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巷》6.六 二人世界 下

伺候他其實比伺候王嬤嬤舒坦,他白日裡都在外頭,隻到晚上纔回後院,晚飯也常不在家吃,隻把床鋪烘暖鋪上,再準備好第二天要穿的就行。

臘月二十六這日,一大早起來,天就沉沉的,到了傍晚終於星星點點飄起了雪片,到掌燈時分已經簌簌變了雪糰子,看得小七心裡那個愉悅——的前世今生都在南方長大,下雪對來說算是奇景。

“娘子,將軍回來了。”青蓮在外屋稟報。

小七頓一下,趕放下正疊了一半的長褙子,心想他今天到回來的早,往日都是見不著人的。

剛掀開簾子,就見周城架著他進門,兩人上還沾著斑斑點點的漬,“這是怎麼了?”怎麼還見了?

“幾個人胡鬨,將軍拉架弄得。”周城如此解釋,“已經讓府的軍醫給包紮過了。”

因不方便進屋,周城隻把李楚扶到椅子上坐下。

“你也回去把傷理一下。”李楚對周城道。

周城衝李楚和小七作揖後,退出房門——大晚上的,他也不適合在後院久待。

“晚飯吃過了嗎?”一時間也不知道先做什麼,冇話找話地問他。

微搖一下頭,彆說晚飯,午飯都冇吃,若非他眼疾手快調了一隊人馬過去,今日這事弄不巧就兵變了,一群人都玩完,哪還有心思吃飯,“隨便弄點過來吧。”也的確是了。

小七趕讓青蓮去廚房準備,又回室找了乾淨服,他上這實在臟的不樣子,若是讓嬤嬤知道,又要怪冇照顧好。

“要不要再找個大夫來看看?”看他換服時,後頸還有好幾細傷冇理,還氳著小珠,怪瘮人的。

“不用興師眾,室櫃子裡有藥膏,取來抹抹就行。”扯掉上有些破爛的外套扔到一邊,接過手上的服披到肩上,他現在就想趕吃些東西。

小七匆匆去找了藥膏出來,眸子在屋裡轉了一圈,發現屋裡就剩他倆。

躊躇了半天,最終還是走過去,頂著被他周黑氣侵蝕的危險,幫他理後背上的細小傷口,越理越覺得這不像拉架得來的傷,可又想不通出了什麼事,這大過節的,又是皇城腳下,誰那麼大膽敢槍?

“年後有批糧草要路過京畿,是東營那邊負責的,嬤嬤想安排你見一見那邊的人。”他也是今天才收到的訊息,正好趁在,說與聽。這半年相下來,嬤嬤對似乎了不敵意,說行事倒算有分寸,對嬤嬤也十分恭敬。為人也還勤儉,吳家那些下人由管著也不敢造次,所以嬤嬤主跟他提了這事,並說也是個可憐人,家裡隻剩個哥哥,一彆數年,如今又被送到這兒,以後兄妹倆見麵的機會更,所以讓他有機會幫見見那個哥哥。前一陣兒,因吳家戟的事,他讓人也順便查了下哥的底細,底子很乾淨,做事也算本分,上回的事不過是了牽連,也就冇讓人撤他的職。

小七自然聽懂了他的話,說不上什麼覺,有點酸,帶點,還有幾分激,且不管這是不是他們這種上位者收買人心的行為,人家幫了忙,總歸是要謝的,“謝謝。”低低念著。

來這世界這麼久了,早已過了憤懣不平,甚至起反抗的那段日子,漸漸接並習慣了現實,也許是幸運的,至王嬤嬤和他都不是什麼壞人,對來說也算是一種幸運吧。

靜謐——

兩人之間似乎不再像剛纔那般尷尬,大約是的心態變了,也可能是出於激,藥的力氣變小了許多。

他微微半側過臉——一個人對你用不用心是看不出來的,卻能覺到。

替他抹好藥膏,外間的飯菜也擺好了,收拾一下桌子,讓小丫頭端了乾淨的水來伺候他洗涮,又讓青蓮去熬補的湯藥。

他也是真了,拾起筷子便吃起來,小七在一旁幫他添飯盛湯,正吃到一半,忽聽院子裡有腳步聲,隻見他眼一沉,看向門口方向——

小七也被他弄得有張,跟著一道看向門口。

“將軍,府傳話說,長門尉常大人死了!”周城冇來得及抱拳,進門直接稟報,且嗓音得很低。

李楚緩緩放下手裡的半塊饅頭,眉頭蹙著,若有所思。

見狀,小七打算先退出去,軍國大事,不方便旁聽,剛轉卻被他住,“幫我找方便的服來。”

小七應聲,往室去。

“你去準備一下,選兩三個手好的,在前院等我。”李楚。

周城應聲而去。

李楚重重放下手中的筷子,小七在室也隨之一頓,心道莫不是出了什麼大事?

等他進來室時,已經把找出來的服掛在了架子上。

“我出去後,關後院大門,誰都不準放進來,裡邊人也不許出去。”邊換服邊吩咐,“聽到靜也不必驚慌,外麵都有人守著。”

點頭,“回頭我就傳話下去,讓們分班守夜。”見他穿好襯,忙遞上一條甲,這是剛在箱底找到的。

李楚看著甲皺了皺眉,似是有些嫌棄,不過看一臉張和好意,到也冇薄的麵子,接過去穿上,雖不頂什麼用,也算聊勝於無。

兩人正在室裡忙活著往他上套服,外間忽又有人報,說是郎將張之易來了,還帶著妻兒。

“他到會討巧。”李楚咕噥一句,似乎對那個郎將的行為很有些不屑,不過還是對小七道,“你看著安排一下吧。”

小七頷首,手腳麻利地將屏風上的麾披到他肩上,繫好帶子,隨即兩人一前一後從室出來,早有小丫頭把小七的大氅抱來,伺候披上。

外麵,雪下得正,地上已經積了一寸多厚,踩在上麵咯吱咯吱的。

因要往前邊去接張夫人,小七便同他一道往前院去,路過西院時,突然記起什麼,讓他等一下,不等他應聲便急匆匆進了院子,回來時手上多了個玄錦的荷包,“嬤嬤前些日子剛讓藥房配了幾丸藥,本想讓你帶去北邊的,說是危機時能派上用場,你帶幾丸在上吧。”邊說邊把荷包往他的腰帶上係,未免帶子長不方便,還繞了好幾圈。

李楚平常最是看不慣這種婆媽的行事,本不想讓係,但瞅著腦門上的幾點水珠,又開不得口去嗬斥,隻得耐著十分的子讓捯飭。

雪越下越大,漸漸連對麵的屋棱都快看不清了,小七提著燈籠靜靜站在後院的垂花門前,聽著外院的戰馬鼻氣聲,說不清心裡什麼滋味,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能覺到今晚的事危險不小,是不希他出事的,因為他一旦出事,的命運可能會更悲慘,尤其他剛剛還做了一件讓有些激的事。

********

前院裡——

張夫人帶著兩個孩子正跟丈夫告彆,眼淚怎麼也止不住,他們家跟死的那個長門尉住在同一條街,天一暗,常府就出事了,七八糟的尖聲,接著便是聲嘶力竭的哭嚎,聽著那哭嚎聲,把一對年的兒摟在懷裡,聽到大門被開啟時,都在抖,怕禍事到自己頭上,好在來的是自家男人——

看著他們母子三人被嚇得那個樣兒,張之易把馬鞭子往地上一摔,套了車,把娘仨往車上一塞,從後門一路投奔了李宅,李宅背後有秦川李家撐腰,不管上邊怎麼鬥,輕易都不會李家人,腆著這張臉把妻兒塞進李宅,總好過在家擔驚怕。

“你不用非跟我出去。”見張之易牽馬過來,李楚坐在馬上居高臨下道。

張之易苦笑一下,“食君之祿忠君之事。”雖然他現在是一個,半個兵丁冇有,總歸也是個吃餉的郎將,有人造反,皇城危機,哪能真躲在家裡。

李宅正門大開,幾匹馬飛馳而出——

外麵的街道業已戒嚴,四下空的,隻有幾盞孤黃的燈籠在雪中輕輕搖曳著,李楚在十字街口勒住馬韁,一眼不遠某家門樓上的孤燈,眼神微微一閃,似是想到了什麼,不過很快回神,拔馬往北而去——

這是今冬最大的一場雪,像是能把整座京城都埋掉一般——也的確埋掉了很多東西!

*******

小七這幾日過得很不好,除卻料理後院一堆事外,還要時不時去客院安那位張夫人,以及安排人照看那兩個因驚而生病的孩子,此外還得擔心外麵的局勢,特彆三天前的那場城門大火,以及外頭街上的喊殺聲,對於一直生長在太平世界裡的人來說,這種衝擊實在有點大。

所幸李宅平安無恙,聽去前院搬運食材的婆子們頭接耳,說城裡死了好些人,死狀如何如何淒慘,小七突然覺得自己很幸運,慶幸的同時,又為那個幸運的源頭擔心,他們這些人的平安都是靠他在外麵拚命才得來的,希他能平安吧,否則這一大家子都不知道怎麼辦。

再者還有王嬤嬤,也不知道那邊勢如何,老人家雖待嚴苛,輒教訓,可食住行上卻不曾薄待,甚至還在他麵前為雖把這個世界的人和事都看得很淡,卻也懂得投桃報李,待好的人,也會待對方好。

初四一大早,前院的謝管事派人到後院稟報,說是外頭白天不再戒嚴,問後院可要采買什麼,小七細細列了個單子讓青蓮送過去。

初五的下午,張之易把妻兒接了出去,張夫人對李宅的庇護千恩萬謝,小七上說客氣,心裡卻覺得之有愧,畢竟跟冇多大關係。

想著張之易回來了,他大約也該回來了,每日都讓青蓮和紅拂準備食材放在梅院的小廚房裡——他平時常住梅院。

初八的後半夜,小七在睡夢中被醒,說是他回來了,懵懵怔怔的起,穿上服到梅院,等了大半天他纔回來,上還是走時穿的那服,臟的都快看不清原來的

讓小丫頭去兌水給他洗澡,再去小廚房吩咐做些什麼菜。等再回堂屋時,就見小丫頭侷促不安的站在室門口。

“洗完了?”小七問。

小丫頭是王嬤嬤邊伺候的,梅香,個頭小小的,臉圓嘟嘟的,煞是可,這幾日常在小七邊辦事,早就識。

“我手笨,不小心扯到將軍的傷口,他就讓我出來了。”小丫頭臉上虛虛的,大約是被他的臉嚇到了。

“那你去大廚房看藥吧,千萬彆熬過頭。”把出對排遞過去。

梅香如獲大赦般拿著對排跑了,忽聽室有東西撕裂聲,以為他出了什麼事,冇顧上先問一句,小七挑了簾子一角,正好與室的人對上視線,不知是不是眼睛出了問題,竟從他眼神裡看到一狼狽。

他的樣子也的確很狼狽,因為了半截,破爛刮在了架上,像是解不開了。

“我來吧。”當了□□年的丫鬟,伺候人都快變本能了,手指在架的橫木上繞了兩圈,輕巧且練地解決問題,“城門一直關著,冇辦法派人出去,嬤嬤那邊不知有冇有事?”他應該有辦法聯絡城外吧?

“莊子裡很安全,不會有事。”張著雙臂,方便把破下來。

下後,繼續幫他甲,卻發現甲已經壞了大半,背上有一節還缺一塊,這東西難不是假貨?

看出的疑,他道,“這東西就是看著好看,實際對戰中並冇多大用。”

“……”那你當時不說?還以為這東西跟鎧甲差不多呢。

“到不是一點用冇有,也可以擋幾刀,說不準就是那幾刀能要了命。”從手裡接過甲,舉在眼前仔細研究破損的地方,喃喃自語,“這一刀砍得不錯。”

“……”小七無言以對,果然是做一行一行,這種時候還不忘評價對手的刀法。

搭配隻剩下的襯時,他很自覺轉進屏風自己理,小七則著手收拾地上的破服。

“上回那種長條的,有的話,讓們再做一些。”一腳踩進浴桶後,他突然想起上次吃的一碟菜不錯,這幾日風餐宿時經常想起來。

隔著屏風,小七應一聲,角微翹,這人挑食的很,禍害王嬤嬤天天給他找各種菜譜,難得能有他想吃的東西,嬤嬤知道了莫不是要高興壞。

等他洗完換好服後,飯菜已經上桌,他指了湯碗裡的枸杞鴿湯問,“這是什麼?”

“鴿子。”小七不明所以。

蹙著眉頭座,顯然對的回答不滿意,但也冇多說什麼。

“嬤嬤說你不喝骨頭湯和魚湯。”怕湯太普通他嫌棄,特意讓廚房準備了好幾隻鴿。

他也冇說什麼,拿起筷子開始吃飯,但自始至終都冇一口那個鴿湯。

小七單以為他不吃鴿子,想著以後讓廚房注意點彆再給他燉鴿子湯。

“這又是什麼?”指著麵前一碗黑漆漆的藥。

“嬤嬤說是常用的方子,補的。”他流了好幾回,自然要補回來。

“以後冇病不要吃藥。”推到一邊,拿過一旁的茶碗。

“……”好吧,算他說得有道理,不喝就不喝。

“這是什麼茶?”示意一下茶碗。

“門冬。”據說是秦川特有的一種冬天喝的養生茶,聽梅香說嬤嬤每年冬天都讓人配好幾箱送去羊城。

“不是門冬。”門冬的味兒他太了。

怎麼會?剛纔親手煮的,從他手裡接來嘗一口,是這個味兒冇錯吖,李宅配了很多,也喝過不次,“是門冬。”

“不是,門冬裡冇有花香味。”他。

花香?小七再嘗一口,恕拙,真冇嚐出花香味。

一臉否認和不可置信,他補道,“木香花。”他對這種味很悉,因為上就是這個味兒。

“可能……可能是因為我把做它們和做香脂的材料放到一塊的緣故吧?”這都能嚐出來,他的味覺會不會太好了?“王嬤嬤那邊還配了不,我讓梅香去拿來重泡?”

“算了,太晚了,下次彆再弄混到一塊。”重新拾起茶碗把剩下的喝完。

待他把碗放下來時,纔想起來這碗茶兩人叉喝了兩回……說不上的怪異。

可能是因為接多了,小七慢慢發現他這人在生活中很挑剔,比如對食,比如對香料,甚至床鋪的擺放,兩三天下來,終於能理解為什麼家裡的丫鬟都不願意來伺候他了,真的是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踩到他的雷。

做丫鬟這行也不年頭了,對自己的業務水平還是很是自信的,畢竟十多歲就晉級房大丫頭,可到了他這兒,自信心幾乎被徹底打垮,有時想想都覺得憋屈,比如上的蘭花草香味,用香時在他邊伺候,他就不說什麼,用香脂他就會不悅,當然,他的不悅不會說出來,但你卻能分明覺到。

所以……最後隻能把所有的香脂改,連帶梅院的丫頭們都再三叮囑,以後上隻能灑香

小七第一次這麼期盼王嬤嬤早日歸來,這個祖宗真的太難伺候了。

奈何城門卻一直封著,除卻糧食和菜蔬通道,其他一律止通行。

********

正月十五上元節,本該是京城最熱鬨的一晚,如今卻滿城黑燈瞎火,連個鞭炮聲也冇有,給下人們發放完節氣錢,小七打算回屋洗洗睡了,哪想他居然回來了,戌時不到就進了後院,往日都是半夜纔回來。

他回來就得過去伺候——也不知怎麼就形了這個習慣,但凡他回來,梅院就會有人過來找,有時都睡了,還要過來請,嚴重覺得這群丫鬟婆子位素餐!等嬤嬤回來得讓好好整治一番。

“是什麼?”剛幫他泡了碗茶,回頭就見桌上放著一隻大紅的圓漆盒。

“今日府在京的將進宮請安,每人得了一個。”不甚在意道。

“盒子好看。”裡邊的東西肯定更貴重,“我先收到庫裡,等嬤嬤回來再讓登錄。”府裡的東西,小到杯盤,大到車馬都是要登記造冊的,這種賜之更加不能隨意放。

“不用庫,說好就是給家眷的,將來進宮時記著戴上。”用筷子夾過一隻小糰子,咬一口。

小七有點寵若驚,“那也得跟嬤嬤報備一聲。”既是給自己的,打開看一下也無妨,丟臉的是試了半天冇打開,最後還是他幫忙纔在盒子底部找到開關——皇家的東西就是這麼與眾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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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川有不這種作坊,想知道,以後有機會去看就是了。”他有些不以為然。

說到秦川,小七想起了嬤嬤之前跟提過今年要回去的事,“嬤嬤說,秦川來信,讓我過了夏回去。”君過世也不時日了,秦川那邊對他的婚事大約已經有了意向,把接過去,是不想讓比正室先生孩子吧?

他聽罷臉微微一沉,“我說去再去。”

“……”看來府裡傳他與秦川老家鬨得不大愉快,也不是空來風。

他似乎不太喜歡這個話題,話鋒一轉,道,“你哥哥已經到了京畿大帳,後天周城會領他過來,不過時間待不長,有什麼你就提前準備一下吧。”

“……”幸福來得太突然,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謝謝啊。”除了這兩個字一時也找不到彆的詞。

“要謝就謝嬤嬤吧,以後好好照顧。”他。

“嗯。”點點頭,“對了,我給你做了兩條長褙子,還有兩套紗袍,春夏替換用的,吃完你去試試,看有哪裡需要改的。”在這裡一冇錢,二冇什麼特彆能耐,就針線活勉強能過關,隻能用這個來謝他。

說起服李楚突然想到一件事,“那個什麼月秀齋,以後彆讓下邊人過去了。”後院的大事小都逃不過嬤嬤的眼睛,們那點貓膩本藏不住,趁老太太還冇發作,還是早點收斂為好,算是提前給個提個醒。

“……”這麼快就被髮現做私活了?

“那地方來往的客人雜,紅樓畫舫的都有。”他們這種人家,不可能讓眷跟那種地方的人有聯絡,在他這邊冇事兒,將來秦川那邊若是查問起來,有的的。

“明白了。”本想多賺點私房錢給元壬家用的,看來以後隻能裁剪自己這邊的開支了。

他又不是瞎子,自然看得出眼中的失落,“吳家那麼多東西,也不差這點。”吳君帶來多嫁妝,他有數的很。

“那些都是不能用的。”小七正思索著怎麼開源節流,冇留心就把心裡話給吐了出來。

“不能用?”對的說法很好奇。

“……”知道自己失語,無法補救,又不能跟他說實話,總不能直白地說自己在防著吳家吧?“就是——不能用。”那些鋪子和莊子,雖名義上是給了,可真正在背後控製的還是吳家人,做不了什麼主,最多隻能幾兩零碎銀子,何必為了那點蠅頭小利落人口實,讓人攥了把柄?

他若有所思地看一會兒,低頭繼續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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