不再戰，頓時不滿，「喂，奚老弟越老弟，你們什麼意思，看不起我老烈是不是？下來繼續打啊！」

奚玉棠暗暗翻了個白眼，想說話，無奈真氣激，噏間，一口淤順勢而出。口腔充斥著鐵銹腥味，索懶得開口，不做聲地查起自己的傷勢。

沒有外傷，只被劍氣割破了幾縷髮和外袍，傷不算重，調息幾日便可恢復，奚玉棠很滿意自己的戰況，不去管罵罵咧咧的烈傲天，抬眸向不遠的越清風。

目落在對面人上時，正好見越清風慢條斯理地去角鮮，提劍的手幾不可察地抖幾下後穩了下來，手腕輕抖，珠滾落，薄劍一爭，重新歸於雪白。

他袍完好，但顯然也有傷在，隨著低頭的作，幾縷墨髮不控制地垂下，為那張蒼白卻俊的臉平添了一分煙火氣。

——彼此彼此嘛，他也沒占到便宜。

奚玉棠滿意了。

見兩人徹底停戰，烈傲天掃興地收了武，其他人則紛紛大鬆一口氣。時隔三年，能於武林大會前一觀奚越之戰，也算是意外之獲了。

只是這兩人怎麼方才打得昏天暗地，停了手，反而沒了針鋒相對之勢？

眾人期待中，越清風迎上奚玉棠的目，兩人均沉默不語，眼神錯浮沉，勢氣未收之下，只覺渾上下都著淩厲肅殺之氣。

稍頓，奚玉棠形一閃，眨眼間便落在了越清風面前。

這一舉嚇壞了眾人，所有人都下意識提起神，生怕兩人再次打起來。

然而，並未。

無聲靠近眼前人，奚小教主低聲音，聲線微啞，口吻堅冷，「道歉！」

「對不起。」後者速答。

「………………」

……越清風！你的出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